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行简方梨的其他类型小说《京圈太子骂我收泔水脏,我重回研究院后他疯了陈行简方梨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陈行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放弃月薪00块的铁饭碗,去南方挑泔水时,大院里人均工资还不到40块。只因陈行简一句。“方梨,我得了白血病,分开吧,我不能拖累你。”骨髓移植手术需要0万。这笔钱,普通家庭要攒几十年,我挑泔水,三年就攒够了。我正把黏腻铁桶里的泔水倒进回收车,旁边小吃摊声音喧闹。“简哥,装病上瘾?”“呵,玩她上瘾。”声音很熟悉,是此刻本应在家休养的陈行简。......很轻易在一众食客中看见身姿挺拔的陈行简。他着白衫,袖口挽至手肘,正和陌生男人吃串。“简哥,老爷子让你在大院体验完生活好回京继承家业,结果你跑南方陪人收泔水?”陈行简笑着喝了口啤酒,不见一丝病态。“当年想走,怕方梨纠缠,随口扯了个病,结果她把工作辞了跑这儿来,非要给我治。”陈行简从兜里掏出一...
《京圈太子骂我收泔水脏,我重回研究院后他疯了陈行简方梨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我放弃月薪00块的铁饭碗,去南方挑泔水时,大院里人均工资还不到40块。
只因陈行简一句。
“方梨,我得了白血病,分开吧,我不能拖累你。”
骨髓移植手术需要0万。
这笔钱,普通家庭要攒几十年,我挑泔水,三年就攒够了。
我正把黏腻铁桶里的泔水倒进回收车,旁边小吃摊声音喧闹。
“简哥,装病上瘾?”
“呵,玩她上瘾。”
声音很熟悉,是此刻本应在家休养的陈行简。
......很轻易在一众食客中看见身姿挺拔的陈行简。
他着白衫,袖口挽至手肘,正和陌生男人吃串。
“简哥,老爷子让你在大院体验完生活好回京继承家业,结果你跑南方陪人收泔水?”
陈行简笑着喝了口啤酒,不见一丝病态。
“当年想走,怕方梨纠缠,随口扯了个病,结果她把工作辞了跑这儿来,非要给我治。”
陈行简从兜里掏出一盒药,随意拍在油污的桌子上。
“喏,她昨天刚给我买的。”
那是一支进口阿霉素,300块,需要我收整整两条街的泔水。
一个月陈行简要打4支。
对面男人随意拆了包装,动作粗鲁,将里面的药粉撒的到处都是。
“她也是个傻的,就这么让你骗了三年?”
“她晚上通宵到处收泔水,白天补觉,没空管我。”
陈行简止住对面男人往回扫粉末的动作。
“行了李斯,别收拾了,撒了就撒了,正好省的我扔。”
迟钝的大脑终于将过量信息拆解,心脏骤然爆发锐痛,浑身止不住颤栗。
那支药,我昨日才千恩万谢的从医生手里拿到。
那时它被陈行简郑重其事装进胸前口袋。
而此刻,它在地上,来往行人,谁都能踩一脚。
“对了简哥,知鸢妹妹这次非要跟来,说真的,人家等你那么多年,你要是真想娶方梨,不如尽早和知鸢说清楚。”
“娶方梨?
怎么可能。”
我听见陈行简轻声嗤笑,随后灌进一大口啤酒。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逐步坍塌。
六年前,陈行简一个人拖着皮箱来到大院。
衣衫单薄、神色怏怏。
打开生锈的锁,住进他父亲留下的房子里,面都不会煮。
我以为陈行简像我一样,没有亲人。
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出了远门,直到妈妈病逝,也没回来。
他们说爸爸可能在外遭遇了不测、或者有了新家。
总之,我成了孤儿。
我主动帮他铺好床褥、清扫房间、饭菜总为他留一份。
时间久了,邻里邻居都打趣我,说我比新媳妇还知道疼人。
我笑的羞涩,陈行简也没反驳。
我们在一起三年,婚礼幻想了不知多少遍。
可这一切只是京城阔少的有意作弄,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只因我蠢,爱的一腔孤勇,得了京爷的趣。
生了根般的脚逐渐撕离地面,现在我只想逃。
“不是,你没长眼啊故意往人身上撞?
把我衣服都弄脏了,死捡垃圾的你赔得起吗?”
