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棠梨温若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妻妾同娶?重生我另谋高嫁不伺候了棠梨温若年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林深桂叶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姻缘之事不能勉强,温姑娘,我另有意中人,也请你莫要再纠缠下去,不然只会让彼此难堪。”伴着男子字正腔圆的嗓音响彻正屋,温若年便知晓,陆渝也重生了。今日原是两家定好的良辰吉日,陆渝与前世那般来温府下聘——只是聘娶之人,却变成了她的侍女棠梨。“混账!”镇国公拍桌惊怒,“陆渝,全京城皆知你和我女儿半月后大婚,眼下你却说你要退亲另娶,你是疯了不成!”陆渝躬身行礼,眸中却没有半分情绪,“当初我不知情爱为何物,才错聘温姑娘为妻。我已一错,不能再错,如今我找到了真正相携一生之人,望伯父成全。”镇国公夫妇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当初女儿及笄那年,陆渝无论刮风下雨日日求见,他们也是几番斟酌之下,又看在陆渝的一片赤诚,才应下了这桩门第不算般配的亲事。温夫...
《妻妾同娶?重生我另谋高嫁不伺候了棠梨温若年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姻缘之事不能勉强,温姑娘,我另有意中人,也请你莫要再纠缠下去,不然只会让彼此难堪。”
伴着男子字正腔圆的嗓音响彻正屋,温若年便知晓,
陆渝也重生了。
今日原是两家定好的良辰吉日,陆渝与前世那般来温府下聘——只是聘娶之人,却变成了她的侍女棠梨。
“混账!”
镇国公拍桌惊怒,“陆渝,全京城皆知你和我女儿半月后大婚,眼下你却说你要退亲另娶,你是疯了不成!”
陆渝躬身行礼,眸中却没有半分情绪,“当初我不知情爱为何物,才错聘温姑娘为妻。我已一错,不能再错,如今我找到了真正相携一生之人,望伯父成全。”
镇国公夫妇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当初女儿及笄那年,陆渝无论刮风下雨日日求见,他们也是几番斟酌之下,又看在陆渝的一片赤诚,才应下了这桩门第不算般配的亲事。
温夫人捂着心口怒斥,“陆渝,当初是你死缠烂打那么久,我们才勉强同意,怎么到你口中,反倒成了我们上赶着似的?”
温夫人着意咬重了这句“死缠烂打”,果不其然,陆渝的脸色当即便白了几分。
索性扭过头去,目光望向温若年,眸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温姑娘,人贵自重,况且你素来贤名在外,若是这般执着不肯放手,伤的是你自己的脸面。”
温若年望着眼前的男子,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是与前世一般的俊朗风姿。
只是望向她时,眸中却再不复往日柔情,只有爱恨交杂的迷茫与厌恶。
温若年钝钝的笑了。
她的脸面?她何曾还有什么脸面?她的脸面早就被他和陆庆儿父子丢尽了!
其实前世她与陆渝成亲后,也过了一段时间的恩爱日子。
直到成亲第二年,陆渝忽然提出要纳妾,而对象便是温若年的陪嫁侍女棠梨。
温若年怒极,咬死了不肯同意。
两人闹腾了足足几个月,直到温若年赌气回了娘家,扬言要和离,陆渝这才偃旗息鼓。
可温若年仍不放心,从娘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棠梨找了个婆家嫁了出去。
温若年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直到两年后,
温父因见罪君王,全家下狱之时,京城爆出诚王府走丢的小郡主找到了!
正是多年前被她草草嫁出去的侍女棠梨!
温若年到现在还记得是怎么死的。
牢狱里寒风陆瑟,蟑鼠肆虐,她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不甘心的瞳孔映出的是陆渝提着剑的阴森笑容,
“温若年,若非你当初拦着我纳棠梨为妾,眼下诚王府便是我的岳家!”
“你如此善妒不能容人,毁了我淮南候府的前途,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她辛苦养育的儿子陆庆儿,此刻看向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竟是丝毫不输于陆渝的恨意。
“倘若父亲当初娶的是棠梨姨母便好了,这样我就能有家世高贵的嫡母。”
“温若年,你占了棠梨姨母的位子这么多年,眼下都是你的报应!”
温若年匍匐着去扯儿子的衣角,喉咙里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嗓音,她想说她才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全天下的人都能恨她温若年,唯独他陆庆儿不可以!
可陆庆儿嫌弃的退后几步,捂着口鼻唾道,“从你这个罪臣之女的肚子里爬出来,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
温身寒风飞雪呼啸,竟都比不得此刻骨髓里散出的凉意,泥与血混成脏污的泪,她痛不欲生呜呜嚎哭,旋即下一瞬,脖颈便被长剑刺穿。
带着强烈的恨意与不甘,温若年缓缓失了声息。
......
