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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别人谈恋爱,死对头他馋了结局+番外

橙香养乐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温思宁:我奶奶这辈子有三个遗憾,一是当年没能考大学当医生,二是没能保护好我的姑奶奶,也就是我爷爷的妹妹,三是没有机会和爷爷解开误会。因为我的爷爷很早就去世了,我从未见过他。“箖箖,嫂子做了糖糕,你快出来吃啊!”外头奶奶的呼唤声响起,温思宁放下笔,看向门口。许女士端着一小碟糖糕,布满褶子的眸子笑吟吟看向温思宁,眼里闪烁着期盼。她朝温思宁招手,“箖箖,快过来尝尝。”温思宁无奈笑了,奶奶的病又犯了,又把她当成了姑奶奶。温思宁的奶奶名叫许知意,今年六十六岁。温思宁从小是奶奶带大的,跟奶奶的关系非常好,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有能力孝敬奶奶了。偏偏许女士六十岁那年,被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许女士患病的六年间,把温思宁当成了她的姑奶奶温箖(注:lin...

主角:温思宁许知意   更新:2025-05-28 01: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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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思宁许知意的其他类型小说《看别人谈恋爱,死对头他馋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橙香养乐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思宁:我奶奶这辈子有三个遗憾,一是当年没能考大学当医生,二是没能保护好我的姑奶奶,也就是我爷爷的妹妹,三是没有机会和爷爷解开误会。因为我的爷爷很早就去世了,我从未见过他。“箖箖,嫂子做了糖糕,你快出来吃啊!”外头奶奶的呼唤声响起,温思宁放下笔,看向门口。许女士端着一小碟糖糕,布满褶子的眸子笑吟吟看向温思宁,眼里闪烁着期盼。她朝温思宁招手,“箖箖,快过来尝尝。”温思宁无奈笑了,奶奶的病又犯了,又把她当成了姑奶奶。温思宁的奶奶名叫许知意,今年六十六岁。温思宁从小是奶奶带大的,跟奶奶的关系非常好,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有能力孝敬奶奶了。偏偏许女士六十岁那年,被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许女士患病的六年间,把温思宁当成了她的姑奶奶温箖(注:lin...

《看别人谈恋爱,死对头他馋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温思宁:我奶奶这辈子有三个遗憾,一是当年没能考大学当医生,二是没能保护好我的姑奶奶,也就是我爷爷的妹妹,三是没有机会和爷爷解开误会。因为我的爷爷很早就去世了,我从未见过他。

“箖箖,嫂子做了糖糕,你快出来吃啊!”

外头奶奶的呼唤声响起,温思宁放下笔,看向门口。

许女士端着一小碟糖糕,布满褶子的眸子笑吟吟看向温思宁,眼里闪烁着期盼。

她朝温思宁招手,“箖箖,快过来尝尝。”

温思宁无奈笑了,奶奶的病又犯了,又把她当成了姑奶奶。

温思宁的奶奶名叫许知意,今年六十六岁。

温思宁从小是奶奶带大的,跟奶奶的关系非常好,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有能力孝敬奶奶了。

偏偏许女士六十岁那年,被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

许女士患病的六年间,把温思宁当成了她的姑奶奶温箖(注:lin第二声)了。

温思宁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的,她跟许女士解释了好多次。

可许女士从抽屉里拿出她珍藏已久的老照片。

指着黑白照片上的少女对她说:“箖箖,这就是你啊。”

温思宁诧异万分,难怪会把她错认成了姑奶奶,她跟姑奶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哄好许女士后,温思宁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那张老照片。

照片上站着一对男女,女孩像极了温思宁,而一旁那身穿军装,身姿笔挺的男人就是温思宁的爷爷,温筠。(注:yun第二声)

温思宁叹了口气,“要是爷爷还活着就好了,我这最强嘴替就能帮爷爷奶奶解开误会了。”

——

“你说你没事推她做什么?这事要被温筠知道,你我都得喝西北风!”妇人扯着嗓子骂道。

一旁的女孩满不在乎嘟囔:“大姨,你怕啥?温箖是个傻子,傻子说的话谁信啊?”

妇人松了口气,脸色仍旧不好看,“你还想嫁给温筠,就少惹事,至少现在不行,等你成了温筠的媳妇,到时候想怎么对温箖都行!”

女孩一听,眼睛亮了,她伸手挽过妇人的胳膊,撒娇道:“我就知道大姨对我最好了,等我嫁给了温筠哥哥,我就把大姨接过来享福!”

温思宁就在两人的一言一语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蜘蛛网的土坯房梁。

她闭上眼睛,再睁眼,竟然还是这里。

温思宁猛地起身,环顾四周。

坑坑洼洼的黄泥墙、漏风的木框窗户、复古搪瓷缸、布满蜘蛛网的房顶。

这里根本就不是她家!

她明明在房间睡着了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没等温思宁反应过来,一旁的两人瞧见她醒了,都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名叫黄娟的妇人突然扑到温思宁身上,哭喊着:“哎呦,箖箖你可算醒了,你要再不醒,婶子也不活了!”

一旁皮肤黝黑的女孩,低着头,伸手擦着脸上虚无的眼泪,“箖箖妹妹,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没看好你,你也就不会摔倒了。”

温思宁看向两人,黄娟穿着大红袄子,身宽体胖,朝温思宁扑来的那一下,差点儿没把她颠吐。

而另一个女孩,皮肤黝黑,身材瘦小。

穿着花褂子,梳着两个大麻花辫,垂落在胸前,打扮还算是干净。

只不过,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穿成这样?

温思宁目光一划,落在黄泥墙上的挂历上,她小跑到挂历前,看着挂历上的日期。

她两眼一黑,差点要昏过去。

日历上的年份是1976年,她竟然来到了1976年!

一个她不曾接触过的年代!

这还不是最颠的,温思宁一转身瞧见矮柜上摆着一个相框。

她一把拿过相框,看着相片里那一对熟悉的男女,温思宁彻底不淡定了。

她记得昨晚她看着这张照片睡着了,怎么一觉醒来她竟来到了1976年,连带着这张照片也过来了?

张小丽瞧见温思宁拿着照片看,连忙凑上前问她:“箖箖,你是不是想你哥了?”

“我哥?”温思宁皱了皱眉,有些不可思议。

黄娟扯了扯张小丽的衣袖,一边打量着温思宁,一边小声问张小丽:“怎么回事?她该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张小丽也害怕,可还是壮着胆子回:“是啊,这是你跟你哥的合照,你哥温筠,现在在部队里当连长,你想他的话,我帮你写信给他。”

温思宁大脑一片空白。

她拿起墙上挂着的塑料圆镜一看。

镜子里的女孩头发凌乱,脸上脏兮兮的,沾了许多泥印子,可就算是这样,依旧无法掩盖女孩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精致的五官。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温思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可她们说这张照片里的人,是她跟她哥。

她哪来的哥哥啊?

不对,温筠?她们说她哥叫温筠!

那她岂不是成了姑奶奶……

温思宁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她的老天奶啊!她竟然穿到了她姑奶奶温箖身上了。

她爷爷成了她哥哥!这个世界颠了吗?

温思宁一时间接受不了事实。

身旁的两个人更是被吓坏了。

黄娟急得朝张小丽骂道:“早说了还不是时候,你非得把人叫来,现在好了,温箖什么都不记得了,变得更傻了,温筠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好不容易找了份清闲的差事,也被你折腾没了!”

张小丽一脸懊恼,“大姨,我有什么错?我这不是想在嫁给温筠哥哥之前,先把这傻子给嫁出去吗!”

说到这里,张小丽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连忙看向黄娟。

“对!把温箖给嫁出去,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正是好机会?”

黄娟眼珠子滋溜一转,“去,把村口那杀猪匠王大强叫来,他惦记这傻子好几年了,今天算是让他占便宜了!”

