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曹耀宗陈花婆的其他类型小说《民国诡案录曹耀宗陈花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道长不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道人心中叫苦,但根本躲避不及,就被重重打塌胸口。这厮当场哈成只草虾不算,还有道虚影从他背后飘出,惶恐立在原地,肉身随即瘫软。原来曹耀宗还是藏了法术手段,竟把他的魂都给打出来了!李罗汉等人见这神乎其神的一幕,彻底惊呆,曹耀宗厉声问:“老杂毛,服不服?”王道人的魂魄仓皇要逃,但又舍不得抛弃躯壳。“你还有什么企图?”曹耀宗扬起手再问,肉眼可见他五指之间蓝光闪耀,吞吐雷芒。不远处的李罗汉等人都觉得肌肤颤栗,头皮酥麻。鬼魅天生怕雷。王道人更是被逼迫的嘶声鬼叫起来,厉声道:“小子,你招惹大祸了,赶紧住手。。。”曹耀宗冷笑:“看来背后还有人?小爷我就搜魂亲自看看吧。”说着挥手便往鬼魅拍去,只要给他抓住,必定难逃。但就在这时,王道人魂魄里忽然闪起...
《民国诡案录曹耀宗陈花婆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王道人心中叫苦,但根本躲避不及,就被重重打塌胸口。
这厮当场哈成只草虾不算,还有道虚影从他背后飘出,惶恐立在原地,肉身随即瘫软。
原来曹耀宗还是藏了法术手段,竟把他的魂都给打出来了!
李罗汉等人见这神乎其神的一幕,彻底惊呆,曹耀宗厉声问:“老杂毛,服不服?”
王道人的魂魄仓皇要逃,但又舍不得抛弃躯壳。
“你还有什么企图?”曹耀宗扬起手再问,肉眼可见他五指之间蓝光闪耀,吞吐雷芒。
不远处的李罗汉等人都觉得肌肤颤栗,头皮酥麻。
鬼魅天生怕雷。
王道人更是被逼迫的嘶声鬼叫起来,厉声道:“小子,你招惹大祸了,赶紧住手。。。”
曹耀宗冷笑:“看来背后还有人?小爷我就搜魂亲自看看吧。”说着挥手便往鬼魅拍去,只要给他抓住,必定难逃。
但就在这时,王道人魂魄里忽然闪起道黑炎将他魂魄裹住,剧烈燃烧起来。
曹耀宗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这火焰,是阴火。
酷日之下,院里立刻卷起寒风,连这老东西的肉躯,和墙角藤蔓的枝叶上都起了层白霜。
李罗汉等人也给冻的瑟瑟发抖。
而火光里的王老道在彻底消失前,竟没了畏惧,还对曹耀宗阴冷的一笑。
曹耀宗见状也冷笑起来,看来这老东西背后确实还有人。
但也不过如此,真有种,你为什么不现身,却直接摧毁了这厮?
至于现在事情变得敌暗我明。。。
曹耀宗更不在乎,他转头对门楣上的小猫招手。
小猫鼓起勇气,用力一跳。
曹耀宗将她稳稳接住,转身问惊魂未定的李罗汉:“这家主人呢?”
李罗汉看到这里哪还不明白,那个王道人绝对不对,他忙抱拳,结结巴巴说:“回,回小仙师,我大哥刘占奎全家都病倒了,所以才请这个王天师来驱邪,不想这厮竟就是歹人。”
曹耀宗打断他的废话:“带我去看。”
到三进院后,曹耀宗见这家主人双目紧闭躺在床上,面色青里透黑,明显是中了瘟毒,神智衰败的症状。
但这种毒只积于人体内,没什么传染性。
刘家其余人也都如此。
曹耀宗便回堂屋,取笔墨写个药方交代李罗汉:“用阴阳水煎煮,帮他们喂下,明日就能醒。”
“是。”李罗汉如捧圣旨,小心翼翼问:“小仙师,什么是阴阳水?”
“天上未沾地的无根雨水,和井水对半混合即可。”
“是!”
曹耀宗接着就搂着安静的小猫,转到最后一进刘占奎女儿的闺楼,看看猫娘的状况去了。
在去后院路上时,他从李罗汉口中得知,刘占奎的女儿跟母姓,叫林欣怡。
他便拍拍小猫,笑道:“原来你叫林欣怡呀。”
李罗汉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曹耀宗顺便和他解释道:“我今日无意路过,感觉那老杂毛是要将你家小姐做成猫娘,当个玩物!但他没完成邪术之前,我不知你家小姐的魂在那里,无法贸然出手。所以这才是你家小姐。”
说着他举起猫,小猫冲李罗汉喵呜了声,还挥挥小爪子。
李罗汉对刘占奎一家都很有感情,吃惊之余当场落泪:“那老东西竟如此狠毒!万望小仙师救助。”
“我既出手,当然要全须全尾。你们留在下边吧。”
曹耀宗说着登上闺楼的二层,推开门。
只见一个容貌明媚娇俏的女孩蜷缩被窝里,就和只猫似的。
见他进来还呲牙!
