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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崔徵结局免费阅读穿成男频文中的白月光替身番外

倒立洗头的鱼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炎炎夏日。蝉儿都蔫儿巴的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尚书令府中的树木成荫,倒是能遮住头顶的烈日,只是立在阴凉处,都觉得闷热异常,汗水浸透了丫鬟们单薄的衣裳。几个丫鬟穿着崔府统一的梅染色圆领裙衫,汗顺着脖子滚落进领中也顾不得擦,提着竹竿做的蝉粘杆,仰着脖子微微蹙着眉头,望着透着细碎光亮的繁茂枝丫。与院子里的热闹不同,绮春阁内一片压抑的死寂。崔徵端坐在堂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自己脚边上的女子,虽是跪伏着,背脊却挺直。一身水红,半束着的青丝散落在身后,却依旧能叫人瞧出她腰肢纤细,身姿曼妙,是个打眼便能惊艳的美人。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圈椅扶手上。他不说,却比疾言厉色更让人心慌。便是没有在屋内置冰,姜南都觉得后背阵阵寒意,将头埋在地上,一动...

主角:姜南崔徵   更新:2025-05-20 16: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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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南崔徵的其他类型小说《姜南崔徵结局免费阅读穿成男频文中的白月光替身番外》,由网络作家“倒立洗头的鱼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炎炎夏日。蝉儿都蔫儿巴的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尚书令府中的树木成荫,倒是能遮住头顶的烈日,只是立在阴凉处,都觉得闷热异常,汗水浸透了丫鬟们单薄的衣裳。几个丫鬟穿着崔府统一的梅染色圆领裙衫,汗顺着脖子滚落进领中也顾不得擦,提着竹竿做的蝉粘杆,仰着脖子微微蹙着眉头,望着透着细碎光亮的繁茂枝丫。与院子里的热闹不同,绮春阁内一片压抑的死寂。崔徵端坐在堂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自己脚边上的女子,虽是跪伏着,背脊却挺直。一身水红,半束着的青丝散落在身后,却依旧能叫人瞧出她腰肢纤细,身姿曼妙,是个打眼便能惊艳的美人。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圈椅扶手上。他不说,却比疾言厉色更让人心慌。便是没有在屋内置冰,姜南都觉得后背阵阵寒意,将头埋在地上,一动...

《姜南崔徵结局免费阅读穿成男频文中的白月光替身番外》精彩片段

炎炎夏日。
蝉儿都蔫儿巴的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
尚书令府中的树木成荫,倒是能遮住头顶的烈日,只是立在阴凉处,都觉得闷热异常,汗水浸透了丫鬟们单薄的衣裳。
几个丫鬟穿着崔府统一的梅染色圆领裙衫,汗顺着脖子滚落进领中也顾不得擦,提着竹竿做的蝉粘杆,仰着脖子微微蹙着眉头,望着透着细碎光亮的繁茂枝丫。
与院子里的热闹不同,绮春阁内一片压抑的死寂。
崔徵端坐在堂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自己脚边上的女子,虽是跪伏着,背脊却挺直。一身水红,半束着的青丝散落在身后,却依旧能叫人瞧出她腰肢纤细,身姿曼妙,是个打眼便能惊艳的美人。
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圈椅扶手上。
他不说,却比疾言厉色更让人心慌。
便是没有在屋内置冰,姜南都觉得后背阵阵寒意,将头埋在地上,一动不动。
崔徵左手下座的是个身着富贵的妇人,年岁瞧着约莫四十左右的模样,此时正捏着帕子拭泪。
“我知你现在身份与往日不同,为娘的在你这处也说不上话,只是打眼儿看去,你那三姐姐最小的财哥儿,比你还小上三四岁,前儿个来府里说是财哥那长子都上家塾了......你这个做舅爷的房中,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叫为娘这心里如何不焦心。”
妇人哭的情真意切,崔徵心中却毫无波澜。
甚至有些想笑。
上赶着来给他送房中人,送了个什么货色来?
自从当了这尚书令,每日都有上门送礼的。
送什么的都有,钱财,田产,女人。
可送他曾经为了应付皇帝赐婚,胡诌出来的一个女人的替身,这还是头一个。
崔徵的眼睛从脚边匍匐的女人身上移到了捏着帕子装哭的母亲身上。
他这个母亲,从来都是个拎不清的,从他年幼之时就被崔氏主母拿捏的死死的,总是觉得依附着主母陈氏才能在这深闺大院之中活下去。
要不是他警醒着,早不知被陈氏生吞活剥多少次了,奈何母亲还觉得他能有今日的成就,是托了陈氏的福。
早前在旧府邸,陈氏就塞了个盏云进来,现在又想通过母亲再塞一个进来。
还跟他胡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也是难为主母有心了,随便说了个模样,还真叫她找到了。
既然是在今上那里透出的风声,若是不收,主母便该拿捏到他的把柄了。
只是就这么轻易收了,母亲下次便会得寸进尺。
“主母只让您来送人么?没有说别的?”
崔徵心下各种思绪,张嘴打断母亲李氏的碎念。
声音慵懒微沉,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让李氏噤了声。
李氏还是有些怕自己这个儿子的。
略有些心虚的将目光移到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没,没有......不是主母让送的,是为娘的心里焦急......”
姜南心中叹了口气,听着头顶的母子打太极。
是不是忘了她还在这里跪着呢?
她已经跪的膝盖有些针刺般的疼痛了,可做主子的哪里会顾及一个丫鬟的感受。
而她比丫鬟还不如,只是个替身通房。
心中劝了劝自己,他是男频权谋文里的男主,忍忍便过去了。
她现在依旧不懂自己美术生身份穿越有什么用?
刚穿越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穿书,只觉得自己运气太差了,别人都是穿成公主,千金,富贵小姐。
她倒好,穿成了牙婆手中待价而沽的人羊。
姜南不是没想过逃跑,那时候的姜南没有看清现实,只觉得看过的小说,电视剧里的姑娘们总是轻轻松松的就逃出去了。
她还没行动,一个年长些,名唤芸儿的女子就出逃了。
被抓回来的时候,芸儿宁死不屈,牙婆冷笑一声,脸上的疤更显狰狞。
招了招手,唤来三四个大汉,当着所有人羊的面,将那芸儿活生生欺辱至死。
现在想来,她仍觉得浑身发冷。
那段时间,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女子死前盯着她看的眼神。
自那以后,姜南变得乖顺,听话。
她意识到,这是个吃人的社会。
就算要逃,也不是现在。
她得暂时顺从这个世界的规则。
十八岁,正是花季年华。
姜南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不是个比她大很多的老头子,她都得咬咬牙,委身于他。
先将卖身契骗到手再说。
也就是那天,她知道自己是穿进了摸鱼看的那本叫《纵横官场》的权谋小说之中。
买了她的人没有露面,只给她分了个教习嬷嬷,还给她改了个名字。
叫犯月。
姜南当即只觉得天要亡她。
犯月是谁?