“千金小姐如何?侍女奴才又如何?我不在意身份和地位,只想和心上人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泠然清朗的男声唤回温若年的思绪,三寸远之处,陆渝脊背笔直,带着清冷朗月般的骨气。
温若年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嘲讽一笑。
陆渝敢这么说,无非是因为知道棠梨日后会被诚王府认回去。
可若是他知晓了前世那些真相,还能这般信誓旦旦说此生只爱棠梨一人么?
“陆渝,你当真要退亲?”
温若年忽然开口,一双眼直直刺向陆渝,眉目也含了细微的冷意。
陆渝一愣,斩钉截铁,“当然!”
见温若年这样不甘追问,一时又觉得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施恩般居高临下的开口,
“温姑娘,我知你意难平,看在多年情分上,你若执意要嫁给我,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侍妾之位。”
”但是先说好,你进府之后要与棠梨姐妹相称,她为正,你为妾,日日奉茶请安,恪守本分,莫要忘了她才是淮南侯府的正妻。”
此言一出,就连屋里静候着的小厮和侍女都面色变了。
他们大小姐出身如此贵重,莫说是区区侯府,纵然是皇子亲王来了,也是断然不敢让姑娘做侧室的!
温若年神色未改,只冷冷的转过头去,却是说,“请棠梨过来。”
温夫人蹙眉,“让棠梨来做什么?主子们的亲事,轮得到她一个下人插嘴?”
温若年缓声望向母亲,“棠梨服侍我十余年,早已情同姐妹,此番无论是嫁或不嫁,当面说清楚也好。”
温夫人敏锐的意识到女儿话中似乎有所指,遂是敛了神色,颔首不再过问。
不肖一刻钟,棠梨便来了。
温若年定定的看着眼前清雅如碧玉般的女子,问,“棠梨,淮南侯说他心悦于你,想聘你为妻,你作何想?”
棠梨一双杏眸恰到好处瞪大了几分,神色登时失神无措起来,一张小脸白了又紫,却紧咬着唇死活不肯开腔。
陆渝众目睽睽之下握住她的手,鼓励开口,“梨儿,你想说什么就大胆说,别怕,有我在,没有人敢为难你。”
说着,还意有所指瞥了温若年一眼。
棠梨面含感激之色,看向陆渝的目光如同盖世英雄,两人情意绵绵的对望,落在温若年眼中,心中便有数了。
原来并非是她前世太多疑,而是这两人当真早就暗通款曲。
她无声叹息,问,“棠梨,你当真决定好了么?侯门一入深似海,焉知往后是福是祸.......”
可棠梨早已满心都是侯府滔天的富贵,哪里肯听温若年的劝,当即泪眼簌簌的跪下,
“我知晓姑娘放不下侯爷,可强扭的瓜不甜,侯爷心属于我,您又何必再勉强?总归您才貌双全又有这样好的家世,以后想嫁谁都嫁得,不差侯爷一个。”
温若年只觉心中一块重石终于落地,她深深看着棠梨,
“既然淮南侯愿娶,你也愿嫁,那我就成全你们,只望你来日莫要后悔。”
“奴婢永不后悔!”棠梨紧紧盯着她。
“但愿如此。”温若年的笑意不达眼底,随即扭过头,看向陆渝,“既然侯爷与棠梨两情相悦,我也不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
望着陆渝骤然欢喜的神色,温若年继而话锋一转,
“只是棠梨是我的家生奴婢,若侯爷想娶她,便得拿五万两白银来换,一手给钱,一手放人。“
......
“你疯了!五万两?!”
陆渝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温若年慢条斯理的开口,“方才还口口声声说为了棠梨什么都愿意做,现在不过是些身外俗物,侯爷就舍不得了?”
“我与棠梨两相情愿,你凭什么不放人!”
“就凭她的卖身契在我温府!”
陆渝终于噤声,恨恨的瞪了温若年一眼,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温若年并不催促,就这么慢悠悠抿着茶,心中志在必得。
若她没记错的话,如今的淮南侯府的全部身家,再去亲友处凑凑银子,统共便是五万两,不多不少。
陆渝不是说他不在意身份地位吗?不是只想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吗?
这五万两雪花银,便是他们情比金坚的第一道试金石。
“侯爷....”
见陆渝久久不语,棠梨生怕他反悔,扯了扯他的衣角。
陆渝在原地激烈的天人交战,心中已是恨死了温若年。
这五万两他若是不允,那便是当众打了自己脸,也让棠梨面上无光。
可人不能只看一时得失,需为千秋万载计。等他成了王府的姑爷,区区五万两又算什么?
