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程昱被小雨的声音吵醒。
“爸爸！
起床啦！”
小女孩跳上床，扑进程昱怀里，“今天你要送我去上学！”
程昱抱住女儿，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栀子花香味：“好，爸爸送你去。”
林若雪从浴室出来，已经化好全妆：“老公，你再多休息几天吧，我来送小雨。”
“不用，我想去。”
程昱坚持道，他需要单独和小雨相处的时间。
早餐桌上，程昱注意到小雨只吃了半片面包就放下。
“不多吃点吗？”
他问道。
“不想吃。”
小雨摇头，“我想吃妈妈做的鸡蛋饼。”
林若雪的表情瞬间阴沉：“小雨，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才是你妈妈。”
小女孩低下头，不再说话。
程昱的心揪了起来，他轻轻握住女儿的手：“周末爸爸给你做鸡蛋饼，怎么样？”
小雨的眼睛亮了起来：“爸爸会做吗？
和妈妈……和以前一样的？”
程昱点点头，虽然他不记得做法，但肯定能找到食谱。
送小雨去学校的路上，他试探性地问道：“小雨，你还记得...苏婉妈妈吗？”
小女孩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林妈妈说不能提她……说她不要我们了。”
“但你觉得呢？”
小雨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小声说：“她给我讲故事，唱歌哄我睡觉……她不会不要我的。”
一滴眼泪落在程昱的手背上，“可是爸爸，为什么她再也不来看我了？”
程昱将女儿搂进怀里，心如刀绞。
校门口，他看着小雨背着书包走进校园的小小身影，下定决心要找回真相，找回苏婉。
回家路上，程昱绕路去了原来的住址。
复式公寓还在，但门牌上的名字已经换了别人。
他向物业打听，对方警惕地看着他：“程先生？
您不是搬走了吗？
至于之前的程太太……听说她卖了房子就离开了，具体去哪，没人知道。”
程昱道谢后离开，在附近的咖啡店坐下，用新买的预付费手机拨通了苏婉母亲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听到岳母警惕的“喂”。
“妈，是我，程昱，我想知道婉婉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压抑的抽泣：“你...你想起来了？”
“部分记忆。”
程昱握紧手机，“妈，跟我说说，事情到底怎么了。”
“你车祸后昏迷了两周，醒来后记忆停留在2018年，医生说可能是永久性失忆。”
岳母的声音颤抖，“那时若雪已经以未婚妻身份出现在医院，她父亲是你的主诊医生……他们说你已经和苏婉离婚了。”
“我们从来没有离婚。”
程昱咬牙道。
“我们知道，但法院暂时剥夺了婉婉的探视权，说她精神状态不稳定……那个林医生出的证明。”
岳母的声音充满愤怒，“婉婉抗争了半年，直到林若雪怀孕……什么？”
程昱如遭雷击。
“她说怀了你的孩子，媒体也都大肆报道……婉婉受不了打击，放弃了抚养权诉讼。”
“我们最后一次见她时，她说要离开这个伤心地……”程昱的眼前发黑，林若雪怀孕了？
他们有过孩子？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妈，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我也不知道，她换了所有联系方式，只是定期给我们寄明信片报平安，没有回邮地址。”
岳母啜泣着：“最近一张，是从云南寄来的……”挂断电话，程昱坐在咖啡店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五年来，他被困在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里，失去了最爱的人，而女儿失去了亲生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