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絮心道,她没这么觉得,但眼泪掉下来了,她只能先伸手去擦。
素月接着道:“主子若是觉得可怜,咱们便将它放了吧!”
“不用。”沈明絮勉强止住眼泪,迅速吩咐道,“已经剪过翅,它飞不了,放了后也活不下去,你跟周宁说,把鸟送回去,跟养它的主子说一声,日后好生养着便行。”
“是。”素月怕惹她伤心,连忙让灵书把笼子提下去了。
她更怕被王爷知晓,拉着沈明絮到了东厢房,替她擦着眼泪,轻声哄道:“主子快别哭了,能进王府一遭,是那只鸟儿天大的荣幸呢!我叫周宁多送些赏钱,它主人日后一定好好的养。”
“嗯。”沈明絮只是应了声。
“主子快止了哭声吧!不能叫王爷听到了。”素月急的团团转。
“我知道。”沈明絮换了好几条手帕,终于出声道,“但我控制不住。”
她觉得自己好惨,李桢过来了,她连哭出声都不行,她连哭的自由都没有了,李桢真是个混蛋。
他是个混蛋,她还得怀他的孩子,虽然目前还没觉出什么辛苦,但她还是觉得可辛苦自己了。
素月在东厢房哄沈明絮,玉烟就急急去寻了大嬷嬷,她觉得主子对大嬷嬷向来敬重,大嬷嬷应该能劝住。
大嬷嬷听了玉烟的话,也忍不住一叹。
她就没见过如沈主子这般的孕妇,别的妇人,怀了孩子后,有吐的什么都吃不下,见了刺激些的味道就要害喜的,也有腰酸的,有过于疲劳的,不是影响吃,就是影响睡。
偏生沈主子能吃能睡,身体什么反应都没有,唯独一样,她时不时就伤春悲秋起来。
这段时日,她总是情绪不佳,也都是这个缘由。
玉烟快急死了,“嬷嬷快拿个法子,不能叫主子一直哭吧!更不能叫王爷晓得了,万一王爷误会了,怪罪下来怎么办?”
“没事,怪罪不下来。”大嬷嬷反而不急,只道,“安心吧!主子在王爷心里的份量,可比你们想象的重。”
这些奴才怕沈主子一哭,王爷便厌了她,大嬷嬷倒是看的清楚,王爷数日没过来,便是带着公务也要来看她,是绝不可能因此厌了她的。
更何况,王爷是不是就吃她这一套,也没谁说得准。
李桢将手里的事终于处理完后,才抬头,却见书房里没有沈明絮的身影,他起身去了主屋,也没见着沈明絮,不由得皱眉。
“刘福安。”他对外喊了声。
“奴才在。”刘福安连忙进来。
李桢问:“你沈主子呢?”
刘福安一时迟疑,不晓得要不要说,但还是说了,低下头,道:“奴才方才瞧着,素月跟着沈主子去东厢房了。”
“她去东厢房做什么?”李桢抬脚,向外走去。
刘福安头低的更狠了,道:“奴才瞧着,沈主子似是哭了。”
“哭了?”李桢脚步一顿。
只是不让她养一只糟心的鸟儿,值得她掉眼泪么?
东厢房里,沈明絮坐在炕上,眼泪好不容易才止住,她深呼吸两下,问素月:“能看出我哭过吗?明显吗?”
素月点头,这可太明显了。
主子生的白,掉眼泪时,眼尾的红,像是晕开的胭脂,清透雪白的面上,沾了层薄薄水红色。
但是漂亮啊!素月忍不住又想,主子哭起来也是楚楚动人的,王爷要是望见主子这模样,还能忍心斥责什么,那王爷定是这世上顶顶狠心之人。
思绪跑偏了,素月很快又拉回来,听着沈明絮正轻声问:“要不要上妆遮掩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