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蔡俊杰傅恩奇的其他类型小说《都市近身兵王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文坛病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妙茹泪如雨下,委屈道:“我也没有办法……我最近很不舒服……我不能开刀的……”“那总比新手来得强吧?总不可能犯那种切断给大脑供血血管的低级错误吧?”画龙刺虎的大汉每句话都说得掷地有声。张妙茹不知道这些黑社会的人想对自己做什么,但总没有好事,眼望四周,已经快到窗边,却没有任何人来帮助自己……南峰,你怎么还不来?那时候,张妙茹绝望地想从窗户上跳楼。“医院已经在进行赔偿事宜……你们节哀顺变吧……”张妙茹流着泪水,楚楚可怜地哀求道。“你说得倒轻巧。”画龙刺虎的大汉果断摇头:“要不是你推掉手术,我大哥有可能不会死,是你把一个刽子手推给了我大哥!”“动手术的大夫是院方安排的……”“那你就是把我大哥推给了一个刽子手,今天我要你偿命!”画龙刺虎的大...
《都市近身兵王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张妙茹泪如雨下,委屈道:“我也没有办法……我最近很不舒服……我不能开刀的……”
“那总比新手来得强吧?总不可能犯那种切断给大脑供血血管的低级错误吧?”画龙刺虎的大汉每句话都说得掷地有声。
张妙茹不知道这些黑社会的人想对自己做什么,但总没有好事,眼望四周,已经快到窗边,却没有任何人来帮助自己……
南峰,你怎么还不来?那时候,张妙茹绝望地想从窗户上跳楼。
“医院已经在进行赔偿事宜……你们节哀顺变吧……”张妙茹流着泪水,楚楚可怜地哀求道。
“你说得倒轻巧。”画龙刺虎的大汉果断摇头:“要不是你推掉手术,我大哥有可能不会死,是你把一个刽子手推给了我大哥!”
“动手术的大夫是院方安排的……”
“那你就是把我大哥推给了一个刽子手,今天我要你偿命!”画龙刺虎的大汉口才不错。
说完,画龙刺虎地大汉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他逼近张妙茹,用意很明显,就是让张妙茹主动跳楼,那样的话他最多承担威吓恐惧的罪名,而不是直接地谋杀,当然,律师会说大汉是蓄意谋杀,但到时候人已经死了,活着的黑社会二把手,大可以花钱找人疏通关系。
张妙茹那时候闭上眼睛,心中生出一股怨愤,她并没有怪责柳南峰像女人一样无理取闹,而是恨上了傅恩奇,要不是那天他口没遮拦,哪里会让自己提心吊胆,生怕与男友分手?以至于精神不集中,把手头所有的手术都推掉了。
要不是傅恩奇,哪里会有今天的事?
张妙茹伸手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珠,环视四周,明亮动人的眼眸满是留恋。
随后,她转向窗口,纵身一跳。
一旁围观的人群登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
而画龙刺虎的大汉见自己阴谋得逞,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也就没有再逼。
千钧一发的刹那,只见张妙茹白色的曼妙身姿在窗口一闪,边上猛然间蹿出一个黑色身影,他长臂一抓,正好握住张妙茹的右臂。
抱以必死之心的张妙茹,在极度的悲愤和震惊中抬眼一瞧:“是你!傅恩奇……”
傅恩奇从容一笑:“怎么想到轻生?柳南峰还没有与你合好?”
张妙茹清澈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即便在痛哭的时候,她珠圆玉润的声音依旧十分好听:“傅恩奇,我恨你,都是你害我的。”
傅恩奇一手抓着张妙茹,一手攀着窗沿,脸孔涨得通红:“我怎么害你了……我现在可是在救你。”
“谁稀罕你救,要不是你乱说话,南峰哪里会生气?你害得我心神不宁,接不了手术,不然今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傅恩奇心中一酸,再次觉得女友毕竟是人家的女友,那日分明柳南峰也有错,但她全怪在我头上……唉。
傅恩奇其实挺喜欢张妙茹,一来这姑娘心善,二来必要时候很仗义。否则当初所谓的龙爷狮子大开口要敲诈十万的时候,她也不会站出来了。只可惜她是别人的女友。
傅恩奇想到这里,虽然心中酸楚,但依旧笑道:“那天我只想和你开个玩笑,玩笑开过就算了,所以这几天我也没来找你对不对?”
张妙茹一听确实如此,但她心头一口怒气无处排遣,倔脾气上来竟然真得要寻死:“你放开我,让我死,我要让你知道玩笑是不能乱开的,我要让你内疚一辈子!”
“开玩笑,你知道玩笑不能乱开还拿自己的命赌气,真是开玩笑。”傅恩奇涨红着脸费力地说:“你最好配合一点不要乱动,我会把你慢慢拉上来。”
张妙茹凄然地大叫:“滚开,我不要你救。”说完,她悬在半空的身子开始激烈地挣扎。
“你这姑娘的脾气怎么那么倔?”傅恩奇从牙缝里憋出这些字,换作平时,自身倒挂,再负重两百斤在傅恩奇看来都不成问题,但是今天,傅恩奇右边胸口的伤口还未完全好透。张妙茹这么不配合,他要救人实在力不从心。
此时,傅恩奇左手攀着窗沿,右手在张妙茹胡闹的挣扎下,胸肌完全拉伸,尤其是右胸口,伤口撕裂时的钻心痛楚让傅恩奇嘴唇发抖。
有好几次傅恩奇都坚持不下去。但是一想到张妙茹曾经那么照顾自己父母,另一方面如她所说,要是没有那句气话,张妙茹和柳南峰的关系也不会恶化。
当下,傅恩奇痛得浑身一凛,同时手下丝毫不停,一点一点,拉着张妙茹缓缓上升。
就在这个时候,张妙茹和傅恩奇对上了,她下定决心,今天非把自己折腾死不可!
