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谢谢你。”
他的感谢像在剜我的心。
心脏强烈刺痛,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赤色珍珠,那是鲛人极悲时落下的血泪。
见我哭得厉害,他慌了,“安安不哭,我带你回公寓。”
我红眼盯着他,一字一句顿道:“我要回家。”
“回我和你的家。”
顾安之面露难色,语重心长地劝我。
我坚持。
他始终不同意,但接到殷雪打来的一通电话后,却将我带回了家。
原来我的苦苦哀求,竟比不过她的一句话。
明明以前只要我一皱眉,他便会想方设法地哄我开心。
有次穿上人鱼服为我表演,差点溺水而死。
我骂他傻。
他却解释:“你都没笑,我当然不能出来。”
他克服本能来爱我,让我误以为他真的会爱我一辈子。
下了车。
还未进家门,房间里便传来婴儿哭声。
“安之,快来,宝宝又哭了。”
顾安之急切地撞开我,赶到殷雪身边,“怎么回事?
是饿了吗?”
我摔倒在地,未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他却只顾抱着孩子轻哄,望向殷雪的眼神温柔似水。
这一瞬,刺痛直扎心底。
我没有打扰他们,转身进了卧室。
之所以回来,是为了拿传音的海角螺。
以我如今这副残破的身躯,靠自己根本无法返回深海,唯有拿到海角螺,才有回族的希望。
这时,殷雪突然闯了进来。
“安之,不好了!
你快来!
姐姐要砸了海角螺,不让我和孩子回深海。”
争执间,她摔在地上。
小腿擦破了一点皮,渗出了血。
顾安之急匆匆赶来,见此,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瞬间懵了。
他浑身僵住,动了动嘴角:“安安,你不该伤害雪儿,更不该破坏海角螺。”
“那是雪儿和族人联系的信物,你毁了它,她们就再也回不了深海!
鲛人上岸超过三日,便会化为血水,你是存心要她们死吗?”
顾安之,原来你知道。
那你逼我喝下变形药剂,将我送进研究所的时候,就不怕我死吗?
两年,整整两年啊,你一次都没来。
你知道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坚持下来的吗?
“安安……”顾安之似乎想道歉,可殷雪的一句好疼便唤走了他。
现在海角螺被毁,我失去了回去的机会,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我转身离开。
却在即将走出大门时,被拦住了。
顾安之垂眸:“三日后雪儿要带孩子回海,现在海角螺被毁了,都是你害的。”
“雪儿说你体内有鲛珠,可以联系族人,留下它。”
我本就活不久了,他竟连这最后几天都要剥夺。
我眼眶一热,泪水滚了下来,“失去鲛珠,我会死。
即使这样也无所谓吗?”
顾安之神情一僵。
在他震惊的眼神里,我拿起匕首亲手剖出了鲛珠。
“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将鲛珠捧在手心,递到他眼前。
琥珀金的微光浮动,映照出了顾安之惨白的脸色。
他红着眼,手足无措,“不……不是,安安,我没想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