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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孟九笙傅今年

时雨天司的时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来人是陈问萍,多日不见,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即便化了妆也掩饰不住的憔悴。许昭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写满错愕。“表舅妈?”陈问萍闻声转头,同样露出惊讶的神色:“昭阳,你怎么在这儿?”许昭阳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我找同学玩。”听着两人的对话,齐野用手肘捅了捅许昭阳,小声问:“你怎么和祝家还有亲戚关系?”许昭阳尴尬地解释:“我外婆和祝家老太太是表姐妹……”由于关系不疏不近,刚才听说是祝家的人,他还没反应过来。许昭阳把目光转向陈问萍:“表舅妈,你来这是......?”陈问萍想起正事,往孟九笙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孟小姐,求你救救祝家,救救我丈夫和儿子。”孟九笙细细审视着他的面相:“他们出事了?”陈问萍眼眶微红,嗓音沙哑得厉害:“对,在我...

主角:孟九笙傅今年   更新:2025-05-20 20: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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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九笙傅今年的其他类型小说《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孟九笙傅今年》,由网络作家“时雨天司的时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人是陈问萍,多日不见,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即便化了妆也掩饰不住的憔悴。许昭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写满错愕。“表舅妈?”陈问萍闻声转头,同样露出惊讶的神色:“昭阳,你怎么在这儿?”许昭阳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我找同学玩。”听着两人的对话,齐野用手肘捅了捅许昭阳,小声问:“你怎么和祝家还有亲戚关系?”许昭阳尴尬地解释:“我外婆和祝家老太太是表姐妹……”由于关系不疏不近,刚才听说是祝家的人,他还没反应过来。许昭阳把目光转向陈问萍:“表舅妈,你来这是......?”陈问萍想起正事,往孟九笙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孟小姐,求你救救祝家,救救我丈夫和儿子。”孟九笙细细审视着他的面相:“他们出事了?”陈问萍眼眶微红,嗓音沙哑得厉害:“对,在我...

《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孟九笙傅今年》精彩片段


来人是陈问萍,多日不见,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即便化了妆也掩饰不住的憔悴。

许昭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写满错愕。

“表舅妈?”

陈问萍闻声转头,同样露出惊讶的神色:“昭阳,你怎么在这儿?”

许昭阳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我找同学玩。”

听着两人的对话,齐野用手肘捅了捅许昭阳,小声问:“你怎么和祝家还有亲戚关系?”

许昭阳尴尬地解释:“我外婆和祝家老太太是表姐妹……”

由于关系不疏不近,刚才听说是祝家的人,他还没反应过来。

许昭阳把目光转向陈问萍:“表舅妈,你来这是......?”

陈问萍想起正事,往孟九笙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孟小姐,求你救救祝家,救救我丈夫和儿子。”

孟九笙细细审视着他的面相:“他们出事了?”

陈问萍眼眶微红,嗓音沙哑得厉害:“对,在我儿子放学的路上出了车祸,医生说...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孟九笙神色如常:“不止是他们父子吧?”

陈问萍怔了一瞬,随即点头:“我们家大哥在回乡路上遇到了泥石流,生死未卜,老太太也失踪了......

她焦急地问:“孟小姐,你之前在医院说过,祝家的厄运和老太太的妹妹有关,你说你可以帮我们家渡过难关是吗?”

“你们不是不信吗?”

想到自己好心上门却被撵出来的场景,孟九笙的语气不是太好。

陈问萍满怀愧疚:“对不起,是我们无知,是我们有眼无珠,孟小姐,只要你能救我丈夫和儿子,我愿意出五十万,不,五百万都可以。”

其实,自从孟九笙离开医院后,老太太每天晚上都说着梦话。

陈问萍仔细听了,老太太一直重复的是:“妹妹,我对不起你。”

可是第二天醒来,老太太又什么都不记得,并且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妹妹。

陈问萍虽然困惑,但也没什么办法。

可是后来,老太太不仅说梦话,还会痛哭流涕,甚至在睡梦中做出下跪道歉的行为。

至此,陈问萍才确定,婆婆应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本想把这个情况告诉丈夫,可电话还没打出去就先接到了噩耗......

短短数日内,祝家人接连遭遇不测,老太太也离奇失踪。

陈问萍在慌乱中想起了孟九笙的话,这才马不停蹄赶过来请求她的帮助。

听完陈问萍的说法,许昭阳大脑宕机了很久。

他机械地转向孟九笙,声音都变了调:“大神,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密室里遇到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女鬼,是我姨姥的妹妹?”

孟九笙若有所思:“目前来看,好像是这么个关系。”

只是骆雪的鬼相被人动了手脚,许昭阳和祝家的亲缘线太淡,几乎微不可察。

齐野眼睛瞪得溜圆,他轻撞许昭阳的肩膀:“那女鬼姐姐岂不是也算你的姨姥?”

许昭阳白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趁机占我便宜。”

齐野无语,这点便宜谁乐意占。

陈问萍双手绞在一起,再次恳求孟九笙:“孟小姐,我求求你了,救救我们一家......”

如果丈夫和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了。

孟九笙放柔了语气:“你别着急,我可以帮你,报酬还是之前说好的五十万。”

“好好。”陈问萍情绪激动。

商谈好价钱,只见孟九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她捏在指尖念出一道咒语,紧接着,骆雪的身影便在众人眼前缓缓浮现。

时隔多日再见骆雪,即使外面阳光明媚,许昭阳还是难免心头一颤,本能地抱住孟别羽。

孟别羽像是甩鼻涕一样丢开他:“离我远点。”

“不要。”

齐野打趣许昭阳:“她是你姨姥,你怕什么?”

“滚一边去......”

许昭阳没心情开玩笑。

活着的姨姥都不一定认识他,更何况是死了这么多年的......

他战战兢兢地问:“大神,你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孟九笙点头:“她执念未消,无法投胎,只能暂时把她留在符纸中。”

许昭阳咽了咽口水,送给孟别羽一个充满同情的眼神。

这么多天,他家一直住着一只鬼?

骆雪的目光在众人面前巡视一圈,然后落在孟九笙身上。

“大师。”

孟九笙直截了当地问:“你应该知道祝老太太在哪里吧?”

骆雪眨了眨眼,脑海中突然浮出那一晚的梦境。

她仿佛有心灵感应般,语气无比笃定:“在我的老家。”

孟九笙站起身,示意陈问萍:“走吧。”

许昭阳积极举手:“我们也去。”

虽然不知道去哪,但去就对了。

说着,他不忘拉上孟别羽。

孟别羽觉得可气又可笑:“你到底怕还是不怕。”

“有你们在就不怕。”许昭阳小声嘀咕

......

一行人驾驶着两辆车,根据骆雪的指引一路开到城外西郊,骆家村。

这地方偏僻,绝大部分村民都去了城里安家,以至于道路年久失修,行驶不便。

许昭阳死死攥着车顶扶手,胃里翻江倒海:“大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车都打不到,老太太一把年纪,她怎么过来......”

“到了就知道了。”

孟九笙闭目养神,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许昭阳见她不动如山,心里暗自感叹,大神果然与众不同......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许久,最终在一处荒废的院落前停住。

孟九笙先行下车,入目所及一片荒芜。

筑院的土墙早已坍塌,比人还高的杂草在风中簌簌作响,发出近似呜咽的沙沙声,给人平添一股凉意。

整座房子也就大门还算完整,勉强靠一把生锈的铁锁连接着。

陈问萍一边拂去面前的蛛网一边问:“孟小姐,我婆婆真的在这吗?”

她从丈夫口中听说过这个地方,但一次没来过。

这么复杂的地形,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找过来......

