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君羲顾景行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十年前,暴戾太女强宠九个俊美夫郎君羲顾景行全局》,由网络作家“不落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玉京,正值盛夏。街道宽阔,酒楼商铺鳞次栉比,百姓商贩怡然自乐,一派繁华景象。谁能想到,十年前,这玉京,这大凰王朝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已是王朝末路!这一切,都得归功于皇太女——君羲。凤阳钟响起,足足九九八十一声。哀凄长鸣,似翱翔九天的凤凰陨落,惊动了满京繁华。宫中消息传来,她们敬重的圣上殡天了!“羲和女帝驾崩了!”一匹快马从凤鸾殿直奔宫外,将君羲驾崩的消息广而告之。很快,君羲驾崩的消息便满城皆知。所有百姓,无论男女老少,皆面露悲痛,眼里涌出泪水。她们不约而同,朝着凤鸾殿方向跪下,右手放在心口,表达她们的哀伤与敬重。没有圣上,她们早成了铁蹄下的冤魂,屈辱的亡国奴。这么好的圣上,真是天妒英才!“苍天不公!羲和女帝千古!”“苍天不公!羲和女...
《重生十年前,暴戾太女强宠九个俊美夫郎君羲顾景行全局》精彩片段
玉京,正值盛夏。
街道宽阔,酒楼商铺鳞次栉比,百姓商贩怡然自乐,一派繁华景象。
谁能想到,十年前,这玉京,这大凰王朝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已是王朝末路!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皇太女——君羲。
凤阳钟响起,足足九九八十一声。
哀凄长鸣,似翱翔九天的凤凰陨落,惊动了满京繁华。
宫中消息传来,她们敬重的圣上殡天了!
“羲和女帝驾崩了!”
一匹快马从凤鸾殿直奔宫外,将君羲驾崩的消息广而告之。
很快,君羲驾崩的消息便满城皆知。
所有百姓,无论男女老少,皆面露悲痛,眼里涌出泪水。
她们不约而同,朝着凤鸾殿方向跪下,右手放在心口,表达她们的哀伤与敬重。
没有圣上,她们早成了铁蹄下的冤魂,屈辱的亡国奴。
这么好的圣上,真是天妒英才!
“苍天不公!羲和女帝千古!”
“苍天不公!羲和女帝千古!”
“......”
玉京城哀哭声阵阵,此起彼伏,直上云霄,似要将她们心中的悲愤祷告上苍,将陛下还给她们。
摘星楼上,君明月将君羲的心尖宠、当朝皇贵夫——沈长卿揽在怀中,看着京中景象神色不明,眼底却飞快划过一抹嫉恨。
“姐姐啊姐姐,你还真是得民心啊,”
君羲都死了,还有这么多愚民为她痛哭!
哭得在真切又如何?羲和女帝圣名千古又如何?君羲自负文治武功独步天下又如何?
最后的赢家还不是她君明月!
君明月心底快意极了,可怜的愚民们,还不知道,她们敬仰崇拜的女帝可是还没死呢。
君羲武功绝世,战场上战无不胜,她便废了君羲武功,挑断其手筋脚筋!
君羲容貌无双,她便用滚烫开水毁了君羲相貌!
君羲凤眼惹天下美男狂热追捧,她便挖了君羲双眼!
君羲出口成章,她便毒哑君羲嗓子,让她有冤无处申!
君羲九五至尊,自持身份高贵,她便将君羲丢到乞丐堆里等死!
但凡是君羲被人夸赞吹捧的,她都要通通毁去!她君明月,才是大凰王朝真正的掌权者!
“明月,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你什么时候娶我做正君?”
怀中的男子自荐枕席,水性杨花,若不是为了对付君羲,她才不会委屈自己睡一只破鞋!
君明月心中对沈长卿厌恶至极,面上却是柔情蜜意。
“长卿,你是我心爱之人,我自不会委屈了你。”
沈长卿得到了女人的承诺,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却没听出,自始至终,君明月都没给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明月,我也倾慕于你。”
“长卿,暗卫来报,姐姐可能撑不过今夜,我和她,好歹姐妹一场......我去送她最后一程,你可要随我一起?”
听了君明月冠冕堂皇的话,沈长卿却是心有触动,多善良的女子啊,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妻主模样。
君羲对他是好,天下奇珍异宝全都捧到他面前,任他挑选。
可,沈长卿却厌恶君羲的伪善,厌恶她的帝王权衡之术,更厌恶她的手段狠辣决绝。
所以,他心里一直空泛。
直到遇到了温柔高洁的君明月,沈长卿才觉得自己有了灵魂。
先前的他,不过是在君羲身下麻木承欢的一具行尸走肉。
沈长卿侧眸,眼波流转,深情款款看向君明月。
“明月,你就是太心善了,之前才会被君羲欺辱。”
“既然明月你想去,我愿意陪你一起。”
君明月唇角轻勾,随意在沈长卿侧脸亲了一下。
“长卿最懂我心。”
玉京,西街。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缩在角落,手脚无力耷拉垂落,眼眶深陷,眼周还有残留的血迹。
君羲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掌了天下权,何等风光恣意?
却被身边最亲近的妹妹和最宠爱的男人联手背叛,一个引开支开凤羽军,一个悄无声息给她下毒。
君羲想笑,笑人心隔肚皮,笑她自己愚不可及!
她忘了自幼学的帝王之术,忘了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为沈长卿遣散后宫,休弃在东宫时便跟着她的九个夫郎。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她自以为是的情深,不过只感动了自己。
她宠信一母同胞的嫡妹,给她尊荣,给她权力,这才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但君羲笑不出来,她被灌下烈性哑药,喉咙全部烂了。
就算是恨极了,磨碎了喉骨,也只能发出“嗬嗬嗬”嘶哑难听的声响。
她在心里狠狠骂自己。
君羲,你活该!
后宫佳丽三千你不要,浪女回头独宠一人瞎了眼!
活该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活该你波澜壮阔的前半生潦草收尾!
啪嗒、啪嗒......
君羲武功被废,浑身经脉撕扯着疼,剧烈疼痛下,五感变得迟钝。
她双眼被挖,看不到压顶的乌云和躲雨的人群。
雨点刚开始是稀疏落下,不过片刻,暴雨倾盆。
君羲待的角落并不避雨,暴雨淋湿狼狈不堪的女子,黄土尘沙被雨裹挟着,变得泥泞。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人们急匆匆避雨,她们从君羲跟前路过,脚步落下,泥泞污水溅了君羲一身。
对于筋脚筋尽断的君羲来说,躲避的动作都是奢侈。
一团糟的场景里,一辆与西街混乱格格不入的奢华马车缓缓而至。
仆人贴心铺上厚厚的红毯以供马车上的贵人不沾泥泞。
沈长卿一袭月白锦袍,眉心银色莲花状花钿让他本就清绝冷艳的容颜更盛。
他依偎在君明月怀中,嫌恶用手帕捂着鼻子,居高临下俯瞰狼狈至极的君羲,皱眉质问。
“君羲,落得现在的下场全是你咎由自取,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欺辱明月?可曾后悔抢我入宫?”
后悔?
她君羲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二字!
就算今日惨死,她也只会恨自己手段不够狠辣,恨自己心肠不够冷血,给了他们兴风作浪的机会。
成王败寇,她不是输给了君明月和沈长卿,而是输给了自己!
她张唇说话,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就是为了让沈长卿看清她无声的唇语。
“沈长卿,你当初脱光了衣服跪在朕面前,手段百出勾引朕时,可是可怜又下贱得很呢!”
