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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逆袭:掌局小说》精彩片段
小城林州,县长联络员沈东刚将参加完签约仪式的县长徐志刚送进房间休息,便匆匆赶回家,连鞋都来不及换,迫不及待地冲进卧室,抚着新婚妻子苏玉红,心中充满了渴望。
最近这段时间,沈东连续陪徐志刚去省市参加会议,外出调研,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了。按理说,结婚两三年的年轻夫妻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更何况沈东的老爸老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沈东的妻子苏玉红,是县电视台的当家主持人,号称龙州一枝花,容貌和身材自然不必多说,这一点一直让沈东引以为傲。而原本属于宣传系统一员的沈东,也深得部长赵红斌的赏识,苏玉红之所以最后选择下嫁沈东,说来还多亏了部长赵红斌的介绍。两年前赵红斌兼任常务副县长后,更是将文字功底深厚的沈东从宣传部调到了县府办,推荐为县长徐志刚的联络员。
沈东心里明白,这种被重用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付出,多少责任。对于赵红斌,他始终是怀着一颗感恩戴德的心。
前段时间县府办副主任王小龙被提拔去乡镇当镇长,赵红斌暗示自己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晚的招商引起签约宴后,沈东送县长徐志刚去酒店休息时,徐志刚也提到了准备提拔沈东担任副主任一事。
沈东将自己即将被提拔的消息告诉了妻子苏玉红,本以为她会很高兴,但她的反应却很淡漠,并且将脸转向另一侧,用被子裹紧了身子。
沈东有些扫兴,但生理上的需求埋没了他原本强烈的自尊心。他嬉皮笑脸靠上去,紧紧抱住苏玉红,想用自己的热情融化她那颗冰冷的心。
终于,在沈东不懈的努力下,苏玉红转过了身体,幽幽地看着嬉皮笑脸的沈东。
沈东大喜,妻子漂亮的鹅蛋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那般美丽绝伦,真丝睡衣下若隐若现的绝美线条,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吸引着沈东。
算来已经一个多月没和妻子亲热了,那种久旱逢甘露的冲动,让沈东瞬间就感到欲火焚身,身体犹如被点燃了一般,想与妻子激战一夜,徜徉在爱的海洋里,陶醉一生。
但对妻子苏玉红,沈东不只是为性,更多的是爱。他觉得自己出生普通,走出农村,在父母含辛茹苦的供养下,大学毕业,幸运地参加省考进入体制已属不易。还能够娶到这样貌美如花、城里出生长大的娇妻,是他一辈子的福分。
苏玉红名牌大学播音主持专业毕业,是龙州县电视台的当家主持人,但凡任何大型会议都能看到苏玉红作为主持人从容而华丽的身影。苏玉红的身边自然是追求者无数,其中不乏很多在当地有头有脸有势的官二代和富二代。单凭这一点,就让沈东觉得自卑。但他却从不气馁,坚信有一天,自己的人生将会走向辉煌。
而这晚徐志刚酒后的承诺,更是让沈东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生理上的兴趣也更为高涨。但妻子苏玉红转过身来,却并非是想要成全沈东的热情,而是一脸不耐烦地来了句,“大姨妈没完。”
闻言,顿时让沈东无地自容,更多的是恼火。这并非是沈东不懂得体贴女人,而是妻子苏玉红的大姨妈似乎很照顾自己,他清楚记得苏玉红的生理周期刚结束不到两天,正所谓前七后八,此时正是男欢女爱的最佳时间,难不成这大姨妈赖着不走了?
妻子拿自己当傻瓜,沈东心里却明的跟镜子一样。大姨妈走没走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苏玉红对自己的态度。沈东觉得妻子对自己不够热情,甚至于性冷淡。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认为是苏玉红身为林城一枝花,又是县电视台当家主持人,打心眼里有点瞧不起自己。
对于妻子的搪塞,沈东无奈又苦涩。但作为一个二十六七岁,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正常男人,他已经一个月没那啥了,差点要憋炸了,他需要爆发。身材火辣绝色性感的妻子天天睡在身边,夫妻之名却是有名无实,满打满算,结婚一年多,夫妻之事不超过两只手。一部分原因是沈东作为县长联络员,几乎每天加班回家已经是半夜,不忍心打扰熟睡的妻子,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妻子苏玉红似乎对他不感冒。
这桩婚姻的介绍人,常务副县长兼宣传部长赵红斌很关心两人的婚后生活,时常嘘寒问暖,提醒沈东说苏玉红性格高傲,要有耐心。
所以尽管沈东很懊恼,但还是耐着性子,死皮赖脸地凑上去,将苏玉红搂的更紧一些,“老婆,别逗我了,大姨妈不是前两天就走了嘛,好久没做了,就让我今晚好好表现吧。”
苏玉红想起半个小时前某人离开时的叮嘱,嘴角轻轻抖动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沈东受宠若惊,激动的不能自已,正要拉弓搭箭,苏玉红轻轻地说了句,“去洗洗。”
好久没有品尝夫妻生活滋味的沈东,翻身下床冲进卫生间,三下五除二冲完澡,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妻子,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战士,抱着必胜的决心奋勇。
但妻子苏玉红却无动于衷,像个橡胶娃娃一般,将头偏向一侧,似乎没有丝毫的感觉,甚至像接客的小姐在应付差事一般。
沈东以为是自己不够勇猛,更加,片刻功夫已是汗流浃背。
但苏玉红非但没有任何的波澜,反而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还没好吗?
妻子的冷淡,让沈东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他不由自主地,僵持在这具玲玲起伏的火辣娇躯之上。
苏玉红见丈夫几乎,不由得又催促了一句:“你听到没?我累了,要睡觉。”
沈东猛地打一个机灵,紧咬牙关,,可任凭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妻子却仍旧是一声不吭,神色寡淡,毫无波澜。
“叮铃铃……”
偏偏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这让沈东十分恼火,什么人这么扫兴!
苏玉红一看是沈东的电话在响,连忙提醒他,“快点,你电话响了!”
欧阳志远郁闷地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话,一看屏幕闪烁着李成阳的名字,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连忙翻身下马去拿电话。
李成阳是县府办主任,作为县长联络员的沈东,在半夜接到李成阳的电话司空见惯。
见沈东去接电话,苏玉红暗自长出了一口气,那双桃花眼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再次背过身用被子过紧了自己。
“喂,李主任,不好意思,刚没听见。”沈东手忙脚乱地按下了接听键,因没能第一时间接通电话而卑微地赔笑解释。
“东子,你现在马上来县府常务会议室,有急事。”电话里传来李成阳十万火急的声音。
沈东不由得一愣,来不及多想,连忙道,“好,我马上……。”
还没等沈东说完,电话就挂断,意识到有急事的沈东,不容分说,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对苏玉红说道,“老婆,单位有急事,我得过去一趟,你先睡吧。”
苏玉红连看也没看沈东一眼,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沈东从进门柜上拿公文包出门时,不由得神色奇怪,咦,拖鞋怎么在鞋柜外?
县长联络员的工作让沈东养成了十分严谨细致的工作生活习惯,每天早上换鞋出门时,他都会把拖鞋整整齐齐的摆进鞋柜。
看着摆在地上的拖鞋,沈东不由心中起疑,谁用过自己的拖鞋?