只见张妙茹昂起脑袋,狠狠一口,咬住傅恩奇的手腕。
“嘶……”
傅恩奇倒抽一口气,痛得额头布满冷汗,他的面部肌肉因此而僵硬,心脏则在双重剧痛的折磨下猛然狂跳。
“你疯了,傻姑娘……”
张妙茹更不答话,上下颚更加用力,一下子就咬到了傅恩奇的骨头,大量的鲜血从傅恩奇的手腕处涌现,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傅恩奇背后的窗口探出另一张凶神恶煞的脑袋。张妙茹一见之下就慌了神,她松口,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这位哥们,松手!”画龙刺虎的大汉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你叫我松我就松?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年轻生命坠楼而死?”傅恩奇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张妙茹娇好又悲凄的脸庞,同时对大汉冷笑道:“不可能!”
画龙刺虎的大汉点点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松还是不松?”
“做梦!”傅恩奇哈哈一笑,因为右胸及手腕处的伤痛而涌现的大滴冷汗,顺着鼻梁往地面坠去,几十米的高空,不禁让人一阵眩晕。
画龙刺虎的大汉拍了拍傅恩奇肩膀:“你有骨气,但在我面前什么也不是!”
他说着,从腰上摸出一柄一尺多长的尖锐匕首,耀眼的寒光在空气中闪烁,让人倍觉寒意。
画龙刺虎的大汉将冰冷匕首搁在傅恩奇咽喉上,他粗声说:“给你机会不珍惜,有本事陪这臭娘们一块死。”
见到这一幕,张妙茹忽然停止挣扎,她睁大惊恐而动人的眼睛,好像屏住了呼吸。
傅恩奇望了眼满口鲜血的张妙茹,望着她那张娃娃脸,惊讶于她倔强有趣的臭脾气。
“你动手吧。道上混的就一句话,痛快点。”傅恩奇最后说,“我陪她一块死。”
画龙刺虎的大汉听到这里微微一愣,他笑道:“这臭娘们是你女朋友?”
傅恩奇望了眼手腕处不住流血的伤口,还有外衣下面的胸口旧伤:“不是,但她替我做过手术。今天我出院。来向她道别。”
张妙茹听到这里,耳边犹如响起一声炸雷,她望向傅恩奇右胸,那里的衣服正在被大量的鲜血浸透。他承受着常人难以想像的剧痛,极力忍耐,却也控制不住哆嗦的嘴唇。
傅恩奇的伤口撕裂了?是我?为了救我?
我不该胡闹的……我太不懂事了……可他为什么要坚持?我又不是他女朋友,傅恩奇他为什么舍弃自己的生命……救我?
傅恩奇……
胸口疼吗?
手腕呢?
张妙茹心中酸楚难当,懊悔地呐喊。她忽然觉得自己错怪了傅恩奇,那一天,柳南峰也有不对的地方……可我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把全部的错归咎于傅恩奇傅大哥?
傅恩奇手臂肌肉中蕴含的力量正随着血液一块流失。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还有一件事。”
画龙刺虎的大汉粗声道:“说。”
傅恩奇满头豆大冷汗,他惨然一笑:“我对这名张大夫开过一个玩笑,今天除了道别,还得向她道歉,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说完傅恩奇猛提手臂,他今天拼得一死也要救上张妙茹,一来是觉得破坏她和柳南峰的感情,对她不起;二来,这世上除张妙茹以外,恐怕再没有谁会全心全意地照顾二老了。
这个时候,只听画龙刺虎的大汉道:“我敬你是条汉子,再给个机会。”说完,他把匕首猛得扎进傅恩奇的手臂,尖锐冰冷的刀刃穿过肱二头股,切断了几根血管肌腱,从傅恩奇的腋下穿出,大量的鲜血,比手腕和胸口处的流量还要再多三倍的血液,顺着贯穿伤口的刀刃,从两个方向流失。
傅恩奇“啊”得一声痛呼,涨红的面部刹那间布满青筋,同时,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颤抖。
在那种情况下,张妙茹完全惊呆了,她没有想到傅恩奇到了这种境地仍旧没有放弃自己!他是那样有血性的男儿,手臂被匕首贯穿的情况下,痛得要命,可他居然为了救护一个咬他手腕,一个不懂事的姑娘而苦苦支撑。
张妙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满心内疚,凄然欲绝地哀求:“松手……我求你……傅……”
张妙茹那“大哥”二字没有出口,却见傅恩奇对自己露出一个宽容的微笑,他道:“小妙茹……坚持住!”
张妙茹还想再说,却听傅恩奇道:“我求你……”
四处地方同时流血,枪伤未愈的傅恩奇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煞白。
“你会死的……”
张妙茹语音剧颤,心中酸楚难当,懊悔不已。
“死就死吧。”
傅恩奇陷入回忆,曾经有那么多为了掩护自己而牺牲的战友,虽然他在最后报了仇,但那些战友都活不转了。“我早就该死了。”傅恩奇的眼眶转红,一滴泪水直接落下,正好落在张妙茹唇间……
美女交警茫然若失地回味着出租车里的大男孩:他好阳光……对我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关切,尤其是最后一句,“姑娘家最好不要抛头露面,何况你还这么漂亮。”呵呵,我要是不出来的话,哪里有机会与你邂逅?
美女交警想到这里,脸上漾起一抹红晕满满的甜美微笑:唉……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另一边。被晾在路口的蔡俊杰,在喇叭的包围声中,从斑马线上捡回半死不活的牧羊犬,先前他之所以命令这条训练有素的狗扑击美女交警,是因为觉得人家漂亮,一时心血来潮想吓吓她,可没有想到碰上一个刺头……
蔡俊杰暗暗切齿:狗胆不小,敢伤老子的狗……我记下你的脸了!还有那辆出租车司机的牌照!
“等着瞧,老子看你们怎么死。”蔡俊杰当着美女交警的面撂下这句狠话,把尾部流血不止的牧羊犬扔进后备箱,同时心中寻思:赶紧找人剥皮清膛,好久没吃五香狗肉了……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辗转来到盘口区,触目所及的低矮民房,陈旧,灰败,贫穷而落后,且万分拥挤。
傅恩奇怀念地四处张望,目光所及皆是旧景旧物:“我知道一条路直达桑葚街道。”
司机点点头,显得不是那么高兴。
“怎么了师傅?”