是小说结局里,崔氏主母为了拿捏爬上尚书令之位的男主,找到的一个与男主已故白月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替身。
最离谱的是,就连左耳垂上的那颗红痣,都一模一样。
好消息,她刚看完这本书,记得里面的大部分剧情。
坏消息,她穿到了这本书的结局,她所熟知的那些剧情一点用处也没有。
崔氏主母买了她之后,便将她养在别院里。吃穿用度,都是精心准备的,势要将她养出深闺女子的气质,敛去身上的流民气。又遣了调教嬷嬷,教她如何获取主子的欢心,以及男女之事。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她当那听话的棋子,获得崔徵的信任,吹枕边风,给崔氏一族获得更多的好处。
此刻她就跪在这位权倾朝野的男主跟前,盯着快伸到她裙摆上的黑色官靴,忍住挪动膝盖的冲动。
崔徵在原书中,是不受待见的庶子。他出生时,他爹已经是六十的高龄了,他娘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被那糟老头子酒后睡了不说,还没有给个名分。
夫人没把他娘当回事,任由她自身自灭,谁能想到十个月后这个丫鬟竟生下了个儿子。
其实崔老爷子对于这个小儿子是挺喜欢的,只可惜他年岁已高,他的喜欢只能成为崔徵苦难的加速剂。他的孙子们都比这个小儿子大上几岁,哪有不欺负崔徵的份儿。
尤其,老爷子没多久就故去了。
好在崔徵自小就聪慧,懂得藏拙,一点点从那个吃人的崔府爬出去,又进入朝堂之中,爬到了尚书令的位置,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看书的时候,姜南就有一点不理解。
为什么到最后,崔徵都没有娶妻,反而接受了主母暗戳戳送来搞事的通房。
当真是因为那个故去的白月光江浸月么?
可全篇,也就在男主婉拒皇帝赐婚的时候,才提出来这么个人,只说是心中所爱,无法另娶,除此之外,根本没有江浸月的任何描写。
就连结尾写犯月的篇幅都比江浸月多。
姜南很难不怀疑是否真的有江浸月这个人的存在。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此时,她该操心的是,座上的这个男人会不会杀了她。
结局里没有说,但按照通篇下来,男主的尿性,替身最终的结局怕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第一次见到崔徵的时候,姜南就知道,这位男主很难缠。
长相比书中描写的更为好看,约莫是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神仪明秀,朗目疏眉,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张微微上扬的薄唇。
总是眯着眼睛,嘴角含笑。
可姜南觉得,薄唇的人最是无情。
崔徵的笑从来不达眼底,他总是能静静地望进人心里,然后戳穿你的谎言。
就比如现在。
姜南只听见坐在上座的男人,轻笑一声。
“母亲既不愿意说实话,那便将人带回去吧。”
这哪儿行!
来时她都跟主母保证了一定能让儿子收进院子,再灰溜溜的带回去,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李氏连忙正襟危坐,看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儿子,面露为难之色。
“这,主母也是心疼你,你这院中说来人也不少,到头来又说什么心中另有故人,要说在人还健在也就罢了,娶回来也非不可,可早已故去的姑娘,你记挂着就是不娶妻,哪里能成?”
“主母院中今年要放一部分到了年岁的丫头出去,便找牙婆挑了几个,哪里想就这么巧,遇到了这个丫头了。主母心中记挂你,当即就将我叫去了,说是也好解了你的相思之苦。”
说着李氏又觉得自己有理,挺直了腰板,捏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哪里有旁的目的了,不就是担心你,你就是对主母有误会,她做什么你都不放心,这才让为娘的送过来......”
这些话,崔徵都听腻了,只觉得厌烦,当即打断母亲的说教。
“母亲,我一会儿还有公务要处理。”
李氏被噎了一下,站起身来,望着依旧跪伏在地上的女子,见她身子都有些轻颤了。
“那,犯月......”
崔徵不耐的挥了挥手。
“留下吧,母亲回去的路上小心。”
听到儿子这话,李氏这才高兴起来,俯身拍了拍姜南的肩膀,留下一句。
“好好侍奉主子。”
浩浩荡荡的走了。
姜南只觉得眼前发黑,为了让她体态轻盈,教习嬷嬷一天只让她吃两顿,每顿也才三分饱。
在这里跪了小半个时辰,跪的她低血糖都要犯了。
正难受的厉害,眼前的官靴就勾住了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头。
姜南心下一惊,却条件反射的收敛了脸上的倦意,她要让男主放松警惕。
不得不说,姜南现在的这张脸,是美到她做梦都不敢想的程度。
巴掌大的鹅蛋脸,肤色胜雪,眉间藏着万千风情,虽说已经一十九岁,却如刚盛开的花儿,娇艳欲滴,一双眸子犹如秋水,自带深情。
姜南曾经对着镜子练过,露出如何的表情,才能显得更无辜。
此刻她便用着这个表情,乖巧的仰望着崔徵。
崔徵垂眸望向脸被他鞋抬起的女人,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面色有些白,应该是跪不住了。
目光扫过了,她左耳上那颗嫣红欲滴的红痣,下意识摩挲了下指腹。
“多大了。”
崔徵的目光深邃,看的姜南心中打鼓,听他开口询问,反而松了口气。
“回大人,奴婢一十九岁。”
正是当年他胡扯时,说江浸月死去的年纪。
姜南不知道崔徵想到了什么,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突然放下脚,俯下身拉起姜南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提到了怀中。
“险些忘了,还跪着呢,仔细了膝盖,怎么也不提醒我。”
说着,还伸出手,揉了揉姜南的膝盖。
屋子里置了冰,姜南穿的夏衣单薄,加上她有些体寒,身体便冷了些。
崔徵的掌心却滚烫,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揉了揉,让姜南羞红了脸,将头埋进了崔徵的怀里,小声道。
“谢大人关心,奴婢不碍事的。”
声音娇软,拿捏得恰到好处。
可身子却在有些僵硬,不像是接触过男子的模样。
崔徵正要说什么,就听到门外有人扬高了声音,通传。
“大人,盏云姑娘求见。”
盏云?
原著里在男主微末之时,就陪在男主身边的衷心大丫鬟,也算是与男主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了。
姜南记得,小说的最后,是盏云代掌府中的中馈,相当于是半个主子了。
思及此,觉得自己现在坐在男主腿上不大合适,便想着起身,却被崔徵一把又按回腿上。
“进来。”
姜南也不敢挣扎,只得尴尬的不去看来人,将头埋在崔徵的怀中。
现在眼前倒是不发黑了,现在见不得人。
只听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见过爷。”
好似是见到什么令她吃惊的事,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明来意。
“原本院子是够的,只是如今多了位姑娘,不知道爷是如何打算的,我这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院子。”
见着主子要自称奴婢。
教习嬷嬷严苛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和盏云的声音正好相搏。
真是从小长大的情谊,可以拥有自我的人格了。
“不用另外安排了。”
由于姜南被禁锢在崔徵怀中,他说话时,姜南能清晰的感觉到胸口的震动。
“就住我院子的偏房,给她打扫个房间出来。”
“这......”
盏云好似有些迟疑,继而软声劝道。
“爷便是再恩宠,也不能坏了规矩啊,再说犯月姑娘没有自己的院子,以什么身份在爷身边伺候呢?”
姜南感觉到崔徵揽着她微微靠到椅子的后背上,不咸不淡道。
“通房丫鬟不就是要贴身侍奉么?去安排吧。”
又是片刻的沉默,盏云才应了声,步子渐行渐远。
听得出来,她声音里带了丝僵硬。
看到心爱的男子怀中抱着别人,还认下了通房的名头,怕是破防了。
姜南心想。
这男主怎么回事?
