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师折月燕潇然的其他类型小说《爆宠卦妃:疯批王爷他超爱师折月燕潇然》,由网络作家“师折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雨村的心事被她揭穿,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冷声道:“你是什么人?少管闲事!”“本宫是什么人?”师折月的眸光清冷:“本宫是先帝唯一的血脉,封号折月。”“你算什么东西?见到本宫不行礼也就罢了,竟还敢这样质问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立即就有侍卫走过来,照着赵雨村就是几记耳光。赵雨村直接被打蒙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师折月一上来就动手打人。他怒道:“就算你身为公主,也不能无故殴打朝廷命官!”“我要上书给皇上,请皇上治你的罪!”师折月没理他,扭过头对燕潇然道:“吵架这种事情,遇见讲道理的固然可以跟他讲道理。”“遇到不讲道理的,就不需要跟他讲道理,你看着哈,以后学着点。”燕潇然:“……”师折月说完这些话后才扭头看着赵雨村道:“你敢这么嚣张,不过是欺...
《爆宠卦妃:疯批王爷他超爱师折月燕潇然》精彩片段
赵雨村的心事被她揭穿,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冷声道:“你是什么人?少管闲事!”
“本宫是什么人?”师折月的眸光清冷:“本宫是先帝唯一的血脉,封号折月。”
“你算什么东西?见到本宫不行礼也就罢了,竟还敢这样质问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
立即就有侍卫走过来,照着赵雨村就是几记耳光。
赵雨村直接被打蒙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师折月一上来就动手打人。
他怒道:“就算你身为公主,也不能无故殴打朝廷命官!”
“我要上书给皇上,请皇上治你的罪!”
师折月没理他,扭过头对燕潇然道:“吵架这种事情,遇见讲道理的固然可以跟他讲道理。”
“遇到不讲道理的,就不需要跟他讲道理,你看着哈,以后学着点。”
燕潇然:“……”
师折月说完这些话后才扭头看着赵雨村道:“你敢这么嚣张,不过是欺我父王已经战死,欺燕王府人丁单薄。”
“可是战死的亡魂绝不接受你这种人的冤枉,燕王府人丁再单薄,也不是你能欺负的。”
“你想要退婚?行啊,你把燕王府当初给赵府的聘礼全部退回来。”
“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从赵府到燕王府三步一扣首,并高喊你是奸滑的忘思负义的小人。”
“把这两条做到之后,再跪到我祖母的面前磕头认错,这婚就可以退了。”
赵雨村的脸气得通红:“你休想,这桩婚事原本就我在燕王的逼迫下为小女定的。”
“燕王府到如今竟还如此嚣张,天理何在!”
师折月冷笑一声道:“你今日敢这么做,不过是欺我父王战死,死无对证。”
“可是赵雨村,这世间最不能欺的就是亡灵。”
赵雨村轻蔑地道:“就算是燕王还活着,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是这番话。”
“我行得正坐得直,我不怕鬼神!”
师折月听到这话对轻掀了一下眉,淡声道:“是吗?既然你如此理直气壮,那我就只能如你所愿。”
她说完伸手在赵雨村的面前一抹,他正想喝斥她,就看见燕王黑着一张脸站在他的面前。
赵雨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呼:“燕燕燕燕王!有鬼啊!”
一阵风吹来,四周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了很多。
燕潇然朝师折月看去,她三日才能招一次魂,如今距上次为燕王招魂,还没有过去三日。
她此时没给他看开灵眼,什么都看不见,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把燕王招了上来。
她朝他眨了一下眼睛,让他看戏。
他的眸光半敛,心里生出了暖意。
师折月站在赵雨村的面前道:“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对父王的灵位再说一遍!”
赵雨村原本就极怕燕王,今天为了利益在燕王的灵前撒谎,他原本是欺燕王死了,这一切都死无对证。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再看到燕王的魂体。
做了亏心事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心虚?
他哆哆嗦嗦地道:“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能我出个所以然来。
师折月凑到他的面前道:“赵大人,再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哦!”
“否则你这样侮辱我父王,他半夜可是会去你的哦,一个不好,他就把你一起带走了。”
赵雨村吓得在燕王的棺木前疯狂磕头:“王爷,我错了!”
“刚才的话是胡说八道,当初诗婉和三公子的婚事是我求来的!”
“我这些年来也确实打着你的名头要了不少好处!”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只是他抬起头的时候,燕王依旧在他的面前,青灰的脸上鬼气森森,似乎比刚才更加可怕了。
赵雨村吓得尖叫一声,屁滚尿流地往后退,身上的衣衫沾满了灰尘,半点形象都没有。
只是不管他怎么退,燕王都会飘在他的身边。
他要疯了!
师折月问他:“你还要退婚吗?”
赵雨村疯狂摇头:“不退了,不退了!”
师折月看着他道:“不,这婚你得退,就按我之前提的要求来退。”
“只要你做到了,燕王府就把赵诗婉的庚帖还给你,让你退了这场婚约。”
赵雨村想起她刚才提的条件,他心里十二个不愿意。
师折月看到他的表情后冷笑道:“怎么?你还不愿意?”
“你不愿意也没事,往后就让父王一直跟着你吧!”
赵雨村吓得半死,忙道:“我愿意,我愿意!”
师折月又问他:“你今天来燕王府闹事,是谁唆使你来的?”
赵雨村的瞳孔一缩,他不能说那人的名字,若是说了,那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今天丢人已经丢够了,也和燕王府撕破了脸,若是再将那人得罪,他以后的日子会十分难过。
他哆嗦着道:“没有人唆使我,是我自己鬼迷心窍!”
“是我自己觉得燕王不在了,燕王府只余燕潇然一人,他不会有出息。”
“再加上之前有人见他手里有块女子用的帕子,他一直带在身边,明显心有所属。”
“我家诗婉温婉善良,我想让她嫁个如意郎君,所以今天便想来退婚!”
师折月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撒谎,但是他此时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说,她还真不好逼他说。
不过他不说也没有关系,她往后有的是时间撬开他的嘴。
她冷笑一声道:“赵大人的慈父心肠真的让人很感动。”
“但是这样抹黑、踩着燕王府来退婚,燕王府可不会纵着你!”
赵雨村使劲地磕头:“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师折月冷声道:“知道错了,就滚!别误了我父王出殡的时辰!”
她说完手在他的眼前挥过,燕王便消失不见。
赵雨村屁滚尿流的走了。
他一走,所有的一切就回归正轨,燕王府的侍卫抬起棺材,准备出殡。
万户侯和苏相因为昭明帝还没有为燕王的事情定性,赵雨村闹事的时候,两人都不太好出手。
刚才师折月收拴赵雨村的时候,两人心里都觉得很爽。
万户侯凑到苏相面前道:“先帝的这位公主,虽然瘦得跟豆芽菜似的,但是很有意思啊!”
“我听说她是在道观里长大的,你说她会不会真的会招魂?”
燕潇然的语气十分平淡:“公主给人算卦,算一个一条命,多少有点吓人。”
师折月:“……”
她想了想,发现好像确实如此,轻咳一声道:“这都是巧合!”