我慌乱弯腰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乔知鸢?
你来了?”
我抬头。
李斯正朝这边挥手,兴奋的拉着陈行简靠近。
“简哥,你看,知鸢妹妹是不是又漂亮了。”
我与陈行简就在此刻视线交错,中间隔着人群,像片无法靠岸的海。
我慌乱的再次转身,却被乔知鸢不依不饶挡住去路。
“死捡破烂的,撞了人就想跑?
这可是我新买的衣服!”
“抱歉,我赔钱给你。”
我用力掏兜。
胶皮手套中握着的小额钞票散乱,只想换得快点离开。
“你干什么?
恶心死了,拿远一点啊!
谁知道你这些钱上有没有什么病菌?”
乔知鸢尖叫着用真皮包打掉了那捧钱,纸币纷纷扬扬落下,被地上油污浸染。
银质链条抽在指骨上,钻心的疼。
陈行简终于还是来到我面前,他神色淡然,仿佛刚才我看到的瞬间错愕只是幻觉。
他纯黑色眼瞳里映着两个身影。
一个是乔知鸢,她穿着白裙,如瀑青丝散在肩头,像落凡仙子。
一个是我,黑色胶衣斑驳,臃肿到看不出身材。
“简哥哥,都怪这个脏女人,我为了见你,特意打扮了好久,全被她毁了!”
乔知鸢扑进陈行简怀里撒娇,像乳燕归巢。
陈行简搂住她,熟稔轻抚她的发顶,语气温柔。
“知鸢乖,不值得为了这种小事生气,你已经很漂亮了。”
心脏已经疼到麻木。
六年,陈行简从未有一次夸过我漂亮。
我原以为他内敛不善言辞,原来只是要分对象。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陈行简看我的眼神探究,他想知道我听到了多少。
“才过来的。”
我垂眼躲避。
我真的不想在此场景和陈行简产生任何多余交谈。
至少不该以现在这种狼狈的造型。
“简哥哥,我新买的连衣裙,托了好多人才从商店抢到的,都被她弄脏了。”
乔知鸢指着白裙上的淡黄污渍,极度委屈。
“方梨,和知鸢道歉。”
陈行简语气淡淡。
“什么?
方梨?
她就是你处的那个对象?
简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重口了?
你是有多饿?
这也吃得下?”
李斯失声惊叫,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我眼里只有陈行简,轻松捕捉到他一瞬间厌恶皱起的眉。
乔知鸢一瞬间红了眼眶,在陈行简怀中挣扎。
“简哥哥,你和她……”陈行简加重了怀抱力度。
“知鸢,我和方梨只是朋友。
你看看她的样子,我怎么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
我嗤笑一声。
“是啊,知鸢小姐不要误会,我和陈行简只是每天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朋友而已。”
下一瞬,巴掌带着风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方梨!
谁允许你这样对知鸢说话的?”
手中一直紧攥着的铁桶终于坠在地上,哐当一声。
巨响砸醒了我和陈行简。
“方梨,我……”我慢慢抬头,永远挂着笑意的脸,第一次在陈行简面前落泪。
“祝你和乔知鸢幸福。”
我转身,大步离开,越走越快。
陈行简在身后喊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头。
他冲到我面前,语气急迫。
“方梨,刚刚是我冲动,你能不能别闹脾气,等我晚上回家再和你解释。”
我看着面前第一次露出焦急神情的陈行简。
心中像是死水微澜。
或许,他心里是有我的。
陈行简见我停住,想拉我的手,但在看到我满是污渍的袖口后,又缩了回去。
毫不意外的举动,陈行简他一向洁癖,爱干净。
“方梨,我把知鸢当作我的妹妹,刚刚只是不想刺激到她,她小时候朝我撒娇习惯了,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
“方梨姐姐,你别走,对不起,刚才我不知道是你,啊……”后方传来一声惊呼,追上前来的方梨高跟鞋卡在了井盖。
陈行简在听到乔知鸢的痛呼后,一眼都没再看我。
他毫不在意的跪在满是污渍的地上,轻轻托起乔知鸢的脚踝,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多大人了,做事情还是还是毛毛躁躁的,不知道要小心一些。”
眼前画面,轻易将我的自欺欺人击碎。
爱与不爱,如此明显。
乔知鸢装作站立不稳,整个人压在陈行简身上。
她看着我,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挑衅,她无声的朝我做着口型。
“脏女人,简哥哥是我的。”
我在泪水模糊视线前闭眼,再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我不停奔跑,用不可控的急促呼吸驱赶鼻尖酸楚。
“嘿,方梨,这里是我地界,你别想抢我生意啊。”
魁梧男人挡住我去路。
是沈彪。
我们曾争过很久地盘,闹得很凶。
我们都想多赚些钱。
最后双方达成一致,他收南北街,我收东西街。
“沈彪。”
我顶着他警惕的目光,朝他笑了笑。
“别担心,以后东西街也是你的了。”
沈彪这才看出我的异样。
“我靠,你脸怎么肿成这样?