这个盏云好歹也是自小跟他一起长大,又在他微末之时极为护着他的人。
如此凉薄,自己又能讨到几分好。

“犯月?”
姜南正走神,便听到了崔徵一字一顿的唤她的名,语调缱绻。
听的她心中却狂跳起来。
这个名字,也是比着那位白月光的江浸月取的,真是从头到尾,替身的彻底。
“犯月......云破月来花弄影,月儿不会姓花吧?”这话崔徵是凑近姜南的耳边说的,微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令姜南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听到月儿这个名字,她就恶心。
谁会愿意成为他人的替身呢?
尤其是,一个拥有不少红颜知己的狗男人!
偏偏这个狗男人还自诩深情,因为一个江浸月一直不娶妻,吊着这些个姑娘!
现在遇到了个替身,连小名都改成一样的了。
也不知道这句月儿是叫她,还是叫江浸月。
心中这般想,姜南吐出的话却是。
“奴婢没有姓氏,单叫犯月。”
说着,姜南一双软若无骨的臂膀,轻轻的环住了崔徵的腰身。
“不过,只要大人高兴,奴婢怎般都是可以的。”
不得不说,不愧是男主,这腰抱起来,就觉得手感挺好的,应该挺好用的。
她总是要实现自己的目的的,讨好男主也不是自己最坏的打算。
毕竟男主此时也才比她这具身体的年纪大了七岁,年少有为,身材好,身上还有淡淡的冷香。
姜南给自己洗脑。
要骗过男主这个从官场勾心斗角杀出来的狠角色,她就得先把自己骗过去。
不论如何她就是爱他!
姜南将脸埋在崔徵的怀中,崔徵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微微侧头,便能瞧见她微红的耳尖,和修长的脖颈。
真细,微微一掐,应该就断了。
崔徵想。
抬手便握住了她的脖颈,触手微凉,却滑嫩细软,勾起他心中的一丝暴虐。
他微微摩挲了下,那女人便娇笑着微缩着脖子,嗔了声痒。
崔徵的手从那细嫩的脖颈上移到了那只白嫩小巧的耳朵之上。
终是磨搓上那颗鲜红的痣。
口中叹息。
“真让人欢喜。”
崔徵这话说的意味不明,姜南却听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方才摩挲她的脖子时,她就觉得这人想杀了她。
也不知道,他这句欢喜是什么意思。
可她现在要当一个空有美貌的恋爱脑花瓶,哪里能察觉出崔徵的真实想法,她暗自吞咽了下口水,只当不知道。
可那只在她耳垂上作乱的手,着实难以忽视。
姜南有些怨愤上自己为了不被饿肚子,学东西太过认真。
导致那作乱的手磨搓她耳朵,引起阵阵酥麻感时,她下意识的就嘤咛出声。
该死的!
这副身子,被调教的太过敏感了。
摸个耳朵而已。
姜南简直羞愤欲死。
可转念一想。
她本来就是来勾引崔徵的,她需要崔徵对她的喜爱,无论是食髓知味的情爱之事,还是将她当做替身的私欲之心。
只有对她上心了,才能将她的卖身契从崔氏主母那里要到手。
大家心知肚明,她的身份来历。
想到此处,姜南便摒弃了自己的羞耻之心,伸手微微拽住了崔徵的衣襟,语调微颤。
“大,大人......天色还早。”
崔徵却笑的揶揄,声音低沉,就在她耳边。
“捏个耳朵而已,你喘什么?”
姜南只能默默在心里翻着白眼。
心里暗想:“你说我喘什么!看不出来么!狗东西!”
面上,姜南却像是羞赧的不行,微微坐起身,一双玉璧缠上了崔徵的脖颈,那被摸的发烫的耳朵蹭过了崔徵的脸颊。
她将脸埋在崔徵的脖颈处,微微蹭了两下,微凉的唇瓣划过了崔徵的喉结。
“大人......”
姜南明显感觉到了崔徵身子僵了下,心中冷笑一声。
狗男人,勾引你还不是我手拿把掐的。
不然我那几年的苦都白吃了。
就在姜南以为崔徵要忍不住跟她白日宣淫之时,就听到外面略显尴尬的声音响起。
“咳,主,主子,山西急奏。”
是跟在崔徵身侧的长随,子牙。
姜南立刻惊得从崔徵腿上跳了下去,也不看崔徵的脸色,匆匆躲进了屏风内。
过了许久,才听到屏风外的人道。
“月儿晚上多备些饭菜。”
说罢,便听到了离去的脚步声。
姜南捂着狂跳的心,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学习和实践是两回事。
她扇了扇有些发烫的脸,都怪这天太燥热了,便是置了冰也是不行的。
正想着,又听到了有人进来,隔着屏风轻声询问。
“姑娘,您带来的行李都安置好了,盏云姐姐让我来请您去看看。”
说话的是崔徵房中的二等丫鬟东哥。
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不过就是几件衣裳,首饰头面也不见得有多少,都是李氏给她撑场面用的,值不了几个钱。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想到这个,姜南心中不是滋味。
她现在不仅是贱籍,还没钱。
任重而道远啊。
当即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从屏风中走了出来。
东哥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很沉稳,见姜南出来,立刻上前去搀扶。
“去看看寝屋吧,若是晚上大人需要我伺候,也不至于两眼摸瞎,不知道东西的摆置。”
东哥哎了一声,又道。
“方才,我与凝珠在外面听到主子爷说的了,便自作主张,由着凝珠安排晚膳去了,姑娘有什么事,吩咐我们一声便是。”
“用不上这般客气,往后都是伺候大人的奴婢,我怎么能使唤你们呢。”
“姑娘哪里话,别看爷后院人多,可您确是第一个被爷收入房中的,这可是独一份的事,当然不同于我们这些当奴婢的。”
姜南虚扶着东哥,没有再言语,只是任由她带着自己往寝屋走去。
她真是独自一人闯虎穴啊。
身边都是男主的人,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有的只是为了争夺男主宠爱的莺莺燕燕,勾心斗角。
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之间,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只要她表现出迷恋男主,男主应该不会杀她吧。
也不一定!
想到方才男主温热的指尖摩挲在她脖颈处的寒意,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倒让扶着她的东哥吓了一跳。
“姑娘莫不是在冰室内呆的久了,受了凉?这夏伤很是毁人根基的,待会儿将姑娘送去寝屋,我去给姑娘弄些姜茶来去去寒。”
姜南连忙握住东哥的手,道。
“不必大费周章,倒显得我太过娇气,给大人的印象不好。”

“这......”
东哥迟疑了下,再欲劝,却见姜南已经自己往前走去,只好作罢。
给她冻的体寒,怀不上孩子才好呢。
姜南心中暗道。
男主的主院栖月台大了些。
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从正厅走到了寝房。
寝房也分二进院。
一进有一个堂屋,和两个厢房。左厢房是寻常用膳的地方,右厢房是个书房,供主子抚琴作画,消遣儿的。
穿过几米的廊檐,便能走进二进院。
里面有个被厢房围住的四方天井,站在里面能看见万里无云的天。
天井之中,种了些花草和几棵参天的榆树,浓密的枝丫微微延伸到廊檐之上,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西边的小屋是我和凝珠住的,再旁边大一些的屋子是盏云姑娘一个人住的,姑娘的屋子在东边儿,那个,靠近爷的寝房,不过姑娘平时应该是要住在爷的耳房之中的,才好贴身侍奉爷。”
顺着东哥指的方向看去,姜南看到了自己以后的寝室。
瞧着该有百来平,只她一个人睡,当真是有些奢侈了,不过想到自己平时只能住在男主房间的小卧之中又觉得自己偶尔能睡一睡自己的大屋子也不错。
“姑娘您的屋子里有浴池和小书房,后窗打开,便是种满荷花的池子,若是下雨,雨中赏荷,也别是一番风味呢。”
这么文雅么?
