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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又把老婆气跑了苏姚萧纵

白玉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其中一个她不用看脸就认得出来,是萧纵,至于另一个......苏姚出身戏班子,对记人很有一套,很快就想起来了另一道窈窕的身影是谁。“反正你是不会再见到了......”想起男人昨晚的话,苏姚摇头失笑,男人的话,果然是一个字都信不得。她悄然合上门,转身走了。“苏姚!”一声稚嫩中带着欢喜的呼唤却忽然响起,随即一道矮小的身影小跑着冲了过来,苏姚连忙张开胳膊将人接进怀里,萧茵仰起头,露出一张圆润可爱的小脸,“下个月你送我去学堂吧,先生说要新开一门课,让我们请家人去旁听。”家人?苏姚一怔,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充满,酸酸涩涩,暖暖涨涨的。她不自觉摸了摸萧茵的头,很想开口答应,可萧纵回来了,若是人不在她还能勉强代劳,若是人已经回来了她实在是不够资格。“...

主角:苏姚萧纵   更新:2025-05-16 2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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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姚萧纵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帅又把老婆气跑了苏姚萧纵》,由网络作家“白玉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中一个她不用看脸就认得出来,是萧纵,至于另一个......苏姚出身戏班子,对记人很有一套,很快就想起来了另一道窈窕的身影是谁。“反正你是不会再见到了......”想起男人昨晚的话,苏姚摇头失笑,男人的话,果然是一个字都信不得。她悄然合上门,转身走了。“苏姚!”一声稚嫩中带着欢喜的呼唤却忽然响起,随即一道矮小的身影小跑着冲了过来,苏姚连忙张开胳膊将人接进怀里,萧茵仰起头,露出一张圆润可爱的小脸,“下个月你送我去学堂吧,先生说要新开一门课,让我们请家人去旁听。”家人?苏姚一怔,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充满,酸酸涩涩,暖暖涨涨的。她不自觉摸了摸萧茵的头,很想开口答应,可萧纵回来了,若是人不在她还能勉强代劳,若是人已经回来了她实在是不够资格。“...

《少帅又把老婆气跑了苏姚萧纵》精彩片段

其中一个她不用看脸就认得出来,是萧纵,至于另一个......
苏姚出身戏班子,对记人很有一套,很快就想起来了另一道窈窕的身影是谁。
“反正你是不会再见到了......”
想起男人昨晚的话,苏姚摇头失笑,男人的话,果然是一个字都信不得。
她悄然合上门,转身走了。
“苏姚!”
一声稚嫩中带着欢喜的呼唤却忽然响起,随即一道矮小的身影小跑着冲了过来,苏姚连忙张开胳膊将人接进怀里,萧茵仰起头,露出一张圆润可爱的小脸,“下个月你送我去学堂吧,先生说要新开一门课,让我们请家人去旁听。”
家人?
苏姚一怔,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充满,酸酸涩涩,暖暖涨涨的。
她不自觉摸了摸萧茵的头,很想开口答应,可萧纵回来了,若是人不在她还能勉强代劳,若是人已经回来了她实在是不够资格。
“待会儿问问你大哥吧。”
萧茵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大哥回来了吗?”
她像是这才注意到周遭飘扬着的琴声,目光锁定了不远处的琴房,“我去找他。”
她撒腿就跑,苏姚连忙阻拦,“别,你大哥正忙着,别去打扰他......”
可小姑娘跑得太快,根本没注意她说了什么,一把就推开了琴房的门,随即里头就响起了高亢的叫喊声——“大哥,你在干什么?!”
琴声戛然而止。
苏姚叹息,却不好在这时候进去,只能继续候在门外。
“茵茵醒了?来,给大哥看看长高了没有?”
萧纵声音里带着笑,显然看见萧茵很高兴,他一向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
萧茵却不给面子,“你为什么带人回来?这个家里只有我和苏姚两个女主人,你把她撵走!”
秦芳年连忙解释,“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
“闭嘴,没问你!”
萧茵呵斥一句,她年纪小,脾气却不软。
“你还管起大哥来了......”
房内萧纵又笑了一声,随即火机啪嗒一声响,大约是他点了根烟,随即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来,“再说,苏姚算哪门子的女主人?这话别让唐黎听见。”
唐黎......
苏姚搓了下指尖,最轻狂的时候,她的确说过女主人这种话,也和唐黎攀比过,闹出了不少笑话。
所以她不大爱出门,因为萧纵身边的朋友下属,大概都还记得她当初那不自量力的丑态。
太丢人了。
她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就走。
身后却又传来萧茵的话,“我不管,反正你把她撵出去,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话音落下,小姑娘气冲冲地跑了出来,苏姚怕她摔着,连忙去追,一道阴影却笼罩上来,随即一股力道将她压在了墙上。
熟悉的气息翻涌,她不用抬眸就知道这人是谁。
“长本事了,知道挑唆茵茵给你出头了。”
萧纵垂眸看着她,夹着烟的手垂在身侧,但仍旧有烟草味飘过来,她被呛得侧头咳了起来。
“这么久都不习惯?”
萧纵低笑一声,随手将烟踩灭,指腹摩挲上苏姚的脸颊,隐含着威胁,“这次就算了,别再有下次,我的妹妹可不是让你当枪使的。”
苏姚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解释,到了嘴边只剩了一个“好”字。
她不是窝囊到连为自己辩解都不敢,只是那么做并没有意义。
当对方不想听你说话的时候,你就是喊破嗓子,他也听不进去一个字。
她曾经不懂,是萧纵教会了她这个道理。
指尖被握住,萧纵捏了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苏姚从恍惚的思绪里抽离,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反手勾住他的指尖,“抱歉,我昨天不该闹脾气。”
“知道就好。”
萧纵对她的识趣很满意,牵着她的手去了客厅。
“你放开她!”
一声怒斥忽然响起,萧茵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拽开了萧纵的手,老母鸡一样挡在了苏姚面前,“在你把人撵走之前,你没资格碰苏姚!”
这幅样子看得人心发软,苏姚忍不住笑了,她带了萧茵六年,看着她从一个奶娃娃长成小姑娘,其中付出的心血,比萧纵这个亲大哥都要多。
她死乞白赖地留在帅府,除了缺钱,另一个原因就是舍不得她。
“小东西,吃里扒外。”
萧纵笑骂一句,目光却落在了苏姚身上,想让她赶紧和小丫头解释一下,那人只是个家庭教师,他也没有那么多的风流心思,要是真如同萧茵所说,他谁都能下嘴,家里也不会只有苏姚一个。
只是话刚到嘴边就顿住了,他看着苏姚唇角的笑,莫名有些恍惚,一股久别重逢的感觉突兀地涌了上来,明明昨天才翻云覆雨,可现在他却觉得,很久都没见过苏姚了。
“我才不是吃里扒外,我和苏姚本来就是一家人。”
萧茵不服气地回嘴,也将萧纵恍惚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手揉了下额角,应该是昨天没睡好吧,脑子都糊涂了。
“她是我给你请的钢琴教师,我刚才就是试试她的本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开口解释,满脸无奈。
萧茵却并不相信,只仰着头,求证似的看着苏姚。
苏姚想起那紧紧挨在一起的身影,垂眸哂了一声,却没有拆穿:“应该就是这样的。”
萧茵这才高兴起来,扑到萧纵怀里,“礼物呢?你出门一趟要带礼物的吧?苏姚也要。”
“钢琴老师就是你的礼物,你还想要什么?”
