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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每日一问,小妾今天上进了吗?后续

许星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杳杳是被冻醒的。顶撞王爷后,她就被送到这个偏冷小院,冬日寒冷,她连炭火都烧不上,每日冻的瑟瑟发抖“苏娘子,赶紧起来吃饭吧。”春杏提着食盒进来。硬邦邦的窝头配咸菜,今天的待遇,还不如昨天。苏杳杳知道,过几天连这些都没得吃。一个月后,冯侧妃会把她发卖到青楼。苏杳杳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她是穿书的。书中,冯侧妃嫉恨原主的美貌,趁着王爷南下,将原主发卖出府。书中提到,原主后来辗转青楼,下体生疮而死。原主和她同名,出身奴籍,与家主的嫡子周穆礼互生情愫。一纸奴籍文书,掐断了向上的通道。原主最好的结局,就是等周穆礼迎娶大娘子,纳她做个姨娘。后来,原主爹为了攀龙附凤,找门路将原主塞进了王府做侍妾。原主心里惦记周穆礼,要为他守贞。一头撞向博古架,惹怒...

主角:苏杳杳魏昭   更新:2025-05-20 16: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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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杳杳魏昭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每日一问,小妾今天上进了吗?后续》,由网络作家“许星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杳杳是被冻醒的。顶撞王爷后,她就被送到这个偏冷小院,冬日寒冷,她连炭火都烧不上,每日冻的瑟瑟发抖“苏娘子,赶紧起来吃饭吧。”春杏提着食盒进来。硬邦邦的窝头配咸菜,今天的待遇,还不如昨天。苏杳杳知道,过几天连这些都没得吃。一个月后,冯侧妃会把她发卖到青楼。苏杳杳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她是穿书的。书中,冯侧妃嫉恨原主的美貌,趁着王爷南下,将原主发卖出府。书中提到,原主后来辗转青楼,下体生疮而死。原主和她同名,出身奴籍,与家主的嫡子周穆礼互生情愫。一纸奴籍文书,掐断了向上的通道。原主最好的结局,就是等周穆礼迎娶大娘子,纳她做个姨娘。后来,原主爹为了攀龙附凤,找门路将原主塞进了王府做侍妾。原主心里惦记周穆礼,要为他守贞。一头撞向博古架,惹怒...

《王爷每日一问,小妾今天上进了吗?后续》精彩片段

苏杳杳是被冻醒的。
顶撞王爷后,她就被送到这个偏冷小院,冬日寒冷,她连炭火都烧不上,每日冻的瑟瑟发抖
“苏娘子,赶紧起来吃饭吧。”春杏提着食盒进来。
硬邦邦的窝头配咸菜,今天的待遇,还不如昨天。
苏杳杳知道,过几天连这些都没得吃。
一个月后,冯侧妃会把她发卖到青楼。
苏杳杳为什么知道这些?
因为她是穿书的。
书中,冯侧妃嫉恨原主的美貌,趁着王爷南下,将原主发卖出府。
书中提到,原主后来辗转青楼,下体生疮而死。
原主和她同名,出身奴籍,与家主的嫡子周穆礼互生情愫。
一纸奴籍文书,掐断了向上的通道。
原主最好的结局,就是等周穆礼迎娶大娘子,纳她做个姨娘。
后来,原主爹为了攀龙附凤,找门路将原主塞进了王府做侍妾。
原主心里惦记周穆礼,要为他守贞。
一头撞向博古架,惹怒了三王爷。
再醒来,就变成了她这个打工牛马。
苏杳杳长叹一口气,用力的啃了一下窝头。
她得赶紧抱住王爷的大腿,一来改善生活质量,二来,避开原主悲惨的命运。
这是苏杳杳的短期目标,没错,她还有长期目标,即使在王府扎下根基,她还是会死。
书中的王爷,作为已逝的中宫皇后的嫡子,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失败了,王府的女眷,都被充入教坊司。
青楼,死亡,这几个字,似乎就是苏杳杳的命运。
她要先活下来,让王爷把她留下,不能由着冯侧妃发卖。
其次要在府里争宠,多从王爷那里捞银子,毕竟逃出去以后,有钱才能过得舒服。
苏杳杳手一摊,窝头滚到了地上。
这日子真是让她有些思念,那些吃拼好饭的996时光了。
她已经无路可退,拿下狗王爷,刻不容缓。
“明日寅时起身,送王爷去上朝。”
她要喂饱狗王爷的情绪价值,当然她也提供不了别的价值。
次日清晨,春杏跟在冻得哆哆嗦嗦的苏娘子身边。
娘子今日是自己上的妆,比之前更加楚楚可怜。
苏杳杳脚下生风,以前在大学八百米测试,她都没跑这么快,人对于活着,真是迫切。
听到脚步声,她定睛一看,果真是安王爷魏昭,高大英俊,就是脸冷。
不过,这不妨碍她迅速进入状态,盈盈福了福身子,白皙的脖颈在昏黄的光线下,引人遐想。
“妾身给王爷请安了,您走路好威风啊。”
“你?算什么妾室?安庆,管好这个贞洁烈女。”
魏昭冷声说完,便甩袖离开。
安庆摇了摇头,男女之事,讲究一个水到渠成,错过了机会,再想回头,可就难喽。
苏杳杳反而觉得日子有奔头了,刚才狗王爷可是跟她对视、说话了呢,好几十个字呢。
接连几天,苏杳杳雷打不动的,去送狗王爷魏昭上早朝,每天都能说上几句话。
这天,魏昭带着安庆走到二门处,没看到那个心机写在脸上的小娘子。
他皱了皱眉,随后听见一阵娇声。
“王爷,妾身总算是没跟您错过,昨夜梦见您教妾身写字,实在是不愿意醒来,这才来晚了,请您恕罪。”
她就是故意来晚的,小样儿,推拉死你。
魏昭看了她一眼,罕见的没有训斥,直接走了。
第二天酉时,苏杳杳去了侧门。
书里写,今天狗王爷在宴席上被楚王下了春药。
药量很猛,是母猪配种的那种。
狗王爷中药后,仓皇回了府,冯侧妃得知后,想献身救王爷,被狗王爷撵了回去。他泡了一宿冷水澡,自己硬生生挺了过去。
是个狠人,苏杳杳吐吐瓜子皮,看见了安庆的身影。
“王爷,很难受吗?妾身扶您回去休息。”
苏杳杳柔声问道,这可是逆天改命的机会。
魏昭脚步虚浮,本就燥热的身体,听到她甜腻的嗓音,叫嚣的更厉害了。
“安庆,愣着做什么,去备冷水。”
冷水?没门,苏杳杳挤开一个小太监,“王爷,妾身帮你。”
“滚!”魏昭声音狠厉。
苏杳杳暗道不好,王爷这根金大腿,是真的难抱啊。
魏昭去了浴房,苏杳杳悄悄跟了上去。
他的双臂搭在浴桶边缘,露出小麦色的胸膛,结实有力。
魏昭玩味的笑道:“怎么?不为周慕礼守着了?”
他不是喜欢强取豪夺的人,苏杳杳进府的第一天,他只是过去看看情况。
可这女子见了他,寻死觅活的。
他懒得跟女子计较,侧妃也罚过了,便没再管,可是她还来劲了。
“周什么?那是谁?妾身眼里心里,都是王爷的英姿。”
苏杳杳捧着水,往魏昭的胸前撩。
苏杳杳俯下身子,如兰的气息,喷洒在魏昭的身上。
中了春药的魏昭燥热无比,他捏住苏杳杳娇俏的下巴,“这是你自愿的。”
不是问句,没等苏杳杳回话,人就被扯进了浴桶里。
滚烫的鼻息掠过雪缎般的肌肤,虬实的臂弯将不盈一握的腰肢牢牢锁入怀中。
苏杳杳想起了水中的小船,方向和起伏只能由着船夫撑杆操控。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桶周围的地面都是水渍。
苏杳杳抓着桶壁,颤颤巍巍的起身,魏昭轻笑两声,“先去榻上歇会儿。”
她面上应了是,看了一眼如同镌刻的俊脸,挺好。
简言之,是她把一个封建王爷给睡了。

苏杳杳在榻上坐着,十分的乖巧,心里盘算着以后。
浴室里,狗王爷喊了一声,“安庆——”
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安庆挥着拂尘就进来了,身后几个小太监,捧着托盘,看到苏杳杳,还略微停留,“奴才给苏娘子道喜了。”
他就说嘛,三王爷是个能到边关打仗的王爷,不说身份地位,就身板长相,比周穆礼那文弱书生,不知道强出了多少,怎么可能有不对王爷动心的女子呢?