张小丽转身要走。

温思宁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没等张小丽走出屋子,温思宁先她一步,撞开张小丽,狂奔到院子外。

七十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盖的几乎是土房子,每家每户挨得极近。

土房子隔音不好,温思宁扯着嗓子大喊道:“救命啊,来人啊!快救救我!”

刚跑到门口的张小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温思宁。

黄娟急得直跺脚,“还傻愣着做什么啊?快去捂住她的嘴!等她把人都喊来,我们就完了!”


她们连忙追了出去。

此时已是入秋,秋风凉爽,落日余晖。

夕阳落在青石板上,犹如洒了一地的碎金子。

温思宁一路狂奔,身后两人穷追不舍。

虽然农村每家每户挨的极近,但此时天还未黑,家家户户都要去田里干农活,赚工分。

温思宁跑了许久,终于瞧见前方大树下有人!

她拔腿就往大树那跑去。

背对着她的男人,浑然不知身后的情况。

另外两人瞧见狂奔而来的温思宁时,纷纷瞪大眼睛。

朝男人大喊:“坤哥,你,你后面!”

陆晋坤掀起眼皮,侧耳听着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

在人要朝他跑来的那一刻,他闪躲到一旁。

好在温思宁及时刹住脚,否则就要撞大树上。

陆晋坤回头,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女孩,皱起了眉。

“温家小傻子?”

另外两人咽了口唾沫,压低嗓音对陆晋坤说:“坤哥,每次遇到这小傻子准没好事,我们要不走吧?”

温思宁好不容易顺匀了气息,就听见他们要溜走,她一把勾住身旁男人的衣角。

女孩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落进男人深邃的黑眸中。

没等温思宁开口,黄娟已经追了上来。

可当看到温思宁身旁的男人时,她蓦地停住了脚步。

一旁的张小丽更是吓得语无伦次,“大,大大姨,温箖旁边的人是村里的流氓头子,陆陆晋坤吧?”

黄娟咽了口唾沫,朝着温思宁轻声诱哄。

“那个,箖箖啊,你忘了吗?你身旁的男人欺负过你,他们都是坏人,你快到黄婶这儿来!”

黄娟这话一出口,就引起两人的不满。

“喂,你瞎说什么,我们怎么就成坏人了?”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坤哥撕烂你的嘴!”

黄娟脸色瞬间吓得惨白。

陆晋坤撩起眼皮,一双深邃的黑眸看向黄娟,他胸腔微震,发出一道很轻的闷笑声。

“你说我们是坏人,我要是不做点坏事来,岂不是愧对了你对我们的评价?”

黄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是我嘴快说错话了,是我的错。”

“还不快滚!等着我坤哥出手啊?!”

黄娟浑身一颤,吓得转身拔腿就跑。

黄娟走了,张小丽也不敢待着,她生怕被这群流氓缠上,连忙去追黄娟,“大姨,等等我,别丢下我!”

直到她们跑没了影,温思宁才终于松了口气。

身旁男人脸色不悦地瞥了她一眼,“你要扯到什么时候?”

温思宁回过神,猛地松开了手。

她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男人修长的双腿被蓝色工装裤包裹着,上穿一件白色工字背心,壮硕矫健的身躯藏匿在背心下,裸露出来的手臂结实有力,脉络分明。

顺着手臂往上,是微微滚动的喉结,接着温思宁才终于看清眼前男人的脸。

那是一张锋利充满野性的一张脸。

饶是在二十一世纪见过不少帅哥的温思宁,都不免为之震撼。

毕竟在这个没有高科技的年代,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少之又少。

男人五官深刻,轮廓分明,下巴线条流畅分明,微抿的薄唇微微向上扬起,带着一丝不羁与狂妄,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黑眸紧紧盯着她。

“看够了没有?”

温思宁眨了眨眼睛,点头。

在一旁观察的两人,完全不避讳温思宁,小心翼翼问陆晋坤。

“坤哥,这小傻子该不会又要被吓哭了吧?”

陆晋坤眉眼浮现一抹嫌弃。

温思宁自然也瞧见他眼底那抹嫌弃,她也没忘自己此时的身份,她是姑奶奶温箖。

姑奶奶温箖,在七岁那年高烧不退,烧坏了脑袋,导致心智停留在了七岁。

而现在,温思宁要装成七岁的孩童。

她摇摇头,语无伦次解释道:“我不哭,我想找村长爷爷,你们能不能带我去?”

哪曾想,温思宁话音刚落,两人顿时火大。

“嚯,又是这招!每次一哭就找村长,你是存心害我们坤哥啊?”

“真当我们坤哥好欺负啊!”

“坤哥,趁着没人我们快走,不然等人都下工回来,我们又该有嘴说不清了!”

温思宁一头雾水,什么叫她一哭就找村长?难道之前姑奶奶经常在他们面前哭?害得他们被人误会?

可她只想去村长家拍个电报给她爷爷!

不对,现在该叫哥哥了。

一想到这里,温思宁只觉得一阵头大。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那两个女人赶出她家!

陆晋坤盯着温思宁看了许久,最后朝两个男人摆了摆手,“你们先走。”

“坤哥,小傻子要是哭了的话……”

陆晋坤嗤笑一声,打断了他们的担忧,“难道我还对付不了一个傻子,嗯?”

“你说对不对?”他话锋一转,一双充满笑意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温思宁。

温思宁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脑袋,眼看着那两人走远。

而直觉告诉她,身旁这个男人对她不是很友好,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或许还是溜走,找别人问路吧?

她刚迈出一步,男人阴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走哪儿去?不是要找村长?”

温思宁低着脑袋,小声解释,“我,我想起来村长家在哪了,不用你送了,谢谢啊。”

她说着,硬着头皮又迈出了一步。

可就是这一步,彻底引起男人的不悦。

突然隔着衣服的手腕被男人的虎口钳住,拉着她就走,“想走?经过我同意了吗?”

温思宁怒气上头,如果不是怕露馅,她绝对要翻脸的!

陆晋坤回头审视着女孩,见她低着脑袋一声不吭,他微微一诧。

平时他一开口,这小傻子准哭,今天是怎么了?他都上手了,还不见她哭?

温思宁整个脑子乱成一团毛线,不对啊,她现在到了70年代。

70年代最重要的是什么?男女之间的关系!

这男人拉着自己,要是被人瞧见,还指不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到时候这男人借题发挥,要娶她怎么办?

想到这里,温思宁一个激灵,使出浑身力气甩开男人的手。

陆晋坤浓眉一挑,来了兴趣,“这又是怎么了?”


“我,我可以自己走的。”温思宁小声道。

陆晋坤收回视线,丢下话,“走快点,敢慢一步,腿就别要了。”

温思宁瞪着男人的背影,一脸震惊,这年代怎么还有如此口出狂言,桀骜不驯的人!

可她的确不知道村长家在哪,不然就相信这男人一次?

这么想着,温思宁连忙跟上男人的脚步。

一路上她思绪涣散,依旧无法接受穿来这个年代的现实。

她不见了,奶奶怎么办?

奶奶有阿尔兹海默症,本来就已经接受不了姑奶奶跟爷爷不在的事实,现在她也不见了,奶奶一定会很担心的!

越想脑袋就越疼,她一定要找办法尽快穿回去才行!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处破旧不堪的院子前。

温思宁看着那快要散架的木门,皱起了眉。

别告诉她,这里就是村长家了,她可不信!

能当上村长的人,家境不说村里最好,一定不能是最差的。

陆晋坤推开了门,见身后的人没有动作,他不耐回头看她。

“腿不想要了?”

温思宁摇头,固执说道:“这里不是村长家。”

陆晋坤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现在才发现?晚了!”

温思宁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看向眼前的男人。

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这是想要绑架她?

