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祁江晚卿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弑夫后,我成了新帝的白月光萧祁江晚卿》,由网络作家“月栖于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晩卿得知,状元郎亲自去梅府提亲,吓了一跳。问过才知是昨日画海棠的那人。梅氏拍手道,“这状元郎也不错,但家底薄了些。”江晩卿的双颊漾出薄氲,“姨母。”“被你外祖父推却了。”梅氏计算着日子,“过不了几日,顾家也就带媒人上门了。”江晩卿自梅氏的院子出来,有些心神不宁的。远远的见到知夏急匆匆的往外走,江晩卿让桑若紧紧地跟了上去。半个时辰后,桑若回来了,脸色凝重。“姑娘,知夏去见了宋公子,相约要去什么酒楼。”江晩卿问道,“可听清是何时?”桑若摇头。江晩卿低声吩咐着,不一会桑若就跑了出去。傍晚,一辆青帷马车隐匿在侯府旁的胡同里。江晩卿坐在车厢内,静静等待着。直到明执出现,马车才缓缓驶出。一路尾随,宋序在极其僻静的地方下了车。水边一头戴帷帽的女...
《重生弑夫后,我成了新帝的白月光萧祁江晚卿》精彩片段
江晩卿得知,状元郎亲自去梅府提亲,吓了一跳。
问过才知是昨日画海棠的那人。
梅氏拍手道,“这状元郎也不错,但家底薄了些。”
江晩卿的双颊漾出薄氲,“姨母。”
“被你外祖父推却了。”梅氏计算着日子,“过不了几日,顾家也就带媒人上门了。”
江晩卿自梅氏的院子出来,有些心神不宁的。
远远的见到知夏急匆匆的往外走,江晩卿让桑若紧紧地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桑若回来了,脸色凝重。
“姑娘,知夏去见了宋公子,相约要去什么酒楼。”
江晩卿问道,“可听清是何时?”
桑若摇头。
江晩卿低声吩咐着,不一会桑若就跑了出去。
傍晚,一辆青帷马车隐匿在侯府旁的胡同里。
江晩卿坐在车厢内,静静等待着。
直到明执出现,马车才缓缓驶出。
一路尾随,宋序在极其僻静的地方下了车。
水边一头戴帷帽的女子翩然迎了上去。
江晩卿望着宋序和沈念,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心也泛着酸涩。
沈念露出笑颜,面对着宋序,不知说了什么,宋序停顿片刻,微微颔首。
“回府。”
江晩卿回去后,几乎一个晚上都未睡。
脑海里尽是宋序与沈念站在一起的画面。
她几乎能肯定,前世那名女子就是沈念。
如今的宋序也不是能随意拿捏的,她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次日。
“去请念姑娘过来。”
沈念来到雨花阁,笑道,“表姐叫我来有何事?”
“听说姨夫看好了一名部下,欲将你嫁过去。”江晩卿看着沈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又问道,“你可见过了?”
沈念犹豫道,“父亲的部下皆是军中之人,实在是粗鲁,我,我不想嫁。”
江晩卿问道,“你想嫁个文人?”
“是。”沈念轻声回着。
“我外祖父的学生中,应有许多年轻的官员,可以让姨母帮忙去问问看。”
“也好。”
沈念的态度平淡,并不太上心。
江晩卿喃喃自语道,“其实,宋家表哥的人品家世都不错,只是。”她停顿下来。
沈念期待地看着江晩卿,目光如炬。
江晩卿叹息着,“他与我定过亲事,还是罢了。”
沈念欲言又止,这事江晩卿不提,她更不能提,只能哑巴吃黄连,嘴苦心也苦。
在雨花阁坐了半晌,沈念抓心挠肝地想要如何能与宋序结亲。
又想起宋序交代她的话,心里更是烦躁,还让她去偷江晩卿的贴身之物。
对江晩卿如此上心,她要怎么能让宋序来府上提亲。
江晩卿默然地盯着沈念,“你可有心仪之人,尽可说来与我听,我去跟姨母说。”
沈念总觉得江晩卿对她不似从前,却又说不好是哪里不对。
微微摇了摇头,”我见过的男子屈指可数,哪还有心仪之人。“
桑若拿来一盒杏仁酥,担忧地看了江晩卿一眼。
江晩卿用手指捻起一块,无意地说道,“这杏仁酥看着就有食欲。”
沈念却脱口而出,“表姐不是食了杏仁后会起疹子。”
“我就是看看。”江晩卿盯着沈念许久,笑了,“你也知晓我这个弱症。”
“侯府上下谁人不知。”
是啊,谁人不知,所以那药膏是她屋里的,杏仁呢,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江晩卿紧紧捏着裙摆,手碰到长公主给的那块玉佩,心念微动。
“我失陪一下。”
“表姐尽管忙。”
沈念的视线被一块血玉吸引,当即想到,这就是江晩卿的贴身之物了。
待江晩卿再回来,沈念与那血玉一同消失不见。
江晩卿的脸上带着有些疯狂的笑意。
待沈念回了院子,屏退了下人才把玉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才发觉上面的‘凝’字。
半晌,沈念才想起来,似是长公主给了江晩卿一样信物,难不成就是它。
这可是烫手山芋。
沈念忙返回雨花阁,江晩卿竟去了梅氏的院子,这东西太过贵重,她只能先拿了回去。
*
“姨母。”
江晩卿见梅氏正在案几后翻着册子,走近了才发现,那上面的内容十分眼熟。
“晚儿来了正好,帮我挑挑,那个男子能与你表姐匹配。”梅氏顺手拿了两册扔给了江晩卿。
江晩卿道,“侯夫人也不好做,操心的事实在是多。”
“这真是看不完的册子,侯爷又说要为沈念重新寻一门亲事,这不正给她挑着。。”
江晩卿指了指上面道,“这人我看着不错。”
梅氏接过。
寒门子弟,是通过苦学上来的,官职还不高,有定北侯府在,升迁也是早晚的事。
“倒也可以,只是这家境……”
江晩卿笑道,“侯府的姑娘,嫁妆自不会少。”
梅氏听了,觉得是个好姻缘,拿着就去回了沈老夫人。
很快,沈念要与寒门进士定亲之事便传到了她耳朵里,发了脾气,一把打翻了桌上的青玉茶盏。
她顾不得其他,暮色下沉,披了个斗篷去了宋府后门。
宋序一出现,沈念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
“沈姑娘,为何哭?”宋序被她哭的莫名其妙。
“求宋公子帮帮我,我不想嫁给不熟时之人。”
宋序有些无奈,“这事,我很难插手。”侯府姑娘的婚事,跟他不能有牵扯,他的目的很明确,通过沈念来挽回江晩卿,哪能去插手其他的事。
沈念哭的极其伤心,身形晃动,须臾间昏倒过去,吓得宋序一把揽住了她,观摩了一会,才将她带回府里。
福生看到宋序抱着一位姑娘回来,以为是江晩卿,忙问道,“公子,可要寻大夫来为表姑娘诊治?”
宋序皱了皱眉头,几息才说道,“去吧。”
大夫来后,诊查后说道,“这姑娘是忧思过度,这才昏了过去,将这幅要去熬好给她灌下去便无事了。”
宋序这才放了心。
可这人一直在他府里属实不妥。
沈念一直偷偷听着大夫的话,又不由得庆幸起来。
却无人知晓这是江晩卿的安排。
周围的人听了,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压住火气道,“你看错了,这是我新打的。”
江晚卿上前一把拔下,“这上面分明写的是‘御用监’制,我记得母亲说过,这可是先皇后娘娘赠与母亲的新婚贺礼之一。”
江晚卿递给沈彻,“表哥看看,我说的可对。”
沈彻看后脸色沉得发青,“我倒要问问江大人,江家的家风便是欺占亡妻的嫁妆吗?”
江老夫人忙道,“世子,是我老糊涂记错了,这是你姨母还在世时送与我的,可不是我们霸占媳妇的嫁妆,晚儿日后出嫁时都要带走的。”
江晚卿的脸上流下两道清泪,“表哥,母亲去世时我虽小,却还是记事的,母亲常常拿着这发簪说,思念闺阁时的密友。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出去。”
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
江怀凛匆匆赶来问道,“母亲,出了何事?”