他下定了决心。
回身,紧紧握住棠梨的手,“梨儿,你放心,不过是五万两银子罢了,跟你比起来,金银财帛皆是浮云。”
“梨儿,若得你为妻,就算是散尽家财我也甘之如饴。”
温若年的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挪开,嘴角擒了抹微不可闻的算计笑意,随即懒懒起身离去,
“既如此,半月后,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这些日子温若年过得很是舒坦。
每日插插花,点点茶,闲时与父亲论弓比箭,等再过上两个月功夫,阿兄也会从边疆回京,到时候一家便能团聚。
紫叶则是尽职尽责每日和她汇报陆家的近况。
“姑娘,听说淮南侯今天又被三家给拒之门外,中丞大人还讽刺他没钱就别逞能,堂堂侯府借钱娶一个丫鬟,磕碜不磕碜?”
紫叶的语气学的活灵活现,温若年扬眉,倒是笑了笑。
看来陆家的处境比她想象中更要糟糕,这一世他没了与温家的姻亲之系,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是半分面子也不肯给陆家了。
只不过她没那个闲功夫去关心陆渝,她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
“父亲,这是我拟写的近期要警惕的官员、工程与水利。您在前朝为官,处处都要谨慎留心才是。”
温父狐疑的接过宣纸,见不少工程竟是朝廷正在督办的要务,心里悚然一惊。
这时候,忽然外头小厮来报,说淮南侯府的老夫人来了。
暂且按捺住心中惊惑,斥道,“什么阿猫阿狗也放进府中,凭她是谁,乱棍打发走便是了!”
温若年知晓父亲怒犹未消,安抚的一笑,随后看着无措的小厮,温声道,
“请陆老夫人在前厅小坐,我们片刻就来。”
小厮如蒙大赦的应声,下去了。
温若年她只当没人在等自己,不疾不徐的和父亲说着话,把宣纸上所列之事细细讲来。
一晃便是小半个时辰过去。
陆老夫人干坐在前厅,茶水饮尽也没人给她添,眼睛一扫,桌上的糕点都是顶顶粗糙的,吃着极是硌牙。
她满心不自在,又觉得自己被薄待了,憋住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是一张脸却还是垮了几分。
当日阿渝与温家退亲的消息传出,她直接气晕过去,醒后她以绝食相逼,让陆渝去温家登门谢罪。
可阿渝一口回绝,还说温府只是看着煊赫,实则已是强弩之末,哪里比得上郡主出身的棠梨?
她听完后敏锐的皱眉,思忖许久,觉得若真如此,那么与温家退亲便也无甚要紧了。
只是这五万两白银也委实太狮子大开口了!
这也是她今日走这一遭的原因,郡主固然是金枝玉叶,温家却也是满门煊赫,与其取一弃一,不如两女同娶。
允温若年一个平妻之位,换陆家三五载的荣华富贵,值当了。
总归温家也还没倒台,他们能沾一日的光便是一日,等真到了树倒猢狲散的那一天,他们再休妻便是了。
这样想着,陆老夫人在见到温若年的时候,脸上已经又带上了一抹笑。
“若年出落得愈发水灵了,还记得你第一次来陆家拜见我的时候,与阿渝站在一起真是登对,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她亲热的拉着温若年的手,“那时候我心里就极喜爱你,只盼着来日能全了我们的母女缘分才好!”
温若年笑笑,语气却冷淡,“伯母真是贵人健忘,你儿子前日才来侯府与我退亲,只怕今生咱们是做不得母女了。”
陆老夫人面色一讪,“此事都是阿渝不对,我已经把他数落了一顿,你们小儿女闹别扭事小,可怎能一言不合就退亲呢?”
陆老夫人说话的时候,温若年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思绪却已渐渐飘远。
前世她刚嫁过去的时候,她这位婆母逢人便说他们陆家好福气,聘得了这样天仙般又贤惠的姑娘。
她每每被说得脸红,陆老夫人紧随其后便是一句“若能仰仗着岳家福泽提拔些阿渝,那便更好了。”
她从未疑心过任何,只是尽心尽力辅佐着夫君,也对这位面善的婆母感念颇深。
可是最后镇国公府倒台的时候——
这位仁善的婆母变脸竟比翻书还快,毫不避讳的日日于人前哀叹,说都怪当初娶妻不慎,竟摊上这样的倒霉岳家。
甚至还搂着年仅七岁的陆庆儿哭哭啼啼,说连累小孙子都受了生母祸及,真是家门不幸。
可以说,若陆渝和陆庆儿是刺向她的箭,那陆老夫人便是那把蓄力的弓。
“渝儿已经知道错了,但他是个男人,难免要面子,许多事情拉不下脸来,少不得我这个做娘的来替他周旋。”
温若年不置可否,只问,“老夫人想如何周旋?”
