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玉筝沈宴沉的其他类型小说《弃妃分娩当晚,疯批权臣哭红眼姜玉筝沈宴沉》,由网络作家“财莱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望京书院的后院,玉雅轩。铜炉袅袅升烟,小茶厅布置的清心雅致。“谷夫人,外面这会儿日头正热,那小厮可是站在太阳下等着。”坐在窗边的茶台前,身穿淡紫色轻纱罗裙的沈鸾摇晃着手中的团扇,轻笑着道。柳氏端起茶盏品了口茶,淡淡说道:“青衫,去打发一下那人,就说我不在。”青衫惊讶地看了一眼柳氏。方才那名小厮来禀明沈国公府的世子妃求见时,她清楚的看到她家夫人可是笑了的。平时柳氏不言苟笑,总是板着一张脸,青衫很难得在她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意。明明因为世子妃的到来而欢喜,怎的现在又不见了?见青衫愣着,柳氏皱了皱眉:“没听到我说话吗?还不快去。”青衫应了一声,速度去了。坐在柳氏对面的沈鸾见她皱起了眉毛,心中暗道不好。她虽然是沈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又嫁给了...
《弃妃分娩当晚,疯批权臣哭红眼姜玉筝沈宴沉》精彩片段
望京书院的后院,玉雅轩。
铜炉袅袅升烟,小茶厅布置的清心雅致。
“谷夫人,外面这会儿日头正热,那小厮可是站在太阳下等着。”坐在窗边的茶台前,身穿淡紫色轻纱罗裙的沈鸾摇晃着手中的团扇,轻笑着道。
柳氏端起茶盏品了口茶,淡淡说道:“青衫,去打发一下那人,就说我不在。”
青衫惊讶地看了一眼柳氏。
方才那名小厮来禀明沈国公府的世子妃求见时,她清楚的看到她家夫人可是笑了的。
平时柳氏不言苟笑,总是板着一张脸,青衫很难得在她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意。
明明因为世子妃的到来而欢喜,怎的现在又不见了?
见青衫愣着,柳氏皱了皱眉:“没听到我说话吗?还不快去。”
青衫应了一声,速度去了。
坐在柳氏对面的沈鸾见她皱起了眉毛,心中暗道不好。
她虽然是沈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又嫁给了平远大将军为妻,但想私下见柳氏一面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她想让她儿子拜谷院长为师,所以就必须得和柳氏打好关系。
若因姜玉筝的无脑冲撞害得柳氏对她也有意见,那么姜玉筝可真的是该死。
心中这么想着,沈鸾放下了手中的扇子,亲手拎起茶壶给柳氏倒了杯茶:“院长夫人,玉筝一直深居简出,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懂规矩。她定然是不知道想见您必须提前七日下拜帖,等回去我会让寒楼好好的说说她。”
“姜玉筝若是真的不懂规矩,太后又怎么会给她赐贤妇匾?”柳氏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将军夫人,你是在怀疑太后的眼光吗?”
沈鸾的脸骤然一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有几个脑袋,敢怀疑太后?
“今日便到这里吧。将军夫人,你请回吧。”柳氏直接下了逐客令。
没想到柳氏这么不给自己脸,沈鸾却是敢怒不敢言,强颜欢笑的起身告辞:“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出了望京书院的门,沈鸾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用力的搅.弄着手中的帕子。
“夫人,这可怎么办?咱们还没来得及告诉院长夫人咱们的来意呢。”沈鸾身侧的嬷嬷说道。
“都怪姜玉筝!若不是她惹得院长夫人不高兴,我又怎么可能被赶出来?”沈鸾怒气冲冲地说道,“走,回国公府,我要请母亲为我做主!”
对面巷子的马车里,姜玉筝将沈鸾气到扭曲的面容尽收眼底。
翠竹也看到了沈鸾,有些惊讶:“院长夫人不愿见夫人,是不是因为大姑奶奶在搞鬼?”
“她没那个能耐。”姜玉筝很清楚自己这个大姑姐是几斤几两。
柳氏不是沈鸾这种人可以左右的。
柳氏故意假装不在,不与她相见,还是因为在生她的气。
无奈的叹了口气,姜玉筝道:“我们改日再来吧。”
翠竹点了点头,刚想吩咐车夫赶车,便听到外面响起了车夫惊慌的声音:“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紧跟着,车帘便被一只修长似玉的手掀开。
一张染血的脸出现在姜玉筝面前,瞬间让她屏住了呼吸。
翠竹也被忽然出现在马车前的男子惊呆了。
好俊美的一张脸!
墨眉深眸,薄唇嫣然似血梅,男子骨相清俊,一袭朴素的青衫,却宛若神龛上的玉佛神明出尘矜贵。
眉心沾染的血迹为那张不染世俗的脸平添了几分妖异。
就在姜玉筝愣怔的功夫,原本正站在马车外的男子不顾车夫的阻拦,竟是直接上了马车。
翠竹恍然回过神来,见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下意识地护在了姜玉筝的身前。
她正准备大喊救命,却被姜玉筝捂住了嘴巴。
杏眸依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沈晏沉,是你吗?”
“嫂嫂,是我。”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像是冷玉坠盘悦耳。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玉筝才确定眼前明明一身狼狈,但气质依旧不俗的男子真的是沈国公府的三公子,沈晏沉。
沈晏沉只比沈寒楼小了一岁,是沈国公的妾室云氏所出。
三年前,云氏犯下大错被沈国公府休弃,沈晏沉便跟着母亲一起离开了国公府。
从那开始,姜玉筝便没再见过沈晏沉,也没有再听说过关于沈晏沉的消息。
直到一个月前,大理寺传出了通缉反贼的悬赏令。
被通缉的人正是沈晏沉。
直到现在那张通缉告示张贴在帝京的大街小巷。
姜玉筝的目光放在了沈晏沉手中的匕首上,小手轻轻探到了身后的软垫下,摸到了冰冷的刀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追杀我。”沈晏沉低垂下眸子,长而浓密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意。
他一掀衣袍,直接朝着姜玉筝单膝跪下了。
“方才晏沉没有想到这是嫂嫂的马车,只想着来找个藏身之处。吓到嫂嫂,是宴沉不对。”
见沈晏沉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敬重,姜玉筝瞧着他低眉顺目的样子,不由得想到自己才刚刚入府的时候。
那时她也才十八岁,年纪小小得了掌家大权,国公府上下都不服她。
只有沈晏沉每日都会准时来向她这个当家主母请安,当时还是少年的他,和她年岁相仿,但在她面前总是乖顺温和。
“知道吓到世子妃了,还不速速离去?”翠竹强撑着气势,向沈晏沉喝道。
“我这就离开。”沈晏沉抬眸,看了一眼姜玉筝高耸的腹部,眼底流动着意味不明的光泽,“嫂嫂今日便当没有见过我就好。”
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前方马车里是何人,速速下车接受盘查。”
翠竹掀开车帘的一角看了一下外面。
只见她们马车前方的道路上,一群锦衣卫正在迅速靠近。
“世子妃,是锦衣卫。”翠竹瞪了一眼沈晏沉,真是要被这人害死了!