她说完看向他的脸的,发现他脸上的煞气更重了。
这是将要横死的面相,她的面色微变。
燕潇然见她看过来初时有些不好意思,在发现她的眼神不对时,问道:“是不是我也要死了?”
师折月绕着他走了一圈后道:“你的面相我看不明白,但是只要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他身上的煞气一夜之间增加了不少,这事有点奇怪。
他本是福缘深厚之人,不该有这样的煞气,更不该一夜之间涨了这么重的煞气。
若任由煞气集结,他很可能会横死,现在她得想办法帮他化掉一些。
她伸手结了一个印,轻拍向他的胸口。
他下意识想躲,却不知为什么没能躲开。
在她的手落下来的那一刻,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消散,整个人一下子就清明了不少。
师折月却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脚一软,就又往他的怀里栽去。
燕潇然有了早上的教训,没有扶她,她直接往地上栽去。
他实在是不忍心,伸手扶住她问:“你没事吧?”
师折月推开他拉起袖子看了一眼红线,红线又往前长了些,比昨日的还要长!
她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燕潇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燕潇然一脸的莫名其妙:“公主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师折月瞪大眼睛,喃喃地道:“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燕潇然:“……”
鬼东西?她这是在骂他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声,师折月立即松手,一扭头,就看见老太君站在门口。
师折月忙对老太君道:“祖母,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应该能进宫见到皇叔,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老太君的眸光在燕潇然和师折月身上转一圈,很快就收了回去。
她轻声问:“皇上会见你吗?”
师折月回答:“昨夜大理寺的人没能在燕王府里搜出他们要的东西。”
“牛公公死了,韦应还又去而复返,他心里必定有很多猜疑。”
“我刚嫁入王府,在他看来,跟王府没有交情,是最好套话的对象。”
“再则就是我到京城的日子短,在京中没有熟人,我出了京王府也找不到求救的人。”
“在这个时候许我回门,也能彰显他的大度,所以他肯定会同意。”
老太君轻点了一下头道:“公主思虑周全,老身没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
“宫里也不太平,公主明日若能进宫,千万要小心应对。”
师折月微微一笑:“祖母放心,我心里有数。”
“反正现在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我们全家被问罪斩首,只要不发生这种事,我们都是赚的。”
老太君有些感触地道:“公主说得对!”
她说完后想起过来的目的:“我让人彻查了王府,那三封书信应该是礼部侍郎趁乱放进书房的。”
燕王出事的消息传回王府时,老太君就反应极快地遣退了不少的家丁和婢女。
整个王府上下,留下的家丁护院全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婢女婆子都是知根底的,他们都可以信任。
燕王的书房是老太君重点留意的地方,负责值守的是燕王曾经的亲卫,他等闲不会放人进燕王的书房。
只有昨日大婚时,礼部侍郎带着人来王府的时候,欲借用燕王的书房被拒绝后,他们在书房的门口起了争执。
那时看守书房的亲卫被引了出来,放书信之人便可以趁机遛进去。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进过书房。
师折月听老太君说完后有些可惜地道:“昨天那一杖打轻了。”
老太君轻笑了一声:“小人难防。”
她很喜欢师折月的性子,小姑娘没有京中贵女的温婉娇弱,行事大气利落,敢爱敢恨,洒脱可爱。
她心里有些可惜,世子已经死了,她嫁进来就是寡妇,委屈她了。
师折月微微一笑:“巧了,我最擅长收拾小人。”
“他最好别撞在我手里,否则我必给他相一次面,把他送走。”
老太君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你这性子真是像极了先帝。”
师折月从未见过先帝,但是却总能听人夸赞先帝。
她轻挽着老太君的手道:“祖母能跟我说说我父皇的事情吗?”
老太君轻点了一下头,对她说了一些老燕王和先帝一起打天下的事情。
恰好厨房煮了面过来,师折月就拉着老太君一边吃面,一边闲聊。
燕王府如今被围,师折月已经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事情,此时暂时无事,不如吃先吃些东西。
老太君原本没什么胃口,看见师折月吃得香甜,再想起旧时那些开心的事情,心情好了不少,也把一整碗面吃完了。
燕潇然在旁看着眉眼舒展开的老太君,轻轻松了一口气。
自从燕王战败的事情传进京城后,老太君就一直忧心忡忡。
她是燕王府的老祖宗,府中诸多事情都需要她过问,因为太忙和焦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燕王妃性子绵软,沉浸在燕王和世子之死的悲痛中不能自拔,帮不上什么忙。
燕潇然一度担心老太君会撑不住,没想到师折月竟拉着老太君吃了下了一整碗面。
老太君离开后,燕潇然轻声对师折月道:“谢谢。”
师折月掀眉:“老太君也是我的祖母,不需要你道谢。”
燕潇然:“……”
师折月往他的面前凑了凑道:“不过如果你真想谢我的话,就跟我说说你的事呗!”
燕潇然问她:“我的事?我的什么事?”
师折月看着他道:“你身上的煞气很重,正常来讲,你这么重的煞气早就死了,可是你到现在还好好活着。”
“你之前有没有经过一些特殊的事?或者说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倒霉?”
“我曾经也为别人驱过煞气,并不受影响。”
“可是刚刚为你驱完煞气,我就觉得我整个人要被掏空。”
燕潇然手里的剑荡起森冷的光华,幽冷的眸子眯了起来:“你若敢伤公主一分,我必让你身首异处。”
他整个人带了凛冽的杀气,锋芒毕露,墨发被风吹起,在这夜里,有若杀神降临人间。
师折月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意外,他似乎在生气?
韦应还则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夜闯燕王府?”
黑衣人根本就不理他,利剑在师折月的脖颈上划了一下道:“我数三下,你们再不让开,就给她收尸吧!”
他说完开始数数:“一!”
师折月“嘤嘤”地哭了起来:“你们让开,快让开,我不想死!”
燕潇然看到她轻声哭泣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就算平时看着再强悍,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会怕很正常。
他对王府的侍卫挥了挥手,侍卫让开一条道。
黑衣人看着还挡着大门口的韦应还道:“二!”
韦应还看了师折月一眼,她是先帝的独女,不容有失。
他纵然有些不愿意却也拎着剑从大门口让开。
黑衣人冷笑一声,带着师折月走到大门口。
在他一条腿跨过大门口的时候,他的心神松懈了不少。
却在此时,一股冷风吹来,他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那股寒意顺着他的口鼻、耳朵、眼睛以及毛孔,往他的身体里面钻。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被冻得握不住剑,全身僵硬,再也站不稳,扑通一下就倒在地上。
他这副样子就像是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一般。
在他倒地的那一刻,原本温顺无害的师折月一把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刀,用刀柄重重地敲他的脸。
她一边敲一边骂:“老子给你脸了,居然敢挟持老子!”
她敲的时候十分凶残,不过两三下,就把黑衣人敲的满嘴是血。
她敲完之后一把扯下他的面巾,再拉开他的嘴,伸手探进他的嘴里,把被敲落的大牙给拔了出来。
韦应还:“……”
燕潇然:“……”
他们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弱女子。
她刚才的惧怕只怕都是装的!