“多谢安总管了。”苏杳杳也礼貌的颔首。
魏昭再出来的时候,便又是人模狗样的了,他看到床榻上的苏杳杳,清丽出尘,脸上还带着酡红,彰显着自己刚刚被他疼爱过。
她的头发还湿着,搭在她的肩头上,轻薄的衣料被打湿,贴在身上,内里的肌肤若隐若现。
魏昭不是一个纵欲之人,他从没有像刚刚那样疯狂于香艳之事,他想肯定是老二给他下的药太猛了,才导致他失控一样索取。
苏杳杳对上魏昭的目光,她不明白他眼里的情绪究竟是什么?看上去像是怀疑,怀疑什么?
该不会是怀疑自己是虚情假意吧?
她赶紧起身,没想到腿下竟是一软,就听到魏昭的轻笑声,“你老实待着吧。”
“王爷~”
魏昭的头皮瞬间发麻,怎么别的女人喊王爷就挺平常的,她的嗓子就像是抹了蜜一样?
罢了,何必多计较。
“你以后待在府里,要老实本分,不要惹事。”魏昭冷声说道。
“是,妾身一定好好听侧妃姐姐的话。”苏杳杳真诚的保证道,眼神都是清澈的,甚至还带着点涉世未深的单纯。
“本王说的是,老实待在府里,不要想着出去了。”魏昭看她这理解能力,有点差,难道好处都长到脸上去了。
苏杳杳点了点头,表示这次听明白了,心里数着羊驼跑过去几只了。
魏昭也算满意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叫安庆摆上早膳。
苏杳杳看着他这神清气爽的样子,心道这封建王爷的精力真是不错,半宿没睡,还出力干活,竟然也不眯一会儿。
如今,她已经是实在的妾室,不知道魏昭给她记名侍妾还是通房?肯定不是夫人,那都得出身官宦家的女子。
但是,苏杳杳根本不在乎,她只想着自己的三步走计划,名分哪有命重要?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要逃出去,找个风景宜人的地方过活去。
早膳端上来,十分丰盛,过来半个多月,苏杳杳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多的品类,果然阶级压死人啊。
安庆站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给苏杳杳使眼色,但是对面的女子,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布菜。”魏昭冷声说了俩字。
苏杳杳这时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多谢王爷给妾身机会。”
话音刚落,苏杳杳就夹起一个小笼包,准备放到魏昭的面前,但是好巧不巧的是,包子中途坠落,掉进了粥碗里,溅的到处都是。
就连魏昭的衣襟上,都有零星的米粒,看上去有些狼狈。
魏昭不耐的扶了扶额头,现在确定了,这个女人的爹娘在生她的时候,只顾着生的漂亮些了。
再看苏杳杳,早已经麻利的跪在地上,“请王爷恕罪,妾身没有给人布过菜。”
“行了,你回去吧,记得去侧妃那里走一趟。”
“是,那妾身这就回去梳洗一番,然后去蘅芜院。”苏杳杳笑着说道。
她乖巧的模样,和刚被送进王府的时候,判若两人。
“王爷,奴才就说了,这天下的女子,就没有不被您折服的,再说这苏娘子,能被送进王府也是她的福气,周家的还有一个丫头,被送给六十来岁的吏部尚书了。”安庆笑眯眯的说道。
魏昭摆了摆手,想起苏杳杳刚刚身上的衣裳,实在寒酸,“你去给她送些衣裳,还有首饰。”
“是,奴才这就去办。”安庆说着,就退了出去。
魏昭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污渍,皱着眉头,起身回了内室,准备换身衣裳。
这边厢,苏杳杳回了自己处于王府角落的秋水院,简单的用过早饭之后,便带着春杏去了侧妃的住处。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的早饭已经有了变化,从原先的粗粮,改成了细面。
果然,啥时候都需要有靠山啊。
侧妃姓冯,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父亲是从三品大员,又是出身诗书世家,规矩自然是没得挑。
苏杳杳到的时候,各处的管事,都开始往外走了,想来冯侧妃已经安排完了。
真的不怪她来的晚,主要是她住的地方太过偏僻了,当然最关键的是那狗王爷的时间太长了。
绝对不是对侧妃不恭敬,毕竟原主就是被这位罚了,然后一命呜呼。
惜命如苏杳杳,肯定是老老实实,求放过的。
春杏去跟人通报,对方只说要等着,侧妃现在在看账本呢。
苏杳杳便一直从辰时等到了巳时,她的腿又开始打颤了,这侧妃绝对是不喜欢自己,不过,冯侧妃没有点儿新鲜的招数了吗?
只会叫人罚站、罚跪,专门跟腿过不去,再这样下去,她就是不跑,早晚要得静脉曲张。
终于,苏杳杳要被冻成屋檐上的冰凌的时候,出来了一个嬷嬷模样的女人,“苏娘子,快请进吧。”
“多谢嬷嬷。”
苏杳杳进了殿内,先是给侧妃行了礼,“妾身给侧妃请安了。”
冯侧妃的眉头微挑,上下打量着她,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快起来吧,早晚都是伺候王爷,你何必玩那欲迎还拒的把戏呢?莫非是觉得这样,可以给王爷留个与众不同的印象?”
苏杳杳笑着回道:“都是妾身不懂事,叫侧妃操心了,以后妾身一定听您的话。”

冯侧妃冷哼一声,“我也不惜得同你置气,只是如今各位王爷都忙着争斗,要是后院传出不好的动静,可是不好收场的。”
“是,妾身谨记侧妃教诲。”苏杳杳起身,站到一边。
“林嬷嬷,给苏娘子拿点布料、首饰。”侧妃吩咐道,又似突然想起来一样,“啊,她头次服侍王爷,再给赏个荷包吧。”
说完话,冯侧妃又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杳杳,很是居高临下的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咱们王府还是头一个,我就看着赏了。”
苏杳杳也不恼,还是微笑,“妾身谢过侧妃。”
“苏娘子,在王爷给宗人府递了折子之前,就先这么称呼你吧。”冯侧妃笑道,苏杳杳看出来了,这笑意带着几分的嘲讽。
苏杳杳当然不介意,这狗屁名分,有什么重要,都是妾室,也不是什么香饽饽。
“当然不介意,您直呼我的大名苏杳杳,也是可以的,看您习惯。”苏杳杳笑着说道。
苏杳杳从侧妃的院子里出来,身后的春杏手里端着托盘,除了布料首饰,还有一个荷包,装着银两,被她自己揣到袖袋里了。
这就算是她攒下的第一笔逃跑资金了,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能没有钱。
苏杳杳回到小院之后,安庆带着几个太监也在等着她,苏杳杳看了看,都是东西,没有银两。
“安总管,叫你久等了,和冯侧妃聊的投机,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苏杳杳笑呵呵的走过来。
投机?那冯侧妃可是把苏娘子罚的好几天起不了床呢。
安庆看着眼前这女子,姝丽的面容,也有些明白,早些时候,王爷为什么半推半就的叫她进去伺候了。
实在是标致啊,他跟着王爷出宫开府之前,看着皇上的妃子,也没有出落成这样的。
更何况,原本不畏强权的硬骨头,突然服了软,王爷不就觉得有意思吗?他跟在王爷身边十多年,看的很是清楚。
“苏娘子,您客气了,这是王爷特意叫奴才挑的,您看看喜欢吗?”