萧纵逗她,目光却看向了苏姚,满眼的似笑非笑,自己吃醋挑唆着萧茵撵人,自己财迷也挑唆着萧茵开口,苏姚这点小心思......
“你心里是不是没我这个妹妹了?我不要她。”
萧茵不依不饶,萧纵只好投降:“还有还有,还给你带了西山的糕点,去厨房吧。”
萧茵欢呼一声,跑去了厨房,苏姚怕她碰翻灶火,连忙要跟过去,却被萧纵喊住。
“你的。”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个盒子出来,轻轻一推,盒子就从茶几那边滑了过来。
“我也有吗?”
苏姚有些意外,她没少收萧纵的礼物,但大都是珠宝行或者副官送过来的,一看就是走量不走心的,像这种特意给的,还是头一回。
她一时竟有些不敢去拿,耳边却响起一声嗤笑——
“特意挑唆茵茵来要,她的面子我总不能不给吧?”
原来这般不情不愿。
若是以往,苏姚大概就赌气不要了,可现在她只是垂下眉眼,低低道了谢,“多谢少帅,那我就承茵茵的情了。”
她拿了盒子上楼,转过拐角,却被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

车子拐进帅府,还不等停下,一道身影就迎了上来。
萧纵哂笑一声,刚才在听筒里听见秦芳年的声音时,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但一琢磨就明白了过来,这大概是苏姚故意的。
她知道自己不会接电话,所以才让秦芳年去受这份冷待,好报中午对方挑衅她的仇。
但她应该也没想到,他会忽然接了吧?
挤兑人没成,现在迎上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矫情。
他想着苏姚闹腾起来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勾了一下,却坐在车里没动,只点了根烟,然后静静隔着车窗看着那道身影。
虽然对苏姚说不上喜欢,但偶尔逗弄一下也挺有意思,尤其是对方生气又不敢发作,委委屈屈红着眼睛的样子,想起来就让人身下发热。
身体似乎想起了什么记忆,开始蠢蠢欲动,他眼神也炽热了起来,却仍旧没动,只是恶狠狠地吸了口烟,眼睛饿狼一般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
天气回暖了,在车里应该也可以......
他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就要下车。
可手刚碰到车门,那道身影就出现在了车灯笼罩的范围里,对方的脸也清晰了起来,身形的确很像,却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怎么是你?”
浑身的燥热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陡然消了下去,早先那股无明火却再次烧了起来,烧得他浑身发痒,却又挠不到,难受得厉害。
“我就是看看是谁回来了,也不是特意来迎接的。”
秦芳年半是羞赧,半是别扭的开口。
若是寻常,萧纵还有心思陪她演戏,现在却是半分兴趣都没有。
他推门下了车,径直越过她进了门,萧茵正在客厅里听留声机,里头是早些年苏姚登台时录下来的戏。
两人认识的时候,苏姚登台还没几次,但已经崭露头角,得了不少吹捧,算是小有名气,但比起红角还差得远,那时候他为了哄人高兴,就刻了几个唱片给她。
平日里她很宝贝,喜欢跟着唱片一起唱。
但后来,她仗着救过萧茵,就再也不肯登台了,连萧纵想听也得三催四请,她还不肯戴全了行头,她是刀马旦,没了打戏,观感自然打了折扣,实在是敷衍的厉害。
再后来,萧纵也就懒得听了。
这么一想,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没听过苏姚唱戏了。
所以这冷不丁听见,他下意识就顿住了脚步,好一会儿才回神。
“这时候你不睡觉,听什么戏?”
他揉了下萧茵的脑袋,萧茵显然还在生他的气,头一歪就躲开了,“我就喜欢苏姚唱的,我不学钢琴了,要跟她学戏。”
萧纵脸一沉,“供人取乐的东西,你敢。”
萧茵虽然平日骄横,可见他沉脸,也有些打怵,气哼哼地跑走了。
“明天给我老老实实学琴。”
萧纵扬声喊了一句,萧茵只当没听见,闷头跑了。
“小崽子......”
他骂了一句,抬脚上了楼。
帅府一共三层,三楼是他的卧房和书房,苏姚和萧茵都住在二楼,管家等人则在一楼,他却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二楼就拐了弯,径直去寻了苏姚。
房门没锁,门一推就开了。
里面有些昏暗,看起来像是人已经睡着了,可床头却亮着一盏台灯,一看就是专门给自己留的。
萧纵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他笃定苏姚没睡,这一定还是为了秦芳年的事在闹腾,他不着急,有的是耐心等她自己露出马脚。
不多时,床榻上的人果然动了动。
他啧了一声,嘲笑出声,“不装了?”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可苏姚却没注意。
她捂着胸口大喘气。
大概是今天瞧见了下百盛的情形,勾起了她年幼时候的回忆,她恍然又梦见了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的事,在险些梦见那个禁闭室的时候,她急切地醒了过来。
还好,醒得及时。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涌上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怎么不说话?”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苏姚被惊得一颤,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个人,她倒是立刻就意识到了是谁,却忍不住面露惊讶:“少帅?”
她看了眼八柱蹲钟,九点半。
“你不是去百乐门了吗?”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还装,不是你让秦芳年打电话喊我的?”
萧纵边解扣子边走了过来,眼底的戏谑毫不遮掩。
苏姚一时语塞,萧纵还是这个爱给人扣锅的毛病,她都已经两年没给百乐门打过电话了,更别说让秦芳年去打了。
早先她患得患失,总怕一个不留神,萧纵就去寻了唐黎,或者看上旁人,闹出了不少丢人的事情,她也想着要改,却实在是没有办法,一听萧纵去百乐门就忍不住想打电话。
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回不回来。
可萧纵不接她电话了,往后的三年,他一次都没接过。
就像她的腿疾发得再厉害,他也不理会一样。
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打了。
她垂下眸子,低声解释,“我没有......”
唇舌却被堵住,萧纵显然不想听她说话,亲吻十分凶狠,但很快他就停了下来,抬手抹了把苏姚的额头,“怎么这么多汗?”
苏姚刚要解释,男人就又亲了下来,显然昨天房事被中断,后来又没能继续,让他憋了半个月的火越发汹涌,现在什么都拦不住。
苏姚叹了口气,没再试图开口,在铺天盖地的亲吻里,思绪却逐渐清明起来,在她不再打电话的这两年里,萧纵应该也从来没接过电话,不然他早就该知道,打电话的人不是她了。

这一宿苏姚几乎没睡着,即便是疲累过度合上了眼睛,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萧纵拱醒。
他总是这样,床榻上十分恶劣,看不得苏姚舒服,要她时时刻刻都回应。
所以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嗓子都是哑的。
她洗漱完下了楼,刚好听见萧茵和秦芳年在吵架——
“我就是不想让你教,你给我走!”