然而不等孟九笙回答,院里突然传来一阵悲怆的哭泣声。

“小雪,是我对不起你,该死的人是我啊。”


孟九笙又问:“那你的朋友是不是挺关心这条鱼的。”

孟三川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倒是真的。”

最初的时候,朋友时不时就会过来看望这条鱼,即便出差在外也会询问它的近况。

直到后来看他养得不错,朋友才算放心。

不过,这很正常吧......

孟九笙用指节敲了敲玻璃:“他关心这条鱼,是害怕鱼死了,他就偷不到你的钱了。”

孟三川心中骇然:“真的?那这术能破吗?”

孟九笙直起身:“能是能,你舍得这鱼吗?”

“怎么的?”孟三川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给它炖了?”

这鱼他精心养了三年之久,已经有了感情,要是真炖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孟九笙并不知道孟三川在想什么。

“炖了倒不至于,又不能吃”

“哦。”孟三川松了口气,“那就好。”

然而没等他高兴两秒钟,只听孟九笙补充了句:“得火化。”

“......”

一时分不清哪个死法更惨。

看着孟三川痛心的表情,孟九笙解释道:“这鱼被喂过生肉,人死后不得安宁,还要沦为他人用来转运的工具,本就容易滋生怨念,常年被怨气包裹,肉体早该臭了。”

“术法一旦解除,它肯定活不成。”

孟三川陷入深深的纠结。

一边是养了多年的宠物,现成的两百万,一边是今后的财运......

还有,什么生肉,死后不得安息,是他理解的生肉吗?

思考良久,孟三川问:“那如果不管它呢?”

孟九笙回道:“煞气堆积到一定程度,鱼身无法承受就会自然爆裂,到时候饲主不仅破财,应该还会疾病缠身,倒霉一段时间。”

她再次俯身观察着金龙鱼的游势:“你已经养了它三年,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年它就会暴毙。”

孟三川闻言果断下定决心:“我去生火。”

既然早晚要死,长痛不如短痛,大黑龙你一路走好。

孟九笙:“......”

不是哥,你好歹再多考虑一会儿呢......

孟三川说干就干,立马就要去厨房拿打火机。

孟九笙拦住他:“不用明火,我来。”

紧接着,她在孟三川疑惑的目光中缓缓拿出一张符纸。

这还是在傅家的时候多画了几张,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孟九笙将符纸捏在双指之间,口中念出一道咒语。

不多时,符纸无火自燃,被丢进了鱼缸中。

明黄的火焰瞬间被清水淹没,但神奇的是它并没有因此熄灭,反而在接触到鱼身时燃得更烈。

孟三川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

这科学吗?

金龙鱼疯狂翻腾,黑气从鳞片间喷涌而出,在水面凝聚成扭曲的形状。

最骇人的是,那鱼嘴里居然发出了类似婴儿般的啼哭声。

孟三川汗毛直竖,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这些年,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煞气随着符纸慢慢化成灰烬,鱼背上的符文消失,金龙鱼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哎,没死?”孟三川有些意外。

孟九笙给他浇了盆冷水:“快了。”

果不其然,金龙鱼在水中游了一阵,很快就翻起了白肚。

它的鳞片逐渐开始剥落,鱼眼和鱼身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原本鲜活的金龙鱼就化成了一滩烂肉、碎屑,同时还散发着阵阵腥臭。

那味道,该怎么形容呢......

有些鱼,看似刚走,其实已经死得有些年头了......

孟三川轻捂口鼻,吩咐佣人连缸带水处理得干干净净。

解决完一切,孟九笙起身告别:“三哥,你先忙,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好,哥现在需要时间缓缓,就不送你了......”

被朋友算计,又失去了爱宠,以及刚才的画面,这一系列的情况对孟三川的打击有点大。

傍晚。

回到家的孟别羽一眼就发现客厅里少了些什么。

他环顾四周,终于察觉到异常。

“哥,你的鱼呢?”

“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孟别羽不解。

恰巧这时,孟淮亭和妻子宁春华也并肩走了过来。

孟三川叹了口气,然后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宁春华听完很是震惊:“那孩子真这么说?”

孟别羽面带嫌弃:“哥,你是疯了吗,她说什么你就信?”

凭孟九笙的三言两语就扼杀了那么昂贵的金龙鱼?

他这哥在家里瘫惯了,连脑子也退化了吧!

孟三川瞪了他一眼:“你是没看见。”

还有那鱼的惨叫声,现在还在他耳边回响,太瘆人了。

孟别羽想要继续指责孟三川,就听桌上的手机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

孟三川抬手示意他闭嘴,随后接起了电话。

“喂?”

“川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之前让我买的那支股票突然暴涨了!”

基金经理兴奋的嗓音透过屏幕传到了孟三川的耳朵里。

孟三川愣住了:“哪支?”

买的太多,赔的太多,他根本记不清。

“就是之前差点跌到退市的那支死股!我一直没抛,没成想居然起死回生了!”

孟三川不敢置信:“涨了多少......”

“现在已经涨了六个点,如果能持续下去,赚个两三百万不成问题!”

“两百万......”

孟三川不禁联想到那条鱼,好巧.....

挂断电话,他久久不能回神,就连孟淮亭和宁春华脸上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终于从这个儿子身上看到了回头钱......

孟三川放下手机,微微耸肩:“你们看,是不是很神奇。”

那鱼刚死,他的财运就回来了。

孟别羽嗤之以鼻:“巧合吧,哪有那么玄乎。”

孟淮亭斥责他:“你给我闭嘴。”

接着他嘱咐孟三川:“是不是遭人算计,查一查就知道了。”

孟三川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色:“我明白。”

如果真如孟九笙所说,是那朋友算计了他。

现在鱼死了,朋友必定有所损失。

他不信对方能坐得住。

孟三川是没有工作,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孟淮亭沉思片刻,又说道:“那丫头要真有这样的本事,是咱一家的福气,你们以后对她客气点。”

“特别是你,孟别羽!”

被点名的孟别羽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宁春华推了他一下:“我就不明白了,九笙那孩子看起来挺懂事的,你对她哪来的意见?”

“我对她没什么意见。”孟别羽找不出任何理由。

这大概就是磁场不合,单纯地看她不顺眼。

孟淮亭警告他:“九笙是大哥的女儿,你一脉相连的亲妹妹,你趁早给我认清这一点。”

“就是。”孟三川附和。

“行了,你们别说我了,我饿了。”孟别羽不耐烦地转移话题。


孟三川大步流星地走向厨房,打开了冰箱门。

他几乎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九妹妹,你要喝什么?”

“白开水就行,谢谢。”

相比孟三川的自来熟,孟九笙显得生疏许多。

“我也是你哥,跟我客气什么,冰淇淋要不要?”

虽然是疑问句,但没等孟九笙回答,孟三川就从冷冻层拿了两盒冰淇淋出来。

“给。”

他还贴心地递来了勺子。

盛情难却,孟九笙便接了过来。

孟三川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忽然想起了她回来那天的事。

“之前我弟弟对你的语气不太好,你没有生气吧?”

冰淇淋的凉意沁入指尖,孟九笙换了只手:“不会,我知道他没有恶意。”

毕竟二十年不见,家里突然多出一个陌生人,有些人难以接受也是情理之中。

孟三川笑笑:“你不跟他计较就好。”

他这个弟弟,平时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因为和孟欣然的年龄相近,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到高中又都在同一所学校。

所以孟别羽对她要比对其他兄弟姐妹亲近。

只是没想到孟欣然平时娇作就算了,骨子里还是个无情无义的势利小人。

要孟三川说,还是眼前这个堂妹看着顺眼。

孟九笙没有接话,只是目光一直凝聚在旁边的鱼缸上,她从一进门就在打量。

那是长约两米的透明鱼缸,里面的造景很简单,一块木头、一颗碧绿的水草,加上雨花石和沙子铺底。

水中,一条鎏金金龙鱼正在悠然巡游。

但是当它掠过沉木时,孟九笙发现鱼背处缠绕着一缕微不可察的黑气。

孟三川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像是发现趣味相投的伙伴。

“你也喜欢鱼?”

