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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当咸鱼,竟被皇帝驱出京城:叶不凡叶守业番外笔趣阁

萧衡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不行了,我得歇会,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叶不凡无力的对身边的胖家丁说道。“少爷,少爷,您再忍忍。”“皇上圣旨上写的明白,若是咱们三十日内到不了回南关,会被砍脑袋的。”同样满头大汗的胖家丁劝道。“反正都是死,不如我先砍死你。”“然后我再寻棵歪脖子树吊死得了,也省得遭罪。”叶不凡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胖家丁脸上顿时露出恐慌之色。他知道自家少爷脾性,说不定这种事儿他真能干出来。自家少爷一向嚣张跋扈习惯了。说砍死他这个家丁,估计都不带考虑的,顿时不敢言语了。叶不凡家丁不敢吭声,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开个玩笑啦,你能不能有点幽默感。”胖家丁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咧着嘴扯了个职业性的徦笑,却是不敢搭话。叶不凡看着前面热浪翻滚的漫漫长路。心里有...

主角:叶不凡叶守业   更新:2025-05-20 16: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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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不凡叶守业的现代都市小说《我只是想当咸鱼,竟被皇帝驱出京城:叶不凡叶守业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萧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行了,我得歇会,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叶不凡无力的对身边的胖家丁说道。“少爷,少爷,您再忍忍。”“皇上圣旨上写的明白,若是咱们三十日内到不了回南关,会被砍脑袋的。”同样满头大汗的胖家丁劝道。“反正都是死,不如我先砍死你。”“然后我再寻棵歪脖子树吊死得了,也省得遭罪。”叶不凡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胖家丁脸上顿时露出恐慌之色。他知道自家少爷脾性,说不定这种事儿他真能干出来。自家少爷一向嚣张跋扈习惯了。说砍死他这个家丁,估计都不带考虑的,顿时不敢言语了。叶不凡家丁不敢吭声,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开个玩笑啦,你能不能有点幽默感。”胖家丁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咧着嘴扯了个职业性的徦笑,却是不敢搭话。叶不凡看着前面热浪翻滚的漫漫长路。心里有...

《我只是想当咸鱼,竟被皇帝驱出京城:叶不凡叶守业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不行了,我得歇会,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叶不凡无力的对身边的胖家丁说道。
“少爷,少爷,您再忍忍。”
“皇上圣旨上写的明白,若是咱们三十日内到不了回南关,会被砍脑袋的。”
同样满头大汗的胖家丁劝道。
“反正都是死,不如我先砍死你。”
“然后我再寻棵歪脖子树吊死得了,也省得遭罪。”
叶不凡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胖家丁脸上顿时露出恐慌之色。
他知道自家少爷脾性,说不定这种事儿他真能干出来。
自家少爷一向嚣张跋扈习惯了。
说砍死他这个家丁,估计都不带考虑的,顿时不敢言语了。
叶不凡家丁不敢吭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道:“开个玩笑啦,你能不能有点幽默感。”
胖家丁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咧着嘴扯了个职业性的徦笑,却是不敢搭话。
叶不凡看着前面热浪翻滚的漫漫长路。
心里有些烦躁起来,此去回南关二千余里。
此时才走三百里,更要命的是,还被限定了期限。
“我怎么说也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理工科的高材生。”
“上能造枪做炮,下能给母猪做产后护理。”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古代!还是平行时空的古代!”
叶不凡长叹,颇为郁闷。
叶不凡可不是什么善类,在大周都城皇安城是出了名的吃喝嫖赌。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打架斗欧也不在话下,追鸡捉狗也干得了。
至于带几个狗腿子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女子。
这是纨绔的标配,叶不凡更是不弱于别的纨绔。
就这么个玩意,他要是哪天不闯货,祖坟都得冒黑烟。
祸惹得多了,自然就会惹到他踢不动的铁板。
半月前,在皇安城最大的酒楼。
一群皇安才子在酒楼里吟诗作对,吵吵闹闹好不快活。
偏巧那日叶不凡和几个相熟的纨绔也在酒楼包厢里喝酒。
叶不凡喝酒划拳正在兴头上。
被大厅里的那群作诗作得兴起的才子吵得烦了。
把酒壶砸了出去,嘴里骂道:“一群酸才,作个甚狗屁诗。”
皇安的才子大多也是出自名门世家。
高官子弟自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货色。
被一个胸无点墨只会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废材羞辱,这群才子勃然大怒。
君子讲究动口不动手。
一个国子监学生嗤笑道:“我等酸才,作的乃是狗屁诗,今日倒要领教叶公子的诗才。”
“我有一联,叶公子若是对上,我等便认了这酸才之名!”
那国子监学生也不待叶不凡答话。
自顾自出一联:“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叶不凡哪会这个,不但不会,他还有些懵,啥意思都没明白。
一群才子听得那国子监学生出的这联。
笑得前仰后合,再看叶不凡摸头不知痒处的模样,愈发笑得开心放肆。
“叶不凡兄,他骂你!”
与叶不凡一起玩耍的几个纨绔中倒也有识货的,出言提醒叶不凡。
有这句提醒就够了,他叶不凡是什么鸟。
平常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哪有让别人骂的时候。
叶不凡“啊呀”叫喊着。
一边问候这群才子祖宗十八代的女性,一边挥拳就打。
酒楼里顿时鸡飞狗跳,碗碟乱飞,鬼哭狼嚎。
一群才子哪里是一群纨绔的对手,纯粹的单方面的挨揍。
两方人马打得痛爽,当然了,才子们是痛,叶不凡这群纨绔是爽。
打得一群才子窜到了大街上都不肯放过。
在酒楼里飞的鸡跳的狗又在街道上上演。
街道两边摆摊的小贩也跟着遭了殃,乱成一团。
恰好这时,镇国公之女上官江沅坐着马车经过。
撩开帘子一看,就看见叶不凡等一群纨绔追着一群书生痛打。
打人的和挨打的她大多数都认识,尤其是那个打得正起劲的叶不凡。
皇安城里不认识吃喝嫖赌的还真没几个。
不用问,必是这叶不凡又在欺负人,欺负的还是书生。
上官江沅二话不说,足尖在马车上一点。
从马车上飞跃而下加入战团,挥拳直奔叶不凡而去。
打得正爽的叶不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以标准的恶狗扑食姿势翻滚到一边,侥幸躲过一拳。
“叶不凡,你又在欺负人!”
上官江沅柳眉倒竖,美目含怒。
叶不凡定了定神,看到是上官江沅,心中很是忌惮。
但嘴上却不肯服软:“上官江沅,本少爷教训几个不长眼的酸秀才,关你何事?”
“你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梁国公不管教你,今天本姑娘来管教你!”
上官江沅说着,抬手,屈掌成拳,对着叶不凡眼眶就是一拳。
“噢…”
这次没能躲过,叶不凡发出一声长嚎。
左手捂住眼眶,倒退十几步后才跌倒在地上。
上官江沅今年二十岁,比叶不凡还大两岁,身出将门,自幼习武练拳弓马娴熟。
别说打架,就是上阵杀敌也不在话下,叶不凡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你敢打本公子!”
叶不凡咬牙切齿的乱骂:“男人婆!难怪你二十了都嫁不出去,活该你当老姑婆!”
上官江沅听得这话,气得差点把银牙咬碎。
上官江沅今年22岁了都嫁不出去。
上官江沅本是长得极美,但奈何性格泼辣。
又喜欢舞刀弄枪,一般人都降不住她。
在大周,谁愿意娶一个武艺高强的母老虎为妻。
娶几个温温柔柔会叫哥哥的女子,不香吗?
叶不凡这一句“男人婆”,彻底把上官江沅给激怒了。
一个飞跃,小巧的秀足直奔叶不凡的面门踢来。
叶不凡哪里是什么善类,手里早就拿着一团油纸包,用力向上官江沅砸去。
砸向上官江沅的油纸包破了,是被她踢破的。
一大团黑色粉沫漫天飞扬,离得近的全都中招。
油纸包里的黑粉是叶不凡从一个游方术士那里买来的。
名为五步失魂散,江湖人士居家旅行必备良药。
上官江沅只走了四步便倒了,治疗效果显著。
当街迷翻镇国公之女,这事可大可小,毕竟叶不凡他爹不仅也是国公还是当朝宰相。
两人身份相差无几,又是当街斗殴,谁能奈何得了谁。
但叶不凡作死往往会往大了作。
他用草做了个草标,插在被麻翻在地的上官江沅的发髻上。
而后捂着乌青的眼睛,骂骂咧咧的扬长而去。

镇国公之女被吃喝嫖赌当街麻翻。
发髻上还被叶不凡插了一支草标,惊得大街上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叶不凡这一搞法彻底将一场闹剧变了性质。
那些挨了打的才子四处散播叶不凡在上官江沅的发髻上插草标。
第二天一早,叶不凡在上官江沅的发髻上插草标羞辱诅咒镇国公。
而后被镇国公带着家将砸梁国公府大门的事,传遍整个皇安城。
这时候叶不凡搞得这一出闹剧正好给了鸿帝理由。
“叶守业教子无方,纵子闹市行凶,罚俸一年。”
“半年内不得上朝理事,其间事务由吏部尚书洪泽代管。”
鸿帝轻飘飘的一道旨今,给叶守业放了半年长假,放徦还不发薪水。
“至于,叶守业之子叶不凡嘛。”
鸿帝想了想,道:“念他尚且年少,整日里无事可做。”
“惹些许祸事也在情理之中,朕罚了他老子,就不能再罚他儿子了。”
“不但不罚,朕还给他赐封。”
鸿帝扫了一眼叶守业,又看了一眼镇国公上官云冲。
缓缓说道:“来人,拟旨!”
“赐封梁国公府之长子叶不凡从九品陪戎副尉。”
“前往回南关上官重之麾下听命,协助掌管回南关城池治巡。”
“限期三十日内抵回南关处,即日起程,怠慢延误,斩!”