“不愧是漾州第一公子,身段甚是柔软,朕很满意。”
沈长卿和君明月看懂了君羲的唇语,男子被气得面色发红,女人则是将他揽在怀中安慰。
“长卿,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苍生,你不必介怀长姐的胡言乱语。”
沈长卿被君明月安慰好了,抬起泪眼,委屈地“嗯”了一声。
君明月见安慰好了男人,转头看向无声骂她们“狗男女”的君羲。
“长姐,你自幼性格倔强,就算错了也不会认。”
君明月穿着一身玄色蟒袍,撑着伞,冷眼看君羲惨状。
“姐妹一场,今日我和长卿送你最后一程,也算全了今生姐妹情谊。”
“你放心,你走后,我会照顾好长卿,治理好大凰王朝,长姐,你就安心的去吧。”
君羲心中只想冷笑,她以前怎么就被可笑的血脉亲缘迷了心?
君明月司马昭之心,她如今跳出局外才看清。
若有来世......
君羲没有来世,她失血过多,暴雨夜死在玉京城。
尸体被“好心人”裹了一卷草席,扔到乱葬岗,被野狗分食。
君羲头疼欲裂,这才发现,她如今是灵魂状态。
艳阳高照,今日是她出殡的日子。
礼官一脸肃穆,哀念祭文。
“羲和十年,六月三日,羲和女帝崩。”
“天地同悲,万民泣血,先帝西平匈奴,北征满族......”
君羲一脸复杂,能参观自己葬礼,到了阴曹地府,也算一桩谈资了。
巨大华丽的棺椁两侧,文武百官披麻戴孝,宫廷乐队奏哀乐,唢呐声起,高亢嘹亮——
百姓身着白衣,夹道哭送。
“撒!”
白色纸钱扬起,在空中散开,宛如鹅毛大雪,簌簌落下。
君羲魂身恢复了巅峰状态,黑色龙袍加身,墨发高束,紫金冠,踏云靴,尽显帝王威仪。
长长的丧仪队伍宛如一条满目疮痍的哀凄白龙,龙身占据玉京宽阔的街道,令人扼腕。
忽地,一阵风吹过,扬起君羲墨色衣袍。
恰巧此时,棺椁行至身侧,白色绸布扬起。
君羲和自己的棺椁,擦肩而过。
“君明月乱臣贼子!沈长卿祸国妖夫!圣上无辜枉死!”
“求苍天开眼,替侍身妻主雪冤!”
棺椁前,整整齐齐跪着九个俊美得各有千秋的美男子,他们身着素缟,眼眶含泪,齐声替君羲喊冤。
这不是......
被她休弃的九个夫郎吗?
君羲突然放声大笑,原来,这世上,也不全是负心之人,也有人真心对她,而且还不止一人!
君明月和沈长卿互相算计,都不是什么好人,何谈真心?
她,君羲,此生也不算太失败。
她上前扶他们起身,透明的灵魂却穿透而过。
“只要天下人能知道妻主冤屈,君明月和沈长卿奸夫淫妇,后宫媾和,毒害圣上,侍身愿以死明志!”
顾景行打头,剩余八个夫郎齐声附和。
“愿以死明志!”
九人显然是商量好的,动作出奇一致,匕首划过脖颈,鲜血喷涌飞溅而出,染红了白色纸钱,触目惊心。
君羲想阻止,却有心无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真心待她的九个夫郎血溅当场,用生命为代价,给她鸣冤。
或许是九人决绝赴死的场景过于震撼,君羲第一次后悔,后悔选了沈长卿弃了九个夫郎。
她仰头望着苍天,也无法让眼泪倒流。
百姓愤然,文武百官哗然,场面一度兵荒马乱。
“圣上当真是被明月王爷和长卿公子害死的?”
“臣定要查明真相,给圣上一个交代!”
“圣上——”
嘈杂混乱的声响仿佛离她很远了,君羲意识开始陷入黑暗,变得模糊。
许是帝王冤死,万民愤然,六月的艳阳天,居然开始飘雪!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玉京,落在街道,落在丧仪队伍,落在棺椁和九个身死的夫郎身上。
滚烫的鲜血变凉,白幡杂乱无章倒地。
六月飞雪,千古奇冤。
君明月和沈长卿很快败露,君明月做女帝的美梦刚开始做便如幻影般破碎,沈长卿被愤怒的百姓和百官处以极刑,死状凄惨......
不过,这一切,君羲都没看到。
人死后,意识陷入黑暗,生前诸多记忆会走马观花般在眼前浮现。
君羲看到自己独揽大权,江山稳固......
画面一转,又看到美男环绕,锦绣繁华......
最后,画面浓缩,她看到了幼时的自己。
五岁的君羲抬头仰望她,面上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
“君羲,若让你重活一世,你愿意与人为善,讨好君明月和沈长卿,感化她们,让她们放你一马吗?”
君羲凝视着小小的自己,薄唇轻勾。
“愿意。”
她愿意恶上加恶,将附属国彻底踩在脚下,将君明月和沈长卿碎尸万段。
疯狂挤压她们生存空间,只能被她狠狠压进泥里,告诉她们。
“朕为尊,你们为卑。”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君羲和幼时的自己相视一笑,笑得阴郁又疯狂。
“求殿下开恩,看在太傅年事已高,为大凰王朝操劳了大半辈子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吧。”
清冷中又有几分温润的男声传来,唤醒了君羲沉睡的意识。
君羲刚睁眼,头一阵疼痛,费力抬起手,立马意识到,她回到了十年前,还在东宫做太女时。
无他,手部皮肤太嫩,而且,她武功五感俱在。
弄清重生现状后,君羲朝声音来源看去。
隔着屏风,笔直跪着一个身子如竹如松的男子,只见他俯身磕了一个响头,继续开口求情,苦口婆心。
“求殿下开恩,太傅也算是殿下的老师,杀了太傅只会连累殿下的名声,殿下就算是为了自己着想,也不能杀了太傅啊。”
太傅?
君羲仔细回想,太傅李墨言,貌似给她做过三天的老师。
她想起来了,十年前,她被堂妹哄骗着服用大量五石散,时不时就会发疯病。
发病的时候,六亲不认,残暴嗜杀。
李墨言指着君羲的鼻子骂她暴戾无道,储君失格,不配为东宫太女......
君羲做万民敬仰,百官赞颂的羲和女帝久了,都快忘了,十年前的她,可是彻头彻尾的暴君,视人命为草芥。
君羲靠坐在床头,右腿屈起,右手搭在膝盖,蹙眉回想了下,屏风前跪着的好像是她的正夫——顾景行。
想到上一世以顾景行为首的九个夫郎齐齐自戕的画面,君羲心里软了几分,温声道:
“到孤床前来。”
顾景行闻言,身体一颤,低垂的眸中满是屈辱。
终究,还是逃不过身子被强占的下场吗?
顾景行是当朝丞相顾黎的嫡长子,生得一副高岭之花,清冷孤傲的模样,骨子里却是温润如玉的。
君羲祸国乱政,残害忠良,天下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顾景行自问没那么伟大,为了天下众生以身饲虎。
可,太傅对他有传道授业之恩,他不能不救!
当今世道,女尊男卑,大凰王朝以武立世。
女子天生习武根骨就比男子好,再加上数百年对男子实行“愚民”政策,推崇男子无才便是德,男子清白就是命。
太傅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愿意教他经史子集,君女六艺,对顾景行来说,恩同再造。
所以,哪怕豁出他这条命,他也要给太傅求情。
君羲等了会儿,没见顾景行有任何动作,不耐冷声道:
“耳聋了?”
