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邢彧林妍的其他类型小说《邢教练,别太野邢彧林妍》,由网络作家“七个菜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妍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唇齿被撬开,舌尖被攻占,她才赫然清醒。随之挣扎推搡,但邢彧就像一堵墙似的,压得她无法动弹。“唔......放开......”林妍拼命捶打着他结实的胸膛,手腕却被轻而易举地扣住。邢彧张弛有度地吻着她,发出断断续续的微喘:“别把......手......打疼了......”林妍用力撇开头,终于躲开了他的攻势:“邢彧......你疯......啊......”话未说完,灼热的气息已划向她侧颈,细碎又温柔地轻吮着她的肌肤,只听见邢彧极哑的声音浮过耳腔。“嗯......我疯了......”吻越发放肆,撩拨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身子开始止不住微颤,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鸡皮疙瘩。那是她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挣扎中,邢彧终于松开了她...
《邢教练,别太野邢彧林妍》精彩片段
林妍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唇齿被撬开,舌尖被攻占,她才赫然清醒。
随之挣扎推搡,但邢彧就像一堵墙似的,压得她无法动弹。
“唔......放开......”林妍拼命捶打着他结实的胸膛,手腕却被轻而易举地扣住。
邢彧张弛有度地吻着她,发出断断续续的微喘:“别把......手......打疼了......”
林妍用力撇开头,终于躲开了他的攻势:“邢彧......你疯......啊......”
话未说完,灼热的气息已划向她侧颈,细碎又温柔地轻吮着她的肌肤,只听见邢彧极哑的声音浮过耳腔。
“嗯......我疯了......”
吻越发放肆,撩拨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身子开始止不住微颤,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那是她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挣扎中,邢彧终于松开了她。
没了束缚,林妍用力甩了他一个巴掌:“很好玩是吧?”
邢彧毫不在乎地盯着她湿红的唇,柔腻一笑:“消气了吗?没消气再打一巴掌。”
林妍攥着手:“邢彧,我没心思陪你玩。”
邢彧目不转睛凝着她:“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那更不可能。”
心口倏然一紧,但他唇角却扬起了弧度:“行,那我们继续做好朋友。”
说完,邢彧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餐桌。
又被摁在椅子上,林妍已经没耐心了。
“你还想干什么?”
邢彧走进厨房,端出提前做好的菜,给她盛了碗饭。
“我亲了你,你吃我的饭,两清。”
林妍想着刚刚的事就恼:“不吃。”
邢彧抬眉:“没吻够?不想和我两清?”
“......”真想找个语文老师把他抓起来。她迎上邢彧的视线,直击他的痛点。
“邢教练,你这么浪荡檬檬知道吗?而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对一个二婚男人感兴趣,以后请你自重。”
邢彧眯着眼:“你很在意?”
林妍无视他,拿起筷子吃饭。
半晌,邢彧才正经开口。
“檬檬是我战友的孩子。几年前他父亲在执行中牺牲了,她母亲随后因病去世,跟着家中的爷爷相依为命。”
“我想领养她,但不具备领养条件,檬檬也不愿意离开爷爷,最后只能认她做我的干女儿。”
“那晚聚餐,檬檬爷爷打电话说孩子发烧,我赶回村里把她接来县城看病,所以当时才提前离开。”
“还有过年那几天没来找你,也是回去陪檬檬了。”
“所以朋友,我身心干净,不是二婚。”
林妍筷子一顿,有点惊讷。
着实没想到是这样的剧情。
她言语少了几分尖锐:“所以,檬檬一直都是你在养?她生活、学习的一切开销都是你在承担?”
“嗯。”
林妍一时不言,心中对邢彧的成见有了稍稍的转变。
三十多岁没结婚的单身汉,却要负担抚养一个陌生小孩儿,在小县城这种思想保守的地方,于他来说并无任何好处。
想不到,还挺有责任心。
林妍重新抬头,邢彧也正看着她。
她没避开,盯着他深邃的眼眸、硬朗的面孔,电光闪石间竟在他身上隐约看到了一层罕见的光晕。
觉察到林妍异质的目光,邢彧漫不经心地扬了扬下巴:“被我迷住了?”
“......”迷你个鬼。
吃完饭,邢彧问:“下周好像就是你那心上人的婚礼,去不去?”
林妍心里还没定夺:“再说。”
“你不想去我可以替你去。”
“不用。”
“他当时可邀请我了。”
“你别太闲。”
邢彧笑笑,不再说话。
林妍离开时,他望着她纤瘦的背影,脑海中闪过刚刚她在小区楼下盯着手机哭鼻子的悲楚画面。
“林妍。”他没忍住叫她。
林妍握着门把手正准备开门,闻声回头:“嗯?”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值得你流泪,温饱无虑、睡个好觉比什么都重要。”
“你记住,你没有任何问题。朋友,你好着呢。”
林妍的心隐隐颤动,鼻腔渐渐发酸。
在眼红的那一刻她转身拧动了门把手,快速离开。
第二天上班,林妍刚到公司就被贺澜叫去了办公室。
林妍猜测,方金瑶可能去找了贺澜。
在贺澜没有主动开口询问时,林妍先故作无事。
“红姐,找我什么事?”
贺澜挑着细眉打量着她,转动着手中的圆珠笔:“林妍,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贺澜明显在试探她。
看来她肯定知道了什么。
也没必要瞒下去了。
她一五一十地把方金瑶找她的事告诉了贺澜。
并向她解释清楚她和邢彧的关系。
听完,贺澜环着手睨着她:“你说你对邢彧没感觉?你都住他对面了还没感觉?”
“都是巧合。”林妍强调:“我和邢教练真的只是朋友。”
贺澜眼珠子狡黠,忽然拐了个弯:“林妍,那你觉得我和邢彧配不配?”
“配。”
“哪里配?”
“相貌、年龄、工作,都配。”
贺澜话里有话:“林妍,你老实说,你觉得邢彧怎么样?”
“挺好。”平心而论,他除了骚一点、浪一点,的确是个好人。
“那你对他没感觉?”
林妍坦言:“红姐,我现在只想工作赚钱,没心思想其他的。”
“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林妍很真诚:“红姐,你和邢教练才是完美一对,如果你们真在一起了,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贺澜低声哼笑,扫了眼她的脖子:“你脖子上那玩意儿谁给你种的?”
林妍神经一跳,镇定地拢了拢外套领子。
邢彧昨晚的杰作,她肯定打死不能承认,瞎编道:“被虫子咬了。”
“真巧啊。”贺澜悠悠道:“邢教练刚被狗咬,你也被虫子咬。缘分妙不可言呐。”
林妍:“......”
