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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改嫁大佬,前夫渣儿哭红眼沈如意楚峥嵘

君彤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啪!”“啪!”沈如意不等这两个恶心的东西一唱一和的说完,直接上前,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苏玉珍,陈建国,你们那俩珠子要是没用,就扣下来当摔炮得了!我们在干什么,你们是瞎了吗?看不见楚副团长在给我包扎伤口吗?”沈如意斜睨着两人,毫不客气,“怎么?我额头都磕出洞了,我丈夫还在跟别的女同志卿卿我我,楚副团长不过帮我包扎一下伤口,我们难道就有什么不正经关系了?”“陈建国,你要不要我把邻居和领导们都叫来,咱们讲事实,摆道理的跟大家说一说。看看究竟是谁干了龌龊事,还想往别人头上扣大帽子!”沈如意嗓门儿很大,完全不在乎是不是会引来邻居看热闹。陈建国脸都绿了。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沈如意?以前沈如意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温柔小意,不敢高声一句。现在不...

主角:沈如意楚峥嵘   更新:2025-05-20 21: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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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如意楚峥嵘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七零:改嫁大佬,前夫渣儿哭红眼沈如意楚峥嵘》,由网络作家“君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啪!”“啪!”沈如意不等这两个恶心的东西一唱一和的说完,直接上前,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苏玉珍,陈建国,你们那俩珠子要是没用,就扣下来当摔炮得了!我们在干什么,你们是瞎了吗?看不见楚副团长在给我包扎伤口吗?”沈如意斜睨着两人,毫不客气,“怎么?我额头都磕出洞了,我丈夫还在跟别的女同志卿卿我我,楚副团长不过帮我包扎一下伤口,我们难道就有什么不正经关系了?”“陈建国,你要不要我把邻居和领导们都叫来,咱们讲事实,摆道理的跟大家说一说。看看究竟是谁干了龌龊事,还想往别人头上扣大帽子!”沈如意嗓门儿很大,完全不在乎是不是会引来邻居看热闹。陈建国脸都绿了。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沈如意?以前沈如意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温柔小意,不敢高声一句。现在不...

《重生七零:改嫁大佬,前夫渣儿哭红眼沈如意楚峥嵘》精彩片段


“啪!”

“啪!”

沈如意不等这两个恶心的东西一唱一和的说完,直接上前,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

“苏玉珍,陈建国,你们那俩珠子要是没用,就扣下来当摔炮得了!我们在干什么,你们是瞎了吗?看不见楚副团长在给我包扎伤口吗?”

沈如意斜睨着两人,毫不客气,“怎么?我额头都磕出洞了,我丈夫还在跟别的女同志卿卿我我,楚副团长不过帮我包扎一下伤口,我们难道就有什么不正经关系了?”

“陈建国,你要不要我把邻居和领导们都叫来,咱们讲事实,摆道理的跟大家说一说。看看究竟是谁干了龌龊事,还想往别人头上扣大帽子!”

沈如意嗓门儿很大,完全不在乎是不是会引来邻居看热闹。

陈建国脸都绿了。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沈如意?

以前沈如意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温柔小意,不敢高声一句。

现在不仅对他大吵大闹,甚至还敢往他脸上甩巴掌。

沈如意看着他的脸色,却只觉得无比的解气。

上辈子她为了讨好陈建国,一直压抑自己。

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憋出了许多乳腺结节。

重活一世,她不忍了!

该发疯就发疯,她倒要看看这对渣男贱女和小白眼儿狼能把她怎么样。

楚峥嵘这时候开口道:“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碰见沈同志满头是血的往家走。我担心她一个人出事,就冒昧上门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营长,我知道你是一个关心同志的好同志。但你在关心别的同志的时候,也别忘了你的家人,他们才最需要你的关心。”

陈建国想往楚峥嵘和沈如意头上扣帽子没成,反而被他俩拿捏了,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但无奈楚峥嵘是他的上司。

他只能尴尬的笑道:“楚副团长,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关心家人的。”

楚峥嵘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苏玉珍,“苏同志,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别打扰陈营长他们一家人休息了,我送你回去。”

苏玉珍趁众人没注意,悄悄剜了沈如意一眼。

沈如意这个贱人,今天把她的脸都快打烂了,这个仇她记下了。

不过对比沈如意,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玉珍跟着楚峥嵘走出沈如意家院子之后,期期艾艾冲着楚峥嵘的背影道:“楚同志,我这几天很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你对我……”

苏玉珍的话还没说完,前方传来楚峥嵘干脆利落的应答声,“我明天找领导撤销结婚申请。”

苏玉珍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有些不敢相信,她话都还没说完,楚峥嵘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她本来还想把退婚的锅甩到楚峥嵘头上的,没想到楚峥嵘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楚峥嵘道:“苏同志,前面就是你的宿舍了,大院儿里没什么危险,我就不送你了。”

楚峥嵘说完,转身就走。

连眼神都没给苏玉珍一个。

苏玉珍看着他的背影,恨恨的咬了咬牙。

算了,反正这个男人也快死了,死人没什么利用价值。

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感情了。

“沈如意,你什么意思?”

陈建国怅然若失的看着楚峥嵘和苏玉珍的背影消失后,回头恼怒的盯着沈如意。

质问道:“你受伤了不知道去医院,你把楚峥嵘招回来干什么?他是医生吗?”

沈如意冷笑一下,“那你三天两头就把苏玉珍招回来干什么?她是活菩萨吗?能解决你家里的所有问题?”

陈建国被沈如意噎得说不出话来,气焰消了很多,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我把玉珍当妹妹,她一个人在部队,人生地不熟。我多照顾她一下有什么问题?沈如意,你不要这么小肚鸡肠,无理取闹!”

沈如意淡笑着看着他,“当妹妹,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陈建国:“你非得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陈建国,不想别人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就别把事情做得那么难看。”

沈如意不想再跟他掰扯,“明天记得打离婚申请,否则,我不介意回娘家把我哥请来,再把部队领导都请来,把咱们这段婚姻掰碎了好好讲给他们听听。”

说完,沈如意直接关门。

陈建国下意识想进门,却慢了一步,门板重重的砸在他脸上。

砸得他闷哼一声。

“爸爸,你没事吧?”

陈子玉今天被沈如意打怕了,刚才一直没敢说话。

现在沈如意进门了,他才敢上前关心他爸。

陈建国忍着疼痛,“没事。”

陈子玉恨恨的跺了跺脚,“爸,这个泼妇现在连你都敢打了,明天你就跟她离婚,我才不要她这样的妈妈,丢脸死了!”

陈建国皱了皱眉,之前苏玉珍在的时候,他以为陈子玉说这种话是为了哄苏玉珍开心,也没管他。

没想到现在他还这么说。

陈建国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陈子玉屁股上。

“陈子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孝道?她是你妈,谁教你这么说的?”

“哇——”

陈子玉被沈如意打过的屁股还红肿着,现在陈建国一巴掌下去,疼得他吱哇乱叫。

“你和苏姨姨不都这么说的吗?你们都能说,凭什么我不能说!”陈子玉边哭边喊道。

陈建国抬起的巴掌一顿。

他平时和苏玉珍是这么说沈如意的吗?

他自知理亏,严肃的教育陈子玉道:“陈子玉,她是你妈,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嫌弃她,只有你不可以。以后不许再说你妈妈不好的话,知道吗?”

陈子玉今天被打怕了,眼神闪了闪,小声说道:“知道了。”

“行了,去睡觉吧。”

“爸,那你不跟她离婚,不娶苏姨姨给我当妈妈了吗?”陈子玉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要是苏姨姨是她妈妈,今天肯定不会打他,也会拦着他爸,不让他爸打他。

陈建国:“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妈离婚了?以后这种话不准再提!”

“哦。”陈子玉一脸失望的应了一声,“爸,那我今晚睡哪儿?”