陆晋坤拉着温思宁进了院子。

“砰”地一声,大门被他踹的哐当作响。

原本就不结实的木门被这么一震,给震歪了。

温思宁紧张地盯着男人,“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知道怕了?小傻子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么多话了?”男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

“难道你不傻了?”

陆晋坤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以往这小傻子见到自己,每次都是要哭鼻子的。

村子里的人都在背地里说他,因为嫉妒温筠,这才欺负小傻子的。

陆晋坤对他在村里的风评名声并不在意,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管不着。

可若是故意装疯卖傻,要败坏他的名声,他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了。

温思宁愣住了,这男人是怎么猜到的?

见她不说话,陆晋坤可以确定,眼前的小傻子真的不傻了!

他唇角划过一抹冷笑,迈开步伐朝温思宁走来,“看来真的不傻了。”

陆晋坤伸手要落向温思宁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一道缓慢的脚步声。

“是谁在外面啊?”

听到呼唤声,陆晋坤止住脚步,缓和了语气回应,“奶奶,是我回来了。”

温思宁有些意外,屋子里的人是他奶奶,所以这里是他家?

这男人把她带到自己家里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奶奶跟你说了很多次,动作要轻些,这家迟早得给你拆喽!”

紧接着,屋门打开,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陆晋坤对上女孩不解的目光,他面露凶光,警告她:“敢乱说话,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温思宁丝毫不在怕的,回瞪了回去。

反正他知道自己是装傻的,她也没必要再忍让了。

陆晋坤皱起眉,刚想要说些什么,一个慈祥的老奶奶走了出来。

当瞧见温思宁时,原本半眯着的眸子一下子睁得老大。

那张布满皱褶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来,“儿子,你终于把小莹带回来了啊!”

这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陆晋坤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伸手搀扶老奶奶。

“您又糊涂了,奶奶我是阿坤,不是爹。”

老奶奶可不搭理他,甩开他的手,笑吟吟走到温思宁面前。

伸手一把握住温思宁,“小莹啊,你可算来看我了!”

温思宁低下头,看着握住自己的双手。

那是一双布满褶皱、历经沧桑的手,她紧紧握着温思宁,掌心上的薄茧轻轻划过她的手背,温暖又充满力量。

她一抬头,就撞进老奶奶那双充满慈爱的笑眸中。

这熟悉的目光,让温思宁想到了她的奶奶!

每次她只要跟奶奶撒娇,奶奶就会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说:“多大了还撒娇呢?真是拿你没办法!”

一想到这里,温思宁渐渐红了眼眶。

她穿来这里快要一天了,她真的好想好想奶奶啊!

瞧见她哭了,老奶奶吓坏了,连忙安抚起温思宁的情绪来。

“小莹不哭啊,是不是这个臭小子欺负你?你告诉娘,娘给你撑腰!”

温思宁一听,完全没有犹豫点下了头。

陆晋坤拧着眉瞥向温思宁,可没等他投以威胁的目光,一根拐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的后背使劲儿砸下。

砸在肉上的闷响声传来,老奶奶气急败坏骂道:“叫你不学好,叫你欺负媳妇,你给我跪下!”

陆晋坤纵然脸色不好看,可还是听话当场跪在地上。

温思宁刚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可当看到陆晋坤跪下的那一刻。

她有些慌了,完了完了,她是不是玩脱了?

“奶奶,其实我们只是拌拌嘴,没有那么严重。”温思宁伸手拦下拐杖,连忙解释。

老奶奶一对上温思宁的脸时,脸上的肃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又是一副慈祥的笑容。

她拉着温思宁就往屋子里走,“知道你心疼他,可我们陆家的家训绝对不能欺负媳妇,他犯了错就该罚!”

“这次看在你为他求情的份上,就罚他跪院子,走,我们进去说。”

老奶奶太过热情,温思宁没法拒绝,只好跟着老奶奶进了屋。

进屋前,她回头看了眼跪在院子里的陆晋坤。

男人低着头没有看她,可他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足以证明他此时情绪很不好。

温思宁可惹不得,悻悻收回脑袋跟着进了屋。

一进屋,温思宁抬起头环视整个屋子。

屋子虽然破旧,可却十分整洁,不大的堂屋里家具摆放整齐。

一张小方桌,四把长凳围着方桌的四条边。

角落里还摆着一台老式缝纫机。

一旁的柜子上,摆着一台老式收音机、几个搪瓷杯,跟一个红色大热水壶。

堂屋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房门敞开着,从门口望进去,不大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古老的木床,和一个木衣柜,木衣柜的上方,摆着一个相框。

那是一张年轻男女的合照。


“小莹你看,这是你跟序川的房间,你看衣柜上的照片,我都还给你们留着呢。”

“啊?”温思宁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老奶奶拉进了屋子里。

老奶奶踮脚拿下柜子上的相框,递到温思宁面前。

脸上还洋溢着笑容,“你看,这是你跟序川年轻时候拍下的照片,那时候阿坤才刚出生呢,一转眼啊,阿坤也成大孩子了,好在序川把你接回来了,阿坤要是见到你,一定很高兴的!”

她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四处寻找着人影,“对了,阿坤人呢?他爹娘回来了,他又跑哪儿去野了?”

温思宁看着照片中的男女,男人五官周正,面容俊朗,跟在院子外跪着的那人长得很像,而女人长得很漂亮。

他们紧挨在一起,脸上都带着青涩的笑容,郎才女貌,还真是般配极了。

可这照片上的女人跟她长得一点都不像啊,为什么这个老奶奶会把她认错?

如果说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温思宁只是有些怀疑。

而现在,作为一个资深的阿尔兹海默症家属,温思宁可以肯定,眼前这个老奶奶大概率也是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阿尔兹海默症最大的症状就是记忆力衰退。

而眼前这个老奶奶的症状跟她奶奶的症状一模一样,那就是会将人认错。

之所以会将人认错,说明在她们记忆深处,很是想念那个人。

温思宁的奶奶,记忆深处最想念的人就是她的姑奶奶,所以会将她错认成姑奶奶。

而眼前这位老奶奶最想念的人……

温思宁的目光再次落向相框上。

她该是很想念她的儿子跟儿媳妇吧?

老奶奶一拍脑袋,再次牵着温思宁走出房间,“小莹啊,你瞧我这记性,你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了,我这就去做给你吃!”

“奶奶,不用这么麻烦的……”温思宁受宠若惊,摆手想要拒绝。

可老奶奶已经走出屋子,朝着院子里跪着的男人喊道:“序川,你去杀只猪来,我要给小莹做红烧肉。”

屋外跪着的陆晋坤抬头,一脸复杂地看向追出来的温思宁。

奶奶要他杀一只猪,就为了给小傻子做红烧肉?

温思宁滚了滚喉咙,在陆晋坤的注视下,她扯了扯老奶奶的衣角。

一脸认真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地引导她,“奶奶,你好好看看我,我真的是小莹吗?”

老奶奶对上温思宁的眼睛,看了许久,眼神从浑浊逐渐变得清明。

她恍然大悟,“小莹?小莹可不长你这样,小姑娘你是谁啊?怎么在我们家?”

老奶奶说着,一扭头,就瞧见跪在院子里的陆晋坤,她不解地问:“阿坤,你跪在院子里做什么啊?”

陆晋坤知道,奶奶恢复正常了。

他起身迈开步伐走来,“奶奶,她是温筠的妹妹,她迷路走丢了,我送她回去。”

说着,陆晋坤二话不说,拉着温思宁的手就往外走。

直到拐了个弯,温思宁再也忍不住开口,“你奶奶她……”

她话还没说完,陆晋坤冷脸甩开她的手。

“你敢乱说话,我现在就拔了你的舌头!”

温思宁捂住嘴,猛摇头。

陆晋坤本就存着气,看温思宁更是不爽到了极点。

“知道我跟你哥什么关系吗?”