顾景行惊了一下,收回思绪,跪着膝行到君羲床前。
“殿下恕罪。”
君羲居高临下瞥了一眼顾景行,如今可是腊月寒冬,虽说她寝殿温暖如春,但外面可是天寒地冻。
顾景行为了给太傅求情也是够拼的,浑身只着一件素净青衣,墨发半束,眉眼清绝,宛若一朵幽谷静静盛开,与世无争的青莲。
“哦?想让孤恕罪?”
她饶有兴致。
“不如顾爱夫好好想想,该怎么讨孤欢心,孤心情一好......自然就不同你这后院男子一般计较了。”
顾景行挺直的腰塌了,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君羲知道顾景行在想什么了。
冷白的手放在腰侧系带处,男人动作僵了下,长长的睫毛碰了下眼睑一瞬,顾景行收敛眸中的屈辱与不甘。
手指动作,系带解开。
君羲没有阻止的意思,眼神毫不遮掩的落在男人胸肌上。
没看出来啊,看似清瘦的顾景行居然这么有料。
她挑了挑眉,终于有了动作。
利落坐在床沿,光脚踩在男人心口处。
“继续。”
顾景行心里已然下定决心,不在扭捏,三下五除二,单薄青衣落地,堆叠在男人脚边。
他浑身上下便只剩一条遮身的裘裤,赤裸着胸膛,线条流畅的腹肌块块分明,性感的人鱼线没入白色裘裤。
君羲的脚顺着男人胸膛滑动。
顾景行呼吸一滞,眼神却是不躲不闪对上君羲居高临下的眸。
“只要殿下开恩放过太傅,景行愿意侍奉殿下,无怨无悔。”
男人仰起脖,下颚线线条更加清晰可见,侧颈青筋蜿蜒而上,喉结滚动,他清冷的神色更显禁欲。
君羲这才恍然,顾景行确实长了一张蓝颜祸水的俊脸,比之沈长卿,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前世怎么吃了这等细糠之后,还能被沈长卿迷了心?
君羲百思不得其解,心头跟被猫爪子捞了似的,她垂眸,手放在男人发顶,摸猫似的轻抚。
“上床来,好好伺候孤。”
君羲向来说一不二,顾景行不敢忤逆。
男人爬上床的动作略显僵硬,君羲能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他心底不情愿,可......
那又如何?
心甘情愿有甚意思?强取豪夺才快感加倍!
更何况,她有信心,让顾景行像上一世一样爱上她。
如今这些看似屈辱的画面,顾景行后面回想起来,只会觉得不过是夫妻情趣罢了。
君羲欺身而上,靠近男人紧绷的脖颈,轻闻,似能闻到清雅莲香。
“爱夫,你似乎很紧张?第一次?”
顾景行长长的睫毛轻颤,君羲果然是疯子,尽问些无意义的问题。
他被君羲看上,强抢入宫,他是不是第一次,她心知肚明,又何必刻意轻薄挑逗?
妻为夫纲,既然入了东宫,成了正夫,顾景行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
只是......顾景行没有经历过男女情爱,自然会紧张,
“回殿下的话,侍身确实是第一次,望殿下怜惜。”
君羲这才想起,入东宫的男子都得经过严苛的筛选,贞洁便是第一项。
男子生下来,脐下三寸就被被点上守洁砂,小小的一个红点,却是对男子严苛的约束。
但凡是婚前失贞的男子,下场都会很惨烈。
除非是丞相活腻了,想同她玩九族消消乐游戏,否则绝不会将失贞的男子送进东宫。
她侧身支着头,另一只手放下杏黄色的床帐,昏黄的烛火透不过厚实的布料,床榻虽宽,却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君羲清楚的感知到,顾景行的身子颤了颤,腹部肌肉紧绷着,似乎更紧张了。
素手先是划过男人俊美的五官,然后往下,划过喉结......最后停留在鲜红的守洁砂处。
“殿下......”
君羲停住围着守洁砂画圈的食指,抬眸,神色难辩喜怒。
“顾正君就是这么伺候孤的?你进东宫前,小侍没有教你侍寝的规矩?”
顾景行难堪的别过头,唇瓣嗫嚅了几下,声若蚊蝇。
“回殿下,教过。”
“既然教过......”
女子嗓音虽轻,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不容置疑。
“爱夫,取悦孤。”
顾景行没想到君羲居然把他当做以色侍人的男宠,他堂堂丞相府嫡长子,身份尊贵,一身傲骨如松,却被折辱至此!
男欢女爱,本该情投意合的眷侣水到渠成去做。
君羲却屡次强迫于他......
顾景行舌间死死抵住后槽牙,心里已然存了自尽的想法。
君羲同顾景行玩儿得不亦乐乎时,有禀告声传来。
“殿下,清荣郡主求见。”
清荣郡主?
这不是哄骗她长期服用五石散,传扬她荒唐无道,残暴不仁的“好堂妹”吗?
上一世,清荣郡主可是被她赐了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呢。
......
霁月殿外。
君清荣面上一派温柔大方,似有圣光普照,语气焦急。
“堂姐,顾正君不过是救人心切,才莽撞得罪了堂姐,李太傅忠心为国,两袖清风,也算是堂姐你的授课恩师......”
君清荣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似对君羲暴虐行事无可奈何。
“清荣在此给堂姐跪下了,清荣别无所求,只求堂姐饶了顾正君和李太傅性命。”
女儿膝下有黄金,君清荣这一跪,可真是把君羲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让君羲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雪上加霜。
君羲凌厉的凤眼微眯,君清荣果真不是个善茬,刚回来就给她挖坑。
若君羲没记错,清荣郡主狼子野心,想谋权纂位,今日,正是清荣走的第一步棋。
母皇君澜在清荣一番卖力表演后,就会姗姗来迟。
君清荣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是下跪,口口声声为她好,实则却是坐实了君羲“弑师”的事实。
顾景行也会记她一个好,说不定以后就能用到顾景行这份人情。
君羲暗自挑眉,想一石二鸟?
她要让君清荣看看,什么叫做鸡飞蛋打。
说起来,她暴虐无道,残害忠良的名声能传遍大江南北,君清荣这个“好堂妹”可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君羲杀心骤起,美眸半眯。
“暗月,请清荣郡主进来跪。”
暗月是东宫暗卫首领,也是君羲的心腹,武功高强,无出其右。
更重要的是,暗月只听君羲一人命令,令行禁止,百分百执行。
正事要紧,君羲立马将床上的顾景行忘在身后。
上一世,顾景行等人虽让君羲心生怜惜,但不代表这一世君羲就会因上一世之故,掏心掏肺对顾景行等人好。
她可以给他们宠爱,但上一世深刻教训,却是让君羲封心锁爱了。
大不了,她给些物质补偿就是,保他们九人背后家族长盛不衰,永享富贵。
权势在手,什么样的美男得不到?
唯有权势,无上的权势,才是君羲此生所求。
大凰王朝乱世将现?她非得铁血手段给它治好喽!
君羲可不想做亡国奴。
只有国泰民安,国富民强,她才能在繁华玉京,掌无边权势,享无上尊荣。
美男,不过是锦上添花,盛世的点缀罢了。
听到君羲命令,暗月悄无声息出现在殿门,用力拉开制作精美的金丝楠木大门。
冷风呼呼灌入,驱散了满殿暖意。
跪在正中间,腰背挺直,大义凛然的正是君清荣。
“清荣郡主,殿下有请。”
她面无表情,手放在剑柄上,侧开身子。
“请进。”
君清荣借着夜色遮掩,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君羲贵为储君又如何?还不是被她玩儿得团团转!
君羲一向对她言听计从,她此番不过装模作样跪了一下,君羲就让她进殿,真是心软无能。
她拾起衣袍,正要站起身来——
“清荣郡主,殿下没让你起身,只是让你进去跪。”
暗月抽出腰间带鞘的剑,轻飘飘压在君清荣肩上。
该死!