贺澜摇头,随即冲她摆了摆手:“行了,去工作吧。”
“嗯。”
“对了,金瑶是公司的老员工,性格虽直,但人不坏。我和她聊过了,她以后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你也别和她计较。”
“知道了,谢红姐。”
林妍前脚离开,贺澜后脚就去了隔壁的疾风搏击馆。
她直奔二楼邢彧办公室,推开门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没好气地死瞪着正在忙活的邢彧。
邢彧司空见惯地扫了她一眼,语调无起伏:“有事?”
贺澜翘着二郎腿,晃着脚尖。
“喂,老娘我不陪你演了,现在整个公司的人都以为我喜欢你!老邢,林妍非但没吃醋,还祝咱俩百年好合!你他妈玩大了你!”
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一颤。
林妍倒不是心虚,而是面对眼前如此耀眼而精致的邢英雪,自己身着朴素、满身平凡气息,潜意识里认为,宋延峥选择邢英雪本就无可厚非。
“你好。”林妍不喜欢弯弯绕绕:“找我什么事?”
邢英雪凤眼一弯,忽然低头轻抚着自己小腹:“我和延峥有宝宝了,大概是个女儿。延峥名字都给她起好了,他说......叫宋慕雪。”
有宝宝了......
他喜欢了十年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孩子了。
她压住心头那股酸涩,淡声:“邢小姐,你来找我应该不是单纯来给我秀恩爱的吧?”
邢英雪张狂一笑。她说话的速度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毛骨悚然的芒刺。
“林妍,年前延峥骗我说来龙平县看望老友,我知道他肯定是来找你。我这人啊,眼里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谁觊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教她......如何做人。”
“我知道你和延峥相依为命多年,感情深刻难舍,但他既然选择了我,我劝你也趁早死心。人呐,得要有自知之明,就你这样的地摊货,拿什么跟我比?”
林妍却笑了:“邢小姐,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宋延峥没把握?以至于你大老远地来找我和我说这些自以为是又没用的屁话。”
邢英雪悠闲地欣赏着自己别致的美甲,目光渐渐寒凉,阴恻恻地盯着她。
“林妍,被开除的滋味如何啊?辛苦打拼多年好不容易坐上部长位置又被他人取代是什么感受啊?在京北声名远扬的林总监却遭翻译圈全面封杀,又作何感想呢?嗯?”
林妍恍然大悟:“是你?”
“没想到吧,就是我呀。”邢英雪捂嘴一笑,无名指上钻戒折射的光如利刃扎进了她的眼眸。
“你留在京北,太碍我眼,也免得延峥心生惦念,只能使点小手段让你离开。”
一直以来,林妍单纯地以为是自己不顺,才接二连三遇到如此倒霉的事情。
原来一切始作俑者是邢英雪。
林妍冷冷地看着她:“宋延峥知道吗?”
“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不成还会为了你和我吵架?”邢英雪身上透着淡淡的疯感。
“林妍你听着,我今天来就是专程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和延峥有任何联系。如果我还发现你和他纠缠不清,我会让你在小县城也待不下去!”
“还有,我们的婚礼,你必须去,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幸福的成为延峥的新娘。”
邢英雪说完,回到了车内。
她透过贴着密封膜的车窗,尖锐的目光投向车外的林妍。
她虽不施粉黛,但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气质淡雅清冷,又带着点让人探究的神秘。
的确长了一副令男人垂涎的样貌。
看来,这趟她来对了。
“小姐。”前排司机询问:“现在是回去还是顺便去看看大少爷?”
邢英雪心烦意乱:“回去吧。”
车启动,邢英雪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一如既往传来低沉的声音。
“什么事?”
“邢教练,忙不忙?”
“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
邢英雪不开玩笑了,不满道:“哥哥,每次我给你打电话,你那语气跟我欠你钱似的,你就不能温柔点啊?”
电话那头声音依旧没起伏,重复:“说事。”
“我来龙平县办事,路过你拳击馆去看你来着,结果你不在。我现在回去了,那就等我婚礼再见吧。”
听筒里沉默片刻,似乎猜到了什么:“你来龙平县有什么事?”
“找个人,解决问题。”
“找谁?”
“就一贱女人,你又不认识。”
“我问你找谁。”
邢彧声音沉得发寒,邢英雪头皮有些发麻:“哥哥,你......怎么了?”
下一秒,电话已被挂断。
邢英雪莫名其妙地盯着手机屏幕。
她那喜怒无常的闷葫芦大哥,今天吃火药了?
......
林妍回到小区后并没有立刻上楼,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吹着冷风。
风顺着颈窝一寸一寸钻进肌肤,让本寒凉的心变得更加僵硬。
她点开和宋延峥的聊天界面。
全是宋延峥给她发的信息,有告诉她今天吃了什么、干了什么,有对她的驱寒问暖,有叮嘱她是否按时吃药和复查。
这些越界的分享和关心如密不透风的铁笼,无形中将她桎梏,令她苦不堪言。
哪怕她一个字都没有回应,宋延峥依旧日复一日给她发着信息。
她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他究竟什么意思。
但如今,她也没那个心情去搞懂他了。
她沉了口气,准备将宋延峥的微信删除。
可就在这时,却弹出了宋延峥发来的微信。
妍妍,小雪刚给我打电话说她去找你了?她说你们聊得很愉快,她很喜欢你。以后小雪就是你的嫂子,她性格温柔、为人善良,我相信你一定会和她相处得很愉快。
对了,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小雪她怀孕了,我没想到我即将快当爸爸了。妍妍,你也会替我开心的对吗?
林妍垂着头,看着渐渐熄灭的手机屏幕,忽然笑了。
可笑着笑着屏幕上却落下几滴泪水。
很久,她将屏幕重新点亮,果断地删掉了宋延峥的微信,接着点进通讯录将他的号码一并拉黑。
整理好情绪上楼,电梯门打开便见邢彧倚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看着她。
似乎在等她。
林妍若无其事地朝他走过去,开口时嗓子控制不住的沙哑。
“今天太累了,实在不想做饭,你随便吃点吧。”
邢彧盯着她泛红的眼眶:“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遇到个朋友,聊了些事。”
邢彧心知肚明,眼底隐藏着某种隐忍。
下一秒,邢彧一把将她拽进屋内,等林妍反应过来时,她已被邢彧抱坐在门口的鞋柜上。
她太阳穴突一跳:“你又要干什么?”
