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然冷笑出声。
“她还真是会演!
不想给曼婷熬药,还找这么多借口!”
他的语气越发坚定。
“不准送医馆!
她身上是染料,你告诉她,想让我原谅她,立刻去厨房熬药,不然我今天不回府。”
伙计还想解释,却被赶了回来。
他蹲到我面前,确认血是从我嘴里涌出的。
他皱紧眉头,犹豫片刻后解开我的绳子。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惹了唐大人,但这样下去不行,我不能见死不救。”
说完,他叫来一辆牛车。
我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大夫的诊断让我心跳骤停。
如果半个时辰内不服下解毒药,我必死无疑。
这种解毒药城中稀缺,临时配制根本来不及。
确认我的身份后,大夫突然松了口气。
“是唐大人的夫人!
那好办了,他名下的药肆肯定有!”
他立刻派人传信给唐景然。
“唐大人,您夫人被毒蝎蜇了,情况危急,去年从外地购来的解毒药您药肆应该还有吧?”
唐景然怒不可遏。
“唐婉清你疯了吧?
什么毒蝎?
曼婷养的明明是无毒宠物!
你不但弄死她的蝎子,还找人演戏骗我?”
我无力地摇头。
药肆有解毒药,是因为沈曼婷曾被蜇过。
唐景然心疼得要命,却不知沈曼婷养毒蝎就是为了害我。
大夫急忙解释。
“唐大人,我们是正经大夫,您夫人确实中了剧毒,若半个时辰内不服解毒药,她会没命的!”
“那就让她死!
她天天喊疼,不也活得好好的?
我还不了解自己的妻子?
别在这恶心人!”
唐景然不耐烦地把大夫哄出了大门。
那头,沈曼婷柔声喊他去买糕点。
大夫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决定先送我去药肆。
“送到唐大人的药肆,大夫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可我没想到,唐景然为了让沈曼婷安心,竟下令药肆暂停接诊中毒病人。
牛车停在药肆外,进不去。
买完糕点的唐景然在与人交谈。
“对,曼婷需要安静,不管谁出多少银子,都不准接诊。”
我躺在牛车上,透过车帘看见药肆门前的石狮子。
那是我与唐景然成婚时特意置办的,寓意镇宅辟邪。
如今,石狮子沾满尘土,像是嘲笑我的天真。
车夫低声抱怨,说药肆的伙计早已被唐景然遣散,只剩几个老仆看守,根本无人能配药。
我试图撑起身子,却只让毒血涌得更快,染红了车板。
我像待宰的牲畜,瘫在担架上,恰好与他的书童对视。
书童迟疑地多看了一眼,我已无力开口。
他追上去,指了指我。
“唐大人,刚送来的病人好像是您夫人……”唐景然回头,看见我满脸血污。
他立刻别过头,厌恶地皱眉。
“她不可能有本事到这来。”
书童小心劝道。
“就算不是,她都这样了,收了吧?”
唐景然冷冷瞪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嫌命长?
哪个女人比得上曼婷的安宁?
就算真是唐婉清,她也活该!”
他看我的眼神冰冷如刀,毫无温情。
转而温柔地对随从吩咐。
“曼婷,你喜欢的糕点买好了,我马上到。”
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崩塌。
即便到了药肆门口,唐景然仍掐断了我的生路。
我不甘心!
我向大夫讨来纸笔,颤抖着写下求救信,送往那个从未敢联系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