真的是人身猫魂,稀里糊涂,奶凶奶凶。
曹耀宗怀里的小猫见自己丑态,气的也呲牙!
曹耀宗莞尔,让她消停点,过去掐住这如花似玉丫头的后脖,盯着她眼睛仔细看。
此刻是下午。
她的瞳孔猫似的成个竖纹。
这是中邪术后,身魂已经融合的表现。
但曹耀宗有办法。
他咬破指尖,以精血在女孩眉心花了个镇邪符,和小猫道:“十二时辰内你不能再靠近本体,老老实实和我待着,不然神仙难救。”
小猫疯狂点头。
曹耀宗随即将沉睡的女孩娇躯放平床上。
动作间,女孩衣衫无意滑落,露出颤巍巍的酥/胸半截。
曹耀宗趁手便下意识捏了一把。
小猫以为他是英雄好汉,没想到他私下这副模样,羞耻的眼泪直流,感觉离了妖道,又遇贼子,都有点慌了。
曹耀宗想到“王天师”幕后还有人,又拿起梳妆台上胭脂嗅了嗅,闻出其中有朱砂成份,立刻将女孩翻身,掀起她衣服,露出蛮腰。
小猫见状以为他还要无耻,毛都炸开。
曹耀宗这次却很正经,用剑指沾染胭脂,在她细腻白皙的后腰间画下个符纹。
这是利用少女的生机,牵引天地之力的太清诛邪符。
里面还藏了个气息追踪的扣子。
如此,他不在时,万一有人来算计少女,那就能追查过去了。
做完这些,曹耀宗出卧室关照李罗汉,他明日来之前这里不许人进,便告辞走人。
李罗汉屁颠颠跟着:“小仙师。”
“我叫曹耀宗。”曹耀宗直报名号,他来沪上就是要扬名的,自然不会隐藏。
李罗汉牢记后说:“曹先生,不如您在这里住下。”
“我还有事。再说十二个时辰内,这猫和你家小姐不能太近。”曹耀宗摆摆手:“你安排人把院子里那老东西的尸体和那些黄纸人烧了就行。”
李罗汉赶紧摸出三根黄鱼,毕恭毕敬的说:“曹先生,这只是一点心意,等我大哥醒来,一定还有重谢。另外家里有车,您去哪里,我送你吧。”
出手获酬,天经地义。
有人送更好。
曹耀宗也没矫情,心安理得收下。
李罗汉立刻交代人办事,又让家里车夫将马车驾去大门外,自己则继续陪着曹耀宗。
门再度打开,外边那些闲人依旧没走。
看到李罗汉客客气气,甚至有些诚惶诚恐的陪闹事小子出来,大家都晕了但不敢问。
曹耀宗摇头,玛德,这狗屁世道,有本事不行还得会装啊,不由想起一身灰色道袍的师傅,此去武汉折腾,不晓得会不会被人当个神棍给群殴!
无意看到之前带他来的那几个闲人。
他立刻冲李罗汉道:“把他们抓了。”
李罗汉身边人当即冲过去,闲人“大哥”被刀架脖子上都吓懵了,我们怎么了?
曹耀宗这才哈哈大笑,和李罗汉道:“正是他们带我来的,也算帮你引来了这场机缘造化,无心为善亦要赏,给他们个路子做点正事吧。”
李罗汉自然满口答应,当场交代让他们明天到十六铺后面的刘记百货行跟着做事,一个月学出师后就挑间货栈交给他们管。
货栈管事清闲又来钱,每个月少说能有三个大洋。
尤其还是在刘占奎家做事,从此没人敢欺负。
那几个没门路的闲汉才晓得,这是遇到贵人了。
可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们千恩万谢也百思不得其解时,李罗汉已客客气气请曹耀宗上车。
亲自陪同的李罗汉问去哪里。
曹耀宗摸摸猫,觉得这番折腾已快傍晚,还不如休息下明日再去巡捕房呢,便让车夫去南市。
于是马车先往东,上了十六铺的大路,再往南行。
但哪怕是曹耀宗都没有想到,他刚刚离开这里。
本在沉睡的刘占奎就悄悄睁开眼,喃喃自语:“不知道老王图什么,非要弄他家女儿,结果惹出这种事,幸亏这小子没发现我,算是不幸里的大幸。。。我先继续潜伏着,晚上找机会报个信给莲主再说了。。。”
说着他又闭上了眼,安静的养起病来。
林东已见识他的手段,忙不迭点头。
曹耀宗才和缓态度道:“不过林叔你放心,我师傅既让我喊您一声叔,你就永远是我林叔,以后在这上海滩你我一体。”
“哎,哎。”林东继续点头如捣蒜。
曹耀宗随即转头对阿三道:“这件事里,你虽有怨气,但也算个忠仆,甚至可称一声义士!所以我可饶你一回。不过接下来你务必老老实实听我安排,一旦有差错,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已经吃过苦头,也知晓他本领的阿三连忙保证,又赶紧从腰间摸出金条递上。
曹耀宗摆摆手:“皇帝不差饿兵,这就当你的跑腿费了。”
阿三愣了下,态度更为老实。
曹耀宗三言两语说完安排,又将安南人拍醒,取出花钱也给他打了道八卦束魂,道:“接下来你只需老老实实在牢里待上十日,就能自由!有人问,就说是你杀了同伙。只要你能帮我迷惑了幕后真凶,我保你以后衣食无忧。”
安南人自然也老实听从。
阿三接着便驾车去往巡捕房。
林东坐在车里,看看驾车的凶手,和甘心顶罪演戏的安南人,再看看轻松破案的曹耀宗,心想这孩子有手段,有心眼,以后在十里洋场绝对了不得。
心态也越发顺从。
于是等马车停在巡捕房后门。
林东就老老实实按着曹耀宗的交代潜进去,寻了自己熟悉的警监翻译官周畅低语几句,周畅赶紧带他来到总警监白德安的办公室。
门关上。
林东低声道:“先生,有个事要和您汇报一下。”
金发碧眼的白德安诧异问:“你不是去波尔先生家的么?”