陈建国回头看了一眼沈如意紧闭的房门。

“你今晚跟爸睡。”

这些年,他跟沈如意一直是分房睡的,也从没有过夫妻生活。

想想沈如意或许是真的心里委屈了,今天才会闹得这么厉害。

要不明天他搬回去跟她一个房间,再好好哄哄她。

沈如意关上房门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陪嫁的三十六条腿和缝纫机现在带不走,但轻巧的物件,她可以先带回去。

至于其他的,等办完离婚手续再叫车来拉。


陈建国脸黑得能滴水,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他无奈的对张春芳道:“娘,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他原本是觉得张春芳来能压住沈如意。

没想到现在的沈如意软硬不吃,根本就不吃她娘这一套。

请神容易送神难。

张春芳早就想来部队了。

虽然部队在郊区,但军区里有粮站、有医院、有工厂、有学校、有军人服务社,应有尽有,就跟一个小城市差不多。

而且在部队还不用上工。

谁还想回去面朝黄土背朝天啊?

张春芳本能的想嚎骂陈建国没良心。

但看着陈建国那阴沉的脸和拧成麻绳的眉头。

意识到她这时候要是再给陈建国添堵,陈建国怕是真不会留她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给陈建国出主意,“儿啊,你不就是想让如意跟以前一样,乖乖在家里带孩子,操持家务吗?娘有办法!”

她压低声音跟陈建国说了她的主意。

陈建国看了一眼陈子玉,皱了皱眉,“娘,这能行吗?”

“肯定能行!”张春芳斩钉截铁的说道:“儿是娘的心头肉,她那么宝贝子玉,哪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到时候,你再趁机哄哄她,最好啊……”

陈建国听着他娘的话,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张春芳说完,还得意的扯了他一下,“你就听娘的,等她肚子里再揣上一个,她就更不敢跟你闹了!”

沈如意忙完后,回屋里准备把鸡蛋糕那些收起来,以免晚上被老鼠给糟蹋了。

才发现在麦乳精罐子下面还压着纸条。

上面是楚峥嵘遒劲有力的字迹,“厨房有食材。”

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沈如意却觉得心里一暖。

她去厨房,果然发现厨房里米面油蔬菜样样都有,甚至还有一块鲜肉。

现在天气还挺热,鲜肉放不住。

沈如意就给自己蒸了米饭,做了红烧肉。

痛痛快快的吃饱后,她才回陈家。

她已经做好跟陈家三代人再战一场的准备。

没想到进屋后,并没有看到张春芳,陈建国坐在堂屋里等她。

看见她,立即一脸愧疚的道:“小意,对不起……”

沈如意心里的警铃瞬间拉响。

陈建国这个人骄傲自负,绝不可能真心给她道歉。

他在打什么主意?

“钱,拿来。”沈如意直接朝他伸手,打断了他的虚伪发言。

陈建国一双眸子仍旧歉疚的看着她,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钱。

递给沈如意的时候,他说道:“小意,这两天我出去借钱的时候,才知道平时家里柴米油盐的开支有多大。

这些年我给你的太少,咱们一家全靠你撑着,辛苦你了。

之前是我不懂这些,犯了大错。往后我的津贴都由你去领,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

沈如意眼睛一亮,没想到陈建国真把这钱凑够了。

她现在实在是太缺钱了。

这笔钱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她发现陈建国手腕上的手表和衣兜里的钢笔都不见了,看来陈建国是把他这些东西都卖了才凑到的钱。

她数了一遍钱,532块8毛,是她这些年花在陈家的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沈如意嘲讽的挑挑眉,戏谑的看着他,“行啊,你去把你这些年给苏玉珍的钱要回来,交给我。”

“不然你这只还我的钱,还一点利息都不给,可没有要跟我过日子的诚意。”

陈建国:……

他没想到沈如意会这么咄咄逼人。

他心里来了火气,可看着沈如意那好像巴不得他跟她闹的嘲讽摸样,只能把火气压了下去。

咬着后槽牙道:“好,我会把那些钱都要回来。”

沈如意笑了一下,“那就等你把钱要回来,咱们再说吧!”

说着,她直接进屋关上了房门。

陈建国脸色青黑,想追上去,但想到沈如意上次用门板砸他,他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看向沈如意房门的眸中带了点狠意,看来只能用娘给的那一招了。

这一夜,沈如意睡得不太安稳。

她梦到了前世。

前世,她有一次忘了给苏玉珍买牛奶,苏玉珍抹眼泪说她嫌弃她,闹着要搬出去住。

陈建国和陈子玉父子俩怪罪她,当时十三岁的陈子玉甚至说她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不如去死了算了。

梦里再听到这句话,再看到陈子玉那嫌恶的表情,她还是觉得心脏仿佛被无数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猛然惊醒过来。

就听见外面传来“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小意,你快开门啊!出事了,子玉、子玉晕过去了……”

张春芳急切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沈如意还没完全从梦境中缓过神来,只听见最后一句话。

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驱使着她,猛地扑向门口,拉开了门,“子玉怎么样了?”

张春芳眼底的算计和得逞一闪而过。

面上仍旧是一副急得团团转的模样,“我也不知道啊,我突然发现子玉身上烫得吓人,再喊他就喊不起来了……”

“你说这建国也去部队紧急集合了,这可咋办啊这……”

“我去看看他。”沈如意已经冷静下来了。

但是再怎么冷静,她也做不到在陈子玉有危险的时候,坐视不管。

陈子玉确实烧得厉害。

但并没有像张春芳说的那样晕过去,喊不醒。

沈如意的手刚搁在他额头上。

他一双小手就抱住了沈如意小臂,“妈、妈妈……子玉热、难受……呜呜呜……”

沈如意心脏不受控制的揪了起来。

她努力克制着想要立即帮陈子玉医治的冲动,对张春芳说道:“先送医院吧!”

“送什么医院?送医院不要钱呐!小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是很正常!”张春芳立即激烈反对,眸光中带了刻薄算计。

沈如意没有错过她的眼神。

又看了一眼陈子玉,说道:“军人子女在军区医院就医不要钱。”

“哦哦,这样啊!”张春芳也意识到她自己刚才太过激动了,立即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小意,那你赶紧把子玉送医院去,可别耽搁了。”

沈如意漆黑的眸看向张春芳。

张春芳立即找补道:“小意,你也知道,娘没文化,不识字,去了医院要办这样那样的手续,娘也办不好。就不去给你拖后腿了。”


沈如意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床上的陈子玉。

陈子玉烧得小脸通红,嘴唇干裂,情况确实不太好。

沈如意一遍遍的在心里提醒自己,上辈子就是这个白眼狼拔了她的氧气管,要了她的命。

可此时听着陈子玉急促的呼吸,她心里已经有了肺炎的预判。

这个年代国家的医疗水平还很落后,肺炎也是会要命的病!

她不能自已出手给陈子玉治,但也不想看着陈子玉耽误了病情。

最终,她抱起陈子玉狂奔去了医院。

张春芳等她走之后,立即去苏玉珍那边敲门,“建国,成了,她带着子玉去医院了。”

一直坐在苏玉珍屋里等消息的陈建国站起来,“玉珍,抱歉,今晚打扰你了。”

“建国哥,你帮了我那边多,跟我客气什么。”她温柔的看着陈建国,眼眸里还有藏不住的担忧,“建国哥,子玉……”

“你放心,子玉不会有事的。”陈建国郑重的跟她承诺道:“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辛苦你去医院照顾子玉,到时候我会过去想办法让你跟院长认识。”

苏玉珍顿时大喜过望,她满眼感激和崇拜的看着陈建国,重重点头,“嗯嗯,建国哥,我都听你的安排。”

她马上就得从文工团转业了,像她这种,多半是转业回原籍县城的学校或者是少年宫之类的当个舞蹈老师,或者就文化部门,反正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关键是,她如果走了,陈建国和沈如意这婚肯定离不了。

她也就没机会嫁给陈建国,成为首长夫人。

所以,她不能离开部队!

医生已经给陈子玉打过退烧针,挂上药水了,沈如意守在病床边,看着孩子被烧得通红的小脸。

心口不自觉的有些发疼。

她生陈子玉的时候,是早产。

虽然陈子玉在她肚子里长得不错,早产生下来也有接近六斤,但身体却一直不算好。

陈子玉从小就经常感冒发烧。

那时候,她带着陈子玉在陈家村照顾陈建国父母。

陈子玉有时候小毛病,她就自己偷偷治。

但更多的时候,瞒不住张春芳两口子,她都是半夜背着陈子玉往医院跑。

她精心呵护长大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讨厌她,甚至最后为了给苏玉珍腾位置,拔了她的氧气管呢?