“我会和锦衣卫说清楚此事与嫂嫂无关,宴沉定然是豁出性命,也绝对不会连累嫂嫂的。”沈宴沉轻声说道。
他那修长清瘦的身体在马车里显得有些局促可怜。
伴随着一阵悠扬动听的乐声响起,身着五彩霓虹舞衣的舞姬们在花园中央搭建的台子上翩翩起舞。
宴会的气氛,渐入佳境。
看着那些舞姿优美的舞姬,姜玉筝的情绪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就在此时,悠扬愉悦的曲调忽然变得急促而激烈,给人一种紧张肃杀的感觉。
咚-咚-咚-
像是战鼓一样的敲击声有节奏的响起,紧跟着,管家的声音在花园的入口处传来。
“沈国公府表小姐叶湘湘,特为东王妃献艺贺寿!”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花园入口。
姜玉筝听着那杀气铮铮的乐声,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看向了萧临熙。
萧临熙也看向了花园入口那边,神色看上去还算正常,但脸有些苍白。
“这个叶湘湘,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东王妃因为近日的那些传言,对叶湘湘原本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好感。
这话才落下,一道火红的身影就旋转跳跃着从花园入口处进来了。
西域风格的舞裙穿在少女的身上,加上那轻巧灵动的舞姿,将她衬托的像是浴火而生的妖精。
手腕上的铃铛伴随着动作发出悦耳的碰撞声,叶湘湘没有去舞台上,反而是赤着脚舞动着身姿,向凉亭那边靠近。
霎时间,这花园里的宾客们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叶湘湘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唇角翘起。
据她所知,这个时期,西域那边的舞蹈还没有传到宣国这边来。
她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震撼这些古人一万年。
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大多都充满了蔑视和不屑,就连沈寒楼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姜玉筝见叶湘湘一身红衣似火,心中的不安再次扩大,但她瞧着萧临熙看上去还很淡定,又觉得自己可能杞人忧天了。
“阿熙现在已经不怕穿红衣服的人了。”东王妃看出了姜玉筝的担忧,轻声说道。
姜玉筝笑着道:“那看来世子的病情的确好转了许多。”
“你说的没错,阿熙已经差不多两年没有再发作。”东王妃也笑道。
俩人谈话间,叶湘湘也舞到了凉亭前。
她专注地看着萧临熙,拼尽全力的凹着各种造型,凸显自己的身材,见萧临熙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还千娇百媚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萧临熙端起了旁边的茶杯喝了口水,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
叶湘湘看到萧临熙喝水,以为他是因为她的魅力而口干舌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忍不住挑衅地看了一眼姜玉筝。
见姜玉筝紧锁黛眉的一直望着萧临熙,叶湘湘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声贱货。
明明都有夫君了,却还在惦记别的男人。
心中想着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得琐死萧临熙的关注,叶湘湘动作优美的弯下柔.软的腰肢,将藏在裙子里的两把短剑抽了出来。
乐声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激烈,仿佛是在战场上向敌人叫阵!
这一刻,东王和东王妃却是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还不等他们做出任何的反应,萧临熙就抱着头大声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
那歇斯底里的叫喊声盖住了乐声。
乐声停下,凉亭下方所有人都看向了萧临熙。
叶湘湘还没来得寄开始舞剑,她看到萧临熙一脸痛苦地抱着头,也愣怔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自己的舞姿很美,但也不至于让人发疯吧?
距离萧临熙最近的东王见萧临熙要发病,并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萧临熙狼狈的样子,只是还没等他让下人把萧临熙带走,就看到萧临熙抱着头倒在了地上。
“魔鬼,去死!杀了魔鬼!”嘴里像是没有意识般大叫着,萧临熙的身体开始抽搐。
这一幕,几乎惊呆了所有的宾客。
他们之前都听说过萧临熙身子不好,这些年深居简出一直在调养,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萧临熙得的居然是疯病!
东王府这些年一直都将此事小心隐藏着,不敢让萧临熙在公众场合露面,便是不想让人知道萧临熙得的是什么病。
因为东王妃和东王都还在幻想着萧临熙有朝一日会彻底好起来,他们的儿子身上不该有任何负面的传闻。
但现在这一切,都被叶湘湘给毁了!
东王妃和东王恨得要吐血,但现在他们都没有功夫去理会叶湘湘。
“来人,快将世子带回房去!”东王说道。
“先慢着。”姜玉筝见萧临熙抽搐地有些厉害,立刻说道,“王爷,现在暂时不要碰世子为好。”
现在萧临熙正处于极端的不稳定状态,且他发病的时候浑身上下就像是万千只虫蚁在啃咬攀爬,疼痒难耐。
这个时候要是触碰到他,只会加剧他的痛苦。
他这还只是发病的前期状态,如果再进一步受刺激,他发病更加严重的话,就会彻底失去理智暴走。
姜玉筝第一次遇到萧临熙的时候,他就是在街上暴走伤人。
听姜玉筝这么说,叶湘湘就忍不住开口了:“姜世子妃,你没看到东王世子不舒服吗?他一直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成何体统啊?”
“玉筝,你不要添乱。”沈寒楼也走了过来,他知道姜玉筝素来心善,却不想她多管东王府的闲事。
一旦管不好,引得东王爷降罪,他们沈国公府可得罪不起东王府。
情势严峻,姜玉筝没工夫理会沈寒楼,更直接当叶湘湘是放屁,看向了东王和东王妃说道:“王爷,王妃,我可以试着帮世子减轻一下痛苦。”
东王妃自然是相信姜玉筝的,点了点头:“你去试试。”
沈寒楼见自己被无视,俊脸一沉。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东王眼神凌厉的朝着他看来:“世子还是别打扰玉筝。”
沈寒楼只好闭上了嘴。
在来东王府之前,姜玉筝便已经准备了一些东西,打算是在宴会结束之后,悄悄地交给东王和东王妃。
她向站在凉亭下的翠竹使了个眼色。
叶湘湘左手牵着沈知墨,右手牵着沈姣姣站在街对面,冷冷地望着姜玉筝。
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素银簪绾起,藕荷色长裙将女子衬托的肤色瓷白,面如海棠般绝艳。
即便是未施粉黛,依旧娇艳无双,惹人瞩目。
再加上姜玉筝的身上有一种清冷风雅的气质,与她那明艳张扬的长相不单单是不冲突,反而更加冲撞出了一种勾人的美感。
虽然已经怀胎八月,但姜玉筝除了腹部隆起之外,身姿依旧纤细。
尤其是从背部看,根本不像孕妇。
原本以为姜玉筝离开沈国公府定然会很狼狈,叶湘湘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的姜玉筝看上去反而更加光彩照人。
嫉妒的火焰猛烈灼烧着她的理智。
“哥哥,快看,那不是娘亲吗?”正在吃糖葫芦的沈姣姣看到了姜玉筝,大眼睛倏然一亮。
沈知墨也看到了姜玉筝,眼底也涌现出了兴奋,冲着姜玉筝的背影喊道:“娘亲!”
见沈知墨说话间就想甩开自己的手向姜玉筝那边跑,叶湘湘道:“墨儿,你是不是忘记你娘亲现在是对你和姣姣不管不顾,离家出走了?”
简单的一句话立刻浇灭了沈知墨的热情,停下了动作。
叶湘湘蹲到了沈知墨和沈姣姣的面前,看着他们继续说道:“如果你们现在去找你们娘亲,可就是主动向她示弱了,明明你们什么都没有做错。难道你们想当舔狗?”
