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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曹操结局免费阅读穿越三国后的故事番外

西西霸霸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剧烈的颠簸和粗暴的推搡将林凡从一片混沌中惊醒。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塞在一个不断晃动的麻袋里,骨头像要散架一般。刺鼻的汗臭、血腥和一种说不出的腐败气味混合在一起,直冲脑门,让他几欲作呕。“醒了?哼,算你小子命大!”一个沙哑粗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束缚着他头部的粗麻布袋被人一把扯开。刺眼的阳光让林凡一时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模糊的视野中,晃动着几张凶神恶煞的脸。他们头裹黄巾,手持锈迹斑斑的刀枪,正用一种看待牲畜般的眼神打量着他。“这是……哪里?”林凡只觉得喉咙干涩,声音嘶哑。他是一名历史系研究生,昨晚还在为一篇关于东汉末年黄巾之乱的论文查阅资料,怎么一觉醒来……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记得自己似乎是被什么重物砸中...

主角:林凡曹操   更新:2025-05-20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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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凡曹操的女频言情小说《林凡曹操结局免费阅读穿越三国后的故事番外》,由网络作家“西西霸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剧烈的颠簸和粗暴的推搡将林凡从一片混沌中惊醒。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塞在一个不断晃动的麻袋里,骨头像要散架一般。刺鼻的汗臭、血腥和一种说不出的腐败气味混合在一起,直冲脑门,让他几欲作呕。“醒了?哼,算你小子命大!”一个沙哑粗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束缚着他头部的粗麻布袋被人一把扯开。刺眼的阳光让林凡一时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模糊的视野中,晃动着几张凶神恶煞的脸。他们头裹黄巾,手持锈迹斑斑的刀枪,正用一种看待牲畜般的眼神打量着他。“这是……哪里?”林凡只觉得喉咙干涩,声音嘶哑。他是一名历史系研究生,昨晚还在为一篇关于东汉末年黄巾之乱的论文查阅资料,怎么一觉醒来……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记得自己似乎是被什么重物砸中...

《林凡曹操结局免费阅读穿越三国后的故事番外》精彩片段


剧烈的颠簸和粗暴的推搡将林凡从一片混沌中惊醒。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塞在一个不断晃动的麻袋里,骨头像要散架一般。刺鼻的汗臭、血腥和一种说不出的腐败气味混合在一起,直冲脑门,让他几欲作呕。

“醒了?哼,算你小子命大!”一个沙哑粗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束缚着他头部的粗麻布袋被人一把扯开。

刺眼的阳光让林凡一时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模糊的视野中,晃动着几张凶神恶煞的脸。他们头裹黄巾,手持锈迹斑斑的刀枪,正用一种看待牲畜般的眼神打量着他。

“这是……哪里?”林凡只觉得喉咙干涩,声音嘶哑。他是一名历史系研究生,昨晚还在为一篇关于东汉末年黄巾之乱的论文查阅资料,怎么一觉醒来……

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记得自己似乎是被什么重物砸中了后脑,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还敢问哪里?这里是黄天大军的俘虏营!”一个黄巾兵用枪杆狠狠地捅了捅他的肋骨,引来一阵哄笑。“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个庄稼汉,倒像个没用的酸丁!等到了地方,有的是力气让你出!”

林凡环顾四周,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躺在一辆颠簸的牛车上,车上像他一样被捆绑着手脚、面如死灰的人还有十几个,大多衣衫褴褛,身上带着伤。牛车周围,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黄巾队伍,他们高举着写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旗帜,拖家带口,挟裹着大量百姓,正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前进。空气中弥漫着战乱特有的绝望和疯狂。

黄巾军……俘虏营……

这些词语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他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片场。他,林凡,一个21世纪的历史系研究生,竟然真的穿越了!而且,开局就是地狱模式——成了黄巾军的俘虏!

“光和七年……公元184年……”他想起了昏迷前听到的最后对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黄巾之乱!汉末三国!这个中国历史上最动荡、人命最不值钱的时代!

他空有满脑子的历史知识、科学理论,此刻却手无缚鸡之力,像一头待宰的羔羊,被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什么宏图霸业,什么降维打击,现在对他而言,都只是遥不可及的笑话。

“能活下去吗?”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看到队伍旁边,有几个跟不上队伍的老弱病残,被黄巾兵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倒在地,随即被后面涌上的人潮踩踏而过,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没了声息。

“水……我想喝水……”身边一个同样被捆着的年轻人嘴唇干裂,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舌头割了喂狗!”押送的黄巾兵恶狠狠地骂道,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林凡感到一阵绝望。知识能换来一口水吗?能换来一丝怜悯吗?不能。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他引以为傲的现代智慧,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牛车颠簸着,扬起的尘土混杂着汗水糊满了他的脸。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能蜷缩在角落,努力保存着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自救的可能。

逃跑?四周都是黄巾兵,手脚被捆,身无长物,根本不可能。

求饶?这些被宗教狂热和饥饿逼疯了的乱民,会听一个“酸丁”的求饶吗?只怕会死得更快。

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等待一个渺茫的机会。

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惨状。被烧毁的村庄,倒毙在路旁的饿殍,被黄巾军掳掠的哭喊的妇女……这些曾经只在史书上看到的冰冷文字,此刻都化作了最残酷的现实,狠狠地冲击着他的心灵。

他也试图观察这支黄巾军的构成。他们装备简陋,组织混乱,除了少数核心骨干,大部分人都是面黄肌瘦、被裹挟的流民,眼神中充满了麻木和疯狂。他们的战斗力,或许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强大。

但这又如何?他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

傍晚时分,黄巾大军终于停止了前进,在一处破败的坞堡附近扎下营寨。所谓的营寨,不过是胡乱搭建的窝棚和篝火。林凡和其他俘虏被粗暴地从车上赶了下来,推搡着关进了一个废弃的羊圈里。羊圈里臭气熏天,地上满是牲畜的粪便和不知名的污物。

“都给老子老实点!谁敢乱动,直接砍了!”一个满脸横肉的黄巾小头目,提着一把沾着暗红色血迹的环首刀,恶狠狠地警告道。

几十个俘虏挤在狭小肮脏的羊圈里,空气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偶尔有低低的啜泣声响起,但很快就被粗暴的喝骂声压了下去。

林凡缩在角落,饥饿、寒冷、疼痛以及对未知的恐惧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他看到几个黄巾兵从羊圈外走过,肆意地谈论着如何处置他们这些俘虏。

“这些细皮嫩肉的,干不了重活,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不如挑几个长得齐整的,送给渠帅乐呵乐呵?”

“剩下的,男的直接杀了肥田,女的……嘿嘿……”

那些污言秽语如同利刃般刺入林凡的耳中,让他不寒而栗。他知道,如果不想点办法,他很可能活不过明天!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羊圈的环境和看守的黄巾兵。羊圈的栅栏虽然破旧,但还算结实。看守的黄巾兵有四五个,围在一堆篝火旁喝酒吃肉,不时发出粗野的笑声,显得颇为松懈。

他注意到,羊圈的一个角落,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农具和杂物,其中似乎有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他必须行动起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悄悄地挪动身体,尽量不引起其他俘虏和看守的注意,一点点地靠近那个角落。他知道,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夜色渐深,篝火的光芒在寒风中摇曳。林凡的心,也随着那火焰,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剧烈地跳动着。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他知道,他不能坐以待毙。

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乱世,他,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指点江山,不是发展科技,而是像一条卑微的蝼蚁一样,挣扎着——活下去!

(本章完)


夜风如刀,刮过破败的羊圈,卷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林凡蜷缩在角落的阴影中,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手脚被粗麻绳紧紧捆绑着,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会在手腕和脚踝上勒出更深的血痕。饥饿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胃,而更可怕的是对未来的绝望。

看守的黄巾兵已经喝得半醉,粗野的笑骂声和酒嗝声不时传来。林凡知道,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那些黄巾兵口中“杀了肥田”或者更屈辱的下场。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借着远处篝火摇曳的光芒,他隐约看到一柄断裂的镰刀和几段朽烂的木头。镰刀的断茬或许能磨断绳索,而木头……或许能派上别的用场。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一旦被发现,他会立刻被处死。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开始极其缓慢地向那个角落蠕动。每一次挪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任何声响。地上的粪便和污物沾满了他的衣服,散发出阵阵恶臭,但他已经顾不上了。其他俘虏大多已经陷入了麻木的沉睡,或者在低声啜泣,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举动。

十几步的距离,他却仿佛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终于,他摸到了那柄冰冷的断镰。镰刀的断口锋利不规则,他忍着手腕被勒出的剧痛,将绳索抵在断茬上,开始一下一下地磨蹭。

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每一次磨动,都像是在用钝刀割自己的肉。他必须控制力度和速度,既要有效地磨损绳索,又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手腕早已鲜血淋漓,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羊圈外的黄巾兵似乎因为酒意上涌,喧闹声渐渐小了下去,不时传来沉重的鼾声。