谁他妈欺负你了?
你等着,老子找人弄他。”
十分钟后,沈彪拉我在烧烤摊坐下。
“妹子,吃点好的,就不难过了嗷,这顿我请。
要我说,那小子真的配不上你。”
我掏出一把散钞,拍在桌子上。
“今天我请。”
沈彪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喃喃。
“我靠,铁公鸡今天换人了?”
我认认真真吃着盘子里的肉串。
真香。
怪不得总是烧烤店的泔水最多。
我在这里推车穿行三年,从来没舍得买过。
一是要省钱,二是陈行简需要饮食清淡,他吃不到,我想陪他。
原来没吃过的,只有我。
“沈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挣钱比你多的吗?”
我仰头喝下一口啤酒,冰的直眯眼睛。
“明天来我店里,我全告诉你。”
我喝了很多酒,最后是沈彪把我送回了家。
家里没有人,我在黑暗中被纸箱绊倒在地。
是一箱肥皂,最廉价的那种。
陈行简有洁癖,我干的却是最脏的活。
怕他嫌,我上床前至少要洗三遍澡。
肥皂用太快,买贵的不划算。
只是这种用久了,皮肤变得很脆弱。
一到换季就会干痒起皮,说不出的疼。
昏黄的灯映照出房间全貌。
桌上是冷掉的饭菜,旁边垃圾袋口大敞,像是还未来得及倒进。
病都是假的,我亲手做的病号餐自然不必吃。
任由水管洒下的水冲刷身体,不过这次我用了陈行简的沐浴露。
陈行简讲究,我给他买的东西从来是最贵的,这一小瓶,轻松抵过那一箱。
真的很好用,皮肤不会刺痛。
我看向镜中自己。
我很好,不过是从一个人又变成一个人。
我睡了三年来第一个整觉。
真香。
第二日,神清气爽。
我穿上在衣柜深处翻出的长裙,生疏的盘了个发髻。
我盯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很久,最终轻轻摘下,放在了桌上。
我与陈行简相识的第二年,他给我做了这枚戒指。
他笑容干净明媚,举着戒指的手上满是未愈合的细碎伤口。
“方梨,等以后我们有钱了,我一定会给你买更贵的戒指。”
可笑,都是骗人的。
我拖起落灰的行李箱。
门口传来响动。
是彻夜未归的陈行简。
我与他在狭小门厅四目相对。
他在看到我后露出一抹惊艳,随后被更多阴沉替代。
“方梨,你穿成这样,想去哪儿?”
“我去哪里,不劳你费心。”
我垂下眼睑,低头换鞋。
陈行简笑了,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
“方梨,你是在吃醋吗?”
我反应强烈,用力打掉他的手。
“昨晚的话,我全听到了。
所以陈行简,别碰我,恶心。”
陈行简眼睛蓦的红了,他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方梨,我都没说什么,你一个收泔水的居然敢嫌我脏?
你算什么东西?”
我呼吸不畅,眼前一阵阵发黑,陈行简的脸明明灭灭,陌生极了。
“陈行简。”
我从被压迫的喉管挤出声音。
“我是为了你才辞职的,别忘了,我原来是研究员。”
我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一毕业就进入研究院工作,羡煞不知多少人。
我为了陈行简的一句谎言,全都放弃了。
陈行简怔愣,手松开一瞬,他低头靠近,炽热呼吸打在我耳廓。
“方梨,你这种工作,我随便就能安排,只要你听话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我费力喘息,只是目光依旧倔强冰冷。
“我们结束了,我和你,再没任何关系。”
陈行简暴怒的把我重重摔在地上,箱子被我撞倒,肥皂撒了一地。
一股劣质味道,像陈行简眼中的我一样廉价。
“方梨,你怎么那么拿不上台面?