出于好奇,沈东冲房间喊道,“老婆,谁动我拖鞋了?家里来人了吗?”
沈东猝不及防突如其来的这句疑问,让苏玉红的眉宇间掠过一抹异样,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我整理鞋柜拿出来的,你那拖鞋底都断了,准备扔掉!”
“还能穿,先别扔,我走了啊。”沈东交代了一句,开门离去。
听见关门声,苏玉红的脸色舒展开来,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快速发了条信息:拖鞋没放进去,差点露馅了,好在我反应快。
苏玉红这条信息一发出去,立刻收到了回复:沈东没没怀疑吧?
苏玉红露出一丝没好气地样子,手指翻飞:应该没有,不过下次注意点,别这么大意了。
“知道了,我不允许他碰你,他碰你了吗?”
看着对方霸道的要求,苏玉红有些无奈:我也不能一直拒绝吧,今晚他非要,不过还没完就被李成阳打电话叫去单位了,什么事三更半夜这么急?”
“明天你将会听到一个大新闻,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好了,我现在不太方便,你先休息吧。”
这条信息勾起了苏玉红强烈的好奇心,但对方不方便说,她也不便再问,带着满腹的疑惑,删掉了聊天记录。
与此同时,开着几个月前按揭来的宝来前往县府途中的沈东,在琢磨次日县长徐志刚是不是什么重要会议,需要连夜加班赶发言材料。
沈东根本不会想到,半个小时前的一个报警电话,轰动了所有县委常委班子。此刻县委常委会议室内,除了县长徐志刚的位置没人,包括县委书记陆明远在内的十一名常委全部在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极其凝重和难以置信的神色。陆明远更是眉头紧锁,额头上露出了一个川字,会议室内的气氛空前紧张。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县公安局局长贺彪带着两名副局长步履匆匆的向常委会议室走来。
不远处县委办的几间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几十名工作人员交头接耳,神色各异,一种空前紧张的气氛笼罩了林州县委大院。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正是因为没到场的县长徐志刚引发。
半个小时前,县局110报警中心接到报警电话称,林州大酒店行政套房内有人死亡。县公安局出警到场,在林州大酒店一间行政套房内发现了一名男性死者,经确认身份,死者竟然是林州县委二把手、县长徐志刚。
局长贺彪得到这一消息,震惊不已,立刻第一时间安排封闭现场,封闭消息,向县委一把手陆明远汇报情况。
陆明远当即在凌晨一点紧急召开县委常委会,听取县局对事件的调查情况,研究处理意见。而沈东作为徐志刚的联络员,自然也成为被调查对象的一员,正在赶往县府大院。
就在沈东刚到县府门口时,又接到了主任李成阳的电话,“小沈,我看见你的车了,你直接去县委常委会议室。”
沈东一头雾水,“啊?”
李成阳催促道,“快去,赵县长在那边等你!”
一脸蒙圈的沈东,只好驱车前往百米开外的县委。凌晨一点多,县委大院办公楼上却是灯火通明,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停在办公楼前,这阵仗让沈东更加疑惑。
带着满腹疑惑,沈东停好车,步入了办公楼。
沈东来到县委常委会议室门口,见所有常委们在里面正襟危坐,每个人神色无一都十分凝重,这让他更是困惑不已,凌晨一点开县委常委,这还是第一次,发生什么事了?叫自己干什么?
正在沈东犹豫间,坐在会议室大门正对面的常务副县长赵红斌看见沈东,示意他进去。
沈东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在靠墙位置坐下,摸出笔记本打开,随时准备记录。
此时县局局长贺彪正附身凑在县委书记陆明远耳边小声汇报情况。
沈东察觉到随着贺彪的汇报,陆明远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的凝重严肃,同时让沈东感到奇怪的是所有常委们都在场,唯独县长徐志刚没来。
待贺彪汇报完,在一旁找了位置坐下后,陆明远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么晚召集大家过来,是要通知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徐志刚同志去世了。”
此话一出,会场内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徐志刚去世了?
沈东心里咯噔一下,一脸震惊,这会许县长不应该是在林州大酒店的行政套房内休息吗?
组织部长唐红一脸惊愕,“什么时候的事?”
纪委书记李文杰也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常务副县长赵红斌神色微微一怔,随即也是不可置信,“今天上午我还和徐县长讨论开发区的事儿呢,下午徐县长还主持了一个签约仪式,晚上还接待投资商了,是不是,小沈?”
沈东一愣,连忙回过神来,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
陆明远用眼角的余光瞅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沈东,示意贺彪,“贺彪同志,你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吧。”
贺彪神色凝重,沉吟道,“哦,是这样的,半个小时前,县公安局指挥中心110报警台接到一个女人的报警,我县林州大酒店行政套房内突然有人猝死,接到报警后林州大酒店辖区内的派出所立刻赶往现场进行勘察,经过对尸体的检查,最终确认死者是徐志刚,徐县长……”
一听贺彪介绍,李文杰和唐红等人难以置信的直掐额头。
给徐志刚干了快两年联络员,沈东很清楚徐志刚的为人,工作原则性强,对自己要求严,除非是招商引资等公务接待才会迫不得已小酌几杯,平时滴酒不沾,每天都会六点准时起床,先去体育场跑一个小时步再去上班,身体素质很不错。
作为徐志刚联络员的沈东,一时间也犹如当头被雷劈,几个小时前还和投资商谈笑风生,在送他去房间时向自己描绘对林州发展蓝图的徐志刚,竟然会猝死,沈东实在不敢相信。
作为纪委书记,职业敏锐性让李文杰迫不及待地问道,“死因确定了吗?”
贺彪解释道,“验尸报告的结果出来才能够确定。”
组织部长唐红柳眉凝成一团,稍作思忖后,也提到了沈东想到的一点,“徐县长平时喜欢跑步锻炼,身体素质按理说不错的,怎么会猝……”
陆明远点头道,“是啊,几个月前我和志刚同志一起去做的体检,志刚同志的各项体检指标都是正常的。”
一丝微妙的神色从赵红斌眉宇间闪过,他的目光落在了沈东身上,“沈东,下午签约后晚上的接待宴你陪徐县长参加了,你讲讲怎么回事?徐县长是不是因为成功签约高兴,喝的有点多?”
沈东一愣,赶忙道,“徐县长没喝多少酒,十一点庆庆功宴结束后,送徐县长进房子后,我就回家了。”
赵红斌接着问道,“林州大酒店的房子是你负责安排的吗?”
沈东解释道,“下午给林州大酒店打电话提前安排的,庆功宴结束,我在前台拿的房卡。”
赵红斌又问,“晚上你一直跟着徐县长,有没有发现徐县长见过什么人,或者接过什么电话?”
沈东摇头道,“没有。”
赵红斌随即一脸困惑,“这就奇怪了,这个报警电话是谁?还是个女的?”