沈如意想不明白。

她苦笑一下,也不想去想了。

或许是陈子玉天性凉薄,也或许是上辈子她太宠陈子玉,反而把他养歪了。

但现在这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陈子玉没她这个妈,还有陈建国那个爸,他始终都是跟他爸站在统一战线上的,他爸也不会亏待他。

等陈建国来了,她就走。

“子玉怎么样了?”陈建国急切的声音打断了沈如意的思绪。

沈如意抬眸,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直接起身,“你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现在跟陈建国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都让她觉得恶心!

按照计划,陈建国原本是应该好好哄哄沈如意,再借着陈子玉生病这个机会,好好跟沈如意修复关系的。

但刚才沈如意眼里的冷漠和厌恶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就在沈如意要跨出病房门的刹那。

陈建国眼疾手快关了病房门,顺势拉着沈如意压在了门后。

“沈如意,我跟你说很多次了,我和苏玉珍之间是清白的,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如意丝毫不惧的对上他狠戾的眸子,冷嘲道:“你跟她清白不清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夫妻之实,根本就不算是夫妻!”

她和他之间只有怀上陈子玉那一次。

那一次,还是他们结婚前,大哥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终于把陈建国叫到家里,帮她探陈建国的口风。

当时大哥开玩笑的跟陈建国说,他救了他一命,他娶了他妹妹,也算是以身相许了。

陈建国当场就答应了。

那晚上,沈如意高兴得多做了好几个菜,大哥也很高兴,拉着陈建国喝酒,陈建国也陪着大哥喝。

那时候,她以为陈建国是高兴,才会喝那么多,她自己还挺心疼陈建国。

在哥哥们敬陈建国酒的时候,她帮着挡了不少。

最后,她和陈建国都喝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建国就睡在了她的床上。

而且他们两人都衣衫不整。

也就是那一次,她有了陈子玉。

陈建国眼眸里闪过一抹得意,面上却是恼怒又凶狠的掐住了沈如意的下巴,“沈如意,你不就是想让我碰你吗?我成全你!”

男人俯身亲下来。

沈如意心里一阵恶心,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啪”的一巴掌落在了陈建国脸上。

“陈建国,你杂种!”

沈如意不自觉爆了粗口。

陈建国猝不及防,头被沈如意扇得偏向一边。

反应过来之后,更加怒不可遏,再次伸手抓住了沈如意,“沈如意,你闹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现在装什么!”

说着,他又欺身而下。

他娘说的,女人甭管多大的脾气,只要上了床都没脾气。

这句话他是认同的。

更何况他跟沈如意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他跟她做那种事,合情合理也合法。

沈如意现在拒绝不过是因为她闹了太久了,一时之间还下不来台。

这次,他死死的钳制了沈如意的双手。

沈如意根本没办法再对他动手。

男人那令人恶心的气息近在咫尺,沈如意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yue~~~”

就在陈建国要碰到她的一刹那。

她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带着浓烈酸臭气味的呕吐物喷了陈建国一身。

陈建国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双目怒火中烧的紧紧盯着沈如意,“沈如意,你别太过分!”

沈如意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嫌恶的回视着他,“陈建国,你真让我恶心!”

生理上的恶心。


陈建国把陈子玉放下,满怀感激的看向苏玉珍,“玉珍,真是太感谢你了……”

陈建国的话还没说完,苏玉珍就娇嗔又委屈的看着他,“建国哥,你对我还这么客气,是把我当外人吗?”

陈建国感谢的话戛然而止。

苏玉珍赶紧体贴的催促道:“建国哥,你快去部队吧,再晚就该迟到了。”

“好,玉珍,那我先走了,子玉就拜托你了。”

苏玉珍看着陈建国大步离开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她才回头看向床上熟睡的陈子玉。

儿子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

沈如意一个乡下长大的土包子,凭啥跟她争?

沈如意离开军区家属大院儿后,直接乔装打扮一番,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去了自由市场。

上辈子她来自由市场,都是为了买细粮、高价蛋、高价肉给陈建国和陈子玉父子俩补身体。

但现在,她来这里,是为了给大哥买药材。

不是她怕吃苦,不肯去山上采药。

而是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山上别说草药了,能吃的野草都全被挖了。

她一个女同志也不可能去危险的深山找药,就只能来黑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采药人卖药材,或者是倒腾药材的二道贩子。

云城的黑市隐藏在一片居民区的小巷子里,小巷子四通八达,遇上红袖章来检查的时候,从哪个方向都能跑出去。

黑市所在的巷子里虽然人来人往,但却十分安静,交易双方要么压低了声音交谈,要么直接手语比划,在外面根本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任谁没进来之前,也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藏了这么大一个市场。

沈如意在市场里转了一圈儿,大部分都是卖一些旧货或者是米面粮油蛋等硬通货的,没看见药材。

倒是她一圈儿转下来之后,就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她了。

沈如意往盯她的人那边看了一眼,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长相凶悍,尤其是一条一字眉,看起来更是骇人。

见她看过去,那朝其他几个方向打了手势。

很快,一群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同志就从市场各个方向朝沈如意聚拢过来。

“大姐,我看你在咱们地盘上转了两圈儿了,找什么啊?”

那群小年轻将沈如意围在中间之后,一字眉开口问道。

沈如意也猜到这些人的身份了,多半是这自由市场背后老大手下的小弟。

她镇定的回答道:“找药材。小兄弟,你们这里有人卖药材吗?”

一字眉审视的打量了沈如意一眼,“你要买药材?买什么药材?买来做什么用?”

沈如意笑眯眯的,“小兄弟,咱们这里是自由市场,我来找点药材还要被盘问,不太合适吧?”

一字眉蹙眉将沈如意上下打量一番。

沈如意穿着打满了补丁的蓝色衬衣,黑裤子,千层底布鞋,蜡黄的脸上,还有两个大痦子,看起来跟来这市场上的普通劳动妇女没什么区别。

但普通劳动妇女可不会跑到这里来买药材。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危险的盯着沈如意,“大姐,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在找药材,还是别的市场来的间谍?”

云城这么大,自由市场可不止这一个,自由市场之间也是有竞争,有江湖的。

一字眉说完,朝手底下的小弟一挥手,“把她带去见老大。”

沈如意没有反抗。

一是反抗不了,二是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果在市场上找不到她要买的药材,就想办法引起这黑市老大的注意。

因为她上辈子看过财经频道上全国最大的药材商的访谈。

那位后来掌握着全国近一半中药材生意的大佬,就是这片自由市场现在的老大。

她之所以能认出来那位大佬,是因为上辈子她来黑市的时候,偶然见过那位大佬,得知了他黑市老大的身份。

这位大佬后来能在改革开放之后,迅速的把生意做到那么大,很可能现在就已经有自己的供货渠道了。

她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跟大佬搭上关系,以后不仅找药材不用愁,等改革开放以后,她说不定还能搭上大佬的东风,发一笔小财。

很快,沈如意就被带进了旁边一座很普通的大杂院儿里。

“你要找什么药材,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

沈如意站在黑市老大面前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这黑市老大也太年轻了一点,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

小小年纪能撑起这么大一个自由市场,看来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时候沈如意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她直接把她要找的药材说了。

对方听见药材名字后,立即皱起了眉头,警惕的看着她,“补骨脂、骨碎补倒是没问题,曼陀罗和生草乌你拿来做什么?”

曼陀罗有麻醉效果,生草乌是剧毒。

这两样药材完全可以用来谋财害命。

沈如意一听对方这语气,就知道对方是有渠道弄到这些药材的。

她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把自己的事情说了。

对方怀疑的看着她,“你会医术,还能自己做断骨再接手术?”

沈如意知道她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像会医术的样子。

为了证明自己,她环视周围一圈儿。

最后目光落在刚才带她过来的一字眉脸上,笑道:“小兄弟,你最近晚上是不是总是起夜,还尿频尿痛尿不尽?”