姜南又看向她寝室对面的屋子,比着她的小了些,但瞧着却是在正东方朝阳的位置。
“那是什么屋子?”
姜南问。
东哥笑道。
“若是主子爷夜里,突然要处理公务,自然不能在寝屋内啊,那便是爷的小书房了。”
懂了,若是不凑巧,要接见外男,便要去那个屋子里,相当于他处理公务的地方。
那为什么不去外院的书房?岂不是更合理?
姜南没问出口,只跟着东哥进了自己的寝屋,虽说那盏云是个小绿茶,但这屋子置办的倒是挺合她心意的。
没有太过华丽,陈设雅致古朴,踏进去便是中堂,中间置放了一个半人高的香炉,里面正升腾起袅袅青烟,更显古韵。
“左边儿帘子后是您的拔步床,右边的门后是浴池。”
姜南对古代的浴池没什么兴趣,换水也不方便,华而不实。
她直直的掀开帘子,进了内屋,便看到了。
好大一张床。
姜南嘴角抽了抽。
这么大的地儿,睡十个人都够了啊。
只是这个拔步床跟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小小的一只不同,大的她简直瞳孔地震。
最外面有三个台阶,床的地坪上摆置着圆桌,躺椅,春凳,书案,书架之类的。
边上是方才东哥说的后窗,扇形的,红木白墙,很是好看。
只不过,现在屋子里置了冰,窗户便是紧闭的。
再往里是两边雕有鹤立引颈,四角雕有祥云图案的围廊,围廊中间是挂着层层帷帘的。
没有人在里头,便系在了两边。
这层围廊中放有春凳和梳妆台和烛台,是供她熟悉的地方。
再往里又是一层帷帘,帷帘后面便是她睡觉的地方了。
这一层又一层的,蚊子怕是飞不进来了。
姜南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又回身看向梳妆台,她少得可怜的首饰,正孤孤单单的躺在上面。
聊胜于无。
突然想到了什么,姜南对着东哥摆了摆手。
“你先下去吧,我想先小憩一会儿,约莫到了申时中,劳烦你再来唤醒我。”
东哥当即福了福身,就要下去。
姜南又道。
“哦对了,劳烦你备下热水,起来我想洗个澡。”
“姑娘安心睡吧。”
东哥又应了声,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姜南掀开床帘,躺了下去。
这床实在是大的惊人,她在上面来回滚动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撑着下巴,望着帘帐上的暗纹发呆。
现在进是进来了。
就不知道男主会不会因为她是崔氏主母送来的,随便寻了她的错处将她打杀了。
不会不会,她这张脸就是救命的,男主还想透过她藉慰,当前应该不会杀了她。
男主的五个红颜知己,除了已经死去的江浸月,她已经遇到了一个丫鬟盏云。
还有落魄贵女温棠隐,高冷的江湖女子燕星蓝和艳名天下的花魁伏香没见到。
她在这些曾与男主同生共死过的女人当中,是份量最轻,最膈应人的。
姜南有些脑子疼。
狗男人,艳福不浅,个个儿都是美人。
环肥燕瘦,各种类型,都让他收集上了。
早知道要穿越,她就把某宫斗小说全文背诵了。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千万别是地狱难度,她只是想活着,可不是想跟美人儿们争男人。
也不知道是叹的今天的第几口气,姜南终于眼皮子打架,睡着了。
但她睡得不是很安稳。
朦胧间,做了个梦。
一会儿梦见江浸月坐在镜子前梳头,转过头来怨愤的看着她,一会儿梦见崔徵掐着她的脖子问她,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姜南只觉得呼吸困难,捂着脖子求饶。
没有目的的,大人,我只是爱你啊。
说着姜南眼泪都出来了,那滴晶莹顺着白皙的面颊缓缓滑入鬓角的发中,消失了。
......
崔徴的公务处理起来很快,将奏折批阅了之后,将需要皇帝亲自定夺的放到了一旁,将他能处理的分发到六部。
由着子牙将这些奏折再送去该去的地方。
一番忙下来,天儿也才擦黑。
各个院子都已经掌了灯了,盏云倒是早早的就遣人来问了崔徴晚膳要如何安排,被崔徴随意打发了,只说是已经吩咐犯月准备了。
闲下来的刹那。
崔徴耳边好似又响起了犯月期期艾艾的声音,带着勾人的尾调。
他磨搓着指腹,回味着那女人耳朵的绵软,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消片刻,又舒展开。
掩人耳目的东西,自然要假戏真做。否则,以陈氏的敏锐自然会知道自己当年的御前之言是谎话,欺君之罪被她拿捏了,往后还不是她要什么便得给她什么。
左右不过是多一个女人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崔徴捏了捏眉心,吩咐人提灯回院子。
到的时候,东哥已经将沐浴的水备好了,正准备去唤醒姜南,见到崔徴进来脸都白了。
想是没想到崔徵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直直冲着偏房来了。

东哥还没开口,就听到左边的拔步床内传来女子带着哽咽的呻吟声。
不等东哥反应,崔徴已经掀帘进去了。
里面的烛台离床内远了些,隔着帘子,依稀能见到里面的人身形曼妙,声音便是从这里发出的。他微微侧头,张嘴便咬住了那小巧的耳垂,姜南当即吃痛的呼出声来。
东哥守在屋门口,一边拿帕子驱赶蚊虫,一边望着廊檐下的灯笼发呆,突然听到屋子里面姑娘传来的惊呼声,继而便是细碎的娇笑声。
支离破碎的。
听起来痛苦又欢愉。
东哥跟在崔徵身边伺候也有六七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了主子的墙角,多少有些赧意,见凝珠脚下匆匆,从院外走进了。
张嘴就想说话。
东哥连忙迎了上去。
“这会儿怕是吃不了了,你去将饭菜温着。”
凝珠嘴张了张,却瞥到了西厢房烛影绰绰,当即明白了什么,捏着帕子轻轻拍了东哥肩膀一下,便又出去了。
东哥也不想听主子的墙角,可她若走了,一会儿里面要是需要伺候,便寻不到人。
她只能厚着脸皮,又坐回廊桥之上。
曾经在主院近身伺候过爷的都知道,爷是不喜欢女人近身的,便是代掌中馈的大丫鬟盏云都没有机会伺候过主子。
这应该算是主子爷第一次亲近女人。
看来爷确实深爱着当年早早亡故的江姑娘,连替身的地位都水涨船高。
这位替身姑娘的出身差了些,脾气看起来也还不错,瞧着又实在美丽。
也好,这样的主儿,只要不起什么坏心思,那张脸也能保她荣华富贵一辈子。
东哥挥了挥手中的帕子,驱赶围着灯笼而来的蚊虫,又检查了下主屋的门帘子,见着上面密密麻麻堆积了些蚊虫,嫌恶的掸了掸。
这边浪潮汹涌,趁波逐浪。
旁的地方也很是热闹。
盏云江手中的筷子狠狠的朝着给她传话的丫鬟砸去,怒道。
“你再说一遍?你说爷什么?”