秦芳年不甘示弱,“我拿了少帅的工资,就一定要教会你。”
“我才是小姐,你还想强迫我呀?”
“小姐怎么了?进了琴房你就是我的学生,你得听我的!”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佣人看着都不敢言语。
苏姚叹了口气,正要上前劝架,一声咳嗽就响了起来,她仰头,就瞧见萧纵从三楼走了下来。
“萧茵,去学琴。”
他沉声开口,虽然没露怒容,可谁都听出了那话里的不可违逆。
萧茵气得红了眼睛,狠狠一跺脚,可还是进了琴房,秦芳年连忙跟了进去。
苏姚有些心疼,她知道自己不该插手这兄妹的事,可萧茵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少帅,不然......”
“想撵她走?”
萧纵大步下了楼,抬手揽上苏姚的腰身,身体紧跟着贴了上来,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抚摸。
佣人们已经回避了,在帅府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他们早就知道了萧纵有多肆无忌惮。
苏姚连忙抓住他的手,被他这几下摸得腿都有些发软,一时没顾得上开口,萧纵却垂眸看过来,眼神和暧昧的动作截然不同,带着赤裸裸的警告,“我警告过你的,别再拿茵茵做筏子,我不可能让茵茵跟你学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苏姚一怔,一时默然。
“我不是那个意思。”
意识到自己话说得过了,萧纵随口哄了一句,他不否认自己瞧不起苏姚,但并不会当面给人难堪,刚才只是想起了萧茵昨晚的话,再加上这几天苏姚一直不消停,才有些口不择言。
“有个东西给你。”
他想起了自己那个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镯子,正要让人去拿,想着把这茬糊弄过去,他可不想花心思哄人。
手却忽然被推开,“我的意思是,再请一位钢琴老师,我没想撵秦小姐走,也知道戏子是下九流,我吃过这种亏,不会让小姐沾染这些,少帅放心。”
苏姚轻声开口解释,语气平和。
萧纵心头却莫名被刺了一下,吃过亏是什么意思?跟着自己委屈她了?
心里这么想,他却没表露分毫,苏姚这种人不该这般轻易就挑动他的情绪,但他也的确不高兴。
“那就按你说的办。”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她不信苏姚真的不想撵秦芳年走,现在这话大概是看他不悦,临时改了口风,想着以退为进。
所以他的答应是故意的,他不痛快,苏姚也别想痛快。
“我待会就让人去另请老师,和秦芳年一起教导茵茵。”
话音落下,他紧紧盯着苏姚,等着她变脸,等着她气急败坏地撒娇耍赖。
然而苏姚那张脸上,却半分情绪都没有,她甚至还笑了笑:“那我替茵茵谢过少帅。”
她轻轻挣开萧纵的手,转身去了厨房。
萧纵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再次笑了出来,还挺能忍,他就看她能忍多久。
他进了餐厅用早饭,不多时萧茵和秦芳年也出来了。
这次管家没有作妖,老老实实地摆了椅子。
苏姚为了哄萧茵高兴,特意给她做了小蛋糕。
“谢谢苏姚。”
萧茵亲昵地蹭过来,“还是你对我最好。”
苏姚笑笑,“少帅对你更好,他已经答应了另外给你找一位钢琴老师。”
她本以为萧茵会高兴的,可对方竟然看了眼秦芳年,别别扭扭道,“其,其实,她教得还行。”
苏姚一愣,这才一堂课而已,秦芳年就改变了萧茵的态度?
大约是过于惊讶,她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耳边传来萧纵的笑声,“你看起来很失望啊。”
苏姚侧头看过去,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嘴唇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
萧纵说对了。
她能接受男人被秦芳年吸引,毕竟对方从来就没对她动过心,移情别恋是迟早的事,她再痛苦也已经接受了,但萧茵不一样,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心里竟真的生出了一点酸涩和嫉妒。
太可笑了。
“我和苏姚你还是最好的。”
萧茵连忙安抚,挖了块蛋糕递到了苏姚嘴边。
苏姚强颜欢笑,低头吃了。
萧纵敲敲萧茵的脑袋,“她在意的可不是这个。”
小丫头昨天还被挑唆得去撵秦芳年,今天就忘了。
苏姚介意的是她接受了秦芳年吗?
她介意的是秦芳年会因此留在帅府,勾搭她的男人。
他目光扫过苏姚,盯着她发白的脸色看了又看,这才噙着笑扫了眼秦芳年。
还真是有些本事,这么快就打动了萧茵,那来帅府的目的应该很快就会暴露了吧?
真好奇,是什么人有这种手段能把她不露痕迹地送进帅府,若是抓到那条大鱼,他一定好好招待......
他又扫了一眼苏姚,起身往外走:“我去趟营地,萧茵,好好学琴。”
“少帅放心,”
搭话的是秦芳年,她仰起头,满脸自信,“没有人不喜欢我的课。”
萧茵瘪瘪嘴,却没反驳。
萧纵的目光再次落在苏姚脸上,见这么久过去,她脸色没有和缓半分,嘴角一扯,忍不下去了吧?
他就知道。
所以他才决定立刻去营地,免得待会苏姚找他闹腾,他不介意人闹,但他并没有心思哄,所以先晾一晾,等他忙完了,再来搭理她。
他转身出了门,直奔指挥部。
“帅府的电话不用接进来,吵得人头疼。”
他进门就吩咐副官,他身边一共六个副官,今天跟在身边的正好是萧翼,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在防苏姚。
“是。”
他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一边给底下人递眼色,一边将今天的行程逐一报备。
战事吃紧,四处混乱,萧纵这一天忙得昏天黑地,等告一段落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看了眼时间,琢磨着苏姚应该也冷静了,这才去了联络室,“今天府里来了多少电话?”
接线员摇头,“帅府没有电话进来。”
“什么?”
不止萧纵,连萧翼都有些惊讶,他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没注意?帅府怎么可能没有电话?”
接线员连忙将来电记录递了过来,“的确没有帅府的电话。”
萧纵接过来仔仔细细找了一遍,眉头微拧,不应该啊。
“苏小姐该不会又闹离家出走了吧?”
萧翼开口猜测,一句话说得萧纵脸色发沉。
要是苏姚再做一回这种荒唐事,他就不得不考虑,给她一个严厉的教训了。
“回去看看。”
两人转身往外走,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接线员连忙开口喊住人,“少帅,是帅府的电话。”

萧纵在客厅等了等,没瞧见苏姚追出来,他脸色一黑,险些捏爆了手里的火机。
“少爷怎么出来了?”
管家端了茶过来,虽然是询问,可话里却带着幸灾乐祸,萧纵忍不住看他一眼,眉头拧得死紧,“你这把年纪了,和个丫头较什么劲?”
