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兄长战死城楼,母后服毒死在自己怀里,父皇在她面前被齐军一剑贯胸。
那时,她被霍城煜逼入绝境。
要记着母后的遗言,努力活下去,她只能亲手杀了在宫阶前扑蝶的少女,将宋氏皇族的傲骨碾碎在齐军的铁蹄之下。
她手染母亲的鲜血,跪在霍城煜面前,笑着献上南梁玉玺。
成了她唯一的活路。
可她又与苏雪棠不同,她没有软肋。
谢砚辞把她圈在怀里,摩挲着她的指尖,意有所指,“所有人你都能利用?”
宋昭宁转过去,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笑得凉薄,“也得有人心甘情愿不是?”
谢砚辞不置可否,并不搭话。
烛光淡淡漾着,明明灭灭。
宋昭宁伸出双手,扑在他身上,凑近他,蹭了蹭他的侧脸。
“干嘛?”那人警觉道,“有事的时候就往我身上扑。无事时,怎不见你赏我几分好脸色?”
“我就想问问。”宋昭宁轻轻碰了他的唇,“你潜入程烈霆府里那晚,是不是裴行野杀人灭口那天晚上?”
经由苏雪棠一说,宋昭宁立即转圜过来。
谢砚辞亲自入程府,是为转移程烈霆的视线。
而他这么做的唯一目的,便是得到即将被灭口的人证。
他的消息,来得比公主府更快。
这条线,可得握紧了。
谢砚辞稀松平常应了一声,十分不满。
果然啊,无事不往他身上蹭。
有什么办法呢?
偏吃她这一套。
手在她腰间滑了滑,又清瘦不少。
宋昭宁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燕山关的消息,有大齐军械流入匪患手中。我顺道叫人查了查,摸着些程烈霆的破绽。所以我才告诉你,要动兵部,得从程烈霆下手。”
宋昭宁再问,“那裴行野杀人灭口之事呢?”
“这事的确是个意外。他既然是你曾经的金玉良缘,我总得派人盯着不是?那天他入了程府,又摸黑出府,我便叫靳骁跟着。”
“那人证呢?”
“我扣着的,你既然费尽心思把林恪之送去桐州府查证真相,连带梅卿的人都一块儿在暗中随行。”谢砚辞垂下眼眸,“我不得把这人证给你看紧了?裴行野那个蠢货,人死没死透都没搞清楚,就急着向程烈霆交差。还被苏雪棠撞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这?还妄想娶你呢?”
宋昭宁偏头看他,这人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她跨坐在谢砚辞腿上,嗓音透着蛊惑,“谢三这般费心帮我,想要什么报酬?”
指腹划过他滚动的喉结,感受到他骤然绷紧的肌肉。
谢砚辞扣住她作乱的手,眼底暗潮翻涌,“谁稀罕你的谢礼?”
他逼近她耳畔,呼吸灼热,“我入大齐疆土的那一刻,就是为你而来。”
宋昭宁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襟,“胡说。若说是在公主府做鹭卿时对我生了心思,可你那时分明早已入齐。”
她顿了顿,“莫不是更早些你就……”
怎么可能?
她从前从未见过谢砚辞……
他的拇指碾过她殷红的唇,打断她的追问,“小公主何必纠结这些?”
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攫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侵略的狠劲,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推拒,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两人交错的呼吸间,宋昭宁勾着他道,“这破地方连张像样的榻都没有……”
谢砚辞替她整理着凌乱的衣襟,“那回府等我,嗯?”
宋昭宁应下,离开瑞安坊的路上还在想,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