江老夫人拿着帕子擦泪,“不过是场误会,晚儿却跟世子告起了状,罢了,这寿宴也不用办了。”
沈彻不禁冷笑道,“老夫人最好将话说明白,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又对江晚卿道,“你说,这些年,在江家过得如何,有我在,不必怕!”
江晚卿一听哭得更凶了,连话也说不出一句来。
在众人眼里,这孩子定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桑若‘扑通’一声,跪在了沈彻身前。
“求世子做主,我们姑娘从来就没有吃饱穿暖的时候,主母的嫁妆早都被老夫人搬了个干净……”
桑若还未说完,就被打倒在地。
江老夫人放下拐杖,骂道,“贱奴!我看你是发了癫了!向妈妈还不将人带下去!”
江晚卿忙挡在桑若身前,“她是我的丫鬟,不能带她走!”
眼看江晚卿拦不住那几个健壮的仆妇,沈彻喊道,“把人放下!”
江怀凛上前劝道,“这奴才就胡说,晚儿是我亲生的,我怎会亏待她。”
沈彻被江怀凛拦着正要发怒,一道身影过去,三两下打倒了仆妇,救下了桑若。
江怀凛怒斥道,“你是谁家的护卫,怎如此无礼!”
萧祁慢悠悠地从人群中走出,“我的人,怎得?”
江晚卿看向萧祁,心想,不守礼还是有些好处的。
随后快步走向桑若,低声问道,“可伤着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桑若都是极忠心护她的。
桑若摇摇头。
“世子,你这同僚怎管起别人的家务事?”江怀凛不满地看着萧祁。
“家务事?我倒要回禀父皇问问,江大人的家宅不宁,如何还能将这一州治理妥当。”
萧祁的话让在场的人又惊又疑。
沈彻适时道,“这位是晋王殿下,还不拜见!”
江怀凛两股颤颤,匆忙跪下。
“拜见晋王殿下。”
江晚卿跪在地上偷偷瞄向萧祁,心中大骇,他,竟是晋王。
先皇后与嘉合帝最小的皇子萧祁,仗着帝王的宠爱,行事极为肆意。
传闻有大臣参他行为有损皇家威仪,不过两日,那老臣便致仕,而后死在了返乡途中。
此人报复心如此强,若得罪了他……
刚刚没有将对他的不满表露出来吧。
江晚卿正胡思乱想之际,被点了名。
刚抬起头,见萧祁正垂眸对她笑着。
“表妹被吓着了?起来吧,本王自会替你主持公道。”
江晚卿稀里糊涂地站起身,才发现祖母被人抬着,似是昏了过去。
宾客们也逐渐散去。
江晚卿忙收回视线福身,“多谢晋王殿下。”
“江大人,先夫人的嫁妆合该清点清点。”
江怀凛不敢再有异议,恭敬应道,“是。”又对岳氏道,“你找些人去清点。”
“不用劳烦他人。”江晚卿摸了摸袖中的锦布,走上前,“表哥借我些人,我亲自去。”
“好。”沈彻摆摆手。
须臾,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走入厅内。
沈彻声音温和,“晚儿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卫临,你也跟着。”
帮忙便要帮到底,萧祁的目光沉了沉,落在江晚卿身上。
刚刚动手救了桑若的男子走到江晚卿身前,抱拳道,“江姑娘尽管吩咐。”
江晚卿出门,见宋序正立在一旁。
“晚儿。”他带着往日惯用的亲昵。
“今日有事,表哥先回吧。”
连个正眼也没给他,宋序看着她的背影,忽觉喉间发紧。
到了公中库房。
江晚卿清点后发现,库房中只剩些不易拿走的大件儿,值钱的都不在这里。
“走吧,去我好祖母的院子看看。”
江老夫人刚被抬回房,江晚卿一行人已来到院里。
见有外男进入,丫鬟们忙阻拦,态度傲慢,“二姑娘,老夫人身子不适见不了客,回吧。”
江晚卿扫了一眼这两人,平时就不拿她当个主子,眯了眯眼,上前一人扇了一巴掌。
攥住还火辣辣的手掌骂道,“滚!”
卫临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在堂前哭哭啼啼委屈的小猫似得人,转眼就伸出了爪子,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一个大丫鬟捂着脸,怒气冲冲地要跟江晚卿争辩,被卫临一把抓过,拎小鸡子似的扔出了院子。
江晚卿拿出袖中的锦布,“桑若,你拿着嫁妆单子,带这两位大哥去西厢房,把有锁的箱子都砸开。”
桑若听了吩咐,挺起胸膛气势十足地走向西厢房。
“劳烦卫大哥跟我去主屋走一遭。”
卫临道,“属下担不起这称呼,叫我卫临便是。”
江晚卿点点头。
主屋里,江老夫人刚刚转醒,缓了缓神就开骂,“这死丫头到底是翅膀硬了,这么多年竟养了个白眼儿狼出来。”
“我能长这么大,原是祖母‘养’出来的?”江晚卿迈着步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内室。
“你来干什么!孽障,给我滚出去!”
江晚卿看着诈尸一般直愣愣起身的江老夫人,慢条斯理地扯下了床帐,铺在八仙桌上,口中喃喃道,“自然是要滚的。”
江老夫人惊得瞪大了眼睛,“你发什么疯。”
“来得匆忙了些,没带包袱,借祖母床帐一用,装些琐碎物件儿。”
江老夫人眼睁睁看着江晚卿身后走出一高大男子,持剑将屋内的箱笼一一“打”开。
清晨,芙蓉殿被雾气缠绕,半隐半现,树上鸟儿莹声呖呖。
江晚卿饭都未吃,早早地就来到含章殿。
漆红的大门敞开,熟悉的守卫一个不在,江晚卿正觉奇怪。
殿内洒扫的宫女见了,屈膝道,“姑娘有事?”
江晚卿问道,“晋王殿下可在?”
“天还未亮就返回京都了。”
江晚卿听毕,顿了顿。
他,怎么走了。
她还有话对他说。
梅香见江晚卿无精打采,问道,“姑娘,可是饿了?我这就去拿饭菜。”
“不必了,我没什么胃口。”
见江晚卿拿起裁好的布料出神,梅香有些不明所以。
从被晋王安排伺候江姑娘起,她食欲极好,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她神色低落,茶饭不思。
“不若我给姑娘盛完酒酿圆子吧。”
江晚卿默然摇头。
直到暮色渐深,除了饮茶出恭,江晚卿几乎再未起身,攥着绣花针缝个不停。
梅香如何劝都无用。
之间梅锦柔来过一次,见江晚卿不怎么想说话,小坐片刻就走了。
沈念一次也没出现过,她怕江晚卿问她,昨晚的事实在是她急切了些,可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知夏匆匆进门,“姑娘,姨娘来信了。”
沈念一目十行地看完,用力攥着信纸,眼含怒气。
梅锦柔也就罢了,凭什么江晚卿一个小官之女能与三品御史之子相看,她要却嫁给父亲的部下。
一个在战场厮杀随时会没命的人,能给她什么安稳日子。
顶个将军头衔又怎样,不过是一介武夫。
有几个能如父亲那般自小授世家熏陶的,纵使战场领兵依旧举止矜贵。
她想要的夫君,当朗月风清一般,不仅有学识,更需为人处世持重。
她也知配不上世家贵子,但家财要厚,这世道没钱寸步难行。
正想着,脑海中不觉出现一道身影,温润端方,面上时常挂着和煦的笑。
沈念摇摇头,想将这张脸甩出去。
手中的信纸硌得她手疼,心也疼。
男未婚,女未嫁。
有何不可。
既无人替她谋划,她便自己谋夺!
*
只两日,江晚卿捧着那套流光溢彩的华服去了北苑。
长公主喜出望外地说道,“你这手艺真是没的说,宫里的那些针脚就该叫苍蝇脚!”