温思宁又是一阵摇头,她哪里会知道这些,她可是连爷爷的面都没见过。

陆晋坤上前一步,压低嗓音对她说:“你哥哥在村子里广受欢迎,而我在村子里臭名远扬,现在知道了吗?”

温思宁猛点头,她可太知道了。

一个广受好评,一个臭名远扬,这男人一定非常嫉妒、仇视她爷爷,他跟爷爷是死对头!

完了完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陆晋坤瞥见女孩眼底流露出的恐惧。

他冷声警告:“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温思宁点了点头,陆晋坤没再理会,转身就走。

见人终于走了,温思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这才穿来第一天,就碰上这种事,不敢想象她如果没找到回去的办法,要一直待在这里的话……

想到这里,她猛摇脑袋,不会的,她一定会找到回去的办法的!

现在天渐渐黑了,她再去村长家也不现实了。

就算找到了村长家,也打不了电话了。

温思宁凭着记忆,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回想起奶奶跟她聊过的往事。

温思宁想起来,她奶奶提起过,她正是1976年下的乡,后来跟她一同下乡的女知青陆陆续续嫁给村里人,村里的男人对奶奶虎视眈眈。

奶奶为了自保,主动找上爷爷,提出可以帮爷爷照顾姑奶奶,只要他们结婚。

奶奶说,他们那个年代结婚是不谈感情的,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合适就结婚,而她跟爷爷之间,则是为了利益而结婚的。

温思宁并不相信奶奶的说法,哪有人会跟不喜欢的人生孩子啊?

奶奶说,爷爷怪她没看好姑奶奶,害得姑奶奶惨死,她与爷爷也就此结下了怨。

现在温思宁穿到了1976年,是不是意味着她能见到年轻时期的奶奶了?

如今她成了姑奶奶温箖,惨剧绝对不会再发生,温箖不会死,奶奶跟爷爷之间也不会有误会。

她如果改变了姑奶奶的命运,奶奶也许就不会得阿尔兹海默症了!

这么想来,温思宁瞬间有了留在这个年代的动力。

对!她要改变他们的命运!

思绪间,温思宁已经走到家门口了。

看着屋子里灯火通明,她知道那两个伥鬼还在她家里。

温思宁小心翼翼打开门,迈着步伐走到紧闭的房门前。

手刚落向木门,就听见从屋里头传出来的对话声。

“大姨,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说那群流氓会对温箖做些什么啊?”

“落到那群流氓手里,还能做什么?怕是什么不该做的都做了。”

张小丽震惊,“大姨,温箖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还怎么跟王大强交代啊?”

黄娟哼笑一声,“这还不简单,一会儿等她回来,你给她碗里下点给猪配种的药,我去村口把王大强叫来,让他把人扛走,等第二天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谁也别想赖账!”


张小丽一听,笑着拍手叫好,“这个主意好!反正温箖是傻子,啥也不知道,今晚过后她就只能做王大强的媳妇了!”

黄娟也是一脸笑容,“这下开心了?没了温箖这个傻子,等温筠回来,我再给温筠碗里下点儿东西,等你俩成了,你的好日子这不就来了!”

张小丽羞涩地低下了头,“大姨,你就会打趣我。”

“我可是说真的,等温筠升了营长,到时候你跟过去随军,可别忘了大姨我啊!”

“大姨你想啥呢,我忘了谁都不能忘了您呀,再说了您还是温筠哥哥的表婶呢,我跟温筠哥哥这叫做亲上加亲!”

在门外的温思宁听得那叫一个清楚明了,她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冲进去给她们两拳。

可理智告诉她,一定要冷静,对付她们不能冲动,只能智取。

过了许久,直到里头没有谈话声,温思宁故意弄出大动静来。

黄娟跟张小丽连忙从屋子里冲出来。

一出来就瞧见温思宁头发凌乱,小脸脏兮兮的,领口的扣子也开了。

两人哭着朝温思宁扑了过来。

“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婶子明天就带你去村长那讨个公道!”

张小丽吸了吸鼻子,眼神中流露出怜悯之色,“箖箖,你是不是很疼啊?我去给你端碗红糖水来,喝了就不疼了啊!”

张小丽说着就往厨房里走去,黄娟则是搀扶着温思宁走进了堂屋。

“箖箖啊,那几个二流子都对你做了什么啊?”黄娟试探道。

温思宁知道,黄娟的试探一方面是想试探她还傻不傻,第二就是想知道那几个男人对她做到哪一步了。

她抽抽搭搭,语气哽咽,“疼,婶子,我浑身都疼。”

黄娟暗自心疼,这下坏了,浑身都疼?岂不是全身上下都被人给玩坏了?跟王大强谈的好价钱该要被大砍特砍了!

很快张小丽端着一碗红糖水进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她们一定在红糖水里下了药。

温思宁伸腿轻轻推了下长凳,凳子腿向外移动了几公分,好巧不巧张小丽一抬脚撞到了凳子腿。

她整个人向前扑倒,碗里的红糖水全都洒在了地上。

黄娟看着洒落一地的红糖水,满脸心疼。

她气得朝张小丽破口大骂,“碗都端不好,败家玩意儿,这红糖老贵了!你这摔一下,没了不少钱!”

张小丽本来身上就疼,又被黄娟这么一骂,瞬间委屈地掉眼泪,“大姨,我又不是故意摔倒的,我摔了也疼啊!”

是时候了,温思宁见此机会,连忙站起身来,自告奋勇,“婶子,不怪小丽姐,是我的错,我不疼了,我这就去做饭。”

姑奶奶不是傻子,只是她的智商停留在了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是懂得最基本的常识,有自理能力的。

温思宁检查过这具身体,藏在衣服之下的皮肤就没有一块好皮,全是鞭痕跟掐痕,

还有这双手,正常十几岁女孩的手该是白嫩的,可姑奶奶的手粗糙、干裂,掌心还有厚厚的茧子。

这分明就是一双经常干活的手。

不用说也知道,只有经常接触的人才有机会下手。

只能是黄娟跟张小丽了。

她们一边白拿着爷爷的钱,一边指挥姑奶奶干活,又虐待姑奶奶!

她要将姑奶奶这几年受的委屈,从她们身上一一讨回来!

她们见温思宁主动去做饭,都有些不可思议。

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商量着再给她下一次药,眼看着温思宁去了厨房,黄娟瞪了张小丽一眼,不耐烦地叮嘱她。

“等会儿趁她不注意,你往她碗里下药,这次千万别搞砸了!”

张小丽连连点头,“大姨你放心吧,这次绝对不会洒的。”

温思宁进了厨房,厨房依旧简陋,里头只有一口土灶跟各种大缸、罐子,菜篮子里还有两颗大白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掀开缸盖,瞧见里头只有半缸玉米面,连大米都没有。

温思宁瞬间没了食欲,她烧了一锅水后,舀一勺玉米面,直接倒进水里,接着拿起筷子飞快搅拌。

一锅玉米糊糊就这么做好了。

温思宁眼睛环顾四周,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她目光一顿,大步走向墙角,她眼尖,一眼就瞥见墙角缝隙里露出的一点白。

她将手指伸进缝隙,指尖轻轻一勾,一个小纸团掉在了地上。

温思宁打开纸团,里头是白色的粉末,这大概就是黄娟说的给猪配种的药。

她直接将粉末全部倒进一碗玉米糊中,接着她抓了把面粉放在纸上,捏成了小纸团塞回到刚才的缝隙里。

做好这一切后,张小丽正巧进来,她笑着说:“箖箖,我进来帮忙了,你端这两碗出去,剩下一碗我来端。”

温思宁没说什么,乖巧地端上两碗玉米糊走出厨房。

张小丽瞧见她进了堂屋,连忙从墙角缝隙里抠出纸团,将白色粉末全都洒进玉米糊中,搅拌均匀后,才端着碗出来。

进了堂屋,她笑吟吟将自己手里那碗跟温思宁面前的玉米糊交换。

“箖箖,我手里这碗多,给你吃!”

