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兰花都敢摘,还怕穿几件衣裳?”
玉兰花?
花朝忽地抬起头!
“今儿一早,大夫人气得早膳都没用。发了好大的火,非要查出是谁干的好事。”
花朝不敢想下去,急切地追问。
“然后呢?”
宁云烨看着她紧张的小脸,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然后?”
“自然是爷出面,说那花是爷让摘的。替你把这事儿揽了。”
花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原来是这样!
她忍不住嘟起小嘴,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埋怨,小声咕哝。
“二公子,您以后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奴婢的心都快被您吓停了。”
宁云烨闻言,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阵低沉爽朗的笑声。
胸膛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
他松开了箍着她腰的手。
“不吓吓你,怎么记得住教训?省得你以后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惹出更大的麻烦。”
他敛了笑意,整了整衣襟。
“爷要出门一趟,把东西收好。”
说完,他不再看花朝,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门外的小厮也迅速跟上。
脚步声远去。
花朝立刻就冲过去将房门紧紧关上!
还插上了门栓。
“砰”的一声,门栓落下。
云锦、珠钗、玉环……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若是能换成银子,该有多少两?
足够她赎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她一个丫鬟,如何带走这些?
除非,到时将最贵重的几件,层层叠叠穿在身上。
只要能带出去,将来寻个清净地方,也能有个傍身的依靠。
心绪稍定,她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些华贵的赏赐。
她开始默默收拾起来,扫去地上的微尘,整理散乱的物件。
目光落在书案上。
那里放着一个她之前没注意到的,小巧精致的黑漆木匣。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打开了匣盖。
里面静静躺着的,竟是一柄小小的木剑!
样式古朴,似是孩童玩物,却透着一股熟悉感。
花朝脊背窜起一股寒意,瞬间冻结在原地!
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柄木剑早就被她扔了,不知所踪。
他怎么还会有?
许是他有两柄一模一样的?
她心乱如麻。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行,不能再猜了。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受够了!
与其猜测他的心思,时时惊惧,不如说清楚事情缘由。
可花朝从午后等到日暮西沉。
他始终没有回来。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花朝从硬榻上醒来,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床铺。
平整如初,没有一丝褶皱。
他竟一夜未归。
心头,莫名划过一抹说不上来的情绪。
似是失落。
她自己也愣了愣,随即用力甩开这荒唐的念头。
当即反应过来,今日是赏花宴!
府中定有许多达官显贵前来。
场面盛大,必定人手紧张。
她虽“宿”在二公子房中,可身份终究只是个丫鬟。
丫鬟的本分,不能忘。
她迅速起身,打开箱子,从绫罗绸缎中,挑出一件水粉色罗裙。
略微整理了下有些散乱的发髻,她不敢耽搁,匆匆朝着前院赶去。
前院人声渐沸。
花朝低着头,加快脚步。
路过一处僻静些的客房院落。
这里通常是安置府中来访的远亲。
今日赏花宴,想必也住进了人。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低唤,带着几分压抑的急促。
“花朝。”
这声音……
温润清朗,是大公子,宁云峥?
她脚步一顿,迟疑地朝那半敞的房门望去。
日光斜斜照进门内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