“我就是瞧不得这些下九流算计人的样子......”
眼见萧纵脸色不好,管家也没敢继续说下去,他这一安静,外头的叫喊声倒是清晰了起来——
“你们不讲道理,明明是你们抢了我的东西,凭什么还要废我的手,我就是想拿回我的东西......”
他抬眸看过去,就瞧见方才的那位钢琴教师正被押着跪在门外,大兵得了命令,正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手,打算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可即便危险当前,她却仍旧怒目圆瞪,不肯妥协,声嘶力竭地争执。
萧纵忽然有些恍惚,总觉得眼前的情形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但他仍旧来了兴致,点了根烟走了出去。
“你说,我抢了你的东西?”
他垂眸看着狼狈的女孩,眼底都是兴味——
真是稀奇,他这回出门是为了剿匪,怎么自己倒成了土匪了?
“就是你,我亲眼看着你把我的东西装上车的。”
女孩仰起头,咬牙切齿地开口,眼底都是不甘心,“你还给我吧,我买也行,你开个价。”
“都是勾引人的把戏,少爷千万别信。”
老管家忍不住开口,萧纵却只当没听见,他抬了抬下颚,“你倒是说说,我抢了你什么?”
“一块大洋。”
萧纵失笑,“小丫头,你这是在耍我?”
似是听出了这话里的冷意,女孩连忙补充,“不是的,那块大洋和别的不一样,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先前被藏在灶台里,黑漆漆的,刻着个秦字,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萧纵仍旧觉得她是在糊弄人,却还是吩咐大兵去找了。
“要是没有你说的东西,我可就不只是要你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他凉沁沁开口,话里的冷意甚至比外头初春的夜风还要渗人。
女孩丝毫不怕,“那要是找到了呢?”
萧纵很少遇见敢这么和他叫板的人,多少有些稀奇,“那我就继续聘用你,工资再给你翻倍,如何?”
女孩眼睛一亮,看得萧纵想笑,这幅财迷样,和苏姚一模一样。
他用力吸了一口烟,随手捏灭了烟蒂,再次看了一眼楼梯,还是没有人影。
现在都不下来,苏姚有些嚣张了。
他有些不耐烦,好在大兵很快就跑了过来,手里真的拿着一块大洋,和女孩说的一模一样。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随手一抛,“你姓秦?”
女孩连忙接住,宝贝似的擦了擦才点头,“我叫秦芳年。”
萧纵盯着她看了两眼,神情莫测,却没多言,只吩咐大兵把人带了下去,管家忍不住开口:“少爷,您真的要留下她?这丫头眼珠子滴溜溜转,一看就不安分......”
“不是很有意思吗?”
萧纵眉梢轻挑,能瞧见一枚大洋被他装进车里,还能那么巧地被副官挑出来做钢琴教师,秦芳年......
他哼笑一声,再次上了楼。
管家摸不着头脑,可见他态度坚决,也不敢再说,只能不情不愿地下去给人安排房间,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仰头看了楼梯一眼。
罢了,狗咬狗的戏应该很精彩。
身体控制不住地一颤,苏姚闷哼一声,她更紧地蜷缩起身体,手指一下下揉捏着小腿,却没能缓解分毫。
前些年她一直以为腿疼是伤还没养好,后来也闹着去医院检查过,只是并没有检查出什么来,她是中枪,不是踩中了炸弹,不会有残片的可能,所以子弹取出来了,就不该还有这些问题。
最后大夫的给出的说法是,神经性疼痛。
她不懂什么意思,但那之后萧纵就不怎么理会她的腿了,她当初还很委屈,追问过原因,但每回萧纵都很不耐烦,她只好将疑问压在心里。
直到有一回和管家吵架,她才从对方的嘲讽中明白,神经性疼痛并不罕见,但用在她身上,萧纵就理解成了两个字,装病。
她疼得有些受不了,索性咬住了被角,额头的冷汗一茬茬地冒出来,她整个人都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可疼痛却越演越烈,以至于她神志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不能再硬扛了......
她用力甩了下头,艰难挪动身体,拿出了床头柜的药,连水都顾不得喝,就倒出两片止疼药生吞了下去,可却没有丝毫用处,她咬了咬牙,又倒了两片出来。
那要人命的痛楚总算被逼退了些,却仍旧在折磨人,仿佛钝刀子磨肉一般,苏姚却不敢再吃了。
这三年,她清楚地感觉到止疼药的用处越来越小,可她不敢纵着自己一味地加大药量,现在的西药很贵,她怕自己离开帅府的时候,攒不够买药的钱。
她叹了口气,在钝痛的折磨下闭上了眼睛,却根本睡不着,直到天色大亮,那股痛楚忽然消失,她才松了口气,合眼睡了过去。
但很快,悠扬的钢琴声就响了起来。
她捂着头坐起来,只觉得脑仁涨得发疼,萧纵回来就是这点不好,大早上的就要听音乐,明明还不到起床的时辰。
可她也不敢再睡了,昨天把人惹恼了,今天得下去赔罪。
她洗了澡,特意换了套萧纵喜欢的白色旗袍,这才下了楼。
萧纵却并没有在客厅里,她一愣,到处找了一圈,却发现留声机也没开,可钢琴声还在响。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脚朝琴房走去。
萧纵年少时候留过洋,学过德文和钢琴,偶尔心情好了也会给她弹一曲。
男人弹琴的时候,和平常不太一样,没了那股要将人吞吃入腹的兽性,像个温文尔雅的绅士,苏姚从来没提过,她很喜欢那副样子的萧纵。
她加快脚步往琴房去,可门一推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两道身影。

明明周遭一片哄闹,可两人还是听见了,齐刷刷看了过去。
侍从很快接了起来,简单几句话后,抬脚走了过来,萧纵立刻收回目光,继续喝酒,倒是陈施宁十分积极,“陈园打过来的?”
侍从赔笑,“还得是陈少,正是陈园的电话,请您亲自接呢。”
“不是说了晚回去吗?怎么还打电话来催......”
陈施宁一边抱怨,一边屁颠屁颠去接了电话。
萧纵没言语,只垂眸盯着杯中酒,半晌一仰头,灌了进去。
等褚英尽兴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喝光了一整瓶红酒。
“少帅兴致不错啊。”
他重新开了瓶酒,和萧纵碰了一杯,又看了眼时间,“真是快活不知时日短,这都两点了,回吧。”
他拿了衣裳要走,却被萧纵摁住了手,“着什么急,正热闹呢。”
这下轮到褚英意外了,百乐门虽然热闹,但一般十二点就散场了,今天拖到这个时候,大概率是老板看萧纵没走,特意给了方便。
可看他的意思,竟然还没尽兴。
“就说你该多上来走走,别总呆在底下,现在得趣了吧?“
他调侃一句,萧纵并不言语,只是喝酒。
褚英在他身边坐下来,“行,恰好我也没尽兴,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咱们玩他个通宵。”
说话间,踹了脚已经抱着抱枕睡得昏天黑地的陈施宁。
“陈少,起来了。”
陈施宁被踹得一抖,顶着鸡窝头爬起来,眼睛有些睁不开,迷迷糊糊开口,“是不是要回去了?”