不依不饶的有意思吗?
知鸢她从没出过远门,我怎么能把她自己扔在外面?
我昨晚和她什么都没做!”
后腰撞断一般的疼,我站起身,指了指他脖子上鲜艳如同宣誓的红痕,语气嘲讽。
“拜托下次撒谎前,先把证据藏好。”
我没再看他,拖着行李箱去了店里。
店门口,沈彪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妹子,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昨晚你诓我呢。”
“不会。”
我拿出钥匙,打开厚重的锁。
随着铁门拉开,逐渐听闻机器轰鸣。
“我……草……”
沈彪的惊叹声拉的很长,最后卡在嗓子里。
他眼神直愣愣的,里面是不加掩饰的震惊。
“方梨,你他妈能挣钱是真不冤,你这是在弄什么东西?”
我抚摸着不停运转的机器,在心中默默告别。
“这就是产业链,沈彪。”
“你把原材料卖给他们,只挣了一道钱。
而我卖给他们成品工业用油,赚的钱,是你的十倍。”
我把店的钥匙拍进沈彪手里。
“以后,它是你的了。”
我教会沈彪使用方法,再次拖起行李箱。
“方梨,你就这么走了?
你要去哪里?”
“沈大哥,我要回家了。
你好好赚钱,祝愿嫂子早日康复。”
“方梨,谢谢你!”
沈彪在我身后红了眼,腰弯的极低。
我眼眶也泛起痒意。
三年来,我抢了他一半生意,他看起来凶,但从没真的针对过我。
因为我们都想为爱人争条活路。
陈行简对不起我,而我对不起的,是沈彪。
回到大院,众人眼神异样。
“呦,这不是咱们为爱辞职的方梨吗?
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向来嫉妒我的唐娟最先发难。
她暗恋陈行简很久,我和陈行简在一起后,她一直记恨我。
“方梨,当时我就劝你,不要辞职,你一个孤儿,有份工作不容易,你就是不听,怎么?
你男人不要你了?”
她像只聒噪的母鸭子,引得人群逐渐围拢。
“没有父母,工作丢了,名声也不清白,以后怕是找不到好人家喽。”
他们的目光同情或戏谑。
我一一扫视过他们。
“陈行简得病死了,我回来替他收拾东西。”
人群呼啦一声退出去三米远。
“多好一小伙子,怎么就死了?”
“说不定是她克死的,她爸妈也早死了,真是扫把星。”
“那小子得什么病了?
不会传染给咱们吧?”
“说不定她也得了呢,别让她进咱们大院!”
“赶走她!”
他们的声音逐渐统一,纷纷拿起扫帚与木棍。
“我没有得病,不会传染,我只是回来拿些东西,很快就会走。”
没有人听,棍棒争先捅在我身上。
扫帚的竹须划过侧脸,有血珠滑落。
刀割一样疼。
我终于失去力气跪在地上,闭上眼睛,任由他们推搡。
活着好累,为什么我没有家人呢。
明明努力很久,孤独痛苦还是只能自己承受。
我好想去陪他们,地下亦或是天上。
大门处传来发动机轰鸣,是汽车的声音。
身上的动作停了,人们都睁大眼睛看向门口。
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足以在自行车都少有的大院掀起滔天巨浪。
不等司机到后座开门,一个清瘦男人就急切下车朝我跑来。
他颤抖着,满脸泪水的把我抱进怀里。
“梨儿,是爸爸不好,爸爸来晚了。”
他心疼的摸着我的脸,轻轻用洁净袖口擦去血痕,看向人群的眼神却凶狠。
“你们就是这样欺负我方家无人?
欺负我女儿的?”
人群一片哗然。
“方教授,别激动,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迟来的司机垂着头,声音诚恳。
“我方淮山隐姓埋名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了让我女儿被人骂都没人出头的!”
司机朝身后做了个手势。
人群被更多人分散,刚刚打我最凶的几人满脸惊恐的被赶来的警察带走。
他们还在不死心的朝我叫喊。
“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只是怕她有传染病,我们平常对她很好的,方梨,你说句话啊!”