那跪伏在地上的丫鬟都要哭了,肩膀微颤着。
“姑,姑娘,主子爷宠幸了犯月姑娘。”
盏云姣好的面庞努力克制不要扭曲,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时,只觉得嘴角有千斤重。
主子爷宠幸了那个替身!
他明明因着少时之事,最讨厌女人亲近,下午她进去看到爷将那替身搂在怀中时,盏云就觉得心慌,觉着主子爷对这个犯月上心了。
现下看来,果然没错。
她从小到大,跟了爷十几年,爷都没有碰过她!
定是主母觉得她不中用,从来没能在爷跟前说上过话,才又找了个人来,还找了个跟死去的江浸月一模一样的人来!
她都已经将爷府中的中馈之权握在手中了,主母怎么就不能再等等!
盏云脸色变了又变,才忍住掀翻饭菜的冲动。爷就在旁边的屋子里翻云覆雨,若是她闹出大的动静来,只会落得爷的厌弃。
身边的绿珠瞧着盏云的脸色,走上前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丫鬟道。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
那丫头这才道了声谢谢绿珠姐姐,匆匆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绿珠和盏云之后,绿珠这才叹了口气,坐到盏云身侧道。
“姐姐莫要气坏了身子,爷是人中龙凤,今儿个没有犯月,明儿个也会有旁的人来,好在爷不是重色之人,否则这后院之中的那几位主儿不是早早就近了爷的身了?犯月也只是胜在了那张脸。”
这最后一句绿珠说的意味深长,盏云皱了皱眉头,侧眸望向绿珠。
“你的意思是?”
绿珠却笑了笑。
“姐姐,我能有什么意思,咱同是在院中伺候主子的,便是情同姐妹,一道儿赏赏花,看看鱼什么的不也是寻常?”
“若是,她不小心摔着了,伤了脸,又怨得了谁呢。”
是啊,她胜在了那张脸,若是脸毁了,爷哪里还会稀罕她?
便让她得意两天。
盏云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来,拍了拍绿珠的手。
“妹妹说的很是在理。”
......
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姜南都开始怀疑男主的能力了,怎么后院这么多女人,睡觉的技术还是这么差?
不会是第一次吧?
好像是食髓知味一般,一个晚上折腾了三四次。
姜南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中间连饭都是送到床上来吃的。
也不知道男主哪里来的精气神,歇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等姜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的事了。
只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似得,腰疼的令她猛抽一口冷气。
身旁的位置有些凌乱,明显是有人躺过的痕迹。
姜南刚出声,东哥就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脸上洋溢着笑意。
“姑娘醒了?那饭菜热了又热,再不醒就不能吃了。”
那你笑什么?
姜南望着凑过来扶她起来的东哥,老脸一红,这丫头在外面听了一个晚上的墙角,现在还来嘲笑她起得晚。
被东哥伺候的洗漱完,姜南才觉得哪里不对。
“你不是大人的二等丫鬟么,怎么开始伺候我了?”
东哥替姜南整了整衣物,扶着她去中堂用膳。
“今儿个早上,爷走的时候,将我和凝珠拨给了姑娘,虽然姑娘只是爷的通房,但爷疼惜姑娘是昨儿个初承恩露,便让姑娘好生歇着,等他晚上下值回来再去贴身伺候。”
“哦对了,早上,爷走了之后,盏云姑娘来了一趟,说是请姑娘一道去院子里赏花,熟悉熟悉院落,和众位......姑娘。”
东哥在说众位姑娘时,顿了下,好似在斟酌言辞,最后还是用了姑娘二字。
姜南点了点头,一边吃着一边心中思量。
去见一见男主的女人们也好,知己知彼才行。
虽然她现在睡了男主了,可也只是皮肉关系,男主的心思太捉摸不透了。
到现在她都没有确定,男主在她来的第一晚就睡了她,是因为她的脸,还是因为要迷惑主母陈氏。
姜南看了眼,替自己布菜的东哥。
谁又能知道,东哥是来服侍自己的还是来监视自己的。
东哥见姜南吃着吃着,盯着自己看,眼神晦暗不明的,瞧着有些唬人,低头看了看自己。
“姑娘这般看着我作甚?是我有什么不妥么?”
姜南这才收了目光,专注着吃菜。
“你今儿个穿的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东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姑娘惯会取笑我。”

刚用完膳,盏云好似就等不及了。
又亲自来了一趟。
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个翠衣丫头,看起来是她的拥趸。
昨儿个,姜南被崔徵抱在怀里,没见着盏云的面儿,今儿迎面望去,是个面容姣好,通身气质亲和的女子,看起来约莫有二十三四岁的模样。
隔着远儿,就对着她甩着帕子,热情的很。
“哟,犯月姑娘终于醒了,可叫我好等。”
姜南心中略显不自在,有一种自己插足旁人的感情,还被原配抓包的感觉。
这里是古代,是个一夫多妻制的时代,不用拿现代的那套道德标准来约束自己。
姜南给自己洗脑,心中却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但人都迎上来了,连忙压下心头的异样,扬起一抹笑。
“怎么又劳烦盏云姑娘亲自来了,都怪奴婢起的晚了,正要去您屋子呢。”
说着就要行礼,被盏云三步并作两步,拉住了。
“犯月姑娘这般客气做什么?你我同为主子爷的侍婢,哪里就当得你自称奴婢了。昨儿个晚上,你侍奉爷也是辛劳,还不能容你多睡会儿么?”
说着又拍了拍姜南的手背,拉着她就往外走。
“不过,你现在醒了也好,午后热的时候几位姑娘都是要小憩会儿的,现在去正是时候,约莫都醒了。”
盏云看着柔柔弱弱的,力气倒是不小,抓着姜南就顺着廊檐走去,姜南觉得手腕生疼,但见盏云笑着的侧脸,却是自来熟,热情的很。
姜南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急忙跟上来的东哥,用眼神问了句。
这么热情?