沈知墨和沈娇娇一起摇了摇头。
他们不只是一次听叶湘湘说,舔狗行为是多没自尊和下限。
“做错事情的是娘亲,她必须得主动认错,我才能原谅她!”沈知墨哼哼了一声说道。
“对!如果她不愿意认错,我也不要认这个娘亲了!”沈姣姣也来了怨气,比起沈知墨她更受她娘亲的宠爱,可这一次娘亲见却连她都抛下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好孩子。”叶湘湘微微一笑说道,指了指不远处的糖人摊子,“你们去糖人摊子那等着我吧,我稍后去给你们买糖人。”
沈知墨和沈姣姣欢呼一声,手拉着小手就朝着卖糖人的摊子跑了过去。
等他们走开之后,叶湘湘拍了拍手。
当即,一直隐匿在人群之中的一名相貌平平无奇的男子快步朝着叶湘湘走了过去。
待那男子走到跟前的时候,叶湘湘迅速说道:“去查查姜玉筝去永和堂干什么了。”
撂下一句话,叶湘湘面无表情地跟男子擦肩而过,走向糖人摊。
*
半晌过后,姜玉筝神色轻松地从永和堂里走了出来。
“世子妃,有了万保丸,可保您生产无虞了。”翠竹抱着一个锦盒,欢喜地走在姜玉筝的身后。
姜玉筝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唇角荡漾着笑意。
万保丸是止血补气的圣药,需要八十八种材料,一百个日夜才能炼制出一颗。
她这一胎风险较大,就连宫中的太医都说她的身体过虚,生产时若再和头胎那样出现血崩,必会殒命。
有了这万保丸,可保她和孩子无虞。
“只是世子妃,万保丸的秘方何等贵重,您就那样白白送给永和堂了?”翠竹问道。
万保丸是鬼医黄泉所研,但在五年前鬼医黄泉去世之后,许多秘方都失传了。
姜玉筝曾在年少时期跟着家中长辈出去云游过两年,在那两年里她不只是见识了广阔的天地,还结交了很多奇人异士。
也是在那两年里,她与黄泉相识结下渊源,他送给了她一本古医秘籍和一些秘方。
“永和堂的幕后老板,就连那些王公贵族都得对她敬让三分。一个秘方可以换取和她结交,是值得。”姜玉筝说道。
如今看沈寒楼的态度,迟早有一日他们之间会因为和离闹的很难看。
到时候沈国公府为了维护他们的颜面说不定会使尽手段,她想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那就要未雨绸缪。
翠竹也明白了姜玉筝的意思,先是将锦盒放到马车上去收好,又向她问道:“世子妃,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是要回庄子,还是去福安楼用午膳?”
姜玉筝很喜欢福安楼的菜式,想到永和堂距离福安楼也不远,“那就去福安楼用完午膳再回去吧。”
福安楼。
姜玉筝和翠竹才坐下没多久,便听到一道张扬的女声从她们身后响起。
“掌柜的,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全部都上一份。”
翠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立刻回头看。
只见距离他们不远的靠窗处的那桌,叶湘湘正带着沈知墨和沈姣姣入座。
叶湘湘也看到了翠竹,挑衅似的朝着她挑了挑眉毛。
“世子妃,是叶湘湘和小少爷还有小小姐。”翠竹忍着想去给叶湘湘一巴掌的冲动,向姜玉筝说道。
姜玉筝刚刚就已经认出了叶湘湘的声音,但她懒得理会他们。
“不必在意他们。”
翠竹忧心忡忡的说道:“可是这福安楼里的招牌菜有不少海货,小少爷和小姐吃了会不舒服的。”
尤其是螃蟹,小少爷和小姐有次吃了之后,身上起了大片的红疹。
当时把他家世子妃吓坏了,从那以后沈国公府便禁食螃蟹了。
姜玉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没有去多看叶湘湘那边一眼,“若是他们非得吃,我们也没有办法。”
翠竹觉得这话有道理,便也没有继续多言。
沈知墨和沈姣姣从进了酒楼开始,就不受控制地往姜玉筝那边看。
见姜玉筝始终是背对着他们也不回头,两个孩子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湘湘,我想吃麻辣蟹!”沈知墨眼珠子一转,故意大声说道。
他就不信他要吃螃蟹,他娘亲会不管她。
沈姣姣却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伸手拉了拉沈知墨,“哥哥,我们不能吃螃蟹呀。”
沈知墨还没有说话,叶湘湘就不赞同的开口:“谁说不能吃螃蟹了?你们之前是因为吃的太少,导致你们对螃蟹不耐受,所以才会难受。如果多吃一点,建立对食物的耐受,那以后就不会再难受了。”
语气顿了顿,叶湘湘又接着道:“这可是我从老家学到的方法,不是随便说说。”
沈知墨和沈姣姣一听到叶湘湘说到了老家,就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在叶湘湘口中,她的老家男女平等,人人自由,住的房子冬暖夏凉,还有各种高科技的东西。
人的寿命也很长,因为有很多他们都没有听说过的治病方式,甚至把人开膛破肚都能救活回来。
“湘湘说的对,妹妹,待会儿你也多吃点!别总是相信娘亲那一套,她一个后宅妇人,懂什么啊?”沈知墨说到最后,语气里就带上了嘲讽。
这话显然是说给姜玉筝听的。
沈国公府。
月凉如水,院中一片静谧。
怀胎八月的姜玉筝强忍着不适,让翠竹端上了亲手做的药膳,去了孩子们的寝居。
才刚刚到月华轩的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哈哈哈,墨儿,你娘亲当真这么迂腐?就因为当初你父亲为了救落水的她,迫不得已抱了她,就要嫁给一个自己之前从没见过的男人?”
这声音是叶湘湘的。
姜玉筝皱了皱眉,叶湘湘是沈寒楼三个月前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孤女,对外宣称是他的表妹。
她嫁给沈寒楼六年,一直都以为他是清冷捂不热的性子。
直到叶湘湘入府,她见识到了沈寒楼对叶湘湘没有下限的宠爱和信任,才发现原来只是她无法把他焐热。
姜玉筝眸色暗淡,正欲转身离开,便听到房里传来了沈知墨的声音。
“我娘亲最在意那些规矩和体统,我和妹妹平时衣食住行她都要插手!烦都烦死了!我最看不起她的做派了,湘湘说的不错,娘亲她就是封建老古董。”
房间内,沈知墨没有注意到房门外来了人,抱着粉衫少女撒娇,“湘湘,我娘亲要是有你一半开明就好了!姣姣,我说的对不对?”
站在叶湘湘左侧的沈姣姣也抱着她的胳膊撒起了娇,“湘湘,不然让我爹娶你做平妻,你也来做我和墨哥哥的娘亲吧!”
姜玉筝哆嗦了一下,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竟然帮着外人对付她?
“你们真的想让我做你们娘亲啊?”叶湘湘透过门缝看到屋外有道浅蓝色的身影,故意这么问道,还顺带着看了一眼坐在茶桌前悠闲品茗的男子,“我可是新时代女性!我所在意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可能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你们爹给不起我想要的,我也只把他当兄弟,你们别乱点鸳鸯谱了哈!”