“只要是王爷送的,我都喜欢,我要好好珍藏,不对,要穿戴给王爷看。”苏杳杳笑着,摸了摸托盘里的一匹粉色布料,眼里都是痴缠。
安庆点了点头,叫人把东西放下,就准备回去复命了,“苏娘子,等会儿绣房的人就会过来给您裁衣赏,没别的事,奴才就先回去了。”
苏杳杳笑着送走了安庆,便坐下翻看着狗王爷送来的东西。
她布料没看几眼,只是认真的看着每一只簪子,看看材质,还有镶嵌的珠宝。
不知道这皇家敕造的东西,当铺收不收啊,如果不收,那她就把珍珠、宝石取下来,簪子熔了,拆开卖。
“苏娘子,奴婢是绣房的管事,奉了王爷的命令,来给您量量尺寸。”门外传来声音。
“收起来吧,快点儿,免得叫人看出我是个财迷来。”苏杳杳轻声吩咐道。
春杏闻言,也忍着笑,她倒是觉得这个主子还挺真实的,比那些表现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好多了。
苏杳杳看着春杏把东西收好,松了一口气,财不露白,低头一看,手里还有一只簪子呢,她塞到靠枕下面,端坐好。
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一看苏杳杳,明显一愣,但是马上就笑开了,“苏娘子,您生的真是天仙一样漂亮,难怪今早我还没吃饭,王爷就派人过去,吩咐我给您做几件体面的衣裳呢。”
苏杳杳闻言,面带微笑,“感谢王爷的挂念,也有劳管事了。”
说话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要不要给这管事一点银钱,毕竟要逃走,收买人心也很重要。
但是,最后她放弃了,自己那仨瓜俩枣,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没准还叫人提高警惕呢。
绣房管事,掏出软尺,在苏杳杳的脖颈、胸前、腰身等处一一量过,心里只能感叹。
就这身架,什么样的男人,都得被溺住了。
绣房的管事离开之后,苏杳杳躺在小榻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
可能是紧张了太多天,这会儿突然放松下来,睡的格外沉,压根没有听见门外的动静。
魏昭今天在宫里,和二王爷魏云启闹得不算愉快,但是还没有撕破脸皮,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回到王府,就碰到了冯侧妃身边的大太监,他不禁冷笑,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叫她管着王府后院,可没叫她安插人手盯着自己。
于是,魏昭的脚步一转方向,来到了这偏僻的小院,他觉得比其他地方安静多了。
废话,当然安静了,王府里的狗都不往这边跑,人少,小院里也没什么,只有一个刚吃上白面的女人。
小院连主子带丫头,一共俩人,魏昭进来的时候,丫头在门口打盹,主子在里面睡觉。
他眉头皱了皱,看向安庆,后者连忙赔着笑说道:“奴才今天已经吩咐下去了,明天就送新的丫鬟过来了。”
魏昭闻言,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进了内室,安庆留在外面,暗自提醒自己,回去就赶紧找个机灵的丫头过来。
魏昭坐在苏杳杳的对面,他没有出声叫醒她,因为自己今早确实有些过分了,她还是初次,自己却那样莽撞,肯定是受了不少苦头。
他自认是个有良心的人,索性就叫她多歇息一会儿了。
既然她上赶着将初次给了自己,那他可以对她之前为了那个什么周穆礼,顶撞自己,不再计较。
想到这里,魏昭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真的不计较吗?那可是真顶撞。
魏昭想,只要她好好听话,他可以既往不咎。
之前听皇兄们说,女人的身子都给了,她们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苏杳杳可能是出于动物本能,觉得当下的环境,有些不大安全,悄悄地眯着眼,看到狗王爷在她身边坐着呢。
心里“咯噔”一声,自己刚才没有说梦话吧?她刚刚做梦,梦到帅哥了。
多想无用,她猛地坐起,扑到了魏昭的怀里,“王爷~”
魏昭听到这动静,眉头一皱,往后仰了仰,这声儿也忒甜腻了。
“这都快傍晚了,还在睡觉?”魏昭一脸正色的问道,“本王来了,也不请安?”

“王爷,都是您太厉害,我太累了,才会睡的久一点嘛。”说着,苏杳杳在魏昭的左脸边上,“嘬”的一声,留了一个唇印,“给您请安了。”
“你,这,成何体统?”魏昭挥了挥手,面色严厉,抬手擦了擦脸颊。
“王爷,一天不见,妾身想您了。”苏杳杳低着头,摆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心道:老娘还嫌弃你脏呢,这都是为了显着自己不同,好活下去。
安庆在一边听着动静,也暗自称奇,王爷竟然没有一把推开,果然美人关难过啊。
“身为女子,情绪表达,一定要含蓄一些,这样子叫别人看到了,会贻笑大方。”魏昭念在刚收用了她,很是耐着性子说道。
“您不喜欢?”苏杳杳说着,又换了一边下嘴,但是她这次不是搞偷袭,是慢慢的靠过去的。
再看狗王爷,他刚刚义正词严的教训她,她放慢动作留出来的功夫,够伸手挡住她好几回的,但是魏昭没动,似乎是在等着她的吻落下。
苏杳杳退了回来,老老实实的说道:“既然王爷不喜欢,那妾身就不做了,今早刚说过,要听您的话的。”
魏昭一本正经的夸道:“不错,你学的很快。”
苏杳杳端正的坐好,安庆才出声,“王爷,您看晚膳安排在哪里啊?”
苏杳杳闻言,期待的看向魏昭,后者不禁哼笑了声,“就留在这里用吧。”
安庆应了是,就退出去安排了,苏杳杳笑得开怀,魏昭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要留宿高兴,而真相是苏杳杳今早看了王爷的早膳以后,她就想尝尝。
再说了,王爷在这里用过膳,以后膳房不得对她好点儿啊。
王爷用膳,从来都不会晚点的,酉时初,膳房便送来了好几个食盒,安庆带着人挨个打开,真是诱人极了。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有水里游的,海陆空齐备了。
苏杳杳本来乖巧的拿着公筷,准备给狗王爷布菜的,但是魏昭看到她拿筷子,就想起被她送进粥碗里游泳的那个包子。
他摆了摆手,“安庆,你来吧。”
苏杳杳遗憾的说道:“王爷,都是妾身手笨,多谢您体谅。”
说完,苏杳杳直接坐到了魏昭的左手边上。
苏娘子的这一通操作,看的安庆,一愣一愣的,王府的后院,目前是有一个侧妃,两个夫人,伺候王爷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
换成别人,肯定是马上跪在地上,请王爷恕罪了。
但是眼前这位不同,嘴上战战兢兢,行动上全是纰漏,可这几个事儿看下来,她就没有吃亏的时候。
可是看王爷的表现,好像就是吃苏娘子的这新鲜劲儿呢。
安庆认命的给王爷布菜,苏娘子在一边,一下又一下的吃着,转眼之间,小半碗米饭下去了。
魏昭还是第一次看到吃的这么快、这么多的女子,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了。
也是,吃的少了,便不会叫他那样沉迷其中了。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用膳的时候,想这些非礼之事,他又摇了摇头,试图将这样的想法甩出去。
苏杳杳在一边安静的吃着饭,几口饭的功夫,狗王爷已经摇头两次了,难道是抽风了?
不管了,安庆都没什么动作,肯定是没事儿,苏杳杳继续埋头吃饭。
“京城的女子,都是想养个细腰出来,吃的都少,你的饭量倒能赶上人家两个了?”魏昭打趣道。
“王爷,是您养不起我吗?”苏杳杳反问道。
“当然养的起。”
“那就行,我的腰粗还是细,您清楚,而且您觉得正好、满意就行。”苏杳杳说着,手里的汤匙轻轻的搅动着。
正好吗?正好。
满意吗?满意。
魏昭轻哼一声,这饭算是没法吃了,“行了,不用继续布菜了。”
安庆的脸也憋成了猪肝色,此时听到王爷的吩咐,连忙放下筷子,退到一边,沉淀情绪去了。
这个苏杳杳还真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什么话都敢说,这个特质也叫魏昭很感兴趣,以往不管是遇到的长辈,还是侧妃、夫人,跟自己说话,都是思量再三之后才开口。
如此想着,她刚进府的时候,用头顶王爷的那下子,都可以理解了,直率嘛。
用过晚膳,魏昭决定在秋水院里歇息的时候,苏杳杳打了退堂鼓,不是吧,这才过去了半天,还来?