东哥却微微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奇怪,上前握住了她另一只手。
“盏云姑娘,也不急于一时,犯月姑娘今儿个怕是走不快的。”
盏云这才好似回过神来似得,微微缓下步子,松开了姜南的手,略带歉意道。
“瞧我,着急带你去见后院的姑娘们,都忘了你今儿个身子不大爽利,是我的不是了。”
“没事,你也是想着让我快些熟悉府里。”
姜南面上堆笑,被松开的手腕却在袖中忍不住扭了扭。
盏云见她不生气,倒是攀寻上了。
“犯月是哪里人氏?之前怎么不曾在主院见过。”
“不记得了,约莫是南方的吧......也就前些时候,主母院子添人,将我买了进来。”
姜南小心应答着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盏云轻笑了一声。
“姑娘是运气好。”
便转移了话题,介绍起整个尚书令府来。
这府中建在了离皇城最近的区域,也方便崔徵办公,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边上,拥有九进院儿。其中崔徵的院落在整座府宅的正中心,彰显身份的尊贵。
“尚书府虽然大,但主子爷的后院不丰,是以也就主院和侧西院住了三位姑娘,其他的院子都还空着的,往日里姑娘们便就在侧西苑的小山水林赏花弄月,待会儿先见见三位姑娘,一圈儿下来,估摸着日头也不烈了,再去看看园子。”
“有劳盏云姑娘了。”
姜南跟在盏云身后,望着盏云随意指点着,心中生出了一种盏云才是这府中女主人的既视感。
盏云身后的丫头只是跟着笑,突然插了句嘴。
“犯月姑娘来的也巧,这小山水林也才刚建好,比着你们南方的山河建造,若不是在府中当差,哪里能见的如此美的景致,姑娘南方来的,正巧去瞧瞧有什么不同。”
“正是如此。我们从温姑娘的绛芸轩熟悉起,最后去燕姑娘的缈影居,这样绕上一圈,人也认识了,景色也看了,最后再领着姑娘们去小山水林。”
盏云接过话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状似认真听的姜南。
“这绛芸轩啊,住的是前户部侍郎之女温棠隐温姑娘,你若是刚入府,当知道当年的事的,不过温姑娘是无辜的,又对着爷一往情深,爷心软便将她接进府住了。”
姜南知道,温棠隐,是原著里除了盏云,认识崔徵最久的女子了,她在崔徵微末之时便倾心于他,暗中帮了他不少,最后发现自己祖父贪赃枉法,还帮着崔徵拿到了证据,温氏被查办后从此没落,她也没怨上崔徵。
是个能大义灭亲,明辨是非的女子。
姜南看小说时一度曾以为崔徵会娶温棠隐为妻,可惜后来并非如此。
她心中回顾着原著,那边盏云却还在介绍。
“温姑娘除了身子骨有些弱之外,待人是最为和善的,一会儿见着了,你也不必怯,唤人家一声姐姐便是。”
要不是教习嬷嬷耳提面令过规矩,姜南就要觉得盏云是在教她与温棠隐如何相处了。
她一个通房丫鬟,喊人家清白人家的姑娘姐姐?
即便温棠隐现在落魄了,可毕竟曾是贵胄之后,是她这等身份能攀附的,原著里的温棠隐最是有风骨,她凑上去一声姐姐,人家莫不会觉得自己被折辱了。
姜南心下一沉,眼睛不动声色的又看向盏云,突然明白过来方才东哥摇头的意思。
这丫头跟小说里的人设有些偏差,小说里可不会笑盈盈的给人使绊子。
正想着,就感觉到了东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
是在提醒她。
这绛芸轩离主院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大多数是走在廊檐下,太阳晒不着,但热浪却一阵接一阵的,让姜南浑身都沁出汗来。
终是到了。
仿佛是知道她们要来似得,几个丫头早早的就在院门口呆着,见着她们,两个往里跑去,两个迎了上来。
脆生生的请了安。
“盏云姑娘,犯月姑娘,这么热的天儿还辛苦跑来。”
其中一位个子稍高的丫鬟客套了句,便将她们领了进去。
“早前,我们姑娘就在候着了,想着崔大人房里刚进了新人,是得见见的。”
丫鬟是站在一个待嫁姑娘的角度喊得崔徵,却又是站在未来主母的角度看待犯月的。
姜南下意识的就看向了盏云,只见她脸上的笑依旧灿烂,嘴角都没有往下拉一下,仿佛根本不在意。
当真不在意的话,手中的帕子怎么皱了。

姜南看小说时没有代入感,小说里描写的男主后院也很和谐,但这些女人当真相处和睦,共同爱着崔徵吗?
实则不然,其中暗潮汹涌,个个儿都并非善茬。
个个儿都并非善茬。
“屋子里置了冰,快进去凉快凉快。”那丫鬟却好似无所察觉,显得又很是热情。
看得出来,这个院子修整的不错,院中还建了个约莫两米左右的假山造景,丫鬟将她们领进了中堂去。
一掀开帘子,便有一股凉意袭来。
刚从烘热的外面走过,一下子凉下来倒让姜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是说温棠隐身子不大好么,怎么还置这么多冰。
屋内的帘子坠着水晶内,影影绰绰的能瞧见里面的榻上,一个白衣女子一手持着棋谱一手持黑色棋子正在专心致志的自我博弈,听到声音了,才将书放下,隔着帘子看了她们一眼。
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犯月姑娘?”
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显出疏离。
姜南上前一步。
“奴婢犯月,见过温姑娘。”
盏云眼神明显闪了闪,神态却是自然的也道了句。
“温姑娘有礼,犯月姑娘当是累了,才来的晚了些,姑娘莫怪。”
透过珠帘,姜南还是能瞧见温棠隐的样貌的,较之盏云,有过之而无不及,通身的气派便很是贵气。只是一身素缟,怕是给她过世不久的祖父,爹爹戴孝。
脸型消瘦,面色带了些病气。
有种风拂青丝添韵雅,病中犹自胜花仙。
“不必多礼,往后好生伺候好主子便是,也不必总往我的屋子跑,免得过了病气给你们。”
说着便挥手让她们走了。
这话多少有些赶人的意味了,根本没把盏云的挑拨当回事。
但也是没把她当回事。
姜南倒是乖巧,应了一声,盏云不知怎么了,也没开口,只是默默地带着姜南出了院子,走的有些急,姜南也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
离了绛芸轩,姜南看着盏云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多少是有些僵硬的。
姜南真想拍拍她的肩,跟她说不想笑可以不用勉强笑。
虽然现在中馈是盏云掌管着,可她和温棠隐之间的较量却还是落于下风,究其原因便是她的出身问题。
“今儿个温姑娘怕是身子不适,你别放心上。”
“这是自然,瞧着温姑娘也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盏云模糊自己使绊子的事,姜南也没有点明,还附和了一句。
“这其实,也是跟温姑娘的身世有关,任谁家里突然败落,都会病一场的。”
“现在要去的是伏香姑娘的飞羽斋,这位伏香姑娘年纪稍大了些,比咱们爷还大上几岁,不过被爷引为知己,接进了院子养着。这位姑娘脾气不好也不坏,不喜欢出门,但院中的姑娘很多,热闹得很。”
这个伏香姑娘姜南记得,当年是风靡天下的花魁,在人龙混杂的教坊司帮男主获得了不少消息。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那里人间疾苦,比做下人的还不如。
见识过人间险恶,不愿出门也是寻常。
飞羽斋离绛芸轩有些远,这一冷一热的,让姜南有些不大舒服,走的便慢了些。
还没到飞羽斋,便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与绛芸轩的气氛很是不同,果然热闹的很。
盏云只进了院子,便止住了脚步,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指着那万花丛中,衣不蔽体的女子道。
“那位吃酒的,便是伏香姑娘了。”
飞羽斋的布置很是大胆,将院子和中堂连在了一起,中堂顶上掏空了,露出了一个露天圆形天井,对应下面修了一个四方水池,有小腿高的假山在里面,水中是彩色的长尾鱼。
十几个美貌姑娘衣不蔽体的,摇着扇子三个一堆,两个一起,簇在一起。顺着盏云的指向看去,那些姑娘中间的最为醒目的便是在天井内侧地上的置的席榻。
真是以天为被地为席。
让姜南觉得吃惊的是,那被姑娘们围在一起,仰着头喝酒的伏香姑娘,穿着件男子的衣衫。
半束着发,青丝凌乱在肩头,口角溢出的酒顺着她白净修长的脖颈滑进衣襟,晕湿了衣裳。
啊?花魁穿的跟东方不败似得。
这对么?