我没看他们,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之人的脸。
“你是,我的爸爸?”
男人的眼又红了,他嘴唇颤的厉害。
“梨儿,我是爸爸,梨儿,你受苦了。”
我们用了很久才平复心情。
爸爸说他因为接触科研机密,签了保密协议,在项目结束前,不得离开。
后期他赴国外学习,更是与家里断了联系。
“梨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爸爸抱紧了我,怀抱很大很暖,仿佛能承接我所有眼泪和痛苦。
我们祭拜完妈妈,一起动身去往京都。
“到底是我负了知华。”
爸爸语气悲痛,我伸手擦去他脸上泪痕。
“妈妈如果知道爸爸还活着,一定会很开心。”
我们在回京路上聊了很多,无意间聊到化学,爸爸看我的眼神逐渐发光。
“梨儿,你是怎么懂这些的?”
我不好意思的眨着眼睛。
“爸爸,我是清北化学系的,还在研究院工作过,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辞职了。”
爸爸激动的一拍座椅。
“梨儿,有没有兴趣和爸爸一起搞研究啊?”
“我……可以吗?”
我有些局促,收了三年泔水,我甚至快要忘记在实验室的感觉。
“当然可以,咱们梨儿可是高材生,哈哈哈哈,小张,开快点。
他们那些老家伙现在找徒弟找的头发都没几根,我得好好跟他们显摆显摆,我徒弟早在二十年前就生好了。”
爸爸笑声爽朗,微启车窗掠进混着花香的风。
仿佛把过去的一切苦痛都吹散。
“方梨。”
梦中,白衣少女再次决然转身,陈行简心口一缩,骤然惊醒。
头带着不清醒的坠痛。
“简哥哥,你醒了?”
陈行简猛然推离怀中赤身女子。
“乔知鸢?
你给我下药?”
“简哥哥,我们是有婚约的,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那个收破烂的脏女人有什么好?”
乔知鸢泫然欲泣的指责刺激着深夜本就脆弱的耳膜,陈行简莫名烦躁。
“不准叫她收破烂的。”
他锐利目光扫视着身前哭啼不停的女人。
方梨从不会这般娇弱作态。
他承认现在自己有一些想她。
他甩开乔知鸢纠缠的手,他要去找她。
上次方梨对他口出不逊的惩罚已经足够,他该回家了。
如果她能够主动认错,像乔知鸢一样扑进他怀里撒娇,他可以考虑把她带回京,养在身边。
他连夜赶回,笑着推开门。
随即笑容僵在脸上。
空气中的清冷与尘土昭示着这个家没人回来。
他刻意忽视掉心里的空荡不安。
方梨现在一定是在店里工作。
他看到桌上那枚有些落灰的素戒。
真是的,居然忙到连戒指都忘了带。
他擦去戒上灰尘,放进胸前口袋,去了店里。
可方梨依然不在。
只有沈彪正在搬运机器。
“谁让你动的?”
他暴喝着制止。
“方梨,她送我的。”
“不可能!”
这些机器是方梨的命,是她三天三夜没合眼做的。
他至今还记得机器第一次运转时,方梨满是机油的脸上,那双明亮的眼。
“陈行简,我一定会治好你,你千万不要自我放弃,我是你的家人。”
他神色恍惚,被沈彪趁机推了一把。
“方梨她早就走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和别的女人厮混的时候,心里有想过她吗?”
陈行简目光阴沉的拍去身上的灰印,声音低哑。
“沈彪,看在方梨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
我和她的事,你没资格插嘴。”
他和方梨六年感情,什么时候轮得上外人品评。
这种自信在他听到大院的人说方梨去京都时更加笃定。
她一定是去了京都找自己。
没人能拒绝钱与权。
下次见面,自己一定要狠狠惩罚她,让她在自己身下哭出声,漂亮的小嘴只会求饶。
离开的太快,大院的人面色惊恐,还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见。
回京后,爸爸很快提交了我的入院申请。
“梨儿,爸爸先进会场,你的入会牌稍后小张会送到。”
爸爸作为重大贡献人要在后台预备彩排,我点了点头。
“方梨!”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竟是很久没见的陈行简。
他穿着高定西装,姿态优雅,视线一瞬不移的落在我身上。
“方梨,你是在等我吗?”