陆老夫人砸了咂嘴,佯装叹气几声,道,“我素来视你为亲生骨肉,少不得多为你操些心。你和阿渝定亲多年众人皆知,一旦退亲,哪里还有什么好人家肯聘你?我每每想到此处,当真是寝食难安哪。”
陆老夫人说着便抹起泪来,温若年只觉心中腻烦,不耐看她做戏,“老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陆老夫人眼珠转了转,旋即换上一抹慈爱笑意,
“我心疼你犹胜亲女,所以我已经说通了阿渝,让你以平妻身份入府,届时与棠梨姐妹相称,无分大小,那才是真正的两全其美。”
温若年的笑意凝滞在嘴角。
却见陆老夫人抹着泪,再度哽咽出声,“若非如此,我心下实是难安!你和阿渝退亲事小,若真妨了你往后的姻缘,那才是天大的罪过啊!”
温若年听出她话中深意,不由得蹙起了眉。
这老虔婆不过是话说的好听些罢了,实则却是在提醒没了陆渝,她便再也嫁不出去。
她掷下手中茶盏,嘴角擒了抹讽刺笑意,“老夫人若真怕我名节受损,不如去衙门击锣相告,说你家儿子负心薄幸,有婚约在身而姘她人,心中深愧温家姑娘,不愿让她被世人误解。”
“老夫人不是待我如亲生吗?不是担心我姻缘有碍吗?你若肯这么一说,保管能解了你的种种忧心!”
屋里侯着的侍女仆从们都哧哧笑了起来。
陆老夫人被怼的猝不及防,难堪与震撼交织,再怎么放软嗓音,却也难免有了几分恼意,
“瞧你这孩子,我也是关心则乱才多说了几句,我一介妇人,连衙门朝哪里开都不知晓......”
见温若年面含不耐,她顿了顿,换了口风,
“只是哪一日阿渝嘴快,与同僚吃酒时无意说了他从前与你相处之事,让人知道你早和阿渝芳泽亲近,牵了,抱了,亲了,甚至是......到时候自有流言蜚语,你又当如何?”
陆老夫人言语中颇有深意,一屋子的人面色都变了。
镇国公的脸登时涨的通红,恨不得割了这无耻之尤的老虔婆的舌头!
温若年倒是沉思起来,眼下她若再行推拒,惹得陆家在外横泼脏水,纵然她可以不在意,可温氏族中还有许多未嫁族妹,决不能为此累了名声。
“若老夫人执意如此,淮南侯府拿的出来这么多银钱么?”
温若年沉吟许久,在陆老夫人期待的目光下堪堪问出这么一句,陆老夫人愣了愣,没听懂此言何意。
“既然侯府想同娶两妻,那喜宴自然便都是按照正室夫人的规格来办,以及纳彩,纳吉,纳征——还有我和棠梨各自的聘礼,桩桩件件都少不得。”
“险些忘了,还有给棠梨赎身的五万两银子呢,这统共加起来,少说也得费上八 九万两银子,侯府拿的出来么?”
温若年轻轻巧巧一句话,便叫陆老夫人豁然变了脸色。
开什么玩笑?都成了一家人,这五万两银子自然便不必再出了!
至于那些聘礼花费,也大有商量的余地,不过三五千两银子便能办结的事情,怎么到了温若年口中便成了八 九万两?!
陆老夫人咬着牙,面上依然是和和气气的,“若年,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你是我们陆家的媳妇,你的便是渝儿的,渝儿的便是陆家的,又何必要分的那么清呢?”
说来说去,都是陆家的。
温若年想到上一世,也是陆老夫人来跟前哭穷,自己一时心软,便允了他们聘礼减半。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出嫁,竟潦草的比平民之户强上那么一点。
也不知道这一次陆老夫人前来,又是准备出多少银子便把自己和棠梨打发了。
只是这一次,她却决然不会再那般糊涂心软了,懒懒起了身,不欲再多费口舌,
“既然没有金刚胃,又何必妄想吃下两尊大佛?我温家女儿的名声是一方面,可老夫人若是连聘礼都不肯出,反在外头横泼脏水,那我温家百年望族也绝不是这么好惹的!”
“来人,送客!”
陆老夫人被轰出去的时候,尚且是不肯死心的。
踉踉跄跄被推着往外走,仍不忘大声央求,“若年,我们渝儿心里有你,反正温家又不缺这点银子,又何必这般斤斤计较呢?”
