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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我流产,儿子骗我吃下过敏蛋糕秦斯年秦钊全文+番茄

西瓜汽水冰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为了让我流产,6岁儿子秦钊故意骗我吃下过敏的杏仁蛋糕。病床前,他躲在丈夫秦斯年身后,绷着脸不肯认错:“奶奶说要是你把妹妹生下来,就不会和爸爸离婚了。我不想让你做我妈妈了,我更喜欢白阿姨!”秦斯年则语气淡漠:“孩子还会有的,至于薇薇......她确实比你更适合教养钊钊。”我彻底死心,隔天出院回家搬空了自己的全部东西。只留下一封离婚协议和母子关系断绝书。......引产住院第三天,我沉默地望着灰白色天花板发呆。隆起的肚皮变得平坦。我期待了六个月的女儿,被铁钳夹碎成一堆烂肉。原来人心痛的极限,是窒息。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发丝,我侧头看向隔壁病床躺着的孕妇。她很幸福,从住院到孩子出生,她所有的家人都在忙前忙后。而我住院三天,我的丈夫和孩子却...

主角:秦斯年秦钊   更新:2025-05-29 1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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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斯年秦钊的女频言情小说《为了让我流产,儿子骗我吃下过敏蛋糕秦斯年秦钊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西瓜汽水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了让我流产,6岁儿子秦钊故意骗我吃下过敏的杏仁蛋糕。病床前,他躲在丈夫秦斯年身后,绷着脸不肯认错:“奶奶说要是你把妹妹生下来,就不会和爸爸离婚了。我不想让你做我妈妈了,我更喜欢白阿姨!”秦斯年则语气淡漠:“孩子还会有的,至于薇薇......她确实比你更适合教养钊钊。”我彻底死心,隔天出院回家搬空了自己的全部东西。只留下一封离婚协议和母子关系断绝书。......引产住院第三天,我沉默地望着灰白色天花板发呆。隆起的肚皮变得平坦。我期待了六个月的女儿,被铁钳夹碎成一堆烂肉。原来人心痛的极限,是窒息。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发丝,我侧头看向隔壁病床躺着的孕妇。她很幸福,从住院到孩子出生,她所有的家人都在忙前忙后。而我住院三天,我的丈夫和孩子却...

《为了让我流产,儿子骗我吃下过敏蛋糕秦斯年秦钊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为了让我流产,6岁儿子秦钊故意骗我吃下过敏的杏仁蛋糕。

病床前,他躲在丈夫秦斯年身后,绷着脸不肯认错:

“奶奶说要是你把妹妹生下来,就不会和爸爸离婚了。我不想让你做我妈妈了,我更喜欢白阿姨!”

秦斯年则语气淡漠:

“孩子还会有的,至于薇薇......她确实比你更适合教养钊钊。”

我彻底死心,隔天出院回家搬空了自己的全部东西。

只留下一封离婚协议和母子关系断绝书。

......

引产住院第三天,我沉默地望着灰白色天花板发呆。

隆起的肚皮变得平坦。

我期待了六个月的女儿,被铁钳夹碎成一堆烂肉。

原来人心痛的极限,是窒息。

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发丝,我侧头看向隔壁病床躺着的孕妇。

她很幸福,从住院到孩子出生,她所有的家人都在忙前忙后。

而我住院三天,我的丈夫和孩子却只来了一次。

就又匆匆离开。

因为他们要赶去看白薇汐的话剧首演。

手机收到消息。

是白薇汐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背景在剧院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白薇汐还带着精致的舞台妆,坐在她身边的,垂眸为她将牛排切成小块的俊美男人。

是我结婚六年的丈夫秦斯年。

和我结婚六年,他从没这样贴心照顾过我。

唯一一次,我生日当天做了延长美甲,想让他帮我剥虾。

结果,他直接喊来了已经下班的美甲师。

直接卸掉了我的指甲。

那天的秦斯年是怎么说的?