就在林凡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失去知觉时,捆绑手腕的绳索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啪嗒”声——断了!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但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先是轻轻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变形的手腕,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开始磨蹭脚上的绳索。

有了经验,解开脚上的绳索顺利了不少。当双脚也获得自由的那一刻,林凡几乎要虚脱了。他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逃出这个羊圈,逃出这个黄巾军营地,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将那柄断镰紧紧握在手中,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他又在杂物堆里翻找,找到了一块约莫两尺长、相对结实的朽木,勉强可以当做短棍。

他深吸一口气,悄悄地挪到羊圈的栅栏边。栅栏是用粗糙的木头搭建的,有些地方已经腐朽松动。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选中了一处看起来最薄弱的地方。

他屏住呼吸,用断镰的尖端一点点地撬动腐朽的木头。木头发出的轻微“咔嚓”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都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

就在他即将撬开足够一人钻出的缝隙时,一个醉醺醺的黄巾兵突然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似乎是要起夜。

林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立刻僵住身体,紧贴着栅栏的阴影,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黄巾兵解开裤子,就着羊圈的栅栏外稀里哗啦地放水,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淫词浪语。温热的尿液溅到了林凡的脸上,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骚臭。

林凡屈辱地闭上了眼睛,胃里一阵翻腾。他紧紧握着断镰,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他依稀记得一些关于人体要害的知识,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真的需要考虑这些,更何况他现在连动一根手指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但他知道,他不能动手。一旦动手,惊动了其他人,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尊严被践踏的滋味。空有屠龙之术,却只能任由蝼蚁欺凌。

好在那黄巾兵放完水,打了个酒嗝,便摇摇晃晃地走回了篝火旁,一头栽倒呼呼大睡起来。

林凡强忍着恶心,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天亮之前必须逃出去。他加快了动作,终于,栅栏被撬开了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他像一条泥鳅一样,艰难地从缝隙中钻了出去。冰冷的夜风吹在身上,让他打了个寒颤,但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借着夜色的掩护,匍匐前进,尽量避开黄巾军营地中的篝火和巡逻的哨兵。他的目标是营地外围那片漆黑的山林,只要能逃进山里,他就有机会活下去。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和他开玩笑。

就在他即将爬出营地边缘,看到山林轮廓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大黄狗突然从旁边的草垛里窜了出来,对着他发出一阵凶狠的狂吠!

“汪!汪汪!”

狗吠声在寂静的夜晚如同炸雷一般刺耳!

“不好!”林凡心中大骇。

几乎在同时,附近的几个窝棚里传来了被惊醒的黄巾兵的喝骂声。

“什么声音?”

“他娘的,是不是有野狼摸进来了?”

几道手持火把的身影,骂骂咧咧地朝着狗吠的方向走来。

林凡知道自己暴露了,逃进山林已经不可能。他当机立断,翻身滚进了旁边一个废弃的马厩里。马厩里堆满了干草和马粪,气味刺鼻,但也提供了一定的掩护。

他将身体深深地埋进干草堆里,只留出一丝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那几个黄巾兵举着火把,在那条大黄狗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马厩附近。

“狗日的,瞎叫唤什么?吓老子一跳!”一个黄巾兵不耐烦地踢了那大黄狗一脚。

大黄狗却不依不饶,依然对着马厩的方向狂吠,甚至试图往里面冲。

“咦?这里面好像有动静?”一个经验老到的黄巾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举着火把慢慢靠近马厩。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断镰和朽木,手心全是冷汗。如果被发现,他只能拼死一搏,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就在那黄巾兵即将踏入马厩的一刹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和凄厉的惨叫声!

“走水了!走水了!粮草着火了!”

“快救火啊!”

火光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都映红了!原来是黄巾军堆放粮草的地方不知为何突然起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几个原本要搜查马厩的黄巾兵也顾不上林凡了,骂骂咧咧地朝着火场跑去。

“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把粮草给点了!”

“要是烧光了粮草,咱们都得饿死!”

林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他不知道是谁放的火,但这无疑是上天赐予他的绝佳机会!

他不敢再犹豫,趁着大部分黄巾兵都被吸引到火场那边,迅速从马厩里爬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营地外围的黑暗中冲去。

这一次,幸运女神似乎终于眷顾了他。他有惊无险地逃出了黄巾军的营地,一头扎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山林之中。

直到身后黄巾营地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再也看不到火光,林凡才浑身脱力地瘫倒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庆幸、身体的剧痛、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用仅存的力气,从怀里掏出之前在黄家村废墟中找到的那个布包。里面还剩下一点点干硬的饼子和几枚铜钱。他狼吞虎咽地将饼子塞进嘴里,虽然难以下咽,但至少能补充一点体力。

吃完饼子,他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他知道这里并不安全,黄巾军随时可能搜山。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漆黑的山林中摸索前进。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布满了荆棘和碎石,他好几次都差点摔倒。手腕和脚踝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身上的衣服也被划破了好几处。

就在这时,他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顺着一个陡坡滚了下去!

“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被无数的枝叶和泥土所淹没。翻滚中,他的额头狠狠地撞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觉。

他那满脑子的现代知识,他那对历史走向的清晰认知,在这一刻,似乎都随着他坠入黑暗而暂时蒙上了厚厚的尘埃。在这个残酷的乱世,他首先要学会的,是如何像野草一样,卑微而顽强地活下去。而欺凌和挫折,似乎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冰冷的雨水和额头上传来的剧痛,让林凡在一阵阵眩晕中悠悠转醒。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泥泞的土坑里,四周是茂密的灌木和参天古树,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土腥味和腐叶气息。

他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额头上的伤口一碰就疼得钻心,似乎还在渗着血。昨夜逃出黄巾营地后,他慌不择路滚落山坡,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好,没死……”林凡苦笑一声,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额头的伤,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和瘀青,左脚脚踝也有些肿胀,显然是滚落时扭伤了。那柄断镰和朽木也不知所踪。

他现在是真正的孑然一身,身无长物,而且身处陌生的深山老林,还带着伤。饥饿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感到阵阵发虚。

“必须找到吃的和干净的水,处理伤口,不然迟早死在这里。”林凡强打精神,扶着旁边的树干,艰难地站起身。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虽然他对野外生存一窍不通,但也知道顺着水流走,更容易找到出路或人烟。他仔细倾听,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水流声。

他一瘸一拐地,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挪去。每走一步,脚踝都传来阵阵刺痛,额头上的伤口也因为牵动而渗出更多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条小溪。溪水还算清澈,他扑到溪边,先是痛饮了几口,然后用溪水简单清洗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和脸上的污泥。冰凉的溪水让他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

他打量着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果腹的东西。他认识一些常见的野菜,但在这种原始山林里,他能辨认出来的寥寥无几。他看到一些颜色鲜艳的野果,但也不敢轻易尝试,生怕有毒。

就在他饥肠辘辘、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溪边的一块岩石下,似乎有几只野兔活动的痕迹。

“兔子!”林凡眼睛一亮。如果能抓到一只兔子,至少能解决一顿饱饭的问题。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几种简易陷阱的制作方法——这是他以前看纪录片时学到的。他忍着脚痛,开始在附近寻找合适的材料:一些柔韧的藤蔓,几根有弹性的树枝,还有一些尖锐的小石块。

他选择了一处兔子可能经过的草丛,小心翼翼地布置了一个简易的套索陷阱,又在旁边挖了几个浅坑,放上尖锐的石块,用树叶和浮土掩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他躲在远处的灌木丛后,紧张地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几只飞鸟,连兔子的影子都没见到。林凡的心情也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知道,这种守株待兔的方法效率极低,更何况他布置的陷阱如此简陋。

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让他头晕眼花。雨又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衣服,带来阵阵寒意。

“难道我真的要饿死在这里?”林凡感到一阵悲哀。空有满脑子知识,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如此艰难。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几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那不是兔子,而是人!

是几个穿着兽皮、手持简陋木矛和石斧的山野猎人。他们皮肤黝黑,身材粗壮,眼神警惕而野性。

林凡心中一紧,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他不敢贸然出声,只能继续躲在灌木丛中观察。

那几个猎人似乎经验丰富,很快就发现了林凡布置的简陋陷阱。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壮汉,走到陷阱前,用脚拨开上面的掩盖物,看到下面的石块和套索,发出一阵粗野的哄笑。

“哈哈哈!这是哪个蠢货弄的玩意儿?想用这个抓兔子?怕是连老鼠都骗不了!”