他看向我空荡的脖子,勾唇笑了,朝我伸出手。
“没有入会牌是吗?
我可以带你进去。”
我没有动,礼貌的颔首。
“不好意思,我有牌子,只是现在还没送到,陈先生自己进去就好。”
陈行简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方梨,我可以给你台阶,但你别给脸不要脸。”
心脏传来熟悉锥痛,六年缠绵,即使忍痛剜出,也会留下血洞。
“方梨姐姐,入会牌几天前就已经制作发放完成了,你想吸引简哥哥注意力,至少也要提前做好功课。”
乔知鸢穿着华丽礼裙,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她轻轻挽住陈行简的手。
“简哥哥,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快进场吧。”
陈行简和乔知鸢并排,盯着我的目光冰冷。
“方梨,有的是人上赶着贴我,别不识抬举。”
“今天你就在这里等我出来好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陈行简带乔知鸢进了会场。
乔知鸢得意的高昂起下巴。
“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爸爸的演讲很成功,多位企业老总投来合作的橄榄枝。
我看着灯光下耀眼的爸爸,心跳的很快。
我意识到,我也同样热爱科研。
只是这几年,被赚钱迷了眼,让我忘记了手拿试管的热忱。
“方梨,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乔知鸢像块烦人的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该不会买通了保安吧?”
陈行简神色厌恶。
“方梨,别以为追着我,我就会娶你,收了你不该有的心思,我可以把你养在外面。”
“梨儿?
你怎么不去后台?”
是爸爸的声音。
陈行简在看到爸爸后,挂起得体微笑,快速上前两步朝爸爸伸去右手。
“方教授好,我是陈行简,这次我家老爷子派我来和您商洽,希望您能给陈家一次合作的机会。”
“方教授,这个脏女人没有入会牌,偷溜进会场,我们正在叫保安呢。”
乔知鸢也急忙挂上讨好笑容。
爸爸朝陈行简伸去的手僵住了,他脸上升起怒容。
“你叫她什么?
脏女人?
她是我方淮山的女儿。”
他又气愤的看向陈行简。
“小子?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就算是个陌生女孩,也不该如此出言不逊。”
爸爸牵住我的手,冷冷的甩下一句。
“我看陈家家风不过如此,合作的事,不必再谈。”
陈行简堵我很多次,不胜其烦。
“方梨,你是方教授的女儿?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我歪着脑袋看他。
“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行简声量提的很高。
“因为这样你就有资格做我陈家的儿媳啊,你那个收泔水的身份,说出去都丢脸。”
我目光冷淡的看着陈行简。
“陈行简,职业不分贵贱,你一口一个资格、身份,没了陈家,你又是什么东西?”
陈行简气得胸口迅速起伏几下,才扯出个笑容看向我。
“方梨,你放心,我会和乔知鸢断干净,你只是在赌气对吗?
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放下我,你当初甚至愿意为我放弃研究员的身份。”
我快要被陈行简的厚颜无耻气笑,突然余光扫见一个身影。
我脑袋一热,一把伸手扯过。
“陈行简,我早就忘了你,况且,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别再缠着我。”
被我随手拉住的男人身形高大,白色研究服下的肌肉紧绷半晌才缓和放松。
我听他声音低沉沙哑的笑了笑,他朝陈行简抬了抬下巴。
“你好,我是方梨的男朋友。”
陈行简脸色铁青、不堪受辱的离开了。
我红着脸松开抱住男人胳膊的手。
“对不起啊谢之序,我刚刚被他气糊涂了,才没忍住拉你过来帮忙。”
谢之序看我的目光深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方梨,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喜欢乱抓东西。”
“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谢之序是另一位教授的关门弟子,最近我们在一起做交流实验,说的话并不多。
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时候乱抓过谢之序的东西。
所以直到晚上大家一起聚餐,爸爸和王教授都喝多了。
我还在悄悄关注着谢之序。
他长相艳丽,极富攻击性,和他做实验的风格很像。
握酒杯的手骨节分明,比捏试管时多了几分力度。
“淮山啊,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女儿抓阄,周围摆了一圈东西,她看都不看,直勾勾朝着之序爬过去,抓着我外甥不撒手,咱们还差点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