江晚卿带着浅笑,“长公主谬赞了,哪能与宫中的绣娘相比。”
“合该赏你些什么才是。”长公主思索着。
内侍见江晚卿甚得长公主欢心,谄媚道,“江姑娘是梅老的外孙女,定是不缺什么物件儿的,长公主不若多疼疼她。”
长公主顿时有了主意,“把我那块玉拿来给她。”
这玉通体呈血红色,又剔透通亮,上面也只刻了一个‘凝’字。
“这玉实在太过贵重,晚卿不能收。”
内侍笑道,“江姑娘不懂,你将此玉带在身上,就算是出入皇宫也无人过问的。”
江晚卿这才记起,端惠长公主,闺名萧初凝。
神色惶惶地又要开口,余光瞄到内侍微微摇头,江晚卿福身行礼,“多谢长公主赐玉。”
长公主满意颔首,“这衣裳可让晋王试过?”
江晚卿的目光黯了黯,“还未。”
“待晋王试过,若合身便让他直接留下,不必再送我这来了。”
“是。”
*
江晚卿默默地向南苑走去。
“江姑娘留步。”
江晚卿闻声回过头,见是苏瑾,屈膝道,“小侯爷。”
苏瑾刚欲伸手去扶,江晚卿已不着痕迹地起身后退半步。
“别怕我,我自知平时行迹恶劣,梅老瞧不上我,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苏瑾说得激动,不由得倾身向前。
江晚卿被逼得又退了两步,“我配不上小侯爷,小侯爷还是另寻良配吧。”
说完江晚卿绕过苏瑾就要离去。
来了行宫多日,一直都未逮到江晚卿的身影,苏瑾哪能让她走,伸手就去抓她的手腕。
“江姑娘原来在此处,长公主正着人四处寻你,快去北苑看看吧。”
秦行舟边说边扯着苏瑾,笑道,“正想找你喝一杯,走,定要不醉不归!”
秦行舟的视线在江晚卿身上停顿片刻。
江晚卿忙福身致谢,怕被人发觉,还特意去了趟北苑才回的芙蓉殿。
*
这个夏季,嘉合帝过得尤其忙碌,江南盐务涉及到的官员名单已经呈上。
嘉合帝盯着名单看了许久,抬头正想问萧祁可有应对之策,发现他依旧半垂着眸对着茶盏出神。
嘉合帝眉眼深锁地看着萧祁,“来了小半日,也不说话,朕的茶好喝?”
“这龙井还是父皇这的香醇。”萧祁脸上挂着笑,但眼底却依旧黯然。
知子莫若父。
嘉合帝早就发觉他的不对,“在詹事府待得如何?”
“尚可。”
见萧祁依旧提不起兴趣,嘉合帝眉尾上提,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可是从来没有过。
既不是为公,那就是为私。
“过两日你姑母回返,让她歇息歇息就为你张罗一下婚事吧。”
嘉合帝话音刚落,萧祁倏然手握成拳,随即又松开,面色无恙地端起茶盏轻抿。
眼里的暗光一闪即逝,嘉合帝看的清楚,接着又道,“朕听闻梅老的孙女年纪与你相仿,对你又极有助益,哪日请过来与你见见。”
萧祁听罢,“我与梅姑娘在行宫见过,嫁我可是会误了人家。”
嘉合帝也不再劝,眼中精光闪现,盘算着办个宫宴,把世家适龄的贵女都请来。
*
两日后,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进入京都。
秦行舟悄悄离了队伍,御马而去。
晋王府书房内。
秦行舟一脸看好戏地瞧着萧祁,哪知这人眸色未变,只丢给他一句,“跟我说这些作何。”
秦行舟险些被气笑,“若不是我拦下苏瑾,江姑娘可就要被他那双爪子玷污了。”
萧祁眉头微促,淡淡开口,“无论是哪家姑娘被他欺负,你都会行侠仗义,这也不必拿出来说。”
秦行舟快被他气笑了,“既如此,这恩情,我就去向江姑娘讨要了,告辞!”
马车一路驶向东南。
梅府还是先帝在时赐下的。
梅老喜静,周围并无其他宅院。
连着府邸一并赐下的还有一座梅园,满山的梅树。
先帝道,“此梅园正适合梅老。”
梅锦柔的性子十分好相处,嘴角带着笑,
“咱家这梅园里还有个好去处。”
江晚卿也被吊起了好奇,问道,“是何地?”
“晚间我带你去。”
“太晚了怕是不妥。”
梅锦柔俏皮一笑,“傻妹妹,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这表姐倒似妹妹一般,这贪玩的性子让江晚卿有些头疼。
入了府,江晚卿被带到了雪园。
这是梅雪嫣未出阁时的住所,院落收拾得很干净。
因着许多年没人住,看着虽没有雨花阁那么多花草,却也十分雅致。
院里一棵八重樱长得甚是高大。
此时已过了花期,但树叶郁郁葱葱得十分喜人。
江晚卿想象着,母亲站在这棵树下赏花的情景。
房内,留有母亲的痕迹。
亦有一些书画,字帖,绣品及一些花样。
江晚卿不厌其烦地捧着一件件地看。
母亲出阁前竟极有耐心,那临摹的字贴,一遍一遍,写了许些。
想起江陵母亲的那些遗物中。
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应是那时没什么时间做这些吧。
桑若与红绡正在收拾东西。
红绡问道,“姑娘,姨奶奶这些东西要收起来吗?”
江晚卿离开侯府时,梅氏让她带走红绡和兰香。
她已经带了月如和明执,就只留下了红绡。
“不收。”
放在那,就像是母亲在身边陪伴她一般。
深夜,静谧的雪园来了人。
“柔姑娘。”桑若诧异地喊了声。
“晚儿呢?”
“我家姑娘已经睡下了。”
梅锦柔听后蔫蔫地回去了。
*
翌日,江晚卿刚给梅老请了安。
前面有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传来。
江晚卿随着梅老一起去了前院。
一群男子,身着各品阶官服依次站在院子里。
梅老一出现,纷纷行礼道,“学生见过老师!”
“回院子里去吧,这人太多,闹得慌。”
梅老一闪身。
一位姑娘闯进众人的视线中。
粉黛未施半分,却眉眼如画,艳若桃李,细腰盈盈一掌可握。
一些未成婚的男子当即看傻了眼。
江晚卿款款行了礼转身进了垂花门。
梅老笑道,“来了这么多人,我府里的茶可不够。”
为首的正是户部尚书,“我等怎能让老师破费。”说完大手一挥,“还不抬上来。”
不多时梅府的院子便被各式大小的箱子摆满了。
“你们是把这些年没孝敬我的都一并带来了?”
梅老看着满院的东西就头疼。
“先进屋吧。”
年长的,官职高的都入了座,其他的后辈则站立在一旁。
刑部侍郎问道,“刚刚见到的可是望景的姑娘?”
年轻的男子都竖起耳朵听着。
梅望景回道,“那是我二妹的独女姓江名晚卿。”
“原是雪嫣的孩子,长得随她母亲了,是个美人。”定安候感叹道,“可议亲了?若是没有,学生的长子还算周正,刚刚升任大理寺少卿,老师不如考虑考虑。”
梅老摇摇头,“可惜了,她已定了亲。”
定安候听完,正色道,“老师何时入宫觐见?”
“正打算去,你们就来了。”
户部尚书忙道,“我等就来见老师一眼,老师先忙,日后我等再来拜访。”
梅老颔首,嘱咐道,“也不必大张旗鼓的,日后,还是少些走动,毕竟我是要再登朝堂的人。”
众人听闻,齐声应是。
若只是来探望老师,全师生的情意,完全无碍。
但涉及朝堂,万一流出党派的谣言,就是杀头的大事了!
*
天快黑了,梅老才回了府。
一进门就叹了口气,径直回了房。
江晚卿与梅锦柔刚泡了温泉回来。
身上懒懒的正想歇息,听闻梅老忙去了澜园。
“外祖父,我特地炖了鸡汤,您喝一碗?”