褚英在他手里塞了杯酒,“回什么回?少帅还没尽兴呢。”
陈施宁懵了一下,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扒拉着手表看了一眼,瞧见两点的时候,眼前发黑,“都这个点了,少帅,你还没玩够?”
萧纵不说话,只是喝酒,但意思很明显。
陈施宁还要说什么,褚英拍了拍他,“是兄弟,咱们就陪着。”
陈施宁哀嚎一声,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一连三天,萧纵都不见踪影。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毕竟他军务繁忙的时候,时常夜不归宿,偶尔接了任务出去打仗,更是几个月都瞧不见人。
但这次不一样。
所有人都知道萧纵是被气走的,而能气走萧纵的人,除了苏姚再没有旁人。
所以府里的气氛十分古怪,连佣人看苏姚的目光都多了隐晦的深意。
苏姚察觉到了,但很冤枉。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是萧纵自己要去南风雅舍的,她没有阻拦;对方夜不归宿,她也没有扫兴的打扰;这几天她更是连面都没见到萧纵的。
就算对方真的是被气走的,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真是平白背了一口大锅。
她叹了口气,帅府的气氛实在是有些不舒服,还不如出去躲一躲,恰好裁缝铺子来电话,说前几天定做的衣裳已经好了,她便趁机要出门。
然而司机刚把车子开过来,一道身影就将她挤开了,秦芳年冷着脸钻进车里,“我要去买些琴谱,反正苏老板你也没什么正经事,就等我回来吧,开车。”
后半句是说给司机听的。
司机尴尬地朝苏姚笑了笑,一脚油门开出了帅府。
苏姚一怔,抬手揉了下额角。
萧纵的态度还真是影响着整个帅府,她现在还没被撵出去呢,底下人就已经看人下菜碟了。
“还有司机吗?”
她随口问路过的佣人,佣人有些心虚,“小姐出门会朋友带了一个,后厨采买又带了一个......”
后面的话女佣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了,帅府车很多,但司机只有三个,都用着呢。
“没事了,你去吧。”
她没有为难对方,她出门习惯坐车,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做黄包车也可以的。
她拿了手包,出门前特意晃了晃,确定里头有药这才往外走。
可刚走到大门,一辆车就从身后开了过来。
明明大门很宽敞,那辆车却是贴着她的身体穿过去的,虽然速度不快,却仍旧吓了苏姚一跳,她想躲,腿却不听使唤,整个人被车身带得跌倒在地。
随着刺耳的摩擦声,车停了下来,萧翼那张脸从车窗里露了出来。
“苏小姐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你故意的。”
苏姚咬牙开口,萧翼也不否认,只看着她。
苏姚咬了咬牙,心口仿佛有火,却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她知道的,自己不能把萧翼如何。
“我不用你。”
她爬起来自己走,那辆车却如影随形,苏姚几次都险些被撞倒,被惊得心头发颤,脸色发白,她咬牙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请苏小姐上车。”
苏姚看了看已经躲远的黄包车,忍耐许久,还是将火气压了下去,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有话就说吧。”
她才不相信,萧翼会好心送她。
“我是想劝苏小姐一句,少帅日理万机,别为了你那点小心思,影响了他的正事。”
萧翼也没有遮掩,话说得直白干脆。
苏姚强压着怒火,“我做什么了?”
萧翼被问得有些沉默,他其实也不知道,但无关紧要——
“其实苏小姐你有没有做什么,是不是你的问题都不重要,”
他冷冷开口,“我们只是希望不要因为你影响少帅,所以,请你去给少帅道歉,把人请回来。”
“停车。”
苏姚沉下脸,她知道帅府瞧不起自己,所以很少会有情绪,免得自取其辱,但这次是真的被萧翼气到了。
可即便如此,对方也没有听话,仍旧一路将车开到了百乐门。
“苏小姐,请下车。”

夜里他睡得不太安稳,盯着身边的苏姚看了又看,却没看出什么来。
他憋了一肚子邪火,第二天一早就去后院打拳,等他和萧翼回来的时候,苏姚已经醒了,拿了温热的毛巾过来,踮起脚给他擦拭额角的汗珠,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昨天一定是自己忙糊涂了,竟然信了陈施宁的浑话。
他笑了自己一声,勾着苏姚的腰,狠狠亲了她一口,被人咬了下唇才肯松开。
苏姚忙不迭去了厨房,萧纵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将萧翼喊了过来,“你这阵子别跟着我跑了,留在府里照看着,尤其是那个......”
他抬起下颚示意正叮叮咚咚响着钢琴声的琴房。
“盯紧了,我让茵茵跟着她学琴,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可不能真的让茵茵出事。”
话音落下,他抬脚就追去了厨房。
“是,您放心。”
萧翼朝着他的背影敬了个礼,随手将毛巾收起来,目光却瞥向了另一块。
其实苏姚也不是全无优点,至少不会拜高踩低。
府里不管是司机,护卫还是佣人,她都客客气气的,每次萧纵打拳,她准备毛巾时,也都有他的一块,只是他嫌弃对方矫情,做作,所以从来没用过。
这次也是一样。
他装作没看见,将两块毛巾都交给了佣人,转身出去布防。
他是陪着萧纵长大的,萧纵对他素来放心,并没有插手,自顾自靠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苏姚。
苏姚习惯了他的目光,不以为意,可佣人们却有些受不了,不多时就有人凑过来接了苏姚手里的活——
“苏小姐,这里我们忙就行了,您快出去歇着吧。”
苏姚无奈,只好出了厨房,却是刚迈出门就被萧纵压在了墙上。
“腰还疼吗?”
他离得近,呼吸可闻,苏姚被他呼吸间的热气灼得耳尖发红,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这么多人呢,你离远一点。”
萧纵混不吝地笑起来,“我要是真离你远了,你就该着急了。”
话里满满的笃定。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苏姚对他多在乎。
苏姚笑笑,并未多言,只从他臂弯里钻出去,推着人去了餐厅。
趁着用早饭的功夫,副官金锦将今天的行程递了过来。
往常都是她口述的,这次却打印了出来,萧纵有些稀奇,但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南风雅舍?这老东西还是这副德行。”
他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目光却看向了苏姚。
他口中的老东西是海城商会会长何坚成,这老东西年过六十还爱女色,要的还得是读过书,有学识的淑女。
南风雅舍恰好就是这么一个地方,里头的女校书都是从小就读书识字的,有些甚至还精通洋文,客人是会员制,能进去的人大都是名声斐然,富甲一方。
所以寻常人是不知道的。
可苏姚知道。
所以,他刚才是故意说出来的,他的确有些恶趣味,喜欢看苏姚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有意思得很。
“你最好一宿都别回来,我要把门锁得死死的。”
苏姚哼了一声,提着萧茵的书包就带着人走了。
今天周一,萧茵要去上课。
萧纵笑了一声,这才是苏姚该有的反应,总和昨天似的那么忍着,就没乐子了。
他起身要走,却见金锦没动。
“想什么呢?”