“陛下!陛下!恳请陛下开恩!”
叶守业一听得这旨意,三呼陛下,抢跪在龙案之下。
道:“微臣那小儿,不习武艺又自小体弱多病。”
“又无担当,哪能当得了边境重关的治巡重任,望陛下收回成命。”
镇国公迈出一步,出列冷笑着对叶守业。
道:“我看你那儿子可不是什么体弱多病之相,街头打架斗殴堪比军中猛士。”
“正适合回南关治巡一职。”
“忠君报国,人人皆可,你儿子去边关报国有何不可?”
“寻常百姓家的子弟尚有报国之心,你我皆是朝之重臣,当为表率才是!”
上官云冲一番话将叶守业堵在原地。
百姓家的孩子上阵杀敌就可以。
到了他叶守业的儿子这里就不可以了?
叶守业看着得意的上官云冲暗中咬牙切齿。
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捏着鼻子替儿子领了旨意。
上官云冲对鸿帝的处罚很满意,因为回南关的守将正是他的儿子,上官江沅的大哥,上官重之。
叶守业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叶不凡到了上官重之麾下是何下场。
虽然不会整死他,让他脱层皮还是可以的。
如果上官重之狠一点,就是一刀将叶不凡砍了。
再推说是被北突人杀的,也不是不行。
叶不凡就这么被发配了。
对于朝堂上的百官来说,鸿帝这样的处罚发出了两个信号。
一是最近主和派气势日盛,正好借着此事打压一下主和派。
也为镇国公之女受羞辱一事给个公道。
................................................
“我这是被上官云冲和鸿帝当成一颗棋子了。”
“看来那天上官江沅也未必是真中了迷药,都是局啊。”
躺在一条大河旁的树荫下消着暑气的叶不凡。
双手枕着脑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喃喃自语。
“九品陪戎副尉,还是个从的。”
叶不凡呸了一声:“这和发配充军有什么区别!”
在一旁整理马具的胖家丁道:“少爷 ,咱们临出门前,老爷让小的交待您一句话。”
“什么话?”
“是不是让我便宜行事,半路上撒丫子跑路?”
叶不凡懒洋洋的问道。
“老爷可不是这么说的。”
胖家丁闻言,那张胖脸抽搐了几下。
道:“老爷说,此番去往回南关,生死系于天命,令少爷莫在惹是生非,好自为之。”
“就是不管我了呗。”
叶不凡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道:“我那便宜......额,我出门前我爹都没送我,他现在不是不用理会朝事了吗?”
“老爷最近在忙着纳妾。”
“嗯?”
叶不凡顿时一愣,怒然骂道:“这就准备开小号了?”
“这老家伙,雨还没下,他就急着买伞了。”
“那么大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死女人肚皮上!”
胖家丁连忙左右看了看。
劝道:“少爷,可不敢乱说啊,子骂父是大不孝啊,被别人听了去传到老爷那里可不好。”
“切。”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得前面石桥处传来“呯”的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叶不凡和胖家丁转头望去。
就只见得河心处有个人头在水面上浮沉了几下后。
消失在河流之中。
“啊?”
叶不凡先是一惊,随即明白过来有人跳河了。
嘴里骂了一串星号,条件反射的起身便往石桥处跑去,一边跑一边脱身上的长衫。
“少爷,不可啊!您不会水啊!”
胖家丁看得叶不凡的架势,分明是要去救人,赶紧追着叶不凡跑。
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蓝星上的热血青年,叶不凡还做不到见死不救。
没空理会胖家丁的呼喊,叶不凡快速跑上石桥。
猛的一跃 ,却不想太着急脚让石头绊了一下。
嗯,入水姿势优美,就是水花没压住。
幸好桥面离水面不高,否则叶不凡这一摔,就和摔石板上没区别。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叶不凡长吸一口气潜进水里摸索。
桥上的胖家丁急得团团乱转。
很怕像上次少爷一头扎进茅坑里那般,捞都捞不上来。
皇安城地处整个大周的北方,虽为都城却没有太发达的水系河流。
大多土生土长的皇安城人根本不会什么水性,不像大周南方的百姓水性极好。
叶不凡这一下去,胖家丁都准备骑马跑路了。
因为如果少爷死了,他也得死。
胖家丁怎么也想不明白。
平日里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的少爷。
就算有人在他面前拔刀自杀。
他不但不会阻止,说不定还会拍着巴掌叫好。
甚至还会告诉那个自杀的人,割哪里才能死得更快。
如今为何却为了一个陌不相干的人以身犯险?
“难道?那日少爷掉茅坑里,撞到茅坑里的石头,撞改性了?”
胖家丁正揣测着叶不凡为何突然做出这种与他人设不符合的事情时。
叶不凡抱着一个瘦弱的女子爬上岸来。

叶不凡救上来的女子看起来年岁不大,身形瘦如枯柴。
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裙上补丁叠着补丁,裙摆下露出的一双纤细的脚。
胖家丁见叶不凡平安无事。
提到脑门上的石头终于落回了原处。
连忙跑下桥去帮着叶不凡把那被水呛昏过去的少女弄上岸来。
“少爷,她都死了......您......”
胖家丁惊呆了,不是不知道叶不凡平日里的行径。
但看这女子这个面色,怕是已是神仙难救了,他难道还想蹭个热乎?
眼下救人要紧。
叶不凡迅速解开少女领口的几颗布扣,让她呼吸能够更加顺畅。
幸好叶不凡学过急救措施。
虽然他是理工科专业。
但在大学的时候也是特意系统的学习过的。
简单高效的急救,叶不凡还是很精通的。
胖家丁看着叶不凡的动作,由先前的放风状态慢慢转变为疑惑。
试探着问道:“少爷您?这是在救她?”
叶不凡往少女口中吹完一口气。
双手依然有规律和有节奏的按压着少女的胸口,抽空反问道:“不然呢?”
“少爷您还会医术啊?”
胖家丁的疑惑更重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叶家少爷吗。
要论打架、喝酒、耍钱,调戏良家女子什么的。
叶不凡敢说皇安城第一,就无人敢称第二。
人人皆知叶不凡胸无点墨不学无术,他哪来的医术?
叶不凡随口应了声:“我会的多了,这才哪到哪?”
口中说话,手上的动作不停,又给少女渡了数次气后。
少女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两大口河水来。
眼睛睁开了一丝丝,醒了过来。
叶不凡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道:“幸好幸好,没白忙活。”
“少爷威武!医术高超!”
胖家丁第一时间将马屁奉上。
哪,这个就叫专业。
瘦弱的少女睁开双眼,却对一旁的叶不凡和胖家丁视而不见。
表情木然的躺在地上。
“喂,你这女子!”
胖家丁见少女不言不语的躺在地上,眼神空洞。
喝斥道:“我家少爷好心救你,你连个谢也不道吗?!哪家的女子,这般没规矩!”
少女看了看瘫坐在一旁的叶不凡和一脸怒色的胖家丁。
仿佛才回魂一般,眼泪顺着清瘦的脸颊不断滑落。
布衣少女突然猛的爬起身来,又朝河中扑去。
叶不凡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将布衣少女抱住。
喝道:“蝼蚁尚且偷生,你为何一再寻死!就不想想家中亲人么!”
布衣少女在叶不凡怀里挣动着,听得叶不凡这么一喝。
“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挣扎得更用力了。
但奈何叶不凡力气大抱着不撒手。
布衣女子哪能挣得开,如此僵持了半晌。
叶不凡也没能问出少女为何要自寻死路。
只能抱着不放,这姿势与恶少轻薄良家女子一般。
“少爷,我看这女子像穷困人家的孩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冤屈才来此投河。”
胖家丁昧着良心劝说道:“少爷,您心善在皇安城人尽皆知。”
“原本以少爷的身份,不管这女子受了哪等冤屈,少爷都能搞得定。”
“可是少爷,如若您要去解决这事,势必就要去这里的县衙。”
“一来一去,就怕误了时辰,来不及赶去回南关了。”
“人即已救过一次,她要是再去寻死,也与您无关了,少爷,赶路要紧啊。”
叶不凡看了看怀里的少女,看模样也不过才十四五岁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少女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才一心寻死。
叹了口气,对胖家丁吩咐道:“胖子,你去马上取根绳儿来,将这丫头绑了放马背上。”
“咱们去附近村里问问,看是谁家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群吵吵嚷嚷拿着扁担粪叉的村民向着叶不凡这边奔来。
这群村民中有男有女,不一会儿功夫便奔至叶不凡三人身旁,将三人团团围住。
从人群中窜出一个胖村妇。
指着叶不凡和他抱着的布衣少女破口大骂:“好啊,你个小贱人。”
“不但偷家里的钱,还在这与小白脸勾勾搭搭抱在一起。”
“今日我被抓个正着,你没话说了吧!”
布衣少女见到这个村妇如同小兔子面对一头野猪。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流着泪开口道:“嫂嫂,小茹真的没偷家里的钱!”
“小茹没有!”
村妇冷笑道:“还没有呢!”
“家里的钱不是你偷的,难道自己长脚跑了不成!难道是我凭白污陷你!”
村妇说着就要上来拉扯叶不凡怀里的小茹。
叶不凡见状连忙护住她,一把将村妇推开。
他感受到了怀里的少女显然对村妇极为恐惧,浑身颤抖如筛糠。
叶不凡用的力道大了些,将村妇一把推翻在地。
村妇便如杀猪般嚎叫起来:“好你个小贱人。”
“不但偷家里的钱,还找个小白脸来打兄嫂,你这是要反了天啊!”
村妇还是有些眼色的,见叶不凡穿着华贵。
气质也不同于一般乡间小子,不得明着骂他。
只是指着小茹一口一个贱人的叫骂着。
听得村妇的嚎叫,那些一同前来的村民顿时怒了。
指着叶不凡大声嚷嚷道:“看你也像是外来的小子,怎么可以随便动手打人!”