见赵红斌的目光看向自己,贺彪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报案的女人是用徐县长的手机打的电话,等辖区派出所的同志赶过去时,报案的女人已经失踪了,根据我们查看林州大酒店大堂监控,询问酒店工作人员,基本上可以确定报案的女人是一名陪酒小姐。”
此话一出,所有人纷纷露出惊异之色。
虽然沈东在这个场合没有话语权,但作为县长联络员,他很清楚徐志刚绝对不会干这种事,但至于他为什么会在酒店套房内猝死,报案者还是一名陪酒小姐,这确实让沈东难以理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县委的二把手、县长大半夜的在林州大酒店的套房内意外死亡,报案的还是个小姐,这要是传出去,要闹出多大的丑闻啊!”赵红斌一边对这件事表达自己的不满,一边起身将桌上假花端起来放到了一旁。
会议室内,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讨论此事。
此刻最头疼的要数陆明远了,他捏住眉心沉思了片刻,抬头见众人窃窃私语,立刻不满地敲打桌子,“都严肃一点,瞎议论什么!”
“我觉得我们应该向市里报告。”赵红斌说话间摸出手机翻找市书记岳崇山的私人电话。
唐红见状,轻咳一声,提醒陆明远,“陆书记,我认为这个电话应该由你来打。”
赵红斌闻言,神色微妙一变,放下手机,借口道,“志刚同志是县府一把手,我有点心急了,唐红同志说得对,这个电话应该陆书记你打。”话音一落,赵红斌将手机不满地丢在了桌上。
陆明远怔了一下,摸出手机起身走到一边拨通了市书记岳崇山的电话。
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贺彪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靠墙而坐的沈东,身处一众大佬之中,也感受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坐立不安,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十几分钟后,等陆明远打完电话,根据市书记岳崇山和市长唐一舟的指示,要求贺彪,“县局要全面封、锁消息,尽快调查清楚徐志刚同志的死因,市里的白书记和唐市长明天一早就会向省里汇报这件事,两位领导去省里之前,县局务必调查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贺彪连连点头道,“现在消息已经封、锁了,正在连夜进行尸检,天亮之前应该能出结果。”
赵红斌道,“我觉得徐县长的猝死原因很简单,不就是喝了点酒,和陪酒小姐在一起,兴奋过度引发的猝死吗,这种事还用调查吗。”
陆明远敲了敲桌子,皱眉提醒道,“在调查结论没出来之前,在座的任何人都不准私下议论,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要以大局为重,红斌同志,你的大局意识哪去了?”
赵红斌看向沈东,不甘示弱,“沈东,你是徐县长的联络员,你要配合县局的调查,尽快写一份详细的情况经过交给贺局长。”
徐志刚发生意外,沈东也很遗憾,但一听赵红斌让自己配合县局调查,顿时心里有些不满,这尼玛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吗?徐志刚猝死和自己有个鸡毛关系呀。
见沈东无动于衷,赵红斌脸一沉,语气十分不满,“沈东,给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沈东这才回过神来,闷声闷气道,“知道了,那我现在去写吧。”
回到县府的办公室,按照赵红斌的意思,沈东一边回忆,一边详细地写徐志刚白天工作时的每一个细节。
虽然赵红斌没说,但苏玉梅知道沈东被连夜喊去单位,赵红斌所说的这个大新闻一定不简单,经不住好奇,苏玉红在凌晨两点拨通了沈东的电话。
这会儿沈东正趴在办公桌前写情况经过,见妻子苏玉红突然打电话,还以为她是关心自己,有些激动地接通了电话,“老婆,怎么还不睡啊?”
电话里苏玉红语气一如既往淡漠,“是不是县里发生什么事了?”
沈东一听苏玉红是为这个才打电话给自己,不禁有些失望,“没什么事,你赶紧睡吧,对了,我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苏玉红见沈东不说,冷哼一声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听呢。”
话音一落,啪一声挂了电话。
电话刚一挂断,突然听见外面出来开门声,苏玉红不由得一阵紧张,连忙大声问道,“谁啊?是沈东吗?”
“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玉红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你怎么来了?你就不怕沈东回来撞见啊?”
“小沈今晚回不来了。”随着狡猾的笑声传来,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
没等苏玉红开灯,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来到了床边,迫不及待地压在了苏玉红火热的娇躯上……
通报完情况,由于时间太晚,常委会在持续了一个小时候结束。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县委书记陆明远却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他总觉得徐志刚的意外猝死似乎没那么简单。
由于徐志刚是省管干部,市书记岳崇山也在第一时间向省书记宋青山和省长郑嗣钧汇报了此时。
得知消息的南湖省省书记宋青山心绪难平,徐志刚突然死亡,而且死的是如此龌龊,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更觉得不可思议和痛心疾首的是,徐志刚曾经是他的爱将。去林州之前,徐志刚任另外一个县的县委副、书记,是一个清廉能干的好干部。让他万万想不到的事,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这个徐志刚怎么变化这么大?更让他担心的是,除了生活作风不检点之外,徐志刚还会不会有其他问题?
接到这个消息后的宋青山睡意全无,披着睡衣站在一号小楼二楼的阳台上,抽着烟,面色凝重,心绪复杂。
林州这边,沈东知道徐志刚意外猝死,作为联络员的自己,在外人看来是与徐志刚有着十分亲密的关系,所以在写这份情况说明时,沈东不得不字斟句酌,小心敬慎,因为他并不想卷入其中,被人怀疑。
沈东被搞得焦头烂额,写了删,删了写,如此反复,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不知不觉到了天亮,才勉强写了三页纸的情况说明,打印出来,见才六点多,实在累的筋疲力尽,沈东便趴在办公桌上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沈东耳边响起,“小沈,醒醒!”
沈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常务副县长赵红斌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严肃。
沈东打了个激灵,连忙清醒过来,起身道,“赵县长,早!”
赵红斌黑脸道,“怎么还睡着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是徐县长的联络员,最不应该睡着的就是你……情况经过写好了吗?”
“写好了。”沈东连忙递给赵红斌过目。
赵红斌接过大概看了一遍,点头道,“写的很详细,待会儿我交给贺局长,不过最近公安和纪委的同志肯定也会找你了解情况,不过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配合好调查公安和纪委的调查工作。”
这尼玛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东心里嘀咕着,嘴上却是满口答应,看着赵红斌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了一缕淡雅的香味,而且这种气息有些熟悉,和妻子苏玉红身上的香水味儿貌似是同一款。
“你就是沈东吧?”正当沈东愣神之际,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东本能回头一看,只见两名身穿警服的民警和两名身穿便装的纪委工作人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沈东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点头道,“我就是。”
“我是林州县纪委一室主任徐峥,昨天凌晨一点县长徐志刚同志在林州大酒店意外死亡一事想必你应该知道吧?按照县委陆书记安排,县纪委和县公安局组成联合调查组,正在对有关情况进行调查,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工作,打开一下徐县长办公室门。”徐峥客气地说明了来意。
正在沈东犹豫间,刚离开不久的赵红斌打了电话过来吩咐道,“沈东,调查组的同志过去了,你配合一下调查组的工作,打开徐县长办公室。”
沈东哦了一声,道,“那你们跟我来。”
沈东带着几人过去,打开了徐志刚的办公室门,几人一进去,就开始翻箱倒柜仔细检查起来。
沈东则是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翻看手机,他也不知道调查组为什么要检查徐志刚的办公室,但他很清楚徐志刚的为人,办公室里里除了大量的书籍和文件,别的什么也没有。
南湖省,从凌晨四点接到林城市书记岳崇山的电话后,省书记宋青山一直在二楼阳台上站到了天亮。
秘书白志立找过来,见青山神色凝重,不禁疑惑道,“宋书记,您怎么在这儿?中办刚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早上的视频会议提前到了八点半开始,早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是不是先吃点?”