梅老打开门,“晚儿做的,我可得尝尝。”
江晚卿明显看出梅老眼中的疲累,想着坐会儿就走。
喝了鸡汤,梅老开了口,“我听你姨母说了,那平西侯家的小子想娶你,皇后还逼迫你退婚。”
江晚卿愧疚地低着头,她不想外祖父这么大年纪还为她操心。
“放心,就算平西侯和皇后站在我眼前,也得恭恭敬敬称我一声老师。”梅老给了江晚卿一个安心的眼神。
“有我在,你想嫁谁便嫁谁。”
“嗯!”江晚卿跪地扑在梅老的膝上,哭出了声。
这一世活的值了。
不仅有姨母沈彻疼,还有外祖父,舅父一家。
她也是有家人的!也是有人护着的!
宋序,你的死期到了!
*
又过了两日,铺天盖地的名帖送到江晚卿的房里。
梅锦柔笑道,“咱俩是同病相怜了。”
梅府没有女主人,只能下帖子给梅锦柔。
如今,京都无人不知梅老的外孙女江晚卿。
遂两人的帖子收得是一模一样的。
江晚卿翻了翻,问道,“我们要去吗?”
梅锦柔几乎是在骊山长大的,这些雅宴她根本没去过,正想去开开眼。
“挑几家看看。”
“宁远侯府,忠义伯爵府,镇北将军府.......宁王府。”梅锦柔忽得停下,“这宁王府不去,去应别家,会不会不好?”
江晚卿想起宁王妃,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摇了摇头。
“不如去问问姑母?让她给参谋参谋?”
梅锦柔当即叫人把名帖装上,两人去了定北侯府。
梅氏得知她们来的缘由,叹息道,“我跟父亲说说,你俩先住在侯府,由我教养着吧。”
梅府实在是无人能教导两位姑娘。
除了礼仪女红内务。
还要清楚各大世家的谱系,禁忌,包括朝堂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这都需要长年累月的学习。
稍有不慎就是舟覆人亡。
梅氏最担心的还是,两个姑娘的心性实在单纯。
“你俩都认真些,从此时起,我说过的话,都需牢记!”
梅氏说完又加了句,“这是活命的本事!”
后宅里的弯弯绕绕,可不是有夫君疼爱就行的。
梅锦柔听得云里雾里的。
江晚卿却明白这话的份量。
再踏出明晖殿,萧祁派人去寻江晚卿的踪迹,自己则抬步向着宫墙走去。
望着高耸的石墙,萧祁略作停顿后,迈上了台阶。
门楼上,他回望着皇城,勤政殿上的琉璃瓦,闪着斑斓耀眼的光芒。
再向后看去,皇宫里静谧幽深,锁着的不止是宫人嫔妃,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再向前望着京都城,仿若是两个世间。
华灯初上,明月当空,大街小巷上灯影重重,几处高些的楼台也缚上了灯山彩幕。
两旁酒肆店铺人影觥筹,远处烟雾升腾,万千萤火,萧祁合上双目,这些都将不再属于他。
身后传来脚步声,轻盈中带着迟疑,萧祁无声勾唇,不用回头便知晓这人是谁。
江晚卿提着一盏豆灯靠近,“殿下,再不出宫就要落钥了。”
萧祁侧身,望见了一双动人又莹亮的眼眸,好似一道光照进他的心里。
江晚卿见他不说话,只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似不认识一般。
他许久未曾这样看过她,江晚卿半垂着眼,浓密的长睫遮盖住她羞涩的眼神。
萧祁的袍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影笔直如松竹,整张脸隐在光线下,让人看不清神情。
江晚卿转过身,裙角自萧祁的靴面上扫过,羽毛刮过般心痒难耐,紧盯着她的背影,耳边响起那甜软的嗓音,“我去下面等你。”
萧祁凝望了片刻,长腿交叠,跟了上去,“扶着我。”
江晚卿道,“我看得清路。”灯光加上点点星光,小心慢行并不会失足。
身后传来轻笑,“我身负重伤,需要你来搀扶。”
江晚卿被这猝不及防的话,说得无言以对,只能停下脚步等着他跟上来。
待两人并肩,江晚卿想了想伸手过去,瞬时间,手腕上多了一只宽厚的手掌。
这人实在是难伺候,跟在他身边不过两日,她已打起了退堂鼓。
待上了马车后,江晚卿一路都未开口。
回到城东定北侯府,江晚卿麻利地下了马车,端正福身,“恭送殿下。”
马车内,萧祁无声失笑。
*
城南琉璃街平西侯府。
因助宁王起兵造反,于今早被阖府抄家,却未寻到独子苏瑾的身影。
一人身着粗布麻衣,隐在人群之中,眼眶湿润地盯着那座雄伟的府宅,狠狠地攥紧拳头。
忽然,身后被人拍了肩头,苏瑾瞪大双眼,身子一动不敢动。
直到那人附耳道,“小侯爷,跟我走。”
辗转来到暗巷,那人转过身来,苏瑾并不识得此人。
“你是谁,为何带我来此?”
“是宋大人让我前来寻小侯爷相助。”
苏瑾苦笑道,“我都自身难保了,如何帮他。”
“宋大人说,其实,也是帮你自己。”
见苏瑾听得云山雾罩的,那人上前低声将事情和盘托出。
“当真?”
“只需按我说的做,若事成,定会送小侯爷出城!”
“好。”
那人离去,苏瑾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他多少明白宋序如今的处境。
朝中党派亦分为寒门和望族,宋序靠着宁王爬了上来,同僚中岂能无人有怨言。
宁王失势,首当其冲被磋磨的就是毫无根基背景的。
苏瑾不明白的是,他不急着再寻个靠山,却来找自己做这乌糟事。
这日清晨,宋序早早就去了定北侯府。
见江晚卿出门,便迎了上去。
宋序甫一出声,江晚卿便烦躁起来,强压下那股不耐烦,“有事吗?”
“是我母亲说,许久未见你,便让我来请。”
江晚卿指着门前的马车道,“我还要去晋王府。”
“母亲知你近来忙,说只见见你,说上几句话便好。”宋序温和地哄慰着。
“好吧。”
宋府花厅中。
宋序命人奉了茶,笑道,“我这就去请母亲,晚儿稍坐。”
江晚卿小坐了片刻,被一盆花吸引了视线。
花瓣极像桃花,不同的是花蕊呈微微的深红色,妖娆美艳的伸展着花枝,江晚卿略一弯腰,醉人的花香如丝般缠绕上来。
江晚卿被熏得头脑发昏,扶着一侧的案几才稳住身形。
“长得美,味道也如此腻人。”笑着坐回圈椅上,端起茶盏轻抿。
上好的白毫银针。
不苦不涩,味道极淡,茶汤鲜爽微甜,江晚卿不由得多饮了几口。
江氏和宋序一同进门。
“姑母。”江晚卿起身福礼。
“好久没见到你,虽也听你表哥说你气色不错,如今见了才真的相信。”江氏上下打量着江晚卿,目光浸着惋惜。
多好的姻缘,怎就不是她宋家的。
转头看了眼儿子,长得也是骏杰端秀,这外甥女怎就看不上了。
“让姑母担忧了,近来侯府事多,我离姑母如此近,也分不开身来探望姑母,实在是晚卿的错。”
江氏牵着江晚卿的手,轻轻抚拍着,“带你忙过这阵子再来不迟。”
江晚卿乖巧点头。
临走前,江氏道,“总归是一家人,近来你表哥官场不顺,有机会同你外祖父说说,让帮忙关照一二,我......”
江晚卿截住后面的话,“姑母,你也说是一家人,外祖父能帮的地方定会不吝相助。”
江氏笑道,“是了是了,改日我定亲自登门感谢你外祖父。”
“近来梅家在准备表姐婚事,我会代为转达姑母的谢意。”
见江晚卿如此明事理,江氏满意得不得了,同时又极其痛惜。
坐在马车上,江晚卿顿时冷了脸。
当她是什么大善人不成!