那伏香喝完,才低下头来,狭长的眼眸眨了眨望向姜南,嘴角挑起一丝笑,缓缓坐起身来。
姜南闻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息,但又觉得不大对,这可是男主的女人啊,应该不会吧。
她吞咽了下口水,才远远的冲着伏香福了福身。
“崔五新收的通房啊,长得别有风味啊。”
姜南嘴角抽了抽,味儿更重了。
崔徵魅力这么大么?这样的姐姐都倾心于他?
盏云好似很怕她后退了一步,才道。
“伏香姑娘有礼,这便是新进院子的犯月姑娘。”
“不用介绍,看出来了。”伏香将那酒壶朝着姜南伸去。
“犯月姑娘也喝点?这冰镇的梅子酒很是解暑。”
伏香说罢身侧的姑娘都笑开,也不知道在笑什么,让姜南顿时感觉手脚无措起来。
“不了不了,多谢伏香姑娘好意,我不胜酒力,还得去趟旁的姑娘院子,先不打扰姑娘了。”
说着,扶着东哥就往院外走去,走的比盏云都快,将那阵阵娇笑声甩在了身后。
“伏香姑娘一向不拘小节,姑娘别怕。”东哥安抚道。
“东哥说的是呢,瞧把你吓得。”盏云脚下追赶了几步上来安抚道。
“也是伏香姑娘太过豪放了些......不过还好,最后这位姑娘是住在最边上的缈影居,名唤燕星蓝。性子孤僻,不爱说话,曾是江湖人士,有一身好武艺却最是公正,你不必害怕。”
男主的后院中的四个姑娘,三个都跟人设有些大出入,就剩这位高冷的江湖女子,应当不会再崩人设了吧?
姜南心中安抚自己,便是崩了些人设也是寻常,毕竟书中世界是书中世界,但凡衍生成了现实,人性的多变也实属寻常。
这一下午什么也没干,只是从后院走了一遭,姜南便已觉得自己身心疲惫。
艳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姜南站在拱门下,心里感觉有些凌乱。
这破旧的院子是缥缈居?
跟前两个院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墙上藤蔓已经几乎要将整个院落缠绕上了,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什么山野小屋。
这是冷清么?这明明是隐居。
住这里就不怕蛇虫么?
“燕姑娘不喜欢人伺候,所以......不过你不用担心,定期会撒些驱虫粉,不会有蛇虫的。”仿佛是看出了姜南的顾虑,盏云笑道。
姜南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们......进去要不要通报一声?”
正说着,屋内的人好似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自己走了出来。
是个身着一身黑,身高近一八零的消瘦女子,干净利落的高束着马尾,双手环胸,倚在门框上望着院子门口的几个人,上下打量了眼姜南。
因着四周被藤蔓覆盖了,显得屋内没什么光亮,黑漆漆的。燕星蓝倚在门口之时,倒显得她白的异常。
“何事?”
声音清冷疏离,又干脆利落。
“爷后院新进了姑娘,我带她熟悉熟悉,打扰燕姑娘了。”盏云道。
比起其他三个,对这位燕姑娘却很是有礼。
但真的不是因为燕姑娘人高马大,还会武功么?
姜南也施施然行了一礼。
“见过燕姑娘。”
燕星蓝点了点头,没有回礼,随即便进屋去了,好似崔徵的后院多一个少一个人与他无关。
确实很高冷。
被盏云带去小山水林的路上,姜南还在脑中跟自己较劲儿,大家都崩人设了,那男主崩人设是不是也很正常?
可若是男主的人设也变了的话,那她攻略男主岂不是更难了。
一路上盏云说了什么姜南都没有听进去,等盏云回身喊了她几遍,才回过神。
“犯月姑娘,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姜南笑了笑,打马虎眼。
“大人院中的姑娘各有千秋,奴婢有些看花眼了。”
盏云见她这幅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没有接话,指着前方的一片山水道。
“约莫是平日里她们看腻了这园子,也就你初来愿意陪我来,往后你若是无聊也可来这处玩耍,现在正是残阳映景,若是冬日里,覆上雪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时,姜南才有心思看眼前的景色。
四通八达的廊檐中有一块巨大的空地,人工凿出的湖面,边上乱石嶙峋,木草丛生,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还有水从最高的石头上落下,形成了小型的瀑布,水中的鱼类成群。中间还有一道拱形木桥横穿石缝,探入小湖中间,直达湖心小亭。
夕阳西下。
霞光映着水面,波光粼粼。
“当真好看的紧。”
可从今日她的行为看来,带自己来这里真的没有任何目的吗?尤其是这里乱世嶙峋又建于水中,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定然是会要了人半条命的。
姜南面上没有变化,心里却暗自思忖这盏云的意图。
比起来这里赏景,她还是喜欢在屋子里呆着,最起码安全些。
也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现在最需要的是讨好崔徴,得到他的信任和喜欢。
“今儿个是浪费了犯月姑娘一下午了,走了这么久也是累了,是想回去了?”
也许是看出姜南兴致缺缺,盏云问道。
“应当回了,眼见着就式微了,主子爷若是回来,咱还没回去,怕是不妥。”没等姜南开口,东哥便低头小声的应了句。
“是呢,爷也快回来了,还得回去给爷备膳。”盏云像是才想到似得,拿着帕子的手一拍扶着她的丫鬟,对着姜南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
“瞧我,只顾着带你熟悉熟悉,忘了爷快回来了,反正你也不急,东哥陪着你慢些走,我便先回去给爷备膳了。”
说着也不等姜南回话,人就扶着丫鬟匆匆走了。
许是,湖面的空间大了些,又或者是天色渐晚,便起了些风,消散了些暑热。
姜南本也想着快些回去的,东哥却暗自捏了捏姜南的手,等着盏云的身影消失在廊檐的拐角处,东哥才压低着声音道。
“姑娘可别觉着旁人热情,便是真的待见你。”
姜南惊奇的回头看着东哥,不是因为旁的,只是觉得东哥这一下午已经暗戳戳的提醒她好几次了,现在又直言不讳的告诉她,盏云另有心思。
不由问了句。
“此话怎讲?”
“盏云姑娘身边的那个丫鬟名唤绿珠,最是心小的,原本她攀附盏云姑娘,便是觉着盏云姑娘主掌中馈,若是哪日登高,将她也往爷身边提一提,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姑娘您横插一脚,她不给您使绊子已经不错了,怎么会怂恿着盏云姑娘来带您逛园子。”
“这话,起先用膳之时你怎么不说?”姜南好奇。
“见见后院的姑娘们也是好的,毕竟您现在是爷的枕边人,可我没想到盏云姑娘明里暗里的给您使绊子。想来也是,她伺候爷十几年了,也没能近的了爷的身,心下对您定是有怨的。”
没近过崔徵的身?
姜南挑眉,昨夜当真是第一次啊。
东哥语重心长道。
“院中的姑娘,温姑娘有孝在身,伏香姑娘又是个出身不好的,那燕姑娘更是来历不明,到现在也不知她来自何处,外人只知道她一身好武艺,几次救爷于危难,可这样的身份,主母定然是不同意她成为爷的枕边人的,现在也只有姑娘您一人受了恩宠,自然与她们是不同,当小心些才是。”
东哥说的这些,姜南早在心里绕了又绕,只是没想到东哥会跟她道明这各中利害,难道真的不是崔徵派来监视她的?