宋青山想到了什么,问道,“小白,你好像是林城人吧?”
白志力笑道,“林城市林州县的女婿。”
宋青山问道,“那你对林城有什么看法?”
白志立想了想,道,“前些年白副、书记还在林城担任市书记时候,林城的经济发展速度很快,还记得我们那个时候的大学同学,各个都想毕业之后回到林城工作,可是白副、书记到了省里工作之后,林城的发展速度就慢了下来。”
宋青山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林州县这两年的发展如何?”
白志立道,“现在林城的市书记岳崇山岳书记就是从林州上去的,以前林城和林州的发展都很快,不过岳书记离开林州后,这两年林州的发展好像变换不大。”
说到这里,白志力猛然想到林州县长徐志刚在书记宋青山当省长时,担任过宋青山的秘书,连忙改口道,“哦,当然了,这可能是因为大环境的原因吧。”
“大环境。”宋青山沉声苦笑,随即转身一边向楼下走去,一边拨通了副、书记白序礼的电话,“序礼同志,这样,你对林城的情况熟悉,不要让崇山同志和一舟同志来省里了,有些情况我们需要我们到现场去了解,你马上代表省里去一趟林州,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好的,宋书记,那我现在就去林州。”白序礼即刻答应着,随即吩咐秘书给林城市书记白崇山和市长唐一舟打电话,让他们直接在林州县等候。
在白崇山、唐一舟和省副、书记白序礼分别从临城市和南湖省、委赶往林州时,调查组正在对徐志刚的意外死亡开展紧张有序的调查。
沈东在徐志刚办公室陪着联合调查组的同志检查,经过二十多分钟的搜查后,联合组的一名警员在打开办公桌抽屉时,突然神色一惊。
县纪委一室主任徐峥立刻凑了上去,当看见抽屉里的东西时,一室的工作人员一脸纳闷,“这里我刚检查过,只发现了两盒烟,这个……”
县局刑侦大队队长赵东升道,“你可能没注意。”说话间,将这盒东西装进了证物袋,现场给局长贺彪拨通了电话。
几人的举止引起了沈东的注意,他下意识地看向证物袋子,不由得一脸惊愕,只见从办公桌抽屉里搜出的东西竟然是一盒万艾可。
靠!这是怎么回事?徐县长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此时,林州常委班子正在县委常委会议室内等市书记白崇山、市长唐一舟,以及省副、书记白序礼到来,县局局长贺彪也在。
贺彪的电话一响,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何彪本能地赵红斌相视一眼,起身走到会议室外接通了电话,“东升同志,你讲。”
电话里赵东升开门见山,“贺局长,我们刚搜查完徐县长的办公室,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盒万艾可。”
贺彪一听,一抹诡异的神色从眼中一闪而过,接着正色问道,“是不是昨晚在林州大酒店的房间里也有这东西?”
赵东升点头道,“是的。”
贺彪道,“好了,我知道了。”
挂了赵东升的电话,贺彪稍作迟疑,拨通一个电话询问尸检结果,得到的回答是在徐志刚的体内发现了万艾可成分,“经尸检结果初步判断,造成死亡的原因是过量服用神经刺激类药物导致兴奋引发的心脏骤停而死亡。”
“我知道了。”赵东升挂了电话,转身进了常委会议室。
赵东升正准备汇报尸检结果,突然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县委办主任康峰匆匆进来,“陆书记,省里的白书记和林城的崇山书记还有一舟市长到了。”
陆明远闻言,立刻起身去迎接,众人也纷纷跟了上去。一行人在办公楼下迎上白序礼几人,来到了县委常委会议室。
待白序礼等人坐定后,整个会议室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的神色。
“昨天晚上崇山同志给省里汇报了这件事,青山书记感到非常震惊和不可思议,志刚同志过去给青山书记当过秘书,昨天晚上突然在林州大酒店意外死亡,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很让人不可思议,青山书记和省里非常关心这件事的原因,专门让我代表省里来林州实际了解情况,你们调查清楚了吗?死因到底是什么啊?”
陆明远一时语塞。
赵红斌冲贺彪使了个眼神。
贺彪会意,打破了沉默说道,“白书记,我是县公安局局长,我叫贺彪,我来介绍一下吧。”
白序礼点头道,“你说。”
贺彪抛砖引玉,“根据尸检结果,徐志刚同志死亡的主要原因是心力衰竭。”
白序礼问道,“正常死亡?”
贺彪点头道,“算是吧。”
岳崇山微微一皱眉头,不满贺彪的回答,“什么叫算是?你们公安部门的尸检结果是有权威性的,到底是不是正常死亡?”
贺彪顺势解释道,“调查人员在徐县长的办公室里抽屉里发现了万艾可,而且昨天晚上在接到报案勘察现场时,也在酒店房间里发现了一盒拆封过的万艾可,刚才法医那边汇报,尸检也发现了徐县长的体内有大量的万艾可成分。”
白序礼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道,“什么?”
贺彪下意识地看了眼赵红斌,赵红斌微微一点头,贺彪便解释道,“哦,就是老百姓俗称的这个伟、哥。”
赵红斌补充道,“就是性兴奋剂。”
闻言,众人神色各异,陆明远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副班长徐志刚的死因是因为过量服用壮阳药物,一脸不可置信,毫不掩饰对这个结果的质疑,“根据我对志刚同志的了解,他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这个检测准确吗?”
“尸检结果没有问题,是因为过量服用兴奋药物引起的心力衰竭。”贺彪说完,低下了头。
白序礼脸一黑,靠在老板椅上感叹道,“牡丹花下死啊,林州县的县长成了凤流鬼,怪不得有的老百姓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
市书记岳崇山一脸愤怒,“太不像话了!简直太不像话了!一个干部不是因公殉职牺牲在工作岗位上,却是死在了一个陪酒女的怀里,还是主政一方的主要领导干部,这要是传出去,会闹出多大的笑话!老百姓会怎么看看待我们林城的干部!”