“谁说我给不起?”沈寒楼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深深地看向叶湘湘,“如果我给的起,你想要吗?”
“你舍得你那个贤德端庄,貌美如花的世子妃?”叶湘湘笑的有几分玩味。
“没什么舍不得的,到时随便找个缘由休了。”沈寒楼的语气很是无所谓,反正他与叶湘湘相处的时候总是会开一些没有边际的玩笑,俩人谁都不会当真。
“哇!爹爹也想娶湘湘!我们赞成!”沈姣姣和沈知墨异口同声。
房门没有关紧,隔着门缝,姜玉筝看到了沈姣姣和沈知墨亲热一左一右抱着叶湘湘开怀大笑,而坐在茶桌前的沈寒楼,眉眼宠溺的看着他们。
画面美好融洽,仿佛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家人。
浑身冒起了寒意,腹中的胎儿也仿佛是感受到了姜玉筝情绪的变化,轻轻动了动。
为什么会这样?
自从嫁给沈寒楼,她这个世子妃做的处处周到,将整个沈国公府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人人称赞的贤德大妇。
六年前她怀上沈姣姣和沈知墨时,大夫说她天生骨盆窄根本不适合怀双生胎,极有可能把性命搭进去。
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五个月,把药当饭吃,辛辛苦苦才保住了这一双儿女。但生产之时依旧是早产,她遭遇血崩,差点没命。
即便是捡回来了一条命,她的身体也落下了气血不足的病根,经常会眩晕。
嫁到国公府整整六年时光,她没有一日是她沈玉筝,只专心做合格的世子妃。
她一心都在夫君和孩子身上,结果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可笑啊,真的是太可笑了。
那既然他们都这么不想要她,她也不要他们了。
一旁的翠竹看到姜玉筝嘲讽的勾着唇角,可面颊却已经被泪水浸湿,不由担忧的唤道:“世子妃......”
“翠竹,我们回去吧。”姜玉筝轻声说道。
翠竹看着姜玉筝摇摇欲坠的模样,强忍下想要冲入房中讨公道的心,默默的扶着姜玉筝。
这时,房间内的叶湘湘像是忽然发现了门外有人。
她扭头朝着沈寒楼说道:“你夫人刚刚好像过来了,你可别让她误会什么,我跟你之间清清白白,我可不想背上小三的名头。”
沈寒楼不知道小三是什么意思,但他早就习惯了叶湘湘不定时的冒出一些新鲜的词汇。
“她不会误会。”沈寒楼的语气分外笃定,“玉筝向来限量大度,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胡思乱想。”
叶湘湘挑了挑眉,这哪里是大度,分别是被封建思想荼毒出来的愚昧!
啧,也是怪可怜的!
“我听说你夫人快临盆了,我觉得我还是搬出去住,免得到时候她看到我不高兴,影响生产。”
听叶湘湘这么说,沈姣姣和沈知墨率先紧张了。
沈姣姣:“不行,湘湘,我不许你走。”
沈知墨:“你要走可以,把我也打包带走,反正我说过了我以后要跟着你混!”
沈寒楼干脆站起身,走到了叶湘湘旁边:“你是我的妹妹,这里就是你家,你还想去哪里?你不是今晚要给我们做宵夜,可别想躲懒。”
“我要吃炸鸡腿!”
“我也要!我也要!”
沈姣姣和沈知墨一下就兴奋了,他们都爱吃炸物,但平时他们娘亲管教的严格,几乎是很久才能吃上一次。
叶湘湘弯唇:“想让我下厨可以,你们都得给我打下手!谁都别想跑!”
......
那厢,姜玉筝才回到清雅小筑的寝居,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身体软绵绵的倒下,被翠竹及时扶住。
“快来人!世子妃晕倒了!”
很快,姜玉筝忽然晕倒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正坐在小院子里欣赏月色吃宵夜的沈寒楼听到下人汇报完消息,当即站起身,急匆匆地离开。
沈姣姣和沈知墨也想去看看情况,但却又舍不得手里的炸鸡腿。
他们娘亲的身体一向娇贵,经常会晕倒,他们早就习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们先在这吃,我去看看你们娘亲。”叶湘湘眼珠子转了转,站起身跟上了沈寒楼。
俩人一前一后到姜玉筝的房中时,她已经醒来了。
只是她人现在极度虚弱,没力气下床。
沈知墨和沈姣姣都知道,俩人在姜玉筝冷锐的目光下,都心虚的垂下了脑袋。
“你们两个想让叶湘湘当你们的娘亲,所以你们冒着过敏的风险也要吃螃蟹。”姜玉筝又看向了叶湘湘,“还有你,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们,怎么还一定要纵容他们去吃那么多螃蟹?”
“我是为了他们好,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慢慢脱敏了!”叶湘湘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
闻言,姜玉筝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如果这样脱敏有用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每日吃毒药,让自己变成百毒不侵的体质?”
叶湘湘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那些原本讨伐叶湘湘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说到底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纵容孩子,还歪理一堆,导致小孩子差点出事。
听着有人骂自己心思歹毒,叶湘湘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她红着眼睛将怀里的沈知墨放在地上,“一番好心被当驴肝肺,跟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古代乡巴佬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就一脸怒气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泄愤般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看出叶湘湘生气了,沈知墨直接用尽全力地推了一把姜玉筝,“都怪你,又惹湘湘生气!”
他时刻记得自己是男子汉,曾经承诺过要保护好叶湘湘。
姜玉筝被沈知墨推了一个趔趄,不等她伸出手抓住旁边的翠竹稳住身形,背后便有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推了她一把。
“世子妃,小心。”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万年寒冰凝聚而成,带着冷意。
姜玉筝在那只大手的搀扶下站稳,稳住心神之后,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子。
男子一袭黑色飞鱼服,腰间佩戴着长剑,宛如刀削般的俊脸透着几分冷酷的锐感,那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箍着姜玉筝。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齐孤舟,姜玉筝短暂的错愕了一下,垂眸淡淡地说道:“多谢齐大人。”
言罢,她便抬脚朝着酒楼外走去。
翠竹连忙跟上了姜玉筝。
齐孤舟看着姜玉筝离去的背影,隐藏在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
他在望京书院那日遇到姜玉筝之后才知晓,她居然大着肚子回娘家给的别庄去住了。
打听一番才知道,沈国公府最近来了一位表小姐,沈世子成日都陪伴着表小姐,对世子妃多有冷落。
方才他在街上巡逻的时候看到了姜玉筝带着丫鬟进了福安楼,身边依旧是没有沈寒楼的身影。
他站在福安楼外想了半晌,还是想亲自问问姜玉筝,是不是沈寒楼对她不好。
结果姜玉筝对他的态度却避如蛇蝎。
“沈知墨,那个齐大人和你娘亲认识?”叶湘湘见齐孤舟还站在原地看着姜玉筝的背影,便向正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哄她开心的沈知墨问道。
“那位齐大人之前是我娘身边的护卫,从小就在姜府长大的。”沈姣姣直接代替沈知墨回答了这个问题。
叶湘湘挑了挑眉。
简直不敢相信这位身居高位,让京城里多少人都闻风丧胆的齐大人,居然还有那般不堪的过去?