“是的,案子已经破了。但需要您的配合,因为此事非常复杂。也事关您好友波尔先生的名誉。”
白德安听完译文,猛然站起,双目炯炯的盯着他。
林东腰杆前所未有的挺直。
白德安再度坐下,冷声道:“讲吧。先告诉我怎么回事,自信的林探目!”
“事情是这样的,先生。”
林东一五一十的将阿三的交代低声说起,周畅同步翻译,白德安越听越震惊。
弄清原委后。
白德安目光深深的问:“需要我配合你,以及那个曹耀宗做什么?”
林东刚要回答,楼下忽然传来阵争吵。
依稀还听到曹耀宗的声音。
原来在他和白德安讲述案情时。
有个黄麻子的心腹手下,一个名叫王顺的包打听,正好溜达到后门。
那厮看到波尔家的马车,印度车夫站边上,里面似乎还有人,他就凑上来打量。
一眼瞅见曹耀宗竟大马金刀坐车里,那厮立刻咋呼道:“哎,侬在这里做什么?林东呢?”
曹耀宗要给黄麻子添堵,正愁没机会,立刻对阿三道:“抽他,闹的越大越好。”
阿三二话不说揪住王顺,劈头盖脸就是顿老拳。
王顺都懵了,转眼给打的鬼哭狼嚎。
大群的巡捕兵丁甚至洋人都冲出来,见状纷纷问情况。
阿三却只管继续抽王顺,谁都拉不住!
动静越来越大。
白德安终于忍不住推开窗喝道:“怎么回事?”
林东和周畅同时伸出头来。
曹耀宗看了眼林东,立刻大声道:“白警监,上午黄德成逼迫我和林探目五日内破案,我们抓获凶手后,他又派人来抢功。结果印度人看不下这种小人,揍了他一顿。”
听他说波尔家的案子已破,全场震惊。
鼻青脸肿的王顺跳脚说:“你污蔑!我没有要抢功,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车内情况,你就让他打我。。。”
曹耀宗确实在污蔑他,但说完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周围人也露出无语表情。
因为租界里,洋人最大,其次就是老牌殖民地的“佣兵”印度阿三和安南人,再其次才是华人。
刚入职的曹耀宗能使唤洋人家的印度车夫吗?
完全不可能!
唯有已经掌握情况的白德安明白,这肯定是真的。
不过。。。他目光深深的看了阿三和曹耀宗一眼,勃然大怒冲王顺喝道:“你不想抢功,为什么要看车内情况!”
王顺正不知怎么回复洋大人。
曹耀宗还问他:“是不是黄德成为了欺负我林叔,安排你要坏我们的事?”
王顺这才明白,他污蔑自己是为了给黄德成上眼药。
这个罪名他可不敢认,但此刻已经说不清了。
只把这厮急的,干脆嗷的声,冲上来和曹耀宗拼命。
曹耀宗一脚都能踹死他,却抱头鼠窜,还喊救命。
其他人立马上前控住王顺,白德安也再度怒吼起来:“简直无法无天,当我的面还想打人!给我扒了他的皮,抓起来,关五日后赶出巡捕房!周,你亲自看押凶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
王顺。。。我尼玛,我尼玛,蛆似的在那里蹦跶尖叫:“白警监,这就是个骗子,我冤枉,真的是他污蔑我啊。。。”
马上有洋捕给他三棍子,抽的他涕泪横流后,摁倒押走。
现场总算清净下来。
白德安又意味深长的看曹耀宗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返回室内。
林东和周翻译很快带人下来,先将“安南凶手”提走,随即和曹耀宗一起往波尔家去。
兵丁都是步行。
周畅和林东还有曹耀宗坐在马车内。
林东先和曹耀宗介绍了周畅,正要告诉他情况。
二十大几快三十的周畅,看了眼驾车的阿三,抢过话头对曹耀宗道:“我来公董局之前,在翻译局做事。林叔帮过我,所以大家都是自己人。”
曹耀宗顺杆爬,抱拳:“见过周哥。”
但他只是表现的这样,因为周畅眉宇间有股淡淡的倨傲,言行举止也没将林东当回事。
周畅接着果然就语带距离的道:“耀宗老弟,你要知道,他这次能破格配合你和林叔,全因为波尔是他多年的朋友。”
然后他就指了下阿三,以命令口吻道:“不许出任何岔子。也不能影响波尔先生的声誉。明白了么?”