他收了方才在苏姚面前的流氓样子,淡淡开口,金锦回神,她是六个副官里唯一的女性,脾性也最直,“少帅为什么不告诉苏小姐,您在外头没有厮混过。”
萧纵算不上洁身自好,但除了苏姚也的确没有过旁人。
他性子太傲了,总觉得出去厮混,是给人占便宜。
“我为什么要和她解释?”
他瞥了一眼金锦,多少有些困惑,“她又不是唐黎。”
金锦张了张嘴,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明知道苏姚在意这些,还偏偏要拿这个取乐,她家少帅,真不是一般的恶劣。
可她的身份不好会说这些,索性岔开了话题,“时间差不多了,请您出发吧。”
萧纵也没再继续,抬脚就出了门,她落后一步跟上,女佣追上来塞给她一个纸包,里头是包子,“苏小姐让我送过来的。”
今天是临时接了和萧翼换班的通知,她的确还没来得及用饭,苏姚竟然这般细致,这都想到了。
金锦道了谢,趁着出门开车的档口,她一口一个,将几个包子囫囵咽了下去,这才钻进驾驶室去开车。
“几个包子就能收买你?”
萧纵显然看见了,透过后视镜看金锦。
金锦有些无奈,“属下也不是那么的没出息。”
车子呼啸着出了帅府,刚好瞧见了在门前目送萧茵离开的苏姚。
明明只是一闪而过,萧纵却仍旧看清了她轻扬的发丝和恬静的面庞。
指尖不自觉颤了颤,萧纵忍不住回了下头。
说也奇怪,明明对苏姚没有半分喜欢,可瞧见她就忍不住想靠近,想抚摸,想亲吻。
肉欲,真是很奇怪的东西。
今天最后的行程,就是南风雅舍的会面,萧纵知道何坚成那老东西约在这里,不只是图美色,还存着给他塞人的想法,所以对方一开口他就截住了话头。
何坚成很是不甘心,几次试图重新提起。
萧纵有些不耐烦,不自觉看了眼时间,八点半,竟然才这个点,他还以为很晚了。
罢了,早回去吧,免得苏姚的电话打过来,丢人。
“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起身要走,何坚成连忙留人,萧纵不耐烦和他废话,看了金锦一眼,金锦立刻喊了女校书过来,他被团团围住,只能作罢。
两人回了车里,金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咱们这时候回去,门是不是锁了。”
萧纵难得在底下人面前露了笑脸,“她的话你也信?开快些,九点前进门,你还能瞧见她打电话,粘人得很。”
他抱怨一句,带着点嫌弃。
金锦没多言,只加快了速度,八点五十九分,车子开进了帅府,大门果然没有锁。
“我说什么了?”
萧纵哼笑一声,话里难掩得意。
他卡着九点的时间,大步进了客厅,果然瞧见电话被拿了起来。
“不是警告过你,不准......”
他话音一顿,因为拿着电话的人,是管家。
“怎么是你?苏姚呢?”
他有些不痛快,环顾四周去找苏姚的身影。
“她用了晚饭就上去了,您想找人,去房里吧。”
见他回来,管家放下电话,起身走了过来。
萧纵眉头一拧,看了眼座钟,九点。
“她打完电话了?”
管家被问得一愣,“什么电话?”
萧纵有些不耐烦,“还能是什么电话?五年来她哪里断过?”
管家噎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地古怪了起来,“少爷,您是不是糊涂了?她很早之前就不敢打扰您了。”

打从被卖入戏班子起,苏姚就知道,没有人捧是成不了红角儿的。
所以当少帅萧纵提出做替身的要求时,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只是人心不足,她不知何时就动了真情。
她拼了命地想摆脱这个身份。
她掏心掏肺地讨好萧纵,讨好他的妹妹,也哭过闹过。
可最后的代价却是赔了自己的一条腿。
毕生的梦想就此终结。
她也终于明白,从一开始就不干净的关系,最后只会更脏。
脏到人人嫌恶鄙夷,连她从小带大的孩子都瞧不上她。
她怕了,乖了。
老老实实地夹起尾巴做人,只等攒够钱就离开这个狼窝。
没想到萧纵却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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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戏班子回来,苏姚就被人掐着腰扔在了床榻上,随即一道修长结实的身体就压了上来。
烟草混着硝烟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顺服地仰起头,露出一个半是欣喜半是惊讶的笑,“少帅回来了?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
萧纵没开口,外出几个月,他馋肉馋得要死,哪还顾得上说话,扯开苏姚的衣裳就要亲,可在看清里头那身旗袍的颜色时,他动作却顿住了,“下次别穿红色,她不喜欢。”
小别半月,回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怎么,生气了?”
见苏姚没开口,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带着点调笑和警告,苏姚回神,抬手揽住他的脖子,一如既往的亲昵,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记住了。”
她以为这个答案男人会高兴的,以往她年少无知,没少因为萧纵说这种话闹脾气,尤其是最愚蠢的那几年,每每这种时候,萧纵总是用那种冷淡又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让人遍体生寒。
可这次她回答得那样驯服,男人脸上却仍旧没有喜色。
“撒谎。”
男人低声开口,随即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这一下力道有些重,苏姚口中几乎是立刻就泛起了血腥味,但萧纵并没有在意,三两下就将她身上的旗袍扯烂,扔到了地上。
苏姚侧头看了一眼,眼底情绪晦涩,她知道,自己以后都不能再穿红衣了,不管她多喜欢。
但那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她不敢因为这点小事得罪萧纵,她知道男人的脾气,若是气头上,真的会把她撵出去,她的钱还没攒够呢。
“这么不专心?趁着我不在,偷人了?”
萧纵捏住她的下巴,苏姚被迫仰起头,明明话里满是羞辱,她却已经习以为常,萧纵看不起她,当初两人相遇的时候,他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他就是拿她当个旁人的替代品,不准她妄想其他。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当初也想得明白,她图对方捧她当红角,对方图她样貌身体,公平交易,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就忘了。
“该不会,还在为了我先前那句话生气吧?”
萧纵再次开口,捏着她下巴的手陡然加重了力道,“苏姚,我警告过你的,别不自量力地和......”
苏姚仰起头,在他唇角亲了亲,没有让他把话继续说下去,“没有生气,本就是我该做的,我只是太久没见少帅,很想念。”
她垂下眼睑,将所有情绪都压了下去,她很庆幸,庆幸忘了的东西自己又想起来了,而且,应该再也不会忘了。
但显然,萧纵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盯着苏姚看了又看,忽然脱下上衣遮住了她的脸。
苏姚咬着唇,没有出声,她不太想去思考,此时的自己在萧纵眼里到底是谁。
她不切实际的妄想已经醒了,萧纵把她当成是谁都没关系,她只要用心攒钱就好了,等攒够了钱她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女佣的声音隔着门怯怯地响起来,“少帅,管家想请您和苏小姐下去一趟,说抓到了个人......”