“没什么。”司机一双眼睛只顾望着前面的道路,傅恩奇看得出来,他在回避自己。
“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傅恩奇知道出租车司机常年走街串巷,不会把眼前的拥挤放在眼里,于是敏锐地指出问题关键。
司机叹了口气,情绪低落:“图了一时痛快,我的车牌一定叫那个养狗的胖子记下了。”
傅恩奇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他并没有轻视司机,人到中年,尤其是男人,拖家带口,生活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司机无非是混口饭吃,哪里能够去得罪权贵?
一条土狗在车头前急跑而过,司机猛踩刹车,骂了一句,情绪越来越暴躁。
傅恩奇清了清嗓子,这是他的习惯:“别担心师傅,我给你留个手机号,要是对方找你麻烦,就联系我。”
司机眼神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人家要真的找上门来,叫你有什么用?”
傅恩奇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心中则暗流汹涌地盘算:蔡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生死有命,我要是孤家寡人也不担心什么,可我还有一个宝贝女儿呢。”说完,司机一拳打在喇叭上,油门一踩到底,冲出了最拥挤的一段路。
“你女儿还在读幼儿园?”傅恩奇问。
“哪能啊,二十岁的姑娘,年轻漂亮,花骨朵儿一样的。再过两三年,她要不读书就可以出嫁了。”
傅恩奇呵呵一笑,拉起家常:“女孩子还是学历高点好,光有脸蛋和身材可不行。”
“是啊。”司机唏嘘地应着:“我不怕得罪人,就怕出现电视剧里面的场景,男人在外面闯祸,回家发现女眷被人那个了……”
“你想太多。”傅恩奇这么说是安慰,同时他又收敛笑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便签纸,拿笔写下一个姓,后面是电话号码。
这时出租车又被一群小鸡拦住去路,司机干脆拉起手刹,接过傅恩奇的便签纸:“小伙子姓傅?”
傅恩奇点头。
“大名叫什么?”
“恩奇,恩情的恩,奇遇的奇,傅恩奇。”
“我记下了。”司机将拿笔在号码下面扭了扭,傅恩奇虽然没有细看,但眼角的敏锐余光足以分辨出那些笔划构成了“救命”两个字。
“你真逗。”傅恩奇说,“干嘛写救命,好像真的会出事。”
司机郑重地摇头:“我的感觉一向很准,曾有一次我预感到要出车祸……”
“结果就真车祸了?”傅恩奇笑了起来。
“没有……”司机顿了顿,“我把车提前交给搭档,你知道,两个人签一辆出租车,一个开早班,一个开晚班,租费平摊,压力轻些。当时我说身体不舒服,我的搭档也没有多问,开着车出去,结果……”
司机掐住话头,好像难以启齿。傅恩奇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头皮一麻,全身都竖起鸡皮疙瘩。
过了片刻,司机才说:“结果我那搭档死了。他追到一辆土方车的尾,前半个车身包括驾驶座位,一道卷进土方车的后铁箱,扁了,面目全非到处肉酱,他只有下半身还是完整的。可怜年纪轻轻,家里还有一个怀孕的老婆……”
司机难过地摇了摇头:“如果那天是我开车,死的人一定是我。你相信吗?”
傅恩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算了,不说了。”司机吸了吸鼻子,将傅恩奇的号码塞到贴胸的口袋里,又拿手掌拍了拍,以示稳妥。
最后,司机拿出自己的名片:“我家住胜利小区一幢302室,名片上有我的电话,咱不出事最好,出事了麻烦你给收个尸,当然,你如果要出门远行,可以打我电话,我给你八折优惠。”
傅恩奇接过名片,迅速扫了一遍,过目不忘的他立即将名片上的信息印在了脑海里。然后他指点司机开上宽敞的大路。
不出五分钟,出租车来到桑葚街道,街道尽头有个脊背佝偻的老太太背着麻袋,拿着一把铁钳拣拾路上的破烂。
付钱下车,傅恩奇隔着挡风玻璃对司机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司机露出微笑,五官挤在一起真是难看得要命。
当年离开的时候,家里连电话也没条件装,许多年来辗转各国,任务多多的傅恩奇不敢也不能回家。哪怕是联系一下,报个最起码的平安也没有。
无数的日日夜夜,在外生死拼杀的傅恩奇,让自己领导的不足十二人的“杀魄狼”雇佣兵团,成为全球雇佣劲旅中人数最少,背景最隐,手段最绝,效率最高的传奇存在。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从全世界的雇佣兵团中异军突起,扩张势力,接手各种不可能完成的搏命任务,赢得常人难以想像的外汇财富,发展到党同伐异,与全世界三家规模最大,势力最广的“私营武装公司”并驾齐驱,一系列的进程之中,傅恩奇得罪的黑白权贵,杀死的亡命之徒,可不能用一千两千的数量来形容。
基于如此仇怨深重的情况,傅恩奇才颇为忌惮强大的对手,以及各国情报机构祸及二老。
好在一年前,傅恩奇的队伍凯歌高奏,一举吞并将本部设在M国的“十字军”雇佣兵团。
随后,傅恩奇在十字军的资料库中,意外找到他们的一些联合暗杀的纪录。
之后,傅恩奇与M国高层达成协议,M国军方不仅要协助傅恩奇压制余下的两大对手,而且“杀魄狼”的军火及装备将由M国直接补给,除核武器外,要多其少给多少,其中也包括最全面最及时最完善的情报,以及每年缴纳上千万美元的“封口费”。
而M国对傅恩奇的要求只有两个:一,绝不能泄露那些资料。
二,代替十字军雇佣兵团,替M国人铲除异己。
对于M国高层的第一个要求,傅恩奇答应的极爽快。但第二个就被傅恩奇延后再议了,至今也没有给出答复。谁让M国人仗着科技先进,到处发动战争赚黑心钱,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傅恩奇将杀魄狼庞大而隐秘的事务安排妥当后,终于可以抽空回家,如今的他不会惧怕任何势力迫害自己平凡无辜的父母……别说全世界没有几股势力具有那种敢威胁杀魄狼灵魂人物的实力。
光凭傅恩奇说过的两句话,他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了。
傅恩奇曾对对M国高层说过:To ensure the safety of my family(确保我家人的安全)。Be careful of your secret(小心贵国的秘密)。
循着记忆,傅恩奇拐进一条土路,尽头就能见到自家的平房。居然还在。
院子用粗制滥造的红色泥砖堆砌,砖与砖之间没有水泥,这样的墙一推即倒,但奇怪的是,离开那么多年,红墙依旧坚挺,连摆放时突出的砖角也没有改变过位置。最多是长了苔藓。
傅恩奇拎着牛仔包踏着高低不平的土路往前走,一棵将近三十年的老葡萄树仍旧长在院子里,此时正值盛夏,阳光下,葡萄棚的阴影中挂满了沉甸甸的绿色果实。
推开竹编的篱笆门,院子里很干净,说明有人住,傅恩奇心头一宽,伸手摘下半串葡萄,不洗,就像小时候,直接兜到嘴里,酸,左眼眯起口水四溢,但尝的就是这个味道!
