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祝轻安钟逾白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看得见世界,却看不见你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祝轻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了五年的植物人后,祝轻安醒了。所有人都在感叹钟逾白不离不弃等了她五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本该觉得幸福的。可她却已经在筹谋如何不动声色地离开他。……祝轻安醒来的时候,几乎整栋楼的医生护士都跑来看医学奇迹。她们对她满脸艳羡:“祝小姐,你好幸福的!昏迷五年钟先生也一直对你不离不弃。”“是啊,不仅护工请了最好的,药物用最好的,就连他自己,忙得脚不沾地,也要固定每天来这里陪你待上半个小时呢。”“五年多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从未间断!”“而且,他还斥巨资为你在城东修筑了一处寺庙,日夜祈福只为求你醒来,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祝轻安甜蜜得心脏臌胀起来,没想到钟逾白竟然能等她这么多年!她抿着唇,求他们替自己保密。她想亲眼让钟逾白看到这个巨大的惊...
《我看得见世界,却看不见你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当了五年的植物人后,祝轻安醒了。
所有人都在感叹钟逾白不离不弃等了她五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本该觉得幸福的。
可她却已经在筹谋如何不动声色地离开他。
……祝轻安醒来的时候,几乎整栋楼的医生护士都跑来看医学奇迹。
她们对她满脸艳羡:“祝小姐,你好幸福的!
昏迷五年钟先生也一直对你不离不弃。”
“是啊,不仅护工请了最好的,药物用最好的,就连他自己,忙得脚不沾地,也要固定每天来这里陪你待上半个小时呢。”
“五年多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从未间断!”
“而且,他还斥巨资为你在城东修筑了一处寺庙,日夜祈福只为求你醒来,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祝轻安甜蜜得心脏臌胀起来,没想到钟逾白竟然能等她这么多年!
她抿着唇,求他们替自己保密。
她想亲眼让钟逾白看到这个巨大的惊喜。
傍晚时,钟逾白来了,他捏着祝轻安的手掌,声音依恋:“轻安,你醒醒,好不好?”
“我好想你。”
“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祝轻安已经迫不及待,她打算睁开眼对他喊一句“surprise!”
,可突然有人走进来:“钟总,快来不及了……”祝轻安甚至没来得及动弹,就突然被人拆了呼吸机。
然后被抬上了另一张床。
因为不确定钟逾白还在不在身边,她不敢有任何动静,生怕破坏了惊喜。
只能任人宰割。
但她忍不住想,钟逾白这是找到更好的医院了吗?
或者有更适合她的治疗方法?
为了救醒他,他一定竭尽全力吧!
还好,幸运之神眷顾了他们,他以后再也不用日夜思念她,愧疚难安……车逐渐停下了,祝轻安被带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她再次听到了钟逾白的声音。
她激动万分,正欲喊出那句惊喜。
一个女生啜泣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逾白哥,你真的愿意把夫人的眼角膜移植给我吗?”
祝轻安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呼吸猛滞,如坠冰窖。
钟逾白的无奈的嗓音响起来:“轻安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双完美无瑕的眼角膜在她的身体里,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还不如让给你……”没有意义?
祝轻安的耳中一片嗡鸣,宛如炸弹瞬间爆炸!
再没有意义,那也是她的东西!
怎么可以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让出去?
钟逾白难道就没想过,倘若有一天她醒过来,没有了双眼,该怎样面对这个世界?!
“逾白哥!”
女孩感动至极,她扑进钟逾白的怀里,“谢谢你……”下一秒,两人缠吻的急促呼吸在耳旁炸开。
祝轻安犹如当头棒喝,浑身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怎么可以?
他们俩怎么可以!
这和她听到的不一样!
钟逾白不是等了她五年吗?
那这个女人是谁?
他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以为他真的很爱她的啊……毕竟他们年少相识,一起走过十年青春岁月。
他们相识、相知、相恋,一直到走入婚姻殿堂,一直都是所有人艳羡的一对金童玉女。
车祸发生时,她甚至是为了保护钟逾白,才会被重击头部,陷入昏迷!
可为什么一切变成了眼前这样?
祝轻安的身体轻轻抽搐起来。
或许是身体还没有彻底好全,也或许是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大,她再次昏迷了。
再睁开眼,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钟逾白推门而入,满脸激动。
“轻安!
你真的醒了……”祝轻安看着他。
他和五年前比,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
妥帖合身的西装搭配适当优雅的白衬衫,永远剃得干干净净的胡子,微笑时温润如玉的嘴角。
泰山压顶不改色的他,此刻却激动得连身体都在颤抖。
他将祝轻安拥入怀中,语气中满是庆幸。
“轻安,我以为你再也……”祝轻安的心轻轻一悬,正犹豫要不要抬手反抱他时。
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轻安,你醒了多久了?”