虽然白序礼和岳崇山看似在骂徐志刚,但陆明远此刻却是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作为班长的自己负有领导责任,是自己没有管下面的人。
赵红斌语气凝重地接道,“现在看来,岳书记您还是有先见之明,当年在林州县长的人选问题上,岳书记是投了徐志刚同志的反对票的……我并不是因为徐县长不在了,我才说这话,在林州,对徐志刚同志有意见的人是大有人在的。”
陆明远实在听不下去,正色提醒道,“红斌同志,这个时候评论志刚同志不大合适吧。”
白序礼道,“批评与自我批评是我党的优良传统,我们要允许同志们的批评。”
岳崇山也附和道,“虽然徐志刚同志不在了,但我们还是要对这位同志有一个客观全面的了解,要对他的问题引以为戒,坚决避免这种荒唐的问题再次发生。”
有了白序礼和岳崇山这话,赵红斌有些有恃无恐,“徐志刚同志的事,给我们林州,乃至林城的干部丢了脸,所有的干部,而且是给林州、林城,甚至是整个南湖省抹了黑。白书记当年在林州当一把手的时候,我们林州在全市,乃至在整个南湖省都是非常有影响的,可是现在呢,我是个老党员,在领导和组织面前实事求是的说,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对徐志刚同志是有意见的,坐吃山空,把崇山书记当年留给咱们林州的那点家底全都败光了,工作上是毫无魄力,而且还条条框框很多,他当县长这两年,提出的发展思路未免太超前了,要环保不要污染,没错,但是总的有个过程吧,一些企业想在林州投资,却被他以环保为名拒之门外,搞得现在林州的招商引资工作局面很难打开,昨天只是签约了一家规模不大的生态农业企业,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在这一点上,贺彪同志是公安局长,也是副县长,我和他在底下交换过意见,老贺。”
赵红斌给贺彪使了个眼色。
贺彪滴水不漏地说道,“哦,这个……我呢也算不上什么意思,工作上的事情就是随便发发牢搔。”
对于贺彪的话,赵红斌显然不是很满意,“贺彪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如果你对徐志刚同志没有意见,你底下发什么牢搔?”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明远开口提醒道,“红斌同志,我们今天讨论的是徐志刚同志的事如何处理,并不是讨论徐志刚同志是否有问题,如果他有问题,我相信上级领导一定会调查清楚,即便他有什么违纪行为,不是还有纪检委吗?”
白序礼随即道,“明远同志说得对,先说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吧,红斌同志,你是常务副县长,一直在协助徐志刚同志工作,你先说说吧。”
赵红斌点点头,“一得到消息呢,我们就召开了紧急会议,贺彪同志也派人封.锁了现场,而且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透漏徐志刚同志的死因,应该不会在社会上产生什么恶劣的影响,在这点上贺彪同志的纪律性、组织性还是很强的。”
贺彪连忙谦虚地说道,“这也是陆书记的意思。”
白序礼一脸正色道,“我们不能以维护领导干部形象的名义掩盖事实真相,老百姓有知情权,必须要给老百姓说实话,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搞清楚,徐志刚除了生活作风,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啊?”
市书记岳崇山接道,“没想到这个徐志刚有这么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当初省.委征求县长人选意见,我得反对意见就应该更坚定一些,现在倒好,堂堂林州县的县长死在了陪酒女的怀里,这成何体统!”
正在这时,陆明远的手机响了。
陆明远起身走到一边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县委办主任金一峰焦急的声音,“陆书记,徐县长的爱人来了,要求见你和上级领导。”
陆明远微微皱起了眉头,稍加思索道,“先等等。”
陆明远捂住电话向白序礼汇报道,“白书记,志刚同志的爱人到了,她听说您在,非要见你。”
赵红斌闻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之色一闪而过,主动请缨道,“我去处理一下吧。”
白序礼摆手道,“让他进来,别让人家觉得咱们不近人情,该说清楚的也正好给家属解释清楚。”
赵红斌会意地点了点头,只好作罢,但又担心徐志刚的妻子会大闹会场,胡说八道,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给沈东发了条信息过去:徐县长的爱人来县委了,你过来劝劝。
这会儿沈东正在县府办的办公室里六神无主,县长徐志刚的意外死亡虽然一直在保密,但还是在县府办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早上一上班,就不断有人来找沈东询问怎么回事。此刻听着众人在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沈东觉得很烦躁。
尤其是沈东去卫生间回来时,无意间听见有人提到了自己,说徐志刚意外死亡,自己这个联络员也就如同丧家之犬,失去了靠山,以后在县府办也嚣张不起来了。
话虽难听,但却是事实。
论资排辈,二十九岁的沈东属于县府办的元老,又是县长徐志刚的联络员,副主任王小龙去基层锻炼,现在主任李成阳下来就是沈东。
所以众人发现沈东进来后,立刻作鸟兽散。
“东哥,这是赵县长的发言,麻烦你帮我把把关。”正在沈东感叹人情冷暖时,赵红斌的联络员宋梅来到了沈东面前,请沈东给自己审核一份发言材料。
宋梅是县府办唯一的女性联络员,七年前南湖大学文学传媒专业毕业,通过省考进入林州县电视台,担任了两年融媒体中心的记者,凭借出色的文字工作,进了县府办担任常务副县长赵红斌的联络员。年轻漂亮的宋梅,自然成为县府办一众单身狗的追捧对象,但心高气傲的宋梅却从不为所动,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沈东听说宋梅的家世不简单,但平时却很低调。
沈东回过神来,强颜欢笑地点点头,接过材料替宋梅把关。
宋梅在沈东旁边坐下来,小声道,“东哥,他们的话都是放屁,你别往心里去,徐县长虽然出事了,但和你没啥关系。”
沈东闻言,苦笑道,“有句话叫城门失守,殃及池鱼啊!”
宋梅小声道,“这是个意外,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小龙副主任的位置非你莫属,只不过稍微会推迟一些,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沈东抬眼瞅了一眼宋梅,见她安慰自己时人畜无害的样子,不禁笑道,“借你吉言。”
“放心吧,东哥,当了副主任,高升了可要多关照关照啊!”宋梅笑嘻嘻地拍了拍沈东的肩膀。
宋梅看似无意的举动,却让沈东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特别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宋梅,与妻子苏玉红也就差了两岁,两人都属于天生丽质,长得很标志的女孩,一米七的个头,也相差无几。但宋梅的活泼开朗和善解人意,与老婆苏玉红的寡淡冷漠和毫无情趣形成鲜明反差。一想到结婚一年多以来,每次回到家迎接自己的就是孙玉红那张更年期胜利不调的臭脸,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犹如鸡肋般的夫妻生活,沈东就郁闷不已。
见沈东看着自己有些发呆,宋梅眨眨眼问道,“东哥,看啥呢?”
沈东一脸尴尬,回过神来,连忙道,“没啥。”说罢,立刻将目光移向手中的材料,替宋梅把关。
宋梅见状,撩发抿嘴一笑,从内心深处十分享受县府办这些臭男人对自己渴望而又得不到的目光。
没一会儿,沈东收到了赵红斌发来的短信,他将改了一半的材料递给宋梅道,“总体上差不多了,你再顺顺,赵县长喊我,我去一趟县委。”
将材料递给宋梅,沈东拿上外套一边穿,一边匆匆赶往县委。
此时,经过白序礼同意,县委办主任金一峰按照陆明远指示,将徐志刚的妻子顾海霞和女儿徐倩带到了常委会议室门口,推门道,“请。”
见徐志刚的妻女进来,众人起身相迎。
顾海霞直接走到了白序礼面前,一脸悲痛,“白副书.记,您还愿意见我。”
白序礼安慰道,“徐夫人,人走了,节哀吧。”
顾海霞悲痛的神色带着强烈的不甘,“白副书.记,老徐他死的不明不白啊。”
一旁的赵红斌立刻安抚道,“你不要太难过了,许县长去世,省市的领导都非常难过,也很重视,白书记和岳书记都亲自来到了林州,现在这件事呢,由陆书记在主抓,公安部门也在全力以赴,尽快拿出一个结果来,还徐县长一个真相。”
顾海霞激动地说道,“真相就是老徐被害死了,临时前还往他身上泼了盆脏水!”