其他几个猎人也跟着大笑起来,言语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林凡躲在灌木后,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他精心布置的陷阱,在这些真正的山林猎手眼中,竟然如此可笑。这无疑是对他“现代智慧”的又一次无情嘲讽。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猎人似乎发现了林凡藏身的灌木丛有些异常。他举起手中的木矛,警惕地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林凡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地从灌木丛中站了出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各位……好汉,我……我只是个迷路的旅人,并无恶意。”林凡用有些生涩的古汉语说道,声音因为虚弱和紧张而有些颤抖。

那几个猎人看到林凡衣衫破旧、形容狼狈,额头上还带着血迹,脚也一瘸一拐,不像是附近山寨的人,也不像官兵或黄巾贼。但他们的眼神依然充满了警惕和审视。

领头的壮汉上下打量着林凡,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话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我们黑山爷爷的地盘做什么?”

黑山爷爷?难道这里是黑山军的活动范围?林凡心中一惊,黑山军可是汉末一支势力庞大的农民起义军,虽然不像黄巾军那样有明确的宗教色彩,但其成分复杂,烧杀抢掠的事情也没少干。

“我……我叫林凡,是个读书人,家乡遭了兵祸,一路逃难至此,不慎迷路,并非有意闯入各位的地盘。”林凡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放低,言辞恳切。

“读书人?”那壮汉嗤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这兵荒马乱的,一个细皮嫩肉的读书人,能一个人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我看你倒像是官府派来的探子,或者是黄巾贼的奸细!”

“好汉冤枉啊!”林凡急忙辩解,“我若真是探子或奸细,岂会如此狼狈?我真的是逃难至此,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还请各位好汉行行好,给口吃的,指条出路。”

他说着,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那几个猎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领头的壮汉沉默片刻,突然指着林凡之前布置的那个可笑的陷阱说道:“你说你是读书人,我看你连个兔子都不会抓。这样吧,你要是能在这天黑之前,不用我们帮忙,自己抓到一只野物,我们就信你不是奸细,还会分你些吃的。要是抓不到……”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那你就只能自认倒霉,给我们当个肉票,或者直接喂了山里的狼!”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林凡心中又气又急。他现在又饿又伤,体力几乎耗尽,之前守了大半天都没抓到兔子,现在天色渐晚,想在天黑前抓到野物,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眼下的情势,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些山野猎人,看起来绝非善类,如果激怒了他们,下场只会更惨。

“好……好汉,我尽力一试。”林凡咬了咬牙,艰难地答应下来。

那几个猎人发出一阵哄笑,也不离开,就那么抱着胳膊,远远地看着林凡,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玩味,仿佛在看一出猴戏。

林凡知道,他们这是在消遣自己,也是在试探自己。他拖着受伤的脚,忍着饥饿和屈辱,再次开始在山林中寻找机会。

他尝试着改进之前的陷阱,又根据记忆中模糊的知识,试图制作更复杂的捕猎工具,比如弹弓或者投矛。但他手边没有任何合适的工具,找到的材料也粗劣不堪。他用藤蔓绑扎的简易弹弓,刚拉开就断了;他削尖的木棍,根本投不远,也毫无准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西斜,林凡却一无所获。他的体力消耗殆尽,额头上的伤口因为反复的动作又裂开了,鲜血和汗水混在一起,流进眼睛里,刺得他阵阵发痛。

那几个猎人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不时发出嘲讽的笑声。

“看那小子,跟没头苍蝇似的!”

“还读书人呢,我看连个三岁娃儿都不如!”

“等天黑了,咱们就把他绑了,带回寨子,说不定还能换几斤盐巴呢!”

这些话语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林凡的心上。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但他却无力反抗。他引以为傲的知识,在这些最原始的生存考验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用。

天色越来越暗,山林中的寒气也越来越重。林凡的体力终于达到了极限,他眼前一黑,踉跄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这废物不行了!”

“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那几个猎人见状,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迈着粗犷的步伐,朝着倒地不起的林凡走了过来。他们手中的木矛和石斧,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林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在劫难逃了。

(本章完)


粗暴的拖拽感和冰冷的地面让林凡再次从昏迷中惊醒。他发现自己手脚被重新捆绑起来,扔在一个散发着浓烈霉味和野兽骚臭的简陋山洞里。洞口用几根歪歪扭扭的木头封锁着,外面隐约传来猎人们喝酒吹牛的声音。

“醒了?哼,这酸丁命还挺硬。”一个猎人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大哥,这小子留着干嘛?又不能打猎,干活也没力气,白白浪费粮食。不如趁早……”另一个声音响起,做了个割喉咙的手势。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急什么?”领头的那个壮汉,似乎是他们的首领,声音低沉地说道,“好歹是个活人,这两天山下那几个寨子不是缺人手吗?看看能不能换点盐巴或者铁器回来。实在不行,再处理了也不迟。”

原来,他们是想把自己当货物卖掉!林凡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屈辱感。他一个来自文明社会的现代人,一个拥有渊博知识的研究生,如今却沦落到和牲口一样被人估价待售的地步。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他被关在那个肮脏的山洞里,每天只有一点点勉强糊口的粗粝食物和浑浊的溪水。猎人们对他呼来喝去,稍有不从便是拳打脚踢。他额头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开始发炎流脓,脚踝的扭伤也越来越严重,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他试图和猎人们沟通,想用自己知道的知识换取一些优待,比如告诉他们如何更有效地保存食物,如何识别一些可以药用的植物,甚至是如何改良他们的狩猎工具。

但这些猎人根本不相信他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丁”能有什么真本事。他们只当他在胡言乱语,换来的往往是更多的嘲笑和殴打。

“小子,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要是真有本事,还会落到我们手里?”

“就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舌头!”

林凡的知识,在这些愚昧而野蛮的人面前,显得一文不值,甚至还会招来祸端。他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绝望。

几天后,领头的壮汉似乎找到了“买家”。他将林凡从山洞里拖了出来,用一根粗绳牵着,像牵牲口一样,押着他下山。

一路上,林凡受尽了折磨。他本就有伤在身,又饥饿虚弱,还要被逼着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稍慢一点,壮汉手中的鞭子就会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快点!磨磨蹭蹭的,耽误了老子的好事,扒了你的皮!”壮汉恶狠狠地骂道。

林凡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他知道,反抗只会招致更残酷的对待。他只能将所有的屈辱和仇恨深深埋在心底,等待着一线渺茫的生机。

他们来到山下一个规模不大的山寨。这个山寨看起来比猎人们的山洞要好一些,有简单的木屋和栅栏,但依然透着一股原始和野蛮的气息。寨子里的人大多面带菜色,眼神麻木,显然生活也十分困苦。

猎人首领将林凡带到山寨头目面前。那是一个身材更加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中年男人。

“黑石老大,人我给你带来了。”猎人首领谄媚地笑着,“这小子虽然看着瘦弱,但好歹是个活的,干点杂活应该还行。”

被称作“黑石老大”的山寨头目,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凡,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怀疑。

“就这么个病秧子?值当你们跑一趟?”黑石老大冷哼一声。

“老大,这小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还自称是什么读书人,懂很多东西。说不定……还真有点用处呢?”猎人首领试图为林凡增加一点“价值”。

“读书人?”黑石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和他身边的几个手下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老子这里缺的是能打能扛的汉子,要读书人有个屁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刀使?”

林凡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如果不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他很可能会被直接抛弃,甚至更糟。

他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伤痛,用尽力气开口说道:“大……大王,小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但我确实读过一些书,知道一些……一些有用的东西。”

“哦?比如呢?”黑石老大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神中却充满了戏谑,仿佛在看一个小丑的表演。

林凡的大脑飞速运转。他不能再说那些改良工具、识别草药之类的话了,这些野蛮人根本听不进去。他必须说一些能立刻引起他们兴趣,并且能给他们带来实际好处的东西。

他想到了之前在黄巾军营地看到的混乱和低效。这些山寨,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比如……比如小人知道如何更有效地搭建营寨防御,如何让寨子里的人不容易生病,甚至……甚至知道一些能让粮食保存更久的方法。”林凡选择了一些最基础、最实用,也最容易被理解的方面。

黑石老大听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眼神中多了一丝审慎。防御、疾病、粮食,这些确实是困扰他们这些山贼流寇的头等大事。

“小子,你可别是吹牛!”黑石老大沉声道,“你要是敢糊弄老子,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小人不敢!”林凡连忙说道,“大王若是不信,可以给小人一个机会。比如这山寨的饮水,小人看大家都是直接饮用溪水,这样很容易生病。如果将水烧开再喝,就能大大减少患病的可能。”

烧开水喝?这在现代是常识,但在古代,尤其是在这些卫生条件极差的山寨里,却很少有人在意。

黑石老大和他手下的人听了,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烧开水喝?那多麻烦!水不都一样吗?”一个手下不屑地说道。

“不一样。”林凡抓住机会解释道,“生水里有很多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小虫子,喝下去就会生病。把水烧开,就能杀死那些虫子。”

他试图用最简单直白的语言解释细菌和卫生的概念,虽然他知道这些人很难理解,但他必须尝试。

黑石老大沉默了片刻,他想起寨子里确实经常有人莫名其妙地生病拉肚子,尤其是在雨季过后。难道真的和喝生水有关?