邢彧双手撑在鞋柜两侧,微扬着头笑得懒散:“朋友,不开心的时候是需要转移注意力的。”
接着,她后颈被猛地扣住,冰凉的唇夹带着灼热的气息欺压而上......
疑惑之际,眼帘已经闯入了另一个小跑过来的男人。
林妍回过神,宋延峥微喘着气来到了她的面前。
脑门儿被他轻轻一扣,宋延峥扬唇看着她。
“在想什么?妍妍。”
林妍没什么情绪,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没想什么。”
林妍下意识后退的动作如一把匕首,钻着他的心。
宋延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掩去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走吧妍妍,我们好好聊聊。”
林妍跟着他进了电梯,宋延峥直接带着她去了酒店天台。
没有人,很隐蔽,不会被人看到。
这种偷鸡摸狗的感觉,林妍很不适。
京北的天比老家冷得多。
北方的冬天,漫长而萧索。
天台的风一阵又一阵掀过她脸颊,顺便刮走了她和宋延峥心照不宣的沉默。
“很冷吧。”宋延峥挪了位置,用背替她挡着风。看着她单薄的大衣,温声数落道。
“身体本来就不好,还穿这么少。傻瓜,你不是最怕冷吗?”
自然而然的关心,像一股寒流窜进了她的身体。
又像驰骋的闪电,在她胸腔内横冲直撞。
她终于抬起头,目视着眼前的男人,瞳色极其平静。
“延峥哥,如果我是你的妻子,我不能大度到能包容你身边还有一个跟你关系亲密的红颜知己。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延峥清俊的面容终究还是失去了笑意。
“妍妍,所以你才疏远我?不理我?拉黑我?”
“这是对你妻子的尊重,也是对我的尊重。”
宋延峥争辩:“可是妍妍,我真心把你当妹妹。”
林妍嘲弄一笑,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你明知道我暗恋你这么多年,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种话?你能把我当妹妹,不代表我可以把你当哥哥。”
“宋延峥,今天之所以能站在你面前,是因为我已经想通了,也放下了。单恋你十年其实也不亏,毕竟你也实打实地陪了我十年。你选择先下车与我背道而驰,现在我也该下车选择继续往前走。”
林妍长舒一口气,空远地望向远处的高楼大厦。
这偌大的京北市,承载着她和宋延峥初出社会、一起奋斗、相互取暖的记忆。
可终究被那时光的雾霾给掩在了消逝的烟尘中。
她转头,释然一笑。
是果断、是告别、是重新开始。
“延峥哥,就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妹妹,以后请不要再联系我了,我的新生活不想被以前的人和事所打扰。”
“祝你幸福。祝你和邢英雪幸福。”
最后一个字落下,林妍决绝离开。
手却被宋延峥死死抓住。
她转头,夕阳的光正好斜打在宋延峥脸上,可明明是暖黄的光,却照得他的脸异常惨白。
“妍妍......”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线,他欲言又止。
林妍直视着他的眼睛,发现她内心已经毫无悸动了。
她低头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耳旁飘来宋延峥颤颤的声线。
“妍妍......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林妍挣脱手,用风轻云淡的眼神给了他回应。
这一次,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宋延峥的视线。
耳旁的风没那么猛了,但还是把宋延峥苍白的声线吹了过来。
“妍妍......别走......”
天色渐晚,夕阳褪去山头。
宋延峥痴痴地望着林妍离开的方向,心仿佛被生生挖了一个洞,疼得他浑身发颤。
他背靠在栏杆上,险些脱力。
酸涩的眼眶似乎在质问他。
为什么会难受?
为什么心好痛?
他完全没想过林妍刚才的话对他冲击这么大。
那是陪了他整个青春的女孩儿,他怎么可能将她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抹去。
怎么可能......
低磁的声线伴随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忽然跃入他耳。
“你现在还有机会。”
宋延峥蓦地抬头,一个冷肃稳沉的男人正站在离他两米外,手肘撑着栏杆,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
宋延峥心头一跳,第一反应是他偷听且看见了他刚才和林妍的谈话。
他警惕地看着他的侧脸:“先生,您是......?”
男人缓缓转头,目光如数九寒天般凉薄:“宋先生,别来无恙。”
宋延峥仔细一看,发现此人好熟悉。
半分钟后,他猛然想起:“邢先生?”
邢彧上前,颔首。
宋延峥净身高一八三,而眼前的邢彧站在他面前,还比他高出了一截。
应该一八八往上了。
身高上已经压了他一头,气势输了一半。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礼貌的姿态蕴藏着几分他并未觉察的妒意。
“邢先生,妍妍不是说你工作忙,不和她一起来参加婚礼?”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宋延峥心里涩涩的。
看来她们的关系进展得很顺利,和他预料中不一样......
接着,宋延峥似乎想到了什么,问。
“对了,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机会?”
邢彧直接了当:“趁婚礼还没举行,你还有机会。”
宋延峥错愕,装作听不懂:“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宋延峥脸色骤然严肃:“邢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邢彧手插在裤兜里,用一种可怜又可笑的眼神蔑视着他。
“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权衡利弊的男人我最瞧不起。宋先生,你好好想清楚,到底选择事业还是选择爱情?”
话到这份儿上,就差明说了。
宋延峥依旧装作无知,逃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婚礼要开始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邢彧冷冷扔给他两个字:“窝囊。”
那两个字像一块石头狠狠朝他的背后砸来。
宋延峥停下脚步,拳头渐渐紧握,并未回头:“邢先生,我希望你好好对妍妍。”
“宋延峥,你记住。”邢彧一字一顿,很有力:“是你不要她的,我给了你机会。”
指甲嵌进掌心,宋延峥感受不到任何痛感。
反之,心却隐隐作痛......
婚礼伴随着舒缓的音乐进行着。
林妍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笑容可掬、温润如玉的男人,眼里再无半分波澜。
而三楼围栏处,邢彧噙着一杯酒目光繁复地注释着台下的她。
目不转睛,不曾挪眼......
林妍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邢彧。
她言简意赅,问:什么事?
那头秒回:今天相亲,没吃饭只喝了饮料,一共花了二十,没成那就AA。
二十块还AA......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这邢彧轻浮就算了,没想到还是只抠搜的铁公鸡。
林妍果断给他发了十元红包。
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
但邢彧却没收,又回了她一条信息。
我要现金,明天上午老地方,我在那等你。
林妍想笑。
这人莫非脑子不正常?