她上辈子是个傻的,这辈子绝由不得他们拿捏。
从前只觉得姑母一家人人都好,沉浸在那温情里看不出其他。
如今清醒了,心明眼亮的,姓宋的,没一个是好的!
眼中除了利益,再无其他。
想着,心里的火越烧越盛,连额间也起了汗。
转瞬间,热意愈发汹涌,心跳如鼓般剧烈,热得出了一身的汗。
已不适合穿这身衣服去晋王府。
江晚卿掀开马车两侧的窗帘,过堂风吹过,顿时凉爽许多。
屈指伸手敲了车壁,“回府。”
若不是看上了梅老的名望,他何苦在这与她苦苦周旋。
看着她咬着唇瓣,明明已经受不住了,却还要死死支撑。
宋序的手抚上江晚卿的发间,她向后猛地一缩身子,躲避着他的触碰。
宋序轻笑道,“你这发丝都被汗浸透了,还挺得住?”
说着宋序缓缓倾身压了过去,“晚儿,将自己给......”
‘嘭’的一声,宋序重重摔倒在榻上。
露出一道颀长笔直的身影。
萧祁如神明降临一般,身上覆着一层金色的日光。
“殿下。”
看到了他,江晚卿紧绷的身子这才软倒下来。
摔倒在宋序身上之前,被萧祁一把捞进了怀里。
江晚卿的眼尾绯红,神志又迷乱起来,身子软的几乎站立不住,双手紧攥着萧祁的衣袍,声线颤抖,“带我去找大夫。”
萧祁轻叹着,抱着她上了马车,“若不是卫临发现了不对,告知我及时寻来,你......”
马车的轮子才滚动起来,江晚卿已觉得几乎要承受不住药性的折磨,依靠在车壁上的身子越来越热,逐渐下滑。
萧祁伸手扶住她,“我已派人去寻解药,但此处实在是偏僻了些,还能熬得住吗?”
江晚卿迷蒙地望着眼前的人,自手肘处传来了些许凉意,犹如救命稻草一般,她不由地凑了过去。
滚热柔软的身子投怀送报般扑到怀里,萧祁的眸色暗了暗。“我是男人,不是圣人。”伸手将她给推了回去。
离开那道清凉的臂膀,江晚卿无意识地摇头,伴着哭吟,“我好热,好热。”
她孱弱地缩在他的身侧,檀口中呼出的热气不断地吹向他的颈侧。
萧祁扫过她娇艳妩媚的脸庞,竟也觉得似她一般,倏然绷紧肌肉,咬牙道,“你这是病吧,还能传染!”
江晚卿似是觉得凉意不够,竟胆子大到扑到了他身上。
萧祁视线低垂,看着软伏在他身上的女子,那双柔荑也极不安分,终于狠厉地捏住她的下颌。
“江晚卿!你看清楚我是谁!”萧祁低吼出声,喘出的气息,粗沉滚烫。
江晚卿的眸子涣散地对上他,委屈地啜泣,“我难受......”
萧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知道她已忍到了极限,实属不易。
“停车!退下!”
萧祁的大掌滑到江晚卿的细腰上,托着怀里柔弱无骨的孱弱女子,粗哑着嗓音,“别怨我。”
江晚卿被那焦灼的空泛折磨崩溃,手臂缠上萧祁的脖颈,鲜艳欲滴的唇瓣贴着衣领处裸露的肌肤无意识地乱蹭。
萧祁牙关紧咬,“我真是欠你的!”
江晚卿双眼迷离,呼吸凌乱破碎,口中呜吟着。
甜软的嗓音变得魅惑撩人,在萧祁的耳边哭咽着,也引诱着他。
后槽牙几乎被他咬碎,才撑住没有不顾一切地去碰她。
……
江晚卿似是从水里捞出一般,身子摇摇欲坠地靠在萧祁身上,意识也清醒过来,掐着指尖,羞愧到无地自容,她怎能坐在他身上求他怜惜。
幸而,失忆的萧祁还算君子,并未与她行周公之礼。
可眼下的境况并未好到哪里去。
见江晚卿一直垂头装鹌鹑,萧祁攫着她乌黑的发顶道,“感觉好些了吗?”
江晚卿动也不敢动,话更不敢说,只闷着头点了两下。
“才知道害羞。”萧祁被她搓磨的够呛,还能存有理智没动她,已是他死死压制后的结果。
江晚卿胡乱擦了一下眼角被逼出的泪花,挪动着身子,脚尖还未落地,腰间忽然一紧。
萧祁略沉的嗓音落在江晚卿耳侧,“用过就跑?我怎么办。”
江晚卿的脸颊滚烫,只低头闭口不语。
“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要帮我疏解一二?”
萧祁眼里的暗色浓如黑墨,近日来的相处,他已试探清楚,两人即使没有过鱼水之欢,也绝不只是‘熟识’这么简单。
江晚卿闭上洇红的眼眸,不知该不该再荒唐地‘帮’他一次。
齿尖轻咬唇瓣,思忖着,她为他做过这事,只是因着他失忆这才犹豫不决。
下颌被抬起,萧祁的目光落在那诱人的唇瓣上,“不想还是不愿?说话。”
腰间的手瞬间收紧,感觉到萧祁用了加重的力道,江晚卿不得不回答,“我…..可以。”
萧祁轻笑,“什么?大声些。”
江晚卿的脸羞得通红,将头埋进他怀里,喃喃道,“可以。”
“恩,来吧。”
他怎能说得如此坦然,江晚卿震惊地睁大双眼抬眸看向他,她羞的想跳下马车,跑得越远越好。
与萧祁只对视一瞬,她便躲闪着,惶然别开眼。
小姑娘实在是害羞的紧,萧祁只能歇了念头,闭眼反复呼吸着,狠狠下压那磨人的欲念。
倏然他呼吸一滞,一只柔白的手向后去解那玉腰带的卡扣。
萧祁一瞬不瞬地攫着她。
‘啪嗒’。
萧祁的手再度抬起江晚卿的下颌,幽邃的眸逼视着她,“你为什么会解男子的腰带!”那答案几欲破土而出。
江晚卿呼吸微停,反复斟酌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就在她无声沉默的这期间,萧祁的脑中闪过几十种情况,最后都被他一一否定。
他定了定心,极耐心地等着。
等着她回答他的疑问。
既然应下帮他,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我帮过你。”
萧祁神思恍然,他心中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喜欢她的靠近,喜欢看她在他面前甜笑,生气,抱怨......
“我们,曾经相爱?”
江晚卿想了想,那时是萧祁爱慕她,缠着她。
而她,从未给过他回应。
见江晚卿摇头否认,萧祁又想不通了,不相爱也甘愿帮他纾解,尤其这女子还是个迂腐重礼的,这是什么道理?
耽搁的这一会儿,萧祁急切的心也淡了许多,“你先歇着,待回了王府再说。”眼下的情形也不适合再问什么。
江晚卿挪到了一旁,依靠在车壁上,垂着眸问道,“宋序和苏瑾,要怎么办?”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会处理好。”萧祁的声线沉稳,让江晚卿躁动的心安定了许多。
苏瑾见江晚卿惶怕地立在原地,笑了。
“这几日我思来想去的,实在放不下你。”
江晚卿根本不想听他在说什么。
看了眼花厅,约莫着距离。
苏瑾发觉了她的想法。
“你若将人招来也好,也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
江晚卿深吸了口气,正视着苏瑾。
“我已有婚约,你是知晓的。”
“那又如何!”
苏瑾痴迷地盯着她的脸。
他那一院子的人都抵不上她一根手指头。
苏瑾深情地凝着她,“为你,我已遣散了后院。”
江晚卿冷笑。
比深情,谁能比得过宋序。
“我的正妻之位,可是未来的平西侯夫人。”
苏瑾又加以利诱。
以江晚卿的身份,能够得上平西侯府,已是大造化了。
见她不为所动,苏瑾不由地靠近,手就要贴上江晚卿的耳侧。
江晚卿厉声道,“我劝小侯爷也不要轻举妄动。”
苏瑾来了兴致,被美人要挟还是第一次。
“是么?我倒想看看你能做出什么。”
江晚卿往左挪动了两步,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假山上。
苏瑾收回手,低低喊了句,“不要犯傻!”他可不想得到一具尸体。
江晚卿眼神坚决。
她并不想死,只是想赌一把,最差也就是出点血罢了。
僵持中,宁王妃出现了。
“方才被客人缠住,实在是脱身不得。”
见气氛不对,宁王妃问道,“是不是你把江姑娘吓到了?”