“夏裳,以我的身份来给你剥虾,你觉得合适吗?已经是做妈的人了,还这么矫情。”

哦,原来作为他的妻子,我是矫情。

可给他的小青梅白薇汐切牛排,他就甘之如饴。

一切的借口,不过都是我不配罢了。

胸中早已波澜不惊,视频还在继续。

白薇汐对着镜头美滋滋吃下秦斯年喂的牛排,又翘着有精致美甲的手指,随手用叉子叉了颗西蓝花喂给儿子秦钊。

“啊......钊钊乖,吃了菜菜才能长高哦~”

西蓝花是秦钊最讨厌的蔬菜。

过去因为我不小心在他的碗里混了一小块西蓝花,他便大发脾气,将碗摔碎,哭得撕心裂肺。

最后我不得不承诺以后再也不给他做西蓝花以后,他才愿意重新和我说话。

可如今,秦钊却笑眯眯地大口吃掉了白薇汐递过去的西蓝花。

一颗又一颗,他将一整盘全部吃得干净。

他眼睛又圆又亮,望着白薇汐的镜头满是依赖和高兴:

“全世界最喜欢薇薇阿姨了!”

白薇汐笑得娇俏又得意,反问他:

“那你不喜欢你妈妈吗?”

秦钊听到这话,白净小脸上立马露出厌恶神情,语气也变得恶狠狠:

“讨厌!全世界最讨厌妈妈。她只会逼着我学钢琴和书法,还逼我学习!讨厌!恶心!”

我怀胎十月差点难产生下的儿子,竟然在外人面前肆意诋毁我。

而他的父亲、我的丈夫,就在一旁安静听着,无动于衷,注意力只放在白薇汐身上。

是我贪得无厌,竟然妄想在这样的父子身上得到爱。

罢了,从今往后。

这样冷血的家人。

我再也不要了!




出院那天下了暴雨,回到秦家别墅时浑身湿透。

看见我的第一眼,儿子秦钊就厌恶地捂住鼻子:

“臭死了!”

夏天的雨水带着泥腥味,却不难闻。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故意逗白薇汐开心罢了。

果然,他动作夸张的表演逗得穿着我睡衣的白薇汐捂嘴轻笑。

看向我的眼神里只有得意和挑衅。

我直接无视她,转身要上楼。

秦斯年却急忙从厨房里走出来,皱眉厌恶地看着我:

“薇薇今天特意放下工作来陪钊钊,你不感恩就罢了,还摆出这幅嘴脸给谁看?”

我站在台阶上,眼神冷漠:

“嗯,所以我把你送给她了,咱们离婚吧。”

我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秦斯年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夏裳,你和谁学的坏习惯?动不动就拿离婚威胁?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吗?!”

白薇汐也站起身,语气看似娇滴滴地劝我,实则在拱火:

“裳裳你别误会,我和斯年虽然是青梅竹马,但他是个对家人很负责的好丈夫,你应该珍惜才是。怎么能动不动就用离婚威胁呢?”

果然,她说完后,秦斯年眼底对我的厌恶更深。

我无所谓地点头:

“你说得对,所以这男人给你了,好好珍惜吧。”

说完我扭头上楼。

不管身后暗自窃喜的白薇汐和神色阴沉的秦斯年。

将卧室里属于我的所有东西整理装进行李箱。

我将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母子断绝关系书放在梳妆台上。

最后摘下无名指上的婚戒。

秦斯年没有追上来,他似乎以为我只是闹脾气。

就又进了厨房做饭。

他并不擅长做饭,却能耐心性子钻研......为了白薇汐。

至于我,结婚六年,他只给我喂过一碗凉掉的白粥,还是在外面早餐摊随手买的。

朋友圈里,白薇汐晒出餐桌上的满桌美食和秦斯年为她忙碌的背影。

并配文:

“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会永远记得你最爱吃的是什么~”

照片刚发出来一分钟,我的婆婆和小姑子就迫不及待点了赞。

我婆婆更是评论了一句:

“还是薇薇讨人喜欢,不像有些人费尽心思嫁进来六年还是那么讨厌。”

小姑子也帮腔:

“我性子直我就直说了哈,求薇薇姐把我哥收了吧,我哥现在那个老婆资质太差了!!”

我随手点了赞。

可再次刷新,那条朋友圈却不见了。

我懒得再管,拎着行李箱下楼。

看我拎着箱子,秦斯年冷声呵斥:

“薇薇那条朋友圈是开玩笑的,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白薇汐也红着眼圈,假惺惺道歉:

“裳裳,我不知道你真的会吃醋,早知道我今天就不会过来惹你生气了......”

我目光平静地看着秦斯年,语气淡漠:

“离婚协议我放在梳妆台了,明早民政局见。”

谈话间,打的车到了,我转身离开。

秦斯年刚要说什么,儿子秦钊却拦在他面前:

“让她走!”