噼里啪啦打了一段文字后又觉得不妥,删掉重回。
上午我有事,下午吧。
很久,他才发来一个冷冰冰的字。
嗯。
第二天一早,林妍又被媒婆领着去相亲。
整个上午,她相了三个男人。
一个是镇上带编的数学老师。
一个是县城的妇产科医生。
还有一个是做生意的带娃离婚男。
不是肥头大耳的油腻大叔,就是歪瓜裂枣的普信男。
像那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
林妍以为一切都结束时,媒婆拉着她又赶去下一个相亲地点。
最后一个相亲对象是个二十五岁的弟弟,叫莫凯。
见面后嘴很甜,一个劲儿地夸她白、长得好看。
但她还是找借口婉拒了。
毕竟现在,她生活都成问题,哪还有心思谈恋爱。
速战速决后,莫凯倒是很大度,笑呵呵地对她说。
“姐姐,做不成对象咱们做朋友也行!”
林妍也爽朗:“好。”
“对了,我和我哥们儿马上要去县城办事,正好路过你家,你搭我们的车,顺路捎你回去!”
“那谢谢了。”天寒地冻的,有免费的车蹭她很乐意。
和莫凯一同走出去,只见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越野。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倚在车旁低头吸烟,一身酷冷的黑显得他冷戾十足。
烟雾缭绕中,五官被柔化,少了些许刚毅,增添了几许清俊。
闻声,男人微微抬起眼睑,目光透过缭绕的烟雾犀利穿射过来。
对接上他视线的那一刻,林妍怔了。
还真是那铁公鸡邢彧。
“彧哥,这是林妍,我相亲对象。”莫凯走到邢彧跟前,搭上他的肩:“我们反正顺路,把这位漂亮姐姐送回家呗!”
邢彧不搭腔,散漫的目光裹向林妍。
今天的她依旧素颜,但皮肤白得透亮,像一尊玉瓷般引目。
她身着米色大衣,头发半挽,几缕发丝垂在额前,淑雅又温婉。
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依旧藏着一块剔透坚硬的冰,致使整个气质都透着侵人心底的冷寂。
“哟。”邢彧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眉梢抬了抬:“巧。”
“巧。”
“你上午有事,原来......”邢彧拖着腔:“又跑来相亲了?”
林妍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淡声:“没办法,年纪大了,家里催。”
邢彧咬着烟直勾勾地盯着她,似笑非笑。
“彧哥,你俩认识?”莫凯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嗯。”邢彧掐灭烟双手插兜,毫不避讳:“我相亲对象,昨天的。”
“不早说!”莫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掌一拍:“原来是嫂子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愧是邢彧兄弟,一个比一个没谱。
林妍早已没了蹭车的想法,看向邢彧:“邢教练,车我就不搭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接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的十块钱轻按在引擎盖上:“A你的十元现金。”
没走几步林妍又折了回来,再掏出一张十元放下,不咸不淡地朝邢彧扬了扬唇。
“算我请你了。”
邢彧扫了眼引擎盖上的二十块,再看向林妍远去的背影。
冷肃的嘴角折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彧哥,有情况啊!”莫凯贼眉鼠眼地撞了撞他胳膊:“你这性格可打死都不会去相亲的!说,这林妍到底是谁?”
邢彧捻起引擎盖上的二十块钱看了又看,瞳色很深:“你不懂。”
莫凯确实不懂:“不是彧哥,话又说回来你平时挺大方一人啊!怎么十几二十块也好意思让人家女人还?你到底在想什么?”
邢彧抬眼,视线再次滑向林妍离开的方向。
“拍拖。”
......
相亲失败,势必会遭安春芳的讨伐。
所以林妍决定主动搬出去。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安春芳时,安春芳的脸终于阴转晴。
“妍妍啊!你要搬就搬去县城,镇上的人嘴碎!你要是搬去镇上住周围邻居肯定会嚼我和你舅舅舌根子!”
林妍没心思和她扯,便答应。
第二天,她裹上一件长款羽绒服便出发去县城找房子。
今天镇上赶集,到达公交站时已聚满人群。
这架势,比城里早高峰地铁还难挤。
村民背篓里购置年货,手上还拎着活鸡活鸭,林妍空手挤在他们中间格格不入。
这时公交车来了,车刚停稳,本排好的队一窝蜂涌了上去,林妍条件反射跟着大爷大妈往前冲。
脚刚踏上车门,羽绒服却被身后的大妈拽住,硬生生将她扯下了车。
接着脚底踏空,重心不稳,身子一仰往后跌去。
顷刻间,她未喊出的惊呼被腰间那只胳膊吞没。
身子被人接住,后背紧贴着一个坚实的胸膛。
温热的气息洒向耳廓:“当心啊,林小姐。”
林妍神经一跳,连忙站稳转身,接上邢彧深邃的眼眸。
今天的他依旧一身黑,穿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衣服。
她往后退了一步:“谢了。”
邢彧:“客气。”
林妍没再搭理他,目光瞥向驶离的公车。
却没注意到邢彧的眼神早已落向她冒着血珠的指尖上。
他靠在车旁掏出一支烟,长睫垂落,拢着打火机点燃了烟:“进城?”
林妍没看他:“嗯。”
“上车。”邢彧悠悠吐着烟圈,隔着烟雾直直地凝着她:“我顺路。”
“不用了,我等下一班公车。”
邢彧没太多神色,夹着烟蒂抖了抖烟灰:“林小姐,那只能冒犯了。”
林妍还未反应过来,邢彧已大步朝她走来,干净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
鼻端传来淡淡的沐浴清香,她整个人被密密地拢入了邢彧的怀里。
林妍挣扎,抬眼盯着邢彧清晰的下颌线:“放我下来。”
邢彧没接话,直接把她塞进了副驾。
车里很干净,车前还摆放着一个可爱的哆啦A梦车饰。
和邢彧那硬汉形象很违和。
“邢教练。”林妍有些恼,压低声线:“你要干什么?”
邢彧将车门一锁,侧身盯着她,语气轻松而随意:“相亲不成,交个朋友如何?”
“开车门,我要下车。”
邢彧似没听见,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手受伤了,朋友。”
林妍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右手食指正流着血。
定是刚刚挤公车被大爷背篓上的竹刺给划到了。
她试着抽回手,邢彧那惊人的力气却将她禁锢得死死的。
“别动,上药。”
她无奈妥协,看着邢彧从车里找出碘伏、棉签和创口贴给她处理伤口。
邢彧倾身低头,动作生疏却小心。
手就被他这么轻裹着,两人掌心的温度逐渐相融,车内腾升出一股尴尬暧昧的气息。
林妍不由自主地望向他那张超绝的脸。
蛊惑到没边。
正经的时候看着还挺顺眼。
“别盯着我看。”邢彧忽然抬眸,缠上她的视线:“我小气,会盯回来的。”
大年初一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和新年的气息。
周钢独自坐车来县城看望林妍,给她带了他亲手做的炸酥肉和卤菜。
见林妍安顿下来,周钢才放心。
他呆了半天,就匆匆回到了镇上。
临走时,林妍收到了周钢给她的新年红包。
林妍半开玩笑:“舅舅,我这么大了还有红包收啊?”