“妈。”傅恩奇吐出几颗核,中气十足地喊:“妈,爸,小奇我回来了。”
无人答应。
傅恩奇并没有想太多,而是直接去推门,木门紧闭,但如果母亲的习惯没改,钥匙应该放在老葡萄树接近地面一米五的地方,那儿有个小树洞,正好可以放钥匙。
傅恩奇像小时候一样,先是左右一望,假装漫不经心地来到葡萄树洞。然后嘴角扬起一抹浓浓的笑意。
汉子的帮手赶来之前,傅恩奇跟着母亲来到住院部三楼的病房,里面只有父亲一个病人,还有张是空床,可以让母亲留夜照顾。
父亲受伤以后精神很差,一天超过二十个小时都处于半昏迷的睡眠状态,即便醒了,神智也非常混乱。
母亲泪眼婆娑道:“大夫说你爸的生命力顽强,但我知道,老头子临死前想再见一面儿子,他总念叨着小奇没有死……可我们明明听说,九年前那趟长途汽车被恐怖分子劫持,整个炸成了灰啊……”
傅恩奇点点头:“当时车上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救我的人。他大有来头,这些年我就跟着他办事,东奔西走,教了我很多,也不曾亏待过我,可惜这样的好人在几年前得绝症去世,还给我留下了一支精英团队……”
正说着,病房外响起一个珠圆玉润,动听至极的声音。
傅恩奇转身一看,只见一位妙龄女孩带着满满笑意:“阿姨?今天这么早来了?”
傅恩奇的母亲对着来人感激地点点头。
傅恩奇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亭亭玉立的一个姑娘,身高一米七左右,白衣大褂笼不住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娃娃脸,修剪得宜的波波头异常可爱,精雕细琢的动人五官干净而白嫩,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楚楚情态,让人心神一荡。修长的脚下是小巧的粉色运动鞋,每一部分都透着她的亮丽雅致。
“这是张妙茹张大夫。”母亲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张大夫,这是我儿子,傅恩奇。刚从外地回来。”
“阿姨您还有儿子?”娃娃脸的张妙茹认真地凝视傅恩奇,还有他母亲。同时和病床上日渐瘦削的父亲作比对:“你们一家人真像。叔叔阿姨有夫妻相,傅恩奇大哥的眼睛像阿姨,高挺的鼻梁像叔叔。”
母亲呵呵笑着:“张大夫学历高素质好,声音好听,说话也特别甜。”她转而对儿子道:“小奇,张大夫不是外人,你爸爸受伤的这几个月,我白天忙着捡破烂,全靠张大夫打点照顾,比如给你爸喂中饭,给他翻身,本来她还要给你爸爸洗清身子,但张大夫一个大姑娘,别让她为了我们而被人家说闲话。”
傅恩奇听到这里,从张大夫好看的娃娃脸上挪开视线,跟着一针见血地问:“无缘无故,张大夫为什么要照顾我爸爸?”他望向自己父亲憔悴瘦削如骷髅的脸颊,心头一股无以名状的酸楚急涌。
母亲犹豫地抓耳挠腮,吞吞吐吐:“这个……小奇,这个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不,阿姨,不要紧的。”张大夫来到傅恩奇面前,大而有神的乌亮眸子凝视着这位面容刚毅,神色肃然的男人:“傅恩奇大哥,在此之前,我得先你道歉,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
“先把话说明白了。”傅恩奇不咸不淡地说。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如果我爸真是你开车撞伤的,长得再漂亮也没用,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张妙茹顿了顿,有那么一会儿神情暗淡下来:“其实……傅叔叔是因为我父亲酒后驾车撞伤的。”
果然如此,傅恩奇道:“你父亲撞伤了人,把赔偿款给我们不就得了。你为什么要亲自来照顾我父亲?可别告诉我你心存愧疚,前来赎罪的。”
张妙茹目不转睛地望着傅恩奇,心中很是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像寻常男人一样对我和颜悦色,甚至是巴结讨好,难道是我不够漂亮?还是身材欠火辣?
同时,张妙茹也暗暗吃惊:为什么傅恩奇的每一句话都能问到关键?她想了一想才说:“人是我爸爸撞伤的,但钱在我妈妈手里……”
“明白了。”傅恩奇刻薄地打断:“你爸爸想给钱,而你妈不想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你……”张妙茹有那么一会儿觉得傅恩奇小心眼,但从他的眼睛里却没有流露出市侩小人的利益追求,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是痛惜,是仇恨,是纠结,还是自责?