他似乎恨极了我,六岁的小脸上却能准确表达出对我的厌恶。

他朝我吐了口口水,将脖子上我跪了三天求来的平安符一把拽下,狠狠扔到我身上。

“你快点滚!以后薇薇阿姨就是我的新妈妈了——”

“好。”

我随手将平安符扔进门口的垃圾桶,拉开车门坐上车。

“走吧司机师傅。”

车辆驶离,将秦家别墅远远甩在身后。




秦家一直瞧不上我的原因,是我贫穷的出身。

为了能顺利读完大学,我半工半读,在秦家做保姆。

照顾秦斯年重病的爷爷。

老爷子是古玩爱好者,也是上个年代著名的考古学家。

因为专业对口,我和老爷子很是聊得来。

他甚至还想认我做干女儿,包揽我大学四年的全部学费。

那时的秦斯年刚被白薇汐甩,整日飙车酗酒,过得浑浑噩噩。

我和他本来没有任何交集,因为他不常回家。

所以即便我和他是大学同学,他也一直不认识我。

只有在节假日时,他才会回老宅看望老爷子。

直到白薇汐在国外订婚,他再次喝得烂醉。

而因为这次喝醉,我怀上了秦钊。

那天后,秦斯年差点被老爷子打死。

我和秦斯年的婚事也是老爷子去世前定下的。

无论秦母如何抗拒,都没有用。

其实,得知我要嫁给秦斯年的那一刻,我是窃喜的。

因为我从大一入学起,就暗恋着他。

可自从婚后,我和秦斯年便分房睡,每个月的夫妻生活也是像完成任务一般。

只有和白薇汐有关的事情发生后,秦斯年才会醉醺醺地闯进我的卧室,发了狠一样要我。

我怀上第二个孩子,就发生在白薇汐结婚当天。

可我没想到,白薇汐当晚逃婚了。

婚礼上,她哭着说自己的任性弄丢了最爱的男孩,如今她醒悟了,必须回国找他。

于是,她坐飞机回国。

而得知消息的秦斯年,甚至不顾床上被折磨得浑身痕迹的我。

径自奔向机场。

白薇汐回国后,逐渐占据我的婚姻和家庭。

直到我的丈夫和儿子,全都成为她最忠实的拥护者。




车辆在省博物馆的员工宿舍楼下停稳。

我拎着行李下楼,打开了领导一直给我留着的单人公寓。

还没等我将行李整理好,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

“小夏,上头接到一个任务,戈壁滩那边发现了一个大墓,需要文物紧急修复。明天的机票已经给你订好了,你赶紧收拾好行李动身!你不用担心,这次任务紧,等你回来我陪你一起去给你家秦总赔罪——”

“不用领导,我打算离婚了,以后专心文物修复工作。”

我轻声回复。

秦斯年很不喜欢我一心扑在文物修复上。

他嫌晦气,还说这样会分不出心思照顾儿子。

我之前在乎他,在乎儿子。

所以领导安排的像出差这样的工作总是能推就推。

如今我才想明白,不会背叛自己的。

只有馆内那些看似冷冰冰的文物。

领导听我这样说,虽然语气带着惋惜的,但到底松了口气:

“唉......小夏,你想通了就好。你很优秀,说句实话,我们都觉得,秦斯年他配不上你!”

一股暖流从心尖流过,领导这些年对待我像对待女儿一样。

我笑得释然:

“嗯,我也觉得。”

这晚是我这几年来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不用给下班的秦斯年煮夜宵,也不用为做噩梦的秦钊掖被子。

一觉到天亮。

我简单洗漱好,拖着行李直接到了民政局门口。

可等了三个小时,秦斯年也没出现。

我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都没接。

距离登机时间越来越近,我只能先离开。

办好登机手续,关闭手机前,新闻界面跳出一则八卦:

#秦氏集团总裁称将亲自投资以金牌编剧白薇汐小姐为原型的电影。

#青梅竹马果然是无敌的存在。

秦斯年这是要亲自下场捧白薇汐了?

我不禁冷笑,退出新闻界面,将手机关机。

望着窗外越来越小的景色,我心情平静。

未来无论他们怎样,都和我无关了。

戴上眼罩,我沉沉睡去。

直到一阵剧烈颠簸的气流将我晃醒。

周围的乘客都很慌乱。

我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飞机瞬间失重,我的头猝不及防撞上行李架。

......