“若年,你若不愿嫁给阿渝,我们家言蹊亦是一表人才........”
“若年,若年.......”
陆老夫人被家丁推搡出屋,声音渐渐消弭下去,镇国公这才冷笑着开口,
“这老妇当真是糊涂了,陆渝便也罢了,那陆言蹊一个瞎子,亏她开得了口!”
温若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半倚在榻上,却是笑着不赞同。
且不论嫁不嫁的,陆言蹊虽眼睛看不见,但委实算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前世她在陆府为主母时,便对那个另居别院的兄长略有耳闻,知晓他年少及第,前程远大不说,甚至被公主青睐,若非忽然眼盲,只怕如今便已做了驸马。
这样出色的男儿,如今这般,当真是明珠蒙尘了。
夜深,陆府。
陆渝听闻了白日的事情,已是愁苦烦闷到了极点,心里头还始终萦着股隐秘的不悦。
他没想到温若年竟连做平妻都不肯,如此乖张不顺,莫非她便打定主意与自己决裂了么?
他们定亲多年,那些恩爱往昔亦非作假,她怎能如此薄情?
陆渝在屋里从天明枯坐至天暗,一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及至夜深,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朝府中西南角行去。
淮南候府的功勋是当年太爷打下来的,后来族中人丁渐渐单薄,到了这一辈,便只剩陆渝和一个异母所生的兄长顶着。
虽是异生兄弟,但陆渝素来极敬服这个兄长,这么多年两人相处倒也和睦。
进了屋,陆渝踌躇了好一会儿,东拉西扯半晌,才终于提出借银子的话来。
许是自知难堪,说完便又忙补了一句,“等我有钱了就还你!”
陆言蹊身穿玄色长衫,衣襟上墨竹如翠,眉如远山,当中一抹朱砂痣,纵然眸上覆着层薄纱,也半分不减惊世风姿。
他淡淡开口,嗓音清然,却是问,“你何故要与温姑娘退亲?”
陆渝显然不欲提及这个话题,可有求于人,却也只得好言回道,
“我心悦的另有其人。”
陆言蹊眉毛都没动一下,“你最初去温家提亲,便非心悦之故。如今又何必假借心悦与否为托词?”
陆渝有些难堪,低下头去,“瞒不过阿兄,实则是因为温若年性子张扬跋扈,温家也逐日走下坡路,委实非我良配。”
“世事皆有往复,你又何以笃定如今所择新妇,便定如你意想之中柔顺温婉,家世亦能助你官运亨通?”
陆渝不高兴了,“阿兄,你说这话是何意?”
陆言蹊轻叹一声。
“温氏满门煊赫,岂肯容你如此欺辱自家女儿?如今五万两银便叫你焦头烂额,万一还留了后手,到时候动动手指,你便被玩弄于股掌.....”
陆渝从前敬服陆言蹊年少及第,还曾与公主议亲,以为必是有远见卓识,却不想也是这样的目光短浅!
他的语气生硬起来,“这些便不劳阿兄费心了,阿兄,你就说银子你是借与不借?”
陆言蹊宽和的笑笑,命人取来陆渝所求的八千两,又让小厮打了个借条。
陆渝这才松下一口气,有了这八千两凑凑,他就能接管工程,凭他前世记忆,要赚回三五万两轻而易举。
陆渝走后,亲卫月影才踌躇着上前,问,“公子,您为何要与陆渝说那些?他若是真与温姑娘退了亲,那不是如你所愿么.....”
陆言蹊眉心微微拧起,“我何曾盼过他们退亲?”
月影抿唇憨笑,“属下不敢,属下的意思是,他们退了亲,公子您便有机会了。”
顿了顿,又说,“公子眼盲数年,陆渝和他娘早就对您没了戒备,您也不必再投鼠忌器......”
陆言蹊半晌不言,对向无踪夜幕,颀长身影如松如墨,有股别样的萧索。
月影不由得急了,“公子可别说到了这关头,您反倒退缩了不成!当年在贵妃娘娘的后院矮墙上,分明就是您先看见的温家姑娘!”
“她落入湖中,您怕于她清白有碍便去叫人救她,倒是给了那陆渝英雄救美的机会!他贴身救了温姑娘上来,就此成全一桩良缘,那您呢,您又算什么?”
月影义愤填膺说了半天,陆言蹊神色中却是早已看开的淡然,“姻缘自有天定,争不来的。”
月影恨铁不成钢,“是争不来?还是怕自己争不过?罢了罢了,我也不劝了,您便一辈子守着温姑娘的画像过日子罢!”