肩膀好疼,碎了似的。
君清荣险些没保持住脸上得体大方的浅笑,身体一个踉跄,“咚”的一声,重重跪在霁月殿前的青石板上。
膝盖好痛,肯定肿了!她心里咬牙切齿。
“堂姐,你可是又犯病了?我是清荣啊......明月堂妹的好姐妹。”
君明月还以为君羲是五石散的毒瘾犯了,认不出她,才对她这般折辱。
毕竟,君羲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可是每天都给她灌输‘她们姐妹感情天下第一好,任何挑拨离间她们姐妹之情的人,全是恶人’的思想。
再加上,君羲最疼爱的嫡妹君明月是她好姐妹,经常在她们之间转圜。
二十年时间,君羲早就成了君清荣和君明月一手操控的傀儡。
对她几乎言听计从,从未驳过她的面子。
君清荣心里暗道晦气。
君羲犯了疯病,搞得她现在白跪了,下不来台。
“堂姐,既然你现在神志不清醒,清荣明日再来。”
君清荣自顾自搭了台阶,就想离开。
却听一道压迫感十足的女声从殿内传来。
“清荣郡主,宫中无姐妹,只有君臣,你该唤孤一声‘太女殿下’。”
“夜深人静,孤正欲同顾爱夫安寝,你一没通报,二没圣旨,谁给你的胆子擅闯霁月殿?”
君羲的嗓音愈发冷厉。
“君清荣,你以下犯上,目无尊卑,该当死罪!”
君清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君羲居然要治她死罪?!
“堂姐......”
君羲给足了理由,不欲同君清荣掰扯,她要收拾的人还多得很,君清荣不过是一个开始。
她冷声下令。
“暗月,杀了她。”
“属下遵命。”
暗月抽出利剑,月光照射下,剑身凛冽寒光铮然。
君清荣心中巨骇,君羲变了,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狼狈地跌坐在地,身体往一旁翻滚。
堪堪躲过致命一剑,肩膀却被利剑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如泉涌出,瞬间染湿了她月白色软袍。
暗月下手快准狠,君清荣虽躲开了致命伤,却几乎断了一臂。
君清荣背后渗出层层冷汗,好险......差一点她就身首异处了。
暗月依旧面无表情,可仔细看,能发现她嘴角下跌了一个弧度。
暗月:不开心,太女殿下的命令没执行到位。
就在暗月再次动手时——
“圣上驾到!明月殿下驾到!”
君清荣眼神里迸发出惊人的光亮,好在她做事喜欢留一手,君澜和君明月来了。
君羲这个疯子真是彻底疯了!连她都杀!
女帝虽然昏庸无能,不问朝事,实权早就被君羲架空,但到底还是大凰王朝名正言顺的统治者。
母为女纲,君羲还是得给君澜几分薄面。
她慢条斯理整理衣装,施施然携着顾景行走出殿门。
“儿臣见过母皇,母皇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除了君羲站着行礼外,其余人哗啦啦跪下。
“圣上万岁......”
君澜怀中还揽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娇弱男子,眼底青黑,脚步虚浮,一看便是纵欲过度。
她发丝灰白,皮肤沟壑纵横,到底是年纪大了,同怀中娇滴滴的青葱美少年相比,看上去有些埋汰。
“太女,朕听明月说,你将李太傅打入大牢了?”
君澜的表情意味深长。
“李太傅到底做过你的老师,纵然心直口快了些,也罪不至死啊。”
“太女,你做过了。”
话虽如此,但君澜面上却没有半分责怪,反而是暗自用手揉捏着怀中美少年的腰肢,嘴角擒着一抹淫邪的笑容。
若不是君明月说,只要她回宫替李太傅求情,君明月便送她名满天下的青霜公子为侍,君澜才不多余走这一趟。
外面天寒地冻的,哪里有温柔男儿乡里舒坦?
君羲心里直抽抽,母皇眼里只有男色,她犯起病来是个实打实的神经病。
大凰王朝能撑到现在还没亡国,真是苍天无眼,意外之喜。
“母皇,你有所不知,顾正君已经替李太傅求过情了,孤念在她年事已高的份上,已经决定放她一马,让她告老还乡即可。”
太女殿下居然放弃杀李太傅了?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君羲恶名昭彰,能杀人绝不动刑,通常惹了她的,坟头草…哦不,被她杀的人没有坟头草。
毕竟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
君澜本想借此讨要好处,没想到君羲没按照剧本走。
她浑浊的老眼转了转,看向一旁捂着肩膀,一脸破碎的君清荣,心中有了主意。
“咳、咳,太女啊,就算你大权在握,也不能罔顾人伦,清荣郡主到底是你堂妹,这么做,不太好吧?”
君澜朝着君羲挤眉弄眼。
某种程度上,君羲承认,她和君澜还是有相似之处的,都好色!
君澜这幅表情,君羲条件反射就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估计是又想选秀......
只要她答应了,君澜便揭过此事不提。
“母皇说笑了,孤为君,她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她生了僭越之心,死不足惜。”
君羲字字珠玑,带着浓重的杀伐之意。
君清荣经过先前一遭,毫不怀疑君羲真的会杀了她。
“圣上明鉴,微臣不敢,微臣一向对太女殿下忠心耿耿,肝脑涂地,今夜不过是救人心切,才乱了礼数。”
君清荣字字句句,诚恳真挚。
端端正正朝着君羲和君澜的方向跪下,重重磕了九个响头。
“微臣赤胆忠心,天地可鉴,请太女殿下看在同微臣一同长大的二十年情谊上,饶微臣一条贱命,替大凰王朝效犬马之劳!”
君清荣心思深沉,见状不对,立马改变策略。
额头磕得青紫红肿,血液从磕破的伤口流出,纵横遍布,让她原本温柔明艳的脸变得狰狞可怖。
君清荣也不敢捂着肩膀了,任由鲜血流出,手脚渐凉。
君澜不耐烦打机锋,见事情久久不能解决,心里烦了。
她最讨厌这些文绉绉的说辞,听得她头疼。
“行了,行了,朕不爱听这些,太女,既然你心里有数,就按照你心意去办吧。”
目的没达成,君明月说的青霜公子她可得盯紧了,早日圆了房,才能独占美人。
“母皇,皇长姐,清荣是我好姐妹,她犯了错就该罚,但能不能求母皇和长姐看在我的面上,饶她一命?”
君明月遮住眼底深沉的算计,面上一派纯然无辜。
“长姐,你最疼我了,好不好嘛?”
如今的大凰王朝,君羲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女帝君澜沉迷男色,不问朝事,早就将所有朝事全权交给君羲处理了。
君明月自然知道,要救下她最好用的一把刀,要求君羲。
她以为凭君羲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偏爱,君羲无论如何都会答应她,却没想到......
君羲拂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道:
“明月,你逾矩了。”
君明月顿时委屈了,眼眶含泪看向君澜,撒娇。
“母皇,你看长姐!长姐欺负我......”
君澜思索片刻,沉声道:
“君清荣到底是皇室宗亲,朕做主饶她一命,太女可有意见?”
君羲心里冷哼一声,在她心里,君清荣今夜就该是一个死人了。
若不是君澜和君明月横插一脚,她早就除了君清荣这条暗中蛰伏的毒蛇了。
“母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君澜心中思索片刻,按照君羲冷血无情的性子,血亲姐妹她都杀了二十个,还差君清荣这个堂妹?