“今日你难出西山村!”
叶不凡还未说话,胖家丁胖子上来就一把推开那个指点着叶不凡的村民。
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家公子面前大呼小叫!”
“莫说你这些个山村野夫,就是你们这济州县的县官老爷来了。”
“也得对我家公子点头哈腰!”
叶不凡心道坏了,这胖子平日里跟着前身嚣张惯了。
说起话来和前身一样横行无忌,若是在皇安城里这么说,倒是实话。
在这,谁认识你是什么国公家的公子和奴仆。
村民们见他二人穿着打扮的确不像一般人家。
但想吓唬这些村民怕还是不够,说什么大话呢。
在这些村民眼里,县官老爷那是天一般的存在,他们能大得过县老爷?
吹牛也得有个边吧。
“今日你们不给个说法别想走。”
“打人就算了,光天化日之下,男男女女抱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该抓你们去沉塘!”
一个村民叫嚷着。
那村妇见状从地上爬起身来。
指着小茹骂道:“小贱人,你偷家里的钱作为嫂嫂也不可能真拿你怎么样。”
“不打你不骂你,还找媒人去陈老爷家说媒。”
“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让陈老爷愿意收你做小妾!”
“你个不知好歹的贱人,你还敢出来私会小白脸!”
小茹拼命摇头,挣开叶不凡。
跪在地上哭求道:“嫂嫂,小茹不嫁陈员外,死也不嫁!”
“小茹能干活,当牛做马都行,就是不嫁陈员外!”
村妇冷笑道:“不嫁?我都收了陈员外的聘礼了,你想让我还回去?”
“你那没用的哥哥,什么时候能挣到二十两银子!”
陈员外说了,只要你嫁过去,就免了西山村一年的租子!”
“就算我同意你不嫁。”
村妇指着围了一圈的村民,道:“你问问这些村里的叔伯同意不同意!”
叶不凡听得村妇这么一说。
心道:“原来如此,看来是这些村民为了自身利益。”
“逼这个叫小茹的小丫头嫁给那什么陈员外,难怪这小丫头一心要投河。”
叶不凡冷笑一声:“你们这般强逼一个小丫头,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为了你们自己那点小心思,就把主意打到一个小丫头的身上,畜生都比你们强!”
一众村民被叶不凡戳破了心思。
有些村民老脸一红,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更多的村民则是觉得让一个外来的小子给骂成畜生。
心生恼怒,操着扁担就想动手。
嘴里纷纷叫嚷着:“抓了这个小子去沉塘!”
叶不凡知道和这些为了自己的利益。
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村民没什么道理可讲。
既然决定不讲道理,那么就只有开打。
叶不凡转身从马背一侧抽出一把长刀来,明晃晃的刀身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叶不凡再怎么发配充军,那也是鸿帝赐封的陪戎副尉。
虽然是比芝麻还小的武官,但总得配把刀才有个武官的样子。
据说这把刀还是他那个便宜老子的死对头上官云冲特意送的,嘲讽之意满满。
刀也不是什么好刀,以大周现在冶铁水平。
锻钢法还是使用的灌钢法,炼出来的所谓的“钢”质量很不稳定杂质太多。
打造出来的兵刃就差了很多意思了。
就算是号称“神兵”的宝刀。
在叶不凡眼里还不如上一世他在蓝星时。
他家厨房里切肉的那把菜刀。
胖子见少爷拔了刀,也拔出一把刀来,挡在叶不凡的身前。
冷眉横眼的指着村民。
村民见得明晃晃的刀,顿时吓了一跳。
那个自称小茹嫂嫂的村妇更是往人群后面退了几步,再不敢出声喝骂。
“好大的胆!”
一声怒喝,一个穿着绿色袍服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衙役从远处走来。
大喝一声:“哪来的黄口小儿,敢在济州县内动兵刃!”
叶不凡看到这个穿着官袍的家伙就乐了:“你又是何人,敢喝问本公子!”
“信不信本公子一刀砍死你!”
“大胆!”
几个衙役抽出身上的长刀。
指着叶不凡和胖子喝道:“敢在县令李大人面前动刀兵!”
“还不赶快放下兵器,磕头求饶!”
叶不凡冷笑道:“哦,原来是县令大人啊,官威挺大啊。”
“敢问县令大人为何不问问我与这些村民为何拔刀相向?”
王县令见叶不凡气度不凡见官不惧。
心里暗想,眼前这主仆二人怕不是普通人。
便开口问道:“不管如何,你主仆二人且先将刀收起来,免得误伤。”
叶不凡仍持着的刀不收,道:“既然你是这济州县县令,那你来得正好!”
“这帮村民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硬逼得一个小丫头跳河自尽。”
“若不是我主仆二人恰巧遇上,恐怕这济河里又多了个冤魂!”
王县令眉头一拧,朝南面一拱手。
道:“承皇上洪福,济州县在本官的治理下。”
“断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你这后生不得胡言!”
叶不凡被气笑了,这县官不是糊涂就是坏。
问都不问就敢断言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看来这县令比自己的前身还混账。
“苦主就在此,有没有此事,县令大人一问就知。”
叶不凡快失去耐心了,一指跪在地上的小茹,不耐烦的说道。
王县令见叶不凡丝毫不退让,心生恼怒。
道:“本官今日来此有要事要办。”
“若这小丫头受了冤屈。”
“可改日去县衙鸣鼓递状纸,本官自会查问。”
叶不凡冷笑道:“改日?改日这小丫头还有命在吗!”
“有什么比为一个寻死的小丫头主持公道还重要!你这狗县令不当也罢!”
“放肆!本官如何做轮得到你来评判!”
王县令大怒:“左右衙役,将这狂徒拿下!”
叶不凡怒极反笑。
“好一个不分是非曲直的臭官!此济州县距皇安城不过三百里,可谓天子脚下,怎出了你这种臭官!”
“来人拿下!”
王县令从官十几年,头一回被人当着面骂成臭官。
这是反了天了,县令是一县之地的天。
还真有人敢拿豆包不当干粮的,顿时怒火直冲天灵盖。
几个衙役持着刀就要上来捉拿叶不凡,胖子将刀一横。
大喝一声:“都给我止步!我看今日谁敢拿我家公子!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
衙役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阻拦官差执法。”
“一并拿下!县令大人有令,今日谁敢违抗!”
叶不凡和胖子两个人对上四个衙役。
再加上一旁围着的村民,别说打不过。
就是打得过也不敢公然杀衙役捅县令。
真要这么干了,擅杀一县县令就是等同谋反的大罪。
就算他爹是宰相也没用,抄家灭族指日可待。
胖子从怀里掏出一卷黄色卷轴,喝道:“我家公子乃是圣上赐封的陪戎副尉。”
“当朝尚书左仆射、梁国公府的长公子!我看谁敢妄动!”
名号一报,衙役有些懵逼没反应过来。
那王县令却是吓了一大跳,眼皮跟着直跳。
盯着胖子手中的黄色卷轴心惊肉跳。
胖子手里拿着的正是赐封叶不凡为陪戎副尉的圣旨。
这玩意对那帮愚笨的村民没什么卵用。
但是对一个朝廷命官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胖子将圣旨展开,明黄色的圣旨背面绣着一条五爪金龙。
正面写的是旨意,右下方盖着一方大印,不是玉玺印又是什么。
王县令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圣旨是真货。
吓得慌忙跪倒在地,对着圣旨高呼“万岁。”
胖子得意洋洋的看着傻了眼的王县令和衙役以及一众村民。
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不报名号,你们还当我家公子是山里的猴子是吧!”
王县令擦着脑门子上的汗,站起来上前一步亲切的拉着叶不凡的手。
讨好的笑道:“误会啊,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下官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迎公子的,不料误打误撞冒犯了公子。”
“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下官的莽撞。”
这下轮到叶不凡发懵了,奇怪的问道:“王县令来此是为了迎我?”
王县令微躬着腰,谄媚道:“正是,下官王城锦,来此正是为了迎接公子。”
“下官当年进京赶考,尚书大人是主考官,下官也算是尚书大人的学生。”
“听闻公子最近时日要途经本县。”
“尚书大人当年与下官有提携之恩。”
“所以下官特在此迎接公子,已经等了数日了。”
叶不凡撇了撇嘴,将手中的刀收了起来。
暗道:“这等糊涂的县令,居然是自己的老子取的士。”
“他在此迎接自己,敢情是也为了讨好父亲。”
“哈哈,原来如此,在下怎敢劳烦王县令亲自等候。”
伸手不打笑脸人,叶不凡也跟着打哈哈。
“当年尚书大人与我有提携之恩,下官来此迎接公子怎当得劳烦二字。”
王城锦拉着叶不凡的胳膊亲热得像见到了祖宗。
“还请公子随下官回县衙,下官备好酒席好好招待公子一番。”
叶不凡受不了王城锦这种习惯拉人胳膊的谄媚之态,不经意的划开王城锦的手。
道:“不急,县令大人刚好来此。”
“就烦请县令大人将这一干村民和这小丫头一起带回,好好审一审。”
王城锦连忙应是,吩咐衙役将这一群人一起带回衙门。
一众村民见县令果然如胖子先前所说:“就是县令来了也得对我家公子点头哈腰。”
这时都吓得两股颤颤。
有些心思灵活的村民已准备偷偷开溜了。
那个自称小茹嫂嫂的村妇也已然吓瘫在地。
像条蛆一般一蠕一蠕的向人群外爬去。
“谁敢跑的,他日上门拿人,定教你们这些刁民知道厉害!”
