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好几秒。
视频自动播放了出来,是林念念在酒店升学宴上举着香槟的画面。
她穿着一条粉白相间的连衣裙,身边围了一圈人,全是祝贺的声音,鲜花、蛋糕。
镜头扫到一旁的沈修远,他点头,语气柔和:“她一直是最让我骄傲的女儿。”
我盯着屏幕,手机被我握得发烫,指尖慢慢发白。
我往下滑,是评论区。
评论刷得很快:她妈妈也是太棒了,一个人拉扯孩子这么大,太伟大了。
希望这种努力能给更多人看到,别整天靠爹靠妈!
我看到这句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
靠谁?
她靠的是我女儿的命!
而此刻,小雪的葬礼,只有我一个人守在这里。
灵堂布置得很简单,小雪不喜欢热闹,我怕她走得吵。
她的遗像放在中间,还是去年春游那张照片,笑得很乖。
我靠在桌边,眼睛疼,脑子也疼。
这三天几乎没睡过,撑着,硬撑着。
灵堂很静,只有外头雨下得细碎,风把门帘吹得一晃一晃。
我看了眼小雪的遗像,就这样安安静静的。
和他们直播里的热闹,就是两个世界。
没人问她为什么跳下去。
他们只说她心理承受能力差,说她脆弱。
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我按下手机,点进小雪的成绩。
语文32,数学14,英语零分。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看了。
她成绩一向稳定,从没考过全校十名以外。
怎么可能考出这个分数?
我把她所有的模考卷翻出来,一张一张对着看。
我去了学校,找到她的老师。
“这张高考卷上的字,是她的吗?”
那老师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犹豫着说:“不太像。”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
我回到家,把小雪之前的卷子一份一份摆开,又把新闻里林念念的书法比赛截图放在一起。
字不一样,连结构和习惯都不一样。
我忽然想起来,沈修远那段时间回家特别勤快。
有时候手机震动了,会走到阳台接电话。
后来他换了密码,躺在床边睡得再熟,也不再让我碰。
我当时还以为是公司出了事。
现在回头看,哪是什么工作。
是他们的交易,是他们为念念铺的路,是他们干干净净地,把我女儿挤了下去。
他让我忍,我一直忍。
可他最后,是拿我女儿的命,换了另一个家的未来。
而他,还能笑着说:害死女儿的凶手才是他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