“月月有,你也得有。在舅舅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小孩儿!”周钢特意补充:“妍妍,这红包你就安心收,这次不是偷偷的,是经过你舅妈同意的。”
林妍觉得心酸又温暖,收下了红包。
舅舅对于她来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亲人。
送周钢离开时,冬日的暖阳照在他干瘦的脊背上,给他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望向周钢鼓囊的衣服口袋,那里面装着她方才偷偷塞回的两千块钱。
周钢省吃俭用攒下的辛苦钱,她不能收。
年,就这么平静地过了。
终于迎来了开工的日子。
第一天上班,林妍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当她化着淡妆、早早来到公司时,才发现一个人都没到。
大城市快节奏生活惯了,小县城的生活多少有点散漫。
十几分钟后,同事们纷纷掐点到。
一个垮着帆布包的单眼皮女孩儿唉声叹气地走了进来:“好烦!怎么又上班了!”
和她一起的同事瞅了眼她的黑眼圈:“你怎么跟没睡醒似的就来上班?”
“睡醒再来不就迟到了吗?”女孩儿撇嘴嘟囔着:“葡萄酒开了都要醒五分钟,人醒了却要马上起床上班。牛马的悲催啊!”
说到这儿,女孩儿视线不小心与她相撞。
林妍莞唇,以示招呼。
女孩儿回笑,很自来熟地在她旁边坐下。
“你好,你就是红姐说的那个工作履历很厉害的新同事林妍姐吧?”
“不厉害。就一普通打工人。”
“别谦虚啦!”女孩儿崇拜地看着她,很健谈。
“林妍姐,听说你之前在京北的译硕工作?译硕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翻译大公司,招聘条件极其严格!好多翻译界大拿都是从译硕出来的。以你的履历,为什么来我们县城这种小公司?也太屈才了吧!”
不熟且社牛的人,林妍最头疼。
“个人原因。”
女孩儿觉察到林妍的淡漠,没再问下去。朝她弯了弯眼睛:“林妍姐,我叫苏心,以后多多关照。”
林妍微微点头,没再搭话。
随后,老板组织开了个早会。
开完会林妍被老板贺澜叫去了办公室。
“林妍,之前看你简历曾译过医学方面的相关书籍?这里有一份医药文件,中译英,大概十万字左右,客户要得急,这单子交给你来做。”
“多久交稿?”
“时间非常紧迫,只有十五天。我们公司的译员每日平均翻译量大约在三到四千字左右,而你最高日译记录却高达七八千,属于超高水平了。所以,这单子非你莫属。”
十万字的翻译量,要在十五天内保质保量的完成。
哪怕借助翻译软件,也是个要命的活儿。
不过,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老板,那翻译费怎么算?”
“给你五成。”贺澜红唇一扬,颇为豪爽:“毕竟我们公司也好久未接这么有挑战性的活儿了。你做好了,客户满意了,也算是为我们公司树立口碑。”
“行。”林妍答应,趁机提出需求:“老板,最近有点困难,能不能先预支三千块的工资?”
贺澜本身性格耿直,对待员工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可以,只要你干好活儿,这些都是小问题。”
“谢谢老板。”
“以后叫我红姐就行了。”
林妍离开办公室时贺澜突然叫住了她。
她转身,发现贺澜正靠在办公椅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林妍不知所以:“红姐,还有事?”
“林妍,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皮肤怎么这么白?跟那剥了壳的嫩鸡蛋似的。”
这老板,还真接地气。
虽然皮肤是天生的白,但她没扫兴,把护肤品牌告知了贺澜。
贺澜满意点头:“赶紧把链接发给我。”
下午,贺澜告知大家晚上团建聚餐,顺便庆祝她入职。
还贴心地给每位员工点了奶茶。
林妍毕竟第一天来,主动为大家分发奶茶。
分完奶茶她才发现还剩一杯,苏心这时顺势凑了过来:“林妍姐,剩下这一杯奶茶红姐让你送去隔壁。”
“隔壁?”
“对,就隔壁那疾风搏击馆。”
疾风搏击......
邢彧的脸突然窜入脑海。
自从那晚吃完年夜饭,就没再见过邢彧。
好不容易清净几天,她可不想主动招惹麻烦。
“为什么要送去隔壁?”她问。
“林妍姐,悄悄告诉你个八卦。”苏心挤了挤眉,伏到她耳旁小声说道:“红姐好像喜欢隔壁拳击馆的老板,最近老是让我们送各种吃的过去!”
林妍难以置信:“邢......教练?”
“对呀对呀!就那个长得超man、一看那方面就很行的邢教练!”
“......”林妍蹙眉。
贺澜虽年纪大点,但身材丰满,保养得又好,怎么会看上邢彧那种轻浮的男人。
“你确定?”
“肯定的!同事们都在传,消息准没错。”苏心越说越起劲:“红姐比邢教练大三岁,这女大三抱金砖!她和邢教练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绝配!”
那就更不能去送了。
林妍把奶茶塞给了苏心:“要不你帮我送过去?我这会得忙工作。”
苏心往后一退,摆手。
“不不不!邢教练长得太凶了,年前我去送过一次,他一个眼神儿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还特意为他创作了一句打油诗,可贴切了。”
“什么诗?”
“巴山楚水凄凉地,他一个拳头抡死me。”
“......”林妍:“有这么夸张?”
“有!”苏心打开话匣子,龙飞凤舞地开始叭叭。
“邢教练顶着一张冰碴子脸,块头又大,平时还不爱说话。虽然长得帅,身材好,但人是又冷又闷,跟那阴曹地府里的阎王似的。”
不爱说话?闷?
邢彧嘴里那连篇骚话可谓妙语连珠啊!
怕是闷骚吧。
最终,谁都不肯去送这个烫手山芋。
林妍只好亲自出马。
当她出现在拳击馆时,莫凯那一嗓子喊得她眉头一皱。
“呀!嫂子来了?好久不见,新年快乐啊嫂子!”
林妍自动屏蔽他的话,把奶茶放在前台,简明扼要:“红姐给你彧哥的。”
说完,林妍转头就走。
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熟悉的洗衣液清香扑面而来。
她抬眸,邢彧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跃入眼帘。
“我的好朋友,又想我了?”