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叶湘湘站起来说道:“走,孩子们,我们该回家了。”
*
沈国公府。
叶湘湘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之后,立刻前往书房去见了沈寒楼。
见了沈寒楼之后,叶湘湘并没将发生在酒楼里的事情完整的说出来,只是说了沈知墨和沈姣姣稍微吃了一点螃蟹就过敏了,但姜玉筝却见两个孩子受尽了苦楚,沈知墨眼看着要不行了,才把药拿出来救急。
然后还顺带着说了添油加醋地说了齐孤舟扶了姜玉筝的事情。
“我瞧着那位齐大人对世子妃很是关切,听姣姣说,齐大人之前曾经是世子妃的护卫,他们是一起长大。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一样。”叶湘湘说到最后,故意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寒楼,你的这位世子妃虽然思想迂腐又没什么见识,但长得确实是有几分姿色,你可要小心点别被别的男人翘了墙角啊。”
“不可能的。”沈寒楼不作考虑的便说道,“玉筝心里只有我,她绝对不会有二心。”
这话说的无比自信。
叶湘湘直接唇角抽搐了一下,她很想问沈寒楼这种强大的自信从哪里来。
“随便你咯,反正作为你的好兄弟,我言尽于此。”叶湘湘假装不在意的说道,心中却盘算着她一定要让沈寒楼对姜玉筝彻底失望,尽快把姜玉筝休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没有顾虑的嫁给沈寒楼,成为沈寒楼唯一的妻子,拥有一个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的地位。
“不说她了。”沈寒楼现在还在生姜玉筝的气,并不想过多的谈论姜玉筝,便换了个话题,“明日就是东王妃的寿宴了,我之前答应了你要去参加寿宴,你的贺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叶湘湘一下就来了精神,“我已经准备好了,是东王妃没有见过的东西。”
“我相信你。”沈寒楼满是赞赏地看着叶湘湘。
叶湘湘眼珠子一转,问道:“那你真的带着我去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别到时候你家世子妃更生气了,倒又成了我破坏你们夫妻的感情。”
“你我之间本来就清白,她若是非得嫉妒你,便是她的错了。”沈寒楼淡淡的说道,“如果她想不清楚,那就让她一直待在别庄上吧。”
按照常理来说,他参加东王府的寿宴定然是要带着姜玉筝的。
那是给姜玉筝体面。
他决定只带叶湘湘不带姜玉筝,也是为了让姜玉筝明白,她的一切尊荣和体面,都是谁给的。
另一方,姜玉筝回到别庄地时候,已经不见了沈宴沉。
沈宴沉离开了,但却留了一把匕首给姜玉筝作为谢礼。
姜玉筝坐在茶桌前,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材质漆黑的匕首看上去暗淡没有管这个,刀柄上镶嵌着五彩斑斓的宝石。
认出这把匕首就是有价无市的玄铁匕首,属于绝世珍宝,姜玉筝便将匕首入鞘,递给了翠竹:“将此物收好,若是以后有机会再见到沈宴沉,还要归还给他。”
她救他,纯粹是看在曾经的情面上。
并非是想讨要报酬。
翠竹去将匕首收起来的功夫,庄子上的掌事嬷嬷,张嬷嬷来见姜玉筝。
“世子妃吗,这是东王府送来的帖子。”
张嬷嬷将一张鎏金色请帖递给了姜玉筝。
姜玉筝接过帖子看了看。
明日是东王妃的六十大寿,邀请她去参加。
叶湘湘和沈寒楼一同急匆匆地赶到了月华轩。
寝居内,沈知墨正在大哭大闹,一把就将桂嬷嬷递来的药碗给打翻了,“我不要喝这个,苦苦,我要吃药膳......”沈姣姣也哭唧唧地坐在沈知墨旁边,捂着自己的小肚子:“我要吃娘亲做的虾饼......”才进门就听到俩孩子的哭声,叶湘湘的眼底溢出了深深的不耐烦。
但那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令人无法捕捉。
“都别哭了!”
沈寒楼也被吵的头疼,走到床边厉声喝道。
沈知墨和沈姣姣一向是怕沈寒楼,当下都噤了声。
“墨儿到底是为何不舒服?”
沈寒楼扭头看向桂嬷嬷,问道。
桂嬷嬷垂眸说道:“回世子的话,小少爷脾胃虚,应该是因为昨晚吃了夜宵,才肠胃不适的。”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姣姣也吃了和墨宝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姣姣没事?”
叶湘湘不满的瞪圆了杏眸,“肯定和昨晚的宵夜没有关系!
墨宝,你说你是不是偷吃了别的东西?”
见叶湘湘看向自己,沈知墨想到昨晚美味的炸鸡腿。
他年纪小,但脑子转的很快。
如果这个时候承认是因为吃宵夜不舒服,那他以后就吃不到炸鸡腿了!
“我昨晚偷偷喝了点凉水。”
沈知墨小声说道,“应该是因为这个才肚子痛。
爹爹,我没事的,只要吃了娘亲的药膳就会马上好。”
之前他每次不舒服,也都是娘亲的药膳治好的。
提起这个,沈寒楼才意识到姜玉筝居然还没来,“不是差人去请世子妃了?
她怎么还没到?”
这月华轩紧挨着清风小院,姜玉筝再怎么墨迹,现在也该到了。
随着沈寒楼的话音落下,一名丫鬟神色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世子爷,世子妃走了。”
“走了?”
沈寒楼一脸莫名,“去哪里了?”
“听下人说,世子妃去了京西别庄。”
丫鬟答道。
沈寒楼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好的很。
她居然还不知悔改。
这一刻,叶湘湘心里却是笑开了花,但表面上她却没有表现出分毫,而是忧愁不已地叹气:“看样子世子妃是真的容不下我,才刻意离开的。
寒楼哥哥,还是让我走吧......”这边叶湘湘的话音才落下,一道老妇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湘湘,你不必走。
姜氏既然去别庄了,那就让她好好反思一番吧。”
“母亲!”
沈寒楼看到来人,迎了上去。
于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走进了屋里,看了一眼儿子:“之前我便告诉过你,不可太纵容姜氏,否则迟早有一日她要骑到你的头上来,你怎的就不听?”
“玉筝一向很识大体,这次估计是有什么误会。”
沈寒楼虽然不满姜玉筝此次离家出走,但他也不想于氏对姜玉筝的厌恶更多一分。
毕竟姜玉筝是他认定了要相携走一生的妻子。
“当初我就不该松口让你娶姜氏。”
于氏冷着脸说了一句,快步走到床前去看她的宝贝孙子,“乖墨儿,别哭了,有祖母在呢,告诉祖母你想要什么?”
“我想吃娘亲做的药膳。”
沈知墨哭道。
“你娘亲狠心走了,她心里根本没有你们。”
于氏的话音落下,沈知墨和沈姣姣都一起大声哭了起来。
沈寒楼快被那此起彼伏的哭声吵得头炸,“母亲,我去把玉筝找回来。”
“不许去!”
于氏扭头看向沈寒楼,冷声道:“到现在你还想惯着姜氏?
你是世子,她与你闹了一些矛盾便敢离家出走,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看姜氏是忘了他们整个姜家是靠什么活着的,难道你也忘了?”