苏瑾笑道,“怎会,我十分守礼,嫂嫂不信,可问问江姑娘。
“行了,你先去席上。”宁王妃对苏瑾使了个眼色。
苏瑾深深看了一眼江晚卿,才不舍地离去。
宁王妃感叹道,“能让这浪子回头,属实不易。”
江晚卿只听着,并不做声。
宁王妃打量着江晚卿,笑道,“江姑娘还不知罢,自他上次在长公主府见了你后,回来就遣散了那些莺莺燕燕,又说想要成婚。”
江晚卿道,“我与表哥早有婚约。”
宁王妃十分诧异,“竟不知沈世子何时定了亲。”
“不是沈家表哥,是我姑母家的表哥。”
宁王妃眉头凝紧,叹息着,“实在可惜了。”
“回宴上罢。”
江晚卿可不信她不知晓。
怕是早已将她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了。
再坐下,江晚卿只默默垂着头。
有了沈彻在长公主府的教训。
眼前的东西,她一口不敢再动。
直到脚踏入定北侯府,江晚卿才算松了口气。
红绡看着她塌下来的肩,上前搀了一把。
曲廊的另一侧传来沈若棠娇笑的声音。
江晚卿隔着漏窗望过去,一道熟悉的身影让她一怔。
是宋序。
不知他说了什么,沈若棠笑得花枝乱颤。
难道前世与宋序私通的女子是沈若棠?
江晚卿想得出神,未察觉身后来了人。
萧祁弯腰挨着她一同从那窄小的窗口望过去,嘴角的笑还未扬起,身前的人转过了身。
江晚卿觉得脸侧有温热的气息拂过。
惊呼还未出口,就被萧祁堵回了去。
“噤声。”
江晚卿扯下萧祁的大手,行礼后,小声嘟囔着,“无声无息的,是要吓死人不成。”
萧祁强憋住笑。
她当真以为他听不见?
“若我瞧得没错,那园中的人是你未婚夫罢?”
江晚卿无言,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该向沈彻借些身手好的人,盯着这两人才是。
江晚卿沉在思绪里。
在萧祁看来,江晚卿是故意将伤心遮掩起来,凤眸中透出无尽寒意,她竟对那宋家的上心至此。
她一再的失神,终于惹怒了萧祁,铁青着脸抬起了她的下颌。
江晚卿被迫仰起头,迷茫地对上萧祁燥怒的眼,吓得心惊肉跳就要退开。
后腰被覆上一只温厚的掌。
微微使力,带着她贴近了他。
江晚卿慌忙伸手去掰那只铁钳一般的大手。
“你当我是死的?”
江晚卿根本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羞恼地挣扎着。
“放手!”
江晚卿怒急,语气也没了往日的敬意,“男女授受不亲,殿下不在乎,也该顾忌一下女子的名声!”
萧祁缓缓地松了力道。
江晚卿立即逃开,防备地看着他。
“晚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在江晚卿身前。
另一道来自,隔了十几步远的沈彻。
江晚卿根本来不及计较萧祁的称呼,想都未想地撒腿奔向了沈彻。
萧祁倏然眯眼。
望着那道慌不择路的身影,眉头拧得如小山拢起。
何时她也能如此依赖他。
沈彻盯着江晚卿眼尾的湿意,怒火中烧,压着声音道,“你先回房。”
江晚卿点头,提起裙摆,一阵风似的从萧祁眼前跑过,消失在廊角。
萧祁不舍地瞧着。
随即被沈彻挡住了视线,警告之意明显,“不要再来寻她,臣已告诫过殿下!”
沈彻向来清清冷冷,不管闲事。
竟能为了江晚卿得罪与他。
萧祁咬牙掀起眼皮,忍着他对自己的不敬,语气郑重。
“我对她绝不是逗弄!”
沈彻根本不想听他的狡辩之言,冷着眼道,“今日事忙,殿下的策论改日再看,不送!”
男人是何心思,沈彻了然于胸。
就算萧祁是皇子龙孙,也不能随意对待她。
那可是他的至亲表妹,从小失了娘亲庇佑的孩子。
不待萧祁再说话,沈彻已经迈步离开。
萧祁眯了眯锐利的凤眸,掐灭了他心中的怒火。
也不怪沈彻。
起初他对江晚卿确实只有逗弄之心。
如今,却不同。
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于细微的情绪,都能牵动着他。
认命地闭了闭眼。
出了定北侯府。
“卫临可有消息?”
林风道,“还没有。”
萧祁想起江晚卿身上的艳丽衣裙。
她那身装扮虽无去长公主府那日招摇,却也十分讲究。
若是赴宴,为何独她一人。
萧祁沉声吩咐道,“去查江姑娘今日去了何处。”
定北侯府内。
梅氏抱着江晚卿痛哭。
“都怪姨母,那老太婆死就死了,不该让你回那虎狼窝。”
梅老怒气横生,“这事哪能怪你,是那些人烂了肚肺了!当年我就不该让嫣儿嫁他。”
江晚卿忙问道,“母亲是如何与父亲相识的?”
梅老擦了下浑浊的泪,“就说与那你们几个小辈知晓。”
梅氏摆摆手,丫鬟皆退了出去。
“当年,你母亲十六岁,那晚,进宫赴宴......”
*
梅府的马车驶过金水桥。
梅绮蔓拉着梅雪嫣的手臂撒娇,“好姐姐,就让我去见一眼,我看完就回。”
另一位花柔玉娇的姑娘皱起弯月般的眉头,“不行,你一未出阁的姑娘跑去看一未婚的男子想什么样子。”
“姐姐都说是未婚了,看一眼怎么了,少年将军,怒马鲜衣,何其威风。”
梅雪嫣白皙的指尖在她的额头上一点。
“我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战场上的将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就不怕。”
“不怕不怕。”
下了马车发现,已到了不少人。
“雪嫣。”一位姑娘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阿苒。”梅雪嫣忙迎了上去。
走近了才发现。
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淡紫色衣裙,只是裙上的绣花略有不同。
“你我的眼光真是......”
话未说完,两人笑了起来。
拜见过皇后,晚宴还早,贵女们便四下闲逛起来。
“姐姐,我去那边了。”
梅雪嫣一转头,只来得及见到了梅绮蔓的裙角。
“这孩子,让人不省心。”
离苒笑道,“你这语气,活脱脱像个老婆婆。”
“你又不是不知,家母久病缠身,父亲早出晚归,根本无暇顾及她。”
梅雪嫣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色。
“去前头看看吧,我可不能让美人伤心。”
“你就浑说。”
嬉笑间穿过长廊,来到曲池边。
一潭静水,旁边高壮的古柏遮天蔽日,似一“小亭”一般。
“去树下坐会,这处还算雅静。”
梅雪嫣被拉扯着来到水边,忐忑地望了眼对面的藏书阁。
“阿苒,在此处怕是有些不妥,万一那藏书阁里有官员在内,毕竟男女大防......”
离苒不以为意地说道,“隔着曲池,就算是有人,夜色昏暗,也绝看不清你我的脸。”
梅雪嫣不安地看向那直通文曲阁正门的白石桥。
“阿苒。”
“小坐片刻便走,可好?”离苒持着团扇,轻轻摆动。
微风徐徐,夜晚的暑气顷刻间消失不见。
“雪嫣快过来,这里的锦鲤通体金黄,有数十条呢。”
梅雪嫣摇摇头,提起裙摆小心地走到水边。
那锦鲤在月光下,竟似藏书阁上头的琉璃瓦一般,泛着稀碎的流光。
梅雪嫣惊叹道,“那鳞片竟似金箔灼灼,耀眼的很。”
“姑娘不知此处有金锦鲤吗?”