衙役凶神恶煞,几刀鞘没头没脑的砸下来。
这些村民便都老实了,老老实实的跟着回衙门。
一行人来到济州县衙,王城锦应了叶不凡的要求,立即升堂审案。
小茹跪倒在堂前,她年纪虽小但却是极为聪慧。
知道今天若是不把握机会,以后就再无可能了。
哭诉道:“小女子早年丧失双亲,跟着堂兄堂嫂过活。”
“自小挑水砍柴,稍有迟缓便挨兄嫂打骂,这些小女子也能够忍受, ......
小茹哭诉着,将堂嫂为了二十两银子,想将她嫁给陈员外当第四房小妾。
为达到目的,先是污陷她偷窃家中钱财。
又蛊惑村民日夜防守着她,防止她逃出村子。
直到她终于偷逃出来,却又发现自一个小丫头不知道何去何从。
天地之大却无存身之地,想至伤心处。
便投河自尽,幸好遇上叶公子搭救才捡回了性命。
王城锦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叶不凡。
见叶不凡的眉头越皱越紧,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喝问那村妇可有此事。
小茹的堂嫂自然不认,还指责小茹不懂事。
白养活这个小贱人了,又说陈员外有钱有势。
虽年已八十但老当益壮如何如何。
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
像只苍蝇在公堂上嗡嗡乱叫。
王城锦又一拍惊堂木,喝道:“看来不上刑你是不肯说实话!”
“来啊,将她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一顿板子打下来,还没等打完二十大板。
小茹的堂嫂就哭嚎大喊,招,什么都招。
第一次坐上公堂上看县令老爷审案的叶不凡。
感觉也就和以前在电影电视剧上看的差不多,不说是吧,那就从打板子开始。
王城锦又审了几个村民,说辞也大致和小茹说的所差无几。
便下了判书,着小茹的堂嫂退还陈员二十两聘银。
以后不得再为难小茹云云,若再犯,便以贩卖人口罪流徒三千里。
王城锦叛得不重,叶不凡也懒得计较。
人他已算是救下,其他的也不愿多管。
毕竟他也还有一大碗没吹凉的稀饭在回南关等着他。
下了堂,一众人等散去,王城锦早已吩咐下人在后堂摆下酒席。
正准备请叶不凡去后院饮酒,小茹却突然跪在叶不凡的身前,以头抢地。
小茹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叶不凡吓了一跳。
慌忙去扶,哪知瘦弱的小茹力气极大,叶不凡硬是没扶起来。
“小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县令大人已为你做主,今后再不必担心发生今日这种事。”
“你快起来说话。”
叶不凡劝慰道。
小茹磕头哭道:“县令大人能为小女子做一时之主,小女子甚是感激。”
“但小女子如若回去,最终还是难逃被兄嫂卖掉的命,最终也是难逃一死。”
“小女子的命是公子所救,愿为奴为婢侍奉在公子身边。”
叶不凡为难的说道:“我如今要去边关,也是生死难料,你跟着我未必是好事啊。”
小茹用力的将头磕在地上,一缕鲜血流淌而出。
大哭道:“求公子成全!小女子愿为奴为婢生死跟随公子,望公子成全!”

小茹略显微黄的发丝和着鲜血凌乱地贴在脸上。
那张营养不良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中尽是可怜与哀求。
叶不凡心底长叹,他也明白小茹如此做的原因。
无非是因为县令今天看着他的面子才判罚了那村妇。
如果小茹回到西山村,依旧逃不出他兄嫂手掌。
到时他已经离开济州县。
那小茹要么依旧投河自尽,要么被强嫁给八十岁的陈员外当小妾。
叶不凡看着额头满是鲜血的小茹那决然的模样,心中一软。
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跟着我吧。”
小茹闻言,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她连忙再次磕头。
哽咽道:“多谢公子,小茹一定尽心尽力侍奉公子。”
所以说做个好人远比做个坏人更难。
做一个坏人,不用讲那么多道德和良心。
但做好人,有些事一开始缠上,就只得管到底,不然良心上过不去。
叶不凡伸手将小茹扶起,看着她额头上的血迹。
微微皱眉道:“以后可不许再这般伤害自己。”
“我虽答应了你做我的侍女,但你首先要爱护好自己,你且谨记此话。”
小茹眼中泪光闪烁,感激道:“公子大恩,小茹无以为报。”
“小茹一定牢记公子的话,好好侍奉!”
叶不凡暗道:“这丫头倒是个机灵性子,年岁也不大,如若教她识点字什么的,做个贴身侍女倒是合适。”
“嗯?侍女养成?脑子里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词。”
叶不凡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让他脸上稍微红了一下。
这才穿越过来几天,怎么会有这等想法。
果然禽兽,看来多少还是受了一些前身残留思想的影响。
叶不凡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
等候在一边的济州县令王城锦听得此话,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任何言语。
胖子更是当没听见,自家少爷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吗?
听听就完事了,不用当真。
“我此去边关之地,凶险异常,并不比你留在西山村要强,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叶不凡想了想,又特地说了这么一句。
小茹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坚定道:“公子放心,小茹不怕吃苦。”
“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小茹什么都能忍受。”
“胖子,带小茹去街上买几件像样的衣裙。”
“再找个大夫把额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感染了会很麻烦。”
叶不凡吩咐道:“再带她去吃些东西。你们且去吧。”
胖子领了命,带着小茹出了县衙自行采购去了。
叶不凡和王城锦在县衙后院喝酒饮宴,喝得很是不爽。
那被王城锦夸成佳酿,却像自来水掺了一点酒精的酒寡淡无味。
饭食也是味道极差,虽都是些肉食,入口一股腥臊味。
其间还要应和王城锦各种拍马奉承,大拍尚书大人的马屁。
又吹嘘他在济州当县令。
将地方治理得百姓良善邻里和睦、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期望叶大少爷日后回得皇安城给叶守业吹吹升官的风。
没办法,既然到了这个时代,叶不凡得强迫自己去适应。
适应不了环境就会被环境淘汰。
叶不凡目前还没办法把这个环境改变,只得先行适应。
于是和王城锦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商业互吹。
其间各种许诺王城锦,反正许诺又不花钱又不犯法。
还能得点好处,这事叶不凡干得心安理得。
于是,这一顿索然无味的酒席吃到掌灯时分才散,宾主尽欢。
王城锦得了叶不凡将来回皇安城后让叶守业帮他再升一二级的承诺。
叶不凡则从王城锦处弄到了一辆马车。
顺带着收了王城锦奉上的一千两银子的路费。
叶不凡谢绝了王城锦请他入住县衙的客气话。
带着购完物的胖子和小茹在济州城里找了家客栈住宿。
胖子在客栈里吆五喝六的让掌柜安排着房间。
本已住满的客栈在有钱加上胖子的蛮横无理之下,店家硬是给腾出了三间上房。
掌柜满脸不解,见过要住上房的官家和富人。
却没见过下人也要住上房的,下人去柴房草棚里对付一晚不就得了么。
若是其他官家和富人倒还真是这么做的。
但叶不凡的前身行事却不一样,就算是下人跟着他出行。
那也得要住上房,没有为什么。
就是老子我有钱,不行啊!
叶不凡的前身虽然嚣张跋扈。
但对下人一向是不错的。
这也是胖子这么忠心的原因之一。
胖子安排好了房间,二楼最大的一间房自然是叶不凡住。
胖子则和小茹住在紧挨着叶不凡房间的两间稍小的房间内。
将叶不凡夹在中间位置,以便叶不凡随时召唤差遣。
赶了一天的路,又因小茹的事、王城锦的宴请等等诸多杂乱的事下来。
叶不凡早已疲累不堪,说了句:“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
便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胖子道了声“是”,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小茹站在原地。
手指绞着衣摆,低着头不知所措,时而看一下叶不凡的房门。
良久,才低着头回了自己房间。
叶不凡进入房间后,连衣服都懒得脱。
便一头扑在床上,虽然很累,但根本睡不着,睁着两眼看着蚊帐发呆。
来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觉得还是有些不适应。
无法完全融进“叶不凡”这个角色,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完全陌生。
从茅坑穿越而来时就替原主顶了个大锅走在发配充军的路上。
若是早那么几天穿越过来,就算是闯了大祸也不至于落到此等地步。
他堂堂一个理工科高材生,随便整点活就能将功赎罪免了这去边关之苦。
比如,弄个能炼出极少杂质的精钢高炉、造点火药扔给鸿帝。
妥妥的大杀器,依靠这些,叶不凡在皇安城当个纨绔算什么。
就是骑在镇国公的脖子上拉屎,鸿帝都会夸一声拉的好。
如今已出皇安城,想要回头去搞这些已是完全不可能了。
叶不凡长叹一声:“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到了回南关再说吧。”
“学会物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
“我现在都不能按走遍天下来算了,我都走到这平行时空里的世界了。”
“颤抖吧!这异世界!小爷我是无敌的!”
叶不凡很中二的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高喊一声。
随后脑袋一搭,又无精打采的靠回床头。
光喊不顶事啊。
唉。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茹怯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睡下了吗?”
“还没。”
叶不凡听是小茹的声音,将自己从床上拎起来。
把门开了,就看见抱着一团被裖的小茹低着头怯生生的站在房门口。
叶不凡一时间愣住了。
道:“小茹这么晚了不去睡,抱着被裖这是做什么?”
小茹低着头迈着小步走进房间,脸色微红,声如蚊蚁:“奴婢过来服侍公子。”

“服侍?”
叶不凡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道:“不......不用服侍......你个小丫头才多大。”
小茹抬头看了一眼叶不凡,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道:“奴俾听胖子哥说,公子以前每晚就寝都有丫鬟服侍的,莫非公子不喜小茹。”
“原来是胖子这玩意教你的!这个混蛋!”
叶不凡的怒火瞬间上来了:“好的不教,教的什么歪风邪气。”
说着叶不凡就要去找胖子的麻烦,小茹赶紧拉住叶不凡。
求道:“公子,不要骂胖子哥。”
“我不骂他,我是去打他!”
