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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5-05-20



未婚夫姜堰替换了我和白婉柔的仙骨。

只为了逆转白婉柔嫁给疯魔的玄渊仙尊的命运。

三月前,天机阁预言,玄渊仙尊需要与命定道侣结契才能镇压体内魔煞。

而那位命定之人则是我的妹妹白婉柔。

整个仙界皆知,那位曾经一剑荡平九州的仙尊如今已成为一位疯子。

消息传到太虚剑宗之时,姜堰当日便哄骗我喝下了锁魂散。

再醒来时,我感到浑身剧痛无比,一旁的姜堰却温柔地说。

“阿宁,你忍一忍,只要你帮小柔渡过这次危机,我就和你结为道侣。”

只可惜,宁愿死,我也不愿意成全他们。

1.

鲜血铺满地面,琵琶骨上的锁链让我只要稍有动作便会钻心地痛。

“阿宁,你天生剑心,比小柔修为强上太多,你定能在玄渊手下活下来。”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已享受宗门优待多年,如今就当是回报吧。”

一向待我慈和宽仁的师尊如今正面色冷漠地看着我被剜心剔骨。

“阿宁,你忍一忍,只要帮小柔度过这次危机,回来后我们就结为道侣。”

姜堰剑尖凝着寒霜,慢慢走向我的面前。

他轻轻擦去我唇角的血,语气温柔得像在与我说情话。

我冷眼看向面前的两个人,心如刀绞。

为了救白婉柔,他们竟然想出这样下作的手段。

不甘于恼怒在心底同时迸发,我猛地挣扎,琵琶骨被生生拽断。

强忍痛楚,我嘴角流血,冷漠一笑。

不顾面前两人的惊呼之声,我化气为剑,直指躲在姜堰身后的白婉柔。

“你们就不怕我因此堕魔,血洗太虚!”

“阿宁,我有法子复活你娘亲,但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保证她的魂魄。”

师尊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敢这样做。

我放声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笑的弯了腰。

“阿宁,你别太反感,我们是为了所有人好。”

姜堰皱着眉,语气复杂的说。

“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你们一己私欲!”

我咬着牙狠狠地说。

随即我举剑指向自己,一剑剔出了自己的脊椎骨。

“既然要换,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把她的也赶紧剜了换给我!”

鲜血染红地面,我表情狰狞,眼里布满恨意。

换过仙骨后,姜堰将我抱在怀里,神情难过的仿佛要哭了出来。

“阿宁,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定不负你。”

看着眼前依旧温柔如水的未婚夫婿,我不禁感到一阵恍惚。

姜堰对白婉柔一向是要比对我好的。

可每次我问姜堰,他都会说,白婉柔灵脉残缺,他不过看她可怜。

现在想来,就算没有玄渊仙尊之事。

姜堰他们大抵一直在算计我,想换仙骨为白婉柔修补灵脉。

恢复少许力气后,我勉强推开身前的姜堰,冷声笑道。

“师弟在说什么,我是仙尊的命定之人,与你有何关系?”

见我变了称呼,姜堰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

片刻后,他冷着脸说。

“白婉宁,玄渊结亲压制魔煞只有一日时机,你只要逃出那日便可无忧。”

“你当真要如此赌气,非要选那死路一条!”

师尊也冷下脸看着我。

“阿宁,你只要杀出结亲队伍躲上一日便可,何苦要搭上性命?”

他们竟然觉得我只是在赌气,我缓缓闭上双眼,嗤了一声说。

“嫁给仙尊当是好事,二位乱说什么?”

姜堰冷哼一声,将我丢在地上。

“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真的嫁进去自寻死路!”

说罢,他便拂袖离去,将我丢在满是鲜血的洞府之中。

听着缓缓消失的脚步声,我心中刺痛无比。

原来那些情谊是他哄骗我的谎话。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会让他们如意。

2.

婚期定在了三日之后,我冷着脸接下婚书,未发一言。

师尊看着我,满脸都写着愤懑。

“阿宁,你当真要赌气到底?”

我看着手中柔软的绸缎。

随着仙骨的替换,上面的名字已经从白婉柔换成了白婉宁。

指尖轻轻摩挲过上面的金字,我轻笑一声。

“师尊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想死吗?”

师尊拉住我的衣袖,面色阴沉。

“怎么会?弟子最惜命了。”

不咸不淡的回复一句后,我便转身离去,留下师尊伫立原地。

回到洞府后我躺在冰冷的石床上。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里未愈的伤口。

换骨处新生的血肉像被千万只毒蚁啃噬,稍一动弹就痛得眼前发黑。

“姐姐怎么还躺着?莫不是故意偷懒?”

白婉柔的声音从洞府外传来,甜得像浸了蜜的刀子。

我强撑着坐起身,看见她挽着姜堰的手臂走进来,两人十指相扣。

姜堰的剑穗上还系着原本属于我送的同心结。

那是去年上元节,我在寒潭边守了三天才采到的千年冰蚕丝所编。

“小柔担心你伤势,特意求我带她来看你。”

姜堰的目光扫过我凌乱的衣衫,眉头微皱。

“怎么连衣裳都不好好穿?”