祝轻安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轰然坠地。
她知道,他在试探。
试探她有没有听到他的决定,听到这五年,他早已出轨!
祝轻安抿着唇,心中冷笑,却面不改色:“不就是刚刚醒的吗?”
“我怎么了?
这是哪里?”
钟逾白紧张的双眼瞬间放松,这一次,他踏踏实实地将祝轻安紧紧抱入怀中。
殊不知,祝轻安心中只剩下恶心。
她已经在计划离开这里,离开他。
她有洁癖,最讨厌的,就是脏了的东西。
祝轻安作为昏迷五年的植物人,突然清醒引发了社会轰动。
尤其是医学界,为之震荡。
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她接到了无数通尝试联系她的电话。
经过了解后,祝轻安慎重筛选了三家备选,但她心中几乎已经确定,要去枫叶国的那家实验室。
对方给出的条件非常诱人:“祝小姐,您只需要全封闭式地配合我们实验三年,我们可以给您提供五千万的报酬。”
“此外,您还能在实验室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以及一套属于您的房产。”
祝轻安只问了他一句话:“您能帮助我到什么程度呢?
如果我想以另一个身份活着,您也可以做到吗?”
“什么另一个身份?”
房门被推开,提着青团的钟逾白走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祝轻安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到枕头下:“没什么,诈骗电话而已。”
钟逾白亲昵地揉着她的头顶:“安安,还记得钟子昱吗?
你翻了整本新华字典取的名字。”
听到这三个字,祝轻安心头一震,不由瞪大双眼。
下一秒,一个女人牵着小男孩的手走进来。
那张稚嫩的脸怯生生地望着她。
“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喊妈妈。”
钟逾白将他拉到祝轻安的身前。
这是她的孩子?
祝轻安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激动难以自抑。
她对儿子的记忆里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
她生下他,还没出月子就发生车祸。
如今看到大了好几圈的孩子,先是一阵陌生畏惧,可紧接着,天然属于母亲的眷恋感涌上心间。
她伸手要抱他,却被他一巴掌给推开:“你不是我妈妈!”
“我只要小雅妈妈!
……”他扑进女人的怀抱,紧紧抱着她。
大大的眼睛瞪着祝轻安,竟写满怨恨:“你是哪来的老女人,是不是要抢走小雅妈妈的位置?
有我在,谁都不能赶走小雅妈妈!”
祝轻安瞬间哑了声音:“小昱,我是妈妈啊……”可她这句话没能说完。
女人已经半蹲下去,温柔将钟子昱拢入怀:“小昱,别这么对妈妈说话。”
是她!
那化成灰祝轻安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她就是钟逾白出轨的那个女人。
她竟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毫不避讳。
“不好意思啊钟夫人。”
女人牵着钟子昱的小手,站直,近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姓云,云如雅,是小昱的家庭老师。
这几年,一直是我在照顾他,所以他对我有点雏鸟情节。”
“希望你可以谅解小昱的紧张和害怕,毕竟您一直没在他的身边。”
“但毕竟您是他的亲生母亲,孩子是最简单的,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重新喊您妈妈了。”
云如雅近乎炫耀的语气,让祝轻安的心被狠狠压住。
她再次尝试开口:“小昱,妈妈不是故意不出现……是青团!”
钟子昱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他扑向钟逾白:“爸爸给阿雅妈妈买了青团是吗?”
祝轻安朝那尚存余温的青团看去,笑容彻底淡下。
四目相对的瞬间,钟逾白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他挡住钟子昱的手,拿出一块青团,却塞进了祝轻安的嘴里。
“是给你妈妈带的。”
钟逾白朝祝轻安讨好一笑:“还是大学门口那家,味道没变吧?”
云如雅眼神微闪,神色不由黯淡几分。
她盯着那几个青团,轻咬了咬牙。
祝轻安一口咬下,眉头却轻皱。
竟然是豆沙味。
可她最爱吃的,分明是蟹黄味……祝轻安味同嚼蜡,暗了神色,张口要吐。
“钟夫人!”
云如雅连忙出声阻止,“别随地乱吐呀,钟先生有洁癖。”
她自以为对钟逾白十分了解。
却没想到,钟逾白竟把手直接伸出来,接住被祝轻安嚼得奇形怪状的青团。
他脸色不变,只是问道:“不喜欢?”
云如雅脸色大变,万千言语堵在胸口,竟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祝轻安盯着他的手掌,眼神怔忪。
她回想起刚醒时护士说的话。
五年,一千多个日夜,钟逾白从未间断,每日都来病房。
她曾经有过失禁的情况,他总是主动处理,重新给她换上刚洗完之后的衣服。
从来没嫌弃过。
祝轻安不忍茫然……这样一个男人,真的会出轨吗?