曹耀宗点点头:“明白。”
对方是白德安的翻译,有点盛气凌人也正常。
他本没想和对方计较,没想到周畅竟还没完了。
又对他说:“另外你别以为自己聪明,别说警监,我都看得出来王顺是被你冤枉的。警监只是觉得你有用,才暂时放你一马。要是你没将事情做好,那就别怪他数罪并罚,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曹耀宗顿时眉头皱起。
因为周畅的这句话已经不是敲打这么简单了。
他说了半天,重点是“我也救不了你”,实则是“我能掌握你的前途”。
这就和江湖话术里,先打杀威棒,再买人情的套路一样。
目的无非“破案功劳”。
问题是,这厮心术不正,典型的出事就会躲,立功摘桃子。
哪怕真如他愿,他不仅仅不会记得你的好,只会当你是个傻子。
既然如此曹耀宗就不惯着他了,直接转头问林东:“你和这个瘪三到底什么交情?”
摇摇晃晃的车上,李罗汉无话找话的和曹耀宗攀谈,又问他平时还做什么,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云云。
曹耀宗要光明正大行事,便如实告诉他,自己刚抵上海,明日就会去鼓楼巡捕房找家里一个叫林东的叔辈报道,先做个包打听。
李罗汉都傻眼了,你挥手成雷的本身,却去做包打听?小猫娘也纳闷的揪他衣服,又指指李罗汉,意思是你要是没事做,可以找罗汉呀。
曹耀宗哑然失笑,你都混成猫了,还以为自己是黑/道大小姐啊,不顾她害羞揉揉她的肚皮,和李罗汉道:“上海滩嘛,洋人地界,千头万绪绕不开他们,不如干脆进他们的法统。你难道还愁我混不出来?”
李罗汉忙说不敢,也觉得他这么说的话,很对。
然后他思索了下,道:“曹先生在鼓楼巡捕房的叔辈我也认得,没什么交情,但知道他是个实在人。但鼓楼巡捕房现在华人里管事的叫黄德成,外号黄麻子,却不是个好说话的,因为他老娘在公董家当保姆,因此非常盛气凌人。”
“哦?”曹耀宗问:“那厮和我叔有矛盾?”
李罗汉别看五大三粗,很会说话,笑道:“这倒没听说过,但就算有,以曹先生的本事,那也不是个事。”
曹耀宗也哈哈起来:“万一真有点什么,你记得帮衬就好。”
“一定。”李罗汉立马抱拳承诺。
曹耀宗接着又问他如今漕帮在沪上的情况,李罗汉便和他一五一十说起。
如今漕帮在沪上出众的有十六铺刘占奎,闸北车夫头子顾老七,老城厢的陈东,还有个公共租界的巡捕严九林等等,大家都是有事没事同气连枝的弟兄。
还有就是虽然有在帮身份,但早不吃江湖饭的几个,比如四明公所的沈家,比如偶尔来沪上的通海镇守使张仁奎。
张仁奎。。。曹耀宗没吭声。
“沪上还有些就是人上人了,比如李鸿章的公子李经迈,还有盛宣怀,虞洽卿,朱葆三。。。”
曹耀宗仔细听着,大概对上海的势力有了些了解。
车也抵达了南市。
曹耀宗感受了下之前留在囡囡身上的气息,交代车夫往前再走个五百步,然后右拐。
这会儿。
小寡妇也不知什么原因,就是强烈感觉他可能要来了,正带女儿拿着个青瓷花边的海碗在南市一处卤菜摊位上剁熏烧。
边上些姑婆好奇问她怎么想得起来买这些吃的。
市井里的人就是嘴贱,好好一句打听,都说的好像“你家穷的都揭不开锅还买这些”的浓浓刻薄味。
男人走后没人撑腰的小寡妇闻言心里气苦,但也麻木了,木木道:“她舅舅今天也许来吃饭。”
“舅舅?”一句话又引来阵八卦。
这群老娘们正烦着,又来了几个吊儿郎当的青皮,看到小寡妇就凑来。
其中一个一把拉过囡囡道:“来,喊爸爸,给你买糖人吃。”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
小寡妇面红耳赤抢过女儿,眼中带泪说:“你们欺负我一个未亡人算什么本事。”
囡囡给拽疼了,也哇哇哭。
那群下贱货却依旧嬉皮笑脸,嘴里开荤,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晚上陪哥哥睡一觉之类的屁话。如果只是这些青皮无耻也就算了。边上的姑婆见状,竟满脸嫌弃,仿佛贞节牌坊似的说,小寡妇没事出来招蜂引蝶干什么。
这种话,比之那些青皮的骚扰更让人抓狂。
边上也不是没人同情,又不敢吭声。
而小寡妇又好看又怂嘴还笨,无助之下只能抱起女儿,菜也不买了,碗都不要了抹着泪往回走。
那些青皮却继续缠着她,或是对她动手动脚,甚至有人又来扯囡囡的小脸,这些货色没轻没重,囡囡疼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舅舅,舅舅。。。”
泪眼迷蒙的阿朱也不由想起曹耀宗,要是他在这里,这些人算什么?