一字眉脸色一僵,下一瞬愠怒的想要否认。

但袁野是了解自己小弟的,一看一字眉那表情,就知道沈如意说对了。

沈如意也没等一字眉否认,就真诚的建议道:“小兄弟,你年纪还小,要知道节制。别年纪轻轻就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

袁野直接一脚踹在了王满山一脚,“让你少去李寡妇家你不听,非得把自己身体搞垮了,才知道厉害是吧?”

“哈哈哈……”

屋里其他兄弟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王满山一脸窘迫,狠狠地瞪了沈如意一眼。

沈如意倒也不怕,慢悠悠的说道:“小兄弟,你这毛病要是想治,待会儿我可以给你开个方子,不仅能治好你的毛病,还能帮你大振雄风。”

王满山眼神里的凶恶瞬间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事一脸的讨好,“大姐,神医,我想治,想治!你看你啥时候能给我开方?”

沈如意看向了袁野,“那就要看你家老大啥时候能卖给我药材了。”

王满山立即满眼期待的看向袁野,乞求道:“老大……”

袁野抬脚踹了王满山屁股,“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行,你要的药材我卖你,但话我先说清楚,你要的这些可不便宜。”

沈如意点点头,治病救人的东西,从古至今都不便宜。

所以不管哪朝哪代,都有那么多看不起病的人。

袁野让王满山去给沈如意取了她要的药材,二两曼陀罗,二两生草乌,补骨脂和骨碎补是手术后辅助恢复的调理药材,用量比较大,她各买了三斤。

曼陀罗和生草乌是以钱为单位算的,曼陀罗一钱就要五毛钱,二两等于二十钱,就要十块钱,生草乌便宜一点,两毛钱一钱,二两也得四块钱,这就花了14块钱。

补骨脂和骨碎补稍微便宜,但也要两块钱一斤,总共六斤就是十二块钱。

沈如意今天带了三十七块八毛钱,这是她手里仅剩的全部家当了。

付了这二十六块钱之后,她就只剩下十一块八毛了。

沈如意盘算着,她得早点把那五百多块钱要回来才行。

沈如意交完钱,又给王满山开了药方。

之后她看向袁野,笑眯眯的说道:“同志,如果你能信任我,下次你犯病的时候也能来找我。”

袁野眸子里的警惕一闪而过。

一屋子的小弟全都疑惑的看着他,只有王满山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沈如意。

他家老大有头疼的老毛病,一疼起来能持续几天几夜。

这件事除了他以外,连老大的亲爹娘老子都不知道,这大姐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沈如意可不会解答他的疑问。

沈如意拿了药材径直离开。

身后,袁野眸子中迸出危险的光,“山子,带人跟着她。”

王满山立马招呼了两个人出门。

“邦邦邦!”

但他们刚出门,就听见一连串破锣声响了起来。

小巷子里的所有卖家在听见破锣声的一瞬间,都迅速的把包袱一卷,和买家一起,往附近各个小巷子里钻。


他最近为了提干,不仅给自己加大了训练强度,还主动承担了许多杂事,每天又忙又累。

一上午下来,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回到家还连一口热乎饭都没有,下午又得接着去部队。

自然什么好脸色、好心情都没了。

他手里牵着的陈子玉这时候也有了底气,不耐烦的冲沈如意吼道:“你还不赶紧去煮饭,你想饿死我和我爸啊?”

沈如意:……

她好笑的看着这父子俩。

陈建国对上沈如意似笑非笑的目光,想起来沈如意还在跟他闹别扭。

他立即忍了忍脾气,低头皱眉先训斥了陈子玉一句,“子玉,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屁股不痛了是不是?”

陈子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委屈的撇了撇嘴,还趁着陈建国没注意,狠狠的瞪了沈如意一眼。

都怪这个女人,不煮饭惹他爸爸生气就算了,现在还害他被爸爸骂。

苏如意看见陈子玉的眼神,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刺疼了一下,眼底的苦涩一闪而过。

这样也好……

这样,她就不会再对这对父子有任何留恋了。

“小意,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你看我训练一上午了,也挺累的。苏同志还在病着都帮我们照顾了子玉半天,你出门没别的事情就早点回来,至少给我们做个饭。”

陈建国觉得他已经够好脾气的跟沈如意商量了。

沈如意却直接朝他摊手,“你昨天说要还我的钱呢?”

陈建国脸色瞬间窘迫,他是真的没想到沈如意现在开口闭口都是跟他要钱。

“小意,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昨天给你的二十块是我全部的钱。”陈建国忍着火气说道。

沈如意收回手,“行,明天你的津贴该发下来了吧?明天我自己去领。”

陈建国脸色铁青。

沈如意转身直接往房间走。

陈建国立即想叫住她。

她问他要钱就算了,难道连饭都不打算煮了?

但他还没开口,沈如意先回头问他,“离婚申请书你交上去了吧?”

陈建国原本就铁青的脸,更加难看了几分,但却斩钉截铁的说道:“沈如意,我不会离婚的。”

沈如意目光深深的看了陈建国一眼,转身进屋,反锁了房门。

外面,陈子玉生气又不解的问道:“爸爸,她一点都没有苏姨姨好,现在还连饭都不给我们煮了,你为什么不跟她离婚啊?”

陈建国直接瞪了儿子一眼。

陈子玉顿时不敢说话了,只摸着饿扁的肚子,弱弱的说道:“爸爸,她不给我们做饭,那我们吃什么?”

陈建国想说去食堂打饭,但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食堂估计已经没饭了。

他只能说道:“爸爸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他走进厨房才想起来家里买粮买菜的事,一直都是沈如意在做。

沈如意没买,家里就没有吃的。

他只能从厨房退了出来,牵上陈子玉说道:“子玉,家里已经没有粮食了,我们先去你苏姨姨那里借一点粮食。”

陈子玉瞬间高兴了起来,大声说道:“好耶,爸爸,要不我们就在苏姨姨那里吃吧?苏姨姨刚才就说她烙鸡蛋饼给我吃……”

陈建国皱了皱眉,“你苏姨姨生病了,不许去麻烦她!”

陈子玉有些不解,“爸爸,生病了难道就不能煮饭吗?以前她生病了,也给我们煮饭的……”

陈建国看向沈如意紧闭的房门,也想起来陈子玉说的是哪一次。

春天的时候,沈如意生病发高烧,陈子玉又吵着要吃香椿炒鸡蛋,刚好他也馋这一口春天的味道,就跟沈如意说了。

原本他的意思是让沈如意病好以后再上山去找点香椿回来。

结果沈如意还发着烧就上山去了,最后晕倒在山上,还是老乡发现了她,把她送回来的。

她醒来之后,得知他和孩子还没吃饭,立即就起床给他们做香椿炒蛋了。

他现在都记得,当时她看着他们父子俩吃饭的时候,那一脸满足的笑容。

陈建国心里有些烦躁,不想跟陈子玉解释太多,只说道:“你苏姨姨跟你妈不一样。”

陈子玉立即点头道:“爸爸,你说得对。苏姨姨是要漂漂亮亮的站在舞台上的,才不跟她一样,整天只知道上山下地糊得满身是泥。”

陈建国皱了皱眉,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沈如意跟他们是一家人,麻烦她没关系。但苏玉珍是外人,他们麻烦人家有点不合适。

但他现在不想跟陈子玉一个小孩子解释太多,没再说话。

“建国哥,子玉,你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苏姨姨,我们家那个坏女人现在不给我和爸爸做饭,连粮食都不买了……”

陈子玉张口就跟苏玉珍告状。

“子玉!”陈建国轻斥了一声,解释道:“苏同志,是子玉他妈妈身体不舒服没做饭,正好家里的粮食也没了,我来找你借点。”

苏玉珍哪里不知道是沈如意还在闹脾气没做饭。

她眼底的得意一闪而过,沈如意那蠢货就尽情的闹吧!