“小奇,”傅恩奇的妈妈用肘部撞了一下儿子的肋骨,“人家张大夫是好人。你的话也太难听了……”
张妙茹抿了抿厚薄适中,性感温润的嘴唇,过后才道:“我真的很抱歉,钱被我妈妈攥在手里,我父亲是个怕老婆的男人,他不敢多说什么,我是晚辈更不能横加指责。”
她说到这里,眼圈已经有点红:“我替父亲向叔叔阿姨,还有傅大哥道歉,既然事已至此,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照顾叔叔。”张妙茹顿了一顿,努力调整内心莫可奈何的委屈,神情楚楚,歉然道:“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傅恩奇已经听到张大夫甜美嗓音中的哽咽意味,他心中一凛,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把人家姑娘弄哭了,这可不是自己的作风。
傅恩奇正要道歉,张妙茹却很有礼貌地对他和妈妈点头示意,转身离去时,神情失落,红红的眼眶,亮清清的眼眸,泪珠随时会夺眶而出。
“妙茹……”妈妈伸手急要挽留,但张大夫用手捂着脸颊,已经快步跑出了走廊。妈妈呆呆地目送张妙茹离去,恨恨地跺了跺脚,转手揪着儿子耳朵:“你啊,妙茹多好的姑娘,你以为我和你爸是高官还是什么富翁?人家千金大小姐,没有嫌弃我们,还照顾我们,天下能有几个这样的好女孩?”
母亲气愤地语音发哽:“这几个月来,我和你爸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这下可好,你这兔崽子回来就打断了一个人的腿,现在又气走了妙茹……不像话,你让妈说你什么好?”
母亲恨铁不成钢地剜了眼儿子,一番话说得傅恩奇羞愧难当。
只听母亲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小奇啊,妈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干什么,但做人得有良心,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撞人的是妙茹他爸,不是妙茹,她这么照顾咱们,不是我们应得,而是我们欠她的,你懂吗?”
傅恩奇本想说父债子偿,但这种话想想就算了,说出来非把母亲气死不可。
妈妈痛心地松开了儿子的耳朵,来到昏睡不醒的丈夫身边,自言自语道:“人家妙茹比你想像得要善良,她口中的妈妈其实是她后妈,这姑娘说起来也可怜,十三岁的时候亲生母亲去世了,十五岁那年父亲取了个可以做她姐姐的人做老婆,她一气之下就外出求学,医学院毕业后就一直留在这里工作……”
没想到外表柔弱的张妙茹还有这样的经历。傅恩奇心中对她除了歉意,更生出一股愧疚:“妈,你等会儿,我向张大夫赔个不是。”
说完,傅恩奇脚下生风往外急追。可是到了长而宽的走廊,只有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家属,哪里有张妙茹的倩影?
傅恩奇拦住一个护士,比划着手势急问:“有没有看见张大夫?”
护士见傅恩奇一脸焦切,以为他有急诊病人,神色紧张道:“哪个张大夫?”
傅恩奇打着手势:“张妙茹张大夫,长着一张娃娃脸,很好看的姑娘。”
护士正要回答,忽听一个圆润动听的嗓音轻声道:“找我干什么?”
傅恩奇回身一看,不是张妙茹却能有谁?只见她娇好的脸蛋上浮现两个小酒窝,分明是因为听到傅恩奇形容自己是很好看的姑娘而高兴,不过傅恩奇看得出来,张妙茹眼角湿润,凝脂玉般的脸颊上甚至还有一滴泪水没有拭去。
傅恩奇心头大为不忍,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嗯……我……”
“什么?”张妙茹望着他欲言又止的尴尬神色,心头的委屈略略消退。
傅恩奇忽然间灵光一闪,他笑着靠近张妙茹。
不知道是不是傅恩奇笑得太猥琐,张妙茹见状,紧张地后退道:“你做什么?”
傅恩奇见人家姑娘神情戒备,好一阵尴尬,就在那时,他出手如电,抓向张妙茹耳后的空气,未等她反应过来,就伸出一个空心的拳头说:“里面有什么?”
张妙茹睁着乌黑有神的眸子,视线在傅恩奇一本正经的面颊和他拳头间来往移动,随后,她把注意力放在拳头上,并且忍不住问:“你变什么戏法?”
“你猜我会变出什么?”
“硬币?”张妙茹的娃娃脸上浮现一丝无忧的微笑。
傅恩奇一本正经地摇摇头:“现在我还变不出来,但是如果你肯帮我的话……”
“帮你什么?”张妙茹偏了偏脑袋,神情可爱。
“帮忙在上面吹口仙气。”
“我是人啊,哪有仙气。”张妙茹忍不住嘟起小嘴,又有酒窝露出来,异常动人。
傅恩奇煞有介事道:“仙女怎么可能没有仙气。”
张妙茹咯咯一笑,没有答腔。
傅恩奇调整了一下手臂高度,道:“来,吹一口。”
张妙茹此时极想知道傅恩奇会变出什么花样来,她双手拘谨地藏在白衣大褂的口袋,不好意思却又很顺从地在傅恩奇布满老茧的拳头上轻轻一呼。
傅恩奇登时满脸陶醉:“真香。”
虽然傅恩奇脸上并没有轻薄之色,但张妙茹总觉得他在逗自己玩,她收敛笑容,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想变什么?”
“你看那是什么?”傅恩奇望她身后的走廊一指。张妙茹侧过身,目光跟随傅恩奇手指的方向观望。
张妙茹正想说除了病人以外没什么特别,不料傅恩奇粗糙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一刮。
铜钥匙用黑色的塑料袋包着,开了门,一股熟悉得令人辛酸的老屋霉味扑面而来。
傅恩奇深吸一口气,将代表家和父母的味道深深吸入肺腑,环顾屋内,虽然简陋,但干净整齐,因为采光充足而格外亮敞。
傅恩奇放下牛仔包,在灶上拿着小瓷碗,直接在水缸里舀水喝,清凉甘甜十分解渴。
傅恩奇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拖着一张老旧脱藤的躺椅来到屋外,在葡萄树下他本想打盹等父母回来,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怒斥:“喂,你是什么人?”
傅恩奇转头一看:“哟,三叔公,身子骨还那么硬朗?”
“谁家的小崽子,跑到傅长有家干什么?”三叔公年轻时打过鬼子,当过小军官,脾气向来蛮横,好在古道热肠待人仗义,傅恩奇小时候经常跟他学擒拿拳脚,颇有进益,不然在九年前,也不会把蔡俊杰打得半死不活。
此时,只见三叔公举着拐杖咄咄逼人,直把傅恩奇当成了毛贼。
“我是我小奇啊,三叔公,您还那么喜欢骂人?”
“我呸!”三叔公涨红了脸,“我家小奇九年前已经死了,哪里冒出的短命鬼冒充小奇,你当我是老年痴呆?”
