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奶娃娃亮晶晶的双眸，墨长歌迟疑了一瞬才说道：“默儿可能会有些痛。”
此时此刻，默儿不知道，所谓的有些痛，是痛不欲生。
墨长歌想要借助默儿半妖的力量，但最重要的，是想剥离默儿的半妖血统，否则默儿活不过成年。
因为她是大妖，血统纯正，默儿的身体承受不住大妖的血脉。
要让他活下去，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剥离大妖血统，一个是剥离人类血统。
可剥离人类血统，默儿没有法力，照样承受不住忽如其来的全妖血脉，要是她历劫之前，肯定能护住默儿。
现在，她只能让他变成人。
默儿睁着黝黑的双眸，怯生生地望着墨长歌：“默儿不怕痛，只要能帮助娘亲。”
闻言，墨长歌笑了。
心底一片暖阳流过：“默儿，娘亲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落，白皙的手落在他头顶，催发体内的灵力，吸走默儿的妖力与血脉。
默儿闭着双眼，感受到仿佛骨肉分离的痛楚，痛苦地挣扎着：“娘亲，娘亲……”
墨长歌冷下心肠，禁锢着默儿。
渐渐地，默儿发不出声音，缓缓闭上双眸。
墨长歌也满头大汗。
这个过程，墨长歌的痛苦并不比默儿少。
虽然默儿的半妖血脉入了她魂魄，能帮助稳固魂魄，但因为默儿是她的骨肉，抽出血脉时，她承受到的痛苦，是双倍的。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默儿丹田内的杂色妖丹，渐渐消失，随后，缓慢凝聚出一颗赤色玄珠。
墨长歌松开手，眼底有些惊讶。
默儿有玄珠？
看来，是妖丹遏住了玄珠生长，所以默儿才会没有任何玄力。
魂魄稳固后，墨长歌把默儿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她现在只是玄黄一阶，必须尽快提高实力，否则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她不仅保护不了默儿和云岚夫妻，连自保都成问题。
在妖丹没有恢复之前，她不能再调动灵力了。
*
南安城墨家掌事书房里。
墨伟光微眯着双眼，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儿。
“我听说，你被墨长歌那个全力尽失的女人打败了？”
墨蓉蓉虽然不甘心，但这是事实，那么多人看着，由不得她不承认。
“爹，墨长歌不知道身上有什么法宝，我的玄力根本伤不了她半分。”
不仅如此，还被她狠狠压制着。
墨蓉蓉只要一回想和墨长歌交手时，她压制她玄力的那道恐怖力量，就觉得可怕。
墨伟光听出了关键：“你的意思是，你没感觉到她的玄力？”
连对方玄力都感受不到，却被对方压制得死死的，墨蓉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对，没感觉到。”
墨伟光陷入了沉思。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身上有逆天法宝，作为曾经的不世天才，身上有厉害法宝不是稀奇事。
但是，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没有玄力的人，能驾驭法宝防身。
交手时感受不到对方的玄力，很有可能是对方的玄力，远远高于自己。
可是，墨长歌不是已经玄珠爆裂了吗？
看来，这墨长歌，不宜得罪，毕竟曾经是天才，谁能保证，她会不会有别的办法恢复她的玄珠呢？
“行了，你下去吧。”他挥了挥手，示意墨蓉蓉出去。
墨蓉蓉不甘心：“爹，那墨长歌对女儿做的事，您就这样不管了吗？”
提起这事，墨伟光脸色难看：“你还有脸说，爹告诉过你，不准踏入竹园，你怎么做的？”
墨伟光这人八面玲珑，那边到底是京都内家的嫡系，不管上面那位还会不会管，他始终抱着不能得罪人的心思。
所以墨长歌一家被送到竹园，他吃喝也让人供着，从不主动找那一家人麻烦，只不过对于别人的欺辱，他也没有多管闲事罢了。
墨蓉蓉很少被父亲责骂，被他怒斥，有些委屈：“可是爹爹，墨长歌她……”
“闭嘴，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去找她麻烦，听见没有？”
墨蓉蓉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怎么样，父亲才是一家之主。
*
那天发生的事，像是长了脚，传遍南安城整个墨家。
练武场里。
几人细细碎碎地聊天。
“听说墨长歌苏醒后把大小姐打了。”
“怎么可能，大小姐可是玄黄一阶的高手，墨长歌她不就是个废物吗？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小姐？撒谎也不找个靠谱的。”
“啧，谁撒谎了，我亲眼看见的，再说了，谁说墨长歌是废物，人家以前那才叫高手呢，玄绿九阶，整个天霖国，也就出她一个16岁达到玄绿巅峰的天才。”
“以前再厉害有啥用，玄珠都爆裂了，不是废物是啥？”
“嘿，我怎么跟你说你就不信呢，咱们大小姐，真的被墨长歌打败了，而且对方只用了一招。”
“真的假的？”
“恒少爷和青莲小姐也看见了，不信你问他们去呀。”
墨蓉蓉玄黄一阶，还未走进练武场，便听见里面人的细碎声。
听见他们说的话，双手用力捏紧，牙齿死死地咬着。
墨长歌墨长歌，又是墨长歌。
从小到大，这个名字总是围绕在她耳边。
好不容易墨长歌昏迷三年，废了三年，她渐渐崭露锋芒，墨长歌又来了。
里面的讨论声继续传来。
“看来天才不愧是天才，就算落败，也是咱小地方的人无法匹及的，说不定这次比武大赛，墨长歌能拨得头筹，再次回到京都本家呢。”
拨得头筹？
京都本家？
她妄想。
不得罪已经得罪了，她墨蓉蓉是要进本家的人，要是让墨长歌也回到本家，凭她的嫡系身份，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绝不允许。
那两人还在谈论，墨蓉蓉手中聚起淡黄色光球，扬手朝声源处推去，光球席卷着巨大的能量，猛地朝练武场谈论的两人而去。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正谈论的两人重伤倒地，吐血不止。
吓得众人闭嘴，霎时间，整个练武场鸦雀无声。
墨蓉蓉冷漠地走进练武场，扬声说道：“以后，谁再让我听见墨长歌三个字，他们俩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