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金吾卫闻昭昭的其他类型小说《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闻家四兄妹紧紧围着闻昭昭,仿佛闻到血腥气息的蚂蟥,恨不能趴在少女身上敲骨吸髓。闻昭昭似笑非笑:“不知诸位每个月又拿出多少钱,用来补贴家用?”四兄妹沉默了。他们自己的钱都不够花,怎么可能拿出来补贴家用?闻昭昭幽幽地扫他们一眼,走到前面去了。四兄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闷闷不乐地跟着她。路过锦鲤池,闻如雷提议道:“前面有个小吃摊子,不如咱们过去歇歇脚,吃点东西?”“也好。”闻如风点头,“昭昭啊,你跟我们一起吧。你终究是我们的妹妹,这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你一个小姑娘可不能走丢了。”闻昭昭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可是还没来得及拒绝,闻俏俏就挽住了她的手臂,娇声道:“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再闹脾气了!你要像姐姐这般乖巧听话,兄长们才会喜欢你哦!...
《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闻家四兄妹紧紧围着闻昭昭,仿佛闻到血腥气息的蚂蟥,恨不能趴在少女身上敲骨吸髓。
闻昭昭似笑非笑:“不知诸位每个月又拿出多少钱,用来补贴家用?”
四兄妹沉默了。
他们自己的钱都不够花,怎么可能拿出来补贴家用?
闻昭昭幽幽地扫他们一眼,走到前面去了。
四兄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闷闷不乐地跟着她。
路过锦鲤池,闻如雷提议道:“前面有个小吃摊子,不如咱们过去歇歇脚,吃点东西?”
“也好。”闻如风点头,“昭昭啊,你跟我们一起吧。你终究是我们的妹妹,这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你一个小姑娘可不能走丢了。”
闻昭昭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
可是还没来得及拒绝,闻俏俏就挽住了她的手臂,娇声道:“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再闹脾气了!你要像姐姐这般乖巧听话,兄长们才会喜欢你哦!”
闻昭昭:“……”
她要他们的喜欢做什么?
闻昭昭被迫来到小吃摊上,和闻俏俏一块儿坐下。
闻如风他们三个点餐去了。
等了一刻钟,他们三个突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回来。
闻如风笑容宠溺:“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闻俏俏茫然:“什么日子呀?”
闻如雷兴奋:“俏俏,今天是你的生辰呀!你忘了吗?!”
“呀!”闻俏俏不可思议,“好像是耶,今天确实是我的生辰!”
闻如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哥哥们都牢牢记着呢!这碗长寿面是大哥特意为你点的,你快趁热吃了。”
被三兄弟殷勤地围着,闻俏俏绽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谢谢三位哥哥!”
她正要吃面,想起什么,忽然道:“对了,今天好像也是昭昭的生辰……”
闻昭昭和闻俏俏是双生子,自然是同日而生。
只是这么多年,闻家三兄弟早已习惯了单独给闻俏俏过生辰,却有意无意的把闻昭昭的生辰忘记了。
今日闻俏俏突然提起,顿时令三人一愣。
闻俏俏眼眸微动,忽然把那碗长寿面推到闻昭昭的面前,大方道:“要不昭昭吃我的吧?大哥总说孔融让梨的故事,我愿意效仿孔融,把这碗长寿面让给妹妹。”
闻如风欣慰:“俏俏,你真是太懂事了!”
闻如云抚扇叹息:“俏俏,你懂事的叫我们心疼。”
闻如雷摆摆手:“长寿面而已,再买一碗就是了!闻昭昭,你今夜可算是沾到你姐姐的光了!”
闻昭昭:“……”
少女举着鱼灯,始终安静而沉默。
她不稀罕闻家兄弟的长寿面。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王府吃过了。
应闻家兄弟的要求,摊主又端上来一碗面。
闻俏俏体贴道:“这面烫得很,正好我的还没动过,晾了半晌也不那么烫了,妹妹先吃我的吧。”
她想和闻昭昭换,闻如风等人却着急地发出一声阻拦的“诶”。
闻如云将收拢的折扇挡在面碗前,笑道:“面条嘛,吹吹不就不烫了?有什么好换的?”
闻如雷也嚷嚷:“没错!都是一样的面,有什么可换的?”
“换来换去也麻烦,就这样吃吧。”闻如风落座,“今天是俏俏和昭昭的生辰,我身为闻府嫡长子、你们的嫡长大哥,先说两句。今夜咱们兄妹聚在一起,我很高兴。我做主,往后岁岁年年,咱们都要团聚!我们会待两位妹妹一视同仁,也希望你们俩敬重兄长,做听话懂事的好妹妹。”
闻俏俏柔声道:“谨遵大哥教诲。”
她说完,夹起一筷子面,忽然惊喜:“呀,长寿面里面还藏了牛肉和糖鸡蛋!”
闻昭昭拨了拨自己的那碗面。
除了面条,里面什么也没有。
闻家三兄弟面露尴尬,拼命朝闻俏俏使眼色。
闻俏俏一脸懵懂无知,怯怯地掩唇道:“我……我说错话了吗?”
闻昭昭放下筷箸:“难怪几位兄长不肯让姐姐和我交换长寿面,原来是因为姐姐的那碗面里还藏着牛肉和糖鸡蛋。”
以闻家的条件,不是吃不起牛肉和鸡蛋。
可这三个人,偏偏要在这种小事上做手脚,区别对待她和闻俏俏。
如果放在从前,闻昭昭会伤心难过。
可是重生归来,她只觉得这三个人十分幼稚可笑。
偏闻如风刚刚还腆着个大脸说“我们会待两位妹妹一视同仁”,也不嫌风大闪了舌头。
她起身,拿起鱼灯就走了。
闻家三兄弟面面相觑。
闻俏俏红着眼眶:“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生得清瘦柔弱,仿佛一株病花,眼中含泪的姿态令三兄弟十分心疼。
闻如云安慰道:“俏俏乖,快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过单纯天真,这才招致闻昭昭嫉妒你。”
“是啊,这事不能怪你!”闻如雷附和,“我们是因为你身子弱,所以才想着多放牛肉和糖鸡蛋给你补身体,没想到闻昭昭那么小家子气,居然因为这种小事儿给我们甩脸子!”