温思宁笑着感谢张小丽,“谢谢小丽姐,小丽姐对我真好。”

看来是迫不及待想跟猪配种了呢。

张小丽摆摆手,催促她,“跟你小丽姐还客气啥呀,箖箖你快吃!”

在黄娟跟张小丽的注视下,温思宁拿起筷子将那难以下咽的玉米糊往嘴里送。

见温思宁终于吃了,黄娟跟张小丽松了口气,两人交换了个眼色。

很快晚饭完,黄娟突然说要出去办件事。

黄娟一走,张小丽笑着哄温思宁进房间。

“箖箖,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温思宁点头,乖乖跟张小丽进房间,她们前脚刚迈进屋,张小丽后脚就将房间门给锁了。

温思宁不解地看向张小丽,“小丽姐,婶子还没回来,你咋这么早锁门?”

张小丽连忙解释:“外头乱,你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几个二流子不会放过你的,婶子不在家里,就我们两个小姑娘,以防万一,把门锁上放心些。”

见她这么说,温思宁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些什么了。

她坐在床边,看向守在门口的张小丽,静静等待着药效发作。


没过多久,张小丽额头冒出许多汗来,她脸颊通红,口干舌燥。

一只手忍不住扯了扯领口,嘴里嚷嚷着好热。

“怎么回事?都入秋了怎么还这么热,好热啊!”

温思宁掀起眼皮,好整以暇看着张小丽扭动着身躯,一脸躁意。

她早就准备好了,伸手抓过一旁的擀面杖,朝着张小丽的肩颈处狠狠一砸。

她瞪大眸子,不可思议地看向温思宁,可没等她说出一个字来,就倒地昏了过去。

温思宁扔掉手里的擀面杖,蹲在张小丽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喂,小丽姐快醒醒,公猪还等着跟你配种呢。”

见叫不醒她,温思宁直接上手,动作利落地将张小丽身上的衣服全脱了精光。

接着用被子将张小丽裹成一个蝉蛹。

做完这一切后,她关掉煤油灯,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只有窗外那高悬的月亮散发着光亮,明晃晃的月光洒落进来,落在了地上,仿佛铺满一地的白霜。

温思宁不由地感叹,原来这时候的月亮这么亮啊。

就在她感叹的时候,屋外响起了动静,温思宁知道,这是黄娟带人来了。

她将房门的锁打开,接着温思宁动作迅速地躲在了床底下。

她听见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黄娟的声音响起,“小丽,搞定了没?你们在里面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黄娟的话。

等了许久,男人语气不耐烦催促道:“到底好了没有?我都快憋不住了!”

黄娟也等不及了,生怕惹得身旁这位财神爷不高兴。

她推开房门,刚迈出一步,脚就踢到了什么东西。

借着月光,她低头看去,一看连忙笑着跟一旁的男人说。

“你看,人不是在这儿吗?我侄女还真能干呢,人都给你剥好了皮儿,你扛回家就能享受了!”

王大强眯着眼睛,一脸猥琐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后从裤腰带里掏出票子跟钱,塞到黄娟手里。

“上次说好的价钱,都在这里了,人我扛走了。”

王大强二话不说,扛起蝉蛹就出了屋。

黄娟一边乐呵数着钱,一边小跑欢送男人,“哎,您玩得尽兴啊!”

温思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冷笑一声,这黄娟放在古代叫老鸨,放在现代就叫妈妈桑,等天一亮,她得知被王大强带走的人是她侄女后,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开心?

黄娟数完钱,朝着屋子叫了张小丽几声,依旧不见人回应。

她嘀嘀咕咕叫骂道:“死丫头,跑哪儿躲懒去了?到底还想不想嫁给温筠了?”

她说着,再次看向手里的钱票,她乐滋滋笑道:“得趁着那死丫头回来前,先把这些钱藏起来才行。”

温思宁挑起眉梢,来了兴致。

藏钱好啊,只要她敢藏,她就敢去拿,她倒要看看这老女人会将钱藏到哪里?

温思宁小心翼翼从床底爬出来,走到窗户边往外看。

借着窗外明晃晃的月光,她能够很清晰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正蹲在厨房的墙角处。

温思宁瞧见她拿着一根长棍,插进脚下的泥地里,接着双手握住木棍顶端,用力往下压,泥地里一块石头就这么被撬开了。

没有了石块的遮挡,那地上多了个大窟窿,黄娟将手伸进窟窿里。

她一整条手臂都伸了进去,可见这个窟窿挖得极深!

温思宁见她从地里拿出一个小包袱。

黄娟笑着打开包袱,“温家一个两个都是傻子,这温筠可真是人傻钱多,一个月津贴62块钱,每月往家里寄50,可全都便宜我了,算算这些年我赚的,都够在镇上买块地了!”

温思宁冷笑一声,敢把他们温家人当傻子,她会让她们知道,得罪温家人的下场。

看着那包袱里的钱票子,温思宁那叫一个心情大好。

她原以为,爷爷每月寄回来的钱,都被黄娟霍霍干净了,没想到黄娟还真是给了她一个大惊喜啊。

这些钱是她爷爷的,她通通都要拿回来!

黄娟将王大强给的钱放进包袱里,接着将包袱塞进地里,用石头堵上洞口,做完这一切后,黄娟伸了个懒腰,乐呵呵回房间睡觉去了。

温思宁算了算时间,从黄娟进屋过去了将近十分钟,她才蹑手蹑脚打开门,望向正对面紧闭的房门。

直到黄娟如雷般的呼噜声从房间里传来,温思宁迈开步伐出了屋子。

小跑到厨房里的墙角处,学着黄娟的做法,用长棍挑开石头,将手伸进大窟窿中捞出包袱。

她打开包袱,数了数里头的票子跟钱,钱总共有一千出头!

票子更是种类多多:粮票、布票、油票、肉票、菜票……

这些票子压根就用不完,钱票明明有这么多,可黄娟却宁可私藏,也不愿给姑奶奶买点肉蛋补补身子!

温思宁越想越气愤,看她怎么收拾她们!

这一大个包袱她不好随身带着,背出去太招摇,温思宁想到了好主意,她回到房间,钻床底下,挖了个小坑,她将包袱埋小坑里再填上,做完这一切后,温思宁小跑出屋子。

按照白天的记忆,她一路走到村口。

虽然她不知道村长的家,但她只要在这里等到天一亮,村民上工一定会路过村口,到时候她就上演一场好戏来!

顺利的话,明天她就能将这两个伥鬼赶出她家了!

夜很难熬,温思宁又开始想奶奶了,也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的奶奶,还好吗?

初秋的晚风,寒凉刺骨。

温思宁裹紧身上并不暖和的旧袄子,等熬过今晚,她要将这些破衣服通通扔了换新的!

她靠坐在大树旁,迷迷糊糊终于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周围围满了不少人。

他们交头接耳,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这不是温箖吗?她怎么睡在村口啊?”

“这天怪冷的,黄娟咋也不出来找,也放心小傻子在外头吹一夜冷风?”

是时候了,该到她表演了。

不经意间,温思宁撩起衣袖,暴露出的两条手臂上,皆是青紫色掐痕。

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夺眶而出。

“疼,好疼!”


温思宁一出口,众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痕,目光皆是错愕与震惊。

“天哪,小傻子身上咋都是伤痕!谁这么狠毒,连个傻子都要欺负!”

“黄娟人哪去了?温筠可是花钱请她来照顾人的,人就被她照顾成这样?”

“你们谁去叫村长过来看看,这可真是太丧良心了!”