会不会是她误会了他?
祝轻安揪住衣角,有些恍惚:“我不爱吃豆沙味。”
钟子昱却冲过来,抢走了祝轻安手上剩余的青团。
他朝她吐了口唾沫:“老女人,把青团还给阿雅妈妈!”
“阿雅妈妈最爱吃的就是豆沙味了!”
祝轻安终于反应过来。
不是他忘记了她爱什么味道。
只是这五年,他早已习惯了买另外一个味道……祝轻安压着嗓音,轻嗤一笑。
闭上眼的瞬间,钟逾白沉着脸起身:“云如雅,你跟我出来一下。”
祝轻安踉跄着要下床。
让钟子昱扶她一下,却被拒绝。
他满眼都是厌恶:“你要是不醒过来,阿雅妈妈就可以做一辈子我的妈妈。”
“你怎么不直接去死?”
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吐出最恶毒的话语,祝轻安全身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憋闷狭窄的空间让祝轻安几乎喘不过气。
她拔掉留置针,像逃似的赤着脚走出病房。
护士按住她:“钟夫人,您怎么起来了?
有事吗?”
没等祝轻安回答,她已经恍然:“您是在找钟先生吧?
您沿着这条路走到底,角落里的那个房间就是钟先生的休息间。
他应该在那里。”
“他常住医院,所以特地包了年,那间房是他的专属,谁都不能进去呢!”
像是直觉使然,祝轻安逐渐靠拢角落里不起眼的小房间。
房门半掩着,低喘暧昧的声音猝不及防撞进祝轻安的耳朵里。
钟逾白烦躁地扯乱领带,声音沉郁:“你平时都教了小昱些什么?
他怎么能这么跟轻安说话?”
“还有,不是让你把他带到病房门口就离开吗?
你跟着跑进来干什么——要是被轻安发现了什么,怎么办?”
最后一句,他说得咬牙切齿,情绪烦乱不堪。
云如雅委屈得很:“嘴长在孩子自己身上,我能管得了吗?”
“这只能说明小昱很喜欢我,我是在用心带他呀。”
“逾白哥……”云如雅伸出手,勾住钟逾白的脖颈,仰头,嘴唇暧昧地蹭在他的喉结上。
她的声音更是气若悬丝:“你不要人家了么?
前几天你还在说,要把夫人的眼角膜——啊!”
云如雅瞪大双眼,脖子被钟逾白突然伸出的大手给狠狠勒住。
钟逾白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手背青筋暴起:“云如雅,注意你的身份和地位,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既然轻安已经醒来了,那她就是永远的钟夫人。”
“别妄想得到根本就不可能属于你的东西。”
云如雅如濒死挣扎的鱼,大口喘息,身体软塌塌往下瘫去。
她的脸都憋得一片青紫了,钟逾白才像是突然清醒一般,松开手。
他按住自己的眉梢,十分烦躁:“你的眼角膜我会另外想办法。”
“放心,不会亏待你。”
“毕竟你照顾了小昱五年……”他说着,侧身将要离开。
却没想到,云如雅突然扑上来,嘤嘤委屈哭出声:“逾白哥,你真不要我了么?”
“我可以不要身份,也不要地位,只要可以陪在你和小昱的身边……”她说着,竟直接“撕拉”一声,将自己的衬衫撕开,露出里面薄如蝉翼的蕾丝内衣。
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她含羞带怯地抬眼:“逾白哥,人家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你想要什么姿势都可以——夫人她可以么?”
房间里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逾白哥,你忘了吗?”
“过去五年,就是在这个地方,我们度过了多少个美好的日子……轰”地一声,祝轻安脑海炸开,如坠冰窖。
原来这个休息间,不只是单纯的休息间。
而是他们的“爱巢”……云如雅我见犹怜地低泣:“只要我可以继续陪在你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真的。”
“逾白哥,我发誓,绝不会让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留下我,好不好?”
微重的喘息声之后,钟逾白骤然回过头,嘴唇狠狠碾在云如雅的嘴角,他近乎施虐般地拽着云如雅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后一拉。
他几乎是默认:“绝对,绝对不能让轻安知道哪怕一点。”
祝轻安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几乎是踉跄着转过身,跌跌撞撞地一路往前冲着,不知道撞了多少个人。
那些骂她“不长眼”的声音,她统统没有听进去。
脑海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原来,她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医院的这五年。
钟逾白竟和一个女人瞒天过海,在距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抵死缠绵。
好恶心。
真的好恶心。
祝轻安按住自己的胸口,再难承受地晕厥过去。
睁开眼,钟逾白半趴在床侧,已经睡着了。
祝轻安只不过是轻轻动了动手指头,他便一下子惊醒,一把抓住了她的掌心,满眼着急:“安安!