她抬头看了看天,心中暗道:拜托各路神仙,给狗王爷安排点活儿干吧。
就算是他的身材不亚于短视频上的男菩萨,但是她也吃不消这个强度啊。
也许是苏杳杳的请求被听到了,苏杳杳磨磨蹭蹭的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内室没有人,“春杏,你去外面看看。”
外室门口,有一个小太监,被安庆留在这里传话的,“春杏姐姐,转告苏娘子,王爷被侧妃身边林嬷嬷请走了,说是临时有急事。”
苏杳杳面露遗憾的说道:“辛苦公公,我知道了。”
她转身就露出八颗牙来,心中暗道:狗王爷,被那侧妃榨干了才好呢。
魏昭的后院和别的皇子比起来,算是干净的,加上苏杳杳才四个人,别的光是侍妾都不止四个了。
但是,即便三王府的女人少,但大都是干旱状态的,只有上了皇家玉牒的侧妃固定有宠,一个月能够被幸上两次。
因为她代王妃职责,魏昭自然是要给她脸面的。
再者说,各个皇子要争皇位,子嗣也是一方面,大哥、二哥都有了孩子,两个弟弟的妾室也有了身孕,而只有他身后无人。
冯侧妃在魏昭走到蘅芜院的外面时,就赶出来等着王爷的大驾了。
看到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她笑着上前,“妾身给王爷请安了。”
魏昭看着她,轻轻的抬了抬手,“侧妃,免礼吧。”
“多谢王爷。”冯侧妃起身,站到王爷的右手后侧,朝着屋里走去。
二人到屋内落座之后,冯侧妃张罗着让林嬷嬷去泡茶,“林嬷嬷,记得泡王爷喜欢的红袍来。”
“是,老奴这就去。”林嬷嬷笑着退了出去。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你派人找本王,可是有什么急事吗?”魏昭面色平淡的问道。
冯侧妃闻言,心里有些打鼓,王爷是讨厌别人夜里去打扰,还是不愿意离开那个秋水院呢?
“打扰到王爷,请王爷见谅,妾身请您过来,也是为了和您商议苏娘子的事情。”冯侧妃说着,手却攥紧了。

“哦?那你说说看,她有什么事好商议的?”魏昭淡笑着问道。
魏昭不清楚冯侧妃的心中想法,他想着苏杳杳做了他的人,侧妃也该管顾些。
“回王爷的话,妾身听说您收用了苏娘子,便想着办个酒席,好让她和府里的其他姐妹,认识一番。”冯侧妃微笑着说道。
魏昭闻言,说道:“也好,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认识认识。”
“是,妾身也是这样想的。”冯侧妃扯出一个微笑。
“很好,侧妃考虑的周到。”魏昭满意的颔首,说完就要起身。
冯侧妃看着魏昭想要走,忙道:“王爷,您要沐浴吗?妾身早就叫人烧好了热水。”
魏昭停下脚步,脸色略微不悦,“本王回正院去睡,今天太累了。”
“是,那妾身送王爷。”冯侧妃听到正院,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走上来,陪着魏昭一起往外走。
在魏昭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之后,她冷哼一声,“这小院的女人,看来是不一般啊,才一天的功夫,王爷就说自己累了,这个妖精。”
“侧妃,您别动气,那太医不是说了吗?您现在正在养肝血,最忌讳生气着急了。”林嬷嬷劝说道。
“我知道的,但是王爷本来都气的不管那苏杳杳的死活了,回头就······”冯侧妃越想越来气,“一听这名字就是妖艳货色。”
“侧妃宽心,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不然王爷会给名分的,这不是刚才都没提嘛。”
魏昭昨晚一宿没睡,凌晨中了药和苏杳杳好一番云雨,白天又和二哥绊苗头,真是身心俱疲。
他很快就睡下了,但是却做了点儿不可描述的梦,等他惊醒的时候,他回想起刚刚梦中那甜蜜温柔的一声“王爷”,这会儿他还有些战栗。
他想,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才会做这样荒唐的梦,要知道自从他通晓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情况了。
自己是正常的,那么不正常的就是苏杳杳的,干什么长得那么漂亮,声音那么甜?
这样想着,魏昭睡着了,他的手臂压着自己的额头,仿佛这样的姿势,就不会做那样的梦了。
被冯侧妃称作妖精的苏杳杳睡的黑甜,她在后半夜也做了个梦,梦到自己从王府西北角的一个洞里钻出去了。
逃亡成功了!
然后,苏杳杳从梦中惊醒了,心中窃喜,难道这是预知梦?
有了自己穿越的奇遇,她当然相信这个梦是上天的指示,不然是惩罚自己前世吃多了预制菜吗?
她不断地回想着梦中的细节,然后取出毛笔来,凭着记忆画了下来,然后等着墨迹干涸,她也不怕别人看到,会猜测什么,因为她自己也是勉强能辨认出来。
“苏娘子,您是做噩梦了吗?”门外传来冬雪的声音,这是狗王爷走了之后,安庆派人送过来的新丫头,看起来比春杏机灵的多。
“冬雪啊,我没事儿,你再睡会儿吧,我只是梦到我娘了。”苏杳杳声音悲戚的说道。
冬雪在门外点了点头,“娘子,我就在外面,有需要的时候,您喊我一声就行。”
“好。”
苏杳杳又躺了一会儿,在往日的时辰起身,依旧往二门去了,不能刚达到目的就撂挑子,不然下场会更惨。
冬雪有些感慨,她听说这个苏娘子大病一场之后,开了窍,一心追随着王爷,如今看苏娘子的付出,也是不容易的。
苏杳杳哈欠连天的走到二门处,哈着气暖手,春杏有点不懂,她明明带了手炉,可是娘子刚刚却还给了她。
“娘子,奴婢不冷,您自己捧着吧。”春杏说着,就要把手炉往苏杳杳的怀里塞。
没想到,娘子竟然一本正经的说道:“春杏,你跟着我受苦了,我没有本事,看你的棉衣还是这样单薄,叫我看了心疼,却也无能为力,这手炉你先拿着吧。”
“娘子······”春杏闻言,感动的泪水就要往下流。
影壁墙之后的高大身影动了动,之后走了出来,魏昭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圈红红的,鼻尖也冻得发红,颇惹人怜惜。
“天气太冷,你以后不用每天来送本王了,若是想来,就等开春之后吧。”魏昭面色平淡的说道。
“王爷,不用的,每天送您去上朝,是妾身的福气。”苏杳杳轻笑着说道。
“回去吧。”魏昭说着,就要提脚离开。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苏杳杳一把拉住了魏昭的胳膊,踮着脚在他的耳边轻语:“王爷,愿您今天顺心如意。”
魏昭刚板起脸来,打算说她两句了,就看到她带着两个丫头,逃一样的跑开了。
“真是胡闹,不成体统。”魏昭说着,拂了拂自己的耳朵。
安庆在一旁跟着,嘴角却是翘起,这苏娘子真是花样频出啊。
“安庆,你说一个人身段变软,是真的屈服了?还是以退为进呢?”魏昭说道。
“奴才以为,一个奴籍的人,基本上就是屈服了。”安庆说道,因为做惯了奴才的人,习惯跪着,更容易接受。
况且,攀上王爷,可不是不公之事,这是福分了。
但是,安庆还是叮嘱冬雪多观察这苏娘子了,毕竟有备无患。
*
苏杳杳回到了小院,正打算睡个回笼觉,然后找借口去府里晃悠一番,找一找那个洞,是不是真的在王府的西北角上。
盘算的好好的,冬雪进来了,“娘子,蘅芜院来人了,说是中午请您过去用午膳,和其他的夫人一起。”
苏杳杳闻言,心下明了,这是新员工入职聚餐了,大家熟悉一下。
这样一来,她刚才制定的王府观光计划,只好往后推推了。
“好,那我这就起来,顺便把我这几天绣的荷包拿出来,送给几位姐姐。”苏杳杳吩咐道。
冬雪应了是,满意的笑了笑,这个苏娘子可真是上道啊,都不用她提醒,自己就能想到这后院的生存之道。
安庆总管还嘱咐她盯着娘子,看看这融入王爷后院的积极性,可真的不是一般的高了。
这不就是要死心塌地跟着王爷了?安庆就是看多了朝堂勾心斗角,多疑惯了。
辰时末,小院里就忙起来了,春杏忙着给娘子梳头,冬雪忙着给娘子找衣服。
“春杏,发型梳的简单一些,王爷赏的首饰,不要用。”苏杳杳看着镜子中的美人,轻声说道。
她是想抱王爷的大腿,但是没想着霸占那狗东西,更没想着和他其他的女人为敌。
春杏没有多想,她应了声:“好,娘子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
苏杳杳刚想跟冬雪说两句,就看到冬雪自己拿着一件浅碧色的纱裙,看上去是低调的。
最起码不会叫王府的侧妃、夫人觉得她是个张扬的。
苏杳杳看着冬雪的眼神,闪了闪, 然后笑着张开双臂,穿戴好,“这衣裳好看。”

“娘子的肤色欺霜赛雪,穿什么颜色都是好看的。”
收拾妥当之后,苏杳杳便带着春杏去了冯侧妃住的蘅芜院,上次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好好的看过。
今天一瞧,这冯侧妃不愧是文化人,院子里的假山石上,影壁墙上,室内的屏风上,都提了诗。
“给侧妃问安,二位夫人安。”苏杳杳福了福身子,微笑说道。
冯侧妃端着茶杯,轻轻的“嗯”了一声,手都没抬,“苏娘子起来吧。”
“多谢侧妃。”苏杳杳在刘夫人的身边坐下,虽然她曾经欺负她,但是根据她看宫斗剧的经验,明着坏的都好说,对面那个看起来和善的张夫人,不是善茬,估计是个笑面虎。
“苏娘子?还真是开了眼了,被王爷幸了之后,却没得名分。”刘夫人上下打量着苏杳杳,又侧脸看向主座上的侧妃,笑道:“侧妃姐姐,您说今天这算是吃的什么饭啊?”