君羲此举,已经是给她面子,退了一步了。
君澜也不想惹君羲这个疯子女儿,想了想,说道:
“太女言之有理,储君尊严,不容侵犯。”
“传朕口谕,清荣郡主以下犯上,责令鞭打一百,禁足半年,无令不可出府,以儆效尤。”
君羲不动声色给暗月比了个手势,暗月会意上前,压住君清荣的肩膀。
眼疾手快在君清荣开口说话之前,塞了一团抹布进嘴,堵住她的嘴。
“属下领命!”
君清荣软软倒地,她可不像君羲,生来根骨清奇,习武一日千里,身强体壮。
她自小体弱,根骨不佳,武功学得马马虎虎,空有招式,没有威力。
一百鞭......还是暗月执行,她很大概率会死。
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君明月暗啐:废物!
但她了解君羲,若她不出手救君清荣,君清荣这把好刀,今日定然会被折损。
想到君清荣昏迷前,哀求她救命的眼神。
君明月几番权衡后,一掀衣袍,笔直跪下。
“姐......太女殿下,求太女殿下开恩,清荣自小身子骨弱,打一百鞭她会死的。”
君羲居高临下睥睨着下跪的君明月。
“哦?既然明月这么心疼清荣,不如......”
她面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云淡风轻说出诛心之言。
“你替她挨这一百鞭?”
君明月瞳孔紧缩,君羲变了,以前,她从未拒绝过她的任何请求。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太女殿下说笑了,清荣犯错了自然得亲自受罚才有诚意,明月不敢欺瞒上天。”
君明月最擅长颠倒黑白,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
“既然太女殿下心意已决,清荣受罚已成定局,明月告退。”
好一个君明月,原来,上一世,这么早,君明月就和君清荣沆瀣一气,想置她于死地了。
可真是她嫡亲的好妹妹。
君明月城府固然深,但到底才十五岁,还没有上一世经过时间洗礼后的从容,回到府中,便大发雷霆,疯狂砸东西。
“君羲!”
不就是比她早出生?否则,凭她的学识才能,这大凰王朝的太女之位,绝不会传给君羲。
凭什么都是嫡出,她却处处低君羲一头?
君明月心中嫉恨,怨毒爬满了眼球。
“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那疯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服用五石散的是君明月,而不是君羲。
东宫,霁月殿。
顾景行原本还担心色欲熏心的君羲会对他做些嗯嗯啊啊的事情,没想到君羲只是冷酷丢下一句话。
“爱夫,天色已晚,你今夜就在霁月殿歇下,孤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话落,转身就走,挺直的背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夜风吹起她高束的马尾,飒拓的同时又有几分孤寂凄冷。
顾景行拢了拢披风,望着君羲的背影若有所思。
“妻主......”
今天的妻主,好像和以前他印象里的妻主不一样了。
非要顾景行说的话,君羲气势更盛了,性格也更冷了。
就好像,没有人能靠近她,与她同行。
君羲离开前让他歇在霁月殿,顾景行不敢违背她的意思,他轻咳了几声,慢吞吞走回霁月殿。
另一边,君羲眸色漠然,冷眼看君清荣在刑架上痛哭挣扎。
君清荣因身体原因,从小都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精致的妆容哭花了,也换不来君羲半分怜惜。
“暗月,钉鞭给我。”
钉鞭?
殿下这是铁了心要清荣郡主的命啊!
君清荣和君明月交好,从前没少扯着殿下的大旗耀武扬威,作威作福。
甚至多次冒犯殿下,殿下看在明月公主的份上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今,殿下总算是醒悟了,看清了君清荣虚伪的真面目,暗月心中慰贴。
她目光在挂满各种刑具的墙上一扫,很快便锁定了一款钉细密集的长鞭,取下后恭恭敬敬呈给君羲。
“殿下,鞭子。”
君羲余光扫过,满意地点头。
“暗月,做得不错。”
握住鞭柄,君羲也不多话,对着拼命摇头的君清荣就是一鞭。
钉鞭是特制的,暗月选的这一柄更是内有乾坤,带倒钩,还浸了盐水。
一鞭下去,可不是皮开肉绽这么简单。
“唔!唔!......”
君羲不遗余力,丝毫没有手软,一鞭接着一鞭,君清荣很快就不成人样了,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好皮。
毕竟,君羲可不会避开君清荣的脸,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疼......好疼......
君清荣刚开始还能感受痛入心扉的感觉,后面痛到极致,整个人都痛麻木了,意识开始模糊。
她放纵自己闭眼,就这么晕过去也好。
她算是见识到君羲这个暴戾太女的手段了,果然,让人生畏。
“暗月,泼醒她。”
君羲活动手腕,才打了二十鞭,君清荣就这么晕过去了可不行。
她要君清荣清醒着,清楚感受她施加的痛苦,才能解心头之恨。
上一世,若不是被君清荣哄骗服用大量五石散坏了身体根基,也不至于后面轻而易举就被沈长卿下毒成功。
她前半生浑浑噩噩,记忆时常混乱又血腥,头部疼痛尖锐绵长,让人痛不欲生,君清荣就是幕后黑手。
当然,君羲清楚地知道,君清荣不过是明面上的枪手,君明月才是幕后主使。
可,君清荣既然选择了做君明月的枪,就要做好被她疯狂报复打压的准备。
君羲见君清荣被暗月用一桶冰水泼醒,血液混着冰水流淌一地,君清荣浑身湿透了,破碎沾血的布料黏在伤痕累累恶身上,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看君羲的眼神充满恐惧。
君羲就是恶鬼!她真怕了,被这样折磨还不如给个痛快,一死了之。
君羲上前一步,用鞭柄挑起君清荣苍白的下巴。
“清荣,你要怪就怪君明月,你今日受罚,可全是因为她唆使你来霁月殿,孤也是秉公处理。”
“清荣,你善良又明事理,一定能理解孤的不易吧?”
君清荣拼命想开口求饶,奈何暗月给她嘴巴塞得严严实实,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吐出嘴里的抹布。
“啧啧,真可怜,嘴巴都流血了呢。”
君羲猛地抽回鞭柄,一脸怜惜地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
“清荣,你放心,孤接下来会一口气打完八十鞭,尽快让你回去给嘴巴上药。”
君清荣一口血梗在心口,心里不断怒骂和哀嚎。
八十鞭,君清荣晕过去三次,每次都被暗月及时用冰水泼醒。
等行完刑,君羲脸不红气不喘,看上去还有几分精神奕奕。
刑架上的君清荣被放了下来,一滩烂肉似的软倒在血水里,气若游丝。
君羲下手可没有留情,她自小就是习武的好苗子,功力深厚,不用靠近察看就能感知到君清荣一息尚存。
她轻蹙眉心,将沾了鲜血的钉鞭递给暗月,不由吐槽。
“啧......真是命大。”
可不是命大?
君清荣就是个病秧子,居然能在她亲自执行的一百钉鞭下活下来,真是不可思议。
但君羲说话向来算话,既然说好了一百鞭,那就是一百鞭。
君清荣没死在一百鞭下,算她洪福齐天,上天眷顾。
“殿下,清荣郡主怎么处理?”
“传孤口谕,让逍遥王叔来东宫暗牢接人,清荣郡主就劳烦王叔好好管教了,再有下次,母皇求情也不好使。”
“诺,属下这就去办。”
君羲收拾完君清荣,上一世惨死暴雨夜的郁气才散了一些,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既然得了重获一世的机缘,那么很多事就有转圜的余地。
当务之急,就是解决五石散的毒瘾。
她上一世也戒过五石散,全凭自己毅力,受了不少罪不说,还伤了身体根基。
原本以君羲的资质,能练成十重武神,无敌于天下。
偏偏被五石散伤了本源,最后只能遗憾止步八重武者。
君羲凤眼轻眯,若她没记错,鲛人一族,血液乃是疗伤圣品,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更别提解五石散了。
上一世为她而自戕的九个夫郎里,侧夫溟汐就是罕见的鲛人一族。
鲛人貌美,她刚抬溟汐入东宫时,委实新鲜了一阵,不过,她性格就是风流不羁,很快就对异族失去了兴趣,转而宠爱别的人族少年去了。
鲛人溟汐被她忘在脑后,貌似因为一次同宠侍起了争执,被她随口处罚,丢到暗牢里了。
暗牢?