黑衣人只觉得自己冷到极致,全身都冻僵了,根本就不能动。
他之前也算是个人物,却没想到这一次竟就这样栽在一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女子手里。
他瞪大眼睛看着她,眼里有些难以置信。
燕潇然的剑挽了个剑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挑断了那人的手筋脚筋。
韦应还:“……”
燕王府的人也真暴力!
敲牙,断手筋脚筋,比大理寺的酷吏还要凶残。
师折月把黑衣人的大牙拔了之后,借着灯光看了看道:“果然里面藏了毒!这人是死士!”
她说完就喊韦应还:“韦大人,你在京中认得的人多,麻烦你来看看,认不认得他。”
韦应还看了一眼带血的手,以及她手上那颗裹满了血的牙,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看了黑衣人一眼,并不认识。
他伸手在黑衣人的身上摸了一圈,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封书信。
黑衣人看到那封书信的时候面色大变,因为那封信并不是他带来的!
他今天到燕王府后,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燕潇然发现了。
而后就是逃命,这个过程除了师折月外,没有任何人靠近过他。
难道那封书信是师折月放进去的?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师折月,师折月对他轻掀了一下眉,再眨了一下眼。
虽然她一句话没有说话,但是黑衣人却莫名就明白她在骂他:“傻缺!”
黑衣人:“……”
他也想骂人啊,可是他全身冰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韦应还将书信打开后借着风灯的光华很快就看完了,他的面以冰冷。
师折月问他:“韦大人,信上写着什么?”
韦应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今夜让公主受惊了。”
他说完对身边的官差道:“你们将这嫌犯带回大理寺。”
官差将黑衣人绑起来后,便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黑衣人走时还瞪了师折月一眼,师折月只当没有看见。
韦应还扭头问燕潇然:“三公子是如何发现他的?”
燕潇然回答:“王府如今风雨飘摇,我怕别有用心之人潜入王府生事,便安排侍卫巡逻。”
“是巡逻的侍卫发现他的,发现他时,他正准备潜入我父王生前的书房。”
他说到这里问道:“韦大人,那封书信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韦应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这件事情大理寺会彻查,三公子在家里等消息便是。”
燕潇然看了韦应还一眼,他拱了一下手,便离开了燕王府。
师折月伸手摸了一下脖子,轻骂了一声:“这狗刺客拉着我做人质也就算了,居然还拿刀割我的脖子!”
“他还割伤了我,让我流血受伤了,刚才只是打掉他几颗牙,打轻了!”
她的身体状况不好,最忌流血。
好在今夜的计划还算顺利,要不然今晚就真的亏大发了。
他们的计划是师折月今晚在门口给那些普通士兵算卦,把动静弄得大一点。
如此一来,看守燕王府的士兵便会露出缺口。
而蛰伏于中暗中想要害燕王府的人,必定会趁机行动。
燕潇然和师折月的手里都放了一封燕王府和达达可汗的书信,随时准备把书信塞进潜入府里的刺客身上。
潜进王府的刺客武功很高,轻功也很高,还十分警觉。
他进来被发现后就立即逃走,恰好撞见了来燕王府查案的韦应还。
他胁持师折月时,便给了她动手的机会。
整件事情唯一让师折月算漏的地方,就是黑衣人割伤了她的脖子。
燕潇然见她的脖颈处沁出了鲜红的血珠,她的皮肤极白,那抹红色就显得格外的刺眼。
他沉声道:“公主回房上药吧。”
师折月叹气:“来不及了。”
燕潇然不解地问:“什么来不及了?”
师折月不答反问:“我要是摔在地上你会不会扶我?”
燕潇然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而下一刻,她的身体便朝地上摔去。
师折月还至少搭上去她一个月的命!
只是这事她觉得没有必要对燕潇然说,省得他过意不去。
燕潇然的面色微变:“我运气变差,是受我身上的煞气影响吗?”
师折月点头:“煞气会影响人的运势,时间长了,还会危及性命。”
“如果不能找到你身上煞气的来源,我就得收回早上我对你说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燕潇然仔细想了想,只记得自己是从两年前开始倒霉的。
他走在路边,旁边的砖瓦往下掉必定会砸向他,街边滚开的油锅也会往他身上浇……
诸如此类的意外,越来越多,要不是他武功高强,身手敏捷,怕是早就死了。
而在此之前,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他曾经被一个女人睡过,自那之后,他就霉运缠身。
只是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对师折月说。
他黑着脸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说完拂袖而去。
师折月有些莫名其妙,她好心想要帮他,他居然给她甩脸子,他怎么不上开啊!
她切了一声:“我好心好意想救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燕潇然没理她。
她叉着腰道:“你以后最好别来求我!”
燕潇然:“……”
他觉得他大概率不会求她,因为那种事情,他就不可能跟她说。
他磨了磨牙,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子,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师折月原来还想追过去训他几句的,见他身周的气息杀气冲天,她就又怂了。
她想不明白,她好心要帮他,他怎么就气成那样?
男人心,海底针,摸不透,她就懒得再摸。
如师折月所料,第二天一早,宫里便来人接她进宫。
接她的于公公是个微微有些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极好说话。
他微笑道:“自公主出嫁后,云太妃就十分想念公主,今日一早她就差奴才来接您!”
师折月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云太妃想我?哈哈哈哈哈!真好笑!”
于公公:“……”
他之前就听说这位公主行事与一般人不同,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师折月止住笑后道:“我今天心情好,于公公是吧?要不我给你看相个面?”
于公公面色大变,忙道:“多谢公主,奴才不信这个,就不劳动公主了。”
关嬷嬷和牛公公的死昨天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家都说师折月十分邪门,他还想多活几天。
师折月盯着他看,他吓得只差没把脑袋缩进胸腔,半点都不想让她看见。
她笑道:“走吧,我们进宫,去见见想我想得不行的云太妃。”
“我这辈子总共就见了过云太妃两次,想想就很期待,毕竟她可是我的生母啊!”
于公公:“……”
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师折月有多想见云太妃,这对母女的情份实在是太薄。
他看了师折月一眼,少女明眸皓齿,有些纤瘦,我见犹怜。
她如今是什么处境,宫里有尽皆知,他有些同情她。
他对她比了个请的手势:“公主请!”
师折月毫无公主形象的跳上了马车,他的眉心跳了跳。
这位公主从小在宫外长大,性情和宫里娇养的公主完全不同。
她身上既有着方外之人的出尘之气,又透着几分烟火气。
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呈现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矛盾,让人既想亲近,又不敢亲近。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宫里除了昭明帝和皇后外,其他人等,都不能在宫里坐马车。
师折月和于公公一起步行进宫。
他们穿过长廊和长长的通道,半个时辰之后才走到云太妃的宫殿。
师折月到的时候,守在宫门口的宫女看了她一眼,便道:“公主,太妃已等你多时了,这边请。”
师折月双手背在身后,一摇一晃地跟着宫女走了进去,引得旁边的宫人侧目。
她一进去,便看见一个身着织绵长裙的美貌妇人坐在塌上。
她虽已过花信之年,却依旧皮肤紧致,看起来与二十余岁的女子无异。
云太妃和师折月有五分相似,彰显着他们的血缘关系。
寻常女儿出嫁后回门,母女相见必定是极亲近的。
可是云太妃看到师折月却黑着一张脸,冷喝道:“跪下!”