“好,老子就信你一次!”黑石老大最终说道,“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给寨子里的人烧水!要是寨子里生病的人真的少了,老子有赏!要是敢耍花样……”他再次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就这样,林凡从一个待售的“货物”,变成了一个负责烧开水的“奴隶”。虽然地位依然卑贱,每天都要忍受山贼们的呼来喝去和监视,但他至少暂时保住了性命,也获得了一个能勉强展现自身价值的微小机会。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挑水、砍柴、烧水,确保寨子里的人能喝上开水。他还利用空闲时间,观察山寨的环境,偷偷地向一些看起来相对友善的山贼或者妇孺,灌输一些简单的卫生知识,比如饭前洗手、不要随地大小便等等。

他的这些举动,在山贼们看来依然是古怪和多余的,甚至有人嘲笑他是“烧水先生”。但林凡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令人意外的是,一段时间之后,山寨里生病拉肚子的人,竟然真的比以前少了一些。虽然这其中可能有其他原因,但黑石老大还是将一部分功劳记在了林凡头上。他对林凡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至少不再动辄打骂,也偶尔会多给他一些食物。

林凡知道,他用最卑微的方式,贱卖着自己脑海中浩如烟海的知识中的沧海一粟,仅仅换取了苟延残喘的资格。这条路,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和屈辱。

(本章完)


负责烧开水,这个在林凡看来简单到近乎可笑的任务,却成了他在黑石山寨活下去的唯一凭仗。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默默地挑水、砍柴、看管火堆,将一锅锅烧开的水送到山贼们手中。

他依然是山寨里地位最低贱的存在。山贼们对他呼来喝去是家常便饭,心情不好时拿他出气也是常有的事。他身上的伤口因为缺乏药物和良好的休息,时好时坏,脚踝的扭伤也一直没能痊愈,走路依然有些跛。

但他渐渐发现,“烧开水喝”这个简单的举动,似乎真的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一些事情。山寨里因为腹泻和不明原因发热倒下的人,确实比他刚来时少了。虽然山贼们大多粗枝大叶,不会将此归功于他,但黑石老大看他的眼神,偶尔会少几分暴戾,多一丝琢磨。

林凡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他需要一个真正的机会,一个能让他摆脱奴隶身份,甚至获得一定话语权的机会。

机会,往往伴随着危机而来。

初夏时节,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山林中蚊蝇滋生。一天,寨子里突然有几个人同时病倒了。他们起初只是发热、乏力,但很快就上吐下泻,有些人甚至出现了抽搐和神志不清的症状。

恐慌迅速在山寨中蔓延开来。这个时代,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足以摧毁一个村庄甚至一支军队。山贼们虽然凶悍,但在看不见的瘟神面前,同样充满了恐惧。

寨子里的“巫医”(一个兼职跳大神的老婆子)胡乱地烧了些符水,又在病人身上涂抹草木灰,自然是毫无效果,反而让病人的情况更加恶化。几天之内,病倒的人数就从几个增加到了十几个,其中还包括两名黑石老大颇为倚重的头目。

黑石老大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如果疫病继续蔓延下去,不用等官兵来剿,他这个山寨自己就垮了。他对手下们大发雷霆,甚至砍了一个被认为是“冲撞了山神”的倒霉蛋,但依然无法阻止病情的扩散。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甚至开始有人提议将病人扔到山里自生自灭的时候,一直被忽略的林凡,鼓起了他穿越以来最大的勇气,找到了黑石老大。

“大……大王,”林凡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已经好几天没能吃饱,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小人……小人或许……或许知道一些应对疫病的方法。”

黑石老大正处在暴怒和绝望的边缘,听到林凡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凶光:“你?一个烧水的奴才,懂个屁的治病!再敢胡言乱语,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大王息怒!”林凡强忍着恐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小人确实不懂医术,但小人读过的书中,记载过一些预防和控制疫病蔓延的法子。如今寨中情况危急,大王何不让小人一试?就算不成,也坏不到哪里去。若是侥幸能有些效果……”

黑石老大死死地盯着林凡,眼神如同要吃人一般。他身边的几个头目也对林凡怒目而视,认为他是在妖言惑众。

林凡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说道:“小人所说的方法,并非什么神神叨叨的巫术,而是实实在在的道理。比如,要将生病的人和没病的人隔离开,避免他们互相接触;病人用过的东西,要用开水煮过或者用火烧过;大家都要勤洗手,尤其是饭前便后;还要清理寨子里的污水和垃圾,消灭蚊蝇……”

他说的这些,都是现代社会最基础的传染病防控知识,但在古代人听来,却显得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把病人隔离开?那不是让他们等死吗?”一个头目质疑道。

“还要烧东西?多浪费!”

林凡耐着性子解释:“隔离并非让他们等死,而是为了保护更多没病的人。至于烧东西,是为了杀死那些我们看不见的‘病根’。大王,如今火烧眉毛,任何方法都值得一试啊!”

黑石老大沉默了。他虽然粗鄙,但也并非全无脑子。寨子里人心惶惶,再不想办法,队伍就要散了。这个“烧水先生”之前说的喝开水能少生病,似乎也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

“好!”黑石老大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老子就再信你这酸丁一次!从现在起,寨子里的防疫就交给你!老子给你十个人手,你尽管折腾!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森寒,“如果三天之内,病情没有丝毫缓解,或者你敢耍什么花样,老子就把你和那些病秧子一起扔到山里喂狼!”

林凡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这是在刀尖上跳舞,但他也明白,这是他摆脱困境的唯一机会。

“小人遵命!定当竭尽所能!”

接下来的三天,林凡几乎没有合眼。他指挥着黑石老大派给他的十个还算听话的山贼(大多是些老弱或不受待见的边缘人物),开始了山寨版的“防疫总动员”。

他首先强硬地将所有病人集中到山寨边缘几间独立的茅屋里,严禁其他人靠近,并派专人(他自己也参与其中,因为其他人都不敢)负责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所有排泄物都用石灰(他指导山贼从附近山石中寻找并煅烧)进行消毒后深埋。

他命令所有人必须用他烧的开水洗手,尤其是在接触过病人或处理过污物之后。他组织人手清理山寨内外的垃圾和污水坑,并用艾草(山林中常见,有一定驱蚊效果)熏燎蚊蝇。他还让柳嫂(之前在希望村负责后勤的妇人,林凡在山寨里意外发现她也被掳掠至此,境遇同样凄惨,林凡暗中给了她一些照顾,此刻也把她拉入了自己的“团队”)熬制一些他记忆中具有清热解毒、增强抵抗力作用的草药汤(比如金银花、蒲公英等,也是他指导采集的),给没有生病的人服用,作为预防。

他的这些举动,在山寨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不理解,甚至抵制。那些被隔离的病人家属哭天喊地,认为林凡是要害死他们的亲人。一些山贼也嫌麻烦,对他阳奉阴违。

林凡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不仅要和疫病赛跑,还要和愚昧、偏见作斗争。黑石老大虽然给了他权力,但也只是冷眼旁观,一旦情况不对,随时可能翻脸。

好在,柳嫂的加入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柳嫂之前在希望村见识过林凡的本事,对他有种盲目的信任。她主动承担起照顾病人的任务,并耐心地向其他妇孺解释林凡的做法,渐渐争取到了一部分人的理解和支持。

最艰难的是第二天。又有几个山贼出现了发热的症状,被林凡强行隔离。山寨中的恐慌情绪达到了顶点,甚至有人开始煽动,说林凡是官府派来的奸细,故意用妖法害人,要将他烧死。

黑石老大也有些动摇了,他将林凡叫到面前,脸色铁青。

“小子,你到底行不行?再这样下去,老子这寨子就完了!”

林凡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中布满了血丝,但他眼神依然坚定:“大王,请再给小人一天时间!这些方法见效需要时间。如果明天情况还不见好转,小人任凭大王处置!”

这是他最后的赌注。他知道,如果他的方法无效,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夜,林凡几乎没有离开隔离区。他亲自给病人喂水喂药(虽然只是些安抚性的草药),观察他们的病情变化,记录他们的体温。他脑海中所有关于传染病护理的知识,都在此刻被调动起来。

奇迹,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降临。

然而,到了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隔离茅屋时,一个原本高烧不退、神志不清的头目,竟然奇迹般地退了烧,虽然依旧虚弱,但神志清醒了不少,甚至能开口要水喝了!