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秦斯年开完为白薇汐专门筹备的电影规划会议,才发现一直静音的手机里有十几通来自夏裳的电话。

合作方笑谈:

“秦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黏人啊,羡慕秦总。”

秦斯年却嗤笑:

“她这是在求原谅,还是得好好晾着她,她才知道不能顺杆爬——”

却被陌生来电打断:

“您好,请问是夏裳女士的丈夫秦先生吗?今天上午十一点夏女士乘坐的航班因飞机故障不幸坠机......”




三年后。

“裳裳妈妈——”

稚嫩的童声在小院外响起。

我解下围裙,笑着推开门。

一名脏兮兮的小丫头像枚炮弹似的,扎进了我怀里。

“小泥猴儿,又去和大黄打架了?”

大黄是村长家养的狼狗今年刚生的小公狗。

才8个月大点。

小丫头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露出豁门牙:

“我赢了!”

听语气还挺骄傲。

“昨儿教的单词还记得吗?”

我随手摘过毛巾给她擦脸,三两下后,粉白毛巾染得黢黑,才露出小姑娘染着雀斑的婴儿肥小脸蛋。

她叫麦苗,是我三年前来戈壁滩后收养的孤女。

“裳裳妈妈,肚子饿了......”

麦苗吐吐舌头,大圆眼睛滴溜一转,就开始转移话题,

“我上午给村长伯伯家的小羊割了一大筐草呢!”

“可把你累坏了!”

我掐着她肥溜溜的小脸,满意地看着被养得阳光开朗的小姑娘,心里暖暖的,

“锅里有给你留的饺子和鸡蛋羹,吃完把碗洗干净。妈妈要去工作了。”

小姑娘眼睛蹭的亮了,口水差点没兜住:

“放心吧妈妈!”

跑得脚后跟打架,冲进厨房就开始吃。

我则换回了工作服,拎着工具箱就往研究所走。

这三年来,越来越多文物被发掘,我的工作记录也越来越充实。

可我才工作没一会儿,所长就急冲冲跑过来喊我:

“小夏啊,你赶紧回家吧!有人看见你家麦苗在村口被欺负了!”

我急得赶忙往村口冲。

却在村口看见了三年未见的秦斯年和秦钊。

以及被秦钊踩在脚下的麦苗。

“老婆!”

见我出现,秦斯年急切地朝我走来。

和三年前比,他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甚至连眼眶都凹陷憔悴了。

我一把推开他,大步走到满眼含泪激动望着我的秦钊身边,拽着他的衣领就扇了他两耳光。

秦钊被打傻了,捂着脸眼泪汪汪道:

“妈妈,你为什么打我?”

我将麦苗抱进怀里轻哄,闻言冷哼一声:

“我不是你妈!你忘了,我已经和你断绝母子关系了,你心爱的薇薇阿姨才是你的新妈妈。”

秦钊嘴唇一颤,小脸猛地煞白:

“我没有.....新妈妈。”

“那也不关我的事,我和你们父子已经没有关系了。还请不要来烦我。”

我抱着麦苗转身回家,被黑着脸的秦斯年拦住:

“你结婚了?”

秦钊更是愤怒地指着麦苗质问:

“她说她是你的女儿,怎么可能呢,我没有妹妹!”

“麦苗是我收养的孩子,我也没有结婚。”

我平静开口。

闻言,秦斯年和秦钊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期待。

“但你们别忘了,我原本是有个亲生女儿的。可她被你们亲手害死了!”

我几乎是怒吼出声,秦钊和秦斯年的脸瞬间惨白。

“对不起.....”

秦斯年声音沙哑,

“孩子还会有的,跟我回去好不好老婆?”

秦钊也大哭着抱住我的腰,原本骄傲矜贵的小少爷,如今哭得鼻涕眼泪一团:

“妈妈......妈妈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好想你啊......我不要别的女人做我爱妈妈......我只要你......”

秦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晕了。

连麦苗都被感染得红了眼眶,小姑娘哽咽着劝我:

“妈妈,我不计较小哥哥打我的事情了,你别让他哭了......”