傅恩奇哈哈一笑,二话不说当着老人家的面打了一套长拳,每招每式都是按三叔公当年手把手教的来。
三叔公见状浑身大震,只听他激动地语音发颤:“脚太高了,暴露了裤裆里的破绽,小心给人家把桃儿偷去!喂喂喂,拳头打得要猛,教了你那么多遍,为什么老是记不住?”
傅恩奇故意还原了当年初学时的弱点,就为了勾起三叔公的记忆。
“你真是小奇?”三叔公此时嗓音嘶哑,他激动用拐杖连连顿地。
傅恩奇上前扶住三叔公干瘦却异常结实的手臂,用力地点头。
“你这浑小子居然没死?没死怎么才回来?”三叔公吹胡子瞪眼,气喘吁吁,最后老泪纵横不能自抑。
傅恩奇听到这里,拍了拍三叔公的后背给他顺气,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怎么了?”
“你们家里没个男人,讨债的都上门了,我这个老头子帮不了你娘多少啊,最多是挡在门口不让他们闹,可是欠了钱终究要还的……”
“没有男人?”傅恩奇闻言,脑子里嗡的一声:“我爸……我爸哪去了?为什么欠钱?我记得九年前离开时,家里虽然穷,但是从来不会借钱过日子。”
只听三叔公唏嘘道:“你妈一年前高血压病重入院,家里的积蓄就花光了,结果你妈病才好,你爸又让人给撞了,这一撞就是半身不遂,到今天都靠着输氧才能吊着一口气。到处借钱呐,借了又还不出来……”
傅恩奇闻听此言,哪里还呆得住,他忙问:“我爸在哪个医院?我妈是不是也在?”
三叔公擤了把鼻涕:“你爸在市人民医院,你妈现在街道上捡垃圾呢,饭点去照顾你爸,要到晚上八点才回来,你赶紧出去找一找,顺着桑葚街……”
三叔公还有半句话没说完,傅恩奇就心急如焚地跑了出去,这么多年,再危险再艰巨的任务都没让了激动成这样。
记得先前下车的时候,桑葚街道的尽头处有个捡垃圾的老人,难道就是母亲?
傅恩奇在烈日下狂奔,锐利如电的目光四处搜寻,只盼望能够找到与记忆中的母亲相重合的身影。
不过两分钟,他远远望见街道尽头的转弯处围满了人。
傅恩奇心中一沉,停下脚步,换了口气才继续跑,心中寻思:不会这么狗血吧,难道母亲被撞了?
跑到近前,挤进人堆,傅恩奇看到一位满脸泪痕的老太太,不是自己的亲娘还能有谁?睽别经年,母亲已经满头白发,侧脸泛着被晒黑后的油光,一道道皱纹都是无情岁月的刻刀留下的痕迹。
傅恩奇看到这里心中酸楚,肚子里大喊一声:妈!跟着暗暗发誓:这次回来,儿子再也不走了。
而另一边,指着母亲破口大骂的家伙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汉子,看他装扮,显然也是拣破烂的。
只听那汉子叫道:“老不死的东西,这么老了还抢我们生意,你赚那么钱带阴司贿赂阎王爷吗?”
傅恩奇面不红气不喘,但强劲的肌肉在热身之后已经大汗淋漓。
那个时候傅恩奇揪心地看到,老迈的母亲悲声乞求:“老板你行行好……我老头子躺在医院里,天天要钱,可家里没有钱,还养着一个孩子,就靠我拣点破烂了……我求求你老板,给我口饭吃……”
那汉子睁着黄豆大的怪眼,恶狠狠地抓住母亲的麻袋:“我管你全家死活,老不死的,没钱学人家生病,还学人家住院,送火葬场多干净……松手!赶紧松手!给老子滚一边去。”
这时围观人群都对汉子指指点点,纷纷指责他没有人性,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此时此刻,一股强劲的怒火在傅恩奇胸口横冲直撞:这汉子还是人么?捡破烂值得多少,居然忍心断一个老人的生计!
到了这种时候,即便遭受迫害的不是自己亲生母亲,义愤填膺的傅恩奇也要出手打得恶人生活不能自理!
只见泪水纵横在母亲敷满尘土的脸颊上,冲出一条条泥痕,她神情凄凉而悲哀:“我给你跪下了老板,好心有好报,你别抢我东西,我给你跪下了老板……求求你……”
“跪你个死人头!”汉子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麻袋,在她跪下的同时,一脚朝她的胸口踢去。
就在这时,一名青年闪身而出,他后发制人,一脚狠踏,正中汉子膝盖骨,只听“喀喇”声响,汉子的脚尖踢到自己大腿,分明是生生折断。
只见他滚到在地,痛得哇哇大叫,如同杀猪。
围观的人群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这名青年看似轻松一脚,居然将人的腿踢成“对折”!
与此同时,青年伸手,轻而缓地扶住还没有跪到地面的母亲。
傅恩奇语音哽咽,高声喊道:“妈!”
母亲的哭声在刹那间止住,然而泪水不停,依旧在震惊苍老的皱纹上纵横肆意。
“妈!我是恩奇!”
傅恩奇此时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咧着嘴,像孩子一样哭出了声。
“小奇……”母亲怔怔地摩挲着儿子刚毅硬朗的面颊,“你还活着?”
傅恩奇有力地点头。每一次都会将脸上的泪水顿落。
这么多年来,傅恩奇流得汗水可以淹死人,流得鲜血可以救活一个班,但是他从来没有流泪,直到此刻,在母亲面前,多么无敌多么强大的硬汉,都只是一个孩子。
母亲用力地捶了捶儿子的胸口:“我的小奇长高了,变壮了!”
“王八蛋,还有你个老不死!”从剧痛中分神的汉子破口大骂。
汉子不骂还好,一骂就让傅恩奇想起了他:“连老人你都赶尽杀绝,该死的人渣。”
那汉子兀自叫嚣:“打断老子的腿,你们别想走。”
傅恩奇眼中燃烧着怒火,更不答话,径直踏住汉子胸口,对方眼睛一翻,感觉胸口好像被压住了三百斤大石,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看着要窒息而死。
“咱可不敢伤人……”母亲一把拉住傅恩奇,“你怎么回来就闯祸,你怎么回来就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小奇,家里没钱,家里赔不起,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说到后来,母亲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号。
“妈你别哭。”傅恩奇心中酸楚难当,“妈,从今以后你都别怕,一切都有儿子扛!”