苏杳杳面上保持微笑,心道:我倒是想和你吃散伙饭呢。
冯侧妃的脸上,一直是淡淡的表情,“昨晚我同王爷提的,以后就是一家子姐妹了,要互相照应着点儿。”
张夫人闻言,笑着应了是,“侧妃姐姐考虑的周到。”
冯侧妃点了点头,“这两位,你之前都见过的,我就不多作介绍了,以后常来往吧。”
“是,妾身记住了。”苏杳杳欠了欠身,笑着答道。
“怎么?苏娘子回话不起身的?”刘夫人的视线瞥过来,开始上纲上线。
“我看着刘夫人刚刚说话,也没有起身,便依样照做了,毕竟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我跟着学,总归是没错的。”苏杳杳说的一本正经,”毕竟是一家子姐妹。“
刘夫人最忌讳别人说她是府里的老人了 ,因为她是宫里分给王爷的侍寝丫头,后来才提了夫人,而她比王爷还要大上两岁。
“我真是没看错你,是个伶牙俐齿的。”刘夫人冷着脸说道。
“好了,都说了是自家姐妹,这是做什么?王爷的后院不得安生,你们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冯侧妃厉声喝止道。
下面的三个女人都不再说话,冯侧妃挥了挥手,“林嬷嬷叫人摆膳吧。”
“是。”林嬷嬷应了是,便退出去张罗了。
冯侧妃起身,“随我去膳厅吧。”
苏杳杳起身,走在最后面,心中腹诽,这待客之道不咋地啊,她的欢迎宴,她走在最后头啊。
真是一级就能压死人。
冯侧妃准备的席面,看得出很有排场,无一不在显示着,她是这王府后院的话事人。
苏杳杳也没有什么顾忌,想吃便叫春杏给她夹,看的其他三个女人,脸上写满了震惊。
参加过许多宴会,和众多女眷一起用过膳,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子。
其实,不是苏杳杳吃得多,而是她们吃的太少了,端看刘夫人的脸色,扑了脂粉,也掩盖不住泛黄,怕是饿的营养不良了吧。
用的差不多的时候,苏杳杳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一脸笑意的看向冯侧妃,“侧妃姐姐,太感谢您准备的席面了。”
冯侧妃笑了笑,“你喜欢就好,这样也算是宾主尽欢了。”说着,她招了招手,几个丫头便鱼贯而来,将碗碟收走了。
吃完饭,还不算结束,还得闲话家常几句。
“苏妹妹,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张夫人慢悠悠的开了口,一脸和善的询问道。
“自然不介意,张夫人。”苏杳杳笑着回道,她觉得张夫人的笑阴恻恻的。
“我们在王府里,没什么打发时间的好方法,想问问妹妹,你在外面的时候,都玩些什么呢?”
这人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奴籍的丫头。
“端茶倒水、擦桌子、另外偶尔还要打扫院子。”苏杳杳答道,“没有时间玩。”
“扑哧——”刘夫人笑了出来。
冯侧妃也隐晦的用帕子遮着自己的嘴角。
“对不起,苏妹妹,我真的是不知道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张夫人一脸愧疚的说道。
“无妨,这是我安身立命的活计,自食其力,没什么丢脸的。”苏杳杳淡淡的说了一句。
冯侧妃闻言,挑了挑眉,“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看着你们也多少有些累了,都回去歇着吧。”
“是,妾身告退。”三人一起福了福身子。
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更遑论这些女人属于一个男人了。
一起走到了院外,苏杳杳刚想着拐弯走人,就听到刘夫人说话,“苏娘子,急着回去?莫不是王爷在等你?”
“不知道,只是不想在外面挨冻。”苏杳杳的面色淡淡的,刘夫人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我先回去了。”苏杳杳说完,便带着春杏往回走。
“娘子,您刚来就和府里的夫人,闹得不愉快,怕是不大好啊?”春杏担忧的说道。
苏杳杳摇了摇头,面露委屈,“我只是太喜欢王爷了,才会这样的。”
春杏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苏娘子这是嫉妒刘夫人第一个伺候王爷,况且刘夫人还欺负过娘子。
“娘子一直想逛逛园子,那奴婢下午带着您在王府里面溜达溜达?”春杏想让她换个心情。
苏杳杳摆摆手,状似提不起精神给,“改天吧。”
魏昭从宫里出来以后,安庆就跟他说了今天府里几个女人之间的事儿。
“哎呦,奴才真觉得苏娘子不是一般的自洽,端茶倒水、自食其力,说的堂堂正正,真是叫人佩服。”
魏昭闻言,也是挑了挑眉,当今男子尚且因为身份阶级,感到难堪,可是这苏杳杳倒是真想通了不少。
端茶倒水打发时间?他先是失笑两声,随后想到,给谁端茶倒水?
那个周穆礼吗?
魏昭面上淡淡的,轻轻咳嗽一声,“回府。”
回到王府,魏昭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蘸墨写下两个字,“安王”,这是今天皇上在朝上给他的封号。
两个皇兄,也有了封号,大皇子寿王,二皇子齐王,还有两个弟弟,估计要等到成年才会给封号了。
再想起今天在上书房,皇上和几个皇子说话的时候,后宫来人说是纯妃娘娘心口痛,皇上便赶到后宫去了,而大皇子也是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跟了上去。
偏偏他的母后,早早的就去了。
“王爷,苏娘子在外求见,让她进来吗?”安庆弓着身子问道。

“让她回去。”魏昭淡淡的说了一句,将刚写的字放到一边,拿起一本兵书来看。
苏杳杳在外面,春杏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放着她让冬雪煮的梨汤,冬天了,容易上火,给狗王爷降降火。
她这会儿都做好乖巧的样子了,只等着门一打开,就要疾步进去呢,却听到安庆说了句,“苏娘子,王爷现在忙着呢,您先回去,等王爷空了,就过去看您。”
苏杳杳的微笑略微一僵,“那好吧,王爷忙着正事要紧,妾身这就退下了,不过这梨汤拿进去吧?”
说着,她从春杏手里接过食盒,朝前一递,“有劳公公了。”
说完,苏杳杳便带着春杏离开了,今天的刷脸任务完成。
安庆提着食盒回到书房,“王爷,这是苏娘子亲自给您熬的梨汤,您看?”