“我跟你说,这是黑金过背金龙鱼,水中的劳斯莱斯,就这一条,价值两百万,云城找不到比它更漂亮的鱼。”

说起金龙鱼的时候,孟三川两眼放光,滔滔不绝,能看得出来,他对这鱼的喜爱程度。

听到这条鱼的价值,孟九笙一口冰淇淋没咽下去,差点给自己呛住。

有钱人连爱好也这么奢侈吗?

“怎么了?”孟三川连忙给孟九笙递了杯水。

孟九笙顺了顺气:“没事。”

她顿了顿,然后放下手中的冰淇淋,语气认真:“三哥,你要不要请我给你算一卦?”

孟三川愣了一瞬:“算卦?”

怎么突然说这个......

孟九笙直言:“其实你一直破财,并非运气不好,也不是你能力有问题,而是遭了小人算计。”

“什么?”孟三川眉头轻蹙,“这话怎么说?”

孟九笙再次询问:“所以,要不要我帮你算一卦。”

孟三川思索了一阵,点头答应:“行,多少钱。”

“不多,二十块钱走个过场。”

“......”

孟三川苦笑:“妹子,你是在逗我吗?”

二十块......掉地上他都懒得捡......

孟九笙伸出手:“给钱。”

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孟三川拿起桌上的手机:“得,我给你转两万。”

虽然他是无业游民,但零花钱还是充足的。

孟九笙闻言默默打开了收款码。

孟三川刚要扫过去,却忽然意识到什么。

“加个好友吧,都是一家人了,今后少不了联系。”

也是。

孟九笙换了个码,两人就这样加了好友。

转过账后,孟三川便问:“你说有人害我,是谁?”

孟九笙扬起下巴,示意鱼缸的方向:“这鱼,是你朋友送的?”

孟三川眼底闪过诧异:“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自己买的?”

孟九笙给他一个“我是专业的”眼神。

那表情怪可爱,孟三川“扑哧”一声笑了。

“你说得没错,是我一个哥们儿送的。”

“自从养了这鱼,你财运是不是就没顺过。”孟九笙意味深长地问。

孟三川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他大学时期就开始做投资理财,起初也赚过不少钱,但毕业后没多久,就逐渐走下坡路。

赔的第一笔钱,应该是在养这条鱼的一个月后。

“怎么着,难道这鱼克我?”孟三川半开玩笑地问。

说是这样说,但他心里并不信一条鱼能影响自己的运势。

之所以给钱,是他觉得孟九笙连二十块钱都挣,让人觉得心酸。

她以前到底过的什么苦日子......

孟九笙摇头:“你们属性并不相克,只是有人在它身上动了手脚。”

“什么?”

孟九笙起身走到鱼缸前,透过玻璃细细打量着金龙鱼:“你没注意到这鱼背上有一串纹路吗?”

孟三川跟了过去:“我知道啊,就是因为这浑然天成的纹路,才让它更漂亮。”

那是类似于火焰一样的云纹,淡淡地印在鱼鳞上,一直从鱼头延续到尾部,的确能给金龙鱼增添许多美感。

孟九笙拿起旁边的饵料投进了鱼缸,金龙鱼一个漂亮的甩尾,迅速将其吞入腹中。

伴随着它的动作,鱼背上的纹路也清晰可见。

“这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弄上去的,这鱼应该是一对,你一条,你朋友一条。”

“而它身上的纹路其实是一种符文,搬运符。”

“简单来说,就是这条鱼会把你的财运搬给你的朋友。”

看她说得煞有其事,孟三川一阵心惊:“还有这种操作?”

朋友家确实还有一条金龙鱼,没有眼前这条好看,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两条鱼之间会有这种联系。

孟九笙点头:“这种术法最早起源于五鬼搬运术,但五鬼搬运是提前透支自己的运气,很多人不愿意前半生逍遥,晚年凄苦,所以就开始牺牲别人。”

也因此诞生了许多邪术。

孟三川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

孟九笙问他:“你想想,你每次投资失败,你的朋友是不是都会发一笔横财。”

孟三川有些尴尬:“我不清楚,他家里条件不差,从来不缺钱。”

否则也不会送他价值两百万的鱼……


孟九笙看到了女生仓惶的背影,随口问了句:“那是?”

傅今年将矿泉水瓶盖拧开,递过去,面不改色地说:“问路的。”

孟九笙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而陪着傅觉夏去玩其他项目。

傅觉夏头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场合,对一切都很好奇,什么都想尝试,直到精疲力竭也不肯罢休。

或许是太累了,他终于忍不住来到孟九笙面前,伸出双手,要抱抱。

傅今年忙说:“过来,爸爸抱你。”

傅觉夏却不肯。

傅今年脸色沉了沉:“傅觉夏,不能这么不懂事,你累,别人也会累。”

孟九笙眉毛轻挑,表示不服。

累?不存在的。

她轻轻下腰,二话不说将小家伙捞了起来。

“孟小姐,还是我来吧。”傅今年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她。

孟九笙云淡风轻:“没关系,他在我手里没有重量可言。”

傅今年表情错愕,不理解这是什么概念。

三人在园区吃了午饭,傅觉夏像只充满电的小兔子,在游乐设施间欢快地穿梭。

只是渐渐地,傅今年有些力不从心,毕竟他腿伤初愈,不宜长时间奔走,加上助理时不时打来电话,询问他一些公司决策上的问题。

这一天下来,傅今年看似在玩,实则忙得晕头转向。

好在是有孟九笙不知疲倦地照料傅觉夏,他才能在手机上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

三人一直玩到晚上,又在傅觉夏的强烈要求下坐上了摩天轮。

随着轿厢缓缓攀升,整座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在脚下铺展开来,俯瞰而去,画画美不胜收。

傅觉夏瞳孔里映着这片璀璨,兴奋不能自抑。

“妈妈......好看!”

孟九笙眸光一转,忽然想逗他:“是我好看还是这片夜景好看?”

通过一天的相处,孟九笙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称呼,倒是傅今年看她自然而然的样子,耳根微微发烫。

傅觉夏回过身注视着孟九笙,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妈妈好看。”

孟九笙心花怒放,刮了刮他的鼻尖:“算你小子会说话。”

傅觉夏跟着笑起来。

就在这时,孟九笙再次想起孟柒微的话,脑海中灵光乍现。

要想知道他想要什么,投其所好,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孟九笙弯起眉眼,对傅觉夏说:“我听说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的时候许愿,容易心想事成,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可以说出来哦。”

傅觉夏歪着头思考了一瞬,果然听话地闭上双眼,双手交叉。

“要......爸爸妈妈......在一起。”

“......”

稚嫩的童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孟九笙下意识地抬眸,正对上傅今年深邃的目光。

男人眼底映着舱外流转的霓虹,那些斑斓的光点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在这一刻凝固,气氛变得微妙。

片刻后,傅今年率先反应过来,他错开视线,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童言无忌,孟小姐别往心里去。”

孟九笙却不按常理出牌,她不满地问:“怎么,傅先生还嫌弃我?”

“不是。”傅今年下意识反驳,转头看到她眼中的戏谑。

男人稳住心神,从容应对:“孟小姐说笑了,是我不敢高攀。”

“傅先生家财万贯,霞姿月韵,怎么还会自卑。”

“条件好坏,要看比较的对象是谁。”

傅今年眼帘微垂,狭长的睫毛掩去了眸底的情绪。

孟九笙突然倾身向前,眸中流转着狡黠的光:“傅先生已经把我当对象了吗?”