叶不凡恼怒的说道。
按照叶不凡的审美来看,这小丫头长得还算是个美人胚子。
若不然那西山村陈员外也不可能会花二十两聘金逼娶她做小妾。
只是这丫头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年岁十四五。
还没长开的缘故,看起来瘦弱不堪,但美人相貌已初现。
喜欢漂亮的姑娘是一个正常男人的爱好。
但叶不凡还没禽兽到去祸害一个小丫头。
这等禽兽行为是万万不敢有的,所以叶不凡很愤怒。
见叶不凡要去打胖子,小茹吓坏了,慌忙跪地。
道:“公子,胖子哥说公子在家时,公子房间边上有一间小房间住着一个丫环为公子端茶倒水的。”
“如今公子落了难,在外多有不便,公子自幼娇贵身边怎能少了服侍的人。”
“胖子哥又是男子,很多细活他做不来,这才让奴俾小心侍候的。”
“哦,只是端茶倒水啊。”
叶不凡听得这话松了口气,他再怎么混账,也还是个人不是。
“你起来说话。”
“公子不怪罪胖子哥了?”
小茹小心的问道。
叶不凡咧着嘴笑了笑:“算了,不怪了,他也是好心。”
小茹这才站起身来,抱着被褥走向房间的角落里。
道:“公子,我就在角落里打地铺,公子有事叫奴婢就好。”
说着就要将被褥铺在房间角落的地上。
“不需如此。”
叶不凡连忙拉住小茹,劝道:“夜里寒凉湿气重,染上风寒就麻烦了。”
小茹听得叶不凡不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微低着头站着也不敢再说话。
叶不凡见小茹拘谨的模样,接了小茹手中的被褥放在一边,把小茹拉到桌前。
道:“你先坐下,我和你聊几句。”
“奴俾不敢”
小茹摇着头道:“公子为主,奴俾为奴,怎敢和公子平坐。”
叶不凡再劝,小茹也是不听,也是很无奈。
知道大周阶级森严,没想到比他想的还要严 。
叶不凡叹了口气,道:“小茹,算了,咱们聊点别的。你识得字吗?”
小茹低声道:“奴俾家贫,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娘。”
“跟着兄嫂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识得了字 。”
叶不凡今日白天还在瞎想,日后有时间要教这丫头识字。
此时时机正好,便笑着说道:“那从今天起我便教你读书识字。”
“教......公子要教奴婢读书识字?”
小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叶不凡,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叶不凡故作认真的说道:“那是自然,要做我叶不凡的贴身侍女。”
“如果不识字,将来我回到皇安城还不被那群纨绔笑掉大牙?!”
“所以,你要想当好一个侍女,先从识字开始。”
若是家丁胖子在旁,心里早就腹诽起来了:“少爷胸无点墨,今日是不是又哪根筋不对。”
“要教人识字了,哎,少爷一向如此,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来。”
“奴俾一定好好学,不负公子期望!”
小茹连忙跪下,倔着小脸道:“替公子争气!”
“那好。”
叶不凡笑得很开心。
道:“你先起来,今日已太晚,我且教你一字,你回去好好练,我会检查的。”
叶不凡手用指在桌上的茶杯里沾了些茶水。
在桌面上写了一个“人”字,道:“今日先教你写这个《人》字。”
“小茹,这人字,左右对称,相互支撑。”
“也意味着,人立于天地间,当相互扶持,不可妄自菲薄。”
叶不凡道。
小茹学着叶不凡的样子,用手指沾了茶水跟着在桌子上写下了这个“人”字。
当很多很多年以后,每当想起公子教她第一个字时的样子。
依然嘴角含笑,她之幸运便是从这个字开始的。
“好了,抱着你的被褥,回你的房间去吧。”
叶不凡教完了,便指着房门笑着说道:“本公子没有半夜起来喝茶的习性,你莫听胖子瞎说。”
“可是......”
小茹还想坚持在角落里打地铺,却被叶不凡连推带拉的赶了出来。
“回你自己房间,好好练练我刚教你的字。”
“哦,对了,今日不是让胖子带你去买衣裙了吗?没买?”
“买了,买了好些......”
抱着被褥的小茹被推了出来。
话还没说完,叶不凡就把门给关了,只有带着哈欠音的声音传出来。
“买了就换上新的,赶紧回房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日头已经老高了,明晃晃的阳光通过窗户照射进叶不凡的房间。
晒在他那圆挺的屁股上,顿时一阵炎热感传遍全身。
六月的天,太阳晒屁股的感觉,就像铁锅烙煎饼。
“少爷!少爷!该起床了,到了巳时了。”
房门外胖子扯着嗓子喊。
在往日,胖子是绝不敢催叶不凡起床的。
叶大少爷的起床气在梁国公府是出了名的。
吵了少爷睡懒觉,轻则挨两巴掌,重则腿都能被打断。
但现在不同,这是要去边关,有期限,限期不到脑袋搬家。
“行了行了,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滚!”
叶不凡用被子捂住脑袋,他曾经的愿望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睡觉睡得自然醒,到了这大周,还是没有睡懒觉的命。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小茹端着一盆水进来。
见叶不凡像一根蛆一样,正一拱一拱的将屁股挪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蒙着头继续睡,不由得轻笑出声。
想了想,奴俾笑主人是大忌,小茹赶紧收了嘴角的笑。
轻唤道:“公子,起床洗漱了。”
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面前赖床,有失高大形象。
叶不凡只得不情愿的爬起来,哈欠连天。
小茹已到了床边,给叶不凡穿衣。
叶不凡本不愿小茹做这些。
但奈何小茹坚持,说这是奴俾本份。
若是叶不凡拒绝,小茹便梨花带雨怯生生的看着叶不凡。
以为自己哪儿做得不好,让公子嫌弃了。
叶不凡无法,只得让小茹服侍着穿衣洗漱。
早餐很简单,一些胡饼,一大锅面片汤,主仆三人围着桌子进餐。
原本胖子和小茹是没资格和叶不凡同桌吃饭的。
但叶不凡说,出门在外没那么多的讲究,强行让二个坐上了桌。
三人正喝着面片汤,客栈外面传来阵阵吵闹的声音,引起了叶不凡的注意。
看热闹是叶不凡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于是众人就见得一身穿华服的少年公子哥端着一大碗面片汤。
倚着客栈大门门框看热闹,丝毫没有富家子弟的样子。
客栈外边有一老道,穿得破烂且土气。
一身脏兮兮的道袍松松跨跨的穿在身上。
下巴上留着一缕山羊胡须,眼睛小而贼。
正拿着一个破碗在客栈外边变戏法,身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老道手持一把拂尘,摇头晃脑地高呼:“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本道爷今日在此,为各位消灾解难,看相算命,不灵不要钱。”
众人纷纷起哄,有人大声喊道:“你这道士,一看就是骗子,哪有什么真本事。”
道士却不慌不忙,捋了捋山羊胡须。
神色傲然地说道:“哼,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识本道爷的厉害。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着,道士从怀里掏出一个破碗。
往地上一放,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变!”
众人定睛一看,那破碗里仅仅出现了一枚铜钱。
“嘁!”
众人一哄而散,这不知道哪来的野道士,这种小戏法连三岁小儿都骗不了。
围观的人群一下走了个精光,只留端着碗喝面片汤的叶不凡。
叶不凡也觉得无趣,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正准备转身离开。
道士见众人不上当,正令欲再吆喝几声挽回几个顾客,刚好看到端着大碗的叶不凡,
小眼珠子一转,走上前来,施了一礼,道:“相遇即是缘,贫道有礼了。”
叶不凡见老道对自己施礼,只得应了声:“道长客气。”
道士见叶不凡有回应,连忙上前一步神秘兮兮地。
压低声音说道:“小友,我观你面相,乃大富大贵之人,不过近日恐有一劫。”
叶不凡来了兴致,嘴角微微上扬。
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哦?道长莫不是要施展什么法术为我消灾解难?”
道士正色道:“小友莫要不信,本道爷绝非骗子。”
“你若听我一言,或可避过此劫。”
叶不凡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
说道:“那道长且说说,我这一劫从何而来,又如何避过?”
道士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小友此行前路凶险,必有恶人作祟。”
“若想平安度过,需得有贵人相助。而本道爷,恰好就是你的贵人。”
叶不凡大笑,指着自己的脑门:“道长可否见我额头上刺着人傻钱多四字?”
说罢,叶不凡转身欲走,骗人骗到叶不凡头上,他岂会上当。
想当年就在学校门口被一算命的骗了他五十块钱。
让他记到如今,这种亏他岂能吃两遍。
“小友请留步。”
道士连忙喊道。
叶不凡一愣,哑然失笑,想起在上一世的蓝星古代。
有个姓申的道士只凭一句 “道友请留步”,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神仙。

看着眼前的老道,叶不凡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说道:“道长,咱们相遇确实是缘。”
“你若是手头紧没饭吃,我请你一顿也无不可。”
“不过,你那些小把戏还是收起来吧。”
“正合贫道之意!”
哪料这老道反应极为迅速,仿佛就等着这句话一般。
想都没想便猛点头,脸上毫无被拆穿后的尴尬之色,甚至连一丝红晕都未泛起。
叶不凡见状,心中暗自嘀咕:“这老道脸皮可真够厚的,连句客套话都听不明白吗?”
尽管心中有些不情愿,但话已出口,叶不凡也不好反悔。
他带着道士走进客栈,对客栈掌柜说道:“给这位道长上些素食。”
“素食是那群秃驴才吃的玩意。”
老道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张口就道:“给道爷我上两斤猪头肉,再来两斤烧酒,两只烧鸡,十个包子!”
叶不凡强忍着打人的冲动。
道:“道长,我请你吃饭,你这是要把三天的量一天吃了么!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无妨。”
老道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道爷我能日食三斗。”
“这些吃食也不过仅让道爷我塞个牙缝罢了。”
“莫非公子是怕付不起这顿饭钱?”