正院的下人都知道,后院的女人过来送东西,旧例是一律都是处理掉的。
“放这儿吧。”魏昭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听到梨汤,他想起母后来了。
书本翻了两页之后,“小院里,没有小厨房,她怎么熬的汤?”
安庆面上一愣,“想来苏娘子肯定是有办法,也许是请厨房做的?”心里暗道:我哪里知道啊?
魏昭闻言,剑眉微皱,“明天给她送些银钱过去。”
“是。”安庆应了是,“王爷,您看三百两合适吗?”
王府后院的夫人,每年的份例就是二百两,他想着王爷似乎是对苏娘子不同,便多加了一百两。
“不必搞特殊,二百两就可。”魏昭淡淡的看了安庆一眼,又看书去了。
安庆抬手,挠了挠头皮,不搞特殊?可在他看来,王爷貌似自己带着头给人家搞特殊对待啊,以前什么时候,管过这种琐事啊?
而且,还是看书的时候分心提起的。
*
被特殊对待的苏杳杳,正在跟春杏和冬雪学习叶子牌呢,狗王爷特意送人来,凑足三个,她当然要充分利用了。
“娘子,时候不早了,您早点睡吧,不然熬夜的话,奴婢怕您明早起不来啊。”冬雪轻声劝道。
“是啊,娘子,您不去送王爷上朝了吗?”春杏也问道。
苏杳杳摆了摆手,“王爷之前不是说了,天太冷了,不用送他,王爷体谅、心疼我,我自然是要听话的。”
这话音刚落地,就看到两个丫头的眼神,看她仿佛是在看负心汉。
不至于吧,狗王爷才是渣男,这时代对女子的要求这么高吗?
“隔三岔五的去,王爷才会记挂着我呢。”苏杳杳缓了缓,才故作娇羞的补充了一句。
“那您也早点休息吧,奴婢和春杏这就不陪您玩了。”冬雪说着,就要把牌收起来。
“再打一局,这种熬夜和那种熬夜不一样的,这样不累。”苏杳杳笑着,按住了冬雪的手。
门外站着的魏昭,冷哼一声,安庆赶忙叫人打开门。
小榻上的主仆三个,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彼此,然后下了地行礼,“给王爷请安。”
魏昭看着为首的苏杳杳,她脸上泛起红晕,大概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呵——,还会脸红呢。
他挥挥手,“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冬雪和春杏退到屋外,安庆也跟了出去,还贴心的关好了门。
“王爷,妾身还以为您不想见我了呢?”苏杳杳笑嘻嘻的就要起身,往魏昭的身边靠。
腿还没有站直呢,对上他的眼神,嚯——这么吓人。
暗骂一声狗王爷,又重新蹲了下去,狗王爷,老娘的腿都在发抖了,看不出来吗?
又过了几息,魏昭看着低下头的苏杳杳,淡声道:“起来吧。”。
“是,多谢王爷。”苏杳杳的语调里都充满了感激,站直身子,立在一边,也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魏昭抬眼看了苏杳杳,见她就像上朝点卯的官员一样,心不在焉。
“王爷,妾身怕您不喜欢我说话,刚刚说了一句,就被您用眼神威胁了。”苏杳杳一本正经的说道。
魏昭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子,哼笑两声,“说就是,本王看你大胆的很啊。”
“好啊,王爷,那咱们这就歇息去吧?”苏杳杳又上前几步,娇笑着说道。
“话还没说几句,就要睡觉,像什么样子,就这么着急?”魏昭一脸正色道。
听听,狗王爷说的这是什么屁话?这个时代,还要跟他谈感情吗? 有那功夫,睡一觉不好吗?
“那您说吧,看要跟妾身说些什么话?”苏杳杳笑着,规规矩矩的坐好。
魏昭算是看出来了,刚来王府的苏杳杳,眼里都是对强权的畏惧和抗拒,但是现在像是变了个人,嘴上都是乖巧的话,行动却着实大胆了许多。
一开始,是他看错这个女子了,她不是一根筋,而是有主意的很,也有意思的很。
“算了,既然娘子想要直奔主题,那便由着你吧,正好明天要去京郊大营待几天,节省时间。”说着,魏昭起身,将苏杳杳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一把抱起,直奔床榻而去,苏杳杳只是笑了两声,环住了魏昭的脖颈,“王爷~”
魏昭的胳膊猛地一紧,这声儿太甜了,他又没什么抵抗力,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对女子的声音着迷的呢。
这也不奇怪,去听戏,还有人专门捧一个角儿呢,当然这跟魏昭此时的着迷是有区别的。
“你不是想要熬夜吗?本王这就成全你。”魏昭将她放在榻上,一只手解着扣子,一只手放下床幔来,在她耳边轻笑着,“熬个大夜。”
苏杳杳本来是笑着的,但是后来就笑不出来了。
安庆在外面和冬雪大眼瞪小眼,冬雪自然是那个大眼,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是个克己复礼之人,原来就是这样克己的吗?
安庆也眯着眼,妄图闭上眼睛,耳朵就可以听不见,内室传出来的羞人动静。
他也不知道啊,上次苏娘子第一次伺候王爷,也是挺疯狂的,但是他以为那是王爷被情药控制了,才会那样。
以往,王爷在侧妃或者夫人的屋里,从来都是一两刻钟就完事儿了,他还想着给王爷找个方,补一补呢。
如今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看来今天苏娘子送去的不是灭火的梨汤,而是火上浇油啊。

“安庆——”屋里传来王爷的声音,有些喑哑。
安庆弓着腰、低着头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热水,进门之后安置好,又麻利的出去了。
这热水都是这俩随行太监烧的,这让安庆意识到,如今这个偏僻小院,是个热灶,还得再添人手。
苏杳杳自己起身,进了浴桶,放松的喟叹一声。
沐浴之后,魏昭抱着苏杳杳很快就入睡了,这一晚,二人都没有做梦。
卯时初醒来,女子窝在他的怀里,毛茸茸的头发,披散在他的胳膊上,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挤着他睡,他离着床榻边沿,只有两指距离了。
魏昭伸出手指,抵在苏杳杳的脑门上,往后一推,自己才起身。
安庆麻利的过来伺候着王爷穿戴,还时不时的注意着床榻那边,安静的很,丝毫没有下来伺候王爷的意思。
王爷昨晚分明说了,今天起要去京畿大营待几天的,苏娘子不是说过,一天见不到王爷,就思念的不行吗?
就这?睡的稳如泰山呢······
冬雪看着安庆的眼色,凑到床幔前,准备叫醒苏娘子,不料被王爷打断了。
“本王早就说过了,不用你们娘子送,她也累的很了,让她睡吧。”魏昭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苏杳杳早就醒了,在自己的额头被戳的时候,但是她没睁眼,主要是她不会伺候人穿衣裳,露馅儿怎么办?