她恶意曲解他话里的意思,让男人心头一颤。

傅今年本能的抬头,正对上孟九笙嫣然无方的笑脸。

她的桃花眼在交织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惑人,和白天的澄澈完全不同。

这种明目张胆的撩拨让傅今年乱了心跳,恰逢此时,舱外烟花轰然绽放,照亮他泛红的耳尖。

孟九笙见目的达成,开怀大笑:“傅先生,你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腼腆。”

傅觉夏也似乎看出了傅今年的窘迫,跟着取笑他:“爸爸,羞。”

傅今年心绪不宁只能拿儿子撒气。

“过来,我才是你亲爹。”

“不要。”

傅觉夏露出洁白的牙齿,躲进孟九笙怀里。

两人欢快的笑声掩盖了游乐园里的喧嚣。

傅今年看着两人灿烂的笑脸,心中的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晚上八点,三人看了烟花秀,拍了合照,这才意犹未尽地回了家。

一路上,小家伙都在车里摆弄着各种发光玩具。

傅今年看到儿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里感慨万千。

他把傅觉夏带回家之后,基本都是父母在照顾,他没有为人父的经验,更不懂得如何跟小孩子相处。

工作繁忙,加上后来双腿残疾,可以说,傅今年对傅觉夏的照料少之又少。

他完全忘了儿子也需要接触外面的世界,享受生活的乐趣......

车子驶达云鼎。

傅今年言出必行,坚持给孟九笙转了一百万作为劳务费,过程中两人顺便加了联系方式。

盛情难却,孟九笙也不再推辞,收下那钱转头捐给了靠谱的慈善基金会,算是变相地给自己积攒功德。

简单道别之后,孟九笙便转身回家,小家伙随之迈出脚步。

傅今年揪住他的衣领:“你干什么去?”

“回家......”

傅今年无奈指了指他身后的别墅:“我们已经到家了。”

“回妈妈家。”

傅觉夏企图挣开傅今年的束缚。

傅今年:“......”

很好,这小子已经彻底“忘本”。

孟九笙停下脚步,劝说小家伙:“虽然我也想把你拐回家,但是不行哦,你听话跟爸爸回去,我还会来找你玩的。”

“好......”

傅觉夏这才乖乖回了傅家。

来到客厅,老爷子正在沙发上坐着。

小家伙高兴地扑了过去:“祖祖~”

“哎。”老爷子笑开怀,同时一脸八卦,“孙孙,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傅觉夏把一个发光的小兔子递给老爷子,“礼物。”

老爷子接过,爱不释手:“给祖祖带的礼物?”

“嗯!”

“谢谢。”傅老爷子捏捏小家伙粉嘟嘟的脸,接着看向傅今年身后,“阿笙丫头呢?”

“回家了。”

傅今年把一堆布偶、玩具放到地上,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傅老爷子恨铁不成钢:“你没去送送人家?”

“她不让。”

“她不让你就不去?”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他怎么生了这么笨的孙子。

傅今年无辜:“难道我不应该尊重她的意见吗?”

老爷子语噎。

他眸光一转,继续问小家伙:“今天你爸爸和阿笙丫头相处得怎么样?”

“开心。”傅觉夏的嘴角再次扬了起来,“爸爸羞。”

“羞什么?”老爷子好奇。

傅今年连忙起身打断两人的对话:“爷爷,我先带他去洗个澡。”

虽然以小家伙的表达能力说不出什么,但傅今年听不下去。

看着孙子狼狈逃离的背影,见多识广的老爷子眯起了眼睛。

有故事。


鬼新娘这次的目标是孟别羽,发丝在黑暗中游动,宛如毒蛇一般聚集在他面前,蓄势待发。

孟别羽背靠墙壁,手中攥着护身符,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孟九笙不让他出门,就是指他会遇到这种东西?

就在孟别羽愣神的间隙,鬼新娘瞅准时机,快速出手,黑色发丝犹如细密的钢针,密密麻麻地从墙壁里钻了出来。

孟别羽的注意力一直在眼前,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会从背后出手。

“老孟!后面!”

位于对面的许昭阳大声提醒。

孟别羽本能的回头,只见发丝已经即将刺入他的肌肤。

千钧一发之际,铜币再次迸发出金光逼退了发丝,但他人还是因为强大的冲击力摔了出去。

孟别羽幸免于难,可齐野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虽然被金光的余晖庇佑,但边缘的发丝还是划破了他的皮肤。

剧烈的刺痛感袭来,手臂上随即浮出殷红的血珠。

鬼新娘见状似是反应过来,她动不了孟别羽,却可以从其他人下手。

于是乎,她果断放弃孟别羽,转而攻击其他人。

另外几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离此地,可房门被黑发缠得严严实实,他们根本打不开。

“怎么会这样啊?”苏棠花容失色,拼命往姜晚晴身后躲。

姜晚晴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慌乱地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躲避的空间。

只是房间就那么大点,而且都被头发堵死了,她跌坐在地,顿时感到一阵绝望。

玩个游戏,他们不会死在这吧......

没有护身符的加持,另外几人很快就伤痕累累,衣服也逐渐被鲜血染红。

孟别羽看到朋友受伤,只能招呼他们、包括NPC都聚集在一起,而自己顶在最前面,尽量护他们周全。

但他们人数太多,范围太大,难免还是会有遗漏。

姜晚晴捂着被划破的脸,哭得梨花带雨:“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别说她,程墨一个大男人脸上也布满了水珠,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老孟,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孟别羽差点气笑:“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鬼新娘好像比较怕你,还有,你身上的金光是怎么回事?”

孟别羽拿出胸前的吊坠,勉强扯动嘴角:“我昨天买了个护身符。”

“我靠?哪买得这么灵。”许昭阳恐惧的嗓音里夹杂着惊奇。

“从我妹那里。”

“你妹?”许昭阳琢磨了一阵,“新找回来的那个?”

“嗯。”孟别羽点头。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孟九笙的本领,也再次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

后悔自己不应该质疑她的话。

可是,如果自己不出来,那这些朋友会不会死在这呢?

孟别羽不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齐野受伤最严重,他半开玩笑地说:“老孟,你那护身符能不能给我用用,我快坚持不住了。”

“滚一边去,给了你我怎么办。”孟别羽想也不想地拒绝。

孟九笙说过他会有血光之灾,如果把护身符给出去,谁也不能保证他会出什么事。

他没有伟大到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只是孟别羽还是太年轻,低估了人性的自私。

在他说出自己有护身符时,两个NPC的眼神立马就变了,变得贪婪,变得邪恶。

果然,在鬼新娘发动下一轮攻击时,其中一个NPC想也不想,猛地扑倒了孟别羽。

孟别羽措手不及,直接被对方按在了地上:“你干什么!”

“给我,把你的护身符给我!”NPC惊恐的脸上多了些凶狠。

他管不了那么多,现在保命要紧。

孟别羽怒吼:“滚你大爷!”

但NPC身强力壮,孟别羽一时间竟无法推开他。

孟别羽被钳制,这也给了鬼新娘可乘之机,她嘴角扬起冷笑,然后操纵发丝缠向其他人的脖颈。

许昭阳心急如焚,连忙去帮孟别羽。

他怒骂NPC:“你什么毛病!抢劫是吧!”

另外一个NPC见同事动手,他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局,去撕扯孟别羽和许昭阳。

霎时间,密室里的情景变得更加混乱,打闹声、嘶吼声以及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

孟别羽很快就被NPC掐得喘不过来气。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耳膜也开始鼓胀轰鸣......