傅恩奇安慰着母亲,同时挪开了脚,拣破烂的汉子得以解脱,一时间气喘如牛,他心中明白,这是人家脚下留情,所以不敢再骂。
但汉子断了腿,岂会善罢甘休?当下拿出手机要叫人。
傅恩奇见状,冷冷一笑,只听汉子接通电话:“喂,阿彪啊,我让人给打了,腿断成两截……”
对话那头说了句什么,汉子哭丧着脸道:“这个人会点拳脚,你们多叫几个人,带上家伙,地方就在……”
傅恩奇不容置疑地夺走手机:“地方在市人民医院。”
电话那头听到接电话的人换了,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被控制,登时大怒:“市人民医院哪个位置?”
傅恩奇面无表情:“太平间门口!”
说完之后,傅恩奇挂断电话,拨了120急救,然后打量了一下手机,发现是一台爱疯四,象牙白的机壳上附满乌黑的油脂。
“你捡破烂,多少钱一月,能够买iPhone?”
“关你屁事!”汉子唾沫横飞,越骂越难听,神情也越狰狞。
“土鳖恶霸,不知道压榨了多少人。”说着,傅恩奇拿着iPhone的手臂高高扬起。
“别……别砸。”汉子见状就心疼了:“老子……我是捡的。”
“再骂呀,刚才骂人像演讲一样,有本事再骂!”
“你当老子不敢?”汉子吐了口痰:“有种你就砸,反正到时候还得你掏钱赔!”说完,汉子又要开始滔滔不绝地辱骂。这种市井小人,多难听的脏话都有,估计骂个两天两夜都不带重样。
可是傅恩奇没有耐心了,他把手机像板砖一样拍在汉子口鼻位置,打落他三个门牙,脸上绽放出几朵鲜艳的血花。至于机身,则碎成了零件。
二十分钟后,傅恩奇和他母亲陪同拣破烂的汉子来到人民医院,期间,傅恩奇背着母亲和汉子“交流”了几句,决定“私了”,也就是等人到齐后再打一场,反正汉子的腿断了,他放下话来,傅恩奇应得的下场,最起码得双手双脚齐断。
“没事。”傅恩奇哈哈一笑,将人头马的烈酒一口干。石黑虎给他满上,解释起来:“奇哥,你当时头朝下,我没见你正面,你也见不到我正面,所以就误会了,不然看你份上,那臭……”
石黑虎正要骂一个“婆娘”,忽然意识到那天傅恩奇拼死救那女大夫,两人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说不定将来得改口叫嫂子,所以不能再骂张妙茹是臭婆娘了。
而且话又说回来,张妙茹完全称得上是尤物,电视里搽脂抹粉的娇艳明星根本比不上张妙茹浑然天成的美。
念及至此,石黑虎调动自己最暧昧的笑容:“奇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那张妙茹到底什么关系?”
“医患关系。还有,她管我妈叫阿姨,偶尔会管我叫傅大哥。”
石黑虎嘿嘿一笑,心中已然认定。不管傅恩奇嘴上说什么,就是不信。又想:奇哥在感情方面还是很腼腆的。
于是石黑虎转了话题:“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张大夫没给小弟吓坏吧。”
“没大碍。”傅恩奇说着,嘱咐一声:“以后别去找她麻烦就是了。”
石黑虎露出一脸坏笑。
“你笑得太淫荡了。”傅恩奇道:“张妙茹是个好姑娘,我喜欢她。就这么简单。”
石黑虎听傅恩奇说得简单而率直,挑了个大拇指:“奇哥是左拥右抱啊。”
“别胡说。”傅恩奇侧耳倾听门口:“叫婷婷知道了,伤了她的心怎么办?”
石黑虎闻言,不禁怅然:从小到大,奇哥的脾气一点儿都没有变,总是替别人着想。
同时,石黑虎又非常奇怪,他问:“奇哥,你和陆婷婷是怎么认识的?”
傅恩奇想了想,整理着整个过程,随后说:“前些日子有桩银行劫案知道么?”
“沸沸扬扬,我怎么会不知。”石黑虎突然打住:“我擦,奇哥,你这么猛,抢银行去了?小弟何止一个佩服了得!”
“扯蛋。我要抢银行的话,早被几百名特警扫成马蜂窝了。”傅恩奇笑了笑:“不过我确实中了枪,当时就是陆婷婷给我做的伤后护理,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她挺可怜,因为她的工作好像不只是做护士……”
石黑虎点点头,完全明白傅恩奇隐去不说的事是什么。
“不瞒你说奇哥,也别怪兄弟多嘴。”石黑虎压低声音:“我不知道陆婷婷现在如何,但是以前,她可是我这儿的常客,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叫……”
“叫什么?”傅恩奇肃然皱眉。
石黑虎叹了口气:“放荡。”
傅恩奇闻言,不禁深思良久,过后他说:“以前的事我不管,从现在开始,陆婷婷规规矩矩,就是一个清白女子。黑虎,你要愿意,喊她一声嫂子,要不愿意,我也没得说。”
石黑虎听到这里,对傅恩奇的大度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翘起一个大拇指,高声一赞:“英雄不问出处。既然奇哥爱这陆姑娘,以后她就是我嫂子。”
“好兄弟。”傅恩奇拍了拍石黑虎肩膀,将杯中的酒液一口饮尽,忽然担忧道:“婷婷怎么还不回来?”
他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撞开,只见一个穿花衬衫的混子,气喘吁吁叫道:“虎爷,奇哥嫂子被欺负了!”
傅恩奇闻听此言,头皮一麻,全身血管里的血液都开始奔腾。“带路!”傅恩奇旋即冲出门外。
石黑虎在后面厉声质问:“谁那么大狗胆?”