我宠溺地揉揉她的头,亲昵解释:

“他就是妈妈之前的孩子,他伤了妈妈的心,所以妈妈不要他了。”

这句话像是一句宣判。

秦钊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钳住了嗓子。

他红肿着双眼,惊恐绝望地看着我,连哭都不敢哭了。




我抱着麦苗回家。

秦斯年不愿意离开又不敢离我太近,只能牵着秦钊远远地跟着。

我也不在意他们,抱着麦苗回家给她上药。

秦钊比她大两岁,手下没轻重,麦苗的膝盖和手肘都破了。

我耐心哄着,好不容易把药上完。

回头一看,发现秦钊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妈妈,我的手也破了。”

我望着他白嫩手心里夹着砂砾的伤口,无动于衷。

过去的我,爱他爱到骨子里。

何止是一道伤口,就是他随便咳嗽一声,都够我全副武装紧张起来的。

“妈妈下午还有工作,自己在家乖乖的,不然伤口又要流血了。”

我柔声叮嘱麦苗,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了眼我身后的秦家父子,又看了眼我。

她惶恐不安道:

“妈妈,你要回家了吗?”

捡到麦苗那天,是个大雪天。

四岁不到的女娃娃穿着一件满是破洞的成年人长袖,晕倒在草垛里。

露出来的四肢干瘦枯黄,一头短发乱糟糟的,还打了结。

村长说她是后山王瘸子家的,王瘸子爱喝酒,给自己喝死了。

女娃的妈是王瘸子家买来的,早些年就逃跑了。

遇到我之前,她已经饿了三四天了。

看着眼前的小可怜,我想到了自己没来得及出生的女儿。

所以,我收养了她。

并给她取名麦苗,希望她的未来能充满生的希望。

麦苗早慧懂事,我不希望瞒着她,所以在后面的日子里。

我慢慢告诉了她,我曾经结过婚,还有过一个儿子的事情。

当时的麦苗没有哭闹,只是默默将软乎乎的小身体抱着我,语气糯糯道:

“妈妈,你疼吗?”

她在问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我,疼不疼。

我叹了口气,咽下眼中的泪,轻声说:

“很疼。”

麦苗闻言伸出小手,在我头顶揉了揉,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以后麦苗会好好爱妈妈的,妈妈不要再疼了。”

那天起,我的生活里就多了个女儿。

而不再有丈夫和儿子。

回忆被挪着步子靠近的秦钊打断。

他长高了不少,和秦斯年长得越来越像了。

以后也是个祸害小姑娘的长相。

“妈妈,你帮我把它重新戴上好不好?”

秦钊摊开手,手心躺着的,赫然是被我扔进垃圾桶的平安符。

我望着平安符出神。

麦苗的动作却比我更快,她一把推开秦钊的手,脆生生反问道:

“我看电视上的妈妈为了求一个平安符,要做很多很多辛苦困难的事情。可是这样好的东西,却被你弄坏了,现在你还好意思让妈妈重新给你戴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钊到底是个九岁的小孩子,闻言满脸臊得通红,将头深深低下,不敢再看我。

秦斯年似乎终于想起来了我求这枚平安符的过程。

那时的他心里还是心心念念着白薇汐,总是隔三差五就要出国偷偷看她。

秦钊不过才四岁,正是黏父亲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竟然故意将自己冻感冒,想用苦肉计把秦斯年喊回家照顾他。

我没办法联系上秦斯年,医生说秦钊体弱,一个重感冒就可能让他未来体质变得极差。

我担心得不得了,整日守在小小的秦钊身边。

他一直烧了三天。

那天后,我就去庙里,跪了三天给他求了这个平安符戴着。

他亲手扯断平安符的那天,我和他直接的母子情分也就断了。

“秦先生,麻烦不要打扰我和我的女儿。”

我朝面前的两人下了逐客令,

“如果不想让我恨你们,你们可以继续待着。”

这话一出,秦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和僵硬。

对他而言,肯放下身段来找我,已经是给我台阶下了。

“夏裳,我没有签离婚协议。我还是你丈夫。”

秦斯年哑声道,

“钊钊也是你唯一的孩子,你不能这么任性。”

我玩味扫了他一眼,将打开的手机怼在他眼前:

“秦先生,你的好薇薇出车祸了,你还不赶紧回去看看?”

秦斯年却平静地合上手机,语气无奈:

“我知道,就是我找人撞的。”

我愕然。

但很快明白这就是屁话。

秦斯年能舍得撞他宠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初恋?