姜南心下百转千回,试探道。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东哥原本还是警惕着四周,压低着声音,闻言脸上肉眼可见惊讶了一瞬,继而皱起眉头,甚至最后还带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姑娘您如此天真,哪日吃了亏便知道我是为您好了。这样仗着脸近爷身的怕是没有下一个了,若是您将来被抬为姨娘,我不也能得到姑娘的好?”
原是打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主意,与绿珠也没什么不同。只是盏云若是起了什么坏心思,那便是还会有后手了。
姜南一把就搂住了东哥的胳膊,亲昵道。
“我想着,刚来府中得处处卑谦些才能讨得几分好,人盏云姑娘是大人身边的老人了,我姿态放的低些也是应该,也没想到还是得罪了,想来我的出现便是不对,不过好在东哥心善,一心为我,往后还劳烦我们东哥姑娘多提点些才是。”

东哥见姜南那副讨好的样子,又是气又是笑。
“姑娘,现在您也算是半个主子,哪有讨好自己丫鬟的。”
“什么丫鬟,主子的。我说来说去,也是大人的丫鬟,比你高贵不到哪里去。”
姜南笑道。
她二人是原路返回的,路过缥缈居之时,隐隐听到有剑刃的破空声,应当是燕星蓝在练剑。
姜南还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人舞剑,不由驻足。
东哥见姜南停住,试图透过那厚厚的绿墙,看见里面的景象。
“那是燕姑娘在练剑,姑娘要是好奇,走近些看便是。”
姜南这才轻手轻脚的往院门口走了几步,攀着拱门的石头,往里面探了一眼。
只见那个子高高瘦瘦的女子,换了身劲装,更显腰身纤细,身形轻快,手中的剑舞的虎虎生风,剑影织成了银网一般,发出阵阵剑鸣之声。
姜南无声的哇了一声,有些帅了燕星蓝。
她垂了垂眸,心下思量。
若是有一日她能逃出去,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古代,有些武艺傍身才好。
正想着,只听耳边东哥惊叫一声,姜南只觉得耳边闪过一道风,那原本还在几十步开外的人,已经立在了她面前,而那剑正横在了她左脸边。
姜南身子一僵,吞咽了下口水,磕磕巴巴道。
“燕姑娘,我,奴婢只是见姑娘练武很是厉害而已,若是扰着姑娘了,奴婢给您赔个不是。”
没必要杀了她吧?
东哥却一把将姜南往后拉了拉,上下打量着。
“姑娘您没事吧?”
目前应该是没事。姜南摇了摇头,又望向燕星蓝,见她缓缓将插进藤蔓中的剑拔了出来,剑尖上却带出了一条黑白相间的东西。
细细长长的,尾巴还在扭动。
是!蛇!
姜南当即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尖叫一声,拉着东哥就连连后退,直到离着藤蔓好些距离才停下来,原地跺了跺脚。
不是说撒了驱虫粉了么?
怎么还有蛇!
她自小便害怕这些东西,一想到那东西方才就在她脸颊不远处,便觉得腿软。
燕星蓝眉头都没皱一下,将剑尖的蛇甩到地上,一剑斩断了蛇头。
“怕,下次便离远些。”
说罢转身回到院中继续练剑。
那怎么行,她还想着跟燕星蓝搞好关系,跟着学一学拳脚功夫呢。
不过现下,她也不敢再靠近那被藤蔓覆盖的院子,只好按下想法,反正来日方长。
东哥也怕蛇,却没有姜南这般惊恐,见姜南脸都白了,手止不住的颤,连忙握住她的手,安抚。
“别怕姑娘,若是惊着,晚上或有梦魇,扰了爷休息可是不好。”
姜南忍不住嗔睨了东哥一眼,都这个时候,心里想的还只有崔徵,你不愧是他的好丫鬟。
可东哥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现在可得以男主的感受为主。
待二人回到院子,崔徵房中的二等丫鬟凝珠正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她二人回来,急急迎上来。
“怎么比着那屋里的晚了这么久?爷都回来好一会儿了,此时正在堂厅用膳呢,按理来说,犯月姑娘得去伺候的,这不,让那位抢了。”
东哥叹了口气。
“还说呢,回来的路上,姑娘险些被长虫伤着,也不知道府里的驱虫粉都撒哪里了,再者,姑娘这一身汗水气,哪里能去伺候爷,她要抢着伺候便伺候呗,姑娘净了身子,自然有姑娘伺候的时候。”
这话中的意思姜南听出来了,只是没想到沉稳的东哥也能说出这等子有失分寸的话来。
你们主子不是不大近女色么,哪里就天天需要在房事上伺候。
凝珠也不与东哥犟嘴,拉着姜南就往屋里走。
“别听东哥的,方才爷回来便问了您的行踪,那位显然是故意支开您的,说是带您去逛了逛园子,您还在赏景回来的会晚些,爷这才在她那里用膳的。不过,现在姑娘真得去净个身子,约莫用完膳,爷去书房还需要姑娘您在一旁伺候的。”
二人又急急忙忙给姜南沐浴,而后一边帮她擦着湿发一边让姜南浅浅垫了几口。
果不其然,刚帮姜南将半干的发挽了个髻,崔徵那里便派人来传姜南过去了。
姜南过去的时候,盏云正从里面出来,见她发尾还带着湿气,笑道。
“爷在里面忙,快进去伺候吧。”
姜南哎了一声,便绕过盏云踏了进去。
这还是姜南第一次进书房,因着天色已晚,已经掌了灯,书房门进来后还得绕过一个镂空雕花隔断,掀开半截儿席帘,才能进到崔徵的家中办公的地方。
屋内靠窗的地方摆了个软榻,上面置了一个小桌几,桌几上摆放着一个素净的长颈瓷瓶,里面插了几朵鲜花。中间是个一人抱的青铜香炉,里面应该是熏了驱蚊的艾草,味道闻起来有些苦涩。再才是堆放了一堆折子的案桌,桌上摆了两盏烛火,崔徵正低着头,提笔写着什么。
姜南越过雕花隔断之时,见到上面摆放了把团扇,便顺手拿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崔徵又低头写了会儿,任由姜南俏生生的立在桌案一侧,等写完了一页,才抬起头来,望向姜南。
“去逛园子了?”崔徵嘴角是带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盏云姑娘说,进了府便是大人的人,得熟悉一下府中的各位主子。”姜南柔声应道,也不敢走近,又道。
“奴婢觉着姑娘说的有理,便跟着去了,耽误了伺候大人,还望大人原谅则个。”
“你倒是听话。”崔徵说着朝姜南伸出手,姜南这才上前将手放进了崔徵的手心里,还没握稳,便被崔徵一用力,拉进了怀里,一下子坐到了他的腿上。
崔徵低头将脸埋进了姜南的脖颈处,闻了闻。
“熏了香?”
“未曾,奴婢只是洗了个澡。”姜南微微仰着脖子,感受着崔徵鼻尖蹭着她脖子带来的痒意,和喷出来温热的气息。
“大人是累了?”
姜南将团扇放在膝盖上,双手摸上了崔徵的额头,轻柔的替他揉了揉太阳穴。
“恕奴婢僭越,大人若是政务繁忙,不若先忙完,奴婢再替大人揉一揉额头,省的耽误了大人的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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