正这时。
轰!三道人影撞来,当先正是曹耀宗,身边李罗汉和提刀的车夫。
拉扯囡囡的青皮没看清楚人,胳膊就给撅了满地哀嚎。
其余人也给李罗汉撞开,他摁着一个就往死里打,车夫更猛,拿刀乱斩。
现场瞬间血淋漓的,姑婆们吓得鸡飞狗跳。
这还没完,不远处又跑来群人,带头的张三刀是跟着李罗汉侄子李忠混的,看到李罗汉都动手,晓得要出大事,二话不说来帮忙。。。
片刻后。
一群青皮半死不活躺着,曹耀宗冷眼看向四周问小寡妇:“不要怕,还有谁欺负你的?”
小寡妇就是怂,继续哭。
曹耀宗怒道:“老子问你话呢!”
囡囡维护妈妈,赶紧抱住他的腿:“舅舅你不要凶嘛。”
得!曹耀宗没脾气了,弯腰抱起她柔声问:“你知道还有谁欺负你妈妈的么?”
“有,他们,还有他们。”
谁说小孩子不懂事,她什么都记得,还很清楚舅舅能吃定那些人。
所以她毫不客气的指向那几个姑婆,曹耀宗一道法术透去:“你们刚刚做了什么?”
几个货这就老老实实说起,她们是怎么损小寡妇的。
曹耀宗听到一半已经暴怒:“把地上这些垃圾给我剁了手,人丢下黄/浦江,再给我把这些老贱/货押过去,认家门,全家砸光,嘴里牙齿一颗不剩!”
李罗汉当即办事,之前嘴贱的姑婆们自然求饶哀嚎,但屁用没有。
那边青皮给拖去不远处的江里,这条巷子也很快响起轰轰轰的打砸声,姑婆全家无论参合没有,都给拽出来各种狂抽。
平时没欺负过小寡妇的人见状不禁心惊胆战,又暗自庆幸。
谁能想到,这阿朱竟有个能破家的舅舅呢?
半个时辰后。
一切才消停,天色也黑了。
俏寡妇家桌上,满满当当都是李罗汉走之前殷勤送的好吃的。
墙角都堆满了米,油。
阿朱眼睛依旧肿的桃子似的,其实心里快活的要飞起,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她就没这么扬眉吐气过,也没这么富裕过!
但她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不是装的,她就这破碎的气质!
越被欺负越好看!
林欣怡好奇的盯着她,有点弄不懂她和曹耀宗的关系,就是觉得他们坐那里和合适。
小猫不禁微酸。。。
这时,当啷,曹耀宗把一只装了菜的调羹放在桌上,伸手将她抱起:“吃吧,你这可怜虫现在也只能这样。”
林欣怡!!!抓桌子表示郁闷。
忽然巷子里传来轻轻的哭嚎声,应该是挨收拾的哪家实在难受了。
未亡人明明之前被欺负的不行,却又露出不忍表情。
曹耀宗差点气死,呵,身弱破军招祸还不够,笨的差点被人卖掉也不够,还滥好人!
他立刻对囡囡道:“你到门口大声喊,舅舅我说的,谁再哭,丢下黄/浦江!喊三遍!”
囡囡脾气不像妈妈,倒像曹耀宗。
她可来神了,立马迈动小短腿走去,曹耀宗招手隔空替她开门。
见过曹耀宗本事的她心大的很,都不新奇,扶着门槛,崛起小屁股,用吃奶的力气大声喊起来:“我舅舅说了,谁再哭,丢黄江!舅舅我说了,谁丢黄/浦江!啊!你们不许哭!”
她话说不全,还把自己整急眼了。
曹耀宗哈哈大笑,觉得这丫头实在可爱,猫也露出人性表情打滚。
巷子里,却瞬间安静。
1913年初夏,瓜洲渡。
大江东去,千帆如梭。
老漕帮总堂山脚下的青砖码头上,站着即将分别的一对老少。
其中蒋青峰穿着身灰色道袍,背负长剑,鹤发童颜。
他将一枚铜色的山鬼雷公花钱递给弟子曹耀宗,说:“山河破碎,国运凋零,咱们师徒各有使命,如今临别在即,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师门压箱底灵宝,勅命法盘。你随身带着吧。”
“师傅你去办大事,岂不是更需要?咦,船来了,师傅你快走吧。”
曹耀宗悄悄将灵宝捏紧。
蒋青峰摸他脑袋骂道:“虚情假意的狗东西!”