一大早,宫里传来消息,说淮南侯陆渝接管了掖子湖工程。
温若年彼时正在写字,闻言绣笔一顿,淡淡黑迹晕染了宣纸。
她古怪一笑。
没想到重生一次,陆渝还是没打消这个念头。
掖子湖地处京南,又是六埠通渠之处。前世陆渝便对其颇为热衷。彼时她已做了陆家妇,看出利弊后一力反对,最终才避免了一场抄家灭族的祸事。
“父亲,听闻城郊一带引渠淤堵,百姓无水可用,朝廷正在四处征工,你不妨接下此事?”
镇国公蹙眉,正要说城郊水渠一事延误已近半年,若此时接下,无非是自寻烦恼。
可温若年目光炯炯有神,似是存了志在必得的决心,镇国公不愿拂了女儿的兴,便也应下了。
“城郊引渠是由四皇子负责,我们与他素无交情,但听闻他身边有一谋士,文韬武略无不详熟,四皇子对其颇为倚重。”
“只是性子极为孤僻,轻易不与人来往。若得他举荐,此事必然能有回天之力。”
陆府。
陆言蹊安稳倚在榻上,折扇轻摇,听月影拆信,“公子,今日来了两封信,一封是四皇子的,一封不知晓是谁的,等看了才知道。”
自从三年前陆言蹊因故眼盲,这等来信文书之事,便都是月影代劳。
“念。”陆言蹊口气淡淡。
月影取出第一封四皇子的来信,目光落在上面的牍文上,有几分茫然与疑惑。
他飞快的瞥了公子一眼。
而后语气忽然就古怪起来,清了清嗓子,道,“悉闻令弟与温家令仪婚约作罢,深以为憾。若贤弟肯容其为妇,余不胜欢欣。”
陆言蹊怔住。
他双拳在袖中握紧,就连呼吸也不自觉重了几分,“四皇子当真让我娶温姑娘?”
月影却迟疑起来,“当今陛下对温家愈发不喜,原先温姑娘和陆渝有婚约,四皇子便嘱咐您以此多寻温氏罪状。”
“如今四皇子问你能否娶温姑娘为妻,也无非是存了近水楼台的念头,实则是想借此置温家于死地.......”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公子的神色。
想当初人人皆道公子与舞阳公主情投意合,唯独他身为公子的近卫,才知晓其中究竟——天子赐婚,就算是装,也得装的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样来。
所以公子明知自己的药膳被下了毒,还是顺水推舟服了下去,就此盲了双眼。
公主千金之躯,这桩婚约自然就此作罢,可彼时温家姑娘却也和陆渝做了未婚夫妻。
任公子百般相思,却也是回天乏术。
“再念第二封吧。”陆言蹊的神色晦暗不明。
月影叹气,也不再多言,三下五除二拆了第二封来信,及至见到落款,人却愣住了。
陆言蹊敏锐意识到异常,“怎么了?此信有何不妥?”
月影结结巴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是温家来信。”
......
镇国公府,紫叶将信呈递至案前。
“姑娘,这是那位先生的回信。”
今晨与父亲谈完之后,温若年便遍寻了门路,又快马加鞭给那位神秘谋士送去一封信,愿出千金以助。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信了。
信纸展开,唯有一句话,温若年浅浅蹙起了眉。
“投之木桃,报之琼琚,可否。”
这位先生的话外之音,似是此事可成,但自己得另外答应他一件事情?
温若年略一思忖,提笔写就,“若不违背道义,不辜负天地良心,愿以琼琚相报。”
愿以琼琚相报。
陆言蹊摩挲着宣纸,目光牢牢定在这句话上,半晌,缓缓地笑了。
唤了月影进屋,简短吩咐道,“备五万两银,置办聘礼。”
陆渝接管的掖子河工程全盘崩析。
当日午后,皇宫内监领命而至,重重申饬了淮南侯府。
陆渝颤颤巍巍的跪下,面色是死寂的惨白,半晌,一阵凄厉的哀嚎混着鼻音如呲喇的破抹布般难听,“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闯出这塌天大祸来!叫我如何有颜面去见陆家的列祖列宗呐!”
闻讯赶来的陆老夫人哭天喊地,陆渝耳边嗡嗡的,似有一百只乱鸟聒噪,吵得他头痛欲裂,却死活都想不通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明明万事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也提前避开了所有的暗芒,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另一边,陆老夫人哭得悲切,又来攀扯陆渝的衣袖,满脸惊恐道,
“阿渝,阿渝,听说工地上死了人....依照朝廷律法,咱们是不是要下大狱啊.......”
陆渝一颗心坠入谷底,强装镇定道,“不会的....此事是个意外....不会的......”
