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英面带笑容的问候,其实这些人结婚的当天有来过邹家,当时她一心想要逃跑哪里把人放心上,所以就算是见过也做过介绍了,她还是没有半点印象,好在一家人不记仇,都十分友善的和她打招呼。
邹明海是大队长,他不用和大伙一起干活,但他得拿着喇叭到处跑到处看,哪里需要他就到哪解决问题。
林玉英和他压根就没在一起了,她和李秋霞等人一起走,抵达圆岭头已经是十几分钟后,因为是要干活大伙儿都走得快,林玉英渐渐的就落后了,邹明君见状,跟爹娘商量了下后,她悄悄的落后,陪嫂子一起。
林玉英没有脸面好说话,到了地方后,小组的任务一早就圈了起来,他们这边的三姑六婆已经奋起的干,李秋霞夫妇俩人高马大干活快说话响亮,一群人嘻笑着很是畅快。
“嫂子,我和你到中间去干,中间木薯长的高阴凉一些。”邹明娇笑道,其实是娘的意思,怕这六月炎热的太阳把白嫩的嫂子给晒黑了。
悍地是斜坡,是田背上来三丈以内的地方,全部都砍荒种木薯,木薯年底收成了卖了可以换钱分。
邹明海还带领大家种了许多的松树,杉树,杉树长个五年左右可以考虑砍了卖钱,松树有三年以上,就能开始刨松脂卖钱。
想要村子里的人致富,就得想出路,而不是一味的靠山吃山,脑子要变通。
本来他们振新村在小镇上要比别的村落后,自从他回来当了大队长,提了许多的意见,公社领导骨干开会一致通过,让他大胆的去干,去年的收成明显好转,分到手的钱,每个工分要比其他村多三分钱,大伙儿别提多高兴,对邹明海就越发的爱戴了。
木薯种原本他们振新村的是非常普通的,他跑到别处去弄了些高产的苗回来,长的木薯又长又粗,尤其是特别的好吃。
林玉英锄了一会草,已经香汗淋漓,出门的时候李秋霞让她带了条帕子,她这擦拭的时候,抬头发现其他人带的都是大毛巾,干活后挂在脖颈上,出汗了扯了一抹就继续干活,太阳大的时候还用来包住头,头就不觉得烫了。
“嫂子,你干不了要不然你明天别来了,留在家里吧。”邹明娇把嗓门压得低低的,她担心嫂子被别人排挤,干集体活的就怕别人瞧不起,你干得慢虽然不是错,但是拖大伙的后腿了,明儿人家就不乐意继续和你一组。
“我咋能在家里呆着,我能干的,就是干得慢一点,回头工分我要少一点不就得了?”林玉英拧着眉头,她才来干第一天就被劝退,脸上很不光彩。
邹明娇也就是提一提,她不愿意便没再说了。
别人总会时不时的朝林玉英瞥来,有意无意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但林玉英丝毫不在意,她干自己的活让别人看去,她干得慢但她从来没有偷懒,邹明娇比她干得还要快一些,其实大伙都有分工的,虽然是同一小组,谁锄的面积都一样,你要干得慢是你的事,回头休息的时候人家休息了你再接着干,这样才公平,要不然你的亲戚朋友帮你的忙。
林玉英不想让邹明娇他们为难,她在林家确实是没有咋干过活,紧握锄头的手直冒汗,额头的汗也是似雨滴滚滚落下。
到休息的时候别人都坐下来阴凉着,一边喝粥一边闲聊几句,莫非是一些家常,她面前没除掉的面积像是狗尾巴草,左右两边人家锄的都上去了,就她这儿还是绿油油一片,她咬紧牙关继续苦干,她也不好看向李秋霞他们,心里担心自己让他们丢脸了。
“英子,咱们一块干,干了一起喝粥去。”李秋霞带着家人来到她跟前,她干的比别人确实是慢了一半!但是看她那么努力,李秋霞他们又哪好意思说她的不是。
林玉英没拒绝,笑着说了声谢谢,几个人一起,三两下就把她落后的全部给除了,甚至给她往前面除了一点明显比别人要快!
回头几人坐在木薯杆底下乘凉,邹明娇拿出碗,把小锅里的粥倒出来,先喝了一碗,再用水冲刷了下碗,倒了一碗递给李秋霞。
李秋霞没先喝,反手递给了林玉英:“英子,你先喝。”
“谢谢娘。”林玉英喝了后学着邹明娇的做法,倒了一碗递给李秋霞,几人轮着都喝了一碗或者两碗。
中午休息一般是十几分钟,吃喝拉撤都得抓紧时间,他们刚刚帮林玉英的忙耽搁了时间,所以喝完后眼看别人都开始干了,李秋霞还在那休闲自得的坐着,林玉英不敢再坐,拿了锄头就去干活。
“队长,有人找你。”
邹明海正在别处巡逻,有人在喊他,他还没喝上粥,本来是想去老娘那喝一口,再看看媳妇儿干得咋样,看样子他又喝不成了。
“二狗子,有啥事?”这是邻居家的儿子,今年八岁,平时偶尔也会来跟着上工,不过今天应该是去上学了所以没来。
“支书让我来找你,说有急事让你和嫂子赶紧回去一趟。”二狗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肯定是跑着来。
邹明海想着支书找的肯定是有急事了,不禁想起了昨天傍晚在公社,听见那些婆娘说的话,恐怕是莫伟林那混蛋家里人来找茬,他不想让媳妇儿再被这破事牵扯,回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睥睨了眼,拉了二狗子便往回走,并且对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说他回去一会就来。
邹大富愤怒的盯着面前戴着眼镜,斯文的中年男子,他一看就是知识分子,长相和莫伟林有九分相似,他一早就来到公社闹腾,非要把莫伟林给强行带走,他和主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得逞,莫伟林这种败坏风气的行为,已经成了他们振新村的耻辱。
而且他竟然敢摸进明海的新房,公然给明海戴绿帽子,这口气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罢休。
“莫同志,事情的经过你也清楚了,你还有脸来要人,你咋不上天?上天就没人敢管你们了,你儿子想干啥都没人管束他。”邹大富嘲讽的道,眼神带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