叶不凡气得咬牙,这老道明显把他当冤大头了。
一上来就点一大堆菜不说,还拿话来挤兑他,叔可忍,婶子也忍不了啊。
“行!”
叶不凡索性拿出纨绔的性子,指点着老道,转头对着胖子
道:“看着道长吃饭,他若吃不下你喂他吃!”
胖子兴奋的点头,已经好久没欺负人了都快不习惯了。
现在有个不长眼的老道惹少爷生气,想想居然有点小激动呢。
等得吃食上桌,老道也不讲究。
挽起袖子拿过半边猪头狂啃起来。
似八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投胎一般。
咬几口猪头肉,喝一大口酒。
叶不凡还是低估了老道的本事,只见老道风卷残云般。
不多大一会功夫,满满一桌的吃食填进了老道的肚子。
老道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连手指上的油沫都舔了又舔。
“厉害!”
叶不凡由衷的佩服,这是只猪投胎啊,惹不起。
胖子有些不开心,没能欺负到这个老道,嘟嚷了句:“算你命好!”
叶不凡倒也不是很在意这顿饭钱。
只是觉得老道点这么多吃食会浪费。
现在老道吃得点滴不剩,他也爽快的付了饭钱。
叶不凡看看时辰已不早,吩咐胖子把马车赶了过来。
带着早就收拾妥当的小茹出了客栈。
边关怎么着也是要去的,这个没办法逃避。
有了马车谁还愿意骑马,虽然马车也舒服不到哪去。
但总比骑在马背上磨老二强,叶不凡没有太多吃苦的觉悟。
正所谓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这苦谁爱吃谁吃,反正他叶不凡不吃。
叶不凡带着小茹钻进车厢,胖子驾着马车。
一抖手中绳索,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大喝一声:“驾。”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向前跑去。
叶不凡在大周朝居然还体验到了久违的推背感。
险些从车厢后面翻出去,小茹则吓得花容失色,扑倒在叶不凡身上。
“胖子,你悠着点!”叶不凡大声喝道。
生怕那厮驾着马车撞到行人,伤了人或出了人命。
虽然在这济州县有王城锦罩着,但被伤到的百姓岂不受了无妄之灾。
虽有叶不凡提醒,马车还是撞翻了一些小摊。
惹得那些小贩在车屁股后面大声叫骂。
一路疾驰出了济州县城池,路面变得颠簸起来。
胖子这才降了速度,回头对车厢里的叶不凡道:“少爷,今日已是离皇安城的第七日了。”
“咱们有了马车,不妨走得快些,天黑前应该能赶到兴州。”
“据说这济州和兴洲交界处的黑风山有山贼出没,月黑风高的不太安全。”
“山贼?”
这还是叶不凡来大周后第一次听到“山贼”这两个字。
顿时来了兴趣,正想仔细问问这群山贼的来路,这时却听得后面一阵呼喊。
叶不凡撩开帘子往回一看,却见一老道正狂奔呼喊。
追着马车而来,不多大功夫,那老道居然真追上了。
“小友,请留步,等一等道爷我!”
老道涨红了脸喘着粗气,看样子再跑一会,就得口吐白沫翻倒在地了。
叶不凡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虽说马车没有单骑马那么快。
但速度绝不是普通人徒步能追赶上的,这老货有点东西啊。
叶不凡让胖子停了马车,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老道。
好奇的问道:“道长,你追我何故?”
“饭我也请你吃了,酒也请你喝了,难道你还想跟着我长期蹭饭不成?”
“正有此意!”
老道的脸是红的,不知道是追马车追的还是喝酒喝的。
但叶不凡可以肯定,这老货的脸皮绝对是厚的,回答的干脆自然,天经地义。
“道长,你我偶遇一场,一顿饭之后就该相忘于江湖才是。”
“你这还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叶不凡不得不佩服老道的脸皮之厚。
老道又咧开他那张满口黄牙的大嘴。
道:“老道我知恩图报,今日受公子一饭之恩怎能不报。”
“别报了,道长。”
叶不凡看着老道那不要脸的神态,连忙堵住他的话头。
“区区一顿饭罢了,何足挂齿,咱们还是各行其道,各找各妈吧。”
老道上下打量着叶不凡。
正色道:“贫道观公子面相不凡,将来必大有作为。”
“再观公子骨相,骨骼惊奇前所未见,老道有......”
这话挺熟的,叶不凡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过。
摆手道:“你是不是还有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看我骨骼清奇,现在愿意免费送我?”
老道一怔,道:“公子何出此言,贫道我哪有什么绝世武功秘籍?!”
“道长,咱们明说吧,我紧要之事在身。”
“你换个人去骗饭吃吧,别老逮住我一个人骗哪?!”
叶不凡没好气的说道。
老道嘿嘿一笑,道:“公子,贫道不打诳语,我观你面相不凡也是真。”
“将来大有作为也是真,你前路坎坷也是真。”
“我观公子眉间暗藏杀伐之气,此行恐行杀戮之事。”
“但又观公子文弱之身,怕是此去不妥啊。”
叶不凡眉头一皱,道:“道长若真是这么料事如神。”
“怎地落得如此地步,道长还是给自己看看面相吧。”
老道摇头道:“贫道自知公子不信,但贫道绝非嘘吓于你。”
“也罢,一饭之恩也得报,老道传你一套刀法......”
“停,打住。”
叶不凡连忙摆手制止老道:“你一道士不是用剑的么?”
“怎么又是刀法,道爷,我真有紧要事赶路,咱们就此别过得了。”
老道哼了一声怒了,道:“无知!谁说道士只用剑,不用刀的?”
也不待叶不凡再反驳,手一伸抽了胖子挂在马车上的长刀。
“唰唰唰”的舞动起来,刹那间刀光闪闪,刀影漫天。
一柱香的功夫,一套刀法耍下来。
花里胡哨的让叶不凡和胖子目瞪口呆。
杂技班的台柱子可能也就这两下子吧。
老道见叶不凡和胖子惊讶的样子很是满意。
便又自吹起来:“此刀法乃贫道自创,精研数十年才成。”
“如若配合战马冲杀,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不费吹灰之力。”
老道抚着山羊胡须得意的抬头看着天,一副高人模样,坐等叶不凡的称赞。
“胖子,给道长一贯钱,这杂技耍得不错。”
叶不凡根本不上套:“我们继续赶路。”
老道见叶不凡不按套路出牌,顿时急了,一跃跳上马车。
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教了你刀法。”
“你也看了我的刀法,咱们就有师徒之情了!今后你得管为师的饭!”
叶不凡眨巴着眼睛,一脚踹在老道的屁股上。
这老流氓耍无赖了,硬赖上自己了。
这一脚踹得刚刚好,正中老道的屁股上。
老道两眼一翻,倒在车架上,一边抽搐一边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我靠!......”
叶不凡忍不住暴了句粗口,这老货是真讹上自己了,还装起晕来,没完没了了。
叶不凡这性子能惯他?
跳下车去,拽着老道的双脚就往下拖。
但老道仿佛就像原本就长在车架上的一样,纹丝不动。
叶不凡又叫胖子一起,也还是拖不动。
看来这老道还真有点本事,他这耍无赖耍流氓的态度让叶不凡很不爽,但又无可奈何。
“行了,别装了,本公子就当喂条猫狗了,你先起来。”
最终叶不凡还是投降了,虽然胖子暗示他可以一刀剁了这老道就完事了。
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人,叶不凡做不出来。
又奈何不了老道,除了投降认输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让胖子真的剁了这老道吧。
那老道听得叶不凡这么一说,立即翻身而起。
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不就对了吗?我的好徒儿,遇上为师是你的福气,不要不懂得珍惜。”
叶不凡立即纠正:“我收留你是看你可怜,别硬套师徒关系!”
老道笑而不语,翻身下了马车。
自顾自的解了马车后边拴着的另一匹马骑了。
跟在后边哼起了小调调,显得甚为开心。
叶不凡看着得意洋洋的老道,躺回车厢。
捂着头疼的脑袋自言自语:“这去回南关,才走出三四百里。”
“就遇上这遇上那,这是要去西天取经哪!”
“谁知道后边还会遇上些什么,头疼......”
小茹听不明白叶不凡说的这些奇怪的话。
只听得公子头痛,连忙靠过来给叶不凡轻柔的按着太阳穴。
乖巧又懂事。
微风轻抚,吹进车厢,叶不凡渐渐打起了瞌睡。
他哪里知道前面还有多少未知的事正在等着他。
“管他呢,随便吧,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叶不凡嘟嚷了一句,索性不去想了。
随着颠簸的马车摇摆。
在小茹怀里迷迷糊糊睡去。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
微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闷热袭来。
叶不凡只睡了一小会便醒了过来。
发现小茹还在帮他按揉着太阳穴。
笑道:“小茹,别按了,你也休息会。”
“奴俾不累。”
小茹依旧不停,关心的问道:“公子,您头还痛吗?”
叶不凡摸了摸脑门,轻轻将小茹的手拉开。
道:“小茹按得很舒服,早就不疼了。”
“真的吗?”