“可墨儿和姣姣一直闹也不是办法。”
沈寒楼无奈的看了看床上正在哭闹的两个小人儿。
这时,叶湘湘上前一步来到床前,温声道:“都别哭了好不好?
墨儿,只要你乖乖服药,我带你和姣姣去你们一直想去的那个地方玩儿,怎么样?”
沈知墨和沈姣姣的哭声戛然而止,全都期待的看着叶湘湘。
于氏当即赞赏地看了一眼叶湘湘:“还是你有法子。”
叶湘湘抿唇笑了笑,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我听说你略懂医术?”
于氏忽然问道。
叶湘湘轻轻愣怔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懂一些皮毛。”
“那我把墨儿和姣姣交给你,你能调养好他们的身子吗?”
于氏的眼睛闪烁着令人不易察觉的精光。
在心里盘算着,孙子孙女的身体如果真的能被叶湘湘调养好,那么姜氏在这个家里也就失去了最后一点作用。
如今他们沈国公府发展的如日中天,出身低微的姜氏早就配不上她儿了。
而且她前日才和长公主见面,长公主膝下的蕙和郡主对寒楼的印象相当不错。
若是能够休了姜氏,她儿就可以娶蕙和郡主了。
叶湘湘并不知晓于氏心中的算计,只觉得惊喜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她根本不考虑自己确实是只懂点很皮毛的医学知识,便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了,就是不知道世子放心不放心将墨儿和姣姣交给我?”
见叶湘湘水灵灵地朝着自己看过来,沈寒楼神色一柔:“当然是放心的。”
望京书院对面的小巷子。
姜玉筝坐在宽敞温暖的马车内,透过车帘看着对面望京书院的大门。
她派出去传话的小厮已经进书院一炷香的时间了,按理说是应该有信了,但人还没出来。
“世子妃,院长夫人会同意见我们吗?”
翠竹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
姜玉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车帘,手覆在高耸的腹部上,“先耐心等一等吧。”
望京书院是帝京最好的书院,曾经出过三位帝师,就连先帝也曾经在望京书院学习过。
现任的书院院长谷鹤迁曾是先帝的帝师,更是闻名天下的大儒,颇受皇帝的器重。
其夫人柳氏与姜玉筝曾经有过渊源。
这些年姜玉筝深居国公府后宅,鲜少外出露面,和曾经的故交也都断了联络。
在这个到处都是权势贵人的帝师,她离开国公府后,首先便要将曾经丢失的人脉找回来。
东王是当今圣上宣晟帝的三叔,当初在宣晟帝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时,东王便对他关爱有加,一心一意地扶持他。
在宣晟帝顺利登基之后,东王就交出了手中的兵符,专心营商。
现在东王不只是皇帝最宠信的亲王,还掌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是无数帝京权贵所巴结的对象。
今日,来参加东王妃寿宴的人,几乎要踏碎东王府的门槛。
今日的寿宴便在后花园举办,叶湘湘跟随着沈寒楼来到了后花园之后,就被恍如人间仙境的花园美景给震惊了。
对比之下,沈国公府的后花园简直就像是简陋的菜园子。
眼底闪动着贪婪之色,叶湘湘一路上跟着沈寒楼一起来到花园中心的凉亭前。
“沈国公府沈寒楼向东王,东王妃,东王世子请安。”
沈寒楼一掀袍子跪地行礼,“祝东王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叶湘湘也规规矩矩地陪着沈寒楼一起行礼,悄悄地朝凉亭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直接就看到了坐在东王妃身侧的东王世子。
身穿月牙色锦袍,头戴东珠玉冠的男子仿佛是从水墨画里走出的谪仙,清冷,俊美,出尘。
仿佛这世间任何美好的词汇都无法形容他那一身干净又贵气的气质。
之前就听说过东王和东王妃恩爱了大半辈子,膝下却只有一子,名叫萧临熙。
叶湘湘完全没有想到这位东王府世子居然如此俊美年轻,眼底漫上别样的炙热。
“寒楼,不必多礼,起来吧。”
东王妃微笑着说道,眸光流转间看到叶湘湘,“这位是?”
还没等沈寒楼介绍,叶湘湘便起身自我介绍起来:“我是叶湘湘,沈寒楼的远方表妹!”
这态度,没有半分的恭敬。
见东王妃皱了皱眉,沈寒楼的脸上也闪过了尴尬之色,连忙伸手拉了拉叶湘湘,示意她退下。
叶湘湘丝毫没有注意到东王妃神色之中的不满,更没有察觉到四周有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只想大方的在这些古人的面前展示她属于现代人的自信风采,“东王妃,我是来随表兄一起为您贺寿的。
这是我精心准备的贺礼!”
说完,叶湘湘双手将自己手中的锦盒呈了上去。
东王妃和东王不禁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这真的是沈国公府的表小姐?
居然如此豪放不懂规矩?
“呈上来吧。”
东王妃心中对叶湘湘已经极为瞧不上,却要卖给沈寒楼面子。
侍女将锦盒接过来打开之后,呈到了东王妃的眼前。
只见锦盒里放着四块香皂,造型分别是福寿安康四个字的样式。
从来没有见过香皂,东王妃瞬间被吸引,顺手拿起来一块,“这是何物?”
叶湘湘骄傲的挺起胸膛说道:“此物为香皂,用来清洗身体和脸部用的,不只是可以消毒杀菌,还可以持久留香。”
东王妃确实是闻到了香皂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淡淡一笑将香皂重新放回锦盒里,东王妃向叶湘湘说道:“你有心了。”
见东王妃的反应这么淡然,叶湘湘愣住了。
这怎么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之前看小说和短剧,那些古人看到现代的香皂的时候,一个个都像是见了绝世珍宝那样炸裂。
她原本还在等着东王妃炸裂之后,再好好地夸赞赏赐她呢。
“我们可以退下了。”
沈寒楼拉了叶湘湘一把,黑着俊脸说道。
他没想到叶湘湘所说的可以震惊全场的贺礼,其实不过是洗澡洗脸用的东西。
那香皂看上去确实像是稀罕物,但对于见多了各路珍宝的东王妃来说,根本算不得上台面的东西。
一脸懵的叶湘湘被沈寒楼拉走之后,便听到下人禀报道:“沈国公府世子妃到——”叶湘湘清楚地看到原本还神色淡然的东王妃忽然坐直了身体,就连她身侧方才一直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的萧临熙,都双眼放光地看向了花园的入口。
姜玉筝从花园入口走了进来,瞬间吸引了大片的目光。
与这园子里的大多数贵女差不多的装扮,那宝蓝色流锦长裙穿在姜玉筝的身上,却显得她肤色尤为白.皙,乌发红唇,清冷的妩媚才最勾人。
自从姜玉筝怀了这一胎之后,身子愈发虚了,所以就推掉了一切应酬在家养胎。
待在沈国公府足不出户的时候,姜玉筝总是把自己打扮的非常清素,沈寒楼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她身着盛装打扮自己。
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尚未出阁的姜玉筝,宛若怒放的海棠,动人非常。
除了沈寒楼不加掩饰的火热目光之外,还有一道火热的目光紧紧粘在姜玉筝的身上。
见萧临熙迫不及待的想站起来,东王妃一手按住了他:“阿熙,注意场合。
玉筝会上前来的。”
萧临熙重新坐好,那双像是湖泊般干净的眸子紧盯着姜玉筝。
姜玉筝来到凉亭前,正打算行礼,东王说道:“姜世子妃身子不方便,还是不要多礼了。”
“对对,玉筝,你不必行礼了。”
东王妃一改之前对人冷淡的态度,笑眯眯的说道。
叶湘湘看到这一幕,简直是气的要吐血。
东王妃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女人,居然对姜玉筝这么好?