嘴上说着不会,面色却是一寸一寸苍白下来。
前世他娶温若年万事顺遂,钱有了,人有了,名声也有了。
可为什么如今要娶棠梨,就冒出这么多烂摊子的破事?
说来也古怪,这一世温家倒是许多地方不一样了,温若年的性子似乎也大有迥异,竟数次让他吃了哑巴亏......
他忽然想到什么,浑身打了个激灵,双眼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几分。
是啊,温若年她,不一样了!
灵光乍现之下,陆渝猛的从地上跳起来,又惊又疑,怒声质问,“温若年她前几日不是也接了一个工程么!她是赚了还是赔了!”
极度激动之下,陆渝的嗓音都微微变了形。
可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反而有了片刻的清明!
温若年明明那样天真蠢笨的一个人,上一世便被他哄得团团转,怎么这辈子他占尽先机,可面对温若年时却总是落了下风?
温若年,她是不是也重生了?
小厮这几日得了令,一直在留神温家的消息,闻言连忙上前,
“侯爷息怒,一刻钟前镇国公府传来消息,温姑娘前日接的那桩工程,足足赔了三千两呢!”
也赔了?
陆渝一愣,随即全身的血液缓缓冷却了下来。
如此看来,温若年惨遭退亲,又工程失利,这般被他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还真是自己高估她了。
就凭她,也配和他这种天命之人相提并论?
照样还是那个没长脑子的蠢货罢了。
另一边的镇国公府。
门客接憧而至,皆是来拜谢镇国公慈心的百姓。
“多谢国公爷慈悲,我们都听说了,此番是国公爷自掏腰包,只为给咱们一处栖身之地!”
“国公爷心怀苍生,我们感激不尽!这是自家养的土鸡和鹅,还请国公爷莫要嫌弃.......”
温若年笑着看父亲客客气气婉拒了百姓的谢礼,直言皆是分内之事。她一颗心终于稳稳落进了胸腔之中。
这桩工程,本就不是为了盈利所设。
地处偏僻城郊,附近皆是种田为生的贫苦农户,水井与引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没了水,便是断了这些百姓们唯一的活路。
这个时候若是谁能为他们凿井引水,自然便会被视为救世主。
不过赔了三千两银而已,比起民心所向来,实在不算什么。
更何况,此番又是实打实利在千秋的功业,父亲居庙堂之高,偶尔出出血造福百姓,也是应当应分的。
眼见着前厅络绎不绝的百姓来拜谢,温若年立于锦屏处微微一笑。
转身,回屋。
深藏功与名。
陆渝焦头烂额,还没从亏空中回转过来,骤然又得知一个惊天噩耗——
四皇子一纸奏折,在陛下面前狠狠弹劾了他一把!
晴天一响霹雳,陆渝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求到了陆言蹊跟前。
阿兄当年曾与公主议亲,与那些达官贵族素有交情,若得他周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帮你可以,我有一意中人,过些时日便会进门,望你届时恭顺大嫂,勤谨侍奉,恪守小叔之德。”
陆渝愣了愣,“阿兄,你要娶妻了?”他怎么之前半点风声也没听说?
陆言蹊幽幽看他一眼,却并未多解释。
陆渝倒很是欢喜,“是哪家的姑娘?可曾下聘?可曾问名?可曾纳征?”
他多年前无意中进过阿兄的书房,案上的画中女子身段婀娜,眉梢含情,只差鼻子和嘴巴便完工了。
因此他一直知晓阿兄心中是有意中人的,他记得那画作上的女子锦缎绮罗加身,想必也是世家望族的女子。
陆言蹊悠然开口,“不急,想必明日圣旨便会下达,届时便就都知道了。”
说罢略一沉吟,道,“姑娘家身弱畏寒,我眼下的住处偏僻不见天光。既让我帮忙,那你便把主宅腾出来,以迎你未来大嫂吧。”
*
镇国公府近几日喜气洋洋,陛下赐下诸多金银不说,还明言会再恩赏一份圣旨。
还有一份恩赏圣旨?
那是加官进爵,还是食邑封地?温若年想着,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第二日,宫里头的圣旨便来了。
镇国公府哗啦啦跪了一地,随着太监尖利的嗓音落下,正厅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温夫人身子一趔趄,就歪在了地上,镇国公紧紧扶起夫人,拱手谢恩,嗓音却是颤抖的,
“臣叩谢圣恩浩荡,只是,只是不知公公有无宣错旨意.......”
绛色官服的太监笑得客气,“国公爷说笑,此乃陛下亲笔圣旨,为温家姑娘和陆家公子赐婚,白纸黑字怎会有错?”
可.......
可陆言蹊是陆渝的亲哥哥啊!