经过这几天和邢彧的相处,林妍心里清楚,邢彧有时虽不正经,但他并不是个坏人。
不过,整天缠着她也不是个事。
林妍迎上他的视线:“邢教练,你应该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怎么说?”
“三番两次偶遇顺路搭我,莫名出现替我解围。”林妍神色很淡:“邢教练,你对谁都这样?”
邢彧:“你都看出来了,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林妍心如明镜:“所以,你来真的?”
对视中邢彧眸色忽明忽暗,片刻后向她凑近:“不可以?”
邢彧的瞳光如狂烈呼啸的龙卷风,势不可挡地似将她吸入。
林妍切断视线,和他说开。
“你也看到了,我原生家庭一团糟,本身性格也冷淡无趣,出来相亲也是迫于家人的无奈之举。如果你真有那个意思,趁早放弃吧。”
邢彧不紧不慢啜了口酒,语速悠悠,难辨真假。
“我这人猎奇,精致的事物并吸引不到我,恰恰是那些不完美、还带着点尖锐的东西,我觉得很有趣。”
林妍有点招架不住他,不想再说话,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低缓的声音。
“脸还疼不疼?”
林妍清冷的面容始终没有任何波澜:“小问题。”
邢彧的视线却迟迟未从她侧脸挪开。
“邢教练,你这么盯着我是觉得我可怜?”
“没那意思。”邢彧:“相反,觉得你能抗事。”
“有山靠山,没山独担”林妍目视着前方,眼神悠远清醒:“成年人最基本的技能不就是学会自渡?”
“说得好。干一个。”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林妍和邢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喝着酒。
直到月亮消失、乌云密布,天上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妍才仰头对着天空大声嚷嚷:“下雨......下雨......有本事你倒是下钱啊!”
邢彧一顿,才意识到林妍已经喝醉了。
他拿掉林妍手中还剩下一小半的啤酒罐,扶着她的肩:“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林妍抱着双腿把头缩在羽绒服里:“我......没有家。”
雨越下越大,邢彧伸手挡在她头顶:“好,跟我回家。”
林妍突然坐直身子,双手护在胸前:“你这个......轻浮的......臭男人......离我远点儿......”
“行!”邢彧起身将她捞入怀中:“那明天酒醒后再找我这个臭男人算账吧。”
回到家,老太太看着邢彧抱了个女人回来,惊诧万分。
“阿彧,谁啊这是?”
老太太凑上前一看,笑得脸上褶子堆成了一团:“我说你这小子铁树开花了,原来是周家那姑娘。”
邢彧没解释:“奶奶,她淋湿了,你帮她换一下衣服。”
老太太手一挥打了个哈欠:“自己带回来的姑娘自己换,我困了,睡觉去了。”
邢彧无奈,抱着林妍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林妍放在床上,踌躇半刻才上手脱掉了她的羽绒服外套。
然而,脱掉外套后,他才发现林妍里面只穿了一件修身的白色针织打底衫。
那旖旎部位很饱满地胀紧在针织衫里,见鬼了......
邢彧喉结不自觉滑动,把视线从她胸前挪开,走到窗边点了支烟咬进嘴里。
冷静完,他再次走向床边,帮她把湿牛仔裤脱下。
还好,这次里面穿了打底裤。
把林妍送进被窝后,他垂眸凝着她,眼中溢满了繁复。
犹豫下,他伸出手指轻触着她脸颊上未退的巴掌印,继而,划向她眼尾的痣。
“林妍,你......还记得我吗?”
话音落下,本沉睡的林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邢彧心一咯噔。
迷离中,林妍努力聚焦似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她忽然伸出胳膊勾住了邢彧的脖子。
毫无防备的他顺着力道压在了她的身上,被子下隆起的弧度一点一点撩拨着他的心智。
错神须臾,唇上已经袭来冰凉的柔软。
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惊异。
蜻蜓点水一瞬,她便离开,眯着眼支吾:“接吻......原来也没什么感觉......”
邢彧蹙眉,盯着她轻颤的长睫:“朋友,松手。你喝醉了。”
林妍将手臂紧了紧,呢喃:“松了......你会跑掉的......”
身子无声贴合着,心率逐渐上升。
邢彧极度克制地滚了滚喉咙,气息染上灼热:“林妍,你再这样我会失控的......”
林妍眼皮半阖:“那......那就失控好了......”
“好。”邢彧沉眸:“那你记住,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
说完,他将被子掀开,手穿过她的腰枝,埋首覆上了她的唇瓣。
从轻吮慢咬,再到舌尖纠缠,从小心翼翼再到炙热疯狂......
他把她揉在怀里,忘情下好几次手探到了衣摆,却不敢往里深入。
耳旁,断断续续传来三个字,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延......峥......哥......”
邢彧滞了几秒,蹙眉望着她泛红的眼尾,沙哑开口:“林妍,看清楚我是谁。”
“延峥哥......”
他松开她,把被子重新给她盖上。
无奈又苦涩地扯了扯唇:“傻子,就这么喜欢他?”
......
林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她望着陌生的房间,脑海中浮现起断断续续的零碎画面。
神经一跳,她连忙掀开被子下床。
恰巧碰上正开门而入的邢彧。
“朋友,醒了?”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邢彧站定在她跟前:“昨晚你喝醉了,硬要跟着我回家。”
“......”她没有什么印象:“我衣服呢?”
邢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林妍刚准备过去拿衣服,邢彧却伸手将她拦住。
“啧,你是故意的吧?”
林妍抬眸:“什么故意的?”
“故意喝醉酒,故意让我带你回家。”邢彧垂下目光扫了眼她胸前,接着道。
“故意不穿内衣,故意......勾引我?”
林妍炸开,才猛然想起内衣这事儿。
她冬天几乎不穿内衣,又冷又麻烦又不舒服,只要外套够厚,反正也看不出来。
她又窘又慌地把手护在胸前,实话实说:“我冬天都不穿。”
“所以你承认勾引我了?”
林妍冷冷淡淡:“长城要是用你脸皮砌,孟姜女能哭倒才怪。”
说完,林妍赶紧把衣服裤子套上。
正准备离开,再次被邢彧拦住。
“朋友,你得给个说法。”
“什么说法?”
邢彧把头一歪,露出脖子上青紫色的痕迹。
“你昨晚抱着我又咬又啃,我清清白白了三十一年,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
火辣辣的感觉刚袭上脸颊,周钢已经愤怒起身将她护在身后。
“安春芳!我都说了,钱是我主动给妍妍的,和她没关系!”