凭什么啊?
姜玉筝也没有再行礼,唇角挂着得体的笑容,温声说道:“东王妃,玉筝备了一份薄礼,望东王妃岁岁平安,吉祥安康。”
翠竹上前去,将手中长长的锦盒交给了侍女。
侍女先是将锦盒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刺绣图展开。
足足有三尺长,一尺半宽的的仙鹤贺寿图便展现到众人眼前,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姜玉筝亲自绣的。
仙鹤栩栩如生,就连萦绕在仙鹤身边的云雾都带着缥缈的真实感。
“这一看就是玉筝亲自绣的,整个帝京没有哪个女娘的女红有玉筝好。”
东王妃感叹地说道。
那些来祝寿的宾客见东王妃笑的眉眼都舒展开了,再加上那仙鹤祝寿图确实是绣的太好,也都纷纷出言夸赞姜玉筝。
姜玉筝就这样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沈寒楼更是直接走到了姜玉筝的身边,向东王妃说道:“这幅仙鹤祝寿图是玉筝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绣出来的。
当时玉筝还不肯跟我说这礼物便是要送给王妃的,想来也是为了保密,给王妃一个惊喜。”
“你怀着身孕,不该如此辛苦的。”
东王妃责怪又心疼的看了姜玉筝一眼后,又看向了沈寒楼,“沈世子,你有玉筝这样的世子妃,乃是福气。
你定然要好好善待玉筝,不可为旁人伤她的心。”
最后这番话,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敲打之意。
姜玉筝从一开始就没有问沈宴沉关于他成为通缉犯的事情。
有的事情知道的多,是会惹祸上身的。
所以听沈宴沉这么说,她也只是神色淡然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我留不了你七日。”
沈宴沉见姜玉筝朝着自己看过来,便冲着她扬起唇角,“嫂嫂今日能够出手帮我,已经是我天大的运气。
所以我不敢奢求更多。”
姜玉筝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宴沉。
他这幅温顺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收敛了自己爪牙的犬,看上去有些可怜。
特别是那双清亮的桃花眼在盯着她的时候,仿佛是看到了可以依赖自己全部的主人。
这让姜玉筝觉得自己的良心放在火上烤。
放眼整个沈国公府,真心待过她的只有沈宴沉和他的母亲云氏。
原本是现在就打算让沈宴沉离开的,姜玉筝话到嘴边就变了:“最晚明日,你必须得离开这里。”
“好。”
沈宴沉垂眸应道,鸦黑浓密的眼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精光。
就在这时,翠竹一脸匆忙地从屋外走了进来:“世子妃,世子来了,现在已经到门外了。”
“先把他藏起来。”
姜玉筝向翠竹安排了一句,便朝着外室走去。
她才刚刚到了外室,就看到沈寒楼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最爱吃的徐福楼的四样菜,我亲自去买的。”
沈寒楼径直走到檀木桌前,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你先过来吃一些,吃完之后便跟我回去。”
这理所应当的语气,仿佛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赐。
“你错了,世子。”
姜玉筝走到檀木桌前坐下,静静的抬眸看着沈寒楼,“喜欢四样菜的人是叶湘湘,不是我。
趁着菜还热着,你快些去给叶湘湘送去吧。”
徐福楼的饭菜以鲜香麻辣为主,但姜玉筝口味清淡,从来不喜欢吃辣。
叶湘湘无辣不欢,沈寒楼每次带着她去徐福楼吃饭的时候都会带夜宵回来给她。
而她为了一双儿女不得不与沈寒楼维持表面上的平和,才会假意欢喜。
如果沈寒楼真的在乎她,又怎会连她的口味都不清楚?
沈寒楼一怔。
可她明明每次都吃的很开心。
在沈寒楼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叶湘湘说过的一番话。
她说姜玉筝是那种一心只在男人身上的女子,为了男人可以活的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完全失去自己的光彩。
湘湘说的对,这样的女子最是无趣。
偏偏现在姜玉筝就是这样无趣的样子,明明她没有出阁之前是那样的明媚洒脱。
想到这里,沈寒楼看着姜玉筝的目光更多了几分不耐,“你为什么处处都想攀扯湘湘?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与湘湘之间只有兄妹之情。”
姜玉筝根本懒得和沈寒楼争辩,“我想去休息了,世子请回吧。”
“你居然赶我走?
姜玉筝,你好大的能耐!”
沈寒楼见姜玉筝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模样,也怒了。
母亲说的对,女子就是不能惯。
惯了就上脸。
他都放下身段来哄她,她反而在这拿乔。
“姜玉筝,若不是你丢人丢到了望京书院去,还惹得大姐生气,你以为我会来么?”
沈寒楼上前伸手抓住了姜玉筝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要把她的腕子给捏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望京书院干什么。
没有我们沈国公府出面,你弟弟那种纨绔想去望京书院读书,纯属做梦!
你现在跟我回去向大姐道歉!”
姜玉筝总算知道沈寒楼为何会来了。
原来是沈鸾今日在望京书院碰了壁,把账算到了她的头上来。
用力将沈寒楼的手甩开,姜玉筝不欲再与他争辩,抬脚就往屋外走去。
“你若是今日不跟我回去,那以后你便住在这别庄,休想再回国公府!”
沈寒楼盯着姜玉筝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姜玉筝听言,反而是扶着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那模样像是后面有会咬人的狗在追。
见状,沈寒楼差点气晕。
想到家中一双儿女的情况,他强忍怒气开口问道:“姜玉筝,你难道也不打算管墨儿和姣姣了?
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姜玉筝已经走到了屋外,听言,步伐终于停顿了下来。
沈寒楼见状,眼底闪过了冷嘲。
他就知道她是装硬气,只要事关墨儿和姣姣,她就会彻底没有脾气。
“他们俩有世子和叶湘湘就够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他们的娘亲。
关于他们的事情,世子也不必再特意告知我。”
淡然的撂下了两句话,姜玉筝抬脚就走了。
看着姜玉筝果断走远的背影消失在院落的门口,沈寒楼的内心忽然升腾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即将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想问姜玉筝到底是什么意思,沈寒楼起身朝着姜玉筝追了过去。
结果才刚刚走出房门,他便觉得右边小腿传来了一阵痛意。
脚下一个趔趄,他直接就从房屋前的台阶摔了下去。
翠竹才跟着沈宴沉从里屋里出来,看到的便是沈寒楼以极其狼狈的姿态从楼梯上一头栽到了地上。
“世子爷,您没事吧!”
翠竹连忙上前去扶沈寒楼。
沈宴沉冷冷地看了一眼沈寒楼,再次转身走进了内室。
沈寒楼摔在地上的时候,额头恰好磕在了地面的碎石头上,疼的他双眼发黑。
明显感觉到方才是有什么东西击打在了小腿上,沈寒楼扭头看去,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滚开!”
