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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发表时间: 2025-06-03

浓郁辛烈的艾烟如同无形的绸带,缠绕着年轻公子苍白的手腕。那钻心刻骨、日夜不休的奇痒,在温热辛香的烟雾包裹下,竟真如潮水般,极其明显地退去了一层!虽然皮肤下的灼热感和那密集的红疹依旧存在,但那如同万千蚂蚁啃噬骨髓的极致瘙痒,确确实实地缓解了!

“呃……” 年轻公子喉咙里溢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带着巨大解脱感的喟叹。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截燃烧的艾条,又猛地抬头看向茅屋门口那个摇摇欲坠、头上缠着渗血破布的少年!那眼神里的暴戾和烦躁瞬间被一种巨大的震撼和狂热的急切所取代!

“有用!真有用!” 他声音嘶哑,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急迫,“这艾条!还有多少?!本公子全要了!” 他一边说,一边贪婪地深吸了一口那辛烈的艾烟,仿佛那是救命的神药。

华母彻底呆住了,枯槁的手还保持着递出艾条的姿势,如同泥塑木雕。全……全要了?这堆她搓了半宿、原本以为要烂在手里的草棍棍?

“回……回公子的话……” 华母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下意识地指向地上那块粗布,“都……都在这里了……四……四十三根……”

“好!好!” 年轻公子连声道好,脸上那病态的潮红因激动而更加明显。他根本不在乎数量,也不问价格,对着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车夫一挥手:“愣着干什么?!把东西包起来!钱!快拿钱!”

车夫如梦初醒,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粗布钱袋,看也不看,抓出一大把黄澄澄的铜钱,数也不数,直接塞进华母那枯槁、颤抖、沾满泥污的手里!那铜钱冰凉沉重,数量远超华母此生所见!

“公子……这……这太多了……” 华母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一捧铜钱,枯槁的脸上血色尽褪,又迅速涌上不正常的红晕,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下意识地想推拒,声音带着巨大的惶恐。

“赏你的!” 年轻公子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丢出去的是几块石头。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手腕上那神奇的缓解感所吸引,更被门口那个一眼看破他病痛根源的少年所吸引。他强忍着依旧不适的咳嗽,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再次投向秦凡,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探究和一丝上位者特有的、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小子!你……咳咳……你叫什么名字?师从何人?这艾条……还有你那点看病的眼力……倒有几分意思!”

秦凡扶着冰冷的门框,后脑的剧痛和眩晕如同跗骨之蛆,强撑的精神已到了极限。那年轻公子颐指气使的口气和随手掷钱的姿态,无不昭示着其身份绝非寻常乡绅!他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布满血丝的眼睛迎向对方审视的目光,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草民……华凡……谯县……华家庄人氏……未曾……拜师……些许……微末之识……乃……乃先祖……偶得……残卷所载……不敢……称……眼力……”

“华家庄?华凡?” 年轻公子低声重复了一遍,细长的眼睛里精光闪烁,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他显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但“先祖残卷”这几个字,却让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半旧青色布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带着两个精干的仆从,脚步匆匆地从街角拐了过来。他一眼看到自家公子站在街边,手里还捏着根冒烟的草棍,脸色顿时一变,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急切和忧虑:

“明公!您怎么下车了?!这街边风大尘多,万一再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药已经按方子抓好了,就等您回去煎服呢!”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伸手,想接过年轻公子手中的艾条,动作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和一丝管家特有的权威。

年轻公子眉头一皱,本能地想躲开,但身体实在虚弱,艾条被那管事轻易拿走掐灭。他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悦,但似乎对这管事颇为倚重,并未发作,只是烦躁地指着自己手腕:“老莫!你看看!这痒……这艾烟熏一熏……竟真管用!比那苦汤药……来得快多了!”

被称作“老莫”的管事这才注意到公子手腕上那片密集的红疹,脸色更加凝重。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被掐灭的艾条,又顺着公子的目光,扫过瘫坐在地上、手里死死攥着一大把铜钱、神情恍惚的华母,最后,他那双锐利而世故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精准地落在了门口扶着门框、脸色惨白如纸的秦凡身上!

老莫的目光在秦凡头上那刺目渗血的破布上停留了一瞬,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但他并未多问,只是对着年轻公子躬身,声音沉稳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劝谏:“明公,此物虽或能暂缓表症,终究是烟火外物,恐非正途。您的贵体要紧,还是速回驿馆,按时服药静养为是。大司农的尊体,牵涉……”

“大司农”三个字如同惊雷,瞬间在秦凡的脑海中炸响!

东汉九卿之一!掌管国家钱谷金帛、财政赋税的顶级重臣!曹嵩!曹操之父!