曹耀宗嘿嘿讪笑。
船缓缓靠来码头,蒋青峰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絮絮叨叨:“你此行务必先借洋皮,再行龙虎事,另外你是至阳体格,加上此宝用过十次,就会戾气上头,心态失衡。所以你一定要找个破军伴月格的阴柔女子,才能化解负面助你起运,灵宝会给你提醒的。”
然后你就会变成前所未有的破军七杀格,身边要是再有条贪狼辅佐。
那不得了!
但蒋青峰藏着这句话没说。
“知道了,师傅。”
曹耀宗有点想哭,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要忍着。
蒋青峰颔首上船,行不多远,忽又对岸上扯着嗓子喊道:“还有啊,你明天就十八岁了,要是实在憋不住可以去花园子找窑姐,但不许动情!为师的徒媳可不能是个表/砸。。。”
半船旅客哄堂,曹耀宗恼怒无语,你还是赶紧走吧!
船老大憋着笑迎着蒋青峰问:“老爷子,您还会算命啊,您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免了您的船费。”
和徒弟分离,心情不是很好的蒋青峰将钱塞去,硬邦邦道:“不会!”
等船开到江心,曹耀宗终于没绷住,红着眼眶在岸边重重叩首,大喊:“师傅您多多保重!有事招呼一声,徒儿千里万里都到!”
舱内的蒋青峰也悄悄抹眼泪,恶狠狠的想,狗东西就会说漂亮话哄老夫!
没了你这个累赘,看为师怎么闹海!
这艘去武汉的船就此远去,最终消失在上游天际的云雨中。
孤零零的曹耀宗揉揉泛红的眼睛回看四周,因为时代变迁海运兴起,漕帮总堂这里的子弟们早就各投门路,或零落江湖间。所以依山临水的总堂建筑已显的老旧破败,黯然无光。
等他们师徒今日都离开后,这里就再无人气了。
此情此景,正是世事皆定数,人间多别离。
他接着想,这次一个人去做事,在沪上张弓抬轿,一定会惹来纷争针对。既然如此,接下来就不能再像在师傅身边那样随心所欲了。
修为之士境随心转,曹耀宗把心思沉下去后,整个人的气质都起了变化,立刻稳重沉毅许多。
也就在这时。
去上海的船到了。
和蒋青峰往武汉的小船不同,这是艘招商局的载客火轮,宽敞明亮,旅客也满满当当。
曹耀宗背着简单的行囊,进舱到最后排,靠船家堆货的位置坐下后,火轮很快就离岸进入航道。
此去六百里水路迢迢,要经对岸的金陵和姑苏,漫长且枯燥。
沿途无话渐渐夜深,舱内鼾声烦人,倒是外边晚风正凉。
曹耀宗被吵醒后,想点根烟抽抽,索性走去船尾。
让他没想到的是。
才出舱,他就听到后甲板上有人在说话:“李拐子他们好像盯上了姑苏上来的一个小寡妇,要不要管?”
曹耀宗顿时一愣,放缓脚步。
另一个声音响起:“管个鸟呢,这些拍花子手狠心毒,咱们跑船做工的,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哪里惹得起那种人?”
他们口中的拍花子,也称拐子。
此行丧尽天良。
专对妇孺,将成人送进窑子接客,乃至卖给山沟鳏夫!把孩童塞戏班虐养,甚至打折腿脚逼迫乞讨!
他既遇上,当然不能坐看,好好的一对良家母女骨肉分离。
曹耀宗就加重脚步往后走去,先打听打听消息再说。
上了甲板,两个船工模样的中年闭口不语盯着他。
曹耀宗叼上根烟,主动凑去:“大哥,借个火。”
对方认出他是下午在瓜洲渡上船的年轻单身客,才放下戒备,将手里烟头递来,顺口说了句:“在货区别抽哈,惹出事你担不起。”
听声音正是要别人“莫管闲事”的那位。
曹耀宗见这厮不好相处,估计好好问,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换了思路,直接打开他的手,摸出洋火,噗嗤下划亮火柴,点燃烟笑吟吟道:“你踏马看见我抽了?”
对方齐齐一愣,这是来找事的?
唰——曹耀宗趁他们心神略乱,一口烟喷去,两人就迷了,曹耀宗随即问他:“小寡妇边上还有谁,在哪个舱,算计她的人有几个?”
那人目光呆滞,有问有答:“小寡妇带了个三四岁的女儿在底仓,算计她的李拐子一伙四个常年做这个,陈花婆负责搭话,她男人李拐子装成郎中准备帮衬,还有陈花婆两个弟弟装成苦力,随时接应。”
曹耀宗闻言纳闷,他怎么这么清楚,再问:“李拐子一伙动手了么?”