花衬衫的混子愤愤不平道:“就是姓孙那个蘑菇头,仗着吴三爷撑腰,居然说是个女人他都能搞!”
傅恩奇的脸色越来越沉,满腔气血奔腾,只听混子又道:“蘑菇头喝醉了酒,去厕所解手,撞见嫂子从卫生间里出来,然后……然后仗着酒性就……好在兄弟们赶得及时,但那蘑菇头嚣张得厉害,说谁敢动他,虎堂和鹰堂就得分家!”
石黑虎听到这里,忍不住一声怒吼,身边的小弟都缩紧了脖子:“大哥一死,除我以外,其余两个堂口都蠢蠢欲动,想自立门户,找死!”
傅恩奇胸口气血翻涌,眼中燃烧着黑色怒火,迎面见他那双眼睛的客人,见鬼一样避退不及。
傅恩奇目标明确,赶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虎堂的兄弟。
大伙齐声叫道:“奇哥,虎爷。”
傅恩奇抱了一个四方拳,对大伙点头致意,同时脚下不停,冲进兄弟们让出的缺口。
在女厕所中,只见孙蘑菇被五个虎堂的兄弟围在角落,他仗着酒性,骂着各种下流话。
傅恩奇来到那蹲位前,虽然浑身充斥使不完的暴躁火气,但他的动作还是那样轻柔。
“咚咚咚。”
无人应答。
傅恩奇小声道:“婷婷……”
两秒钟后。蹲位的复合塑料门从里面开了锁,傅恩奇开门进去,赫然见到陆婷婷双臂环抱,上身几乎全露,破碎的衣物挂在胸前。
陆婷婷见男友来到,本来还是小声啜泣,现在已经成为号啕大哭,她伸展双臂投入男友怀抱,期间,碎衣布条纷纷落下。
傅恩奇虽然见到陆婷婷火辣身材,但他更在乎女友此时的心境。两秒之间,傅恩奇将自己的T恤巧妙地换在陆婷婷身上,这招是向成龙电影《神话》之中一个片段学的。
换完衣服,傅恩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说:“哭吧。”
傅恩奇心疼万分地抚着陆婷婷后背,她细滑湿润的脸颊贴在自己布满伤痕的胸前,雪一样的女子,冰水一样的泪,顺着傅恩奇棱角分明的胸腹肌沟壑缓缓淌落,构成一幅异常震撼人心的暴力美图。
傅恩奇捧起陆婷婷脸颊,将她的长发捋到两边,柔声道:“没有受伤吧。”
陆婷婷抿着嘴,泪水汹涌。傅恩奇忍不住吻她的泪眼,大量又苦又涩的泪水进入他的口腔,渗入他纵为英雄,也有柔情似水的心田。
那时,傅恩奇生出股惊天动地的恨意,他搂着陆婷婷,将她带到外面。
“嫂子没事吧?”石黑虎见傅恩奇的T恤穿在陆婷婷身上,就知道她原来的衣服一定不存在了。当下怒不可遏,上前要揍死醉醺醺的孙蘑菇。
“把他留给我。”
光着膀子的傅恩奇低喝一声。此时的他,浑身堪称完美的肌肉如钢似铁,尤其是上面横七竖八触目惊心的伤痕,在混黑的兄弟们眼中,俨然是高高在上的勋章!
和女性追求浑身白嫩如凝脂,不能有一丝疤痕的皮肤不同,男性以阳刚伤痕为美,尤其是混黑的,伤痕越多越代表他是血性爷们,大伙从来没有见过谁身上有这许多令人骄傲的伤疤。只有傅恩奇,像神一样存在的奇哥!
石黑虎命令女服务员找一套像样的衣服给陆婷婷换上。而傅恩奇这一边,抓着孙蘑菇的头发,将他拖到水龙头下冲洗。
孙蘑菇终于清醒过来,先前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散去,转而见到这阵仗,吓得浑身冷汗。
“奇哥……奇哥……我是畜生,我不是人……”
“我没说你是人。”除此以外,傅恩奇并没有再多说。他抓住孙蘑菇被自己打断的手臂,再一次折断了它。医院里在骨头里穿上的钢钉,从绷带中戮到了外面。
孙蘑菇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突然间发起狠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麻痹的!”
傅恩奇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咬牙用劲,奋力一扯,孙蘑菇已经断折的手臂竟然被他活生生扯成两截,鲜血溅了一地,孙蘑菇昏死过去。
傅恩奇已然深陷杀戮状态,他将孙蘑菇的脑袋对水龙头一冲,待其醒来,兀自虚弱地大骂:“鹰堂吴老大不会放过你的,姓石的,你就是一只纸老虎……”
傅恩奇将孙蘑菇的脑袋掼在地上。
“怦怦怦。”
他那强壮的臂膀高高扬起,重重落下。浑身古铜色的肌肉展现着惊人的轮廓和力量。
一拳两拳三拳,拳拳到肉,断骨伤筋。
七拳之后,孙蘑菇双脚一挺,没有再动。血液在瓷砖地面上扩散,就像油腻在水面上浮动。
傅恩奇起身吁了口气。对石黑虎打了声招呼:“这事我担着。”
“不!”石黑虎道:“既然吴老三要造反,我就给让这具尸体给他敲个警钟!”
此时不醉不归的客人已经被回绝出门。傅恩奇浑身鲜血,在虎堂兄弟崇敬的注视下,进入员工浴室,准备清洗身体。陆婷婷此时不想再离开他半步,上前拽着他带血的手臂。
陆婷婷离开了傅恩奇,感觉不到丝毫安全感,当下楚楚可怜地说:“傅恩奇,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进去?”
傅恩奇呵呵一笑:“和我鸳鸯戏水吗?好啊好啊。”
“坏家伙,我不理你了。”陆婷婷在男友胸口轻轻一拍,当她的掌心触碰到傅恩奇坚实的胸大肌时,怦怦有劲的心跳,滚烫如火的皮肤,就像一股十万伏特,准确地击中女孩家的心底,那处最柔软的地方。
陆婷婷低了头,好看的脸蛋完完全全红透了。再瞧她深情如水的目光中,哪里有半分讨厌傅恩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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