萧纵的兴致被打断,他显然十分暴躁:“滚!”
女佣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是慌乱的脚步声,人被吓走了。
但她走得了,苏姚走不了,她低低啜泣了一声,抬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暴躁的凶兽仿佛被安抚了,他扯掉衣裳来亲吻苏姚。
知道他的火气过去了,苏姚这才敢开口,“下去看看吧,管家不会无事生非的。”
萧纵的脸色仍旧不好看,却没再多言,随即捡起大衣往身上一披,抬脚出了门。
苏姚缓了缓身体的不适,又看了眼地上的红色旗袍,轻轻叹了一声,随手裹了件黑色睡袍,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
楼下已经围了一群人,除了帅府里的佣人和护卫,还有个十分陌生的姑娘,穿了一身素色的旗袍,身形窈窕,面容清秀,此时正被押着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惊惧。
“这是来贼了?”
她轻咳一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情事后特有的沙哑,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黑色的丝绸裹着莹白的皮肤,明明是最寻常的颜色,却衬得她仿佛一颗刚被剥出来的珍珠,明媚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大兵们纷纷红了脸,女佣也不敢多看。
萧纵眉头一皱,抬脚迎了上来,到了跟前才瞧见苏姚连鞋都没穿,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么多人在你就发骚?”
苏姚很清楚自己什么都没做,也知道他只是单纯的想奚落自己,并没有真的回答,目光越过他的胸膛看向那位陌生的姑娘,“那是谁?”
众人的神情顿时古怪起来,谁都没有开口,只有管家上前一步,带着满腔鄙夷嘲讽看了过来:“这位,是少帅从外头带回来的。”

苏姚微微一愣,萧纵带回来的?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男人也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没有心虚,没有探究,就那么看着她。
她指尖一蜷,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可这细微的动作却还是被男人察觉到了,他垂眸看过来,“吃醋了?”
话里仍旧带着调侃,却没了先前在床榻上的不满和警告,苏姚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从善如流,做作地在他怀里挣了一下,半真半假道:“少帅既然带了人回来,又爬我的床做什么?今晚少帅换地方吧。”
“没规矩,”萧纵嗔了一句,却并不严厉,甚至方才因为情事被打断而生出的暴躁也不见了影子,“别什么醋都乱吃,她只是我给茵茵挑的家庭教师,她先前说要学钢琴。”
萧茵是萧纵的亲妹妹,今年才九岁。
苏姚想起来似的哦了一声,讨好似的在他脸上亲了亲,萧纵毫不客气地侧过头来,加深了这个吻。
苏姚却一点都不投入,心里只有无奈,萧纵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明明他是明令禁止苏姚争风吃醋的,甚至为此警告、惩戒过她很多回,可又时常会像现在这样暗示她承认。
若是答案不满意,他就会发了疯似地折腾人。
她只能猜测,可能是军务压力大,拿她逗个乐子吧。
她叹息一声,将思绪收敛起来,专心应对男人的索取。
“咳!”
一声严厉的咳嗽声却响了起来,她不用看就知道是管家,对方年过六十,人生的刻板严肃,据说祖上是有爵位的,所以很自持身份,最看不上下九流的出身。
好巧不巧的,苏姚就是那个下九流。
所以这帅府里,他们两人是最不对付的,方才这一番耳鬓厮磨,不知道老人家忍了多久了。
萧纵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没当着老管家的面太放肆,又亲了两口就抱着苏姚进了客厅,等将人放在沙发上,他才抬了抬下巴:“这么大阵仗,她干什么了?”
“还不是有了前车之鉴,才让这些人动了爬床的歪心思,也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凭什么说我想爬床?”
那钢琴教师奋力挣扎,矢口否认。
“我方才在少帅门前瞧见你了!”
老管家冷笑一声,“还敢嘴硬?果然是一路货色,给我堵了她的嘴。”
佣人立刻将那女教师的嘴堵住,管家冷冷看向苏姚,“少爷,老奴先前怎么说的?下三烂的人不能进门,会脏了帅府的地儿,可您就是不听......”
“够了,”
萧纵抬了抬手,打断了老管家的喋喋不休,饶是他也瞧不上苏姚的出身,可当面就说这种话也还是过分了。
他侧头看向苏姚,却见人正靠在沙发上盯着那钢琴教师看,眼底带着好奇,似是并没有听到老管家的话。
可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没听见的。
萧纵还是走了过去,捏了捏苏姚的手:“他不是说你。”
苏姚没拆穿他的欲盖弥彰,也没再装没听见,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没关系的,老人家嘛,说我两句也没什么的。”
萧纵眉梢一挑,揉了揉她的发丝,“懂事。”
苏姚抿唇笑了笑,她就知道,萧纵要的是这种答案。
最开始的时候她不懂,她年少成名,心高气傲,刚进帅府那会儿,老管家瞧不上她,总是暗中使绊子,她也从不惯着,闹得最狠的一回,她偷偷给老头下了泻药,拉的人三天没出门。
可惜,老管家是看着萧纵长大的,在这帅府的分量,比她重得多。
所以查出来是她动的手脚之后,萧纵毫不留情地关了她三天禁闭,那屋子又黑又窄,像是小时候关她的笼子,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后来就连她做噩梦,都不敢再想起那几天。
她再也不想进去了。
“少爷,”
老管家语气生硬的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温存,他声音严厉而冷酷,“老奴觉得,为了整肃帅府的风气,这种人必须严惩,最好是全府的人都看着才好。”
话音落下,他再次看向苏姚,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显然在他心里,真正该严惩的,另有其人。
“这种小事你自己做主。”
萧纵却不感兴趣,他只是摸了下苏姚柔软的发丝,刚才被强压下的火气又烧了起来,他弯腰抱起苏姚,“我们回去继续。”
他说得露骨,苏姚脸颊泛红,却顺从地抱住了她的脖子,由着他抱着自己上了楼,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那女教师,“她会怎么样?”
“反正你是不会再见到了。”
萧纵随口敷衍,脚步更快,苏姚还想再说点什么,腿骨却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
她额头冒出冷汗,却没有喊出口,只是更紧地抱住了萧纵的脖子。
“急了?”
男人低笑一声,加快步子抱着她上了楼,甚至连门都顾不上就把人压在床榻上亲吻起来,可刚刚还被亲吻得湿软的身体,这才短短一小会儿,已经僵硬了起来,任由他怎么伺候都不肯放松。
他有些烦躁,“苏姚,放松一些。”
苏姚忍受着小腿的刺痛,艰难开口请求,“能不能明天再做?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萧纵气笑了,刚才还好好的,忽然就不舒服了?