“才迷昏了寡妇的女儿,至于那个寡妇,他们会在明儿中午快进上海时再动。到时候我会帮忙,把她们换来这个舱。”
这厮居然还是帮凶,难怪对此清清楚楚。曹耀宗立刻继续问他拿多少好处。
对方道:“帮他们做过五次,就给了我一些香烟钱,差不多十个大洋。”
听他语气还有些不满,曹耀宗勃然大怒,去拟吗的,为十个大洋,甘为帮凶,已经让五家人家,家破人亡!现在还要继续害人!
天饶你,老子也不会饶你!
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曹耀宗将烟弹进水里,在这厮身上留了个可以感知他言行的法术扣子,先转身回舱。
那两人过半天才醒来,面面相觑,却记不得发生了什么,莫名想到水路上一些鬼怪迷心的传说,两人吓得急忙也跑回舱内。
靠着货上的曹耀宗瞅着他们仓皇的背影,冷冷一笑,闭上眼安静养神。
直到天色亮起。
很多旅客都出去透气。
曹耀宗也钻出去,却没在甲板上见到那对母女,他便索性往那个帮凶说的底仓去。
这会儿,暂时没几个旅客的底仓角落。
一个披着白篷的年轻女子,正无助的抱着怀里的孩子,焦急的问身边的矮胖女子:“陈大姐,囡囡怎么了这是,怎么好好的喊不醒呢?”
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她,正如船工形容的那样,容貌俏丽,柔媚出众。
尤其那身孝服更给她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她身边的陈大姐,是她上船后认识的,长相老实,又热情和善,得知她是为亡夫去姑苏祭三周年的情况后,字字句句都能说她心底。
所以未亡人就将对方当成了依靠。
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她哪里不知道,萍水相逢的热情非奸即盗。
囡囡就是对方拍昏的!
对方还通过江湖话术,已经晓得她公婆丈夫都无,如今只和女儿相依为命,方便下手。
这刀子,却是她递给对方的!
曹耀宗感觉着她的亲昵,顺手揉揉她的肚皮,回忆白德安的操作心想,洋人的权术也不简单,又有洋Q洋/炮,难怪清廷败的那么惨。
看来以后自己不能按着市井里的无知说辞,随便定义和小觑洋人。
要不然,迟早吃大亏。
另外最近,除了抓紧时间把这个案件彻底告破,站稳脚跟之外,
也得尽快找出坑害刘占奎家的真凶,不然终究有隐患。
只是到底是谁害刘占奎,他又图什么呢?
这一头。
李罗汉正焦急的在刘宅外走来走去。
只恨自己昨天没问清楚,曹先生到底什么时辰才能来。
府内的人,用了先生开的药方确实好转许多。
但大哥却有些失魂,似乎连人都认不全了。
对刘占奎十分忠心的他,只急的恨不得以身替之。
好在没会儿。
门下弟兄气喘吁吁跑来,告诉他,曹先生坐黄包车刚进十六铺,正往这边来。
李罗汉迫不及待就想去迎接,又记起曹耀宗要他不许说出去,于是只能继续焦心的团团转。
也不知又过多久。
一辆黄包车拐进巷,车上下来个肩膀上蹲着只小狸奴的少年。
李罗汉终于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前,恭恭敬敬请他进府,顺便告诉他,大哥有些失魂的事情。
曹耀宗顿时一愣,心想刘占奎怎么会失魂呢?
不应该啊。
于是他问具体情况。
李罗汉却说不出个所以,只说刘占奎上午醒来后,不太认得人,眼神也有点空。
另外连交代他的些事情,也不太记得。
“或者是病后精神恍惚所致,只要能醒就是好事。”曹耀宗略放了点心。
随即问李罗汉,林欣怡有无异常。
李罗汉苦笑:“曹先生您交代我们不得打搅,所以我们不知道,但小姐从头到尾都在卧室没有出来过。”
这就不对。
因为诛邪符发动了。
曹耀宗便先去后院闺楼。
林欣怡这会儿正蜷缩床上昏睡。
容貌明媚的少女对门抱着枕头,俏脸在上面压出个包子来,显得格外可爱。
曹耀宗确定镇魂符无碍后,他走去床内侧,检查窗户。
窗户的内插果然没了,说明有人进来过。
他冷笑了声,再掀起女孩的衣服。
只见林欣怡白皙的蛮腰上,那枚诛邪符颜色暗淡,但其中暗藏的追踪符架还在。
这就好。
曹耀宗随即帮她盖好薄被,将小猫放边上的花凳上。
自己走到床尾空地,左手捏住灵宝花钱,右手剑指,凝视床上少女低声道:“西字头,王母令架,风风风,左六甲神将,右六丁神女,敕字寻踪向,急急如律令。”
他话音刚落,嗡——室内立刻起了阵暖风。
从女孩和小猫身上掠过,沿着门窗缝隙散去。
施法启动扣子后,曹耀宗接着便出门对李罗汉道:“你们家小姐没事,明日这个时候自然会醒,期间依旧任何人不得打搅。”
“是。”
“去看看你大哥吧。”曹耀宗往下走去。
眼前随即出现一条外人看不见的暗红色的线。
一头在他眉心,一头指着前面,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根线索最后竟然进了刘占奎的房间!