就在几人陷入混斗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踹开,一道清洌、铿锵有力的“破!”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们环顾四周,喜堂还是那个喜堂,但鬼新娘、满屋的头发,以及身上的伤痕,全部都已经消失不见。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说是幻觉,可身上残留的疼痛感和后背涔涔的冷汗,都在提醒他们方才的真实。

另外,孟别羽和许昭阳的窒息感也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那两名NPC的手还掐在他们的脖子上。

回过神后的NPC顿时跌坐在地,脸上毫无血色。

孟别羽转过身,发现孟九笙正站在门口,她一身白色休闲套装,慵懒且随意。

可即便是如此简单的装束,她的出现在其他人眼中也犹如天神降临。

苏棠擦掉眼角的泪水,强烈的心跳让她久久不能平复。

“刚才......发生了什么?”

孟九笙简单概括:“你们受怨气影响,集体进入了幻境。”

“怨气?谁的怨气?”程墨心有余悸,他抬起双手反复打量,“如果是幻觉,为什么鲜血还在?”

孟九笙摇动食指:“是幻境,不是幻觉,场景是假的,但在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众人呼吸一滞,稍微消散的恐惧感再次凝上心头。

这么说,那个鬼新娘......

许昭阳突然想起来问:“你是谁?”

孟别羽坐起来,喘着粗气向几人介绍:“我妹妹,孟九笙。”

想到刚才的护身金光,许昭阳情绪激动:“大神啊!”

孟九笙没有回应他,而是把目光投向受伤最严重的齐野。

“你在幻境里,和鬼新娘拜堂成亲了?”

齐野僵硬地点头:“好像是......”

他不确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幻觉,所以也不确定和他拜堂的对象是谁。

原本大家都以为新娘是李欣然,后来以为是NPC,现在又说是真正的鬼新娘?

孟九笙轻轻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居然把婚姻大事当儿戏。”

见她神色凝重,齐野战战兢兢地问:“所以,拜了堂,会怎么样?”

孟九笙轻描淡写地说:“那你有福了,拜了堂,秉明了天地,从此夫妻一体,她就会跟着你,不离不弃。”

“那不是假的吗......都是剧情需要。”齐野心惊胆战,脸色煞白。

孟九笙指了指桌子:“可你在婚书上签了真名。”


李欣然回到家后,将购物袋狠狠砸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给了孟九笙和孟柒微难堪,可她并没有觉得解气,反而越想越烦躁。

李锦泽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不是孟九笙那个贱人!”李欣然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碰见她了?”

黄雅琴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皱起了眉头,她上次受伤的门牙还没有补好,以至于说话还漏着风,看起来有些滑稽。

李欣然仿佛是找到了倾诉对象,将商场里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李锦泽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手机啪嗒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他情绪激动,脸上写满了惊讶。

正当李欣然以为哥哥会为自己打抱不平时,只听对方问:“你说你花了多少钱?”

李欣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三百多万啊,怎么了。”

“你疯了吧!”李锦泽声音陡然拔高,“谁让你这么花钱的!”

李欣然见李锦泽关心错了重点,顿时火冒三丈:“我乐意,我花自己的钱,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爸妈说了,李家的财产将来都是留给我的,你花我的钱,我就有权利过问!”

李锦泽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李九笙尚且没什么感情,更别说突然冒出来的李欣然。

他只知道三百多万,够他和朋友潇洒好一阵了。

李欣然娇艳的小脸拧成一团:“这是我从孟家带回来的,是我从小到大攒下来的零花钱!”

“只要你带进李家,那就是我的!”李锦泽理直气壮。

李欣然懒得和他争论,索性把目光转向了黄雅琴:“妈,你说句话啊,我不能花自己的钱吗!”

黄雅琴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最终还是站在了李锦泽那边。

“然然,你哥哥说的也在理......”

李欣然变了语调:“妈,你说什么?”

黄雅琴眼神闪躲:“咱家不比以前的孟家,经不起你这么挥霍,以后要想买什么东西,最好还是跟家里打声招呼。”

有妈妈为自己撑腰,李锦泽更加有了底气。

“没错。”他灵光乍现,突然有了新的主意,“妈,我觉得你应该把妹妹的银行卡要过来,不能让她这么败家,还有这些破衣服,赶紧退了去。”

“凭什么!我不退!”

看到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妈妈偏袒李锦泽,李欣然逐渐红了眼眶。

她在回来的路上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孟九笙的诡计,萌生过退款的想法,但经过李锦泽这么一激,她说什么也不会退。

自己在外面受了欺负,家里人不仅不帮她,反而还要没收她的资产。

李欣然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从前在孟家,就算她摔碎价值连城的古董,爸妈和哥哥也只会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而现在,为什么不一样......

看到李欣然眼底泛起晶莹的泪光,黄雅琴只好劝儿子退让一步。

“好了锦泽,这次就算了,然然,你也是,下不为例。”

李欣然不接受,她跑回卧室,重重摔上了房门。

李锦泽也不乐意:“妈,你看她。”

“好了,都少说两句。”

李锦泽还惦记着李欣然的银行卡,于是谄媚地靠在黄雅琴肩头:“妈,妹妹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具体我也不清楚,孟家以前是数一数二的豪门,然然从小到大的零花钱、压岁钱加起来,怎么说也有个几千万吧。”

黄雅琴很娇惯这个儿子,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宠溺。

李锦泽两眼放光:“妈你看,妹妹是个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与其让她把这些钱带去夫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留给我。”

黄雅琴会意地拍拍儿子的手,压低声音道:“妈当然明白。”

她面上闪过算计,安抚儿子:“你放心,改天我想办法给她要过来。”

李锦泽给黄雅琴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老妈~”

“哎呀,你别跟我闹。”

李锦泽虽然已经二十六岁,但在黄雅琴面前依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正当母子俩嬉笑的时候,李伟才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客厅。

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李锦泽坐直了身子:“怎么了爸?”

李伟才眉头皱成了川字,却迟迟不开口。

黄雅琴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到底怎么了?”

李伟才深深叹了口气:“金沙河的项目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验收不合格。”

“所以呢?”李锦泽一脸茫然。

李伟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验收不合格就意味着后期不能交付,到时候公司就会面临巨额的违约金和赔偿金。”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已经打通关系了吗。”黄雅琴问。

说起这个,李伟才更加心烦意乱:“我先前找的人被举报涉嫌职务犯罪,现在已经被停职调查了。”

那人的罪名一旦被做实,很有可能会牵扯出他行贿的事......

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李伟才扯松领带,声音烦闷:“有几个合作商听说了这个消息,纷纷表示要撤资,工人也追着我要上个季度的工程款。”

一个个的,听风就是雨,烦死了。

看到父亲的脸色,李锦泽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怎么办啊爸?你答应送我的跑车还能买吗?”

李伟才闻言顿时暴怒,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砸了过去:“都火烧眉毛了,还惦记着你的破车!”

李锦泽反应不及,脑门被砸个正着,他不满地抱怨:“你打我干什么......”

黄雅琴护住儿子,斥责丈夫:“你拿孩子撒什么气!”

李伟才气得浑身发抖:“你看你都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快三十岁的人了,整天不务正业,花天酒地!”

黄雅琴不悦地反驳:“我愿意惯他!不就是质检的事吗,我找人给你解决不就好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李伟才闻言稍微冷静了一些。

“改天我约我表姐一起吃个饭,她们家人脉广,肯定会有办法的。”黄雅琴信誓旦旦。

李伟才想了想,转脸赔笑:“老婆,那就靠你了......”