师折月刚回京城的时候,对云太妃还有几分孺慕之情,为云太妃这些年不见她的事找了好些借口。
她在见到云太妃之后,就只剩下呵呵。
她问:“太妃让谁跪下?”
“当然是你!”云太妃沉声道。
师折月继续问:“我是谁?”
云太妃没好气地道:“你是我的女儿师折月。”
师折月轻笑了一声:“原来您还记得我是你的女儿啊!”
“敢问太妃,您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职责吗?”
云太妃:“……”
师折月双手抱在胸前,往旁边的大椅上一坐:“你没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职责,没有管教我的权利。”
云太妃怒道:“你是我生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师折月挑眉问她:“我若不听呢?”
云太妃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师折月会这样问她。
今日师折月进宫之前,她想了好几个接待师折月的方案,最后决定先生夺人。
在她看来,师折月初到京城,又嫁进了被围了的燕王府,必定吓破了胆,她是师折月唯一可以依靠之人。
此时她只要稍微假以辞色,师折月必定会对她言听计从。
可是今天师折月所有的反应都和她预期的不同,她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师折月懒洋洋地道:“在你上次逼着我代三公主出嫁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母女情份就已经耗尽。”
“所以你别在我的面前摆什么母亲的谱,你不配!”
云太妃:“!!!!!!”
她喝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师折月笑了笑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就怎么跟你说话,要不你先教我怎样才能好好说话?”
云太妃:“……”
气死她了,这个逆女!
前段时间燕王和众公子战死之事,王府里的女眷都十分伤心,且前路未卜,心里又十分担心,十分煎熬。
在这种情况,极容易生病。
而如今的燕王府,其实已经经不起太多的波澜,趁着小病小灾时就解决,以免酿成大的病痛。
宋大夫此时恰好替钱姨娘开完方子,闻言便替凤知夏请把脉。
他给凤知夏把完脉的时候眉毛掀了一下,老太君忙问:“宋大夫,知夏她没事吧?”
宋大夫没有回答,而是又伸手为凤知夏把了另一只手的脉。
他把完之后微微一笑:“恭喜老太君,恭喜王妃,二奶奶没事,她只是有孕了而已。”
这一句话说完,屋子里瞬间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凤知夏,眼里全是惊喜。
凤知夏自己最吃惊,她扭头朝师折月看去。
师折月盈盈一笑:“知夏,恭喜啊!”
老太君和燕王妃这才回过神来,两人异口同声地问:“这是真的吗?”
宋大夫笑道:“老朽虽然不是太擅长妇科,但是这样的脉像不太可能会把错。”
“老太君和王妃若是信不过老朽的话,可以去回春堂请擅长妇科的宋大夫再来把一遍。”
老太君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十分肯定凤知夏有孕之事,她忙道:“不用了,我信宋大夫!”
“方才知夏说她心口闷,还请宋大夫仔细替她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宋大夫再次为凤知夏把脉道:“二奶奶的身体还不错,如今看这胎像还是不错的。”
“只是这一胎刚过三个月,还不算太稳,最近需要多加休息,忌情绪起伏太大。”
老太君再次意外:“知凤这一胎有三个月了?”
宋大夫点头:“是的,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燕王妃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道:“菩萨保佑!”
她想起前段时间凤知夏帮着操持王府的丧事,昨天还差点在王府的门口和承恩侯夫人打起来的事情后怕。
她忙对凤知夏道:“你好生歇着,往后不许乱跑!”
她说完又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自己却不知道,你这心也太大了!”
老太君笑着给宋大夫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封,让她的贴身婢女亲自送宋大夫出府。
凤知夏由得燕王妃抱怨,她拽着师折月的手死活不松开,一直盯着她看。
师折月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知夏,你捏疼我了!”
凤知夏忙松开手道:“公主,你也太神了!”
她记得师折月说她命中有一子,也就是说她怀的是儿子,能生下一个和燕二一样好的孩子。
师折月笑道:“还行吧,毕竟我在道观里也算是铁口神断。”
燕王妃听出一些端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凤知夏便把今天师折月说她有孕之事说了一遍。
她最后总结:“公主是我见过的看相看得最准的人,真的是太神了!”
王府的众人之前知道师折月是从道观里出来的,也知道她给人看过相。
只是之前众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那些事情又发生在外人的身上,他们对师折月会给人看相之事,并没有太在意。
此时他们听说凤知夏有孕之前,师折月之前就看出来了,这感觉就有些不一样了。
燕年年想起昨天师折月一脚踹飞那碰瓷的假孕妇,她也说是看相看出来的,这就很神奇了。
她凑到师折月的面前道:“公主嫂嫂,你真的能通过人的面相,看到这些东西吗?”
林秀儿凑过来对师折月道:“公主,你能不能帮我也看看?”
师折月笑道:“相由心生,人的命数也不是由天定,而是什么样的性格会生出什么样的面相来。”
“你别喊我给你看相,我给你看完相后,后遗症略大,具体参考关嬷嬷和牛公公。”
众人:“……”
他们差点忘了,她之前给人看相,那是看不个死一个,就算不死,那也受了大罪。
师折月看到她们的表情后又笑道:“主要是如果不是既定的事实,我说了之后,容易给人造成心理暗示,生出变数。”
“你们只需要知道,往后我们共同进退就行了。”
老太君和燕潇然对她的本事了解得更多一些,知道看相这种事情比起招魂来要简单得多。
如今她不愿意为众人看相,那肯定有她的理由。
她看着众人道:“你们以后不准缠着公主看相,真有什么变故,公主会告诉你们的。”
众人虽然对师折月十分好奇,但是老太君发话了,众人便没有人再缠着师折月让她看相。
凤知夏拉着师折月的袖子轻声问:“公主方才说的陆锦娘的事情准吗?”