陆明远道,“大姐,你放心,现在省里市里都很重视,公安机关正在全力侦破志刚同志的死亡原因,但是没有出来结果之前,任何人不能妄加评论啊。”
顾海霞一脸坚定,愤愤地说道,“白副书.记,我顾海霞绝对没有瞎说,从老徐到林州的第一天,就有人巴不得他早死,好取而代之。”
顾海霞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也让陆明远意识到,自己的搭档徐志刚的意外死亡似乎没什么简单。
顾海霞的话给徐志刚的意外死亡蒙上一层扑朔迷.离的外衣。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片刻后,贺彪打破了沉默,提醒顾海霞,“徐夫人,徐县长刚刚过世,我们也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也是一名党的干部,请注意你的言行,这是县委,不是菜市场,有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陆明远摆了摆手,但顾海霞不甘示弱,“我说的是谁,你们都清楚,白副书.记,老徐他死的不明白,他死的冤枉啊!”
白序礼耐心地安抚道,“徐夫人,志刚同志的死亡原因公安部门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给你和你的家人第一时间通报情况,但在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还是要顾全大局,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就不要再讲了。”
这会儿沈东到了常委会议室外,眼见顾海霞胡说八道的赵红斌不禁心中有些焦急,瞅了一眼窗外,见沈东到了,立刻给沈东打了个手势。
沈东硬着头皮进去,赵红斌便趁机上前劝道,“好了,大姐,省市领导正在研究讨论这件事,你要相信组织,回去等消息吧,沈东,你过来陪徐夫人,送徐夫人回家。”
沈东哦了一声,连忙上前去,与县委办主任金一峰好言相劝。
白序礼虽然接见了她,但却对徐志刚的意外死亡没有做任何表态,这让顾海霞意识到,此刻在场的省市县领导,除了书记陆明远外,其他人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特别是市书记岳崇山当初在徐志刚从省里下来担任林州县长时是投了反对票的,并且常务副县长赵红斌对徐志刚的工作也一直不是很支持。
顾海霞明白,自己在这里申诉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于是在沈东的陪同下,愤恨地离开了县委。沈东作为徐志刚的联络员,去过几次徐志刚家里,对顾海霞母女还算熟悉,顾海霞对沈东的印象也不错。担心顾海霞想不开,沈东一直将顾海霞送到家里,苦口婆心的做着母女二人的思想工作。
南湖省.委,参加完视频会议后,回到办公室的宋青山,在秘书白志力送一份文件过来批阅时,询问道,“序礼同志到林州了吗?”
白志立道,“半个小时前白副书.记已经到了林州,白副书.记是林城市的老领导,应该能控制得了局面,只不过……”
见白志立欲言又止,宋青山皱眉道,“有什么话就说。”
白志立稍作犹豫,道,“下面有人议论,说徐志刚同志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空降去林州当县长,当初在林州县长人选任命上,还是您力排众议,如今徐志刚同志出事儿了,有些人想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
宋青山闻言,神色凝重,“也怪不得人家说啊,这件事我是有责任的,这个徐志刚,荒唐!”
白志立忍不住道,“宋书记,会不会是有人栽赃陷害,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呢?我还听说……”
还没等白志力继续说,宋青山打断了他,“做好你自己的工作,不要去打听那些小道消息。”
白志立只好点头道,“是。”
虽然宋青山阻止了白志立继续往下说,但他的话却令宋青山陷入了沉思,他不禁质疑,过去那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对自己要求务必严格的徐志刚,真的仅仅在林州担任两年县长,就堕落腐化到死在一个陪酒小姐身上吗?
与此同时,白序礼和岳崇山两位省市领导正在林州县委常委会议室内安排徐志刚意外死亡的善后处理工作。
经过贺彪对死亡调查情况的详细汇报后,市书记岳崇山将这起事件定性为徐志刚生活作风糜烂,服用药物过量造成的心力衰竭猝死,要求陆明远代表林州县委向林城市.委和南湖省.委做深刻检查。
白序礼则要求陆明远尽快妥善处理好徐志刚事件的善后工作,特别提到,“现在徐志刚的家属情绪还是比较激动的,本来是一起正常的意外死亡,现在徐志刚的妻子却说给出不一样的说法,显然这样的说法太过主观,当然也能理解,毕竟徐志刚的妻子哪里能想到徐志刚会服用大量的兴奋剂药物?如果不是公安部门有详细的调查结论和相关物证,以我对徐志刚同志过去的了解,也不会相信的。”
岳崇山愤愤道,“只能说这个徐志刚平日里伪装的太好了,到了林州以后,大力倡导发展绿色生态经济,口号喊得震天响,背地里却有着严重的四风问题,腐化堕落到在一个陪酒小姐身上丧了命,简直太荒唐了!”
陆明远听着岳崇山对徐志刚问题的主观定性,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毕竟岳崇山是市.委书记,自己不好反驳,于是说道,“白书记,岳书记,我们我妥善处理徐志刚同志的善后工作,这个你们二位领导请放心。”
白序礼再次叮嘱,“记住,一定要稳住徐志刚妻子的情绪,做好家属的思想工作。”
“明白。”陆明远会意地点着头,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时,赵红斌适时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白书记、岳书记,我觉得要想稳妥处理此事,稳控好徐县长家属的工作,就得尽快给这件事一个令徐县长家属满意的结论。”
白序礼饶有兴致,“什么样的结论才能让徐志刚的家属满意?”
赵红斌含蓄地说道,“给徐县长的意外事故给一个合适的结论,我想如果对外宣布徐县长是劳累过度因公殉职的话,徐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也会避免引起外界一些不必要的猜测,有利于稳定林州的发展大局,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还要看明远同志的意见。”
白序礼的目光落到了陆明远身上,“明远同志,你的意见呢?”
陆明远本就对徐志刚意外死亡的一些细节问题感到蹊跷,比如报警的小姐是什么时候进入房间,又为何在报警后人间蒸发?加之徐志刚的妻子顾海霞方才提到徐志刚是被人故意陷害栽赃,这让陆明远对这起意外事件产生了更为强烈的疑问。
陆明远委婉地表示了反对,“徐志刚同志的意外死亡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搞清楚,在事情的真相没调查清楚之前,就这么对外公布徐志刚同志是懆劳过度因公殉职,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我觉得有些问题还是需要我们调查清楚。”
赵红斌一听陆明远反对,眼中掠过一抹不满的目光,道,“公安部门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从在事发现场和徐县长办公室里查到的物品,足以证明徐县长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性兴奋剂导致的神经衰竭,真相就是徐县长死在了纵欲上,我们总不能这样对外公布吧?”
岳崇山也站在了赵红斌这边,“红斌同志说的有道理,这件事的处理要以大局为重,首先要保证稳住徐志刚家属的情绪,我的意见是就先以因公殉职对外公布,尽快做好善后事宜,速战速决,免得这样拖下去,越传越邪乎,给林州乃至整个林城抹了黑。”
白序礼随即点头道,“红斌同志和崇山同志的意见考虑的还是比较周到的,明远同志,那就按照这个意见尽快抓好处理吧。”
见三人的意见一致,陆明远皱了皱眉头,不再说什么。
就在几人商讨既然以因公殉职对外公布徐志刚死因,是否要召开追讨会等后续事宜时,沈东正在徐志刚家里做顾海霞的思想工作。
顾海霞坚称丈夫徐志刚死的不明不白,“东子,你是老徐的秘书,老徐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你说说,老徐会干这种事吗?”