“是啊,没想到一转眼两个孩子都长那么大了。”
一瞬间,酒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我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脸涨的通红。
“我倒是看着方梨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
谢之序笑着递给我一张纸巾,才端过酒杯的手在我后背轻拍。
他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气音说话。
“还是那么傻。”
很庆幸我的脸此刻是红的,因为心跳加快可以藏匿于血肉之下,但突然的脸红是遮不住的。
项目进展平稳,我像块渴望吸水的海绵,拼命充实着自己。
我比周围人平白耽误三年时光,所以要付出百倍努力追赶。
夜很深,露水渐重。
肩膀上多了件衣服。
“干嘛那么拼命。”
是谢之序。
“不想因为我的原因拖大家后腿。”
况且,我曾于深夜在大街小巷推车穿行三年,这些工作量,根本不算什么。
谢之序轻轻皱眉,从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方梨,你已经很棒了,一点都没有耽误大家的进度,大家都很喜欢你。”
他拆开盒子,里面是一支乳膏。
“我看你最近皮肤有些泛红干燥,特意托人买的,据说是海外进口,应该比商店里卖的好用,记得每天按时抹。”
他看出我想拒绝,于是兀自拧开盖子,将乳膏挤在我手上,不容抗拒的细细揉搓。
“你也是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注意爱护自己,我看她们最喜欢买化妆品了,却从没见你买过,哎……方梨,你怎么哭了。”
豆大的泪水无法控制的砸在我和谢之序的手背,像心中同样淋漓的暴雨。
从未有人夸过我漂亮、说我做的很好,也从未有人摸着我的头顶安慰我,让我好好爱护自己。
我听到谢之序带着颤音,叹了声气,随后猛的抱紧了我。
“方梨,别哭了,给个机会,让我以后照顾你好吗?”
我哭的伤心,没有回答。
他刮了刮我鼻子。
“方梨,我是你自己小时候抓阄选的,按理说,你长大了就该乖乖当我老婆的。”
我被逗笑,模糊的双眼里,是谢之序温柔看我的脸。
一年后。
我和爸爸,和团队中的大家一起站上领奖台,金色奖杯在我们手中传递。
心中前所未有的充盈。
这是我应该产生的价值,而不是在爱恨中将自己磋磨至面目全非。
“方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已经把乔知鸢赶走了,她被我送到了国外。
方梨,我爱你,你再给我次机会好吗?
我是真的爱你。”
研究实验是封闭的,这是我一年来第一次见到陈行简。
他瘦了很多,脸上多了几分落魄。
我把我和他的事情告诉了爸爸,爸爸很生气,在一场发布会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随后,整个科研圈都为此避免和陈家产生合作。
“方梨,我以后会好好对你,求求你别不要我,我看不到你,我真的会疯。”
我嘲讽的笑了,我才发现,我本该如此自信。
“陈行简,你以前不是宁愿装病,都不愿和我结婚吗?
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陈行简闻言,慌忙从胸前掏出一枚戒指。
“方梨,当时的我爱而不知,没看清自己的心,现在我可能真的病了,不然我心里怎么会这么空、这么疼。
方梨,戒指,你戴过我向你求婚的戒指,你不可以反悔的。”
我在陈行简破碎的神色中,缓缓举起左手。
无名指上,带着碎钻的戒指闪着星辉。
“抱歉,这个位置,早就换人了。”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方小梨,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谢之序从背后猛的抱住我,恰好把我严严实实遮盖,隔绝了陈行简的全部视线。
“之序,别闹,一会儿还要商量结婚的事呢。”
“让他们那群老头子商量去吧,我的全部早就是属于你的了。
对了,护手霜是不是忘记涂了,怎么这里又泛红了?”
“回家就涂。”
陈行简没再追上来。
我和谢之序结婚那晚,京城出了桩丑闻。
陈家公子爷深夜飙车,出了车祸。
高位截瘫,成了植物人。
说出来实在可笑,陈家三缄其口,可还是成了京城人口中的乐子。
“要不要去看看他?”
谢之序如是说着,搂着我的双臂却未松开半分。
“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
“真的?”
“真的。”
方梨和陈行简,在烟火喧闹的小吃街,在陈行简笑着说出装病躲纠缠的那一刻。
就再没任何关系了。
我已经得到了珍贵的一切。
床边,挂着王教授醉酒后题的诗。
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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