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沿着楼梯扶手下楼之后,看到他在洗澡间外的水槽前,往盆里倒洗衣粉,盆里放着她的衣裳。
而洗澡间的门歪斜地挂在那儿。
门上还有块裂开的凹陷。
看上去像他踹开的。
姜离看门的工夫,再把视线收回来,就见他抓起布条准备搓洗,她面庞一热:“你别碰它!”
裹胸的贴身之物怎么能让他碰!
崇礼被她叫的立刻把布条放回水里,举起双手略显无辜,说:“难道要把这些留在这儿等他们回来看?”
姜离扶墙站稳,整个人还不太有力气,听到他的话又羞又气:“你会洗吗?”
“不会。”崇礼顿了顿,“你说。”
姜离只好通过嘴上说的教他。
但当看到他搓洗自己的贴身衣物,她就别扭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得了。
洗完了衣裳,崇礼没再敢耽搁,带她去城里医院。
路上姜离拨通赵一昶的电话,送到崇礼面前他来讲。
他叮嘱几句洗澡间用水问题,让他们找人换新门。
姜离把挂断的大哥大放回去,人还是没什么精神,她沉默一会儿轻声开口:“谢谢你。”
排除那点子男女之间的避讳来讲,他救她的全部作为都没问题。
如果她再揪着“看光身体”这点发难,难免狗咬吕洞宾。
崇礼说:“你现在未必安全。”
姜离见他面色微微凝重,语气不似吓唬人,心下沉了一沉。
抵达医院,他有条不紊地和医护人员沟通后开始陪她检查,最后她躺到床上输液。
医生拿着手写报告过来找她,看到床边的崇礼问:“家属?”
姜离想说不是,他已快一步应:“是。”
医生说:“片子我已经提前看了,骨头脏器没有被电出毛病,但根据血液分析,有一定程度的肌肉损伤,可能后续会出现一些电解质紊乱的轻微症状,比如呕吐,不过不用担心,输的这个液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
崇礼“嗯”了声。
姜离看他认真听医生说话,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好像很在乎她,一点儿不计较她是女人的事。
或许,他早知道了?
“上个月我们也收过一个电击患者,但家属送来的太迟了,也没有进行急救。”医生问,“你都做了哪些急救?”
崇礼说:“只是心肺复苏,缓解肌肉僵硬,还有人工呼吸。”
“现在急救知识没普及,你能做到这个程度真是厉害。”医生夸奖完崇礼,对姜离说,“你这个对象谈得不亏。”
姜离还在因“人工呼吸”而彷徨着,听了医生的话,咬着嘴唇,难堪地偏过脸。
崇礼等医生走了到床边说:“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来,你注意点输液瓶。”
姜离说:“你应该解释我们没搞对象。”
崇礼看着她,表情不太自然:“我只知道我们睡过。”
崇礼从病房出来,就往嘴里塞了根烟,直到到外面才点。
他眯着眸看漆黑的夜色。
事已至此,往后就不必偷偷摸摸。
不论她要求什么,他努力做到就是了,哪怕要天上的月亮。
回去的时候姜离在盯着输液瓶发呆。
他将床头支起来,往她身后垫枕头,坐在床边喂她吃馄饨,有点笨手笨脚的,还把勺子里的汤汁滴到被子上。
姜离忙说:“勺底先在碗沿上刮一下。”
崇礼:“哦。”
姜离迟来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不耐烦,顿时心虚,想转移话题,恰好闻到他呼吸里有淡淡的烟味,就随口问:“你出去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