“哼,看你那点出息。”黄雅琴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李伟才神色尴尬,忽然注意到了散落一地的包装袋。

“这些是什么?谁买的。”

李锦泽趁机告状:“李欣然买的,花了三百多万呢,我都不敢这么花。”

“什么?”李伟才一听果然炸了毛,“谁教她这么花钱的?”

黄雅琴连忙给他使眼色:“行了,小点声,我和锦泽已经说过她了,然然刚回来没几天,这次就别跟她计较了。”

李伟才沉默片刻,脑海中冷不丁地冒出一个想法。

好像从亲生女儿回来,他们家就没有顺过......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应该只是巧合吧......

由于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独自在卧室里生闷气的李欣然并没有听到家人的对话。

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把床上的洋娃娃当成了报复对象。

直到将娃娃捶到变形之后,她的呼吸才算通畅了一些。

只是想到孟九笙和孟柒微得意的嘴脸,她还是不愿就此善罢甘休。

李欣然思考了很久,突然想到了孟别羽。

她灵机一动,连忙拿起手机给对方发去了信息。


当天晚上,女鬼飘进病房,入了祝老太太的梦。

梦中,祝老太太恢复了年轻时的模样,扎着两个麻花辫,无忧无虑地荡着秋千。

她咯咯笑着,不停催促:“高一点,再高一点!”

秋千越荡越高,祝老太太的笑声越来越响亮。

又过了一阵,秋千摆动的幅度渐渐变小,耳边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姐姐,该我了。”

“我再玩一会儿。”

“可是你已经坐了很久。”

“好吧。”

祝老太太翻身跃下秋千,等回过头时,却并没有看到妹妹的身影。

“妹妹?”

她环视四周,脸上的笑容被担忧代替:“妹妹,你在哪儿!”

这时,空荡的秋千上突然多出一个人。

她赤脚站在秋千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祝老太太,青灰的眼睛里满是哀怨。

“你为什么不认我?”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祝老太太抬头望去,刚好对上少女空洞的眼神和布满伤痕的脸。

“妹妹?你怎么受伤了?”

少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姐姐,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你......死了?”

“是啊,我死了,我死得好惨,你为什么不帮我收尸?”

“我......”祝老太太脸上写满了茫然,“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说自己没有妹妹,你为什么不记得我?”

少女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怨恨,周身的气温随之骤降。

祝老太太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吓得连连后退。

“妹妹......”

少女步步紧逼,不停地追问:“你凭什么忘了我!你怎么能忘了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恨,可就是好恨。

“我没有......”祝老太太想要辩解,可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少女眼神怨毒,缓缓伸出双手掐向祝老太太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出现一抹金光快速缠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拉向了夜空。

望着那消失的身影,祝老太太猛然从病床上坐起:“妹妹!”

她的惊呼声吵醒了守夜的儿子和儿媳。

两人连忙来到床边,陈问萍欣喜地说:“妈,你醒了!”

祝旭东则面带不解,注视着神色慌乱的母亲:“妈,你在叫谁?”

如果他没听错,是在叫......妹妹?

祝老太太用浑浊的眼睛在病房里左右环顾:“这是哪儿,我妹妹呢?”

“妈,您糊涂了,你哪来的妹妹?”

祝旭东内心的疑惑加重,他清楚地记得母亲并没有兄弟姐妹。

冷不丁的,他回想起了孟九笙的话。

“你母亲的妹妹惨死,你母亲被怨气缠身,不日将祸及整个祝家,到时你们会钱财尽失,家破人亡......”

难道,母亲真的有个妹妹?

然而就在这时,祝老太太像是缓过了神。

她低头喃喃自语:“是啊,我没有妹妹,没有妹妹。”

说完,她两眼一闭,又昏睡了过去。

祝旭东和陈问萍面面相觑,不知道老太太这是闹哪出。

......

云鼎,孟家。

孟九笙正盘腿坐在床上,角落里站着瑟瑟发抖的骆雪。

骆雪就是那个在密室里飘荡的孤魂,祝老太的妹妹。

“解释一下。”

孟九笙微微扬起下巴,面无表情。

骆雪低着头,心虚地搓着手指:“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祝老太太,心里就莫名浮出恨意。

恨不能杀了她......

骆雪不想杀人的,鬼杀了人,背了命债就无法投胎,她知道的。

孟九笙注视着骆雪:“你的死,是不是和祝老太太有关?”

骆雪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她之前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还是在孟九笙身边待了两天,沾染了她的灵气,才想起一点过去。

她想起自己有一个姐姐,也记得和姐姐关系很好。

在听说姐姐生病时,骆雪的心还痛了一下。

可是见到祝老太太已经完全不记得她,她又似有满腔恨意无处发泄......

孟九笙闻言陷入思考。

骆雪的情况倒是特殊,在阳间逗留几十年,魂魄不灭不散,也没有厉鬼化,反而一直保持着当初的纯真。

但通过今晚的事,孟九笙猜测,骆雪不是没有怨,而是怨而不自知。

或者说有人把她的怨气封了起来。

更奇怪的是,孟九笙无法透过骆雪的鬼相查探她的过往。

看来,把骆雪拘在密室的人,道行匪浅。

孟九笙见她可怜,语气不由缓了几分:“算了,你吓过她一次,她肯定会有所警醒,等她找上门吧。”

“好。”

骆雪垂头低语,魂体在灯光下显得缥缈透明。

孟九笙拂手一挥,将其收进符纸当中。

然而刚准备睡下,她又突然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

这次不是骆雪,而是,傅觉夏。

来不及多想,孟九笙随手抓起件外套就冲进夜色中。

傅家别墅在黑暗中亮如白昼,二楼的灯光剧烈晃动,时不时有杂乱的人声传来。

“小夏这是怎么了?”

“爸,您先回房间,别伤到您。”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躲起来!”

“爷爷!您岁数大了,万一磕着碰着更麻烦,快把老爷子送回卧室。”

接着就是各种脚步声和哐哐当当的摔打声。

孟九笙跃上二楼时,走廊已是一片狼藉。

古董花瓶散落一地,墙上的名画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傅老爷子被两个佣人架着往后拖,傅怀瑾和宋弦音则躲在一旁,手足无措。

最狼狈的还是傅今年,他衣服染血,正用身体死死压着剧烈震颤的房门。

木门上布满裂纹,里面传来野兽般的低吼......

是傅觉夏!

他怎么突然抓狂了?

孟九笙跨过地上的陶瓷碎片,快步来到门前。

傅家人一见她,眼中顿时燃起希望。

宋弦音最是激动,声音都微微发颤:“阿笙姑娘!”

老爷子气喘吁吁,挣开搀扶的佣人:“松开我,阿笙丫头,你来了。”

“傅爷爷,叔叔阿姨好。”

孟九笙虽然着急,但没忘了礼数。

傅今年回头看见她,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几分。

孟九笙没有过问缘由,目光径直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把门打开。”

傅今年手指仍扣在门把上,迟疑道:“小夏他......”