你醒了?”
“还难受吗?”
他将她拥入怀中,声色满是怜惜:“你发烧了,怎么没穿鞋子就到处乱跑?”
被他紧紧抱着,祝轻安只觉烦躁。
尤其是突然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很淡的女士香水味——那是云如雅身上的味道。
祝轻安意识到后,张开嘴,“哇”地一声就要吐出来。
钟逾白吓得脸色发白:“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祝轻安按住自己的胸口,闭上眼,“只是有些闻不得你身上的香水味。”
钟逾白动作一顿,连忙起身:“云老师香水喷得重,兴许是沾上了。”
“我这就去换件衣服。”
钟逾白背对着祝轻安脱下上衣。
昏黄的灯光下,祝轻安看到他肩侧的一张贴纸图案。
“那是什么?”
祝轻安问道。
“小昱没事闹着玩时随意贴的。”
钟逾白无奈道,“小孩子嘛,爱玩了点。
他现在就是还不习惯你,你别难过,等以后习惯了就好了——”祝轻安只淡淡点了点头,没说话。
钟逾白换好衣服后,脱鞋上床,将祝轻安揽入怀中。
他的手掌按住祝轻安腰腹的瞬间,被她下意识地推开了。
钟逾白整个人顿住:“安安?”
他的嗓音里,甚至透出几分委屈的意思。
“你怎么了?”
祝轻安只是烦躁地离他更远了些,语气漠然:“我不想。”
“是还难受?”
钟逾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空虚,“那好吧,我不勉强你——我去外面透透气,压压火。”
祝轻安没阻止他。
她仍然背对着钟逾白,听到他窸窸窣窣穿鞋的声音,然后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祝轻安就收到云如雅发来的消息。
是一个又一个的视频。
钟逾白与她又在那个休息间里抵死缠绵,极尽疯狂。
祝轻安冷静的,一分一秒都没错过,将所有的视频统统看了一遍。
直至突然在云如雅脖颈上,同样的位置,看到了和钟逾白身上那个配套的贴纸。
一查,才知道,原来是《小猪佩奇》的贴纸。
钟逾白身上那个是佩奇爸爸,云如雅身上的则是佩奇妈妈。
毋庸置疑,佩奇的那个贴纸,肯定是在钟子昱的身上。
真是幸福的佩奇一家人啊。
祝轻安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至极的冷笑,拿出手机给实验室发去短信:Anna老师,事情进展如何?
对方很快回复: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启动计划。
第二天,钟逾白接祝轻安出院。
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却在瞬间敏锐地感受到了车内的异样——座位被调整到了一个很狭窄的位置,若非瘦小的女人,绝对是坐不进去的。
位置前方,粘着三个挂钩,又是小猪佩奇一家人。
车门侧框里,更是放了一个女性化十足的鲨鱼夹。
祝轻安毫不犹豫地关上车门,准备坐上后座。
谁知屁股还没落下,钟子昱已经夸张地喊出声:“我不要和老女人一起坐!”
他嫌弃地捂住鼻子,瞪着祝轻安:“老女人身上有一股臭味,是不是五年都没洗过澡啦?”
“好臭好恶心啊!”
说完,他直接爬起来,小手狠狠往外推着祝轻安。
“我要和阿雅妈妈坐一起!
你给我滚开!”
祝轻安根本没想过一个小孩子的力气会这么大。
她猝不及防,竟“砰”的一声,从车座往后倒下。
脑袋重重磕在身后的石子儿上!
剧痛袭来,祝轻安浑身一颤,伸手要去拉钟子昱。
谁知还没反应过来,钟子昱突然从车上滚落下来,在地上翻了好几圈,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好痛啊!”
祝轻安吓坏了,连忙连滚带爬扑过去:“小昱,你伤到哪里了?
告诉妈妈——”不远处,刚刚办完出院手续的钟逾白更是直接扑过来:“小昱!
怎么会突然摔倒?”
“你怎么照顾他的!”
钟逾白神色猛沉,眼神戾气十足望向云如雅,“连个孩子都看不好,我还要你这个家庭老师干什么?!”
“爸爸不要骂阿雅妈妈——”钟子昱撕心裂肺地哀嚎着,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祝轻安:“是她!”
“是这个老女人把我推下来的!”
“她不喜欢我,她要害死我!
呜呜呜,爸爸我好痛啊……”祝轻安犹遭雷击,全身气血逆流,难以置信地僵在那里。
她怎么都没想到,一个不过才五岁的小孩,竟然已经学会了诬陷人。
而这个小孩,竟然还是她的亲生儿子!