师折月掀眉:“我之前就说了,这事准或者不准,会由时间来决定。”
凤知夏轻咬着唇道:“也是,但是公主连我有孕的事情都看得出来,陆锦娘的事情肯定也是准的。”
“我方才十分羡慕她,如今不羡慕了,倒有些想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报应。”
陆锦娘的绝情寒了王府众人的心,凤知夏不喜欢陆锦娘。
师折月淡声道:“大约会是让她后悔一辈子的报应吧。”
凤知夏就更加好奇陆锦娘的报应了。
林秀儿还是有些不死心,众人都走了,她还留在房间里。
因为老太君发了话,她不好意思找师折月看相,却还是想问问师折月她是否有孕的事。
师折月知道她的心思,温声道:“秀儿,虽然没能怀上五弟的孩子,但是你以后会过上幸福的日子。”
林秀儿虽然问之前就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有怀孕,但是却还是存了几分幻想。
此时师折月的话让她回到现实,她的眼圈微微发红:“我知道的……但是我还是……”
师折月安慰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你也会有属于你的。”
林秀心轻点了一下头,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
师折月轻轻叹了一口气,凤知夏轻声道:“若陆锦娘腹中的孩子是秀儿的就好了。”
师折月淡声道:“这种事情恐怕换不了。”
她是道门天才,天生灵眼,生来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但是属于天才的五弊三缺师折月也有,且还占了孤、寡和早夭三样。
她从去年开始,心口时常悸痛,手腕长出一条红线。
大师父说她手腕的那条红线长到手肘处时,就是她小命归西时。
她拉起手腕看了一眼,那条红线已经长肘到手腕的中间。
她这一次来京城,固然和云太妃的那封信有关,还因为三师父算出来,她破解早夭命格的契机在京城。
关嬷嬷见师折月和燕潇然共撑一把伞,她怒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和男子共撑一把伞,成何体统?”
燕潇然爆呵一声:“放肆!你算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透着极致的冷意,如同九幽炼狱里杀神传来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乔嬷嬷心里虽怕,却还忍不住道:“我可是代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燕潇然抬脚便将她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宫墙之上。
刹那间,鲜血从关嬷嬷的体内渗出,染红了宫墙,她的身体如同破棉絮一般从墙上滚落下来,气息断绝。
众宫人:“!!!!!!”
师折月:“……”
真凶残!
但是又莫名的爽!
她算出关嬷嬷今天会死,却没想到她是这么死的。
燕潇然面无表情地环顾全场:“以下犯上者,死!”
风吹起他的墨发,拂过他冷厉的眉眼,他的气场全开,有如掌管杀伐的天神,无人能挡其锋芒。
众宫人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眼里满是惧怕,胆子小的腿已经开始发抖。
师折月有些意外燕潇然会维护她,她下意识扭头朝他看去。
恰在此时,阴风掀起了盖头的一角,师折月看到了燕潇然的脸,瞬间后背冒出了冷汗。
被吓的!
倒不是他长得有多丑,相反,他的五官俊朗无双:
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棱角分明的脸形,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男子。
而是他们曾经有一段十分尴尬的过往:一年前,她被二师父戏弄,她吃了变声丸,戴着面具,把他给睡了!
她轻咳一声强装镇定地道:“三公子请看。”
她说完手掌在燕潇然的眼前扫过,下一刻,燕王世子便浑身是血地站在距他不到三尺处!
燕潇然满脸震惊:“大哥,真的是你?”
他说要为燕王世子招魂不过是不想将师折月娶回家,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把燕王世子的魂召了过来!
师折月轻掀了一下眉道:“你有什么想问你兄长的赶紧问,他最多在这里呆一盏茶的时间。”
他快速走到燕王世子的身边道:“大哥,虎牢关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王世子喃喃地道:“玉儿锁……归来辞……明月湾……”
燕潇然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师折月在旁有些可惜地道:“他生前受到了巨创,伤了魂魄,魂体不全,记忆残缺。”
燕潇然再不复方才的冷静,眼睛赤红,咬着牙问:“大哥,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燕王世子却看都没有看他,师折月叹气:“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对燕王府是敬佩的,还有些替他们可惜。
燕王的先祖陪先帝征战天下,是大楚唯一的异姓王。
燕王镇守边关多年,是大楚的战神,数次将达达人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轻易不敢南下。
这一次家中儿郎除了当时生了重病没能上战场的燕潇然,全部战死。
看燕王世子的模样,那一仗只怕极其惨烈。
她伸手在燕王世子的面前晃了一下后问:“世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燕王世子浑浑噩噩的念叨:“玉儿锁……归来辞……明月湾……”
师折月对燕潇然道:“看起来好像问不出什么来了。”
燕潇然记忆中的大哥英武不凡,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他一时间悲从中来,伸手去抱燕王世子:“大哥……”
他抱了个空,手从燕王世子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燕王世子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眼露凶光:“燕王府世代忠良,永不叛国,昏君残害忠良,不得好死!”
他的身形陡然暴涨,师折月见他有化恶灵的倾向,当即结印往他的身上拍了一下,他的身形便散了。
燕潇然冷声问道:“你把我大哥怎么了?”
师折月回答:“我没把他怎样,他神志不清,要化恶灵,我将他送回地府而已。”
燕潇然看着她的目光极其复杂,她轻咳一声道:“三公子,你还要代你大哥娶我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收起大黑伞。
阴气消散,燕潇然的眼前又是晴朗的天气,四周看不到一丝异常。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拿着圣旨过来道:“皇上有旨,为折月公主和燕王世子赐婚!”
和这张赐婚圣旨一起送过来的还有极为丰厚的嫁妆。
燕潇然深吸一口气,对着御书房的方向遥遥一揖道:“我在这里代兄长谢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他做完这些后走到师折月的面前道:“折月公主,请上喜轿。”
师折月轻“啧”了一声。
她轻掀起一点盖头,凑到他的面前轻声道:“我觉得这桩婚事是个阴谋,要不你还是抗旨吧?”
燕潇然斜斜地看了她一眼,看到了那双灵动的眼睛,精致的五官。
他莫名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极快的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重复方才的话:“折月公主,请上喜轿!”
师折月对上他那张冷冰冰的脸,轻掀了一下眉,将盖头放了下来。
燕潇然的目光冰冷,他翻身上马,引着迎亲的队伍朝燕王府的方向走去。
师折月坐到喜轿里后,有些发愁,她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就是燕潇然。
她原本是想在京城找个落脚的地方来破除她早夭的命格,对嫁死人这事并不排斥。
但是若是和燕潇然用叔嫂的身份同住一个屋檐下就太尴尬了。
这局怎么破?
韦应还今日从宫里回到大理寺后,少卿倪赞便过来道:“大人让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他说完递了一个卷宗给韦应还。
倪赞年纪比韦应还大上十来岁,来大理寺的时间也比韦应还要长。
韦应还是空降到大理寺任大理寺卿的,初时倪赞对他并不服气。
几桩案子办下来后,倪赞对韦应还心服口服,如今两人配合默契。
韦应还将卷宗打开,仔细看了看后眉头皱了起来。
倪赞问他:“大人是不是也觉得不妥?”
韦应还沉声道:“此次战事,燕王是统帅,他带着兵马战死在虎牢关外。”
“燕王世子死在虎牢关外一百多里的峡谷之中,被发现时,尸体已经被野兽啃食。”
“其他各军有所损伤,却不算大,他们在监军的统领下打退了达达人,护住了国土,立下了赫赫战功。”
倪赞拿了一份军报给他道:“军报上说燕王命他们守城,让他们等他的命令,再做行动。”
“但是他们在燕王战死前,都没有再收到他的命令,直到斥候来报,燕王战死,达达人攻城。”
韦应还的手指下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沉声道:“这件事情不对,我们得继续查。”
倪赞看向他:“这事怕是不好查。”
韦应还冷声道:“大理寺如果都查不清楚的话,这世上就再没有人能查清楚了。”
“如果有需要,本官可以亲自去一趟虎牢关。”
倪赞吓了一大跳:“大人,这怕是不妥,你是大理寺卿,你要是出门查案,大理寺的公务怎么办?”