紧接着,又有几个病情较轻的病人,也相继出现了好转的迹象!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山寨!原本弥漫的恐慌和绝望,渐渐被一丝难以置信的喜悦所取代。

黑石老大亲自来到隔离区查看,当他看到自己倚重的头目真的在好转时,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疑惑,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虽然疫病并没有完全被控制住,之后几天依然有零星的新发病例,但大规模爆发的势头,确实被遏制住了!而且,在林凡和柳嫂的精心(虽然简陋)照料下,大部分病人的情况都在逐渐好转,死亡人数被控制在了最低限度。

半个月后,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终于渐渐平息。

黑石山寨虽然元气大伤,但也避免了覆灭的命运。而林凡,这个原本只配烧水的“酸丁”,因为在这场疫病中的力挽狂澜(虽然在他自己看来只是运用了一些最基础的公共卫生常识),在山寨中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山贼们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鄙夷和戏谑,多了一丝敬畏和好奇。黑石老大虽然依旧对他颐指气使,但也不再将他视为可以随意打杀的奴隶,偶尔还会主动询问他对某些事情的看法。

林凡知道,他用自己的知识,又一次在绝境中为自己搏得了一线生机。但他也明白,这种生机是何其脆弱。在这个野蛮的山寨里,他依然是异类,他的知识依然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妖法”。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积蓄力量,等待真正逃出生天,或者……彻底改变这里的机会。

而那柄被他藏起来的断镰,似乎也预示着,他的屈辱和抗争,还远未结束。

(本章完)


黑石山寨的疫病风波渐渐平息,林凡凭借着那点“神神叨叨”的防疫手段,总算从一个随时可能被处死的“酸丁”,变成了山寨里一个不好随意打杀的“怪人”。山贼们看他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不屑和警惕,但偶尔也会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敬畏——毕竟,他是那个能从“瘟神”手里抢人的人。

黑石老大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不再让他只烧开水,而是给了他一个相对自由(但仍在严密监视下)的身份,允许他在山寨附近活动,美其名曰“寻找些有用的草药和玩意儿”。实际上,黑石老大是想看看这个“读书人”还能捣鼓出什么对山寨有用的东西。

林凡知道,这是他进一步改善处境的机会。他不能仅仅满足于让山贼们少生病,他需要展现出更大的价值,才能真正获得一些自主权,甚至离开这个鬼地方的筹码。

他开始在山寨周围的山林中仔细搜寻。他脑海中的知识告诉他,这个时代最紧缺、也最能直接带来利益的东西,除了粮食,就是盐和铁。铁器制造他目前没有条件,但盐……或许可以想想办法。

他记得一些关于土法制盐的知识,比如从某些盐碱地的土壤中提取,或者寻找天然的盐泉、盐矿。他还知道,某些矿石中含有硝石的成分,而硝石不仅是制作火药(虽然他暂时不敢暴露这个更危险的知识)的重要原料,在古代也可以用来辅助制冰(硝石溶于水吸热),甚至在医药和农业上也有一定用途。

经过几天的暗中观察和摸索,他发现在山寨后山的一处背阴山坳里,有一些白色的结晶状物质从岩壁上渗出,附近的土壤也呈现出明显的盐碱化特征。

“这是……盐硝混合物?”林凡心中一动。他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一些白色粉末,用舌尖尝了尝,果然又咸又带着一丝微苦的凉意。

他知道,这些天然的盐硝矿,如果能进行有效的提纯和分离,无论是食用盐还是硝石,都将是极具价值的资源。食用盐是生活必需品,可以大大改善山寨的伙食,甚至可以用来和外界交换物资。而硝石……虽然他暂时不敢想火药,但如果能提炼出来,或许也能在其他方面派上用场,比如作为一种特殊的“肥料”来改良土壤,或者在炎热的夏季给黑石老大弄点“冰镇”享受,也能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价值。

然而,提纯盐硝需要一系列化学和物理操作,比如溶解、过滤、蒸发、结晶等等。这些操作需要工具、燃料,更需要一个相对隐蔽和安全的场所,不能被山贼们轻易打扰或破坏。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发现埋在心里,开始为提纯盐硝做准备。他利用被允许“自由活动”的机会,偷偷收集一些破旧的陶罐、木炭,并暗中观察山寨中是否有可以利用的废弃窝棚或者隐蔽的山洞。

他的这些举动,并没有逃过山贼们的眼睛。一些山贼看到他整天在山里转悠,收集些破烂玩意儿,都觉得他更加古怪,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在偷偷寻找逃跑的路线。

“喂,那个烧水的!你整天在山里瞎转悠什么?是不是想跑?”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山贼,一把揪住林凡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

林凡心中一惊,连忙赔着笑脸解释:“这位好汉误会了,小人哪敢跑啊。小人只是想找些……找些能让大家日子好过点的东西。”

“好东西?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刀疤脸山贼不屑地啐了一口,“我看你就是贼心不死!再让老子看到你鬼鬼祟祟的,打断你的狗腿!”

林凡唯唯诺诺地应着,心中却充满了苦涩和愤怒。在这个地方,他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任何一点小小的举动,都可能招来无端的猜忌和欺辱。

他知道,他必须更加小心。

他利用给黑石老大“进献”一些新找到的“草药”(其实大多是他认识的普通植物,但被他用一些听起来玄乎的说法包装了一下)的机会,旁敲侧击地提出,自己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炮制”这些草药,才能发挥更大的药效。

黑石老大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将信将疑,但想到之前林凡确实控制住了疫病,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同意在山寨边缘给他一间废弃的小茅屋使用,但依然派了两个山贼负责“看守”。

有了这个简陋的“实验室”,林凡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实施了。他将收集到的盐硝矿石偷偷运到茅屋里,然后用最原始的方法开始进行提纯。

他将矿石捣碎,用热水溶解,然后用几层麻布进行粗略的过滤,去除泥沙和杂质。接着,他将过滤后的盐卤水倒入陶罐中,用木炭小心翼翼地加热蒸发。

这个过程充满了艰辛和危险。茅屋里烟熏火燎,气味刺鼻。负责看守他的两个山贼,对他这种“煮石头”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不时进来呵斥他,甚至故意捣乱,打翻他的陶罐。

“小子,你到底在鼓捣什么玩意儿?弄得乌烟瘴气的!”

“再敢弄这些没用的东西,小心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破屋子!”

林凡只能忍气吞声,赔尽笑脸,甚至拿出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点食物去贿赂他们,才勉强让他们不再过多干涉。

经过几天几夜的辛苦劳作,当陶罐中的水分大部分被蒸发后,罐底终于析出了一层白花花的结晶!

林凡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结晶刮取下来。一部分是味道纯正的粗盐,另一部分则是带着明显凉感的硝石晶体(利用溶解度和结晶点的不同进行初步分离)。

虽然产量极低,纯度也不高,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他将提炼出来的粗盐,献给了黑石老大。当黑石老大和他手下的头目们,第一次尝到这种比他们平时吃的、夹杂着大量苦涩杂质的劣质山盐要纯净得多的盐时,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好小子!你这‘煮石头’的法子,还真能弄出好盐来!”黑石老大拍了拍林凡的肩膀,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赞许。

凭借着这些粗盐,林凡在山寨中的待遇确实改善了一些。他能分到更多的食物,看守他的山贼也不再那么刁难他。甚至有一些山贼,会主动拿些野味来向他换取一点精盐。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

山寨中另一个负责管理物资(包括劣质山盐)的小头目,名叫王麻子,因为林凡的盐动了他的“奶酪”,对他怀恨在心。王麻子在山寨中也有些势力,经常暗中给林凡使绊子,克扣他的食物,或者散布谣言说林凡的盐是用什么“妖法”弄出来的,吃多了会招来厄运。

一天,王麻子带着几个手下,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林凡的小茅屋,不由分说就开始翻箱倒柜。

“王头领,你这是做什么?”林凡又惊又怒。

“做什么?老子怀疑你在这里私藏山寨的财物!”王麻子狞笑着,一脚踢翻了林凡正在熬煮盐卤的陶罐,滚烫的盐水溅了林凡一手,烫起了一串燎泡。

“啊!”林凡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王麻子和他手下的人,将林凡辛辛苦苦提炼出来的一点点盐和硝石都搜刮了出来。当他们看到那些白花花的硝石晶体时,更是露出了贪婪和疑惑的目光。

“这是什么?也是盐吗?怎么冰凉冰凉的?”王麻子抓起一把硝石,好奇地问道。

“这……这不是盐,这是……一种能让土地更肥沃的‘神仙土’。”林凡急中生智,他不敢说实话,怕引来更大的麻烦。

“神仙土?”王麻子将信将疑,但还是将硝石和盐一起揣进了怀里,“不管是什么,现在都是老子的了!小子,我警告你,以后少在老子面前耍花样!不然有你好看的!”