古代人的衣服,她觉得有点儿麻烦······
这封建王爷怕是会立刻提上裤子不认人,要把她烧了都说不准的。
苏杳杳又迷糊过去了,睡到天光大亮,醒来时,春杏一脸得意的站在旁边,“娘子,今早王爷走的时候,特意吩咐过,说不要打扰您休息呢。”
“嗯,真是多谢王爷体贴了。”苏杳杳轻声说道,嗓子有点沙哑,昨晚上喊的。
“娘子,您先喝点水。”冬雪听到娘子的声音,就有点脸红。
苏杳杳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等会儿用些点心,你俩陪着我到王府里转转吧,我来了快一个月了,都没有欣赏过王府的景色呢。”
“是。”二人应了是,便开始伺候她梳妆打扮。
“简单些就行,王爷不在府里,我打扮的再漂亮,也是没人看。”苏杳杳透过镜子,看向冬雪,这个丫头,昨晚偷偷跟安庆使眼色,被她看到了。
果然,冬雪闻言,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用过点心,春杏和冬雪就开始做向导,这个狗王爷的府邸确实不小。
苏杳杳跟着冬雪、春杏二人,在王府的花园里,就逛了一上午,可是才到了梅园。
“娘子,等下了雪,雪中的红梅也很好看的。”春杏兴冲冲的说道。
她算是看出来了,春杏逛园子,比她还要兴奋呢。
再找不到可以出逃的洞,她就会在雪中吐两口血,那样子比雪中红梅还要叫人震撼呢。
“挺好的,咱们去下个景点吧。”苏杳杳说道。
“啊?什么点?”春杏疑问道。
“我说快点看。”苏杳杳笑着打马虎眼。
“好,那就带着娘子去看湖心亭上看看吧。”冬雪调转方向说道,“里面的东西,可以改天再看。”
苏杳杳无语的点了点头,一抬手,示意她俩带路。
“娘子,您饿的话,奴婢刚刚带了一包点心,可以到亭子里,边赏景边吃。”春杏善解人意的说道。
“春杏,我没想到,你还挺周到的。”苏杳杳拍了拍春杏的手。
到了湖心亭,已经是午时前后了,没想到还能碰上人呢。
“刘姐姐好,你也是来赏景的?”苏杳杳笑着坐在石凳上,与刘夫人正对着。
“是啊,难道坐在屋里孤芳自赏吗?”刘夫人看着结了冰碴的湖面,哀怨的说道。
其实,她是想着等在王爷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没想到这个苏妲己也过来了,王爷最近接连宿在她那里,竟然还不知道满足。
“你怎么这个时辰来这里啊?今早在侧妃姐姐那里,也没有看到你的身影,这个时候了,又在王府里晃悠。”
“哎呦,侧妃自己说不用请安,我怕她是客套,又问过府里的老人,都说没有给侧妃请安的规矩,而且侧妃每天上午要理事。”苏杳杳说的很认真,“我也怕给侧妃添麻烦。”
刘夫人闻言,手里的帕子紧了紧,什么意思,她和张夫人每天去蘅芜院,是在自轻自贱吗?
她看了看苏杳杳身后的两个婢女,“你说的老人,不会就是你身后的这俩丫头吧?”
“是啊,她们从建府就在了,是不是比刘夫人的资历还要久?”苏杳杳笑着回道。
“好啊,苏妲己,你竟然将我和这俩奴婢一起比较,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夫人说着,便拍了一下石桌,上面的茶杯都随着晃晃悠悠的。
抓住了,表忠心的机会!
“刘夫人,你喊我什么?”苏杳杳面上也不乐意了,“我如果是你说的那个人,那王爷又是什么呢?请你慎言!”
“还有,我早就说过,为人奴婢是出生如此,她们靠双手挣了月钱,不丢人啊,刘夫人是吧?”苏杳杳厉声问道。
这刘夫人就是长得还算好看的宫女,被太后娘娘送到王府来的嘛,跟谁在这儿摆谱呢?
刘夫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苏杳杳竟然这样掀了她的老底,诚然,这府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她的来历,但是都会给她几分薄面,不提起这茬。
但是,这个苏杳杳,才侍寝两天而已,就毫无顾忌的提了,当真是觉得受宠几天而已,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不可能,王爷是个重规矩的人,绝不允许苏杳杳这样说她的。
“苏杳杳,你现在没有名分,还是奴籍,但是我早已经不是了。”说着,刘夫人抬起手,就要朝着苏杳杳的脸上打去。
苏杳杳一把抓住她的手,“刘夫人,最好别动手,不然不好收场。”
真当她是个忍气吞声的了?
不过,刘夫人的奴籍能消,她的也能吧?
湖心亭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侧妃的耳朵里,冯侧妃听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刘夫人仗着是第一个伺候王爷的,总是爱拿乔,这次碰上了一个硬茬子,就气急败坏了。”
林嬷嬷在旁边听着,“侧妃,这是好机会啊,两个人各打五十大板,罚她们跪着去。”
冯侧妃摇了摇头,“不行,二十天前,罚跪可以,现在再来,王爷肯定是舍不得了,嬷嬷没听说吗?都不用苏杳杳去送他了,怕冻着她呢。”

林嬷嬷听了冯侧妃的担忧之言,笑了笑,“侧妃还是年轻,王爷也是男人啊,他贪图一时新鲜,但是后院需要有个擅长料理琐事的人,更重要啊。”
“那就叫两个人,闭门思过,五天后,交上五遍佛经来。”冯侧妃吩咐道。
“是,再怎么着,王爷断不会叫那苏氏越过了您去的。”林嬷嬷应了是,便退出去,安排人跑腿去了。
苏杳杳和刘夫人吵了一架,就带着春杏和冬雪回了自己的小院,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算她倒霉,改天再探。
这边刚回来,侧妃那边就派人来了,“苏娘子安,侧妃娘娘听说了,今天早些时候,您和刘夫人在湖心亭发生了口角,特意让我来跟您说一声,闭门五天,抄写佛经五遍。”
苏杳杳轻轻的“嗯”了一声,“王妃宽容,刘夫人罚的是什么?”
“跟您一样的。”丫鬟回道。
好,冯侧妃各打五十大板,拿她立威了。
随便吧,只要不是真板子打在她身上,不疼不痒的,无所谓。
送走了侧妃院里的人,春杏回来,满脸都写着为自家娘子抱不平,“娘子,分明是那刘夫人有错在先,她先骂的您,侧妃这样有失公允。”
“王爷这几天不在府里,娘子还是低调些。”冬雪说道。
“你们说的都对,但是后院里的女人事儿,哪有公平可言呢,咱们就窝在小院里,吃吃喝喝,什么都不做了。”苏杳杳笑道。
“可是,娘子,您还得抄写佛经呢。”春杏说道。
苏杳杳摆了摆手,“无妨,抄就是了,给我找一本最短的佛经来。”
“是,奴婢知道了,娘子真是机智。”春杏脸上的苦涩马上变晴天了。
素心院里,刘夫人正在打砸,“那姓苏的狐狸精,一进府的时候,一副贞洁烈女、宁死不屈的样子,后来不知怎么,又想通了,还霸着王爷不放,我什么时候才能怀个孩子啊?”
“夫人,您不要着急,王爷只是一时新鲜啊,您想啊,王府后院都有好几年没进新人了,这会儿来了一个,王爷肯定是好好新鲜新鲜的。”丫鬟碧桃劝道。
“就是因为好几年没进新人,这会儿这个苏妲己得宠,才是吓人的啊,王爷不重欲,却对她这样上心,名分还没下来呢,就要侧妃为她摆宴。”刘夫人越说,越觉得危机巨大,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刘夫人全然忘了,那个宴席,是侧妃为了让苏杳杳找清楚自己位置办的。
这个苏杳杳绝对不能留下来,否则后患无穷。
“给我拿佛经来吧,我不能再得罪侧妃了。”刘夫人发泄一通,呼吸略微平缓下来。
苏杳杳接下来的两天,都是白天吃吃喝喝,打叶子牌,日子过的好不逍遥,至于侧妃要求抄的经书,她都安排在第四天的晚上了,打算一气呵成。
第五天一早,苏杳杳在辰时之前,就到了冯侧妃的蘅芜院,安静的坐着,等着侧妃的出现。
“苏娘子,好几天不见,你的气色不错。”张夫人笑着说道。
“张夫人,你今天的眉毛修的很漂亮。”苏杳杳回捧着她。
刘夫人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了。
冯侧妃缓缓来迟,看到苏杳杳和刘夫人,轻笑了两声,“我瞧着两位妹妹的心,应该算是静下来了吧?”
“回侧妃的话,妾身已经反省过自己了,多谢侧妃提点。”刘夫人说着,便把自己抄写的佛经递到了林嬷嬷的手里。
苏杳杳瞥了一眼,真是卷啊,挨罚都要卷,看那厚厚的一沓,真是浪费。
这年头,造张纸多费劲啊。
冯侧妃翻看一二,微笑着点了点头,“嗯,看得出刘夫人很认真了。”
说罢,冯侧妃把手里的纸张放下,然后淡笑着看向苏杳杳,“苏娘子,你的呢?”