韦应还不以为然地道:“大理寺离了我又不是不会转。”
倪赞知道他的脾气,劝他:“这桩案子皇上态度暧昧,牵扯众多。”
“我知大人查案都是一查到底,但是这个案子大人还是要三思。”
韦应还笑了笑道:“刑诉之官的眼里,理应只有真相。”
倪赞愣了一下,对着韦应还长长一揖道:“下官受教了。”
韦应还将卷宗放下道:“我再去一趟燕王府。”
倪赞跟在他身后道:“我随大人一起去。”
韦应还对他道:“你手里那桩连环杀人案处理完了吗?”
倪赞:“……还没有,我这便去处理。”
韦应还到达燕王府的时候,以为他去错了地方。
他抬头看了三遍门楣上“燕王府”三个字才敢确认他没有走错地方。
因为原本应该门禁森严的燕王府,此时跟菜市场不差什么。
那些原本应该看守燕王府大门的士兵有不少取在燕王府的门前。
他们推推搡搡地道:“公主,你也给我看看呗!”
“我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
“我能活多少岁?”
“我娘的病何时能好?”
韦应还:“……”
他冷声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此时身着红色的官袍,黑着一张脸。
他上次来过燕王府,很多士兵都认识他。
虽然他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但是众士兵也怕他,刹那间就做鸟兽散,原本在哪里当值的就回哪里去。
他们全走了之后,韦应还才发现师折月在王府的大门口支了一张桌子。
桌子上方挂了一块白布,白布上写着:“铁口神算,有求必应。”
韦应还:“……”
他信了她的邪!
师折月看见他笑着对他打招呼:“韦大人,要不要来算一卦?”
门上挂着的风灯光华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苍白,一双大眼睛更显灵动。
在这个夜色里,有如山精妖魅,能惑人心魂。
韦应还敛了敛心神,走到她的面前道:“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师折月回答:“如韦大人所见,在给人算命。”
韦应还的眸光幽沉:“皇上下旨封禁了燕王府,公主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合适?”
师折月一脸不解地道:“皇叔的旨意上说燕王府上下不能出府,我又没出府。”
“敢问韦大人,哪里不合适?”
韦应还:“……”
她的桌子摆在燕王府大门的门槛后,她没一根脚趾头踏出燕王府的大门,自然算不得是抗旨。
韦应还沉声道:“我劝公主,以后最好不要做这种事情,否则小心招来祸端。”
师折月笑道:“燕王府现在坐吃山空,很快就没钱吃饭了。”
“我在家门口支个摊算个卦,赚点饭钱,这又碍谁的事了?”
韦应还冷声道:“这里是京城,不是公主之前生活的道观。”
“公主这样的行为,不太合适。”
师折月摊手:“我自小在道观长大,除了算卦外,其他的营生我也不会。”
她冲韦应还眨了眨眼:“要不我免费替韦大人算一卦?”
韦应还正欲拒绝,她又意味深长地道:“算一算今夜韦大人能不能心想事成?”
韦应还愣了一下。
正在此时,燕王府里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喊:“抓住他!”
韦应还的面色微变,一个黑衣人飞快地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黑衣人来得太快,只是几个起落便到了他们的面前。
韦应还沉声道:“拦住他!”
他今夜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两个大理寺的官差,两人武功不算高。
王府的门口,还有两人值守的侍卫,也摆出严阵以待的姿势。
韦应还反应快,直接搬起师折月的那张桌子就朝那个黑衣人砸了过去。
黑衣人躲避桌子的时候,身形一阻,两个官差就将王府的大门拦住。
韦应还抽出佩剑,直接就朝黑衣人刺了过去。
师折月有些意外,他看着很瘦,又是个文官,她以为他不会武功。
没想到他动起手来,却十分利落,剑法很是高明。
黑衣人一剑将他荡开,想从门口冲出去,却被他拦了个严实。
门口的官差过来帮忙,黑衣人冲出去更加无望。
他看见站在一旁观战的师折月,飞快地掠到她的身边,将手里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让开,否则我便杀了她。”
燕潇然此时也带着侍卫追了过来,他喝道:“放开公主!”
黑衣人厉声道:“你们全部退开,我就放了她!”
如果没有师折月特意提醒的话,谁能想到他们会把信藏在鱼缸里?
老太君看向师折月的眼里感激更浓了几分,这种信一旦被大理寺的人找出来,王府必被诛九族!
她对燕潇然道:“立刻将这几封信毁了。”
燕潇然取来火盆,把信烧了。
他才把信烧完,侍卫过来道:“老太君,三公子,大理寺的人来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大理寺的人来得真快!
但凡他们慢上些许,都会出事。
燕潇然沉声道:“祖母,我去见大理寺的人。”
老太君点头。
只是燕潇然才走出院子,韦应还便带着大理寺的人走了进来。
他对老太君施了个礼道:“老太君见谅,韦某今夜深夜造访,是受皇命而来。”
“韦某相信燕王忠肝义胆,他战死沙场,是我大楚的损失。”
燕潇然沉声道:“燕王府坦荡磊落,不怕被查。”
老太君轻点了一下头:“不管韦大人要怎么查,燕王府上下都会配合。”
韦应还再次朝她施了个礼,便让身后的差役去王府搜查。
他安排完这些后,看见师折月跷着二郎腿在那里磕瓜子。
他眼里打量的意味更浓,师折月见他看过来,递了一把瓜子给他:“要一起磕点吗?”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师折月就细细地打量过他。
她方才听燕潇然说起韦应还的时候,以为能做到大理寺卿一定是个老头子,没想到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他长了一双略有些偏女气的大眼睛,眉毛浓黑修长,前庭饱满,鼻头圆润,眼睛清亮。
这一类面相的人,大多性情坚毅刚正。
她以为他不会接她的瓜子,没想到他居然伸手接了过去:“多谢公主。”
师折月:“……”
她又看了他一眼,确定没有看错面相。
韦应还指着刚烧完信还没来得及搬走的火盆问:“公主知道这里刚刚烧了什么吗?”
师折月回答:“我之前在宫里备嫁的时候为燕王抄了几卷道经。”
“我原本打算明天再烧给燕王的,结果今夜王府被围,我就烧了给燕王,请他保佑燕王府逢凶化吉。”
韦应还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我对道经了解不多,还真不知道经有这个作用。”
师折月叹气:“正常情况睛道经是没这个作用的,但是今晚牛公公凶神恶煞般闯进王府,我心里害怕。”
“人一害怕,就会想求个鬼神保佑,这个时候谁还管道经有没有这个用处?”