君羲捂头,她反思,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喜新厌旧,她还挺不是个人的。
好歹也得了溟汐第一次,听闻鲛人一族对伴侣最是忠诚,这也是溟汐上一世为她殉情的原因吧。
“溟汐在哪个牢房?带孤过去。”
给君羲领路的狱卒闻声一颤,太女又要折磨人了吗?真是可怜了溟侧夫......
不过,她就是一个小小的狱卒,还不想为了心中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同情就开口惹怒太女殿下。
太女殿下生起气来,可是会死人的,一大片一大片死的那种。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
“殿下,这边请。”
东宫占地面积极大,暗牢和东宫基本上是一比一建成,里面结构复杂,牢房类型丰富,就为了满足君羲花样的行刑要求。
七拐八拐,终于,在君羲耐心快要耗尽时,走过一段长长的黑暗长道,一间阴森森的牢房印入眼帘。
溟汐是君羲的侧夫,就算被厌弃,也不是旁人可以染指的。
狱卒们绞尽脑汁,生怕溟汐逃了出去,君羲一个不高兴让她们全族脑袋落地。
所以,给溟汐安排的牢房在暗牢最深处,也是最坚固结实的一间,铁门是由天外玄铁制成,就算溟汐身为兽人,天生力大,也绝不可能逃脱。
“妻主,是你吗?”
君羲还没进入牢房,就透过铁门缝隙看到了锁在水牢里的黑尾鲛人。
他结实有力的手臂被铁链交叉捆住,牢牢固定在墙面上,墨发披散,隐约可以见到露出的尖耳朵以及半阖的浅绿眼眸。
溟汐还以为自己被饿出了幻觉,竟然见到了狠心抛弃他的坏妻主了......
没有听到君羲回答,他薄唇嗫嚅了几下,眸含希冀。
“妻主,真的是你吗?”
哪怕是他临死前的幻觉,能在死前见到坏妻主一面,他也能安心魂归大海了。
溟汐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身前健硕的肌肉还残留着未愈合的伤痕,交叉遍布,显得凄惨却又带着欲色。
漂亮腹肌往下,是一条长长的黑色鱼尾,只是光泽度漂亮的鳞片如今也同奄奄一息的主人一样变得黯淡无光。
君羲见到溟汐这般惨状,难得心里生了几分愧疚。
“溟汐,是孤。”
溟汐眼神陡然一亮,连带着精神气都好了几分。
这么容易哄的侧夫,不比装腔作势,既要又要的沈长卿好上千百倍?
君羲再一次感叹自己脑袋被门夹了,才舍弃九个俊美夫郎,看上了沈长卿这条毒蛇。
她勾起唇角,凤眼温柔。
“妻主来接你回家。”
狱卒十分识趣,不用君羲吩咐,就打开牢房大门。
为了方便君羲和溟汐说私房话,还特意离得远了些,背过身去,望风。
“殿下,你和溟侧夫好好聊,属下先行告退,有任何事需要属下,殿下出声唤属下即可。”
君羲颔首。
“嗯。”
狱卒这才如蒙大赦,离开了君羲的视线范围。
君羲伸手推开大门,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一声。
听到声响,溟汐混沌的脑袋才清明了些,原来他不是在做梦,妻主真的来看他了!
刚刚妻主还说,要带他回家!
回家,多美的承诺啊,溟汐绝美的中带着几分妖异的脸绽放笑颜,浅绿色的瞳孔波光荡漾,仿若春天住在了他的眼中。
“妻主,侍身好想你,你怎么才来啊?”
君羲心中情绪复杂,溟汐被她这么对待,居然还对她抱有期待。
不过是她想起鲛人的血有疗伤奇效,才想起被她丢进暗牢里的溟汐,顺带过来看一眼罢了......
溟汐就这般感动,恨不得将身心奉献给她。
君羲心中微动,她之前一直对兽人抱有偏见,认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就算因为兽人不同于人类的特征新鲜宠爱几日,也绝对不会长久。
只因她心底深处,就是厌恶兽人的,觉得兽人就是进化失败的物种,如今残存的兽人部落只能仰仗大凰王朝鼻息生存就是最好的例子。
君羲听说过兽人对伴侣的忠诚,尤其是兽人雌性稀少,雄性兽人对雌性绝对是高度忠诚,传闻中,雌主死了,雄性兽人也绝不会独活。
以前的君羲嗤之以鼻,现在嘛......她倒是有几分相信了。
君羲靠近溟汐,食指和拇指捏住鲛人单薄的下巴,抬起鲛人的脸。
皎若明月,灿若繁星。
他任由女人打量他的脸,薄唇轻启,魅惑如妖。
“侍身愿意伺候妻主,妻主随意对侍身做什么都可以。”
溟汐的嗓音很独特,听上去有几分空灵,又有几分蛊惑。
大海中蛊惑人心的嗓音,不是浪得虚名。
若不是君羲经过上一世洗礼,指不定也得被溟汐这妖精迷惑了。
不过,君羲一向是赏罚分明,溟汐的血能治她的五石散毒瘾,君羲不介意溟汐一些偏爱。
女人轻轻一笑,似乎对鲛人口中的伺候一事非常感兴趣。
“阿汐,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
带着薄茧的手指在鲛人下巴处轻挠,她蹭过男人线条明晰的下颚线,突然俯下身,拉近距离。
两张好看的脸离得很近,近到溟汐能感受到女人清浅带着莲香的气息。
莲香......
溟汐心中情绪翻涌,妻主在找他之前同顾景行在一起。
真是有点不开心呢。
[好想把妻主锁起来,锁进阴暗的小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陪着她,该多好?]
嗯?
什么声音?
君羲仔细辨别,发现这音色有些像眼前的溟汐,可溟汐明明没有开口说话,这......
心声?
君羲擅长举一反三,见微知著。
很快便开始推测能听到心声的原因,先前她雷霆手段收拾君清荣和君明月,她们二人心中肯定对她诸般怒骂,但她没有听到任何心声。
之前也没听到顾景行心声。
君羲大胆推测,她只能听到九个夫郎的心声,而且还是在他们都自己心怀恶意的时候才能听到。
难道是上一世顾景行他们九人为她而死,所以这一世才让她能听到他们心声,好根据心声去做出不同的决策,让他们爱上她?
是不是心声,还有待验证一下。
“阿汐,怎么不说话?是生孤的气了吗?孤忙于处理政事,这才忽略了阿汐。”
君羲一脸诚恳,似乎真的在懊恼为了政事将溟汐遗忘在暗牢里自生自灭。
“阿汐可愿原谅孤?”
溟汐从小接受的族训就是以妻为天,妻主说的、做的都是对的,绝对忠诚于妻主,永生永世不得背叛。
所以,就算君羲之前让他难过了,溟汐还是愿意原谅她。
他小心翼翼用下巴去蹭君羲的手,抬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君羲。
“妻主,阿汐愿意。”
他说着,不好意思的侧过头,耳根泛红。
“妻主,阿汐心悦你,阿汐从未怪罪过妻主。”
溟汐飞快看了君羲一眼,又快速移开目光,欲说还休。
“只要......”