安春芳指着他的鼻子,一脸失望:“周钢,我平时省吃俭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你倒好!两千块说给就给!我怎么就嫁给你这种不分轻重的男人!我要离婚!离婚!”
周钢嘴唇抖动,脸色几乎勃然一变。
“好!离!我也受够了!这些年我工资全都交在你手上,每个月我就留五百块零花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听你的,你还要我怎样?你说!还要我怎样!”
安春芳被周钢吼得一愣。
随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起来,把矛头指向林妍。
“林妍!你看你一回来准没好事!你干脆死在京北算了!现在好了,我们家被你弄得鸡飞狗跳!我和你舅舅要离婚了!你满意了?”
“安春芳!”周钢青筋暴露,声音抬高了好几个度:“你闭嘴!”
“行了,别吵了。”林妍站出来,波澜不惊地望向安春芳:“房子我已经找好了,本打算在家过完年我再回县城。既然不欢迎我,我可以马上离开。还有,不是我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是你自己。”
安春芳愤懑抓住她的胳膊,瞪着眼:“林妍,你现在长本事了?敢顶嘴了?你别忘了,是我把你养到大的!”
“是吗?”林妍半带着轻笑,冷意偏飞:“要我和你回忆回忆,你是怎么养我的吗?”
安春芳被林妍锐利的眼神弄得心头一紧,心虚地岔开话题。
“懒得和你扯!你赶紧把那两千块钱还回来!周钢的钱就是我的钱,我都没同意他凭什么给你!”
林妍拗开手:“钱在宾馆,我没带在身上。”
“我不信!”
话落,安椿芳像个泼妇般扯着林妍的衣服开始搜她身。
“砰——”
门突然被踹开。
只见邢彧一脸肃冷地站在门口,浑身冒着凉凉的寒气。
他径直走到林妍身旁,不卑不亢地看着安春芳:“您好阿姨,我是邢彧。您应该认识我。”
安春芳懵了,张了张嘴:“邢......邢教练......你怎么来了?”
邢彧礼貌微笑着,但双眼冷若寒潭:“林妍没告诉你吗?我和她正在接触。”
安春芳顿了顿,狐假虎威换了副面孔。
“那个......妍妍没告诉我啊!你们不是......不是互相没看上嘛!”
“她没看上我。”邢彧的声音很沉:“但我看上了她。”
安春芳觉得周遭气温低了好几度。
“哎哟不早说!瞧这事弄得......”安春芳连忙轻拍了林妍的肩膀,赶紧缓和气氛:“你这孩子,邢教练都看上你了,你还搁这儿挑啥啊!”
林妍心累,光看着安春芳那张势利的面孔就觉得窒息恶心。
邢彧摸出五百现金放在一旁桌上:“现金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一千五转您微信。”
“这多不好意思......”话还没说完,安椿芳已经没皮没脸地把手机收款码点了出来。
收到钱,安春芳舒坦了。
“邢教练,怎么转了两千过来?多转了五百嘞!”
邢彧漠然淡声:“多的那五百,修门。”
“哎哟,还是邢教练想得周到!”安春芳心情大好,不折腾了:“妍妍,你收拾一下家里,我去做饭,等会儿留邢教练一起吃饭!”
林妍闭了闭眼,二话不说直接离开。
任凭安春芳在身后嚷嚷她也置之不理。
一路走回宾馆,她才转身停下脚步对身后一直跟着他的邢彧开口:“别跟着我了,回去吧。两千五我会尽快还给你。”
“你脸色很不好。”邢彧走到她跟前:“不舒服?”
“有点累了。”林妍抿了抿干涩的唇:“我回去睡会儿。”
回到宾馆,头痛加剧。
她咽下两片药,一头扎进被窝里。
可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往事如一仗刀片,把她的记忆划得鲜血淋漓。
那时候舅舅在县城工地做小工,周末才回来。
安春芳一直都不喜欢她,觉得她是个拖油瓶。
只要不高兴,就拿她撒气。
只有舅舅周末回来,她才能过两天安稳开心的日子。
她悄悄告诉过舅舅一些事,但并没有改变什么,换来的只有安春芳和舅舅的激烈争吵。
后来,她也习惯了。
习惯了缩在墙角吃周非月不吃的剩饭。
习惯了她做错事安春芳灌她厕所水。
习惯了没有由头、年复一年地打骂......
本以为八年时间总会消磨掉一些冷硬的东西。
可事实上,不喜欢你的人无论你做怎样的努力她都看不上你。
若不是想着家里还有一个真心待她的舅舅,这个地方,她永远也不会回来。
......
醒来,已是晚上八点。
头依旧很沉。
她走到窗户边看了眼天上悬挂的月亮,月光笼罩着小镇,寂寥凄清。
正准备收回视线,楼下伫立着的人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笔挺的身姿卓然而立,抛去那身自带的冷冽,浑身散发着周正之气。
林妍神色微动。
这么冷的天,难道他一下午都呆在这里,不曾离开?
思忖片刻,林妍洗了把脸下楼。
屋外冷风肆虐,林妍不禁打了个寒战。
可出来后却未见邢彧的身影。
扫了眼四周,大概是走了。
她拢了拢羽绒服,去小卖部买了三罐啤酒朝镇上广场走去。
广场旁有一条石梁河,夏天镇上的人都喜欢来这儿玩水乘凉。
小时候,她一受委屈,最喜欢来这儿偷偷哭鼻子。
林妍坐在河边台阶上,盯着月亮放空了很久。
刚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身侧忽然压过来一道影子。
抬眸一看,邢彧正眉目慵懒地拎着一沓啤酒站在她旁边,修长的身影在月色中宛如青松。
邢彧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拿出一罐啤酒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朋友,喝酒不叫我?”
邢彧静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台账。
肃冷中夹杂着几分倦怠。
他未抬眼:“戏是你要演,与我无关。”
贺澜嗤了声,有种吃力不讨好的背刺:“老邢,你这话就过分了啊!我这好心助攻,怎么反过来甩锅甩我头上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翻过文件,邢彧惜字如金:“她不吃这套。”
贺澜压不住自己的急性子,恨铁不成钢地朝他开炮。
“那她吃哪套?你这么了解人家怎么还没搞到手啊?喜欢人家就光明正大地追啊!都一大老爷们儿了,背地里搞什么纯情?”
邢彧合上文件,眉头一凝:“很明显?”
“啥玩意儿?”
“我对她。”邢彧认真询问:“是不是很明显?”
