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一阵一阵的发闷，但还是拖着破碎的身体，将刚刚抢夺回来的草药的包袱打开。
正准备拿出唯一一株保命草，想至少再为村里挡三日疫毒。
可包是空的，草药不见了。
我大脑嗡的一声，看向空空的药袋。
回想刚才顾宸在我倒下后，又经过了我的身边，忽然觉得浑身冰冷。
顾宸看着我勾了嘴角，我几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株护命草呢？是不是你偷了？”
“怎么能叫偷？你真以为我会把那株草还给你？”
“说的那么神，嫂子吃了你不也没事吗？”
“嫂子已经半个时辰没吃饭了，吃你一颗药草，你也要小题大做？”
“山上那么多野草，你随便挖不就有了？也不知道你宝贝得像命一样，到底图什么？”
我痛苦地望着他，声音颤抖：
“顾宸，你明明知道那些草药是什么！”
“刚来那日我说得很清楚，那些草药不光能救人，还是我命的延续——”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踩坏了其中一株的叶子，我当场吐血三日不止！”
他知道，一清二楚。
可他却还是把药草喂给了嫂子。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些草药，你全给你嫂子吃了，全村人的命都要毁在你手里了！”
顾宸被我说得烦了，脸一沉，抬脚狠狠一踹——
“你又疯了是不是？为了一株破草就能上纲上线？”
“嫂子吃一株草你就疯魔成这样？还说我会害了全村人？呸！”
“她是我嫂子，我全给她吃你也不该有怨言！”
嫂子看向我的眼神挑衅。
在对上顾宸的视线后，又换了一副娇弱的嘴脸：
“阿宸，我渴。”
顾宸看了看已经浑浊不堪的井水，忽然想起我的心头血能净水。
他眼睛一亮，猛地将我按倒在地。
拔出一把小刀，直奔我心口而来。
我拼命挣扎，但身体早已力竭。
眼睁睁看着刀尖刺入皮肉，鲜血喷涌而出。
“住手！”
一个老太太颤着声音吼出声来，是平日里待我不错的王大娘：
“顾宸！她现在已经虚成那样，再去取血，她会死的！”
顾宸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可他回头看了眼脸色灰白，喘息急促的嫂子。
牙一咬，还是下了手。
他挤出一小瓶心头血后，用泥巴随便给我敷在胸口止血。
低头望着我，全无愧色地说：
“姜清安，我原谅你了，你别再闹了。”
我听着顾宸的话，只觉得讽刺至极。
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被陈延归安顿在他的破旧屋子里。
他不知去了哪里。
但屋子干净，炕头温热。
顾宸来过几次，每次都说村里突然瘟疫爆发。
整村人病倒在床，连他嫂子都高烧不退。
他冷着脸：
“你之前给我嫂子配过的几种草药，现在重新做一遍，全村都要用。”
我只觉得好笑极了。
曾经我手指划破，他都会抱着我急得发疯。
如今我被他逼得差点死了，他却不问一句，还要我撑着残躯去救全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