[只要你以后都宠我爱我,身边只我一人,我愿意放弃囚妻主于深海,任我求欢的想法。]
君羲挑眉,没想到,溟汐露出一副纯情无辜的神情,内心却这么野。
“只要什么?”
君羲就见到有两副面孔的男鲛人羞涩闭上眼,嗓音轻颤。
“只要妻主愿意给侍身留一席之地,侍身就心满意足了。”
君羲心中好笑,鲛人心中想法倒是狂野大胆,真到了表白的时刻,反正纯情羞涩得很。
“阿汐,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溟汐耳根快红透了,但他还是顶着女人暧昧的视线点头。
“嗯,喜欢。”
溟汐是颜控,就算君羲后面对他很坏,冷落他,关他进大牢,他也还是喜欢君羲。
溟汐永远都记得,见到君羲的第一眼,高头大马上,少女银甲披身,容颜如画,墨发高束,英姿飒爽......
她从贼寇手中救了他,从此以后,溟汐就为君羲倾倒,甚至以鲛人皇族血脉之身提出和亲大凰王朝。
君羲见溟汐眼神发散,明显是在回忆什么美好,心里有点轻微不适。
是谁,溟汐在想谁?笑得这么丑!
她加重捏鲛人下巴的力道,暧昧的声线带着撩拨的意味。
“阿汐,你既然喜欢我,那......可愿意让我咬你?”
溟汐俊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跟蒸熟的螃蟹似的,闭上眼,不敢去看君羲暧昧的眼神。
他进东宫之前,特意打听过君羲的爱好,君羲好美色,风流倜傥,尤其床笫间的花样多得很。
暧昧氛围下,他双手被缚,赤裸着胸膛,君羲暧昧的话语不由让他脑海里浮现大量不健康的画面。
“妻、妻主......能不能回寝居在咬?”
暗牢里虽然刺激,但溟汐还是有些嫌弃环境阴冷黑暗。
尤其,君羲以前最喜欢他的尾巴,如今,他的尾巴已经不如之前精心保养的漂亮了,他怕妻主欢好一次后,体验不好,彻底厌弃了他。
溟汐好不容易才盼到妻主来接他,不想让君羲失望而归。
他学过很多房中御妻之术,只要给他施展的空间,他定能让妻主食髓知味~
君羲看着溟汐脸越来越红,知道他想歪了,却也不说透,故意使坏逗弄男人。
“不了,就在这咬。”
说着,女人纤细不失力量感的手划过喉结,满意听到男人难耐的闷哼声。
手转而探向男人后颈,用力往她面前一按。
哗啦......
铁链不停作响。
溟汐一动不敢动,太害羞了。
只听到有水声响起,声响离他好近!
是妻主过来了吗?
君羲站在水中,俯身在男人薄唇落下一吻。
溟汐紧张得眼睫轻颤,妻主怎么吻他了?
就算之前他最受宠时,在床笫间,君羲也从未吻过他,只是在他身上征伐。
不过,他曾无数次幻想妻主的吻是什么滋味,如今真的得到了,却发现幻想终归是幻想,没有任何一种幻想的感觉能比得上此刻妻主赐予他的吻。
宛若身在云端,脚踩浮云。
酥麻感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浑身发软。
“妻主......”
溟汐有些承受不住君羲逐渐狂热深刻的吻,唇舌间稍有推拒。
君羲餍足舔了下薄唇,溟汐的滋味比她记忆中更迷人。
吻他的时候,掠夺的气息能让君羲宛若深处海边,带着淡淡的海盐薄荷味,她很喜欢。
她垂眸,手留恋般在男人后颈处摩挲。
“嘘~乖乖的。”
再次俯身,落在男人的右边锁骨处,先是温柔的安抚......
一口咬下,蓝色的血液渗出,味道有些奇怪,但君羲并不反感。
“唔......妻主,疼。”
溟汐身体瞬间紧绷,锁骨处女人吸吮的触感让他整个人晕乎乎的。
黑色鱼尾不安的轻拍,搅乱一池静水。
“妻主,你疼疼侍身,侍身受不住了。”
鲛人天赐的好嗓音说出祈求垂怜的话语,不得不说,君羲很禽兽的兴奋了。
不过,眼下确实不是办事的地方。
别说溟汐嫌弃,君羲更嫌弃。
她吸完血,亲手解开束缚男人的锁链,将男人打横抱起,毫不费力的走出牢房,在一众揶揄的目光中,带走了溟汐。
东宫下人盛传,鲛人溟汐怕是复宠了!
以后都得注意点,不要得罪了太女殿下的新宠,吃了挂落。
溟汐后知后觉,脑海里先想着:原来妻主说的咬真的是咬啊。
他还以为是......太羞人了!
溟汐感觉一切都像在做梦,只有在梦里,妻主才会吻他,抱他,温柔地同他说话。
“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溟汐的寝居名为海月阁,取自海上生明月。
整体风格偏异域风,每一处都是溟汐亲自设计,除了溟汐得宠那几天,君羲几乎没有来过海月阁。
海月阁的男侍哗啦啦跪了一地,他们在皇宫生存,习惯了踩高拜低,溟汐不受宠,自然受了很多软钉子。
如今看到君羲亲自抱着溟汐回来,一个个心里怕到极点,万一溟汐吹点枕头风,那他们小命休矣!
“很雅致。”
溟汐靠坐在床上,蓝色的鲛纱在烛光下变化出绮丽的流光。
“妻主喜欢就好。”
本来他精心布置就是为了君羲,却没想到,君羲的宠爱来的快去得更快,还没来得及给君羲看,他就已经锒铛入狱。
真是造化弄人,妻主此刻就在他的身侧,一切都没有白费。
“妻主,侍身要沐浴更衣,你......要不要一起?”
说完这话,溟汐几乎不敢去看君羲的眼神,他会不会太主动了?
妻主会不会觉得他不知廉耻?
他刚刚回来,现在跟妻主说这些是不是太着急了?
听说人族女子好像喜欢矜持的男子......
不过短短瞬息,溟汐就胡思乱想了一大堆。
君羲重生后接触的第一个夫郎是顾景行,顾景行公子傲骨,不甘屈服于一介疯子暴君身下,神情间总是带着几分不堪受辱的倔强。
溟汐则是完全不同,他足够主动,却羞涩稚嫩。
两个夫郎各有千秋,各有滋味。
君羲回想了一下,其实受控于五石散,她基本没有宠幸过顾景行他们几次。
每次毒瘾发作,她都头疼欲裂,只想杀人发泄,政事都不想处理,更别提宠幸男子了。
她虽好色,却更重权。
溟汐得宠也不过两三日,真正的宠幸也不过两夜而已。
溟汐于男女情事上还很青涩,比不得她这个花丛老手。
上一世,天下名气高的男子,几乎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阿汐,孤记得,海月阁有一口天然温泉?”
君羲言外之意就是同意了溟汐一同沐浴的想法。
溟汐惊喜地抬起头,浅绿色的眸中似有熠熠星辉。
“妻主,你、你同意了?”
君羲没有回答,直接吩咐海月阁男侍。
“来人,准备汤浴。”
溟汐大着胆子挪到君羲身侧,缓缓将头轻靠在君羲肩膀。
见君羲没有出言训斥,又将手环在女人劲瘦有力的腰上。
“妻主,你对侍身真好。”
这就好了?
那她上一世为沈长卿斥巨资建造温泉行宫又算什么?
更别提那些稀世珍宝,但凡是沈长卿看过一眼的,她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捧到沈长卿面前。
现在君羲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从小就是利己主义,怎么遇到沈长卿就跟着了魔似的?
