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在报道: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她母亲是妓女,她是个肮脏的贱人。
可路北年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
他动用了所有关系,雇了最好的私家侦探,终于在一栋破旧的老楼里找到了苏婉的住所。
推开门的一瞬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他皱了皱眉。
屋内狭小逼仄,墙壁斑驳发黄,天花板角落结着蛛网,地板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响。
路北年站在门口,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这居然是苏婉住的地方?
那个曾经一身名牌连喝杯水都要用名牌的苏大小姐,如今竟蜷缩在这种地方?
他迈步走进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茶几上摆着半包廉价饼干,旁边是几盒止痛药。
衣柜里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连一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旧相册,他翻开,全是他们当年的合照。
照片里的苏婉笑容明媚,挽着他的手臂,眼里全是快乐的光。
而现在……路北年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继续翻找。
最后,他在床底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
盒子上挂着一把小锁,已经锈迹斑斑。
他用力一掰,锁应声而断。
他打开了那个生锈的铁皮盒。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他曾经送给苏婉的所有礼物,廉价的手链褪色的游乐场票根干枯的玫瑰花瓣,还有那枚他以为早就被她丢掉的戒指。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他公司上市前,用全部个人积蓄买的求婚戒指。
当时苏婉笑得眼睛弯弯的,扑进他怀里说,“路北年,你疯了吗?
这么贵的戒指!”
可后来,他去了美国筹备上市,一切都变了。
苏婉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再也没见他。
而就在他最崩溃的时候,又传来了妹妹豆豆出事的消息。
那段时间,他几乎被击垮。
是恨意支撑着他活下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可现在,看着这个狭小破旧的出租屋,看着盒子里被珍藏的旧物,他忽然发现。
自己根本恨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俯身从桌底拖出一个更大的纸箱。
里面是一本破旧的日记本,边角已经磨损得厉害。
他翻开,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
3月6日今天接到一通来自监狱的电话,对方自称是我父亲。
我去了。
那个满脸疤痕的男人盯着我说,“你和你妈长得一模一样。”
3月7日我去问了“爸妈”,他们终于承认,我只是他们抱养的工具。
我的亲生父亲是个强奸犯,母亲是个妓女。
父亲因为赌博杀了母亲。
而我现在的“爸妈”早就安排好了,等过段时间就把我嫁给林家的老头子置换资源。
二十几年的亲情,原来全是假的。
3月8日监狱又来电了。
他说听说我交了个男朋友,还笑着说要“见见”北年。
我太了解这种人了。
当年他能因为赌债杀了妈妈,现在就能有办法毁了北年。
3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