“韦大人执掌大理寺,想来最清楚我们这些弱女子的心理。”
韦应还:“……”
他之前听过一些关于师折月的事情。
这位先帝唯一的血脉,在京中的名声并不好。
但是今日一见,他发现她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他的直觉告诉他,火盆里烧的东西不一般。
燕王府上下都是人精,他想从自小在道门长的师折月作为突破口,如今看来,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他看着师折月道:“听闻公主在道门多年,学了不少的道门秘术,不知公主可会看面相?”
师折月点头:“当然会,从面相上看,韦大人家庭和睦,但是在娶亲之事上却多坎坷。”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韦大人至少说了七门亲事,却至今没有完婚。”
韦应还听到这话没太放在心上,因为他的这些事情,在京城随便打听一下都能打听得到。
他淡声问:“那依公主之见,我何时能成亲?”
师折月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后道:“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刚订下的这门亲事还会有变故。”
“未来三年内,你都成不了亲。”
韦应还:“……”
他淡声道:“公主这一次怕是会算错,我如今的这门亲事稳妥得很。”
师折月笑了笑:“我看的准不准自有时间来证明。”
“不过我觉得眼下韦大人与其担心你的亲事,不如担心一下你的母亲。”
“你的父母宫晦暗,你的母亲明日一早将有一大劫……嗯,你最好现在送个消息回去,让她远离水。”
韦应还听她越讲越是玄乎,却一个字都不信。
他沉声道:“公主这么会算,可有算到自己的命途?”
师折月摊手道:“相人者不自相,所以我算不到自己的命途。”
“不管韦大人信不信我的话,我都建议你找一个善水者跟在你母亲身边。”
“毕竟这事我要是没算准的话皆大欢喜,我要是算准了,保不齐还能求你母亲一命。”
韦应还扯了扯嘴角:“我听说公主今晚还给牛公公算过一命,说他今夜必死?”
师折月点头:“他今夜会死,是因为他原本坏事做多了。”
“他今夜冲进燕王府,冲撞了燕王和诸位公子的英灵,阎王爷看不过眼了,便决定亲自收了他。”
韦应还对于她的这个说法半点都不信。
他这些年来执掌刑狱,从未见过鬼神。
他今夜不过是来套她的话,结果却听她说了一堆的鬼神之说,他十分反感,便懒得再理她。
师折月也不生气,看着人道:“大人,我的瓜子吃完了,你手里那把要是不想吃的话,能不能还我?”
韦应还:“……”
他是真没有想,她居然还能这样讨要送出去的瓜子。
他将那把瓜子把她面前的小几上一放,转身走了出去。
师折月看着那把瓜子笑了笑,并没有磕,直接拿纸包了起来。
老太君听到师折月和韦应还的对话,眸光深了些。
她等韦应还走出去后问:“韦大人的母亲明日一早真有危险。”
师折月点头:“是的,这事我算出来了,但是他若是不听的话,我也没有法子。”
老太君看向师折月,她看起来娇弱柔媚,怎么看都跟仙风道骨的道门高手有关系。
只是今夜她见师折月掐算出信的位置,她知道师折月非同寻常。
老太君和韦应还的母亲还有些交情,若是以往,她知道这事怕是会派人去跟着韦应还的母亲。
可是如今燕王府被围,他们自身难保,她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了。
她轻叹息了一声。
秦秀儿原本是好心来劝她,没想到她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当下皱起眉头,不再搭理她。
陆锦娘见秦秀儿也不理她了,她就更加断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秦秀儿也想讨好师折月。
她心里也更加委屈,觉得燕王府的这些人都是攀高踩低,只有她品性高洁。
她还觉得自从燕四死了之后,这些人都看不起她,因为她不过是个六品小官之女。
眼下这些人全部都去捧师折月的臭脚,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极其艰难。
她想到这个可能性,眼泪又哗哗地往流。
她扭头,见凤知夏还在她的身边,她便道:“整个王府也只有二嫂品性高洁,和我是同道中人。”
凤知夏是燕二的妻子,她嫁进王府已经快三年了,相对于师折夏这个长嫂,她更像是长嫂。
她听到陆锦娘的话后淡声道:“别哭了,走吧!”
她心里烦陆锦娘烦得要死,只是她出门前老太君让她看着陆锦娘,让她别作妖。
若不是她答应了老太君,她都懒得搭理陆锦娘。
陆锦娘听到这话就觉得凤知夏是跟她站在一边的,这是在关心她。
她抹着泪道:“二哥和四哥都没了,我一想到这事就心里难过,往后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
凤知夏虽然觉得陆锦娘太作,但是听到这句话,她心里也能难过。
她和燕二成亲三年,两人平时打打闹闹,和寻常夫妻一般也会吵架绊嘴。
燕二活着的时候,她挺嫌弃他的,嫌他不够温柔,嫌他不够细心,还嫌他是庶出。
如今他走了,她便觉得他哪哪都是好的。
他虽然粗犷了些,但是对她也是真的好,会雪夜里给她买烧鸡,会在她月事来的时候帮她暖肚子……
凤知夏想到这些又红了眼眶,她深吸一口气道:“燕王府还在,我们能活得下去。”
陆锦娘抹了把泪道:“虽然燕王府还在,但是如今的燕王府已经不是从前的燕王府了。”
“眼下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爵位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
“如果皇上要收回燕王府的爵位,那么往后我们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这件事情,她们私下里讨论过,对这件事情都极为担心。
毕王燕王府里如今只有燕潇然一个男丁了,她不觉得他能担得起燕王府的大梁。
陆锦娘轻声道:“二嫂,我们都还年轻,难道这一辈子都要在燕王府里守寡吗?”
凤知夏看向陆锦娘:“你想改嫁?”
她记得燕四和陆锦娘成亲之后,对陆锦娘极好。
如今燕四不过才死,陆锦娘就动了改嫁的心思,凤知夏有些意外。
陆锦娘轻声道:“不是我想改嫁,而是人总归得向前看。”
“我觉得三哥很难支撑起燕王府,燕王府的爵位很快就会被收回。”
“到时候我们的日子一定会极为难过,我们得早做打算。”
凤知夏定定地看着陆锦娘道:“四弟对你那么好,他如今尸骨未寒,你竟……”
“我说错什么了吗?”陆锦娘一脸委屈地道:“四哥在世的时候最疼我,他也舍不得我吃苦的。”
凤知夏的眸光半敛:“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只是这件事情我和你不一样的看法,我没打算离开燕王府。”
陆锦娘表示她不理解凤知夏的想法:“你之前和二哥总是吵架,你们的感情并不好,难道你要为他守节?”
凤知夏回想起往日的岁月,深吸了一口气:“是啊,你有意见吗?”
她以前也觉得她和燕二的感情并不好,到如今才知道她错了。
自从她知道燕二的死讯后,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她想燕二了,很想很想。
陆锦娘看了凤知夏一眼,觉得凤知夏挺傻的,守节哪里是那么好守的?
她觉得凤知夏现在这样想,后面一定会后悔!
他们还没走到王府的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哭。
师折月听到哭声并没有多想,毕竟燕王今日刚出殡,燕王妃或者都老太君会伤心落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他们走过转角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对。
因为此时燕王府的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对着燕王府指指点点。
且哭的不是燕王妃和老太君,而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陌生女子。
而燕王妃则瞪大了一双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女子,喃喃地道:“这不可能!”