她做事喜欢权衡利弊,这种丧失理智的一昧付出,完全不像她能做出的事情。
“只要阿汐乖乖的,孤会一直对你这么好。”
君羲伸手按在男人残留着牙印的锁骨。
“疼吗?”
溟汐摇摇头,深深凝视着君羲,眼底深处是灼灼情深。
大手盖住君羲的手,带着在牙印上摩挲。
“不疼,这是妻主的标记,侍身很喜欢。”
“殿下,汤浴准备好了,请殿下移驾。”
君羲和溟汐说着话时,海月阁的男侍们已经准备好了温泉汤浴。
君羲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溟汐长长的黑色鱼尾。
“阿汐,孤记得,你的鱼尾可以变成双腿?”......
当朝丞相,也就是顾景行的亲娘——顾青颖阴阳怪气反讽。
“啧,两位不要命了?你们的九族定会谢谢你们心直口快,秉公直言。”
那两个逞一时口快的官员悻悻闭嘴,想到君羲收拾官员时毫不留情的冷血,后怕地颤了下身子。
“微臣不敢,臣等鼠目寸光,还请丞相大人不要同微臣一般计较。”
那官员不过是刚选拔上来的御史,之前朝中的御史,已经被君羲杀光了。
凤鸾殿的玉石板现在都还残留着血迹,清洗不干净。
他们有几个脑袋敢议论当朝太女?
顾青颖摇了下头,如今的大凰王朝,已是王朝末路,继位者暴戾,当位者不理朝事,醉心男色......
可惜了她的嫡长子,顾景行,硬生生被太女强娶入东宫,也不知现在过得如何。
她了解自己这个孩儿,自小就倔,有恩必报,前天听闻太傅李墨言被下令处死,景行这孩子定然会求情。
只是,君羲岂会那么好说话?
自君羲大权在握以来,她下令要处死的人,就没有一个没死的。
“祸从口出,本官能提醒你们一次,却不能提醒你们一辈子,你们死不足惜,就是可怜无辜被牵连的族人。”
“本官话已至此,你们好自为之。”
说话,顾青颖拂袖而去,她心头压着事,没空和他们这些碎嘴的官员掰扯。
那两个官员被一番敲打,又想起君羲以往残酷手段,三缄其口,再也不敢多说半句是非。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凤鸾殿上,金色凤椅上,君羲斜支着头,随意靠坐在椅背上,冷眼看文武百官恭敬朝拜。
“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叩拜的官员们,面上看上去都是衷心不二,但君羲知道,在座的文武百官,超过大半都想她死。
只是没有胆子,更没有那个实力杀了她罢了。
她记得,当初她可是杀了近乎半数朝堂官员,不服气的,自诩傲骨铮铮的,几乎全被她杀了,血溅凤鸾殿。
那刺目的鲜血,血流成河,浸红了殿前青玉砖。
她手中有两支神勇无比的军队,一支由暗月统领,名为暗卫军,只听从君羲命令。
一支名为凤羽军,是忠实的保皇党,每一个士兵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手,这支军队十分神秘,只有大凰王朝的圣上和储君才知道具体。
除非她们不想活了,否则不会轻易招惹她这个手握重兵的“疯子”。
“诸位爱卿平身。”
等文武百官站起身来,君羲居高临下睥睨着,不由感叹,难怪上一世君明月要夺位,这种大权在握,天下尽在囊中的感觉,确实令人着迷。
她也喜欢极了。
只是,现在的大凰王朝,不好好治理的话,她怕是来不及享受皇位之尊荣,就要沦为亡国之君了。
她眸色冷厉,冷声道:
“诸位爱卿,畅所欲言,各州要事,烦请上禀,若有知情不报者,杀无赦。”
卖官鬻爵者甚众,当今朝堂存在诸多问题,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
为君者,最重要的是得民心。
民心所向,才能稳坐皇位。
上一世,北方岚州十六城雪灾严重,百姓居无定所,冻死饿死者不知凡几,等消息实在压不住传到玉京城时,早就过了最佳处理时机。
君羲还记得,当时她意识到自己疯病是君清荣哄她服下的五石散所致,正在戒瘾,分身乏术。
等她腾出手处理雪灾时,已经有“义士英雄”揭竿而起。
他们高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起义军直奔玉京,险些兵临城下,天下改姓。
最后虽是她赢了,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大凰王朝不得不休养生息足足十年,才慢慢达到上一世她死时的繁华昌盛。
这一世,君羲绝不会被动等着,她要主动出击,防患于未然。
“殿下,臣有本要奏。”
君羲扫了一眼,貌似是户部侍郎。她稍微正了下身。
“说。”
“殿下,春日将至,后宫无后,妃位空缺,是否将选秀提上日程?臣已经拟好了章程......”
户部侍郎一脸谄媚,自认为说中了君羲母女二人的痒点,从怀中掏出写好的谄媚言语,选秀章程。
话没说话,就被君羲扔下的奏折劈头盖脸砸了一脸。
“闭嘴。”
君羲心中失望,文武百官竟无一人敢言正事。
户部侍郎——赵白薇,因为进献了一名绝色男宠给君岚,破格提拔为户部侍郎。
这些年,靠着裙带关系混得如鱼得水,没少在户部捞油水。
水至清则无鱼,做官嘛,多多少少都会贪墨,只要别太过分,君羲也不会戳破。
但,户部侍郎这次可算是撞她枪口上了。
“赵爱卿,这是朝堂,不是玉树馆,答非所问,孤很怀疑你治理国事的能力。”
君羲眸色森森,赵白薇头皮炸了,一哆嗦,跪在地上哐哐哐磕头。
“微臣知错,殿下饶命。”
君羲随手在一旁的大侍女手中抽出一本奏折,以雷霆之势砸向赵白微。
“孤看你自我感觉良好,分明没有认识到自身错误。”
“来,给孤好好读一读这些奏折,落了一个字,孤就砍了你的脑袋。”
一本又一本奏折砸下,赵白薇已经面色惨白,满头是血。
却不敢挪动躲避,太女殿下性格阴晴不定,现在明显是怒了。
不动就是被砸个头,动了那可就得掉脑袋了,她可不敢捋虎须。
“是、是......微臣领命。”
她捧起奏折,克制不住的声音发抖,血迹和冷汗混杂着滑落眼里,眼球酸涩难受,也不敢擦,不敢有分毫额外动作。
就怕君羲一个兴起,抽出宝剑,当朝砍人。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文武百官更是噤若寒蝉,两股战战,没人敢开口求情。
“伏惟陛下承天命以临万邦,秉乾纲而驭八极......”
“今观四海晏然,九州同庆,皆赖陛下仁德广被,神威远扬......”
偌大的朝堂只能听到赵白薇念奏折的声音,文武百官都在思考君羲此举的意图。
君羲一向以自己享乐为第一要务,虽有些治国才能,却没放在正途上。
如今这般行事,究竟为何?
莫不是气恼赵白薇在朝堂上不言政事?
此想法一出,文武百官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君羲荒唐行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可能突然关心国事?
赵白薇已经念了三份奏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冷汗湿透了后背。
君羲打定主意要杀鸡儆猴,她神色不明,曲起手指在金色扶手上有节奏地敲击。
“继续念。”
赵白薇浑身发抖,只得强忍恐惧,一字一句仔细读出。
“臣才疏学浅,不能尽述陛下圣德于万一,惟愿陛下万寿无疆,圣祚永延,以保我大凰基业,泽被千秋!”
赵白薇念完所有奏折,已是唇干舌燥,浑身被冷汗湿透了。
“诸位爱卿,听完赵爱卿读完奏折,有何感想?”
文武百官:......
这倒霉的祸事,终是落到他们头上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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