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再次清醒后，眼前一片白色。
这是会所旁边的一家私人诊所。
手背上传来痛感，我皱起眉头，痛呼一声。
正在为我打针的护士皱眉看向我，眼底满是轻蔑和厌恶。
“装什么装，下三滥的贱货。”
“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贱货，活该疼死。”
周围人用鄙夷的眼神不断打量着我，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我靠在床头，昨夜的一切在脑海中回放。
将身体蜷缩起来，头埋入臂弯里，细微的哭声渐渐从胸腔里挤出。
看着身上满身青紫，心脏像是被人剖开一般，痛不欲生。
手机屏幕亮起，没有犹豫，我接通了电话。
“你看到了？”
对面沉默几秒，开口应声。
“如果你介意的话……。”
话还未说完，电话一头的男声抢先开口。
“一一，这不是你的错。”
“我们的婚约不会改变，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操心，一切有我。”
“一一，你所经历的痛苦，我都会让他们百倍奉还。”
电话挂断后，手机上又弹出几条消息。
是柯旭的。
“我安排好了下午两点的离婚办理手续，民政局见。”
见我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耐心很快耗尽。
一条条的消息连珠炮似地砸了过来。
“楼宜，你什么意思？”
“离婚协议已经签字了，你就算现在后悔也没用。”
“说话啊，今天可是你最后的期限。”
“老婆，小媛只是我们婚姻里消遣的对象，你那么爱我，难道连这个都忍受不了吗？”
“她比你小那么多，想要一个名分玩玩罢了，权当是满足她玩过家家而已。”
消遣？
过家家？
我攥紧手机，看着那几条消息，良久后我回复了好。
手指误触，跳出来其他页面。
昨天热搜词条上的视频被换了。
我颤抖着点开，是那晚会所里的视频。
昏暗的卧室，旖旎的灯光，为这条视频的热度添了猛药。
十多个男人赤身裸体的冲击力不言而喻。
视频上线不过三分钟，播放量便达到了几千万。
评论区全部都是对我不堪入耳的谩骂。
阮媛买来的水军在评论区透露了我的住院地址。
一些大v和网友正在来的路上，全程直播。
不能再待了。
我赶忙收拾好东西去前台申请出院手续。
前台的护士将单据扔在我脸上。
“赶紧走，留在我们这都脏了我们的地方。”
“真是浪费医疗资源。”
我忍下噎在喉咙里的解释，打车前往民政局。
民政局外，柯旭不耐地在外面踱步。
一看见我，面上满是厌烦。
“成天拉着脸，一副扫把星的样。”
目光扫过手背上未干涸的血迹时，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
“你多学学小媛，多打扮打扮自己，说不定我还能多看你两眼。”
我冷眼看着他，将手机里的视频拿给他看。
“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柯旭在看到视频时面上出现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在想到药物作用下我什么都不记得时，随即理直气壮地开口。
“不就是ai吗？
你至于这样吗？”
“你昨天晚上睡觉不小心滚下床了，是我给你送医院的。”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记忆里，少年清风朗月与此刻截然不同。
“ai？
你知道这段视频对我的影响会有多大吗？”
“有人会信你这套说辞吗？
谁在乎视频到底是怎么样的？
谁在乎事情的真相？”
“柯旭！
你要玩可以，你要哄阮媛开心我没意见，那这些事情与我何干！
为什么要扯上我！”
这么多年来，我头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和柯旭说话，他当即脸色沉了下来。
“楼宜，我说过了，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吗？”
“小媛现在怀着孕，正是需要呵护的时候，你别和她一个小姑娘计较。”
柯旭看着我通红的眼眶，眼底的恨意让他恍惚了片刻。
“这次是小媛有些过分了，我待会和她说，现在先去领离婚证要紧。”
说罢，生怕我反悔一般，扯着我的手腕往里走。
很快，工作人员就将离婚证交到我们手上。
我拿着离婚证离开，正想拦下出租车，一道窈窕的身影挡在在我面前。
阮媛目光掠过我身上的青紫伤痕，唇角扬起嘲讽的笑容。
“姐姐，你不会真以为那个视频是ai换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