贺澜操起兰花指怼着自己的眼角:“我没瞎。”
邢彧默声,没接话。
贺澜拿起桌上的苹果,用袖子胡乱擦了下放嘴里咬了一口,开始有理有据的陈述。
“老邢,你什么人我不了解?从我认识你就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又是给她默默租房,又是推荐她来我这儿工作,你要是对林妍没兴趣,我直播吃屎。”
邢彧没否认,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送进嘴里,淡声:“你以后少折腾。有的事,急不得。”
贺澜嚼着苹果摇头,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苦口婆心地叨叨起来。
“老邢,大意不得。林妍长得漂亮又有能力,还在大城市呆了这么多年,看男人的眼光肯定很高,你不迅速点有的是人出手。要不是看你一把岁数了,我才懒得操心你的事。”
“老邢,你得支棱起来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该野的时候就得野起来!使劲儿野!野进她心里去!”
邢彧缓缓吐了口烟圈,眼中蒙上一层神秘的腹黑:“你怎么知道,我不野了。”
肯定句,不是反问句。
贺澜倒是被他这自信的态度逗笑,接着说。
“就你,野得起来?衣服常年一个款式翻来覆去穿,物质欲又低又不懂浪漫,不是喝茶就是钓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爷爷一辈的。”
“你知道怎么说情话吗?知道怎么撩女孩子吗?你也就长了副野痞的模样,这内心呐,纯得跟坯胎似的。”
“邢老弟,要不要姐发你几部片刺激刺激?”
邢彧叼着烟,面无表情地剜了她一眼:“要我给你颁个奖?”
“什么奖?最贴心哥们奖?”
“诺贝尔一直讲。”
贺澜觉得没劲儿,扔掉啃了一半的苹果,起身打了个哈欠:“行,对牛弹琴。走了。”
“嗯。”邢彧靠在椅子上:“赶紧回去看你的片。”
“......”贺澜用嘴型甩了他一个字:“滚。”
走到门口,贺澜顿步回身。
“对了老邢,你猜我今早看到什么了?”
“说。”
贺澜抬声刺激他:“看到林妍脖子上有男人的吻痕。你再按兵不动,她估计就被野男人抢走咯!”
回到公司,贺澜便看到苏心正趴在林妍工位前贼头贼脑的不知道在聊啥。
苏心刚毕业,年纪小,是公司出了名的摸鱼户。
她清了清嗓子:“小苏啊,是不是手头没活了?要不再给你安排点。”
尽管贺澜私底下和她们玩得开,但毕竟老板身份摆在这儿。
被抓现行还是有点虚。
她谄媚地缩了缩脖子,连忙滚回了自己的工位。
见贺澜离开,苏心又回头朝林妍抛去一个眼神:“林妍姐,那咱就说定了哦!”
林妍忙得焦头烂额,没空搭理她。
直到中午下班,苏心这只麻雀又朝她扑了过来。
“走了林妍姐,我表哥都在楼下等你啦!”
林妍盯着电脑:“我真不去。”
苏心一跺脚,使出蛮力开始拽她:“哎呀就当吃个便饭嘛,快走啦!你不去我就让我表哥上楼来找你了哦!”
林妍闭了闭眼,闹心。
但又觉得热情单纯的苏心也没恶意,便无奈答应了。
下楼,其他人没看见。
倒是看见隔壁门口宛如青松的邢彧,他正站着和一个拿着花的男人面对面聊着天,两人似乎很熟。
“表哥!”苏心忽然冲那边一喊:“这儿呢!”
声音落下,邢彧和那个男人同时朝这边看了过来。
不知是惯性还是冥冥中的视线相吸,林妍下意识地看向了邢彧。
对视中,那个男人已走到了她的跟前,大方地递上了手中的一束红玫瑰。
“你好林妍,我是苏明军,是心心的表哥。”
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的男人,林妍头都大了,淡淡地应了声:“嗯,你好。”
苏心察觉到气氛的尴尬,替林妍接过花,揽着林妍的肩边说边往路边停着的宝马走去。
“走啦林妍姐,咱们吃火锅去!我表哥开的火锅店生意可好了,味道在我们县城一绝!”
苏明军贴心地替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她被苏心推了上去。
上车时,她能明显感觉背后有一道尖锐的视线正在一点一点穿透她。
直到车行驶起来,林妍还是没忍住瞥了后视镜一眼。
镜子里那个修长的身影定定地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车......
这顿火锅,吃得林妍如坐针毡。
且不说她不能吃辣,光是苏明军对她热烈的示好。
就让她倍感压力。
饭后,她婉拒了苏明军的心意,先行离开了火锅店。
苏心追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林妍姐,你......生气啦?”
“太辣了。”林妍的嘴现在都是麻的。
苏心赶紧去小卖部买了瓶水,拧开递给她:“林妍姐,早说嘛,我就让表哥上微辣的了。”
林妍在路边找了个椅子坐下,缓了片刻告诉苏心:“你以后别给我张罗相亲了,我不想谈恋爱。”
“为什么?”苏心不明白:“林妍姐,谈恋爱很好啊!如果遇到了真正对的那个人,他就是你的底气!你就可以不用这么累了。”
“我的底气从来都不是男人。”林妍语调平缓又坚定:“到我这个年纪,我的底气来自于稳定的工作、良好的收入、和健康的身体。底气是自己给的,所以任何人都不会成为我的底气。”
这番独立清醒的发言,堵住了苏心的嘴。
她侧头望着林妍,突然懂了林妍为何每天都那么认真拼命地工作。
“可是林妍姐,我看你上班觉得你好辛苦哦。”
“在生活中挣扎的人,谁不辛苦?”林妍看向她:“命运总会用一些痛苦的瞬间去试探人们承受崩溃的底线,任何人都无法估量自己的反弹极限有多高。所以哪怕累,也得日复一日的生活。”
太过深奥的探讨,苏心听不懂。
她拍了拍林妍的肩,笑得比太阳还暖。
“林妍姐,活得太透彻的人是不快乐的哦!你看我,每天活得没心没肺的,多开心呀!”
“我甚至都不想工作上班,这班上的我都快抑郁了!”
林妍一针见血:“上班你会抑郁,但没班上,你会焦虑。”
苏心摸了摸鼻子,嘟囔:“好像也是......”
聊着,林妍手机震动了一下。
点开微信,是邢彧。
火锅好吃吗?香不香?
林妍看了眼,没打算回。
结果,消息又发了过来。
过来。
林妍一怔,抬头。
只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越野,邢彧懒懒地靠在车旁。
眸光相撞一瞬间,他那寡淡的薄唇忽地掀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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