祝轻安下意识看向钟逾白解释:“钟逾白,刚刚我……”云如雅却一把将钟子昱抱起来,脸上难掩愤怒:“钟夫人,事到如今,你还想解释什么?”
“我已经跟您说过了,孩子还小,性子不沉稳,但他们是最单纯的,谁对他好他就会对谁好。”
“您就不能给小昱多一点耐心吗?”
“小昱不过是对您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您就生这么大的气,以后,还怎么相处?”
看着云如雅那冠冕堂皇的神色,祝轻安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就是云如雅导演的一场戏。
而她的亲生儿子,竟然是主演!
祝轻安压低声音,发出一声嘲讽至极的嗤笑。
钟子昱哽咽着、抽泣着:“我不喜欢你!
我讨厌你!
爸爸,可不可以把她赶出去?”
他抹着眼泪:“小昱本来还准备了贴纸,想送给新妈妈,可是,可是她不喜欢小昱……”祝轻安仰头,看到了钟子昱手里小猪佩奇的贴纸。
没等他反应,钟子昱突然撕下其中一块,抿唇讷讷道:“这张乔治的贴纸,送给阿雅妈妈。”
“小昱马上就会有一个新的弟弟了,是不是呀?”
他说着,伸出手,将新的贴纸,贴在了云如雅的肚子上。
钟逾白眼中刹时只剩愕然。
他难以置信地抓住云如雅的手腕:“你怀孕了?!”
脑后被石头磕出的鲜血顺着头发流入脖颈,祝轻安甚至已经察觉不到那剧烈的疼痛。
她只是盯着云如雅的腹部,想着,原来那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属于钟逾白和云如雅的结晶。
这算什么?
算是爱情的结晶吗?
祝轻安发出一声冷嗤,转身离开。
钟逾白连忙喊住他:“安安,你去哪儿?”
祝轻安没说话,只是往前走。
钟逾白甩开云如雅的手,急切地想要追上她。
云如雅突然发出惊呼:“钟先生——我、我好像看不到了……怎么办?
我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钟子昱更是大声呼喊:“爸爸!
阿雅妈妈什么都看不到了……”钟逾白停了下来。
他神色焦急,从祝轻安扫过云如雅,满脸踟蹰。
终于,祝轻安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带云老师去看一下吧。”
“我就想散散步而已,不用担心。”
得了首肯,钟逾白整个人放松下来:“安安,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祝轻安转身离开。
看着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股莫名涌上的畏惧感让钟逾白再次侧身。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预感,就好像,他只要不追上去,就再也没办法见到她了似的……钟逾白沉声开口:“你在这儿等等,我先送她回……逾白哥。”
云如雅委屈地打断他,“医生说,我怀的好像是龙凤胎呢。”
钟逾白终于不再纠结,他抱起钟子昱,领着云如雅进了医院。
祝轻安的后脚跟被磨破了泡,疼痛如蛆附骨,比之后脑勺的疼痛更甚。
她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从天亮到天黑,像具游魂一般不停前行着。
直到突然撞上一个小姑娘。
她送给他一个草莓熊的创口贴:“阿姨,你后脑袋有血,痛不痛?”
突然才意识到,原来一个陌生小姑娘都能对她如此关心。
而她那所谓的狗屁亲生儿子,竟是伤害她的刽子手。
接过创口贴,向她道谢。
转瞬,世界清明。
祝轻安拿出手机,看到了一连串的未读消息。
都是云如雅发来的。
翻到最上面,是一张孕检单,确认是双胎。
她满是炫耀:钟夫人,一儿一女,从此以后,我就有三个孩子了。
再往下,是她和钟逾白的录音对话。
云如雅问他:“逾白哥,让我搬进别墅好不好?
我发誓,绝对不会让夫人发现端倪。”
钟逾白语气有些不耐:“不行。”
云如雅委屈至极:“你要赶走我和孩子们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钟逾白沉声叹道,“如雅,你知道的,安安是我的命。”
“更何况,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不会成为植物人,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
“是,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爱上你!”
云如雅低泣着,退而求其次,“我知道,我永远都比不过夫人,可我也只是想在你的心里能有上那么一丁点的位置。
哪怕只是一点,好不好?”
钟逾白的语气终于软化:“这样吧,你搬进市中心的那个平层,以后就住在哪里。”
云如雅兴奋至极:“真的吗?
那小昱他……”话音未落,一旁,钟子昱的声音已经响起:“我要跟着阿雅妈妈!
爸爸,我不喜欢那个老女人,我要和阿雅妈妈在一起!”