那女子跪在地上道:“王妃,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腹中的孩子真的是燕王的,我恳请王妃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为燕王留住这份骨血!”
师折月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这事也太狗血了吧!
燕王妃明显被这件事情打了个措手不及:“王爷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他不可能养外室!”
师折月排开众人走到了过去。
燕王妃一看到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拉着她有些语无伦次地道:“公主,王爷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怎么可能养外室,当初给他纳妾他都不愿意的……可是……”
“可是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是对得上的,那段时间王爷确实在陈州。”
燕王并不重色,家里只有一妻一妾。
唯一的妾室还是燕王妃怀孕时,先帝赐给燕王的。
那位妾室是个性子极好的女子,事事以燕王妃为尊。
她虽为燕王生了好几个孩子,却从未恃宠而娇过,温和守礼。
燕王妃虽然刚开始对那位妾室的存在有些不舒服,后面处得久了,她见那妾室十分本份,便没有再为难那妾室。
此时燕王妃听说燕王竟还在陈州养了个外室,外室还怀着六七个月的身孕,这事对她的打击很大。
今日燕王出殡后,老太君身体不适,卧床休息。
所以这个所谓的外室过来的时候,过来的只有燕王妃一人。
燕王妃原本就不是个能担得起事来的性子,此时这件事情直接让她乱了阵脚。
师折月伸手轻轻拍了拍燕王妃的手背道:“母妃不要着急,这事还有变数。”
虽然陆锦娘最后离开还是会以王府众人容不下她的借口离开,但是却不是现在众人一句挽留都没有的离开。
她十分震惊地看着老太君道:“祖母这是要赶我走?”
老太君沉声道:“这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你自己要走。”
“你还年轻,小四已经走了,我若是再将你强留在燕王府,怕是会让你生怨。”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让你走,全了这一场情份。”
陆锦娘的眼泪叭叭地往下掉:“祖母这就是在赶我走!”
老太君没理会她,看向凤知夏和秦秀儿:“你们都还年轻,以后还有更精彩的人生。”
“你们若是想走的话,我一并通知你们的家人来接你们。”
凤知夏红着眼睛道:“我当年是怎么嫁进王府的,祖母是知道的。”
“我现在回去,娘家的人那些人是绝计容不下我的。”
“且……且我心里只有二哥,我愿为他守一辈子的寡。”
老太君听到她的话有些意外,因为之前他们一直觉得凤知夏和燕二的感情并不好。
凤府商户,凤老爷为了成为皇商,欲将凤知夏送给采办太监做玩物。
她性子烈,在花轿经过踏星桥的时候,直接从轿子里跑了出来,投河自杀。
那日恰好燕二经过,将她救起。
救她的过程中难免有肢体接触,凤知夏被救上来后,抱着燕二的大腿不撒手,让他负责。
燕二虽是庶出,却也是燕王府的公子,原本不是凤知夏这样一介商户庶女配得上的。
只是有了这出事后,老太君觉得她可怜,在经过燕二的同意后,便将凤知夏娶进了门。
因为两人的婚事走的不是寻常路,婚后的第一年,燕二和凤知夏两人的感情实算不得好。
第二年起,两人的感情比之前要好了不少,也圆了房,但是隔三岔五都得吵一架。
老太君之前一直觉得,燕王府出事,第一个求去的可能是凤知夏。
此时凤知夏求留下,让老太君有些意外,但是仔细想想,就又能理解。
凤府能做出把凤知夏送去给太监当玩物的事,凤知夏若回了凤府,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她看着凤知夏问:“这事你真的想好了?”
凤知夏点头:“想好了。”
老太君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事你可以再想想,如果你想要离开王府,可以随时跟我说。”
凤知夏一直都知道老太君是个宽厚的性子,她抹了抹泪道:“祖母,我不用想了,我不会离开王府的。”
“我投河的那一日,我是真的想要一死了之的。”
“我运气好,遇到了二哥,我只是赖上王府,真的只是想要活下来。”
“刚嫁进王府时,我心里其实十分害怕,怕你们看不上我,毕竟我是用了卑劣的手段才嫁进王府的。”
“可是这几年下来,你们从未因为我的出身而区别对待,几位妹妹有的东西,我也都有,你们待我都极好。”
“我才知道我进了福窝,只是我明白这些终究有些晚了,生生和二哥磋砣了一年。”
“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进府就好好和二哥过日子,给他生个一儿半女……”
她说到这里眼泪汪汪,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段过往,曾是她的禁忌,她嫁进王府后,没有人说过,她自己就更不愿意说。
如今说出来她的心里话,她整个人觉得轻松了不少。
老太君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你若决定留下来,那便做燕王府的女儿吧!”
凤知夏轻点了一下头。
老太君又看向秦秀儿。
秦秀儿还没说话,陆锦娘已经道:“五弟妹,你年纪最小,和五弟成前才半年……”
“我要留在王府。”秦秀儿打断她的话道:“我和五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在嫁给他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离开王府。”
“如今他不在了,我要替她孝顺祖母和母亲。”
秦秀儿刑部尚书的嫡女,刑部尚书的母亲和老太君是表姐妹,所以秦秀儿幼时就常来王府玩。
她和燕王府的众位公子都相熟,和燕五最谈得来,半年前和燕五成亲。
陆锦娘之前说也她出身低燕王府的人看不起她,便是拿秦秀儿在比较。
燕四和燕五是双胞胎,两人最容易被人拿在一起比较。
她和陆秦秀儿一起出去的时候,外面的人总是会更捧着秦秀儿一些,为此,她心里一直不太痛快。
她一直想要压秦秀儿一头,结果她还没来做到,王府就出事。
而后,师折月就嫁了进来。
老太君听到这话有些百感交集,秦秀儿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自然知道秦秀儿的品性。
老太君叹了口气道:“你的事情,我会写信给你父亲和母亲商议。”
“他们若是想要接你回去,你便回去吧!”
秦秀儿摇头:“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王府!”
老太君叹气道:“你真是个痴儿!”
她说完又看向师折月:“公主……”
“祖母就不要劝我了。”师折月微微一笑:“我们之前说好的,我就留在王府里,哪里都不去!”
她留在燕王府的理由和其他几人不同,却又比其他几人更需要留在燕王府。
老太君看着她道:“公主与她们还有些不同,你嫁进王府的时候,世子已经不在了。”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清白之身,往后再嫁娶也是自由的。”
“之前燕王府危机重重,公主仗义相助,老身万分感激。”
“如今王府暂安,老身不能再自私地把公主留下。”
师折月认真地道:“我喜欢祖母,喜欢母妃,喜欢年年和岁岁,也喜欢知夏和秀儿。”
“我从小在道观长大,本就没有想过要嫁人,祖母让我离开,我可能就会跟着几位师父浪迹天涯。”
“我那几个师父,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天天坑我,跟着他们还不如留在王府陪祖母。”
老太君笑了起来:“你师父若知道你在背后这样编排他们,他们怕是会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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