我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




秦家父子的出现,只是我平静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

我原本没有当回事。

可没想到,秦斯年竟然买了隔壁的房子,干脆住了进来。

秦钊这个从小被娇养长大的小少爷,竟然也学着麦苗的样子,讨好我。

麦苗早起去放羊,出门前会给我烧一壶开水,让我带着去上班。

秦钊就颠颠儿地泡好一壶茶,茶叶是我最喜欢的普洱。

他抱着茶壶等在我家门口,隔着篱笆墙眼巴巴望着,生怕错过我。

然后......

就被麦苗牵着大黄给追得鞋都差点跑丢了。

秦钊非常怕狗。

麦苗朝他得意洋洋道:

“不许和我抢妈妈!”

秦钊吓得要死,却还要嘴硬:

“那也是我妈妈,我就是她生的!”

麦苗反驳:

“那为什么妈妈宁愿要我这个捡来的也不要你?你好好反思下吧!”

秦钊被怼得眼泪汪汪,却又无可奈何。

秦钊和麦苗互怼。

秦斯年则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

他似乎认为,只要他放下身段,好好追求我。

我就能原谅他,和他复合。

所以,当我回到家时,看见的就是秦斯年围着围裙,在厨房烧了一大桌子菜的滑稽场景。

餐桌上摆着一大桌已经做好的菜。

见我进门,秦斯年露出讨好的笑容:

“老婆,回来了,吃饭吧。”

我平静的看着他,突然笑了。

秦斯年有些受宠若惊:

“老婆......你原谅我了?”

麦苗却瞪了他一眼,生气道:

“裳裳妈妈鸡蛋过敏,所以吃不了你做的西红柿炒蛋。她讨厌青椒和胡萝卜,所以你的辣椒酿肉和宫保鸡丁,她根本不爱吃!”

你看,连只相处了三年的小姑娘,都能清楚知道我的喜好。

可是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我的丈夫秦斯年。

却根本不知道。

“我......可是之前餐桌上都会有......”

秦斯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轻声道:

“因为你们喜欢吃。”

因为他们喜欢,所以我无所谓。

可是现在,我只为自己而活。

回到卧室,我换回了自己的家居服,打算给自己下碗面。

下一秒,门就被推开了。

秦钊捧着一碗剥好的虾肉,拘谨走进来。

他长高了不少,眉眼间就像缩小版的秦斯年。

“妈妈,这是我和爸爸亲手剥的。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我也不想和他计较,接过虾肉放在一边。

秦钊没走,他眼巴巴看着梳妆台上我给麦苗做的陶瓷杯子,上面还画着我和她的头像。

像一对真正的母女。

秦钊眨巴眨巴眼,突然哭了。

无声无息,但眼泪止不住流的那种。

我有些诧异,结合秦斯年的那句“我找人撞的”。

一个不好的猜想浮现心头:

“我走后,白薇汐对你不好?”

秦钊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用干净毛巾擦干他的眼泪。

他才道出实情:

“她只有在有人的时候对我好......背后她会打我,还会故意让我受伤......那天爸爸出差,我不小心跌进了泳池里,她就在一边看着也不救我。我给奶奶说,奶奶和小姨都不信,还说、还说是我基因不好爱撒谎......”

“后来,我查了监控。秦钊没撒谎,我把白薇汐赶走了。”

秦斯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个子很高,挡在门口,四肢却有些无措,他语气愧疚,

“对不起,我......我以为她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却没想到,她这些年在国外,做了很多坏事。甚至......为了嫁给我,想害死钊钊,还给我下药。我当初怎么会为了这样的女人伤害你、我——”

“行了。”

我打断他,神态平静,

“你伤害我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这样说,只是因为你发现,白薇汐这个女人没你想象中好。如果她就是个好姑娘呢?你还会为你伤害我这件事道歉吗?你还会愧疚吗?”

秦斯年愣住。

我笑着摇头:

“你不会。你不仅不会,你还会觉得,你和我离婚是相当正确的事情。因为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尊重过我。”

“秦斯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过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那天后,秦斯年消停了很多。