说完,王麻子带着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林凡一个人在狼藉的茅屋中,忍受着手上的剧痛和内心的屈辱。

这一次,他的知识虽然带来了一点点改善,但也引来了新的欺凌和掠夺。他意识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山寨里,没有真正的力量作为后盾,任何一点“财富”或“技术”,都可能成为别人觊觎和抢夺的对象。

他默默地清理着被打翻的陶罐,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火焰。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被动地“贱卖”自己的知识了,他需要找到一种方法,将这些知识转化成真正的力量,一种足以保护自己,甚至改变命运的力量。

而那被王麻子抢走的硝石,或许会在不经意间,埋下某种未知的种子。

(本章完)


王麻子抢走了盐和硝石后,林凡的日子变得更加难熬。他不仅要继续负责烧开水,还要忍受王麻子及其手下变本加厉的欺凌。他们时常以各种借口克扣林凡本就少得可怜的食物,或者在他干活时故意使坏,让他摔跤、烫伤。林凡手上的烫伤还没好利索,身上又添了不少新伤。

“小子,你那‘神仙土’到底有什么用?老子撒到菜地里好几天了,也没见那些菜长得快些!”这天,王麻子又一脸不耐烦地找到了林凡,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他抢走的硝石,被他当成肥料胡乱撒了一些,自然看不出任何立竿见影的效果。

林凡心中一紧,知道麻烦来了。他之前急中生智编造的谎言,现在成了催命符。

“王……王头领,”林凡忍着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那‘神仙土’……不是这么用的。它需要……需要特殊的法子才能见效,而且……而且主要不是让菜长得快,是……是能让土地更有劲,来年收成更好。”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希望能拖延一时。

“放屁!”王麻子狠狠地给了林凡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我看你小子就是存心糊弄老子!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还看不出什么名堂,老子就把你舌头割了,让你再也编不出瞎话!”

林凡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心中充满了绝望。三天?他到哪里去变出“神效”来?

接下来的两天,林凡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他知道王麻子这种人说到做到,如果自己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真的性命难保。他尝试着回忆所有关于硝石的知识,希望能找到一种能快速展现“效果”的用途。

改良土壤、辅助制冰……这些都需要特定的条件和时间,根本无法在三天内糊弄过去。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山寨因为上次疫病之后加强了巡逻,一天夜里,巡逻的山贼与另一伙试图摸进山寨偷盗粮食的小股山贼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虽然黑石山寨人多势众,打退了敌人,但也暴露了山寨夜间防御的一些薄弱环节,并且有两名山贼在冲突中受了重伤。

黑石老大为此大发雷霆,一方面命令加强戒备,另一方面也为如何处理那两名重伤员而头疼。寨子里的“巫医”只会跳大神,根本起不了作用。

林凡看着那两名因为伤口感染而高烧不退、痛苦呻吟的山贼,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想法。

硝石,除了他之前想到的那些用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特性——它是制造黑火药的关键成分之一!而黑火药,除了用于战争,在早期也被用于外科清创,利用其爆炸时的灼烧来封闭伤口,防止感染(尽管这种方法非常粗暴且危险)。

他知道,这简直是在赌命。如果成功,或许能暂时震慑住这些山贼,让他们看到自己更大的价值;如果失败,或者操作不当,他自己和那两个伤员都可能当场毙命。

但眼下的情势,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王麻子给他的三天期限很快就要到了。

他咬了咬牙,找到了黑石老大。

“大……大王,”林凡跪在地上,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小人……小人或许有办法救治那两位受伤的兄弟。”

黑石老大正为伤员的事情烦躁,听到林凡的话,皱起了眉头:“你?一个烧水的,还会治伤?上次让你防疫,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次你还想逞能?”

“大王,小人不敢逞能。”林凡低着头,“小人之前被王头领拿走的那些‘神仙土’,其实……其实还有一种特殊的用法,配合一些其他东西,或许能……能‘烧掉’伤口里的‘恶气’,让他们活下来。”他不敢直接说火药,只能用含糊的说法。

“烧掉恶气?”黑石老大将信将疑。

就在这时,王麻子也闻讯赶来,一听林凡又在“妖言惑众”,立刻跳了出来:“老大,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那什么‘神仙土’根本就是骗人的!我看他就是想借机害人!”

林凡没有理会王麻子,而是直视着黑石老大,语气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大王,如今两位兄弟性命垂危,任何方法都值得一试。小人愿以性命担保,若是不成,小人甘愿领死!但若是成了,还请大王……还请大王日后能让小人安稳度日,不再受人欺凌。”他这是在借机提出自己的条件。

黑石老大看着林凡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床上痛苦呻吟的手下,心中也有些动摇。死马当活马医吧。

“好!老子就再给你一个机会!”黑石老大最终拍板,“你要是能救活他们,以后王麻子再敢动你一根汗毛,老子扒了他的皮!你要是敢耍花样,老子让你死得比他们还惨!”

王麻子脸色一变,想说什么,但看到黑石老大凌厉的眼神,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只是用怨毒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林凡。

林凡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更大的压力随之而来。

他向黑石老大索要了之前被王麻子抢走的硝石,又要了一些硫磺(山寨里有人用土法熬制,用来治疥疮)和木炭粉。

在几个山贼的严密监视下,林凡来到一处空旷的场地。他小心翼翼地将硝石、硫磺和木炭按照他记忆中的大致比例(他知道精确的比例很重要,但眼下只能估摸着来)混合在一起。他不敢研磨得太细,生怕发生意外。

这个过程让所有围观的山贼都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不知道林凡在鼓捣这些黑乎乎的粉末做什么。

混合好之后,林凡找来一块干净的麻布,将少量黑火药粉末撒在上面,然后走到那两个重伤员的床前。

伤员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化脓,散发着恶臭,人也处于半昏迷状态。

“按住他!”林凡对旁边的山贼说道。

几个山贼七手八脚地按住了伤员的身体。

林凡深吸一口气,将沾着火药粉末的麻布,轻轻地覆盖在其中一个伤员最大的一处开放性伤口上。然后,他从旁边的火堆里,用铁钳夹起一小块烧红的木炭。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凡的手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将烧红的木炭,点向了麻布上的火药。

“噗!”

一声轻微的爆燃声响起,伴随着一股黑烟和刺鼻的硫磺味!覆盖在伤口上的火药瞬间燃烧起来,发出短暂而明亮的火光!

“啊——!”

床上的伤员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随即晕死过去。

围观的山贼们吓得连连后退,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王麻子更是指着林凡大叫:“妖术!他用的是妖术!”

黑石老大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一把抓住林凡的衣领,怒吼道:“小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林凡被他抓得几乎窒息,但还是艰难地说道:“大……大王……这是……这是在用火……烧死伤口里的‘病虫’……烧过之后……再敷上草药……或许……或许还有救……”

他知道,这种原始的火药清创法成功率极低,而且极度痛苦,稍有不慎就会要了伤员的命。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黑石老大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晕死过去的伤员,又看了看林凡。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冷冷地说道:“继续!要是救不活,你们一起陪葬!”

林凡忍着恐惧,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另一个伤员的伤口。两声惨叫过后,山洞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伤员微弱的呼吸声和浓烈的硝烟味。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对林凡来说如同炼狱一般。他守在两个伤员身边,用柳嫂帮忙找来的还算干净的麻布和一些有止血消炎作用的草药(比如三七粉末、蒲公英捣烂的汁液),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们被灼烧过的伤口。

所有人都认为这两个伤员死定了。王麻子更是幸灾乐祸,等着看林凡如何收场。

然而,到了第二天傍晚,奇迹似乎再次发生了。

那两个被火药“治疗”过的伤员,虽然依旧虚弱不堪,伤口看起来也更加恐怖,但他们竟然都活了下来!高烧也渐渐退了下去!虽然这其中有多少是火药的功劳,有多少是他们自身生命力顽强,或者草药起了作用,谁也说不清。但在山贼们看来,这无疑是林凡那“神仙手段”再次显灵了!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伤口被火药烧过后,虽然焦黑一片,但确实不再像之前那样流脓不止时,更是对林凡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黑石老大看着两个虽然虚弱但确实活下来的手下,再看向林凡时,眼神中第一次真正带上了一丝凝重。他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酸丁”,身上藏着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多,也远比他想象的要危险。

王麻子则彻底傻了眼,他怎么也想不通,林凡那些黑乎乎的粉末,怎么就能救活快死的人。他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怨毒。

林凡知道,他这一次又赌赢了。他用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展现了火药的另一种“威力”,也暂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甚至赢得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妖……妖术……这绝对是妖术!”王麻子看着那两个被火药“救治”后,虽然伤口焦黑恐怖,但确实活了下来的山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可思议。他之前对林凡的怨恨,此刻夹杂了更深的畏惧。

黑石老大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粗犷的脸上阴晴不定,盯着林凡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他让手下将那两个侥幸活下来的伤员抬下去好生“照料”(实际上也是一种隔离观察),然后将林凡单独带到了自己的聚义厅——一个相对宽敞、但依然简陋的山洞。

“小子,你老实告诉老子,你那些黑乎乎的粉末,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黑石老大坐在虎皮大椅上(一张破旧的虎皮铺在石头上),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凡心中叫苦不迭。他知道,火药这种东西一旦暴露,必然会引来无尽的麻烦。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情急之下用了这种“虎狼之药”。