这是什么意思?
曹耀宗压着疑惑走去,房内刘占奎面色苍白的沉睡着,线就落他身上!
法术不会错,但岂有父亲联合外人坑害女儿的怪事?
既起疑惑,曹耀宗便装模作样和李罗汉再一次询问情况,然后坐下,拉过刘占奎的手腕叩脉。
昨日他没检查,但现在他的手指肚刚接触刘占奎的皮肤,就觉得有些不对。
似乎这身皮肉太过紧绷,也就在这时,他腰间灵宝滚烫!
曹耀宗心头微跳,立刻开法眼观察。
这一看,床上的刘占奎就变了模样,他居然是个面目方正的单眼皮男子,另外他身上有份不搭的气机如老树直透床底。
往下,气机沸腾,怨气翻涌。
曹耀宗顿时愤怒,一是他看出这邪术是借壳顶神!
壳,是人皮!
顶,是鹊巢鸠占!
这是种比养猫娘更残酷的手段,丧尽天良,祸乱人伦!
二是他昨日竟被瞒过,简直是耻辱。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因为对方借刘占奎的身份,必有所图。
贸然叫破,反而不好查他幕后。
曹耀宗便先不动声色,转头对眼巴巴看着他的李罗汉道:“你大哥平时应该酒色财气一样不落吧。”
李罗汉讪讪。
“所以经年内耗,借机爆发,才导致他精神不宁。我开副养神加滋补的单子,索性帮他养一养,这样他最迟明日也就可以彻底好转了。”
曹耀宗说完若无其事的转去堂屋开方,丢给李罗汉,然后问:“昨日被我废掉的老杂毛是谁请来的?”
李罗汉惭愧:“老夫人病倒后,大哥六神无主,是我通过江湖朋友请的。”
“哦?”曹耀宗心想,你那个朋友恐怕也是其中一环,看似你请,其实是他推荐。
李罗汉又说,昨日他气恼去找对方,对方却已经死了。
曹耀宗对此并不意外,只说:“那就查不下去了,至于这个幕后为何盯着你大哥,甚至给你家小姐施邪术,只能等他来找我,才可能知道。”
李罗汉一惊,越发愧疚说:“岂不是让您受累。”
曹耀宗呵呵而已,略带狂气的故意说给房内人听:“他们只管来就是!不来,我都看不起他们!”
李罗汉却厚道,抱拳:“事情总归是因我大哥家起的头绪,等他醒了,必定给先生一个交代。”
“好说,明日我再来。”
曹耀宗拔脚走人,李罗汉赶紧相送,到了门外,曹耀宗才又道:“有个事麻烦你。”
李罗汉一愣:“先生您吩咐就是。”
“以后在外边无需如此恭敬。”曹耀宗托住他的胳膊压低嗓子:“你给我安排心腹,悄悄盯着巴黎洋行的副班詹姆斯,我要知道他家在哪里,外宅是谁,喜欢喝什么酒玩什么/表/砸,晚上睡哪里,钱有藏哪里。”
李罗汉连忙保证。
“越快越好,但不可走漏风声。哪怕你大哥醒了都不要说。”
“是!”
曹耀宗交代完他,看看天色也近黄昏,便先告辞,这次他拒绝了相送,坐黄包车带猫娘返回南市。
在摇摇晃晃的车上。
曹耀宗心里冷笑连连,要不是留了法术扣子,谁能想到,刘占奎竟是个假的!
而他要查洋人詹姆斯,故意提了非常过分要求,结果李罗汉都敢满口答应。
刘占奎的能量更不要提。
所以这件事里,刘占奎的势就是他们的目标,他们其实已经成了,恐怕是那个老道见色起意,又玩了出养猫娘,无意被自己发现,才撞破真相。
但此术的原主必须活着,起码要过七七四十九日,才能让人皮活嫁替主身上。
这也就是床下怨气极深的缘故,因为真正的刘占奎肯定就在那里。。。
曹耀宗接着又想。
就好像那个老杂毛用纸人为力士一样,他也需力士为依仗。
李罗汉气质沉稳,为人忠诚。
帮他解决了刘占奎的麻烦,他必定感恩戴德。
如此官场有周畅,市面上有刘占奎李罗汉,再加上破案的名声,三条腿俱全才算安逸。。。
曹耀宗一路盘算之际。
波尔家的河堤边站满了人。
人群前地上有具被水泡的发白的尸体,已经盖了白布,依旧阴森可怖。
望平街的记者也到场,正在采访眉飞色舞的林东。
他口水飞溅:“今天白总监派我和曹耀宗来这里查案,在做口供时,曹耀宗发现那个安南园丁的神色仓皇,于是悄悄去他卧室,从他房内搜出......”
闻讯赶来的黄德成,站在圈外脸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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