一道沉凉的声音响起,惊了赏鱼的两人。
梅雪嫣转身去看,瞬得脚下一滑,两手本能地胡乱抓着。
接连‘扑通’两声,梅雪嫣和离苒已掉进了曲池。
岸上的男子想也未想就跳了进去。
紧接着,又一名男子踌躇着,也入了水。
待上了岸,梅雪嫣和离苒才看清,那说话的男子竟是秦王。
秦王便是后来的嘉合帝。
来不及见礼,夏日衣衫实在是薄,沾了水更似未着寸缕一般。
“请殿下与那位公子速速离开。”
离苒再贪玩也明白此时若被人撞见,四人定要成婚了。
“不,本王既碰了你,就该全了礼数,你是离将军家的吧,明日本王便去府上提亲。”
“不,不必,谢晋王殿下救命之恩。”
梅雪嫣和离苒躲在古柏后,偷偷瞄了眼救她的男子。
那人竟比探花郎还要清隽。
“在下江怀凛,家世虽不显,愿娶姑娘为妻,若姑娘不愿,今日之事我定绝口不提。”
梅雪嫣听他话中情真意切,当即对他生了好感。
“救我性命已是大恩,哪还能让公子赔上终身。”
连拒绝人的语气都如此温婉,江怀凛心下微动。
秦王道,“你二人暂且躲在此处,我去寻了宫女过来,若有人问起,就说岸边水不深你们自己爬上来的。”
“多谢秦王殿下体谅。”
那晚,梅雪嫣和离苒重新打扮好入殿时,宴会已然开始。
趁着无人注意,两人悄悄地坐下。
秦王一脸淡然,并不看两人。
江怀凛看清梅雪嫣的脸后,惊艳地忘记举杯,还是同僚小声提醒,他才脸色微红地移开视线。
回去江怀凛便四处打听,得知梅雪嫣竟是梅太傅家的二姑娘,当即动了心。
梅太傅通今博古,学富五车。
负责教导皇子公主和各高门子弟的学业。
门下的桃李个个是高枝。
若成了自己的岳丈,青云之路怕是直达内阁也未可说。
再之后,江怀凛花了大价钱雇人专门盯着梅家大门,梅雪嫣所到之处必有他在。
而离苒,亦被秦王一见钟情,没多久就上门提了亲。
离大将军考虑再三,觉得秦王此人值得托付,便允了亲事。
而后夺嫡之路,离家倾阖族之力,将秦王推上帝位。
秦王也不负离家,册立离苒为皇后。
*
江晚卿静静地听着,以他那老父亲的心思,能不顾性命去救人,定是觉得她母亲非富即贵。
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如此了。
“你父亲来求亲,我是不同意的,他家在京都并无根基,且马上要外放去江南。”梅老叹息着,“你母亲才将那日落水之事和盘托出,我才点了头。”
定北侯道,“那姓江的,为能攀附权贵怕是早有预谋!”
沈彻和梅显暗暗对视,都觉言之有理。
梅望景眼中含泪,“当年也怪我,日日与他在朝中相见,竟还识人不清,这才误了二妹妹终身。”
江晚卿劝道,“哪能怪舅父,就算是如今见了,也是知面不知心的。”
梅老点头,“晚儿日后再寻夫婿,定要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我若死了,彻儿和显儿替我看顾着。”
“祖父放心。”
“外祖父放心。”
“晚儿,日后就弃了‘江’姓,那父亲不认也罢。”
“我倒是忘了,晚儿是最知礼的人。”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碰上她的脸。
江晚卿下意识地伸手捉住。
却反被他握在掌心里。
她之前未想明白的事,忽然通透了。
就是从他不顾她的意愿,说背就背,说抱就抱开始。
她根本躲避不开他。
一如现在,她亦无法抵抗。
酥麻感自手心蔓延。
江晚卿已经不知该先掰开他的手,还是先推开他。
“放手!”
“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放手,这么想与我划清界限?”
他早就放不开。
若不是心有顾忌,哪还能容这些人惦记她。
江晚卿紧张地舔了舔唇,“姨母还等着,而且也不能让护卫一直打下去不是。”
萧祁默然地瞧着她踌躇不安的小脸。
半晌,终于点了头。
“明日,来广云楼,你我好好谈谈。”
“谈,谈什么?”
萧祁的视线落在两人的手上。
小狐狸正一点点地抽回她的手。
掌下倏然用力,拉着她又往怀里扯了扯。
看着她扇动的睫,萧祁深了眸色,嗓音低哑。
“我们,日后,还有......”
车厢内的气氛逐渐旖旎,江晚卿不敢听他后面的话,惶急地开口。
“我明日没空。”
萧祁摩挲着掌心中柔嫩的小手,餍足地扬起唇角,“有什么事?”
“要去平西侯府。”
江晚卿趁萧祁放松时,倏然抽回了手背在身后。
萧祁问道,“是去探病?”
还是下手轻了。
萧祁眼神冰冷。
琢磨着,应该再动一次手的时候,江晚卿钻下了马车。
“都停手!”
初一,月如和明执,转瞬到了江晚卿身侧。
林风几人也不纠缠,静候待命。
萧祁无奈下了马车,“回去吧,明日我陪你去。”
江晚卿行了礼,手忙脚乱地爬上了车。
马车消失在街角,萧祁脸上的笑意敛尽。
“给卫临传信,即刻返程,否则就别回来!”
*
江晚卿回了侯府,先去见了梅氏。
将发生的事毫无遗漏地说了。
梅氏也犯了难,虽说江晚卿急中生智为自己争取了时间。
到底不是长久之事。
“天也晚了,你先回去,明日我与淮之和侯爷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是,姨母。”
回了雨花阁。
江晚卿借着烛光,眼睛直直盯着帐顶出神。
原打算让宋序悠闲一阵子,等揪出与他有情的女子后,再一起解决。
如今,一切都要提前。
想起沈若棠。
江晚卿喊道,“桑若。”
“姑娘有何事?”桑若在外间应着进了内室。
“月如可睡了?”
桑若回道,“刚刚还在院子里打拳,应还未睡。”
“叫她进来。”
片刻后,月如一身劲装出现。
江晚卿看着月如额头上的汗,递给她一块帕子。
“我有件事想让你去办。”
今晚,江晚卿已经知道了月如三人的身手,竟能与萧祁的人过上那么多招。
“姑娘尽管吩咐。”
江晚卿低声道,“帮我暗中盯住沈若棠,特别是她和宋序相见时,一定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说完江晚卿又问了一句,“能做到吗?”
“可以。”
“多谢。”
月如怔住,作为暗卫。
从未有人如此细心地关心过她,更没人对她言谢。
出门后,月如看着手中的帕子,塞进了怀里。
*
翌日。
江晚卿带上桑若去了平西侯府。
跟着下人一路辗转来到了苏瑾的院子。
苏瑾听闻江晚卿来探病,激动地坐了起来。
伺候的丫鬟小厮忙道,“小侯爷,小心身子。”
“扶我一把!都是死的?!”
苏瑾穿好外袍出现在江晚卿眼前。
“见过小侯爷。”
江晚卿心中泛着嘀咕,好像也没有传言中那么严重......
“快坐快坐。”
苏瑾的眼珠子都快粘到江晚卿身上了。
江晚卿问道,“身子可好些了?”既然是来探病的,礼得做全。
“见到你就好一大半了。”
苏瑾特意端坐在椅子上,把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收了个干净。
还未说几句话,外头传来喊声。
“晋王殿下到。”
江晚卿惊诧地望过去,这人进别人家都无需通报的吗?
苏瑾的脸黑了下来,“为何不来通报!”
下人回道,“禀小侯爷,拦,拦不住.......”
“滚吧!”
说着人已到了门外。
萧祁大步跨过门槛,先看了一眼江晚卿。
那眼神里满是怒气,面上更是浮着一层寒霜。
江晚卿微微屈膝行礼,不敢再抬眼看他。
“殿下是来看我的?我还能.......”