我拢紧衣襟,遮住身上尚未结痂的伤口。

原本光华犹如白瓷的肌肤,如今布满狰狞的痕迹。

白婉柔突然惊呼一声,指着石床边沿未干的血迹。

“天呐,师姐又把伤口崩开了!”

姜堰听后,箭步上前要掀我衣领。

我猛地后退,后脑重重撞在石壁上。

剧痛炸开的瞬间,我听见白婉柔带着哭腔说。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姐姐也不会这样。”

“与你无关。”

姜堰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这是她该受的,我们明明给她送过药,是她不愿用药。”

“她整日只知争强斗狠,哪有半点修仙之人的气度?”

我死死咬住舌尖,铁锈味在口腔蔓延。

他们说得对,这确实是我该受的。

这是佞信情爱的代价。

去年深冬姜堰闭关时。

我明明看见白婉柔半夜从他洞府溜出来,裙带都系错了位置。

可我却仍然自欺欺人,只以为那时他在帮白婉柔修炼。

“药给你,你尽早回复,省的到时逃不出来。”

师尊不知何时立在门口,抛来一个玉瓶。

“你要尽快适应新骨,到是杀不出包围别怪我。”

玉瓶砸在石床上裂开一道缝,里面滚出三颗猩红丹药。

我认得这是洗髓丹,尽管对于快速回复有着极大的用处。

却会让服用之人承受经脉重塑之苦。

白婉柔突然挣脱姜堰,扑过来握住我颤抖的手。

“姐姐别怕,我陪你一起。”

她袖中滑出一枚温润玉佩,正是太虚剑宗历代掌门夫人的信物。

那是我母亲的物品,没想到竟然被送给白婉柔了。

我看向姜堰,他眼神躲闪过去,没敢看我。

“胡闹!”

师尊厉声呵斥。

“洗髓丹对身体有极大损耗,你回去闭关整合修炼便可。”

我咽下喉间血气,捏起丹药轻笑。

“师尊,你明知洗髓丹并非恢复之首选,为何给我此丹。”

“我们太虚剑宗难道已经落魄到只能用此药了?”

师尊面色突的阴沉下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是对你执迷不悟的惩罚!”

我轻笑一声未再反驳,将三枚丹药全部吞入腹中。

五脏六腑中的剧痛如火山喷发。

我蜷缩在石床上抽搐。

冷汗浸透的视线里,我看见三人离去的背影。

“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听到这句话后,我便失去意识。

3.

不知昏死多久,再醒来时洞府已亮起夜明珠。

有人正在替我擦拭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我下意识抓住那只手,却在闻到幽兰香时猛地松开。

这是白婉柔的熏香,她最喜欢把衣料熏得香气扑鼻。

“姐姐做噩梦了?”

白婉柔点亮烛火,腕间金铃叮当作响。

我这才发现她穿着我的鲛绡寝衣。

她顺着我的目光抚过衣料,笑得眉眼弯弯。

“堰哥哥说这料子衬我。”

说着突然掀开我中衣,冰凉指尖按在伤口上。

“真丑,像蜈蚣似的。”

“不过师姐放心,等我和堰哥哥结为道侣那日,定会求师尊许你来看。”

说着,她指尖突然用力,尚未愈合的伤口再度崩裂。

我疼得眼前发白,却在她凑近耳边时听见更刺骨的话。

“对了,你娘残魂被锁在镇魂塔第九层,这事堰哥哥没告诉你吧?”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我心下一惊,刚要追问,就听到洞府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婉柔瞬间变脸,哭着扑进来人怀里。

“堰哥哥,姐姐又流血了,我好害怕。”

姜堰打横抱起她,看向我的眼神像看一堆秽物。

“你就不能把伤口藏好了?”

“故意给小柔看想让她自责是吗?”

听着他质问的语气,我喉间涌上的血腥味突然有了宣泄口。

“阿宁!?”

姜堰见我吐血惊讶的大呼一声,朝我过来。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身后的白婉柔突然嘤咛一声。

姜堰立刻抛下我转身回去。

“小柔,你怎么了?”

我嗤笑一声,抹下嘴角的残血,冷着脸说。

“妹妹大抵是伤势发作了,师弟还是赶快带她去看看吧,别再误了时辰。”

姜堰表情复杂的看向我。

“阿宁,明日便是婚礼之日,我相信你一定会逃回来的。”

“到时,我会千百倍的赔偿你的。”

说罢,他便抱起白婉柔快步离去。

第二日,玄渊仙尊的迎亲队伍声势浩大,却无半分喜庆之意。

红绸如血,铺天盖地,仙乐缥缈间夹杂着低沉的魔煞之气,令人毛骨悚然。

我坐在花轿内,看向生活了四百多年的仙山。

轿外,姜堰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焦躁与不甘。

“阿宁,我等你回来。

我闭目不言,指尖却死死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回来?不,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回来了。

下一瞬,周围突兀的传来了阵阵抽气之声。

我还未探头查看轿帘便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开。

我缓缓抬眸,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那眼睛的主人面容俊美至极,眉如剑锋,眸若寒星。

只是周身都缠绕着一缕暗红色的魔煞之气,衬得他整个人阴鸷而危险。

他盯着我,忽然轻笑一声。

“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