钟逾白十分无奈:“让他暂时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吧。
正好安安现在和小昱不对付,硬要他们待在一起,也只会不利于安安的病情恢复。”
录音里,只剩下钟子昱的欢呼声:“太好了,我要和阿雅妈妈住在一起了!”
“阿雅妈妈,我爱你,你是我唯一的妈妈!”
安静的出租车内,车窗摇下后,风声鼓鼓而入。
祝轻安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为钟逾白哭,为钟子昱哭。
祝轻安给实验室的老师发去信息:计划开始。
那天晚上,钟逾白回来已经很晚。
他身上有一股为了遮掩香水味,而特地喷上的花露水味道。
十分刺鼻。
上床后,钟逾白将祝轻安一把拥入怀中,低声安慰:“安安,小昱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祝轻安没说话,只是离他更远了些,试图脱离他的束缚。
钟逾白却将她搂得更紧:“怎么,在生气?”
“云如雅给小昱当了五年的家庭教师,你昏迷的这五年,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操劳,小昱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依赖她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自己孤身一人在北城闯荡,如今又怀了前男友的孩子,身边没个可以靠的人,只能我搭把手。”
“我这也不是想着,她在,你可以轻松点吗?”
说到这里,钟逾白好似很无奈地做出妥协一般:“算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扰你清净。”
祝轻安闭上眼,漠然一笑。
所谓的不会再出现,就是金屋藏娇,让她住进名下的另一套房产?
自此以后,他在那边也有一个家。
还是个有她儿子的,幸福的五口之家。
“别生气了,嗯?”
钟逾白强硬地按住祝轻安,借着窗外月光,却突然看到她后脑勺的伤。
他惊愕开口:“怎么回事?”
“被你儿子推的。”
祝轻安淡淡道,“没什么大事,自己已经包扎了。”
“不行,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钟逾白翻身而起,刚将拖鞋趿拉上,手机铃声突然大作。
他微微一顿,进了卫生间。
祝轻安贴着门,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眼角膜找到了?”
“现在就手术?
会不会太急了一点……好,知道了,我这就来。”
房门被拉开,祝轻安与钟逾白四目相对,迎上他瞬间变得紧张的视线,祝轻安淡淡一笑:“怎么了,不是说要去医院吗?”
钟逾白眼中闪过一抹迟疑:“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去医院,好不好?”
“公司突然有个急会……”钟逾白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同她解释。
祝轻安却已经平淡道:“好啊。”
她脱了鞋,又上了床,背对着她,窗边一轮明月,洒下莹莹月光。
钟逾白不由攥紧手机。
他看着她,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涌上心头,就好像她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样……他升起一股冲动,想要留下来。
云如雅的电话却再次打过来:“逾白哥,真的找到眼角膜了吗?”
“医生说我才刚怀孕,现在动手术是最佳时机,再往后拖,动不了手术,就会很快失明……”终究,钟逾白还是吐出一口浊气:“我马上过来。”
他走得很急,急到房门被“砰”的一声合上。
急到连回过头看一眼祝轻安的时间都没有。
假如他回过头看一眼,哪怕只是那么一眼。
也会发现,祝轻安睡觉却没穿睡衣。
她穿了一件很厚的高领毛衣。
明显不适合如今的夏季。
因为她即将飞往遥远的枫叶国,在那个与北城拥有截然不同的气候的地方,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旅程。
半个小时后,祝轻安收到实验室发来的信息:都安排好了,机票是早上七点起飞。
安排的眼角膜是一个绝症患者的,我们给了她一大笔费用,将她的脸整容成了你的样子。
等她被推出手术室宣告死亡后,祝轻安就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不过——你不后悔吗?
坐在出租车上,祝轻安看着窗外不断往后拉去的风景线,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微凉的夏风打在她平静的脸上。
她冷漠地敲出一行字:有什么值得我后悔的吗?
云如雅的手术非常成功。
她被医生推出手术室时,麻药已经清醒,一脸慌张地攥住钟逾白的胳膊,十分急促地问他:“逾白哥,我看上去还好吗?”
“我的眼睛真的可以恢复如常吗?
我真的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还有孩子……”她的手急切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很好。”
钟逾白无奈叹息,“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一切会更好。”
云如雅惴惴不安地应了声:“好。”
护工推着云如雅往前,钟逾白刚要跟上,主治医生突然喊住他:“钟先生,给云小姐捐献眼角膜的那位女士刚刚在手术过程中……”他话未说完,云如雅再次发出惊呼:“小昱呢?
小昱没什么事儿吧?”
“对不起,逾白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特别慌张……”她伸出双手,手掌在空中胡乱挥舞,想抓住钟逾白。
钟逾白只得追过去,只给医生匆匆留下一句:“我不认识那位捐献者,如果她有需要可以留下卡号我给她转钱。”
“钟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位患者她不幸——”可钟逾白已经追着推床进了电梯。
电梯门毫不犹豫地合拢,将医生所有的话驱逐在外。
有了钟逾白陪在身边,云如雅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她睡着了,钟逾白也终于有时间给祝轻安发去信息。
伤口还好吗?