很快就有村民自告奋勇去喊村长。

几个婶子一脸心疼地看向温思宁,小声询问她:“箖箖啊,你一整晚都在这里睡的?你黄婶呢?还有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温思宁呜呜大哭,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吓得几个婶子手足无措,“箖箖不哭啊,你跟婶子们说,婶子替你做主!”

“是,是黄婶。”温思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吸了吸鼻子,才说:“我不干活她就打我,还不给我饭吃,昨晚上她把坏人带到家里来,我害怕就跑出来了,躲在这里不敢回家。”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又是诧异万分。

什么情况?黄娟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一边收着温筠的钱,一边指使小傻子干活,自己坐享其成!

“呸!黄娟太不是东西了!亏她还是温家的亲戚,这是明目张胆欺负自家人啊!”

“不行,这事我们可不能袖手旁观,温筠现在可是连长,是我们村的骄傲,他妹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是啊!等村长来了,我们一起去找黄娟,替温箖讨个公道!”

“对!讨个公道……”

看着大家为她愤愤不平的气势,温思宁发自内心感慨,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如果姑奶奶要是正常的话,该有多好!

很快,村长到了。

温思宁看向出现在面前的中年男人。

他头发灰白,满脸褶子,鼻梁处架着一副老花镜,穿着灰蓝色布衫,黑色裤子。

看到温思宁手臂上的伤痕时,村长不敢置信。

他神色肃穆,语气威严质问:“这是谁打的?”

几个婶子替她抱不平,“是黄娟那毒妇!一边拿着温筠寄回来的钱,一边又使唤箖箖干活,不干就打,还不给饭吃!”

“黄娟太不是东西了!村长你可得给这丫头做主啊!”

“是啊!黄娟不就是看温箖脑子不好使,还没有亲人在身边,这才敢欺负小丫头,真是苦命的孩子啊,这事要被温筠知道,肯定气的连夜从部队赶回来!”

村长听完,也是一脸愤怒,对上温思宁满是泪痕的小脸时,他缓了缓神色,放柔语气对她说。

“箖箖乖,不要怕,村长爷爷给你做主!”

温思宁点了点头,任由几个婶子带去家里换衣服,吃早饭。

而村长则是带着几个壮汉,朝着温家走去。

黄娟一觉睡到大天亮,她做了一夜的美梦。

梦中的她在镇上买了块地,盖了座大房子,家里顿顿有肉吃,真是别提多开心了。

结果日头高照,刺眼的阳光将她的美梦给打搅了。

她伸了个懒腰,下床打开房门。

屋子外头静悄悄的,有些不对劲,黄娟皱起眉叫唤:“小丽,小丽!”

连叫了几声,依旧不见张小丽的身影。

黄娟脸色不悦,又是一顿骂骂咧咧,“这死丫头,老娘帮她解决了傻子,她倒好,一大早又跑哪去撒野了,还真当自己是连长夫人呢!”

当初若不是她妹妹下跪恳求,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带着个小拖油瓶的。

她又怎么会猜不到她妹妹的小心思?不就是想让张小丽攀上温筠这棵大树吗?

现在倒好,小麻烦帮她解决了,她倒是不伺候了。

等她回来,看她怎么收拾她!

黄娟没好气哼了声,她一想到昨晚赚到的钱,笑容又爬上嘴角。

想到昨晚做的美梦,黄娟觉得今天可以去一趟镇上,把美梦成真,免得夜长梦多。

这么想着,黄娟走到厨房门口,刚想去将昨晚藏的钱挖出来的时候,大门被敲得哐当作响。

砰砰砰!

“开门!”

“黄娟在不在家?开门!”

黄娟被这一阵敲门声吓了一跳,她听出门外村长的声音,眉心不由地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又上心头。

大清早的,村长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还是找的自己,难道温箖的事被村长知道了?

黄娟面上划过一抹慌乱,怎么办?怎么办?

这王大强到底行不行?这才过去多久,事情就败露了!

黄娟迟迟不开门,敲门声越来越大。

门外的人放下狠话,“黄娟,你再不开门,我们就只能硬闯了!”

村长目光沉沉盯着紧闭的大门,朝两个壮汉说:“把门撞开吧!”

里头的黄娟吓了一跳,没等两个壮汉来撞门,她主动把大门打开了。

触及到村长阴沉肃穆的眼睛,黄娟强忍着哆嗦,嘴角扯出一抹笑,问:“赵叔,一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

“哼!你还有脸说!”村长冷哼一声,“你说说,你对温箖都做了些什么!”

黄娟双腿发软,险些跌倒在地,她咽下一口唾沫,继续装傻充愣道:“赵叔,我能对温箖做什么啊?温筠把她托付给我照顾,我肯定得好好照顾她啊。”

说到这里,黄娟双手用力拍着大腿,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对,这都要怪我,怪我昨天没照顾好箖箖,害得她被二流子带走,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箖箖,也对不起温筠啊!”

说着,黄娟趴在地上,哭声越来越大。

村长拧着眉质问她:“你把话说清楚!昨天温箖被谁带走了?她身上的伤不是你干的?”

黄娟愣了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啥意思?村长还不知道温箖被王大强带走的事?

那他们找来做什么?

黄娟被村长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怵。

她来不及多想,一股脑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陆晋坤头上。

她眼神躲闪,哆哆嗦嗦解释:“就是那姓陆的小子,是他把箖箖带走了,还不准我说出去,他威胁我,只要我敢说出去,就会毁了箖箖的名声。”

说到这里,黄娟的哭声又大了一度。

看着村长渐渐阴沉的脸色,她知道村长相信了她说的话。

黄娟松了口气,管他的,反正那姓陆的在村子里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了。

再给他添一笔恶名也无所谓。


黄娟想,反正现在温箖也被她卖给王大强了。

等村长发现的时候,温箖跟王大强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就算再有意见,温箖不还是得乖乖嫁给王大强?

而到了那时候,她就拍拍屁股走人,到时候她去镇上盖大房子,没有人能找得到她!

这么想着,黄娟哭的更凶了,还将陆晋坤身旁的两个同伙也抖了出来。

“姓陆的小子身边常跟着那两个也是共犯!昨天没准箖箖就是被他们三个给……”

说到这里,黄娟点到为止。

过来人都懂她这后半句的意思。

几个壮汉也被吓到了,他们看向村长,等着村长拿主意。

村长想到陆晋坤的那张脸,也是一阵头疼。

一开始他也的确对黄娟的话存疑。

可当黄娟说始作俑者是陆晋坤时,他相信了。

不说别的,就说陆晋坤本就对温筠有意见。

陆晋坤与温筠是同一年出生,同样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温筠主动参军,愿意将自己奉献给国家。

而陆晋坤却是个在村子里无所事事的混混,若是小混混也就算了,偏偏他还经常欺负村子里的人,害得村子里的人一见到他,就得躲得远远的。

被陆晋坤欺负最惨的,就要属温筠的妹妹温箖了。

因为村子里的人经常拿陆晋坤跟温筠作比较,导致陆晋坤与温筠不对付,每次都要把温箖欺负哭。

村长自然有理由相信,是陆晋坤欺负了温箖。

他脸色一沉,对黄娟说:“既然你说是陆晋坤欺负了温箖,你跟我们一起去陆家,找陆晋坤对质,替温箖讨个公道!”

黄娟整个人僵住了,回想起昨天陆晋坤朝她放下的狠话,她浑身止不住打哆嗦。

“我,我我不敢。”

“黄娟,你是温筠花钱请来照顾温箖的,温箖现在被你照顾成这样,你如果不拿出点诚意来,你觉得温筠会放过你吗?”

黄娟在心底掂量了几分,她不出面的确说不过去。

温筠若是知道,他的妹妹被陆晋坤欺负,肯定会气疯的。

这时候她跟村长一同出面,去帮他妹妹讨公道,温筠知道后,非但不会责怪她,没准还会为了感谢自己,给自己一笔钱?