苏杳杳轻笑两声,“我虽然比不上刘夫人写的多,但是我也是诚心抄写的。”
然后,她从袖袋里抽出几张纸来,折叠在一起,还是薄薄的,冯侧妃嘴角的笑容,一时有些僵住了。
刘夫人看了,“苏娘子,想来写字慢。”
“是啊。”苏杳杳回道,“侧妃,我真的努力写了。”
冯侧妃从林嬷嬷手里接过苏杳杳的大作,嘴角一抽,看的出来,真是十分的用力写了。
“好了,我并不是非要罚你们,只是为了要维持王府后院的平静,你们以后都要谨记在心才好。”冯侧妃语重心长的说道。
顺便把苏杳杳抄写的佛经放在桌上,还往旁边推了推。
“行了,都回去吧。”冯侧妃摆了摆手,就起身回了内室。
苏杳杳跟着两个夫人一起走着,三个人都很安静,没有人开口,终于到了分岔路口,她带着春杏,又去逛园子去了。
*
与此同时,魏昭回到了王府,刚在书房吩咐好暗卫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王爷,奴才刚才听人回禀,说是侧妃罚了苏娘子还有刘夫人,闭门思过五天,抄写佛经五遍。”安庆弓着身子说道。
抄写佛经?就苏杳杳那手字,她得不闭眼的写五天五夜才行。
“为何?”魏昭沉声问道。
“回王爷,起因是这二人发生了口角,刘夫人质问苏娘子为何不去给侧妃请安,苏娘子说没有这个规矩。”
魏昭闻言,点了点头,“就因为这个吵起来了?”
“是因为苏娘子说这规矩是府里老人告诉她的,还说了句是比刘夫人的资历还久的老人。”安庆说这话的时候,努力的压制着自己想要上翘的嘴角。
这苏娘子真是敢说啊。
“她说的也是实话,刘夫人就听不得了?”魏昭说道。
“刘夫人就骂了苏娘子是狐狸精,苏妲己,然后苏娘子说要慎言,便吵起来了。”安庆说完,便观察着王爷的脸色。
魏昭本来没有多想,但是听安庆说苏杳杳让刘夫人慎言的时候,他才想到,苏杳杳是妲己,难道他就是纣王了?
真是放肆!
“安庆,传话下去,刘夫人继续禁足十五天,抄佛经十遍。”魏昭厉声吩咐道。
说到佛经,魏昭突然想起来,“苏杳杳真的给侧妃交了五遍佛经?”
一听这个,安庆实在忍不住,乐了,“回王爷,苏娘子确实按吩咐交了五遍,但是苏娘子讨巧,抄写了《般若经》,全文只有二百多字。”
魏昭失笑两声,苏杳杳心眼可真是不少,着实有趣。

魏昭略微沉吟,吩咐道“先让人把苏杳杳的奴籍文书拿过来。”
“去小院看看。”魏昭起身,大步往外走,安庆连忙追上去。
小院的主人,正带着春杏视察王府的围墙呢,目前东面的已经看完了,正准备看北面的呢。
“娘子,这会儿都中午了,要不然,咱先回去吧。”春杏不大理解的说道,她实在是看不懂,娘子为什么看到墙根有落叶或者大块的石头,就要看一眼,再踹上一脚。
娘子这是泄愤呢?因为被罚的事儿?
“没事儿,我们这就已经在往回走了啊,前面不就是咱的小院吗?”苏杳杳抬手指了指前方。
乖乖,不看不要紧,往那边走的人,不是狗王爷和他的狗腿子安庆吗?
“你说的对,咱们先回去吧,这边没什么好看的。”苏杳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摆了摆手,便提起裙摆,准备快点回去。
春杏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估计冬雪应该等急了。”
苏杳杳快步往回赶,但是也赶不上狗王爷地步伐,最后她重新放慢脚步,尽量地平复一下呼吸。
魏昭进了小院,发现这次没有人甜滋滋地扑上来,只有冬雪一个人在院子里扫地。
“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冬雪连忙放下扫帚,跪在地上请安。
“你家娘子呢?”魏昭面无表情的问道。
“早起去了蘅芜院给侧妃交佛经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冬雪回道。
看着王爷的面色不善,她马上又添了一句,“今早娘子出门的时候,她还特意叫奴婢们给她穿戴了您送来的衣裳、首饰,说是您回来,在府里看到她,肯定会开心的。”
魏昭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若无其事的啜饮几口。
“冬雪姑娘这话,倒是叫奴才想起来,当时来给苏娘子送赏赐的时候,她就说要戴给您看呢。”
“是啊,前几天王爷不在府里,苏娘子都不怎么打扮的。”冬雪又加了一句。
魏昭这次,轻轻的咳嗽一声。
他这会儿看到安庆嘴边的笑意,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的身契,在苏杳杳手里呢,她给了你俩多少好处?”
“王爷,奴才/奴婢不敢,所说的都是真话。”
苏杳杳慢条斯理的进了小院,就看到冬雪弓着身子,跟狗王爷说话呢。
“王爷——”
魏昭听着这甜蜜的嗓音,挑了挑眉,“进来。”
“给王爷请安。”苏杳杳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说道。
“你在侧妃那里待了一上午?”魏昭看着她在自己地对面坐好,开口问道。
“没有,去交了侧妃罚写的佛经,妾身就出来了,在王府里逛了逛。”苏杳杳笑着回道,“跟了您这么久,还没有看过王府的全貌呢。”
这话说的娇嗔,似乎是在埋怨王爷,“在府里逛逛是可以的吧?”
魏昭轻笑出声,“可以,在府里不限制你走动。”
狗王爷的言下之意,就是只能在府里走动了?
“多谢王爷,您可真好,老天爷也真是残忍,竟然叫我现在才遇到您。”苏杳杳笑得甜蜜。
魏昭心想,原来皇兄说的混账话,是有点道理的,女子交付了身子,心态就会发生变化。
这女子再机灵,也要靠着男人啊,他轻笑道:“你当真这样想的?”
“这是自然。”苏杳杳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魏昭在苏杳杳的小院里用的午膳,又一起睡了午觉,醒来之后,就要给苏杳杳找事做。
“本王来教你练字吧?”魏昭冲着安庆招了招手,后者变魔术一样,拍了拍手,文房四宝就出现在眼前。
“王爷,妾身是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吗?”苏杳杳看向魏昭,无奈的问道。
“这话怎么说的,本王亲自带着你练字,怎么会是惩罚呢?”魏昭问道。
安庆听了王爷的话,也是点了点头,就是说啊,王爷的女人没有不想陪着王爷,红袖添香的,更何况是亲自带着练字了。
“您明知道,我写字难看,还非要拿写字来羞辱我,这就是惩罚。”苏杳杳说道。
“您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侧妃罚抄经吗?是刘夫人骂我是苏妲己,骂我不要紧,可是妲己是谁的女人,我又是谁的女人呢?”
“我为您抱不平,您回来之后,反而要惩罚我。”苏杳杳一通输出,手也紧紧的掐着手心,好疼啊,怎么眼泪还不掉下来?
魏昭听她说话,皱了皱眉头,她眼中似要坠落的泪水,叫他有些不大痛快。
“苏娘子,您快别掉眼泪了,奴才都看不得,更不用说是王爷了,王爷回来便处罚了刘夫人了,您放心吧。”安庆连忙出来打圆场。
“真的?”苏杳杳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变哭为笑。
“真的,君子无戏言。”魏昭沉声说道,随后又拉过她的手来,看到手心的红点,“做什么掐自己,还这么狠?”
“回王爷的话,妾身想努力忍住不哭的,可是没忍住。”苏杳杳说完,无意识的抬手,蹭了蹭鼻尖,心中暗想,还好,这个时代没有普及微表情,不然自己说谎肯定会被抓包的。
“行了,本王教你练字,是想你以后需要写字的时候,写的快一点。”魏昭认真的讲着道理。
苏杳杳当然知道写一手好字是件好事,作文卷面分都有好几分呢。
狗王爷受到的教育,是一等一的,字肯定也不错,跟着他学也挺好的,就当是他给的福利好了。
“多谢王爷,这是妾身的福气。”苏杳杳起身,就要行礼,魏昭失笑问道,“你要做什么?”
“妾身给您行个拜师礼吧?”
“你是本王的女人,用不着,再说,本王也不能每天教你,大多靠你自己。”
行啊,学不好就是她悟性不到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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