“奴俾以前粗活做惯了,还怕不会侍奉公子。”
小茹得叶不凡的夸赞很开心。
“公子觉着好,奴俾天天帮公子按。”
叶不凡屈指在小茹的脑门上一弹,笑道:“傻丫头。”
小茹伸手抚住被叶不凡弹了一下的额头,脸微微泛红。
她自小跟着堂兄堂嫂过活,不挨打挨骂就是好日子了。
哪里会有一句夸赞她的话,更没有这种亲腻的小动作。
此刻,她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脸上微微发烫,低着头不敢看叶不凡。
叶不凡也没觉得这个小动作有什么不妥。
自然也没有注意有些脸红的小茹。
自顾自的撩起马车窗帘,想看看外边的风景。
叶不凡目光首先落在路边,只见那野草的叶子蔫蔫地垂着。
耳畔传来树上知了有一声没一声的鸣叫,仿佛也在这炎热中耗尽了力气。
视线再往远处延伸,四周田地里。
农作物的叶片因缺水而变得枯黄。
底下裂开了缝的土地更是触目惊心。
官道上,那厚厚的黄泥灰更是显眼。
厚厚的像铺了一层发黄的面粉。
马车驶过,顿时飞起一大片烟尘。
那场景,就像一只野猪一边拱灰一边奔跑。
偌大的官道上居然没看见几个行人,偶有行人经过。
也是担着水桶行色匆匆一脸忧色的庄稼汉。
“这是有多久没下雨了,怎么如此干旱。”
叶不凡看着眼前的景象,自语了一句。
“少爷,您平常可能没注意这些,已差不多一月余没下过雨了。”
赶着马车的胖子听得叶不凡说话。
回应道:“今日是六月二十七,自从端午时节下过一场小雨,就再没下过了。”
叶不凡皱眉道:“照现在这么旱下去怎么得了。”
胖子道:“这就很难说了,如果再不下雨。”
“这庄稼八成是要完,少不得又有百姓插草标卖儿卖女的......”
胖子正说着,猛然打住话头。
自家少爷不就是因为在镇国公之女的发髻上插了根草标。
才惹出祸事来被扔去边关的么,少爷现在最听不得草标两个字。
骑马跟在后边的老道听得叶不凡和胖子的对话。
拍马上前,故作高深地说道:“前几日贫道夜观天象,心生感应。”
“掐指算了算,好徒儿,你可知道为师算出来什么?”
叶不凡对这个没皮没脸又装神弄鬼的老道没啥好感。
没好气的说道:“道长夜观天象,是不是看见荧惑守心。”
“九星连珠,天下大乱灾变四起啥的?”
“别胡说八道,以后少扯这种有的没的,免得惹祸上身!”
老道瞟了一眼叶不凡,一本正经。
“你这老道还装上了。”
叶不凡讽刺道。
老道抚了一把下巴上的山羊胡子。
正色道:“荧惑主灾,心宿则指帝。”
“再有这九星连珠之天象百年难遇。”
“也是大不吉之兆,你小子别胡乱牵扯。”
“当心被有心人听了去,砍了你的脑袋。“
“嘁!”
叶不凡伸出一根中指以示不屑。
老道也不为意,径直吹道:“为师算出,这关中之地最近出了一个法力高深的旱魃。”
“所以啊,这旱魃不除,大旱不止。”
“那不正好,道长法力高深,正好除了旱魃救天下百姓。”
“岂不是一大功德?”
“到时收一大堆香火钱,总比在我这骗吃喝要好吧?”
叶不凡揶揄道。
老道捻着山羊胡子,不要脸的说道:“为师打不过!”
“哦,我倒是武曲星下凡。”
“打一个旱魃算什么事,区区旱魃不值本公子出手!”
叶不凡一本正经的吹牛。
“你这厚脸皮,已有为师年轻时的一丝风范,不错!”
叶不凡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道闲扯吹牛。
不知不觉间行到了一座林木浓密的大山山脚之下。
长长的官道向密林中延伸而去。
“少爷,前面就是气居山了。”
胖子在山脚下停住马车,指着前面的密林说道。
边上的老道又开始抚他那不多的山羊胡须。
“为师观这山林浓密,奇石乱耸,阴气胜过阳气,此必生奸邪之地!“
胖子回怼道:“这还用得着老道你说?这气居山有山贼,方圆百里谁人不知?”
“山贼?什么样的山贼?”
叶不凡早上就听胖子说气居岭上有山贼出没。
还没等他仔细问,就被死皮赖脸追上来的老道给搅没了兴致。
此番又听得胖子提起,不由得好奇起来。
胖子道:“就是一群附近的无家可归的山野村民。”
“早些年闹灾荒,一些快要饿死的山民上山落了草而已。”
“只是这群山贼的头目倒是有点来头。”
“有何来头?”
叶不凡问道。
“回少爷话。”
胖子答道:“据说这气居岭的山贼头目本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
“名叫王衡,在济州和兴州府犯案无数,官府通缉这货已有数年。”
“此人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擅使一对金丝大砍刀,勇猛异常。”
“据说这厮还喜食人肉。”
“身高八尺,腰围八尺?”
叶不凡听着耳熟,不由笑道:“那不就是个四方子?”
胖子不知叶不凡为何发笑。
道:“少爷,咱们还是要赶在天黑前翻过气居山,否则怕是......”
“有甚好怕的!”
一旁的老道不屑的说道:“几个毛贼而已,道爷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眼见老道又吹起来了叶不凡也懒得理他。
越理这老道,这老道越上头。
索性当没听见,吩咐胖子赶紧驾车。
马车一头扎进密林里的官道中,两旁的树木高大。
将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倒是清凉了不少。
胖子满脸紧张,手中马鞭不停挥舞。
狠狠抽打着马屁股,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如飞。
官道两旁,树木幽深繁茂,风一吹。
枝叶簌簌作响,仿佛到处都藏着人。
在皇安城享受惯了太平日子的胖子和叶不凡,此刻心中自然充满惧怕。
叶不凡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是穿越而来,就天下无敌。
一声呐喊就王八之气乱射挡都挡不住,山贼头子倒头便拜当自己的小弟。
那不过是极其中二的想法罢了。
身处这般有山贼出没的险境,自保乃是首要之选,远离险地方为保身之道。
故而,尽管胖子驾着马车疯跑,颠得车厢里的叶不凡几欲呕吐。
小茹更是脸色惨白,死死扶着车厢木框。
他们也丝毫没有让马车放慢速度的念头。
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马车刚驶出四五里地。
前方突然一阵喊杀声传来,吓得胖子赶紧勒了马绳将马车急停。
“不好了!少爷!”
胖子那张胖脸上尽显慌乱之色:“前面......前面......杀人了!”
听得杀人二字,车厢里的小茹吓得惊叫一声,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的白了。
叶不凡连忙撩开帘子一看,只见前方官道上躺了几具正在流血的尸体。
几辆载着货物的马车也被推翻在地。
二三十个山贼,正拿着刀枪追赶着一个穿着怪异衣物的中年汉子。
那穿着怪异服饰的汉子高颧骨、深眼窝,鼻梁高挺嘴巴宽大。
明显不是大周之人。
此时那汉子已然挨了几刀,但仗着体形高大。
身中几刀依然不倒,踉踉跄跄的居然朝叶不凡等人的马车跑来。
边跑边用奇怪的口音喊:“救命......”
“是王亦!”
胖子一眼就判断出这个汉子是一个王亦。
皇安城内有不少从北或西而来的王亦。
他们经过沙漠和草原或者翻过雪山。
跋涉万里将西面或北面诸国的商品带到大周赚取丰厚的利益。
然后再将大周的丝绸茶叶等货物卖到大周之外的其他国家。
这类王亦往往是山贼马匪最喜欢劫掠的对象。
油水多,官府也不太管。
反正死的是胡人不是大周百姓,没人报官,也就没人管。
“嗖!”
一道羽箭射来,正中王亦的后背。
箭羽从后背射入从前胸穿出,可见这射的羽箭力道之大。
“救我......”
王亦倒在距叶不凡马车不到十步之远的地方。
没了声息,只剩下一些污血从口中喷出。

就在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被射杀。
叶不凡内心的震惊大过了恐惧。
从小到大,他何曾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
一个活人,说杀就杀了。
眼前这情景正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
他身处的这个世界竟是如此血腥野蛮。
一群山贼自然也看见了叶不凡的马车。
顿时兴奋不已,这意味着今天的生意格外红火,一开张便遇两个大单。
他们举着刀枪,怪叫着呼喊着迅速围了上来。
甚至都顾不上搜刮地上王亦的尸体。
便先将叶不凡的马车团团围住。
叶不凡强作镇定。
车厢内的小茹见到此等场面,不由得又吓得发出一声惊叫。
这下,更是引得山贼们兴奋不已,居然有女人!
劫财和劫色,这是山贼马匪的常规业务。
有财又有色,就好像捡了金元宝还发现了一块宝玉,哪能不高兴。
叶不凡强作镇定,将小茹推回车箱里,对着一众山贼拱手。
道:“在下途经此地,与各位相会于此实是在下之幸。”
“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过个路,什么也没看见。”
“嘿嘿”
一个光着膀子的长相奇丑且还瞎了一只眼手持双刀的大汉。
发出一声怪笑道:“想要从此过,问过爷爷我了吗?”
叶不凡连忙拱手:“众位好汉,如若缺钱花。”
“在下这里倒有些钱财,尽管拿去。”
“就当交个朋友,行个方便放我等过去如何?”
“哈哈哈......”
瞎眼大汉猖狂大笑,刀指着叶不凡。
恶狠狠的说道:“钱老子要!”
“马车上的小娘子老子也要!”
“至于你们......”
瞎眼大汉用手指点着叶不凡、胖子和老道:“你!你!还有你!”
“就留在这山上喂狼吧!”
叶不凡的内心是憋屈的。
恨不得此时手上有一把加特林,把这些山贼扫成一堆碎肉。
话到此处,叶不凡已知无法善了。
虽知自己这身板和纨绔们打个架还算勉强。
对付这山贼恐怕也只有送人头的份,但此时已无退路,那就干!
干得过要干,干不过也要干,左右都是一个死字。
跪地求饶这种事叶不凡是绝不会做的。
更何况求饶也不管用,这股山贼明显是财也要抢人也要杀。
有俗话说得好: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不服就是干!
叶不凡“唰”的抽出长刀。
道:“既然如此,那就少不得要过两招了!”
瞎眼大汉狂笑不止道:“你一个小白脸一样的书生。”
“也敢在爷爷面前叫嚣,知道老子是谁吗!”
“未请教!”