所有的线索瞬间贯通!��前这年轻公子那病态的苍白与戾气,那随手掷金的豪阔,那管事老莫沉稳精干的气度与称呼……一切都对上了!曹嵩因养父曹腾(大宦官)的关系,位至大司农,富甲一方,史载其性格复杂,既有贪婪敛财之名,亦有孝悌守礼之行。此时他应是在谯县丁忧(为养父曹腾服丧)期间!难怪管事老莫如此紧张!大司农若在丁忧期间于谯县病倒甚至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秦凡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后脑的剧痛仿佛都因这巨大的冲击而暂时麻痹!机会!一个足以改变命运、甚至可能撬动历史微小支点的机会!就在眼前!但也危险至极!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就在老莫准备强行搀扶曹嵩离开时,曹嵩却猛地甩开他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凡,带着一种病中之人特有的偏执和急切:“等等!老莫!这小子……有点门道!让他……咳咳……让他说说……本官……这到底是什么毛病?!为何……为何喝了几天汤药……不见好……反倒……愈发……咳咳……咳得厉害……浑身……还起这……该死的疹子!痒得……钻心!” 他越说越激动,苍白的脸上戾气重现,手腕上的红疹似乎因情绪激动而更加鲜红刺目。

老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秦凡的目光充满了警告和冰冷的不信任!一个来历不明、头上带伤的乡下小子,也配妄议大司农的贵恙?!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向秦凡!他扶着门框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眩晕感阵阵袭来。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大的考验!他必须说出足以打动曹嵩、又让老莫无法立刻反驳的话!必须避开深奥的病理,抓住最直观、最无法辩驳的症状关键!

“明公……” 秦凡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份量,清晰地穿透了街市的嘈杂,“草民……斗胆……观明公……气色……”

他喘息了一下,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曹嵩苍白泛红的脸、布满血丝的眼、因咳嗽而急促起伏的胸膛,最后再次落在那片刺目的红疹上:

“面白……而颧赤……为……阴虚……阳浮……”

“目赤……多眵……咳声……嘶哑……痰……难出……乃……肺气……郁热……”

“疹色……鲜红……密布……边缘……欠清……伴……奇痒……入夜……尤甚……此乃……风热……挟湿……郁于……肌表……不得……透发…��”

他描述的每一个症状,都精准地戳中了曹嵩的痛苦!尤其是“咳声嘶哑痰难出”、“疹色鲜红奇痒入夜尤甚”,更是他日夜折磨、苦不堪言之处!比那些城中郎中含糊其辞的“风邪入体”、“气血不和”要具体得多,也痛苦得多!

曹嵩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眼中的戾气被巨大的震惊和一种仿佛被彻底看穿的异样感所取代!他死死盯着秦凡,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乡下少年!

老莫的脸色也变了!秦凡的描述,竟与公子延请的那位颇有名气的郎中所言有几分暗合之处,甚至更具体、更切中要害!但他眼中的警惕和冰冷丝毫未减,反而更甚!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

“那……那该如何?!” 曹嵩急切地追问,声音因激动而更加嘶哑,身体因剧烈的咳嗽冲动而微微前倾。

秦凡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他知道,必须给出一个简单、安全、且立刻能缓解部分痛苦的方法,才能赢得信任!他缓缓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极其艰难地指向地上那堆被华母视为珍宝的铜钱旁,散落的几根尚未被收起的、同样深褐色的短艾条:

“艾烟……辛温……通络……开窍……可暂……缓解……痒……咳……”

“然……此乃……治标……”

他顿了顿,迎着曹嵩和老莫同时聚焦的目光,用尽最后力气,清晰地吐出最关键、也最安全的一句话:

“欲求……本安……须……避……风……寒……忌……辛……辣……发物……静养……尤为……上策……”

避风寒!忌辛辣发物!静养!

这八个字,如同晨钟暮鼓,狠狠敲在曹嵩心头!也敲在老莫的心上!

这哪里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药方?这根本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养病常识!但恰恰是这最朴素的道理,被城中那些郎中开出的苦汤药和曹嵩自身的烦躁焦虑所掩盖!此刻被一个濒死少年用如此笃定、切中要害的方式点出,竟显出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

“避风寒……忌辛辣……静养……” 曹嵩喃喃重复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狂躁的戾气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第一次露出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思索。他低头看看自己单薄的深衣(为守丧,服饰简素),又想起这几日因烦躁而偷偷饮下的几杯烈酒……

老莫锐利的目光在秦凡苍白的脸和曹嵩陷入思索的神情之间来回扫视,眼中的冰冷警惕终于被一丝极其复杂的惊疑和慎重所取代。这小子……不简单!看似句句都是常识,却句句都点在要害上!尤其是“静养为上策”,更是直接点破了他心中最大的忧虑——大司农贵体欠安,最忌劳心焦躁!

就在这短暂的、充满张力与思索的静默中——

秦凡眼前猛地一黑!强撑到极限的精神如同绷断的弓弦!后脑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吞没!他扶着门框的手无力地滑落,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

“大郎——!” 华母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凝滞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