疼不疼?
云如雅刚刚做完手术,护工会看着她。
你收拾一下,我现在出发过来接你。
钟逾白抽回手,蹑手蹑脚出了医院房门。
一直到他坐上驾驶位,祝轻安都没有任何回应。
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头突然臌胀弥漫,钟逾白没有选择继续等待,而是立刻拨通祝轻安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却响起无人接听的冰冷女音。
心情犹如过山车般随着女音起伏,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涌上心头。
钟逾白的眉角狠狠拢起来,几乎薄怒着发去信息:都八点了,还没醒吗?
安安,别闹了好吗?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关于云如雅的事儿,可你要知道,你昏迷的这五年,如果没有她,儿子还不知道过成什么样了。
我都已经答应你辞退她了,你还想怎样呢?
“轰”的一声,钟逾白一脚踩下油门,林肯疾驰而去。
抵达别墅时不过八点一刻,钟逾白推开房门,听到二楼传来儿子钟子昱的哭闹声:“爸爸?”
“小雅妈妈?”
“你们在哪里?
呜呜呜,你们不要小昱了吗?”
钟子昱左脚踩右脚,自己绊了个大跟头,摔倒在地。
看到他满脸是血的模样,怒火刹时涌上心间,钟逾白几乎是沉声怒喝道:“祝轻安!
你没听到你儿子在哭吗?
他都摔得满脸是血了,你还不为所动,闹脾气也不是你这么个闹法吧?!”
“你嫌弃儿子只亲近云如雅,可你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对待他的?
你怪得了儿子吗?”
钟逾白冲过去,忙将儿子一把拥入怀中。
然后抱着他,“轰”的一声踹开了主卧大门!
可目光逡巡一圈,却发现主卧竟然空无一人。
还不止于此!
床上的四件套铺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像是这一夜根本没有睡人。
钟逾白脸上的怒气刹时凝滞,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你妈妈不在吗?”
钟子昱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爸爸。”
“我醒过来,喊了好久,都没有人回答我……”听完这句话,一股巨大的恐慌感瞬间涌入心间。
钟逾白忙将钟子昱放下来,几乎是抖着手拿出手机。
可祝轻安依然没有接她的电话。
“去哪儿了?”
钟逾白无数次重拨,“安安,你在哪里?”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直到突然在梳妆台上,看到了一封很陌生的信件。
他几乎是冲过去,迅速拆开了封皮。
里面竟然是一封自愿捐献书。
第一句话是:我自愿捐献眼角膜给云如雅女士……
钟逾白只觉耳边一阵嗡鸣,整个脑海犹如翻起惊涛骇浪般,轰然炸开。
他没拿稳那张轻飘飘的纸,全身剧烈颤抖着,任由那张纸飘然坠落,盖在他的脚背上。
钟逾白僵在那里,思绪混乱,只是不停地回想着今天早上做完手术那一幕。
云如雅那双来之不易的眼角膜,属于祝轻安?
为什么会这样?
祝轻安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给云如雅捐献眼角膜?
无数信息在瞬间涌入脑海,钟逾白的思绪纷乱得几乎快要爆炸!
终于,钟子昱的嚎啕大哭再次将他拉回现实。
“爸爸,我好饿。”
“阿雅妈妈在哪里?
我想他了……”钟逾白低头看着钟子昱那一脸的血,终于缓过神来。
既然祝轻安做了手术,不管原因是什么,那她现在应该在医院吧?
没有回复,说不定只是因为双眼看不到,没办法用手机……想通之后,钟逾白松了口气,立刻将钟子昱抱起来:“别哭了,我这就带你去见阿雅妈妈。”
到医院后,钟逾白直接把还在哭闹的钟子昱扔给了云如雅。
云如雅双眼蒙着白布,什么都看不到,十分无奈:“逾白哥,夫人不能带小昱几天吗?”
“我才刚做完手术,真的是有心无力。”
钟逾白转身的动作刹时停住。
他头也没回,语气微沉:“云如雅,你以为你的眼角膜是谁换给你的?”
“什么意思?”
云如雅愣住。
钟逾白回过头,双眼阴戾地瞪着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是安安自愿捐献了自己的眼角膜给你!
从此以后,能看到这世界的人就成你,而非她。”
“怎么可能!”
云如雅浑身僵住,表情错愕至极,“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突然……是啊,怎么会这样?”