沈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在他的印象中,徐志刚的确十分正直,可事实是公安人员的确在徐志刚办公室的抽屉里找到一盒威尔刚,同样在酒店套房内也发现了这玩意儿,而且还是一名陪酒小姐打电话报的警。
见沈东嗫嚅不语,顾海霞心中起疑,“东子,你告诉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姐?”
沈东意识到顾海霞怀疑自己,连忙解释道,“嫂子,我能有啥瞒着你呢,我只是觉得徐县长的事太突然了,昨天晚上送他去酒店休息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顾海霞神色微妙一边,立刻追问,“东子,老徐去酒店休息之前都见过什么人?”
沈东回想了片刻,道,“就是招商局的王局长、还有分管招商引资的丘县长,还有我和宋梅等几个县府办的工作人员,剩下的就是投资方的人了。”
顾红霞突然问道,“昨天晚上的宴会赵县长没有参加吗?”
沈东有些莫名奇妙,解释道,“赵县长昨天身体不舒服,下午就请假了。”
顾红霞脸上的神色愈发愤恨,哽咽而不甘,“东子,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老徐肯定是被人害死的,老徐来林州这两年,有人一直巴不得他出事,好取而代之。”
沈东不傻,听出了顾海霞的言外之意,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大姐,徐县长出了意外,大家都很难过,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顾海霞的前半句话或许不假,两年前徐志刚被省书记宋青山钦点,从省办公厅空降林州担任县长,是有个别林州本地官员不满,但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徐志刚下手,更何况真要下手,为什么非要等到两年以后?
顾海霞红.肿的双眼透着极其不甘心的目光,坚称道,“我没有乱说,老徐在林州这两年,一些人对他的工作是阳奉阴违,虚与委蛇,尤其是在招商引资工作上,老徐对林州一直坚持的是绿色可持续发展,坚持把一些污染企业拒之门外,还取缔和关停了一大批污染企业,他这种做法触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一些人一直在背后做手脚,想把他从林州赶走,眼看赶不走,所以才会狠心陷害他……”
这一点沈东不否认,但他觉得不至于,“嫂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这都是你自个想出来的,扑风捉影的事,不能当真。”
顾海霞见沈东不信,索性就用事实证明,“东子,我这话不是空穴来风,你知道老徐来林州后最大的仇家是谁吗?是一个叫苏权的商人,这个苏权是南湖恒达投资集团的实际控制人,老徐来林州之前,恒达集团和林州签了一个投资协议,计划在林州的碧水湖风景区湖心岛投资开发度假区,老徐来林州后叫停了这个项目,你是老徐的秘书,这个你知道吧?”
沈东点点头,“知道,碧水湖是林州的水源地,投资建设度假区会污染饮水水源,徐县长叫停了这个项目。”
顾海霞接着说道,“这个项目叫停后,这个苏权三番五次登门拜访,甚至提出了给老徐五百万,让老徐同意项目继续开发,但都被老徐拒绝了,这个苏权的能量很大,这两年来,不光是赵红斌,甚至是岳崇山岳书记很多人都做过老徐的工作,但老徐始终坚持原则,没有答应,因为这件事,老徐得罪了一大批人,老徐曾经亲口告诉我,那个苏权威胁过他,会让他从林州滚蛋。”
沈东闻言,不屑冷笑,“他以为自己是谁啊,徐县长是省.委安排到林州的,他是商人,又不是省.委组织部长!”
顾海霞道,“你还真小瞧了那个苏权,就在他威胁老徐不久,上面就找老徐谈过话,想调他去别的县,但省.委的宋书记没有同意。”
沈东瞠目,“这苏权什么来头?”
顾海霞稍作犹豫,道,“东子,你也不是外人,实话告诉你吧,我听老徐说这个苏权背后的关系是白序礼,所以他才会口出狂言威胁老徐,现在老徐没离开林州,却突然死的不明不白,我敢肯定,老徐的死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顾海霞讲的这些,沈东之前从未听说,但仔细回想,的确在几个月前,有一段时间徐志刚的情绪不高,让自己找了几个空箱子,将办公室书架上的书都收了起来。沈东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当时徐志刚迫于无奈做好了离开林州的准备。
想到这里,沈东不得不相信顾海霞的判断,后背不由得感到阵阵寒意,心中不禁起疑,难道徐志刚的意外死亡真相并非县公安局调查的那样?
难以置信地失神了片刻,沈东回过神来,试探着问道,“嫂子,这些情况你要不要给岳书记和白书记说说?”
顾海霞苦笑道,“你还不明白吗?岳崇山和白序礼他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你刚才也看见了,我说老徐死的不明不白时他们是什么反应?”
这……沈东一时有些迷糊了,在他的印象中,市.委书记岳崇山和省副.书记白序礼都不错,难道这只是假象?
“叮铃……”
突然,一阵门铃声传来,打断了沈东和顾海霞的分析。
顾海霞抹了抹眼泪,起身上前去打开门一看来人,一抹厌恶的目光从眼底掠过,“赵县长,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赵红斌和自己的联络员宋梅。
沈东见状,连忙上前去向赵红斌打招呼。
见沈东竟然在顾海霞家里,赵红斌有些意外,一抹微妙的神色从眼底掠过,微微点了点头,客气地向顾海霞解释道,“嫂子,刚才白书记和岳书记都对徐县长这件事做出了指示,让我过来和您商量一下徐县长的善后事宜。”
顾海霞神色淡漠地让到了一边,“进来吧。”
赵红斌随即代表县委县政府向顾海霞表明了对徐志刚意外死亡事件的定性以及处理措施。
一开始顾海霞并不同意,表示徐志刚死的不明不白,事情真相还没调查清楚,就对外公布懆劳过度因公殉职是不负责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赵红斌尴尬一笑,解释道,“嫂子,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现在徐县长已经去世了,他毕竟是一县之长,省.委和市.委也是从大局出发,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管怎么说,咱们得让老徐走的体面一点不是?”
宋梅拉着顾海霞的手劝道,“嫂子,事情已经发生了,您节哀顺变,让徐县长走的体面一点,县里已经决定了,会给徐县长开一个隆重的追悼仪式的。”
见顾海霞红着眼睛,脸上带着不甘的神色,无动于衷,为了顾海霞好,沈东也帮腔道,“嫂子,你也是党员,是干部,咱们要以大局为重,徐县长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您放心,县里一定会妥善处理的,咱们先让徐县长入土为安好不好?”
顾海霞微微抬了抬眼皮,从沈东的目光中看到了另一层意思,她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就在沈东和顾海霞目光对视的一瞬间,赵红斌敏锐地从两人的目光中看到了什么,不由心中起疑。
半个小时后,在安抚好顾海霞后,几人回县府的途中,赵红斌有意说道,“我还不知道小沈你在徐县长家里。”
沈东解释道,“徐夫人的情绪比较激动,我就送她回家了。”
赵红斌试探地问道,“你们都聊什么了?”