叶不凡已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
横刀在前,胖子也已抽刀在手。
唯有骑着马的老道,老神在在的坐在马背上。
不知从哪弄来一把瓜子嗑得正起劲。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气居山山大王猛虎刀王衡是也!”
瞎眼大汉得意的报上名号。
“哦......”
叶不凡拉长了声音,后面跟了一句:“什么玩意,没听过!”
“你找死!”
王衡大怒,持刀就砍了过来。
叶不凡慌乱之下举刀相迎。
却不料王衡力道极大,将叶不凡的虎口都震得裂开,长刀也脱手而飞。
“这厮竟力道竟如此之大!”
叶不凡大吃一惊,虽然知道自己的那点斤两有多重。
却也没想到一招之下就被王衡磕飞了长刀。
胖子拖刀慌忙来救,刀还未砍下。
就被王衡一脚踢出丈许远摔落在草丛里,口中鲜血狂喷。
“哈哈哈,小子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山贼头目王衡面目狰狞,举刀就向叶不凡脑袋上劈来。
车厢中的小茹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出声:“不要害我家公子!”
马背上的老道那双贼而精的小眼睛微眯了眯。
正要有所动作,这时惊变突起。
“唰”。
一把锋利的长剑,从一棵大树后面急射而来,刺向王衡的胸口。
这剑来得突然,王衡哪料得还有这等变故。
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回刀侧身格挡。
这才堪堪将剑击偏少许,躲过一劫。
长剑被王衡击偏之后仍去势不减。
将站在后方的一个山贼喽啰当胸刺穿,身死当场。
“好胆!”
“哪位好汉在暗处偷袭,有种出来与爷爷我一战!”
山贼头目王衡厉声喝道。
“就你?也配?”
伴随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一个身着青色劲装的青年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
这青年剑眉星目,气质不凡,一身劲装打扮,身形修长而挺拔。
王衡见这青年,单看这气势就知来人不简单,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你是何人!我乃气居山猛虎刀王衡在此做买卖,谁人敢管!”
青年哈哈一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是死人一个!”
“好大的口气!”
王衡冷哼一声:“有种报上名号来。”
“山南东道,萧衡!”
青年慵懒的神态一收。
冷声说道:“听闻这关中气居山有一群恶贼无恶不作,我不远千里特来除害!”
“山南东道的游侠儿?”
王衡心里一惊,自古大周山南东道多出侠客。
而且这些侠客大多不好惹,武艺高强也就算了,还喜欢抱团。
大周的游侠儿们一向独来独往。
唯独这山南东道出来的游侠儿喜欢报团。
被其他地区的游侠儿视为一群奇葩,极其难惹。
想到这,王衡气势就矮了一截,嘴上却仍是强硬。
“你山南东道的游侠儿,跑来关中逞威风,不觉太过了吗!”
“过与不过,就不用你们这些死人来计较了!”
萧衡旁若无人的走过王衡,在那已倒气绝的喽啰身上拔了剑。
从容得就好像上街闲逛顺便买个小玩具一般。
王衡见萧衡这等视他为蝼蚁的姿态,心头恼怒。
喝道:“兄弟们,一起上,杀了这不长眼的东西!”
“也好,一起上吧。”
“省得我一个一个的杀,太累!”
萧衡剑眉一拧,挥剑便刺。
接下来就是游侠儿的个人秀。
号称气居山山大王猛虎刀的王衡连萧清三剑都没能接完。
便被刺了个透心凉,那只没瞎的眼睛睁得老大,怎么也闭不上。
一起围攻上来的山贼喽啰也被刺死六七个。
这些小喽啰皆是被一剑毙命,脖子上的伤口小巧而精致。
一众山贼见头儿挂了,又死伤众多贼众。
顿时丢了兵器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一些吓破了胆的山贼连跑都跑不动,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
萧衡也不嗜杀,任由那群山贼喽啰四散奔逃而去。

叶不凡见贼人散去,连忙跑向路边去扶被踢晕过去的胖子。
手指掐在胖子的人中上狠狠按了一会。
好半晌胖子咳出一口血来,这才缓缓睁开眼。
“胖子,你感觉怎么样,哪儿痛。”
叶不凡急促的问道。
胖子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少爷,小的没事......山贼呢......”
“没事就好。”
叶不凡将胖子轻放在地上:“山贼已退了,你先躺会,不要乱动。”
还好,没死就是万幸。
叶不凡还真怕胖子被王衡一脚踢死了,那可就真伤心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胖子为人机灵忠诚又有些见识。
一路行来诸事安排得妥当合理,如此家丁上哪找去。
人是感情动物,叶不凡更是如此。
身边的人对他好,他就对身边的人好,都是相互的。
“多谢大侠相救。”
叶不凡抚好胖子,这才赶紧过来对着萧衡施礼。
这是救命之恩,叶不凡觉得跪地上给他磕一个都没问题。
萧衡将剑一收,又恢复了先前那懒洋洋的样子。
道:“不是特意救你等而来,我是为这气居山而来,救下你等也是巧合罢了。”
叶不凡满脸崇敬之色,拍起马屁来滔滔不绝。
“萧大侠嫉恶如仇,武艺更是出众不凡。”
“您那一手剑法更是出神入化,简直如仙人之姿。”
“今日有幸得见大侠风采,实乃我等三生之幸。”
“为感大侠搭救之恩。”
“不如与在下去到前面的兴州府城,在下大摆一桌酒席以谢,如何?”
萧衡一挥手,道:“不必,萧某还有些许事要办!”
“今日必要去气居山贼人的老巢将那群贼人的二当家、三当家清除干净。”
叶不凡连忙道:“除恶务尽,理当如此。”
“即是如此,在下也不敢多留大侠。”
“不过有几句话想在分别之际与萧大侠说说,烦请稍等片刻。”
萧衡将长剑背在后背上:“请说。”
“如今国难当头,边关不宁。”
萧大侠有如此好武艺,何不报效国家。”
叶不凡组织了一下语言。
道:“实话与大侠相说好教大侠知道,在下本是梁国公之子叶不凡。”
“在下虽无什么武艺在身,但拳拳报国之心日月可鉴。”
“在下向圣上请旨愿前往边关杀敌,以报国恩!”
“或许在下这点微薄之力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我的血是热的,这就够了。”
“如果能以我之血,激起将士百姓的士气。”
“在下会毫不犹豫的流尽最后一滴血!”
萧衡见叶不凡说的慷慨激昂,不由得对这书身打扮的叶不凡刮目相看。
“原来是当朝宰相之子,你倒是比你那软骨头的爹强多了。”
被人当着面骂了亲爹是软骨头,叶不凡的脸顿时变得黢黑。
打人不打脸,这萧衡是照着叶不凡的脸猛扇了。
“家父也有他老人家的考量。”
叶不凡只得如此回答,大周朝野和民间谁人不知叶守业是主和派。
根本无法辩解,要想洗清那身污名,恐怕需要很长时间。
至少叶不凡是能理解叶守业的,但无法对旁人明说。
“我会去边关走一趟,但不是现在。”
萧衡道:“北突人杀我大周百姓夺我大周城池,必要用北突人的血来还!”
“萧大侠即有此心,不如与我等同去。”
“在边关杀尽北突人,建功立业!”
叶不凡立马蛊惑。
萧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不凡。
双足一点,飞向山林中,刹时间远去,声音远远传来。
“等我办完事,就去边关找你,后会有期!”
“我等你......!”
叶不凡像个被始乱终弃的妇人一般,伸着脖子扯着嗓子回应。
又等了许久,山林间再无声音传来,叶不凡这才长吐一口气。
叹道:“没忽悠住,可惜了。”
边上嗑着瓜子的老道吐了片瓜子壳。
嘿嘿笑道:“徒儿是想将这游侠儿招揽过来?”
“读书人哪,尽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人家是武艺高强,又不是傻子。”
“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一行人老的老掉牙!”
叶不凡没好气的说道:“我又手无缚鸡之力。”
“胖子如今也身受重伤,小茹是女娃子,我不找个金牌打手能行吗!”
“嘿嘿,好徒儿,有困难找为师啊。”
老道士又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若是那游侠儿来得晚一点,为师自会出手。”
“区区一众山贼,我杀得比那游侠儿还要干脆。”
“得了吧您!少吹点牛,免得折寿!”
“唉,你为何不相信为师是一个高手呢?”
老道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高手你一脸!”
叶不凡呸了一声,将路边的胖子扶上马车,让他躺进车厢里。
没有人驾车只能叶不凡自己来了。
路中间躺着的王亦的尸体也得搬开。
那老道也是指望不上,也只得自己动手了。
叶不凡强忍着沾了一手血的恶心去拖动王亦的尸体。
一拖动,却从王亦的怀里掉出一个小小的口袋。
能被王亦随身藏在怀里的必然是好东西。
叶不凡忍不住捡起来打开一看。
只见布袋里装着几十粒色呈黑色,不规则梨形的种子。
“原来不过是一种种子而已。”
叶不凡有点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抬手就想扔了。
就在即将扔出去的瞬间,叶不凡连忙又收了回来。
心头泛起一阵紧张,再看手里的种子,好似眼熟得紧。
叶不凡看着手里的黑黑的种子,努力回想着在哪见过。
以往的一幕幕穿脑而过,良久,叶不凡一拍大腿。
“棉花!这是棉花种子!”
他还记得在前世在蓝星上大学时,隔壁就是一所农学院。
同舍友的女朋友就是农学院的学生。
那个个子娇小的姑娘,她的毕业论文就是种棉花。
舍友那牲口为讨那姑娘欢心。
常拉着叶不凡和其他几个舍友去女孩的棉花田里除草捉虫。
为了兄弟的爱情,叶不凡几个常常累得像狗一样。
这棉花种子就曾在那片实验田里见到过。
不规则的梨形种子,让人记忆深刻!
“这东西有大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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