“大……大王,”林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谦卑而无害,“那……那其实是小人无意中发现的一种……一种特殊的‘药引’。需要配合特定的手法和时机,才能激发其效力,用来……用来驱除伤口中的‘恶气’。过程凶险,小人也是……也是侥幸成功。”

他试图将火药的威力归结于某种难以复制的“奇术”或“运气”,希望能打消黑石老大的深究。

“药引?驱除恶气?”黑石老大冷笑一声,显然不信他这套说辞,“老子看那玩意儿爆起来的时候,火光冲天,响声跟打雷似的!这可不像什么温和的药引子!”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碗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小子!别跟老子耍花样!老子问你,那东西,除了能‘烧’伤口,还能干什么?能不能……用来对付敌人?”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果然,这些刀口舔血的山贼,最先想到的还是火药的杀伤力。

“大王……那东西……性烈无比,极难掌控。”林凡硬着头皮说道,“小人也是偶然得知其配方,并不知晓其真正的用法。而且,制作不易,稍有不慎,便会……便会伤及自身。之前救治那两位兄弟,小人也是……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他试图强调火药的危险性和不可控性,希望能让黑石老大知难而退。

“哼!少跟老子来这套!”黑石老大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凶狠,“老子不管它有多危险,多难弄!从今天起,你就给老子专门琢磨这玩意儿!需要什么材料,老子给你找!要是能弄出可以用来打仗的‘响雷’,老子重重有赏!要是敢藏私或者偷懒……”他拔出腰间的环首刀,狠狠地插在面前的木桌上,刀身兀自颤动,“老子就把你剁成肉酱,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林凡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盯上了。他不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烧水先生”,而是变成了一个被囚禁起来、专门制造危险武器的“匠人”。他的命运,如同悬在脖子上的一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

从此,林凡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被从那个破旧的小茅屋,“请”到了一个位于山寨核心区域、守卫更加森严的山洞里。这个山洞被改造成了他的专属“工坊”,外面有黑石老大的亲信日夜看守,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

黑石老大确实履行了他的“承诺”,几乎满足了林凡提出的所有关于材料的要求——硝石、硫磺、木炭被源源不断地送来,甚至还有一些粗制的铁砂和铅块。但与此同时,林凡也彻底失去了人身自由。他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不过他被期望的不是唱歌,而是制造出能杀人的“响雷”。

每天,林凡都要在山贼的监视下,进行火药的配比和试验。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他知道,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利用自己有限的化学知识,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比例,尝试着提高火药的爆燃威力和稳定性。他不敢直接制造威力巨大的爆炸物,而是从最简单的“爆竹”和“引火物”开始。

每一次试验,都充满了危险。简陋的工具,粗糙的原料,以及山贼们不耐烦的催促,都让他如履薄冰。有一次,因为木炭研磨得不够均匀,导致少量火药在混合时发生了轻微的爆燃,虽然没有造成大的伤害,但也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并招致了看守山贼的一顿毒打。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大王养你何用!”

林凡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身体上的痛苦远不及内心的煎熬。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助纣为虐的帮凶,正在亲手将一种毁灭性的力量交到一群野蛮残暴的山贼手中。他脑海中那些关于和平、文明、人道主义的现代观念,与眼前残酷的现实形成了强烈的冲突,让他备受折磨。

但他别无选择。他只能在屈辱和恐惧中,小心翼翼地周旋,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并暗中寻找自救的机会。

王麻子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林凡更是恨之入骨。他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欺负林凡(因为黑石老大似乎很“看重”林凡的“奇术”),但却经常在暗地里散布谣言,说林凡是“不祥之人”,他鼓捣的那些“妖法”会给山寨带来灾祸。

山寨里的其他山贼,对林凡的态度也变得更加复杂。他们既畏惧他手中那能发出“响雷”的粉末,又对他这个能“驱使鬼神”的“读书人”充满了猜忌和排斥。林凡在山寨中,彻底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异类。

柳嫂是唯一一个还会偶尔偷偷给他送些食物和干净布条的人。她看林凡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担忧。

“林……林先生,”柳嫂趁着看守不注意,小声对林凡说,“您……您还是小心些吧。我听说……王麻子他们正在商量着,怎么……怎么除掉您……”

林凡心中一凛,感激地看了柳嫂一眼。他知道,王麻子绝不会善罢甘休。黑石老大虽然暂时利用他,但也绝非善类,一旦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者火药的秘密被他完全掌握,自己的下场恐怕会更惨。

利刃悬颈,危机四伏。

林凡明白,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他不能永远当一个被囚禁的“火药奴隶”。他需要找到一种方法,既能暂时满足黑石老大的要求,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些粗制的铁砂和铅块。或许……他可以尝试制造出一些真正能“用来打仗”的东西,但这种东西的控制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是一个更加危险的赌博,但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破局之路。

夜深人静,林凡在他那被严密看守的山洞工坊里,借着昏暗的油灯,开始在一块磨平的石板上,默默地勾勒着一些古怪的图形。那些图形,仿佛是某种武器的雏形,也仿佛是他通往未知命运的诡异符咒。

(本章完)


林凡在那间被严密看守的山洞工坊里,度过了他穿越以来最黑暗、也最压抑的一段时光。黑石老大对他手中的“响雷”寄予厚望,每日派亲信催促进度,言语间毫不掩饰,若是林凡拿不出让他满意的“大杀器”,他的脑袋随时可能搬家。

王麻子则如同附骨之蛆,时常借着“巡查”的名义,带着几个打手闯进工坊,对林凡冷嘲热讽,甚至故意打翻他辛苦配置的材料。若非黑石老大严令不许伤及林凡性命(至少在造出有用东西之前),王麻子恐怕早就对他痛下杀手了。

林凡知道,他必须尽快拿出一些“成果”,才能暂时稳住黑石老大,也才能在王麻子的虎视眈眈下多苟活几日。

他不敢直接制造威力巨大的爆炸物,那无异于自掘坟墓。他选择了一种相对“可控”也更容易展示效果的东西——他称之为“震天雷”的简易手投弹。这是用陶罐填充经过他改良配比的黑火药,再混入一些铁砂和碎石片,用浸过油的麻绳做引信。

制作过程充满了凶险。每一次研磨火药,每一次填充陶罐,林凡的心都悬在嗓子眼。他没有精确的工具,只能依靠经验和手感。山洞里光线昏暗,通风不畅,浓烈的硫磺味和硝石味几乎让他窒息。他手上、脸上,因为之前的烫伤和几次小小的爆燃事故,布满了新的伤疤。

柳嫂偶尔会趁着送饭的机会,偷偷塞给他一些干净的布条和草药,看着他日益憔셔和满身伤痕的样子,眼中总是含着泪。

“林先生,您……您要保重啊。”柳嫂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听说,黑石老大已经等不及了,他说明天就要看您的‘宝贝’发威。”

林凡心中一沉。明天吗?这么快!他手中的“震天雷”才刚刚试制了几个,威力如何,是否稳定,他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第二天,黑石山寨的校场上,黑石老大带着一众头目和数百名山贼,围成一个大圈,等着看林凡的“表演”。王麻子站在人群中,眼神阴鸷,嘴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林凡被两个山贼押着,手中捧着三个黑乎乎的陶罐。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冷汗。

“小子,老子给你准备了几个靶子。”黑石老大指着远处立着的几个稻草人,以及一堵用石头胡乱堆砌起来的矮墙,“要是你的‘响雷’能把它们炸烂,老子今天就赏你酒喝!要是……哼哼!”他没有说下去,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林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那么颤抖。他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一刻。

他走到距离稻草人约莫二十步的地方,点燃了第一个“震天雷”的引信。

“滋滋——”引信冒出火花,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凡用尽全身力气,将陶罐奋力投了出去!

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地落在了一个稻草人脚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轰——!”

一声巨响传来,比之前火药清创时的爆燃声要大得多!泥土、草屑和黑烟冲天而起,那个稻草人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哇——!”围观的山贼们发出一阵惊呼,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威力的东西!

黑石老大的眼中也爆发出兴奋的光芒。

林凡心中稍定,又点燃了第二个陶罐,这一次,他瞄准的是那堵石墙。

“轰——!”

又是一声巨响!陶罐在石墙上炸开,碎石四溅,虽然没能将石墙完全炸塌,但也炸出了一个明显的缺口,几块石头被震飞出老远!

山贼们彻底沸腾了!他们开始欢呼、嚎叫,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狂热和敬畏。

“好!好!好!”黑石老大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子!你果然没让老子失望!这‘震天雷’,果然名不虚传!”