推开翠竹,沈寒楼起身,捂着流血的额头快步朝着房屋里走去。
翠竹跟着沈寒楼进了屋,见他要往内室冲去,又去拦着:“世子,您的伤口需要包扎一下,还是快些去坐下,让奴婢来帮您包扎吧!”
但她这一拦,沈寒楼却更加确定这屋里肯定有其他人。
再想到姜玉筝骤然转变的态度,他不得不怀疑姜玉筝是不是在这里偷藏了男人。
因为有了野汉子,所以才对他是那种态度。
“再敢拦本世子的路,本世子杀了你!”
沈寒楼将翠竹狠狠推开,抬脚踏进了内室。
内室里静悄悄的。
窗户开着,微凉的风刮了进来。
翠竹跟着沈寒楼冲进来,没有看到沈宴沉的身影,不禁松了口气。
沈寒楼像是发了疯在内室里翻箱倒柜的搜索了一圈,就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
没找到人,他又冲到窗边,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有些稀疏的小竹林,视线可以穿过竹林看到后方的院墙。
“世子爷,竹林后面是死路,藏不了人的。”
翠竹幽幽的声音在沈寒楼的身后响起。
“世子妃嫁给世子多年,就连太后娘娘都夸赞世子妃贤良淑德,难道她会做出藏人这种事情吗?”
一阵凉风恰好从外面吹到了沈寒楼的脸上,让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看来确实是他多虑了。
偷人是要沉塘的。
姜玉筝不敢,也不会去做。
她是爱他的。
“不要把本世子受伤的事情告诉世子妃,免得她担心。”
说完,沈寒楼便转身离开了。
翠竹一直将沈寒楼送出了别庄外,目送着他上了马车之后,便赶去见姜玉筝。
见了姜玉筝之后就先把沈寒楼被沈宴沉暗算受伤,以及沈寒楼怀疑姜玉筝藏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世子爷显然是怀疑您背叛了他。”
翠竹想起沈寒楼那状若疯魔的样子便感到一阵后怕,同时也为姜玉筝感到不值。
“此举确实太过冒险。”
姜玉筝却一点也不在乎沈寒楼怎么怀疑她,“你去告诉沈晏沉,不可再做冒险的事情。”
翠竹领命退下。
姜玉筝在软塌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当晚。
沈宴沉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个香囊。
淡粉色的香囊已经破旧,边缘出现了磨损,一看便是经常被人拿在手里玩赏。
紧闭的窗户被一只大手无声的从外推开,紧跟着一道健硕的黑色身影从外面跳了进来。
径直来到床前,宽面单膝跪下:“主子,皇上的密令已经下达,七日之后便可收网。”
宽面的声音都激动的颤抖了。
等七日之后,他们家主子不只是可以洗刷掉身上的反贼脏名,还可平步青云。
他们终于可以停止东躲西 藏的日子了。
相对于宽面的激动,沈宴沉的眉眼间萦绕着懒倦。
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宽面:“给你一日时间,帮我查清楚沈国公府新来的那个表小姐的底细。”
宽面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不解,“沈国公府在您出事之后便已经与您划清界限,您为何还要与他们的世子妃纠缠?
今日您跟着世子妃走了,害得属下们好生担心。”
话音落下,他便清楚的感觉到周遭的气氛变得森寒。
沈宴沉冷冷的望着宽面,虽然没有说话,可周身无形的威压让宽面顷刻间大汗淋漓,“是属下失言!”
听到屋外的长廊上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沈宴沉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道:”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现在速速离开这里,没有我的召唤,不许擅自出现。”
“是。”
宽面一脸委屈地站起来,怎么来的又怎么离开。
诺大的内室就只剩下沈宴沉一个人。
听着外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沈宴沉拉开了衣襟上的带子,敞开了怀,露出精致的锁骨,结实的胸膛。
面朝着屏风侧躺在床上,姿势慵懒又带着几分妖娆的风流。
手里还拿着那淡粉色的香囊,沈宴沉阖上眸子。
听着那熟悉的轻盈脚步声在内室的门口停下脚步,男子的呼吸也不由放轻了许多。
姜玉筝站在内室外,听里面静悄悄的,便压低了声音向翠竹说道:“翠竹,你去将药端进去。
若是宴沉睡了,就别吵醒他了,待他醒来应该自己会喝的。”
翠竹点了点头,端着手中的药越过屏风走进了内室。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翠竹直接呆住。
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男子可以美到这个程度,就连侧躺在那睡觉都散发着撩人的风情。
只听到了翠竹进屋的脚步声,沈宴沉睁开了眼睛。
见只有翠竹一个人,他面无表情地一把拉起自己的衣襟,把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位遮挡的严严实实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翠竹姑娘,你有事吗?”
沈宴沉语气清冷地问道。
一瞬间从地狱之花幻化而成的妖孽,摇身一变又变回了放在神龛上的清冷玉像。
翠竹干咳了一声,答道:“世子妃让我来给公子送补血药。”
言罢,她看了一眼沈宴沉手中的香囊。
那个香囊让她觉得有点眼熟,她敢肯定自己曾经一定见过。
沈宴沉神色淡淡的将香囊收到怀里贴身放好之后,下了床向外室走去:“嫂嫂呢?”
“在外室。”
翠竹答道。
沈宴沉来到外室,看到姜玉筝就坐在檀木桌前,看着沈寒楼遗留下来的四样菜发呆。
那四样菜是沈寒楼亲自送来的,所以没有姜玉筝的命令,下人也不敢收。
墨眉轻轻皱了皱,沈宴沉脱下身上的外袍走到姜玉筝的身后,将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正在放空自己感受胎动的姜玉筝,吓得肩膀一颤。
她扭头看到沈宴沉站在身后,便将身上的外袍脱去重新递给他,“谢谢,我不冷。”
语气带着客气的疏离。
沈宴沉眸色微沉,没有多言其他,将外袍重新接了回来。
“你去将药喝了之后早些歇下吧。”
姜玉筝站起身来道,“明日我要出门一趟,你可自行离去。”
见姜玉筝不想与自己多言,沈宴沉还是温声说了个好。
姜玉筝在翠竹的陪伴下,一步步朝着她的院子走去。
回到寝居之后,翠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我终于想起来了!”
姜玉筝坐在床榻上,抬眸看向翠竹,“你想到什么了?”
“方才奴婢去给宴沉公子送药,见他拿着一个粉色锦囊。
奴婢瞧着那个锦囊就跟世子妃刚嫁到府上来,弄丢的那个一模一样!”
翠竹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世子妃,为什么宴沉公子要留着您的香囊?”
香囊是私隐的物件。
一般只有定情的男女之间才会互赠。
“应该只是相似,不是我丢失的那个。”
姜玉筝几乎不作听他想。
在她的印象之中,沈宴沉向来克己懂礼,温雅端方,洁身自好。
她是他的嫂嫂,他收着她的香囊作甚。
“应该是这样吧。”
翠竹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想到了沈宴沉那风流妖娆的姿态。
她怎么觉得宴沉公子哪里怪怪的?
次日。
姜玉筝一早先安排下人去给望京书院的柳氏送拜帖,然后带着翠竹去了永和堂。
马车稳稳的停在永和堂的门口,姜玉筝一手扶着腰,翠竹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不远处,有一道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了姜玉筝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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