苏瑾忙把荤话咽了回去,轻咳了一声。
可不能在美人面前失言,“我还算,额,身子尚可。”
萧祁才不管他身子好不好。
只盯着江晚卿。
“今日可是巧了,晚儿也来探病?”
江晚卿抿了抿唇,敛着眉不言不语地垂下眼眸。
“晚儿?”
苏瑾一听炸了,“殿下还需慎言,过不了多久,江姑娘就是我的妻子了。”
“哦?你可问过她的意愿?”萧祁冷冷的看着苏瑾。
苏瑾当即吃了瘪。
他当然知道江晚卿不愿嫁,不过是迫于姑母的凤威下,不得已罢了。
“自是愿意的,不然为何来府里看我。”
听着这话,萧祁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昨夜便是如此,他说要护着她,她并未答应。
今日又不知会他,独自一人来了平西侯府。
“晚儿不妨说说,可愿嫁他,若不愿,本王替你做主。”
江晚卿犯了难,她也就是来平西侯府走个过场罢了。
萧祁非来搅合。
又把她架在这,不上不下的。
说不愿,那可是欺瞒皇后。
江晚卿咬了咬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自是愿意的。”
萧祁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晚卿,随即邪气地笑了。
“倒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萧祁似是了心魂一般出了平西侯府。
江晚卿也不好再留。
奉上了礼品,不顾苏瑾的挽留,敷衍了几句也起身离开了。
踏出平西侯府,江晚卿叹了口气。
怎么就事事背道而驰。
哪怕有一件顺利一些的也好。
今早,明执传话。
宋序在京都频繁奔走,连自家商铺也顾不上。
他是最重利益的人,怎会不顾生意?
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或许是,她判定失误。
那女子不是沈若棠?
“沈彻,我,我帮你。”
萧祁听清声音后,顿时气红了眼。
“柔嘉,你疯了!”
怕看到不该看的,萧祁进去后就一直背着身。
“我是你皇姐!”柔嘉公主气急败坏地喊道。
“赶紧给我出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柔嘉公主浑身一抖,平时到无妨,萧祁生气的时候,她是有些怵他的。
“你,你出去,我必须嫁给沈彻。”
萧祁正要骂,门外熙熙攘攘地来了一群人。
萧祁咬牙切齿道,“赶紧藏起来,你要是敢发出一点声儿!这辈子就在秋水庵老死!”
江晚卿走在梅氏身后。
她在半路上碰到了她们,根本来不及与姨母说,只得匆匆地跟着赶过来。
她拦不住这些人。
也不知萧祁帮不帮得了沈彻。
长公主和梅氏走在最前,两人脸色都不好。
宫女上前叫门。
敲了几遍,门才开。
萧祁站在门口,十分不耐烦,“做什么。”
见台阶下站满了人,笑道,“这么些个人,是来请我去看烟火的?”
长公主见是萧祁,问道,“房内只你一人?”
“不然还能有谁,姑母不是来捉奸的吧?”
萧祁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我可是有意中人的,姑母可不能乱传谣言。”
萧祁那不正经的模样,却让长公主放了心,柔嘉若是在她府上出了事,要如何跟嘉合帝交代。
“行了,都回去。”
长公主不在耽搁,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转了身。
“晋王殿下为何在女眷休息的厢房里。”
一句话,让众人又停下转过了头。
萧祁真想将说话这人拎出来抽上几鞭子。
“喝多了,走错罢了。”
说完,萧祁懒懒地问道,“还有谁有疑问,说出来!”
底下鸦雀无声。
此时,江晚卿特别想给他鼓掌叫好。
这气势。
做王爷真是爽。
不像她,憋憋屈屈的。
萧祁冷声道,“明日,若有谣言传出,今日在场的人,本王定会一个不落地去府上拜访!”
众人继续装鹌鹑。
最后梅氏说道,“晋王殿下不过是累了歇歇罢了,不会有人传闲话的。”
萧祁傲然地点头,“散了吧。”
江晚卿在一旁,想等人都走了去看看。
梅氏一把拉过她,“走吧。”又拍了拍她的手。
江晚卿道,“姨母,我,”
梅氏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梅氏知道,沈彻定在屋里,但有晋王在,他便会安然无恙。
待院子里安静了,卫临才现身。
“殿下,解药拿来了。”
萧祁拿着药进了屋。
“出来。”
柔嘉公主走了出来,眼角湿润,“我,我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了。”
“你有这个时间?你去我府里等着,我回去再找你算账!”
萧祁气不打一处来,平时柔嘉如何纠缠沈彻,他都没在意。
却没想到胆子如此大,竟敢用贞洁去留住男人。
萧祁眯着眼,看着柔嘉公主离去的身影。
这事绝不是她能做出来的,定是背后有人蛊惑。
沈彻曲着一条腿坐在脚踏上,出了一头的汗,异样的红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脖颈,神情也十分难耐。
“淮之,把这个吃了。”
沈彻抬起头,看向萧祁。
眼中的血色让萧祁一惊。
“张开嘴。”萧祁把药丸塞进他嘴里。
刚将他扶起身,手上传来的湿粘触感,让萧祁嫌弃地想把他扔下。
“这是何物?不会是……”萧祁说着低下了头。
原来是衣袍上染了血,手肘处尤其多。
沈彻的手中攥着发簪,尖头那端上的血,已经半干。
“我不这样,早坚持不住。”
沈彻的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劳殿下给我杯水。”
萧祁扶着他坐在椅子上,倒了水递过去。
“我会告诫皇姐,绝不会再发出类似之事,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彻发觉萧祁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发簪上,解释道,“是晚儿去寻得你吧,这是她掉下的。”
说完,沈彻起身,踉跄着行礼,“今日之事,还望殿下保密。”
“自然。”
这事牵扯的可不是一两个人,他还要再查查。
萧祁看了看天色,“等再晚些,我叫人送你回去。”
是夜,月挂枝头。
长公主府烟火齐放,照得周边的几条街如白昼一般。
萧祁没有心思欣赏,匆匆回了府。
“人呢?”
总管太监陈泰忙上前,“殿下问谁?”
“柔嘉。”
陈泰疑惑地回道,“公主殿下没来啊。”
萧祁向暗处喊了句,“卫临何在。”
瞬间跳出一名暗卫,回报,“卫统领去送公主殿下回宫了。”
萧祁气的肺疼。
跑得倒是快!
*
沈彻被小厮青书扶着送回了侯府。
夜里烛光影影,衣袍被遮挡着,顺利地回了房。
青书吩咐着,“世子要沐浴,备些水来。”
沈彻一直垂着头不做声,面上的潮红已经褪去。
片刻后。
大丫鬟金袖走上前,道,“世子,都备齐了。”
“下去。”
金袖怔住,以往都是她服侍着拆了发,褪了外袍的。
金袖不敢多言,走过沈彻面前,余光撩到了他袍角的血迹,心惊了惊,不着痕迹地退了出去。
青书道,“世子,先沐浴吧。”
沈彻虽服了药解了药性,却也被那药耗了大半的力气,此刻觉着腿软的厉害。
柔嘉公主这药,实在烈的很。
沈彻记不起来,自己有没有没伤到江晚卿。
进湢浴前,沈彻道,“去查。”
青书跟在身后,问道,“查什么?”
沈彻摇头,“无事。”
这事只能他自己去问江晚卿,无论如何查如何打听,都会损及她的名声。
*
梅氏一行人直等到烟火结束,才回府。
从长公主府到定北侯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江晚卿却觉得度日如年。
虽说有萧祁在,她还是不太放心,总要亲眼见到沈彻才能安心。
马车碾过石板路,停了下来。
江晚卿提起裙摆,都未等马凳放稳就下了车。
“晚儿。”
梅氏在后面叫她。
江晚卿停下回头,站了站才过去搀梅氏的手。
这时二房的几人也下了车。
沈若棠边走边说,“也不知今日晋王殿下为何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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