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后的深夜,我正倚在窗边卸钗环,忽听檐角“咚”一声闷响。
“谁?!”
我攥紧金簪。
最近京城里不太平,似乎是和外邦人之前进贡有些渊源。
皇帝懦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似乎又起了什么流言说要打仗。
萧景也被母后抓去,日日商讨对策。
听说最近有一些外邦的刺客闯入京城,对名贵的世家府邸做记号,想暗自谋略什么。
我担心是刺客到来,虽然我也会一些武艺,但是跟专业的刺客来比肯定是不够看的。
一道染血的身影从梁上跌落。
正当我打算喊人时,我看清了她的身影。
是苏婷。
她左肩插着半截断箭,袖口被血浸得发黑,却还强撑着冲我笑:“王妃……别喊人……”我盯着她惨白的唇,沉默三秒,转身推开暗格。
“躺好。”
我扔给她一瓶金疮药,“敢死在我榻上,做鬼也给你灌黄连。”
她呛出一声笑,牵动伤口又疼得蜷缩。
还是这么嘴毒……听到她的心声,我眉头一挑。
苏婷的心声我居然也能听到。
话说好像就是在苏婷出现之后,我才能短暂的拥有听到王爷心声的能力。
不然在此之前按王爷那对我的冷淡程度,我实在是想不出他的心里居然还有这么丰富的霸道内心。
现如今苏婷的心声我也能听到了,莫不是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烛火噼啪,我剪开她黏着血肉的衣裳。
箭伤之下,竟还有纵横交错的烙铁印。
“外邦人的‘款待’?”
我冷声问。
她额角沁汗,却答非所问:“王妃可知……我为何会被太后所救?”
十年前,北境雪夜。
十二岁的苏婷蜷缩在敌国死士营,正被逼着用簪子戳瞎同伴的眼睛。
是途经的太后一箭射穿监工喉咙。
“她给我帕子擦血,说‘小姑娘该拿着书,去看更广阔的世界,而不是握凶器,任人摆布。”
苏婷指尖陷入掌心,“可当我回到故国……发现全家早因‘通敌’罪名被屠尽。”
烛泪砸在我手背,烫得生疼。
“所以你就帮敌国做事?”
我拧紧药瓶。
她突然抓住我手腕:“不!
我最初接近王爷,确实是为偷边防图……但后来……是真的动了心。”
窗外惊雷炸响,她忽然压低声音。
“王妃可信借尸还魂?”
我挑眉:“你被夺舍了?”
“是我夺了别人。”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诡异的红纹,“这具身体的原主,本就是敌国培养的细作。
而我……是从千年后一缕孤魂。”
我的银剪“当啷”落地。
好家伙,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我的情敌居然是个穿越女。
她急喘着掏出染血的羊皮卷:“三日后,他们会从密道潜入皇陵,用火药炸毁龙脉!”
羊皮卷上赫然是——太后每日礼佛的静室地下,竟有条直通敌国的暗道!
我盯着她肩头溃烂的伤:“为什么找我?”
“因为只有你会信我。”
她咳出血沫,“在‘那个世界’,我看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
清醒又心软,最容易被辜负暴雨拍窗,我忽然想起她刚入府时。
虽然因为她是被王爷带回来的,所以很多人对他的态度都不太好。
连带着我刚开始也是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
但是,她替我挡过热茶,在无人处偷偷揉烫伤的指尖。
她总说最厌甜食,却把我给的桂花糕藏在枕下。
“蠢货。”
我扯过锦被裹住她发抖的身子,“既要赎罪,就活到看着敌寇滚蛋那日。”
她瞳孔骤缩:“你信我?”
我摸出枕边匕首塞给她:“不信。”
“但你的命,得留着等我秋后算账。”
房门突然被踹开!
萧景持剑闯入,剑尖还滴着血:“知意,有刺客往这边……”话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落在衣衫不整的苏婷,和她攥着我袖子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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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寡女!
血渍呼啦!
我淡定举手:“她来投诚。”
苏婷虚弱补刀:“还……还带了定情信物。”
“唰!”
萧景的剑横在她颈间,眼神却瞪着我:“什么信物?!”
我晃了晃羊皮卷:“炸皇陵的作战图。”
王爷:“……”吃醋重要还是保家卫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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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敌国死士在密道里撞见的——是扛着火铳的太后。
拎着狼牙棒的皇帝。
以及……蹲在龙脉上啃西瓜的我和苏婷。
萧景边砍人边吼:“沈知意!
谁准你坐炸药包上的?!”
我吐掉瓜子皮:“怕什么,苏婷说这根引线能烧半刻钟呢。”
苏婷:“……我那是说‘半分钟’!”
轰——现代小剧场苏婷(刷手机):“王妃,你们这儿能网购吗?”
我(啃辣条):“有啊,镖局加急三日达。”
萧景(夺过手机):“这‘拼夕夕砍一刀’是何邪术?!”
太后(突然出现):“给哀家也砍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