他垂下眸子,“苏姚,别告诉我,你还在为楼底下的那个人在吃醋,我告诉过你了,那就是个钢琴教师,和我没有别的关系。”
“我没有怀疑你的话。”
她柔声解释,看出来萧纵在生气,她讨好似的握住了他的手,萧纵没再计较,“你乖一些,明天我让人送批珠宝过来。”
话音未落,他已然再次俯下身来,然而不过短短片刻,他脸色就又沉了下去,“苏姚,适可而止。”
明明是习惯了的身体,这次却怎么都不顺畅,若说苏姚不是故意的,他都不相信。
苏姚有些无奈,很想说是自己旧伤复发了。
伤是三年前受的。
那时候萧纵地位不稳,招惹了不少算计,自然也有人盯上当时只有六岁的萧茵,袭击发生的时候府里的人下意识保护萧纵,谁都没想到敌人的目标会是一个小姑娘。
倒霉的是,她当时正在陪萧茵上课,她怕人出了事自己会被问责,拼了命的抱着人逃跑,却被人开枪打中了腿。
后来虽然医治及时,不影响走路,却再也不能登台唱戏,还会时不时像现在这样刺痛。
这本该是极大的一桩人情的,可她那时候太愚蠢,没要些切实的好处,反而只想着拿这个做文章,想着要萧纵的承诺和陪伴。
后来闹得次数多了,萧纵也就不信她了。
现在说出来,只怕会适得其反。
然而就算她沉默,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萧纵仍旧肉眼可见的愤怒了。
“没完没了是吧?那你自己呆着吧。”
他起身就走,衣裳都没拿。
苏姚下意识要去追,可刚一落地,锥心的痛楚就从腿上传了过来,她跌倒在地,疼得脸色煞白。
她没敢再动弹,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拖着身体爬回床上。
算了,还是不去了,反正追不上的。

苏姚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萧纵并不怀疑这句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发的是什么疯,哪怕他强行把理由归咎到了苏姚头上。
他点了根烟,靠在墙上思索,却毫无头绪,直到指尖被烧尽的烟卷灼伤,他才不得不回神。
“管她呢,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骂了一句,抬脚下了楼,径直往外头去。
一阵钢琴声却忽然从琴房里传了出来,跳脱灵动,俏皮可爱,哪怕是心情烦躁,听见这声音萧纵也不自觉顿住了脚步。
不多时琴声停了,秦芳年打开琴房的门走了出来,看见他微微一笑,“少帅心情好些了吗?”
萧纵挑了下眉,“这是特意弹给我听的?”
秦芳年别别扭扭地点了下头,又连忙解释,“少帅别多想,毕竟你刚才帮了我,还要给我发工资,我这算是投桃报李......可没有别的意思。”
萧纵没回话,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秦芳年似是被戳穿了心思一般,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末了她瞪萧纵一眼,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特意写给你的曲子怎么了?反正你也知道我心思不清白......”
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透着股少女的羞赧可爱。
萧纵指尖一勾,低低笑了一声,却并未言语,只是转身就走。
“少帅去哪里?”
秦芳年忍不住跟了两步,“我这曲子还没弹完呢,您不再听一听吗?”
萧纵没有和别人报告行踪的习惯,并不打算理会,可楼上却在此时响起了脚步声,他一顿,不自觉转身瞥了一眼,就见萧茵站在二楼看着他。
他啧了一声,语调拔高了些,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百乐门有的是曲子。”
秦芳年似是被噎住了,不甘心道:“我会的,别人可学不来!”
萧纵充耳不闻,抬脚出了门。
倒是萧茵嘁了一声,“死性不改。”
秦芳年听见了,连忙侧头看过来,“少帅经常去那种地方吗?”
“关你什么事?”
萧茵抱起胳膊,小脸上写满了排斥,“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你歇了那个心思吧,别想进帅府的门。”
“小丫头,话别说得太满。”
秦芳年仰起头,不肯示弱,“只要我拿捏住了少帅,你能怎么样?”
“你,你不要脸!”
苏姚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萧茵正气地跳脚。
“这是怎么了?不是要去百盛街吗?”
她开口问了一句,萧茵这才压下火气,朝秦芳年做了个鬼脸,抬脚跑了出去。
苏姚正要跟上,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她有些无奈,“秦小姐有话要说?”
“你刚才为什么和少帅吵架?”
虽然知道秦芳年大胆,但如此冒昧还是出乎苏姚意料,“这和你无关吧?”
“怎么无关?你犯的错我就不会再犯。”
秦芳年哼笑一声,抱着胳膊斜睨过来,“我会让少帅对我死心塌地。”
苏姚看得想笑,犯不犯错其实从来都无关紧要,人不对,就怎么都不对。
秦芳年还是太年轻,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本想提点一句,却又想起了早餐时候的事,话都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兴许,不对的人,只是她自己。
“秦小姐还是亲自去问少帅吧。”
她抬脚就走,秦芳年要拦,对方却水蛇一般躲了过去,她愣住,随后才反应过来,虽然苏姚多年没有登台,可刀马旦的童子功还是有的。
“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把你赶出去的。”
她看着苏姚的背影,气得大喊。
苏姚头都没回,自顾自下了楼,到门口刚好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她抬眸,就瞧见萧纵的车一骑绝尘,轰隆隆开出了帅府大门。
“你怎么才出来?”
萧茵走过来,“要是早一点,咱们就能和大哥坐一辆车了。”
听她这么说,苏姚心里没有遗憾,反而松了口气,她刚好也不太想和萧纵坐一辆车。
副官萧翼开了车过来,仿佛没瞧见苏姚一般,给萧茵拉开了车门,“小姐要去哪里?”
“百盛街。”
萧茵兴冲冲开口,萧翼应了一声,钻进了驾驶室。
苏姚习惯了他的冷漠,自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她前些年不知道天高地厚,因为争风吃醋惹了不少祸事,这些人都多多少少的因为她受过罚,自然不待见她。
车子很快上了路,百盛街是海城最繁华的地方,分为上百盛和下百盛,中间隔了一道铁栅栏,却仿佛两个世界,上百盛纸醉金迷,下百盛人间疾苦。
拐进上百盛的时候,苏姚侧头看了眼另一侧。
下百盛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人为了几片烂叶子争得面红耳赤,有人因为偷了个窝头被打得头破血流。
她曾经就在这样的泥潭里挣扎,她恐惧极了这种日子,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她不择手段,费劲心思,什么自尊,什么骨气,全都踩在了脚底下。
她只要切实的好处。
“到了。”
萧翼停下车,给萧茵开了车门,小丫头欢呼一声进了旁边相熟的裁缝店,苏姚却没动。
她从手包里掏出一个药瓶,“劳烦萧副官帮我去买药。”
萧翼抬手接过来,眼底却闪过讥讽,“苏小姐,装得太久,别自己都当真了。”
苏姚没回嘴,药品管制很严格,不用帅府的人她根本买不到,以后离开海城估计会更难买到,所以她只能尽量多买,为此受一些讥讽也不算什么。
“有劳了。”
她道谢后,转身去追萧茵,却没注意到有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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