她越闹,陈建国父子俩才会越偏向她。

她假装着急的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建国哥,你下午还要训练吧?你这时候借粮食回去煮饭,时间也来不及了。这样,我简单给你们煮个面条。”

苏玉珍说着,就去外面走廊上搭的临时小厨房里忙碌去了。

苏玉珍的宿舍是筒子楼,只有一个单间,厨房是在走廊上临时搭的,厕所和水房在每层楼的两头。

陈建国见时间确实来不及了,也没再推辞,只说道:“苏同志,谢谢。”

但他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连玉珍都知道,他训练不能迟到。

沈如意作为他的妻子,怎么就不知道理解他?非得在他这么关键的时候跟他闹。

这个想法在陈建国心里一闪而过。

见苏玉珍拿了一把挂面要出去,他赶忙道:“苏同志,我自己来吧。你还在病着,坐着休息就行。”

苏玉珍顿时满眼欣赏的看着陈建国,“建国哥,你真好。现在像你这样愿意进厨房的男同志可不多。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好好劝劝如意姐,告诉如意姐你的好,让她好好珍惜你。”


“汪——”

就在沈如意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声震慑人心的犬吠传入耳中。

她模糊的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扑向陈建国。

下一瞬,她只觉得钳制在脖颈上那股力量一松。

大量的空气涌进肺部。

她被呛得剧烈咳嗽,刚才因为窒息而青白的脸色,这时候也缓了过来。

楚峥嵘大步走向她,“小意,你怎么样?”

担忧的开口的同时,楚峥嵘下意识的想伸手扶她。

但他手伸到半空,便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不合适,手指微微搓了搓,又收了回来。

沈如意缓过那阵劲儿之后,摆了摆手,冲他微微笑了笑,“我没事儿。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她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是刚才呛咳之后流出的生理性的泪水,还是看见楚峥嵘太过激动所以才流泪。

上辈子早死的楚峥嵘回来了,他的命运改变了。

那就代表着,她自己和她家里人的命运都是可以改变的。

沈如意心里瞬间生出了无限的希望。

此时被大黑扑倒在地的陈建国,看着沈如意激动得又哭又笑,还一瞬不瞬的盯着楚峥嵘的模样。

只觉得自己头顶上浓密的黑发都在由黑转绿——

沈如意居然当着他的面,就在跟楚峥嵘眉目传情,他们当他是死的吗?

他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但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克制着了怒气道:“不知道楚副团长深夜来我们家,还让黑班长把我扑倒是什么意思?”

大黑原本是部队里的军犬,部队里的战士都叫它黑班长。

后来它受伤退役后,被楚峥嵘领养了。

陈建国也是认识它的。

楚峥嵘这才看向压着陈建国的大黑。

他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大黑松开了陈建国。

楚峥嵘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出任务这段时间,都是沈同志在照顾大黑。

今天我刚回来,大黑就拽着我来给沈同志道谢,没想到……”

楚峥嵘没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说明白,他带了点无奈的说道:“可能是陈营长跟沈同志打情骂俏的方式太过特别,让大黑误会了。”

沈如意:……

这人到底是损陈建国呢,还是损他呢!

她刚才差点被陈建国给掐死了,哪里像是打情骂俏了?

陈建国脸上阴晴不定,眼里还闪过一丝懊悔。

他刚才真是被沈如意气昏了头了,居然对她动手。

要不是楚峥嵘突然带着狗来了,他真把沈如意给掐死了,他这辈子也完了!

他努力挤出一个干笑,看向楚峥嵘,正想解释一下。

就听见楚峥嵘又漫不经心的道:“今天何政委还拉着我说你们家的事情,让我找沈大哥劝劝你们两口子,家和万事兴。

现在看来,你们夫妻感情不是挺不错的吗?还劝什么劝?我明天去找何政委好好唠唠,跟他说说今晚这情况。”

楚峥嵘越说脸色就越冷。

明显他并不是真的觉得陈建国和沈如意感情好,只是在威胁陈建国而已。

陈建国有些慌了,“楚副团长,您真是误会了。我刚才就是……就是跟我爱人开个玩笑。”

楚峥嵘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刃一样,“呵,陈营长可真厉害,这开个玩笑都差点要了人命。不开玩笑的时候那是不是要把人凌迟了?”

陈建国:……

沈如意不再计较楚峥嵘刚才连她一起损的事情了。

她赶紧配合的抹起了眼泪。

“楚副团长,刚才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这家里,我是不敢待了。求您帮帮忙,帮忙跟政委说说,让他同意我的离婚申请吧,呜呜呜……”

陈建国下意识的狠狠瞪向沈如意。

他没想到,沈如意居然会在这时候背刺他一刀。

“小意,对不起,刚才是我太过冲动了。是我浑蛋,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啪!”

陈建国倒是能屈能伸,一边说着,一边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

躲在门缝后面偷看的张春芳,看见这一幕气得不行。

沈如意那贱人,居然把她儿子逼到这种程度。

她简直恨不能撕了沈如意那个贱人。

但她上次被大黑吓怕了,现在从门缝里看着大黑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她都胆颤心惊。

偏偏大黑感知灵敏,这时候转头往门缝这边看了一眼。

跟一双狗眼四目相对的一瞬,张春芳只觉得双腿上一热,一股没憋住的尿又淅淅沥沥的流了出来。

沈如意看着陈建国,咬着唇,不置可否。

陈建国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不管她,而是看向楚峥嵘,“楚副团长,刚才我和我爱人之间有一些误会,现在我们夫妻之间已经说清楚了,就不劳楚副团长费心了。

至于刚才的误会,我明天会自己找政委汇报,写检讨的。”

楚峥嵘挑了挑眉,“陈营长说得对,你们的家务事,我确实不好插手,那我就先走了。”

他轻轻一吹口哨,大黑立即摇着尾巴跑到他身边。

临走前,他转头看向沈如意,问道:“沈同志,沈大哥现在还在军区医院吧?我去看看他。”

沈如意点头,把大哥的病床号告诉了他。

陈建国恨得暗自磨牙,他哪里能不知道楚峥嵘这意思是他不好插手他们的家务事,那他就去找个能插手的来。

陈建国目送楚峥嵘离开。

打算等他走了之后,他再跟沈如意好好谈谈。

没想到,楚峥嵘刚走进院子就又顿住了脚步,并对大黑说道:“大黑,你不用跟我回去了。”

说完,他又看向沈如意,“沈同志,这段时间,你把大黑照顾得很好,它也很喜欢你。

我这几天还有事情要忙,大黑再托你照顾几天。”

说是让她帮忙照顾狗,实际上是把狗留下来保护她。

沈如意自然答应。

她也很喜欢大黑。

并且她觉得养狗比养儿子有用多了。

养儿子,你好吃好喝好伺候的最后可能就养出一个拔你氧气管的东西。

但养狗,只要你真心对它,它就真心对你。

只要你好好给它吃喝,它就保护你。

“大黑,过来。”沈如意朝大黑招了招手,大黑立即开心的跑向了她。

楚峥嵘这才挥了挥手,放心的走了。

陈建国看着又是摸狗头,又是挠狗下巴的沈如意。

一张脸沉了又沉。

他咬着牙,努力压制着怒气问沈如意,“你跟楚峥嵘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么帮你?”

有大黑在身边,沈如意也不怕他动手了。

她看向他,嘲讽的挑了挑眉,“楚副团长是我哥哥!怎么?只许你有妹妹,不许我有哥哥?”


这时候,大家见大黑狗真听沈如意的话,也没那么害怕了,有人就又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重新提起这事儿,沈如意瞬间委屈得红了眼眶,说道:“咱们家的钱不是都被建国拿去帮助苏同志了吗?

现在咱家已经没米下锅了,正好楚副团长出任务,需要有人帮他养狗和收拾屋子,我就把这活儿揽了下来,楚副团长答应等他回来,会给我十斤大米做感谢。”

众人听到这话,对沈如意更多了几分同情。

这大黑狗,他们看一眼都怕。

沈如意却要为了十斤大米,天天喂他不说,还要给它收拾屎尿。

她男人好歹是营长,在这个年代算是工资高的了。

要不是男人被苏玉珍这种不知廉耻的货色给迷惑了,把家里大部分钱拿给了外人,她何至于此?

有人立即有些打抱不平的阴阳怪气,“哟,苏同志之前不是说了会还陈营长的钱吗?咋还没还呢?”