“没事。”孟九笙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我看看什么情况。”

傅今年顿了顿,这才缓缓退至一侧:“你小心。”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阴风呼啸而过,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像闪电般扑来。

傅觉夏瞳仁漆黑,喉咙里发出阵阵呜咽。

他像只发狂的幼兽,猛地张开嘴一口咬向孟九笙的颈侧。

傅家人大惊失色,却见孟九笙波澜不惊,左手接住傅觉夏单薄的身躯,右手并指成诀,指尖泛起一缕金光,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傅觉夏带有攻击性的动作戛然而止,但人并没有恢复正常。

他歪着头,嘴角缓缓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涎水从齿间垂落。

“嗬嗬,他是我的了。”

傅觉夏此时的嗓音苍老又沙哑,明显不是一个五岁孩童能发出的声色。

傅家人看到他怪异的表情,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你是谁啊?”宋弦音惴惴不安地问。

小夏他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事实正如宋弦音猜测的那样,傅觉夏的确被附身了。

只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孤魂野鬼。

孟九笙把傅觉夏放到床上,沉声命令:“我数到三,自己滚出来。”

“嗬嗬,你少吓唬我,就算你是天师,也不能耐我何。”

附身于傅觉夏体内的鬼很是自信。

因为这孩子少了一魂,加上命格特殊,简直是为邪灵量身打造的躯壳。

他才附身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契合了大半,现在谁也不能将他剥离出来。

否则这孩子也会魂飞魄散。


孟九笙一双桃花眼里划过流光。

“展开说说。”

算命先生沉思了片刻:“从卦象上看,你上辈子许是欠了人情债,君子一诺,死生必鉴,债业未消,你自然不能得偿所愿。”

孟九笙细眉微蹙,人情债?

她怎么不记得。

算命先生提醒她:“道友不妨想想,曾经可有什么对不起的人。”

“完全没有印象。”孟九笙直接问他,“你能不能算出我的债主是谁?身在何处。”

算命先生两手一摊:“不能,我道行有限。”

孟九笙有些气馁。

说了,好像又没说。

算命先生:“既然天意让你来还债,你们之间的命数必定有所牵连,你可以留意一下身边人,就算现在没有遇到,将来也会相见,不必急在一时。”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孟九笙脑海中鬼使神差般浮出了傅觉夏的身影。

她连忙拾起桌上的圆珠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

“道友,这个符号你认识吗?”

算命先生接过打量了一眼,几乎脱口而出:“这不是个‘九’字吗。”

“九?”孟九笙顿感诧异。

她画的是刻在傅觉夏那块玉牌上的符文,歪歪扭扭的,居然是个九字?

算命先生语气笃定:“甲骨文,你不认识啊?”

“我读书少。”孟九笙随便找了个借口。

她垂下眼眸,目光深远,“我好像知道我的债主是谁了。”

原来傅觉夏那天在路边等着她,是专门“讨债”来了。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不记得曾经和傅觉夏有过什么交集。

还有那个玉牌,跟她又有什么关联?

孟九笙回过神,按照招牌上的价格放下两百块钱,并道了声:“谢谢。”

全程围观的孟柒微一脸茫然。

这就给钱了?

什么前世因果、人情债,怎么在她听来都是一堆废话,并没有实质的东西......

在孟柒微愣神的间隙,孟九笙已经站起了身。

“我们走吧。”

“好......”孟柒微觉得云里雾里。

算命先生冲两人摆手:“道友,有缘再见~”

孟九笙点头回应,然后便和孟柒微一同渐渐远去。

只是两人刚走出街口,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再看人群已经陷入骚乱。

孟柒微回头望去,发现人潮涌动的方向正是她们先前逛过的店铺。

她心里一惊:“什么情况?真出事了?”

孟九笙神色如常:“放心吧,没有人员伤亡。”

孟柒微远远看了一眼,满腹狐疑。

她怎么知道?

算命先生注视着孟九笙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等到孟九笙消失在拐角处,算命先生也站起身,双手插兜,悠闲地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来到摊位前,他刚坐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谁动我摊子了!”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签筒底下压的两百块钱。

耶?原来是财神爷~

......

开车回去的路上,孟九笙向孟柒微请教:“七七,你说人情该怎么还比较好?”

孟柒微纳闷:“你真信他的话啊?”

“我信。”

“为什么?”

孟九笙注视着前方的车流,声音有些轻:“直觉。”

刚才那人不像普通的算命先生,应该是有些道行的。

再者说,傅觉夏身上的确有股让她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孟柒微摇摇头:“我是不懂你们这些神叨叨的东西,但是人情嘛,好还,又不好还。”

“你就看对方需要什么呗,投其所好总没错的。”

孟九笙想了想:“也对。”

一个小孩子的人情有什么难还的。

治好傅今年,再把傅觉夏的魂找回来不就好了?

到时候也能判断出她的“债主”是不是傅觉夏。

孟柒微注意到孟九笙的眉宇舒展开来,跟着笑了笑。

她提议:“要不我们再去商场逛一圈?”

“好啊。”

孟九笙想着孟柒微陪着她逛了这么久,自己也应该礼尚往来才对。

就这样,孟柒微一脚油门拐去了市区最繁华的购物中心。

她们到地方的时候恰巧是傍晚六点,夜生活刚刚开始,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孟柒微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走,陪我去看看裙子。”

她拖着孟九笙走进一家高奢品牌店,随手拿起一件连衣裙就往身上比划。

“这件怎么样?”

店员热情地说:“两位客人,喜欢的话都可以试试。”

孟柒微也不客气:“行,给我拿个S码。”

“好的,您这边请。”

孟柒微走之前不忘对孟九笙说:“你也挑挑看,我买单。”

“好。”孟九笙笑着答应下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她和孟柒微倒真有点像姐妹了。

孟柒微去试衣服,孟九笙无聊就在店里瞎溜达。

但没走两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甜到发腻的嗓音。

“流风哥哥,这件衣服好看嘛?”

“好看,你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哪有,你别总是夸我。”

柔柔的声音由甜转为娇羞。

“我是实话实说。”男人语气中尽是宠溺。

孟九笙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顾流风和孟欣然。

出门忘了看黄历,真晦气。

孟欣然也注意到了孟九笙:“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流风对上孟九笙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

几天不见,她长胖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骨瘦如柴,气色也明显有了改善。

孟九笙本来就样貌出众,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虽是桃花眼,却并不娇媚,反而澄澈见底,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以前,她总是习惯低着头,将脸埋得很低。

如今她拢起一半长发,清丽动人的小脸展露无遗,这么看下来,就连身旁的孟欣然都比之逊色了许多......

孟九笙,她怎么变化这么大。

孟欣然不经意间捕捉到了顾流风眼中的惊艳之色,她心生愤恨,忍不住讥讽:“孟九笙,你不会沦落到在这当服务员了吧?”

顾流风闻言找回了理智。

是啊,她再漂亮有什么用。

孟九笙现在的身份进不了他们顾家的大门。

孟欣然的声音不大不小,话里的鄙夷被店内的工作人员听得一清二楚。

她们脸上闪过难堪,却不敢反驳。

孟九笙冷冷地看向孟欣然:“什么叫沦落?服务员怎么了,人家凭自己的本事挣钱,你一个小偷,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

孟欣然瞬间红了脸:“你说谁是小偷!”

“你啊。”孟九笙语气中尽带嘲讽,“偷了我的人生,还偷了孟家的钱。”

“我什么时候偷过孟家的钱!”孟欣然气极。

孟九笙嘴角挂着浅笑:“你的亲生父母早就在私底下找过你,所以这两年,你从孟家给他们输送了不少利益,难道不是吗?”

孟欣然语气一噎:“那是我自己的钱!”

这时,换好衣服的孟柒微走了出来,听着两人的对话,她也觉得愤愤不平。

“你的钱?孟欣然......不对,听说你改了姓。”

“李欣然,你哪来的钱,还不是我大伯、伯母和大哥他们给你的。”

李欣然看到孟柒微有些意外:“你怎么也在这儿?”

“你管得着吗?”孟柒微回怼。

李欣然哼了一声,理直气壮:“给我了那就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

孟柒微翻了个白眼,只觉得李欣然不要脸的程度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李欣然以为孟柒微理亏,于是继续冷嘲热讽:“孟柒微,孟家都破产了,你还有闲心逛奢侈品店,你买得起吗?”