想到这里,黄娟硬着头皮答应跟村长一道去陆家。

——

陆晋坤昨晚与杨跃进、胡铁柱二人一同进山打猎,天还没亮他们就带着猎物去往镇上的黑市售卖。

刚回到陆家,陆晋坤将今天赚到的钱分给两人。

“这里是四十块钱,你们一人二十,还有这两块猪五花,带回去给家里头改善改善伙食。”

杨跃进跟胡铁柱两人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拒绝。

“坤哥,这太多了,我们不能要!”

“是啊坤哥,昨晚要不是有你在,我跟跃进压根就打不到猎物,这野猪是坤哥你打的,我们没能帮上什么忙,这钱我们不能要!”

陆晋坤懒得听他们说话,直接将钱跟肉塞进他们手里。

“少娘们唧唧的,要还想跟我混,就把东西给我收好了!”

两人生怕坤哥不要自己,不敢再拒绝。

杨跃进眼眶通红,他替陆晋坤抱不平,“村里人都觉得温筠是骄傲,坤哥是祸害,他们懂个屁!在我跟铁柱心里,坤哥你才是好人,你是我跟铁柱的骄傲,也是我跟铁柱最崇拜的大哥!”

铁柱开始语气哽咽,“坤哥,那天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娘恐怕早就不在了,你是我跟娘的救命恩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对我们的好!”

两年前的冬天,胡铁柱的娘得了一场很严重的病。

村里的赤脚大夫看不好,建议他去镇上的卫生所看看。

可他们村去往镇上,得走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那时候他母亲病重,压根就没法走。

胡铁柱一人拉着板车,顶着风雪奋力前行。

就在他快要倒下的时候,是陆晋坤迎着风雪出现在他的面前。

陆晋坤直接背起胡铁柱的母亲,大步朝着镇子的方向跑去。

送到卫生院时,他被医生一顿数落,医生说,若是再晚来一分钟,神仙来了都救不活。

打那以后,陆晋坤在胡铁柱心里,是他最敬重的大哥,也是他跟他娘的救命恩人!

“矫情!”看着两人忍不住流泪的画面,陆晋坤笑骂一声。

两人又恢复到以往嬉皮笑脸的模样。

杨跃进想到昨天的事,忍不住问陆晋坤,“对了坤哥,昨天你真带着小傻子去找村长了啊?”

提起小傻子,陆晋坤想起昨晚女孩被他吓哭的模样。

胆子这么小,该是不敢去告状了吧?

可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杨跃进透过窗户往外瞧,“坤哥,是村长老头!”

胡铁柱没好气道:“平时可从不来坤哥家里,今天来这里准没好事,坤哥要不我们就不出去了吧?”

陆晋坤却是想到了温思宁。

他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寒霜。

小骗子!他还真是低估了她!

“陆晋坤,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门打开,我有事要问你。”

村长沉稳的嗓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陆晋坤最烦跟他们这种自诩清高的人打交道。

大门敲了将近五分钟,也是终于把他奶奶给吵到了。

“是谁啊?”奶奶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阿坤,有人来了,你去开开门。”

陆晋坤不悦地皱起眉,他不希望奶奶被打搅,起身朝门外走去。

杨跃进跟胡铁柱也连忙跟了出去。

陆晋坤冷着脸打开大门,触及到来人,他忽地笑了,“赵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村长听着陆晋坤不着调的话,脸色依旧严肃,“黄娟说,昨天你们把温箖带走了?你带走温箖做什么了?”

被点名的黄娟浑身一僵,她一抬头就对上陆晋坤含着笑意的眸子。

盯着这道笑眸,她只觉遍体生寒。

这哪里是笑啊,这分明就是想要杀她前的兴奋!

陆晋坤扬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婶子,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吗?”

黄娟脸色煞白,想起昨天陆晋坤的警告,她顶着巨大的压力轻点了点头。

这一幕落在村长眼里,却成了陆晋坤在威胁黄娟。

村长眉目肃然,拔高了音量,语气严肃,毫不客气道:“陆晋坤,我还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他眉梢轻挑,一双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眸底划过一抹危险的暗芒。

陆晋坤轻轻一笑,垂眸看向自己舒展开的五指,接着骤然握紧,手臂上青筋暴起。

看到这一幕的几人,都不自觉滚了滚喉咙,看向陆晋坤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忌惮来。

村长气得脸色涨红,“陆晋坤,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他轻笑一声,忽地掀起眼皮,锐利的黑眸迸射出一抹寒光。

“当然是要坐实我的恶行了!”

话落,陆晋坤上前一步,握成拳头的手还未伸出,一道苍劲有力的嗓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阿坤,住手!”房门被打开。

陆老太拄着拐杖,从屋子里缓缓走出。

陆晋坤虽不甘愿,可还是乖乖照做,放下了手臂。

陆老太走到陆晋坤面前,眯着眸子看向村长,陪笑道:“阿坤性子不坏的,就是脾气急了些,对不住啊,卢生。”

赵卢生瞧见来人,神色恭敬,语气客气,“陆大娘,该是我们对不住才是,没打声招呼,一大清早打扰到您休息了。”

陆老太看了眼赵卢生身后几个壮汉,不解地问:“卢生,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家,不知道是阿坤做错了什么事?”

虽然陆晋坤在村子里的风评不好,但赵卢生依旧很是尊敬陆老太的。

陆老太是村子里的老人了,她儿子陆序川想当年,在村子里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如果陆序川还在世的话,陆家的生活不会过成如今这番模样,陆晋坤没准也不会走上歪路,陆老太也能安享晚年。

赵卢生对陆晋坤虽说有不满,但更多的是为他感到遗憾。

提起陆晋坤做的事,赵卢生不知该从何说起。

陆老太看出他的犹豫,直言道:“卢生,但说无妨,如果这臭小子真做了错事,我绝不包容。”

在一旁的杨跃进与胡铁柱纷纷替陆晋坤说话。

“奶奶,坤哥没干坏事!”

“是啊,这群人贯会抹黑坤哥!”

陆晋坤沉着脸打断两人的话,“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俩先回去。”

他们还想说些什么,村长身后几个壮汉连忙出声,“他俩是惯犯,不能走!”

胡铁柱抡起胳膊就要冲上前,“你说谁是惯犯呢?有本事再说一遍!”

“柱子”陆老太叫住胡铁柱。

胡铁柱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那凶狠的眼神,始终紧盯着那几个壮汉。

陆老太看向村长,语重心长道:“卢生,我刚说了,若真是我家阿坤做了错事,我绝不姑息,可若是有人冤枉了他,你们得向他道歉。”

陆老太一番话落,陆晋坤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看向奶奶。

她佝偻着背,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可却依旧能在她脸上,瞧见年轻时候,坚韧不服输的模样。

“我的孙子我最清楚,这些年来他承受了多少闲言碎语,受尽了多少委屈,他在我面前只字不提,表面淡然无畏,可我知道他心里头是难过的,正巧今天就借这件事,来做个了断吧。”

赵卢生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身为村长,明知道村子里的人对陆晋坤的恶评,却从未阻止过,现在站在这里,听着陆老太坚定的语气,他想起了陆序川还在世时,曾对他有过的救命之恩。

“陆大娘,您放心,我今天带人来只是想了解情况,如果真的误会了晋坤,我带头向他道歉。”

陆老太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她看向陆晋坤,问他:“阿坤,我刚在屋里都听见了,他们是为了温家那丫头来的?”

“嗯”陆晋坤点头。

“卢生,昨天阿坤将那小丫头带到家里来了,我一直都在场。”

赵卢生有些意外,“您昨晚见过箖箖?”