沈东道,“我一直在做徐夫人的思想工作。”
赵红斌道,“徐夫人一直说徐县长死的不明不白,她没告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吗?”
作为联络员的沈东,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连忙摇头道,“没有。”
赵红斌眼角的余光瞅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沈东,嘴角掠过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车里片刻的沉默后,坐在副驾驶上的宋梅突然扭头道,“对了赵县长,老周不是生病住院了吗,他给组织部申请了回单位来,现在咱们县府办包抓的高庄村没了第一书记,组织部打电话让咱们县府办尽快安排一名同志去高庄村当驻村第一书记。”
“老周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又在住院,老周肯定是去不了了,安排谁去合适呢?”赵红斌沉吟着,思忖了片刻,扭头问沈东,“小沈,你觉得安排谁去比较合适?”
县府办包抓的高庄村是最远的东川镇的一个贫困村,而高庄村又是东川镇最偏远的一个山村,距离林州县城一百多公里,山大沟深,交通不便,单程开车要两个小时。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条件都十分艰辛,遇上冬季大雪封山,连吃水都要用冰雪融。
才结婚一年多的沈东,自然从内心深处抵触被下派,立刻将这个烫手山芋推给了县府办主任李成阳,“这个得李主任统筹考虑。”
闻言,一抹寒芒从赵红斌眼底闪电般掠过,沉声笑道,“也是,小章,你先让李主任考虑一下。”
“好的,我一会儿给李主任汇报。”宋梅会意地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沈东。
很快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县府办,县府办里的年轻人自然没人愿意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驻村,私底下纷纷找主任李成阳卖惨。而忙于县长徐志刚善后工作的沈东,则忽略了此事。加之赵红斌对李成阳的暗示,在沈东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确定为县府办下派高庄村的驻村第一书记。
这天晚上忙到很晚才回家的沈东,史无前例地发现老婆苏玉红竟然没有睡觉,而是在客厅里等他,关心地问道,“你吃饭了吗?”
苏玉红的嘘寒问暖,让沈东受宠若惊,连忙上前去坐在苏玉红身旁,嬉皮笑脸地问道,“老婆,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可从来没这么关心过我啊。”
苏玉红翻了个白眼,提到了县里发生的大事上,“徐县长的事没牵扯到你吧?”
沈东一脸诧异,“你也知道了?”
苏玉红瞥了一眼,“徐县长死在林州大酒店的套房里,报案的还是一名陪酒小姐,现在林州谁不知道啊?我听说公安的调查结论是徐县长服用了过量的壮阳药导致心力衰竭猝死的?”
沈东连忙提醒道,“这事儿别乱说!”
“现在外面都这么传啊。”苏玉红神色里透出一抹质疑,“你是徐县长的联络员,难道徐县长的死亡另有其因?”
见老婆苏玉红一脸好奇,难得她对自己这么有耐心,沈东迟疑了片刻,便含蓄地说道,“徐县长的意外死亡疑点重重,据徐县长的老婆顾海霞说,徐县长是被人陷害的。”
苏玉红娇容透出一抹诧异,“你的意思是是有人陷害了徐县长?”
沈东摇摇头,“说不准,徐县长的老婆是这么说的,下午我和徐县长的老婆私下聊了,感觉她的怀疑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苏玉红好奇地问道,“她有什么证据吗?”
沈东摇摇头,“能有什么证据,只是怀疑而已,但如果徐县长真是被人陷害的话,肯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
“你是徐县长的联络员,他突然死了,你自己注意,保护好自己。”苏玉红假惺惺地叮嘱了一句,抬头看了眼挂钟,打了个哈欠道,“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看着老婆苏玉红扭动着窈窕性感的身姿向卧室走去,沈东的望欲再一次被勾起,难得苏玉红关心自己,于是沈东想趁热打铁,好好地向妻子证明一下自己,屁颠屁颠地尾随苏玉红进了卧室。
但令沈东失望的是,当他满怀激动,兴致盎然地爬上妻子火热的娇躯时,却立刻引来了苏玉红的冷脸白眼,不耐烦地说道,“哎呀,我累了,不想做!”
说完,苏玉红一把推开沈东,转身用被子过紧了自己,留下热情被瞬间浇灭的沈东。
沈东郁闷地叹了口气,负气之下,抱了自己的枕头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苏玉红的质问,“你干嘛去?”
沈东没好气道,“我去客房睡!”
苏玉红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沈东进了客房后,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快速发了条信息:我不让他碰,他生气了,去客房睡了。
很快一条信息回了过来:徐县长意外死亡,他是徐县长的联络员,还有心思想这个?
苏玉红一抿嘴,回复:不是你让我关心一下他,怕他发现吗?
对方回复:哦,对你,你也不要对他太冷淡了,该关心还是要关心的,只要不让他碰你就行。
苏玉红:所以他可能觉得我今晚关心他,有点拎不清自己了。
对方:沈东没说什么吧?
苏玉红好奇:什么?
对方:徐县长的事,徐县长的老婆今天来县里要说法了,沈东送她回家的。
苏玉红稍加思索,回复道:他说徐县长的老婆怀疑徐县长是被人栽赃陷害的,领导,这和你没啥关系吧?
对方:这话可不能乱说,警方已经调查清楚了,给出了结论,徐志刚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伟.哥引起的心力衰竭猝死的。
苏玉红:这伟.哥这么厉害吗?
对方:要不改天我也试试?
苏玉红:讨厌,你还用得着那个?
对方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包: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别忘了删聊天记录。
就在老婆苏玉红和别人聊的热火朝天之际,沈东却在隔壁的房间里生闷气。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老婆对自己的冷漠,没一会儿,想到徐志刚的意外猝死和顾海霞的话,心中不禁起疑,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拨通了田明的电话。
田明是县局刑侦队副队长,两人虽然算不上很熟悉,但都喜欢篮球,在篮球场上见过几面,互留了电话。
沈东打电话过去时,田明正在加班完善徐志刚意外死亡的调查报告,队长赵东升在一旁指点把关。
田明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来一看,见是沈东的电话,不禁有些好奇,开玩笑道,“沈主任,有什么指示啊?”
沈东自嘲道,“什么沈主任,田哥你就别埋汰我了。”
田明笑道,“我可听说你马上要高升了啊。”
沈东谦虚地笑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徐县长突然出了这事儿,肯定得往后稍稍了。”
田明道,“迟早的事儿。”
沈东笑了笑,言归正传,“田哥,问你个事儿。”
田明道,“老弟你说。”
沈东含蓄地问道,“打电话报警的那个陪酒小姐,你们找到了没?”
田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队长赵东升,疑惑道,“你问这个干啥?”
沈东小声道,“田哥,徐县长的老婆坚持认为徐县长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而且以我对徐县长的了解,他的确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这件事似乎有些蹊跷,那个陪酒女对破获真相很重要。”
一听沈东怀疑徐志刚的死因,田明立刻正色道,“老弟,这话不能乱说,陪酒女是用徐县长的手机打电话报案的,经过法医尸检,徐县长的确是服用了过量的西地那非片导致心力衰竭猝死的。”
沈东一听田明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哦,我就是问问,那行,田哥,有啥情况了麻烦给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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