钟逾白眼神恍惚,自哂一笑,“我已经给你喊了照顾你的护工,在你双眼恢复的这段时间都由她照看。”
云如雅连忙抓住他的衣角:“那你呢?
你不陪着……”这一次,钟逾白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的手。
“安安需要我。”
云如雅的手瞬间落了空,心也空了。
有一瞬间,她的脸色难看到近乎可怖。
可那只是一瞬,很快,她恢复了柔若无骨的可怜神色,楚楚可怜地哀求道:“逾白哥,你不管我了吗?”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可是我们的孩子呢?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他们怎么可能照顾得好自己呢?”
钟逾白的步伐只停了一瞬。
但很快,他只抛下一句“在医院,能出什么大事?”
,便匆忙离开。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的安安。
想要抱一抱她,问问她痛不痛,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傻。
钟逾白激动万分地推开医生办公室的房门:“请问祝轻安在哪个病房?”
医生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什么?”
“就是给云如雅捐献眼角膜的那位女士。”
钟逾白连忙解释,“她应该也在医院里吧?”
医生脸上闪过一丝恍然之色——紧接着,他抬了抬自己的眼镜,神色泄出一丝遗憾:“是,她的确在医院。”
钟逾白连忙开口:“病房号是?”
“钟先生,很遗憾,祝小姐在手术过程中心脏骤停,经抢救无效已离世。”
医生叹息道,“她的尸体被停放在负一层的停尸间,正在等待家属认领。”
钟逾白几乎快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僵立在那里,分明是燥热无比的夏季,却凭空出了一身的冷汗。
豆大的汗珠砸落,很快将他的衬衫浸得发透。
他剧烈地颤抖着,说话时像是在打折寒战:“您说什么?”
医生仰头看他,却发现他脸色惨白,已经毫无人色。
几乎是瞬间,那双眼里爆发出惊人的红血丝——“钟先生,您没事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钟逾白已经眼前一黑,直接往后栽倒!
钟逾白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祝轻安与他告别,转过身来,双眼却成为了鲜红的血窟窿,可怖至极。
她朝他疯了似的大笑着:“钟逾白,你背叛我——”深吸一口气,钟逾白猛然惊醒坐起。
他浑身冷汗涔涔,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阿雅妈妈,爸爸醒了!”
钟子昱激动地欢呼着。
“逾白哥,你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晕倒?”
云如雅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掌,“没事吧?”
钟逾白心中仍抱有庆幸——或许他只是做梦呢?
和这场噩梦一样,祝轻安没有死。
她还在家里等他回去,接她来医院看伤口。
对,一定是这样!
钟逾白摸索着,嘴里不停喃喃有词:“我的手机呢?
安安还在等我回去接她呢,她肯定急坏了……”可话音落下,病房里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云如雅突然说:“逾白哥,你怎么了?
你不是说夫人在医院吗?”
“你说她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给我了——你胡说什么!”
钟逾白几乎是瞬间发作,双眼猩红地抬起头,怒视着云如雅,将她的手狠狠打开,“没有,她没有!
她还在家里等我,还在等着我……”钟逾白虽然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话,眼里神色却已全是惊惧。
他不肯相信,更不敢相信。
只能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直到,钟子昱突然开口说道:“爸爸在撒谎。”
“爸爸以前教过我,一个人越不想承认什么,就越要去否认什么——所以爸爸肯定在撒谎!”
像是一块巨石砸下,钟逾白瞬间肝胆欲裂。
“没有死!”
他几乎嘶吼道,“我的安安绝对不会死,她绝对不可能死的……”钟逾白不停地肯定着自己,拔掉留置针,手背的鲜血如水注般溅出。
他却像是一点也不痛,全不在意地下了床。
甚至连鞋都顾不得穿,赤着脚奋不顾身地往外跑去。
护士看到他,连忙变了脸色:“是钟先生吧?
请您尽快处理一下您夫人的尸体——什么尸体!”
钟逾白推开对方的手,瞪着双眼怒斥道,“我的安安没有死,你怎么可以诅咒她?”
她疯魔的样子让护士瞬间噤若寒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钟逾白突然开口:“你现在就带我过去。”
“什么?”
“我要亲眼去看看。”
钟逾白一字一顿,“她肯定是在骗我,她肯定没有死,她肯定在和我开玩笑,以前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护士心跳犹如擂鼓,几乎是瑟瑟发抖地领着钟逾白去了太平间。
当看到那具被白布遮盖的尸体时,钟逾白的理智短暂回笼,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转身想要离开:“算了,不去了。”
“那肯定不是我的安安。”
可这时的护士已经“哗啦”一声,将白布掀开!
那张青紫肿胀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映入钟逾白的双眼里。
无论是五官的轮廓,亦或是眼角的痣……不是祝轻安,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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