王麻子的脸色则变得无比难看,他没想到林凡真的能弄出这么厉害的东西。

林凡强压住内心的不安,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还有一个陶罐,他想用这个陶罐,为自己争取更大的主动权。

他没有立刻投掷第三个陶罐,而是转向黑石老大,说道:“大王,此物威力巨大,但制作不易,且……且极易走火。小人每次制作,都需耗费极大心神,稍有不慎,便可能……粉身碎骨。”

黑石老大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小人恳请大王,能给小人一个更安全、更清净的制作场所,并且……并且不要让太多人随意打扰。否则,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林凡这是在变相地要求减少王麻子等人的骚扰,并争取更多的自主空间。

黑石老大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准了!从今天起,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你的工坊半步!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林凡心中暗喜,但面上依然保持着谦卑。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直站在人群中,眼神怨毒地盯着林凡的王麻子,大概是嫉妒心和危机感作祟,也可能是想在黑石老大面前表现一番,他突然冲出人群,一把抢过林凡手中最后一个还未点燃的“震天雷”!

“老大!这玩意儿俺也会用!让俺来给大伙儿再演示一个!”王麻子得意洋洋地叫道,他想证明,这东西没什么了不起,他也能掌控。

“王麻子!你干什么!快放下!”林凡大惊失色,他知道王麻子根本不懂得如何安全使用这东西,而且他手中的那个,是林凡特意多装了一些火药,引信也做得比较短的试验品!

但一切都太迟了!

王麻子已经学着林凡的样子,用火折子点燃了引信!

“滋滋——!”引信燃烧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得多!

王麻子还没来得及将陶罐扔出去,那“震天雷”就在他手中……

“轰——!!!!”

一声比前两次更加猛烈、更加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碎裂的陶片和铁砂混合着血肉,向四周飞溅!

离得最近的王麻子,首当其冲!他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人就被炸得血肉模糊,半边身子都烂了,当场毙命!

他周围的几个山贼也遭了殃,被爆炸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片炸倒在地,哭爹喊娘,鲜血淋漓!

整个校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了更大的恐慌和混乱!

“妖术杀人了!妖术杀人了!”

“快跑啊!这东西会吃人!”

山贼们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场面一度失控。

林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没想到王麻子会如此愚蠢和鲁莽,更没想到自己试验性增强威力的“震天雷”,竟然真的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后果!

黑石老大也被这近在咫尺的猛烈爆炸吓得不轻,他脸上沾着血点,眼神中充满了惊骇和后怕。他死死地盯着场中那个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王麻子,又看了看同样一脸煞白的林凡。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黑石老大的心底升起。

他意识到,他得到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更可能是一个……随时会将自己也吞噬进去的魔鬼!

而林凡,这个能制造出如此“魔鬼”的“读书人”,在他眼中,也变得更加神秘莫测,更加……危险!

林凡知道,王麻子的死,虽然暂时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但也让他和他的“震天雷”彻底暴露在了所有人的恐惧和猜忌之下。他用火药这柄双刃剑,斩断了一条锁链,却可能给自己套上了更沉重的枷锁。

黑石山寨的平静(如果曾经有过的话)被彻底打破了。而林凡的命运,也因为这声意外的“惊雷”,再次变得波诡云谲,前途未卜。他感觉自己如同走在悬崖峭壁的钢丝上,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本章完)


王麻子被自己引爆的“震天雷”炸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那惨烈的景象和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一道无法磨灭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在场山贼的心中。

校场上的混乱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平息。山贼们看向林凡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之前那种看待“酸丁”或“怪人”的戏谑与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恐惧、迷信和一丝病态崇拜的复杂情绪。他们窃窃私语,说林凡是能召唤“天雷”的妖人,王麻子就是因为得罪了他,才遭了天谴。

黑石老大看着那片被鲜血和焦土染黑的地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挥退了那些还在清理残局的喽啰,只留下几个心腹头目,以及被两名亲信死死看住、面色惨白的林凡。

“小子,”黑石老大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如同受伤的野兽,“你老实告诉老子,这‘震天雷’,你到底还能造出多少?威力还能不能再大些?”

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火光,王麻子的死虽然让他心惊,但“震天雷”展现出的恐怖威力,也让他看到了称霸这片山林,甚至图谋更大势力的希望。

林凡心中一寒。他知道,自己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大……大王,”林凡的声音因为恐惧和之前的惊吓而微微颤抖,“此物……此物制作极难,材料也颇为讲究。而且……而且正如大王所见,其性酷烈,稍有不慎,便会……便会伤及自身。小人……小人也是侥幸才能制成那几个,威力再大的,小人……小人实在不敢尝试。”

他必须尽可能地夸大制作难度和危险性,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无休止的压榨。

“哼,少跟老子废话!”黑石老大显然不吃他这套,“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从今天起,你就给老子待在你的狗窝里,专心造这‘震天雷’!需要什么,老子给你找!但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或者敢跟老子耍心眼……”他指了指王麻子惨死的地方,“他就是你的榜样!”

从此,林凡的“工坊”——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洞,真正变成了一座囚笼。洞口被黑石老大派来的四名最彪悍、也最忠心的亲信日夜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送饭送水都有专人负责,林凡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

黑石老大对“震天雷”的渴求达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他源源不断地送来硝石、硫磺、木炭,甚至还有一些从其他地方抢掠来的残破铁器,让林凡砸碎了充当“铁砂”。他隔三差五就会亲自前来“视察”,询问进度,每一次都给林凡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

林凡知道,他现在就是黑石老大手中一张王牌,一张既能带来胜利,也可能随时将他炸得粉身碎骨的王牌。他不敢有丝毫差池,只能小心翼翼地按照黑石老大的要求,制造出一批又一批威力经过他刻意“调整”的“震天雷”。

他不敢让“震天雷”的威力太大,以免黑石老大野心过度膨胀,招来更强大的敌人,最终玉石俱焚。他也不敢让威力太小,否则黑石老大会认为他藏私或无能,同样会招来杀身之祸。他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个细微的配比调整,都关系到自己的生死。

这段时间,柳嫂是唯一还能偶尔与他说上几句话的人。她负责给林凡送饭,每次来都会偷偷多带一些干净的伤药和食物。

“林先生,您……您脸色越来越差了。”柳嫂看着林凡消瘦憔悴的脸庞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担忧地说道,“那些东西……太伤阴德了,您还是……还是少碰为好。”

林凡苦笑一声,他何尝不想?但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他有的选吗?

“柳嫂,谢谢你。”林凡低声道,“你自己也要小心。这里……不是善地。”

黑石老大得到了一批“震天雷”后,野心果然开始膨胀。他不再满足于偏安一隅,而是开始主动出击,袭击一些路过的商队,甚至开始骚扰附近一些同样盘踞在山林中的小股土匪势力,企图吞并他们,扩大自己的地盘。

在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中,“震天雷”确实展现出了惊人的威力。那些从未见过如此“妖法”的商队护卫和小股土匪,在几声巨响和一片火光之后,便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勇气,或死或降。黑石山寨的势力,如同滚雪球一般,迅速扩张起来。

黑石老大因此更加倚重林凡和他手中的“妖术”,但也对他更加忌惮。他将林凡看管得更严,生怕他逃跑,或者将这“妖术”传给外人。林凡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那个山洞工坊之内,连放风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林凡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困在蛛网中央的飞虫,无论如何挣扎,都只会让蛛丝缠得更紧。他的知识,非但没有给他带来自由和尊严,反而将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埋首于那些瓶瓶罐罐和黑色的粉末之中,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制造毁灭性武器的麻木匠人。只有在夜深人静,无人监视的时候,他才会从怀中摸出那柄早已被他磨得锋利无比的断镰,在昏暗的油灯下,默默地擦拭着,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微弱却从未熄灭的火光。

他知道,黑石老大的疯狂扩张,迟早会引来真正的强敌。官府、其他更强大的盗匪集团,甚至……那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诸侯。到那时,黑石山寨这点凭借“妖术”获得的优势,恐怕不堪一击。

而他,必须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找到一线生机。

这一天,黑石老大又一次意气风发地带着大部分人马下山“打秋风”去了。据说是附近一个大镇子,防备松懈,有不少油水可捞。山寨里只留下了少数老弱病残和负责看守林凡的亲信。

林凡知道,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入夜,山寨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狼嚎。负责看守他的四个山贼,因为白天喝多了酒,此刻都已鼾声如雷。

林凡悄悄地从藏匿处摸出他偷偷积攒下来的一些火药和几个特制的“小玩意儿”——那是他用竹筒和细麻绳制作的,威力不大,但足以制造混乱的“引火筒”和“烟雾筒”。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他知道,一旦行动失败,他将万劫不复。但如果不行动,他将永远被困在这个人间地狱,直到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然后像垃圾一样被丢弃。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山洞口,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全后,他像一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他的目标,是山寨的粮仓和关押着一些被掳掠来的妇孺的监牢。他要制造一场更大的混乱,一场足以让他趁乱逃脱,甚至……能带走一些无辜者的混乱。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运用自己手中的“毁灭性力量”,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一线渺茫的自由和救赎。

黑暗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怀揣着足以撼动这座山寨的“惊雷”,正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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