苏玉珍也瞬间红了眼眶,泫然欲泣,一副被沈如意欺负狠了的模样。

她只能期期艾艾的看向张春芳,向张春芳示好,“干娘,您身上脏了,我先扶您回去换衣裳。”

苏玉珍忍着张春芳浑身屎尿的恶心,上前扶住了张春芳。

张春芳刚才是想跟着大伙儿一起逼苏玉珍还钱的。

毕竟那么大一笔钱。

要是苏玉珍真还回来了,陈建国怎么也得给她这个亲娘一些。

但现在听到苏玉珍喊她,她冷静下来。

苏玉珍那笔钱要要回来。

但不是现在。

现在陈建国不在家,沈如意这小娼妇现在无法无天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指望不上。

只能指望苏玉珍。

至于找苏玉珍要钱的事情,等陈建国回来再说。

实在不行,到时候她还可以直接打到苏家去。

苏家以前也住在陈家村,跟他们家还是邻居。

后来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道,苏玉珍她爹苏振东居然得了一个火柴厂的工作。

火柴厂还给他们一家分了房子,他们一家才搬到了城里。

“我们老陈家的事情,关你们屁事!”

张春芳本来就是个泼妇。

她这时候对着众人直接开喷。

喷完,又瞪向沈如意,“你开口闭口就知道钱,你是钻钱眼儿里去了啊?

你自己的儿子在医院里躺着,你自己不去照顾,都是玉珍在帮你照顾着,你咋好意思开口闭口问人要钱的?”

苏玉珍低着头,默默垂泪,那模样更加委屈了。

“干娘,您别怪如意姐。如意姐来帮楚副团长照顾狗,挣粮食,也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

张春芳本来就对沈如意没把一家人这个月定额粮拿回来的事情十分不满。

苏玉珍这句话就是在火上浇油。

“呸!”张春芳直接啐了一口,“为了个屁的一家人!她现在连她儿子都不管,咱们家定额的粮食她也不知道搬去贴补哪个野男人去了……”

“啪!”

没等张春芳说完,沈如意已经红着眼眶气得浑身发抖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娘,你嘴巴放干净点!就算你是长辈,你也不能说这种话来污蔑我的名声,呜呜呜……”沈如意大哭着崩溃一般的撕心裂肺大吼。

已经回了狗笼子里的大黑,飞快的奔出来,站在她身边对张春芳龇牙咧嘴。

张春芳原本想指责沈如意不孝。

但她刚才已经被大黑吓破了胆,现在看见大黑出来,她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白着脸,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沈如意还在哭。

一边哭,一边崩溃的朝张春芳道:“人家都说婆媳婆媳,十年看婆十年看媳。

娘,我嫁到你们家六年,陈建国在我怀上子玉之后,就没跟我在一个床上睡过。我还是在你们陈家当牛做马,伺候走了重病的老公公。

我沈如意扪心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污蔑我,呜呜呜……”

“我知道陈建国不喜欢我,他心里想着的一直都是苏同志,我都答应离婚给苏同志腾位置了,他为什么不同意,你们非得把我逼死了才甘心吗?”

沈如意字字泣血。

不仅张春芳没见过沈如意这样,就是苏玉珍也不知道沈如意还有这样的一面。

哪怕是上辈子的沈如意,每次吵架也只会没头没脑的骂她,然后指责陈建国对不起她。

但她受到了什么委屈,比如陈建国不跟她圆房这种事情,她为了维持自己和陈建国的颜面,是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她觉得沈如意有些不对劲,很不对劲!

甚至,她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难道沈如意也重生了?

不,不可能!

沈如意一个要啥没啥的农村妇女,怎么可能跟她一样好命,也能重生?她也配?

可能只是她这辈子没跟楚峥嵘结婚,沈如意太怕她把陈建国抢走,逼得急了,所以不管不顾。

众人在知道陈建国这么多年都没跟沈如意一张床后,更是议论纷纷。

很多人都在猜测陈建国这么做,是为了苏玉珍在守身如玉。

苏玉珍这时候已经闻不到张春芳身上的臭味了。

她小声跟张春芳道:“干娘,如意姐咋这样呢?建国哥不碰她,她不找找自己的原因,还拿出来说,这不是存心想坏建国哥名声吗?”

张春芳立即反应过来,恶狠狠的指着沈如意就骂,“你个骚货贱蹄子……”

“够了!”

但她才刚开口,人群中就传来一个愠怒威严的声音。

众人这才看见他们家属院儿的妇女主任刘秋红带着何政委来了。

沈如意眼里闪过一抹光。

她就是看见妇女主任和何政委都来了,才说那些话的。

何政委走到沈如意面前,威严的目光看向张春芳。

“张春芳同志,沈同志嫁到你们家,收拾家务伺候公婆抚育孩子,她甚至是一直照顾瘫痪的老公公到死,才来随军。

况且她还是陈建国同志救命恩人的妹妹,你们陈家就是这么对你们的恩人的?”

何政委这话就是明着说陈家人包括陈建国忘恩负义了。

部队提干看能力,更看人品。

要是陈建国在这里,估计要觉得天都塌了。

苏玉珍是懂这些的,她脸色也白了白。

要是因为她和张春芳今天这一闹,害得陈建国提干泡汤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赶紧给了张春芳示意。

偏偏张春芳根本没懂她的意思,还小声嘀咕道:“就算她哥救了见过,她是我们陈家的儿媳妇儿,孝顺公婆也是天经地义的。”

何政委一个大男人,见跟张春芳一个婆子根本说不清楚,吐出一句“不可理喻”,就让妇女主任好好做做张春芳和苏玉珍的思想工作。

之后,他看向沈如意,“沈同志,你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沈国庆不仅是陈建国的救命恩人,当初他还是排长的时候,沈国庆还是他的直属营长。

他对沈国庆的声音不要太熟悉。

听到这声音,他面色一变,赶紧架住了张春芳要去撕扯沈如意的手。

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进了手术室。

沈如意跟着走进去。

陈建国看见躺在手术床上的沈国庆,脸上满满的震惊和尴尬,“大哥,怎么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沈国庆沉声问道。

陈建国:“我……”

他说不出话来了。

一旁的张春芳狠狠的瞪了苏玉珍一眼。

要不是她挑唆,她也不会去把建国找来捉奸,给建国添麻烦。

苏玉珍委屈的缩了缩,红了眼眶垂下头。

但敛下眸子之后,她眼中的愤恨就一闪而过。

这男人怎么会是沈国庆呢?

随便换成另一个男人,陈建国都有充分的理由跟沈如意离婚了。

沈国庆:“陈建国,你可真是有本事,不仅上赶着找帽子往自己头上戴,还敢对我妹子动手!

好啊!好!要不是今天亲眼见到了,我还真不知道,你陈建国是这样的东西!”

陈建国只觉得头皮都绷紧了。

心里也在暗恨沈如意,既然手术室里的男同志是她大哥,她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清楚,害他误会。

陈建国不敢跟沈国庆犟嘴,只能赔笑跟沈如意道:“小意,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手术室里的男同志是大哥,你咋不跟我说清楚,害我这不是误会了吗?”

“陈建国,你的意思是这事儿还怪小意?”

没等沈如意开口,沈国庆便质问陈建国道。

陈建国面色僵住,赶紧解释,“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张春芳这时候上前打圆场,“嗨,小意原来是跟亲家大哥在这手术室啊!这不是闹误会了吗?”

“大哥这是刚做完手术吧?儿媳妇儿,亲家大哥刚做完手术,正需要补身体,这样,你赶紧的,去买只老母鸡,给亲家大哥炖汤送来。”张春芳吩咐道。

她惯会这种小殷勤,反正东西是沈如意买,汤是沈如意炖。

她既不出钱也不出力,只出一张嘴巴,说点漂亮话。

到时候汤炖好了,她还能把好肉都捞出来自己吃,只给沈国庆这边送点鸡头鸡脖子鸡脚什么的和一点汤水就行了。

沈如意两辈子跟张春芳打交道,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她也不拒绝,只笑着道:“娘说得对,我哥刚做完手术,确实需要补身体。一只两母鸡差不多卖两块钱,再加上还得买一些汤料一起炖,陈建国,你给我三块钱就行了。”

她直接朝陈建国伸手。

陈建国脸色阴了下去。

以往他娘这么说,沈如意会觉得这是他们家重视她娘家,二话不说,就屁颠屁颠儿的去准备去了。

现在居然问他要钱。

张春芳也没想到沈如意现在居然这样。

可当着沈国庆的面儿,她就算是当婆婆的也不好发作。

更何况沈国庆说到底是陈建国的救命恩人,要是他们当着沈国庆的面儿对沈如意不好,传出去对陈建国的名声也不好。

张春芳连忙挤出一丝笑容,“小意,你这是干啥呢?咱家的钱不都在你手里吗?该花的时候你尽管花就是了,不用再另外管建国要钱。”

沈如意的目光从陈建国脸上扫过,落在苏玉珍脸上。

“是吗?我咋不知道家里的钱都在我手上……我记得陈建国的工资……”

“小意,这是五块钱,你先拿去买鸡给大哥炖汤。”

陈建国知道她又要说他把钱给苏玉珍的事情,这事情要是被沈国庆知道了,以沈国庆护犊子的性格,知道他以前让他妹妹受这么大委屈,说不定会仗着他是他救命恩人,跑到部队里去告他一状!