“嗯”陆老太甚至还记得那小丫头的模样,皮肤白,长得俊,一看就十分惹人喜爱。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跟小丫头多聊几句,她就被孙子给拉走了。

“所以阿坤究竟对那丫头做了什么?”陆老太反问。

赵卢生看向一旁的黄娟,“黄娟,你来说。”

黄娟哆哆嗦嗦举起手,指向陆晋坤跟他身旁的杨跃进与胡铁柱。

“就,就就是他们三人,欺负箖箖,毁了箖箖的清白,害得箖箖昨晚一夜未归!”

黄娟硬着头皮,将所有罪名都推到了陆晋坤头上。

陆晋坤冷冷掀起眼皮,一抹寒光乍现。

———

另一头,温思宁浑然不知此时的状况,几个婶子特别热情。

一个给她舀米粥、一个给她窝窝头、一个给她端来咸菜,这一顿早餐她别提吃得有多饱。

温思宁发誓,这是她穿来这里目前为止,吃过最饱最丰盛的饭了。

她三两口就给吃了干净,她本还想躺着睡会儿,只管等村长回来就行。

可村长还没回来,传八卦的先来了。

几个婶子也迎出去议论了起来。

听着外头叽叽喳喳的声音,温思宁翻来覆去没睡着,她刚一坐起身。

婶子们的议论声也从帘子外传了进来。

“不能吧?箖箖身上的伤竟然是二流子搞出来的?天哪,这事要是被温筠知道,他估计能提枪回来把他们都毙了!”

“真的,黄娟都招了,说温箖昨天被二流子带走一天了,你想啊,三男一女待一整天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只怕是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完了。”

她们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惋惜,“太可怜了,她还什么都不懂,就经历了这些事,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在屋子里的温思宁一头雾水,她们是在说她吗?

不对啊,不是应该指责黄娟的吗?怎么同情她来了?

温思宁想到什么,突然僵在原地,她们刚刚说什么来着?

黄娟都招了,二流子带走一天了,三男一女!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陆晋坤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完了完了!这下误会更大了!

不行,她得过去一趟,她绝对不能让黄娟得逞!

温思宁冲出屋子那一刻,原先在吃瓜的几个婶子都吓了一跳,连忙也追了出去。

“哎,箖箖你去哪里啊?”


温思宁先是回了趟家,家里空无一人,连黄娟也不在。

大部队没准在那流氓头子的家里。

想到这里,她拔腿就朝着陆家的方向跑去。

等跑到陆家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不少人。

各种指指点点的声音,也落入温思宁的耳中。

“这陆家小子可真不是东西啊,还好意思欺负一个脑袋不好使的小姑娘!”

“听说小傻子一晚上没回家,估计就是被他们折腾了一夜,就给她丢在村口,任由她自生自灭。”

“很有道理,用完就扔倒是很符合陆家小子的作风。”

这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传进陆晋坤的耳朵里。

陆晋坤捏紧拳头,发出一阵咯吱作响。

温思宁眼看着陆晋坤要动手,她推开人群,挡在陆晋坤面前。

“不是他,他没有欺负我!”温思宁气喘吁吁说完了话。

话落,在人群中的黄娟不敢置信看向温思宁。

她,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王大强家里吗?

陆晋坤紧盯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娇小、羸弱,却坚韧不拔地挡在自己面前。

他挑起眉,饶有兴致盯着这道小背影。

赵卢生看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温思宁,轻声问:“箖箖,这里所有人都会为你做主,你不要怕,实话跟村长爷爷说,到底是谁欺负你?”

温思宁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一番,伸手利落指向藏匿在人群中的黄娟。

“是黄婶,昨晚她带着村口杀猪的男人来家里,我跑了出来,可小丽姐却……”

温思宁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一番话落,在场的人都噤了声,猛地看向黄娟。

黄娟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这傻子说什么?什么叫小丽却?

难道昨晚被王大强带走的人,是小丽?

黄娟双腿发软,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

村长见黄娟的反应,可以确定黄娟真的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他冷着脸,朝几个壮汉说:“去镇上找公安报案,就说这里有人作奸犯科。”

黄娟瘫坐在地上,她挪动着身子,双手攀上村长的裤脚,苦苦恳求:“赵叔,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王大强我压根就不认识,赵叔你相信我,不要报公安!”

赵卢生抬脚,扯开她的纠缠,“你说你不认识王大强?我会找来王大强跟你当面对峙。”

说完,赵卢生又让人去王大强家一趟。

这下黄娟彻底不敢说话了。

她猛地抬起头,阴狠的目光紧紧盯着温思宁。

是她!都怪这个贱丫头!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溜走的?难道她不傻了?

这么一想,黄娟看向温思宁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她起身,大步朝着温思宁冲了过来。

“贱丫头,都怪你!我要杀了你!”

温思宁看着朝她冲来的黄娟,她连忙向男人的身后躲去。

陆晋坤就这么猝不及防,被温思宁推到跟前挡刀。

他皱起眉,在黄娟冲上来的那一刻,利落地抬脚踹向黄娟。

黄娟被一脚踹在了地上,没等她爬起来,杨跃进跟胡铁柱连忙上前,将她钳制住。

“省点力气吧!落在我俩手里,别想掀起什么风浪来!”

“坤哥,你没事吧?”胡铁柱不放心地看向陆晋坤。

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他衣角处,那双紧紧捏着衣角的手上。

胡铁柱咽了口唾沫,还从未有人一而再三扯着坤哥的衣角。

这小傻子怎么回事?从昨天起,胆子跟熊一样大了,不仅不怕坤哥,还对坤哥拉拉扯扯的。

该不会是想借此机会,赖上坤哥,逼着坤哥娶她吧?

这么一想,胡铁柱吓得一哆嗦,他猛摇脑袋,不会的不会的,就算小傻子想,坤哥也不会答应的。

陆晋坤皱着眉瞪了胡铁柱一眼,铁柱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乱瞄。

他沉着气,垂下眼帘,盯着衣角处那双白嫩的手,面无表情道:“扯够了没?”

温思宁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眼被钳制住的黄娟后,她点了点头,终于松开了手。

村长朝温思宁招手,“箖箖,到村长爷爷这来。”

“谢谢你。”温思宁小声向他道谢,而后小跑到赵卢生身边。

很快,赵卢生派去的人,将王大强以及张小丽都带了过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向那对男女身上,当瞧见张小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模样时,皆是吓了一跳。

张小丽看到被压在地上的黄娟时,瞬间委屈地大哭起来。

“大姨,大姨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好疼啊大姨,我想我娘了,我想回家!”

王大强朝张小丽吐了口唾沫,叫骂道:“呸!都是老子的人了,还想回哪去?乖乖当老子的婆娘,给老子生个大胖小子来,老子不会亏待你的!”

张小丽死死咬住下唇,两行清泪不断地往下流,却不敢再说些什么。

昨晚上被折磨蹂躏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但凡她敢反抗一下,就会引来男人的打骂以及虐待。

张小丽很怕,她怕极了被男人打,一想到昨晚痛苦的经历,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赵卢生看向王大强,冷声警告:“王大强,你违背妇女意愿,侮辱妇女,这是犯了流氓罪,你还敢这么猖狂!”

王大强听见村长的声音,他连忙换了副讨好的模样。

嬉皮笑脸道:“村长,你这话可就严重了,我跟张小丽是得到长辈允许的。”

他说着,指向黄娟,“张小丽她大姨,收了我一百块钱聘礼,我才敢把人带回我家,这事您要不信,可以问她!”

一边是被公安带走,关监狱的命运,一边是承认下来,顶多被思想教育一番。

黄娟果断选择后者。

她点头承认,“是,是我说的亲,大强是明媒正娶小丽的,赵叔,我没有作奸犯科,您快把人叫回来,别喊公安来!”

黄娟一脸期盼恳求着赵卢生。

温思宁冷笑一声,想逃?门都没有!

她撩起衣袖,再次露出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来。

温思宁抽泣道:“黄婶,小丽姐的事你可以不认,但我手上的伤,你认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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