不仅仅是他对我愧疚。

而且因为秦氏集团因为白薇汐的风评被网友们一直狂骂。

我这些年一直避免上网,也是最近才知道。

当初以白薇汐为原型的电影,还没上映,就被爆出白薇汐所谓的金牌编剧人设是伪造的。

她获奖的作品就是个大缝合怪。

抄了不下二十名小编剧的原创作品。

原本秦斯年还压着舆论没爆。

直到不知道为什么,秦斯年突然在两年前取关了白薇汐。

网友们这才再次将这件事情爆了出来。

白薇汐也从原本的才女人设,成了全网骂的抄袭渣滓。

但这些都和我无关。

这三年来,大墓及其周围的陪葬坑的挖掘工作即将进入尾声。

只要确保全部文物修复成功。

那我在戈壁滩的工作就收工了。

以后我就能带着麦苗回到城市里,让她好好念书上学。

想到这个,我每天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天轮到我值夜班。

研究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几乎在荒漠里。

每到晚上时,四周总是一片死寂。

饶是我已经在这儿住了三年,也还是会有些害怕。

每次值夜班,麦苗总是会带着大黄守着我。

我就用iPad给她放着动画片,自己继续带着头灯修复文物。

到了后半夜,麦苗搂着大黄沉沉睡去。

我却听见研究所外异常的脚步声。

大黄瞬间醒来,低吼出声。

因为研究所的特殊性质。

会有不法分子盯上我们。

果然,还没等我报警,研究所的电闸就突然被人拉了。

这栋楼陷入黑暗。

变故在我发去报警消息时瞬间发生。

我身后锁住的办公室里全是已经修复好的文物。

一旦落入盗墓贼手中。

将不堪设想。

可我怀里还有惺忪着醒来的麦苗。

我不能让她受伤。

为了不让盗墓贼发现我们,我手拿着修复用的刮刀,捂着麦苗的嘴,小心翼翼往逃生通道跑。

却还是在下楼发出了动静。

盗墓贼一共五个人,全是戴着头罩的壮汉。

他们朝我们跑过来。

我吓得抱起麦苗就往外冲。

但我显然跑不过他们。

然而,在我即将被抓住的时候,秦斯年带着及时赶到的警察破门而入。

可谁都没有想到,那群盗墓贼带了自制猎枪。

枪响起的瞬间,秦斯年扑向我。

而我下意识推开了他,将麦苗牢牢护在身下。




最终,盗墓贼们被全部抓获,秦斯年也被及时送往医院。

他背部中弹,因为我推他导致的。

我带着麦苗坐车去市医院看望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他。

他胸口帮着绷带,看见我的时候,双眼一亮又很快熄灭。

我将花插在花瓶里,安慰他:

“钊钊已经被他奶奶接走了,暑假快结束了。”

秦斯年点头。

我望了眼乖乖等在门口的麦苗,斟酌再三,还是继续说,

“以后我会带着麦苗离开这里,送她去大城市念书。你......我不希望她和秦家有什么牵扯,等你康复咱们离婚吧。”

秦斯年有些难以接受,眼眶一下就红了。

我突然有些想不起来过去那个,为了白薇汐醉酒飙车的秦斯年长什么样了。

他语气卑微却又妥协道:

“所以......咱们两真的再也没可能了吗?”

我沉默片刻后,点头。

秦斯年像被判刑的死刑犯一样,突然闭上双眼,胸腔不受控制地起伏抽泣了一声。

他哭了。

眼泪从他消瘦的脸颊滑落。

他哽咽着道歉:

“我从没想过和你离婚这件事......裳裳,我早就不喜欢白薇汐了。可是我曾经喜欢了她十年,我接受不了被她甩的事情。所以我才会不停地下意识选择她。”

“可我、可我没有想过为她伤害你这件事。秦钊害你流产这件事,我私底下惩罚过他了,在你住院的那几天,我罚他跪了一下午。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故意和你对着干......是我错了。”

他诉说着迟来了三年的道歉。

我却不需要了。

“在得知你飞机出事的那天,我特别害怕,我从没想过失去你这件事。幸好,我找了三年才终于找到你的消息。可我没想到,你会真的,再也不要我和儿子了......”

说到最后,秦斯年再也不能控制的嚎啕大哭起来。

我无奈站起身,在他崩溃伤心的哭声里,走向好奇望着这边的麦苗。

我蹲下问她:

“走,裳裳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麦苗欢呼雀跃地牵着我的手蹦蹦跳跳着离开。

半个月后,秦斯年出院。

他来到了我和麦苗定居的城市,和我办理了离婚协议。

除了给了我一套房一辆车外,他还额外打给了我八千万。

我照单全收。

毕竟养孩子,可不能穷养。

未来我会把麦苗养得乐观开朗。

而不是像之前的我一样。

在感情里自卑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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