沈如意丝毫不客气的从陈建国手里接过了钱。

她心情不错的去推大哥的手术床,打算把大哥推到病房去,就去买鸡。

“媳妇儿,大哥这儿我来照顾。”她刚要动手,陈建国便跟她抢活儿道。

“等等。”沈国庆也沉声开口道。

随即,他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盯着陈建国的眼睛,“陈建国,你刚才打小意那一巴掌我听得清清楚楚,你打算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这么揭过去了?”

沈国庆没打算给陈建国留脸。

他妹妹都不要陈建国这个狗东西了,他还给他留脸做什么?

陈建国没想到沈国庆这么不给他面子,脸色沉了又沉,却还是只能乖乖跟沈如意道歉,“媳妇儿,刚才是我冲动了,我郑重的向你道歉。”

沈如意听到他这一声声的媳妇儿,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可以用势同水火来形容了。

陈建国却还能把这么亲密的称呼叫出口,他的脸皮真是让她叹为观止。

张春芳也很不高兴,她儿子堂堂军官,沈国庆现在屁都不是一个了,凭什么这样对她儿子?

“亲家大哥,你看这就一个误会,刚才建国冲动之下是碰了小意一下,可小意也打了建国,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咱就别掺和了。”

沈国庆扫了张春芳一眼。

沈国庆执行任务的时候,手底下是见过血,沾过敌人的命的。

他这冰冷狠戾的一眼,吓得张春芳腿肚子打转,屁都不敢再放一下。

随即他转头,柔和了目光看向沈如意,“小妹,动手!”

沈如意明白大哥是什么意思。

她也丝毫没客气,直接“啪啪”又是两巴掌甩在陈建国脸上。

陈建国恨恨的咬着牙,垂在身侧的拳头都攥紧了,却也只能忍了下去。

他在沈国庆手底下那么多年,他太了解沈国庆了。

只要他现在敢表现出一点对沈如意不满,沈国庆就敢闹得他在部队待不下去。

沈国庆把沈如意这个妹妹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

是不会允许她受委屈的。

“小妹,解气了没?”沈国庆问沈如意道。

解气自然是还没解气。

但是刚才力气用得太大,手有些扇麻了,下次她得记得脱鞋,鞋底板才跟陈建国的厚脸皮更配!

沈如意不想再给大哥多添麻烦,点头道:“解气了。”

沈国庆满意的笑了笑,“解气了就好。来,推大哥去病房。”

陈建国立即道:“大哥,我来。媳妇儿,你先回去给大哥炖鸡汤。”

沈国庆凌厉的眼神落在陈建国身上,“不需要。你少在这儿给我妹添堵,赶紧走。”

陈建国:……

张春芳更急,“亲家大哥,建国刚给了小意五块钱,还是让见过推你去病房,小意先去给你炖鸡汤吧!”

她还等着吃鸡肉呢!

这段时间家里吃得太寒碜了,一点油水都没有,她这肚子里的馋虫都要闹革命了。

沈如意:……

这母子俩是给了五块钱,但却又怕那五块钱他们吃不回去。

沈国庆也看出来了,他冷嘲的笑了一下,“陈建国,怎么?你手指头里漏五块钱出来,都还得管着我妹妹什么时候花?”

陈建国脸上一阵讪讪,“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就带着你娘和……”沈国庆说着,目光落在苏玉珍身上。


沈如意心里一紧。

不会吧!她不能这么倒霉,重生后第一次来自由市场就被红袖章抓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大力把她往巷子里一拉。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向一堵结实的墙壁。

疼得她不自觉的轻嘶了一声。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沈如意:……

墙开口说话了?

她抬头就看见楚峥嵘那家棱角分明的凌厉俊脸。

对上她的目光,楚峥嵘微微挑了挑眉,凌厉的俊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痞气。

“楚副团长,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如意也震惊了。

楚峥嵘一个人在这边军区,他作为副团长,生活物资全是部队发放的,他跑黑市来干什么?

难不成是配合红袖章来抓人的?

而且她化妆都化成这副模样了,他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小意,这话是我先问你的。”楚峥嵘勾了勾唇角,凑近她几分问道。

沈如意呼吸一窒,心跳不自觉的快了半分,她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才稳住了心神。

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我来买点药材。”

楚峥嵘瞥了一眼她背篓里的东西,俊脸上多了几分嘲讽,“要给陈建国补身体?陈国建才多大年纪啊,就已经不行了,需要靠药物来维持了?”

沈如意没有听出男人话语里的阴阳怪气。

也不意外楚峥嵘会这么想,毕竟如果她没有重生,那她来买药材肯定只会是为了给陈建国和陈子玉父子俩调理身体。

她如实告诉楚峥嵘,她买药材是为了给大哥治腿。

楚峥嵘眼底的荫翳散开,一双好看的眸子里甚至染了笑意,“嗯,给沈大哥治腿是正事。”

“走吧,我带你回去。”

楚峥嵘转身,高大的身影在小巷中往前走。

沈如意乖乖跟在身后,心里突然觉得无比的踏实。

从那一片四通八达的小巷里走出来,正好就是云城最大的一家国营饭店。

楚峥嵘停下脚步,深邃的眸子看向沈如意,“吃点东西再回去?”

如果是以前,沈如意一定会拒绝,她得回去给她男人和宝贝儿子做饭。

但现在,沈如意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她现在跟那对父子同桌吃饭都觉得恶心。

正是午饭的点,国营饭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楚峥嵘在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点菜。”

楚峥嵘说完就朝点菜窗口走去,点完后,又站在出菜窗口排队端菜。

沈如意上辈子为了省钱,压根儿不会走进国营饭店这种高消费的地方。

两辈子第一次进国营饭店,她忍不住四处打量了起来。

国营饭店的墙上跟供销社墙上一样,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然后就是挂着一个小黑板,小黑板上写着“今日供应”四个大字,和今天的菜单菜价。

很快,楚峥嵘就端着饭菜回来了。

国营饭店的主食没得选,除了面条就是米饭,今天供应的米饭是玉米碎和大米一起煮的二掺饭。

菜有一碗红烧肉,一份番茄炒鸡蛋,还有一份家常鲫鱼,都是荤菜。

沈如意刚才看了小黑板上的菜价,知道这三个菜都不便宜,今天这一顿饭吃下来,不算粮票、肉票,光是钱就得花三块多。

她暗暗咋舌,楚峥嵘不愧就有背景的人家出来的,花钱就是大方。

对面楚峥嵘夹了一条鲫鱼在自己碗里,见她就盯着桌子上的菜也不动筷,开口道:“光看着能看饱?”