孟柒微嗤笑,刚想说出实情,却突然看到孟九笙向她使了个眼色。


孟九笙拍了拍手:“解决了。”

说完,她递给孟柒微一个眼神,转身下楼。

黄雅琴突然拦住孟九笙的去路:“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

黄雅琴伸出双手横在楼道里,气势汹汹:“孟九笙,你老实说,李家最近时运不济,是不是你搞的鬼!”

孟九笙微微蹙眉。

黄雅琴不依不饶地说:“你离开的时候说过,要带走李家的气运,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家就开始走背字,是不是你下了什么邪术!”

孟九笙轻笑:“黄女士,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家家风不正,投机取巧,坑蒙拐骗,能有什么气运?我带走的,是我自己的气运。”

“至于李家最近的遭遇,那是天道轮回,你们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黄雅琴胸口剧烈起伏:“你放屁!”

孟九笙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李家的霉运还没完,以后有你们好受的。”

撂下这句话后,她毫不留情地推开黄雅琴,头也不回地走了。

黄雅琴一身肥肉,这会儿却脆得跟纸糊的一样,她扶住栏杆,对着孟九笙离去的背影大骂。

“小贱人,你少在这里满口诅咒!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利用邪术害我们,你不得好死!”

看着黄雅琴用人前、用人后的两副面孔,孟柒微眉头紧锁。

“大婶,亏你还是个长辈,说这么难听的话,你不怕烂嘴啊。”

从前孟柒微不知道孟九笙的养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今日一见,这素质真是一言难尽。

黄雅琴气不过,想连同孟柒微一起骂。

就在这时,孟九笙站在楼梯上回头警告:“黄雅琴,你再敢骂一句,我封了你的嘴。”

黄雅琴心里一惊,下意识把话咽了回去。

孟九笙看向孟柒微:“七七,走了。”

“好。”

孟柒微哼了一声,转身跟上孟九笙的脚步。

出了小区。

孟柒微愤愤不平地问:“老九,刚才那位大婶平时就是这样骂你的?”

孟九笙扯扯嘴角:“不止,比这还要难听百倍。”

“那你还救李欣然干什么!”孟柒微瞬间炸毛,“就应该让他们家被恶鬼纠缠到死!”

孟九笙安抚她:“救李欣然是次要,主要是可以借机让她还钱。”

孟柒微眼睛一亮:“你刚才坑了她多少?”

“七百八十万。”孟九笙昂首挺胸,语气中带着骄傲。

“好家伙。”孟柒微眨眨眼,胸口一下子通畅起来,“干得漂亮。”

“走,请你吃大餐。”

“好嘞。”

孟柒微的烦闷烟消云散,两人坐上跑车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

城市的某一角。

一个六旬老人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苍老的双眼突然变得犀利,还夹杂了一些震惊和悲痛。

“我的涛儿......”

一位妙龄少女恰巧推门而入:“师父,怎么了?”

老人身形微颤,枯瘦的手紧握成拳:“我的涛儿,被人灭了。”

“怎么会?”少女惊讶。

老人沉声命令:“去查清楚是谁干的,我要把他剥皮抽骨,碎尸万段!”

“是。”少女正要离去,忽然停下脚步,“师父,江明的尸体怎么处理?”

老人沙哑的嗓音里翻涌着滔天恨意:“挫骨扬灰。”

如果不是江明,他的涛儿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该死,他们都该死!

“是。”少女领命。

——

就在孟九笙和孟柒微离开李家后,两张法院传票寄到该小区,一张送到了李家,一张送到了顾家。

当看清案由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李欣然再次陷入了恐慌。

黄雅琴看到女儿的反应,觉得奇怪:“什么东西?”

她凑过去,看到李欣然是因为涉嫌诽谤、侵犯他人名誉被人告上了法庭。

“你诽谤谁了?”

李欣然将手中的A4纸攥出褶皱,支支吾吾很久才吐出一个名字。

“孟九笙......”

她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用的小号,孟斯越不可能找到她。

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黄雅琴眉头紧锁:“又是她,你说她什么了?”

李欣然吞吞吐吐:“我说,我和她是同学......”

“就这?”黄雅琴显然不信。

如果只是这一句话,人家犯不着告她,她也不会这么害怕。

事实上,李欣然不仅造谣说自己和孟九笙是同班同学,还在私底下建了一个群。

她把孟九笙遗留在李家的照片发到群里,说她从初中开始就行为不检,和很多男同学发生过关系。

除此之外,她甚至利用AI做了很多露骨的照片以此抹黑孟九笙......

黄雅琴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要做也应该做得隐蔽点,怎么还能被人找上门。”

李欣然几乎把嘴唇咬出血:“肯定是孟斯越......”

“谁?”

“孟斯越,我四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李欣然连忙改口,“孟家老四的儿子,他是律师。”

她抱住黄雅琴的手臂:“妈,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会不会坐牢?”

“别慌,孟家都已经破产了,我不信他们会为了这点小事跟我们打官司。”黄雅琴有恃无恐。

就算真要打,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李欣然眼神飘忽不定:“妈,孟家好像没有破产......”

黄雅琴脸上的肥肉颤了颤:“怎么可能?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孟家发的声明......”

“假的吧。”黄雅琴不敢相信。

孟家要是没破产,那他们李家还有什么活路?

......

同样陷入恐慌的还有顾流风。

他刚从医院回来就收到了法院传票,也看到了孟家的声明。

顾流风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孟家没破产?这怎么可能呢。”

顾母没听清:“流风,你说什么?”

顾流风扯动僵硬的嘴角:“妈,孟家没破产,孟九笙是实打实的首富千金......”

“真的假的?”

顾母抢过顾流风的手机,反复查看那则声明,生怕露掉一个字。

“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而且孟家还把我告了。”顾流风脸色涨得通红。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造谣抹黑孟九笙,这样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顾流风瘫坐在沙发上,陷入深深的后悔当中。

后悔自己太心急,没有核实消息的真假就把孟九笙踹了。

顾母拍了拍顾流风的后背:“儿子,别慌,我先找人问问,也有可能是孟家虚张声势。”

这时,顾流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妈,你有没有觉得,我自从接触李欣然之后,就变得很倒霉?”

特别是在医院和李欣然同榻而眠之后,他就开始遭遇各种意外,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顾母后知后觉:“你这么一说,我也从邻居嘴里听到一个情况。”

“什么?”顾流风疑惑。

顾母:“我听说李家最近的境遇不太好,很多项目都出了问题,李伟才忙得焦头烂额,还有可能会坐牢。”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顾流风语气中带着不满。

“妈也是忙忘了。”顾母辩解,“这样,我再去打听打听李家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真出了问题,你趁早远离李欣然,别被她连累。”

“知道了妈。”

顾流风垂下眼眸,不自觉想起孟九笙。

如果她是富家千金,自己放下身段,不知道能不能求得原谅......

“可是你这个官司怎么办?”顾母拉回了顾流风的思绪。

顾流风勉强稳住心神:“我不信孟九笙真的会告我,就算被他们找到什么证据,也顶多赔点钱。”

然而事实证明,孟家不仅告了,还报了警,理由是寻衅滋事、侮辱和诽谤等多重罪名。

当天李欣然和顾流风就被传唤到了警局配合调查。

除了他们,还有两个陌生网友。

这几个人是在之前的舆论风波中表现最活跃的,说的话也是最难听的。

程序走完后,四人被取保候审,各自回了家。

李锦泽听说李欣然前后花了一千多万驱邪,还有可能面临高额赔偿,气得在客厅里跳脚。

“妈!你们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要给孟九笙那么多钱!”

“还有你李欣然,你闲着没事在网上骂她干什么!”

“自从你回来,这个家一天都没有安生过!”

李锦泽气红了眼,那可都是他的钱,就这么被李欣然挥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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