若年才和陆渝退婚,转头又嫁给他哥哥,传出去叫若年如何做人?
一直到宫里的人离开,温夫人才敢捂着帕子哀泣出声,“我们若年哪里对不住他们?陆家人豺狼虎豹,一个两个的,变着法儿来折辱若年.......简直没一个好东西!”
国公爷面色亦是阴沉,可这圣旨来得突然,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把目光挪向沉默着的女儿,迟疑的问道,
“若年,陛下忽然赐下这样一道圣旨,可是事出有因?你与那陆家长子.......是否确有情意?”
此话一出,便被愤怒的温夫人怒声打断,
“有什么情意!咱们若年金姿玉质,配皇子王孙都使得!她怎会和陆言蹊有情?一个瞎子,真.....真.....”
温夫人哽咽着说不出话,只哀哀嚎哭起来。镇国公叹气,知晓夫人此言虽粗,却也是实情。
无论那陆言蹊眼盲之前如何出色,如何得陛下和公主青睐,可那皆是从前了。
正厅里只听得见妇人哀哀的抽泣声,不时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叹息,温若年坐在原地咬着唇,不出一言。
“这是怎么了?老爷和夫人怎么动这样大的气?”
棠梨笑盈盈的走进,一张清秀的小脸微微扬起,温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恭喜姑娘呀!”
棠梨现在看着温若年,总有一股莫名的优越感,好似陆渝为了自己悔婚另娶,她便压了温若年一头似的,
“姑娘得了这样好的亲事,我自然为姑娘高兴。所幸那陆言溪是后天才瞎的,想必也传不到你们未来的孩儿身上。”
棠梨捂着帕子嗤笑。
镇国公气得面色发青。
温夫人却是止了泪,眼中一抹狠厉之色,上前便扬起了巴掌,却被温若年截下。
棠梨原生了三分怯,见温若年拦下夫人,只当她忌惮自己侯夫人的身份,于是反而得意起来,
“亏得姑娘识大体,知晓日后还是要仰仗着我与阿渝讨日子。姑娘放心,待日后你我成了妯娌,我必然好好照拂于你.......”
棠梨说话的间隙,温若年缓步朝她走近,及至棠梨最后一个字落下,伴随响起的,是一记响亮而震撼的耳光。
温若年重重一声冷笑,“打你,脏了我娘的手!当年若非我爹娘把你从人牙子手上买回,你眼下焉有命在?淮南侯府这样的门第,到了咱们温家面前连提鞋都不配,你是借了谁的势猖狂?”
棠梨早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过去。
她服侍姑娘十余年,从未被打骂过,今日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温若年这般跋扈,难道忘了阿渝才是陆家家主?等进了门,她便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温若年竟然敢得罪自己?
棠梨脑中风云变幻的空当,温若年转过身,对上父母担忧哀叹的神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其实比起陆渝,陆言蹊倒委实算得上是一桩好姻缘。
淮南侯府的长子,其人生得风姿俊逸,满腹经纶,原是顺理成章要承袭爵位的,只是三年前忽然盲了眼睛。
若非如此,淮南侯的位置怎么也落不到陆渝头上。
而且陆言溪虽说盲了眼,可......
可温若年知晓这其中的原委,而且她也笃定,若她真嫁了过去,必然能改变陆言蹊如今的境况。
温若年把这些话说给了父亲和母亲听。
镇国公夫妇面露迟疑之色,正想再问个究竟,棠梨却从方才的屈辱中回过神来,嗤笑一声,觉得温若年是失心疯了。
一个瞎子,还想把他的眼睛治好?
只怕这是走投无路之下,刻意在她面前装腔作势罢了!
棠梨走出老远,镇国公夫人的气色仍是不顺的,“这孩子以前看着也乖觉,却没想到竟这样憋着坏。”
说着,不由得又面露担忧,“若年,眼下侯府是陆渝当家,就算你愿意嫁给陆言蹊,可到时候棠梨才是当家主母.......陆言蹊他根本护不住你啊......”
镇国公亦说宁肯卸甲归田,求陛下收回成命,也决计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瞎子!
“容女儿想想。”
温若年知晓,此事根本不是父亲自请辞官便能解决的。
前世镇国公府被人诬陷与逆贼勾结,落得满门下狱,焉知陛下是不是早就对镇国公府起了疑心?
只有心甘情愿答应嫁给一个瞎子,才能真正显出国公府的恭谨和臣服。
是以,温若年在细细思索了两日之后,在一个日落黄昏,敲开了父亲的屋门。
父女俩在书房谈论了一下午,直到斜阳西沉,她才满身疲惫的出了屋。
而这门亲事,便也就这么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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