沈如意:……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楚峥嵘这个人嘴巴这么欠,开口就是挤兑人。

不过她也不示弱,一边拿起筷子,一边慢悠悠说道:“楚副团长秀色可餐,当然能看饱。”

楚峥嵘唇角顿时勾了起来,眼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把刚刚挑好刺的鱼肉夹进沈如意碗里,得意的挑眉道:“嗯,我也觉得我挺好看的。”

沈如意:……

得,这货现在不仅嘴巴欠,还自恋。

不过看着他放进自己碗里的鱼肉,沈如意眼睛突然就有些发酸。

她喜欢吃鱼,但她小时候被鱼刺卡过,之后就不敢吃没挑刺的鱼。

以前爷爷在的时候爷爷会给她挑鱼刺,后来她回到自己家里,大哥、二哥、三哥都会给她挑鱼刺。

直到她嫁给陈建国,去了陈家,她就没再吃过鱼。

不过这些年,她没少挑鱼刺,陈建国的爹还在的时候,她熬鱼汤给陈父补身体会把鱼刺挑干净。

后来给陈子玉熬鱼汤,更是仔仔细细的把鱼刺挑得干干净净,半点都不敢马虎。

楚峥嵘看她只低头看着碗里的鱼肉,却根本不动筷子,有些无奈,“沈如意,鱼肉都被你看得不好意思了。”

沈如意抬起有些微红的眸子看向楚峥嵘,“楚大哥,谢谢你。”

谢谢他还记得她喜欢吃鱼。

因为她也记得他是不吃鱼的,因为他对鱼过敏。

楚峥嵘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行了,咱俩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情意,就别跟哥客气了。”

沈如意:……

她心里刚涌上来的那一点感动瞬间消失无踪。

得,楚峥嵘压根儿没把她当女同志。

这一顿饭的前半段都是楚峥嵘在挑鱼刺,而沈如意在埋头苦吃。

后半段则是楚峥嵘一股脑儿的把沈如意吃剩下的风卷残云。

甚至连沈如意碗里剩的实在吃不下的半碗饭,他都很自然的拿过来就倒进了他自己的碗里。

“诶……”

沈如意下意识的想制止他。

他也抬头看向沈如意。

沈如意有些尴尬,“楚大哥,那个……我吃过的……可能有我的口水……”

“浪费可耻!”楚峥嵘一本正经的说道。

随后又说道:“小的时候咱俩分吃一颗糖,你舔一口我舔一口,我都没嫌弃你。”

沈如意:……

算了!

她感觉只要她一开口,楚峥嵘张嘴就是她的黑历史。

沈如意这顿饭吃得十分满足。

她回到军属大院儿的时候,陈建国也刚从苏玉珍那里把陈子玉接回来。

见家里冷锅冷灶,她更是刚从外面回来。

陈建国心里的怒气直接压不住了,沉着脸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还空着手,家里什么吃的都没了,你不知道吗?”


“建国哥,我……”苏玉珍急得额上的汗珠都落下来了,却仍旧可怜巴巴的看着陈建国,咬着唇瓣,轻轻唤了一声。

沈如意火上浇油的嘲讽一笑,“陈建国,我说了,只有你才那么蠢,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陈建国被沈如意嘲讽得无地自容。

失望的看了苏玉珍一眼,没说什么,只一只手牵着陈子玉,另一只手还想来拉沈如意,“子玉,如意,我们回家!”

沈如意直接躲开了他的手。

陈建国看着她脸上的决绝,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柔和了语气,说道:“如意,对不起,这些年是我忽略了你,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沈如意:……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上辈子陈子玉拔她氧气管时,陈建国说的那句,他为了报恩,困在她身边二十几年,恩该还完了,他要去追求他的爱情和人生了。

呵,她以为在陈建国心中,这段婚姻里委屈的只有他自己。

原来她受的委屈他都知道,只是以前她不闹,他也不在意。

现在她闹了,他怕影响他的前途,就假装在意了。

沈如意看向陈建国,虽然他的在意是假装的,但这对她来说却是一个机会。

她不爱哭,做不到像苏玉珍那样眼泪随时随地说来就来。

但现在,她必须要哭了,才能达到效果。

所以,她趁着没人注意,迅速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她红着眼圈儿,也像苏玉珍那样泫然欲泣的看着陈建国,“建国,你真的会补偿我吗?”

陈建国心头又是猛地一跳。

这样的沈如意也是他没见过的。

以前的沈如意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虽然长得好看,但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温柔小意讨好的模样,就像没有灵魂一样。

他下意识的点点头,“嗯,当然。”

沈如意当即就把账本掏了出来,“建国,这些年你每个月工资给苏同志三十五元,只给我七元……”

沈如意一边说着,一边把账本翻开,“我为了家里的正常生活和给你们父子俩补充营养,不仅把我压箱底的嫁妆钱都贴进去了,还从娘家借了不少,总共是532。8元。”

“这是账本,我给你和你家里以及子玉花的每一笔都有记录,你既然说要补偿我,就先把这笔钱还给我,让我去把我娘家那边的饥荒还了,行吗?”

陈建国看着沈如意递到眼前的账本,一张脸更加黑得像锅底一样。

沈如意刚才做出那副感动得快要哭了的模样,居然就是为了问他要钱!

一旁把沈如意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的楚峥嵘,眼底却多了几分笑意。

他刚才还以为这丫头掐自己一把,是为了做出感动的模样讨好陈建国呢!

没想到她是为了要钱。

这丫头脑子清醒的时候,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古灵精怪。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听见沈如意这番话都震惊了。

“天呐,陈营长一个月也就四十多块钱工资吧?给苏同志三十五块,自己老婆带着孩子在乡下给他伺候老爹老娘才给七块?”

“陈营长平时张口媳妇儿,闭口儿子的,我还以为他是个爱老婆孩子的好男人,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货!”

……

众人全都朝陈建国投来鄙夷的目光,他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苏玉珍也没想到沈如意会当众说这种事情。

现在这局面,她必须站在陈建国这边。

她垂着头,抹着泪,又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如意姐,对不起。之前是因为我娘生病了,需要钱买药,建国哥才会把钱借给我的。你放心,这个钱我一定还给你们,不会白要你们的。”

“苏同志原来是为了给娘买药才跟陈营长借的钱,愿意花那么多钱给老娘买药治病,倒也算是个孝顺孩子。”

……

苏玉珍这番话立即让舆论的风向变了。

沈如意早有准备,她既然当众把这事儿闹出来了,今天就必须要见到钱才行。

“苏同志,不是我要逼你还钱,实在是我们家已经揭不开锅了。我今天本来想回娘家再借点钱的,可我娘家情况……”

“大家也知道,我大哥当初为了救见过伤了腿,也一直要用药,我娘家也实在拿不出钱来贴补我这个外嫁的闺女了,我这才……”

“对了,苏同志,从六年前我跟建国结婚开始,他就一直是给你三十五块,给我七块,那时候你娘就已经生病,并且到现在都没好吗?”

“我怎么记得我来随军之后,见到婶子的几次,婶子都是生龙活虎的?”

“王婶子,我记得上个月苏同志的娘来大院儿的时候,您还跟她起过争执,您当时有发现苏同志的娘身体不好吗?”

沈如意喊着人群中看热闹的一个大娘问道。

她这么一提醒,大家伙儿都想起来了,苏玉珍的娘几乎隔一两个月就会来家属院儿一趟。

哪次她都是精神抖擞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病人。

被沈如意提问的王婶儿更是印象深刻。

他们两口子就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升上团长后,他们就和儿媳一起来随军了。

好巧不巧的,他们家分的房子就挨着文工团的宿舍。

苏玉珍那老娘也不是个老实的,每次来都朝她老伴儿抛媚眼。

她老伴儿是个不懂风情的老实人,回家就跟她说苏同志的娘眼睛好像有毛病,总是抽抽。

老头子不懂,她能不懂吗?

直接就打上门去把那老骚狐狸狠骂了一顿。

王婶儿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有气,直接阴阳道:“哟,反正我来这大院儿三年多,没感觉过苏同志的娘有病。要非说她有病,那可能是骚狐狸病,要不怎么能每次来都对着别人家的老头儿抽抽眼睛呢?”

王婶儿这话瞬间让其他人也想起来了王婶儿跟苏玉珍她娘吵架是为了什么。

“说起来,苏同志不愧是她娘的亲女儿,她娘对别的老头儿抛媚眼,她直接拐着陈营长,三更半夜都不回家。”

“那可不,有其母必有其女!”

……

“苏同志,我刚才跟你说了撒谎不好,你这假话怎么又张口就来,是觉得大家都是傻子,这么好糊弄吗?”

在一众妇女同志的议论声中,楚峥嵘漫不经心的添油加醋。

沈如意都不自觉的朝男人看了过去,她刚才表演太专注,都没注意到,他居然还没走。

楚峥嵘冲她勾了勾唇,神情带了几分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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