闻如风却蹙起眉头,口吻凝重:“我瞧着,昭昭这次是真的生咱们的气了。”
闻俏俏娇声:“不如咱们去给妹妹道个歉吧?”
她这么说着,杏眼里却藏着星星点点的恶意。
闻昭昭越是闹腾,就越能衬托她的乖巧。
等她多闹几次,她在兄长心里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彻底沦为厌弃之人。
将来父兄飞黄腾达之日,便是闻昭昭后悔之时。
闻昭昭举着鱼灯,没去参加夜游会。
她踏进了芳园里的一座佛殿。
这座佛殿平日里也有僧弥清修苦行,殿内打扫得十分干净,明黄色帷帐和九重莲花宫灯从彩漆藻井垂落,供奉的金身佛像慈悲垂目,注视苍生。
闻昭昭捐了香油钱,要了一盏长明灯。
她想供奉给前世的自己。
追过来的闻如风却黑了脸,也不道歉了,厉声训斥道:“闻昭昭,你也太不像话了!好好的生辰,点什么长明灯?!难道你不知道长明灯是供奉给死人的?!你也不嫌晦气!”
闻俏俏款款上前:“我替妹妹吹熄了它!”
闻昭昭被闻如风拽着手臂,不等她护住长明灯,闻俏俏已经鼓起腮帮子凑上前,一口气吹熄了那盏灯。
闻昭昭盯着熄灭的灯芯。
下一瞬,她猛然举起长明灯砸向闻俏俏!
她厉声:“你是要死了吗?!随随便便吹灭别人的长明灯!”
闻俏俏猝不及防,脑袋被重重砸了一下,疼得她连忙抱住头,尖叫着躲进闻如云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她不行。”
谢殷站在闻昭昭身后。
他身姿高大如树,几乎完全把闻昭昭笼罩在了他覆落的阴影里。
呈一种保护的姿态。
谢厌臣遗憾,“那好吧。对了,尸体怎么处理?”
“送去阳城。”
回到马车,闻昭昭小心翼翼地挑开窗帘一角。
谢厌臣擎着烛台站在风里,正冲她微笑道别,“妹妹慢走,改日再来玩。”
她见鬼似的,立刻压下窗帘。
借着昏暗的琉璃风灯,她望向谢殷,“他不回府吗?”
谢殷正在思索什么事,闻言淡淡道:“他鲜少回府。”
闻昭昭不解。
谢厌臣明明是镇北王府的二公子,却一直住在义庄上,真是古怪。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闻昭昭又问道:“我今晚有帮到你吗?”
谢殷瞥向她。
琉璃风灯散发出温暖的橘光,少女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头,面部轮廓圆润柔和,圆杏眼里藏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谨小慎微。
随着马车晃动,那支银蝴蝶发钗在她髻边忽闪忽闪,这才给她添了些小姑娘该有的娇俏活泼。
谢殷很想伸手掐住那对银蝴蝶。
他收回视线,“嗯”了声。
“那……”闻昭昭大着胆子,“我既然帮了世子爷的忙,能否请你也帮我一个忙?”
“写贺寿词?”
“嗯!内容我都想好了,只有几十个字,请世子誊抄一遍就行。”
谢殷答应了闻昭昭。
翌日,闻昭昭看着翠翠拿回来的贺寿词,舒展开眉眼。
谢殷的字遒劲锋利大气磅礴,就算放在书法名家之中也是独一份。
用作寿礼,不磕碜!
她读书之余开始临摹谢殷的字,直到对笔法烂熟于心,才整幅拓写到丝帛上,正式开始绣制。
太妃娘娘待她很好,闻昭昭想尽量绣得完美。
春光灿烂。
闻昭昭每日潜心读书,读累了就去绣字,不必为父兄操持家务、算计前程,日子是前所未有的安逸。
窗外的垂丝海棠渐渐开得娇艳欲滴。
闻昭昭在最近一次的考试中进步了十几名。
夫子宣布成绩的时候,她甚至比闻俏俏还高出一名。
放课后,闻如风来接闻俏俏。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俏俏,我这次考砸了。”
闻昭昭在后排安静地收拾笔墨纸砚。
闻如风好高骛远,基础不扎实,字也不漂亮。
能考好才奇怪。
前世她为了大哥的学业,前往云台山三跪九叩才终于见到避世不出的大儒,又答应亲自照顾他起居三年,大儒被她的诚心打动,这才愿意出山教授大哥功课。
她每日帮大儒盯着闻如风练字,从一笔一划重新练起,才有了后来探花郎闻名天下的那手清逸行楷。
不过……
闻昭昭看了一眼手边谢殷写的贺寿词。
闻如风前世练了那么多年的字,居然还比不上谢殷现在写的。
真是蠢钝如猪。
她想着,听见闻俏俏安慰闻如风道:“白鹤书院群英荟萃,咱们初来乍到,一次没考好也是有的,大哥不必伤怀。”
闻如风关切:“俏俏考得怎么样?肯定比闻昭昭强多了吧?当初咱们都叫她别来书院丢人现眼,她偏偏不听,还以为咱们是在害她。”
闻昭昭笑了一声。
闻如风这才注意到她还在学堂。
他板起脸:“你笑什么?”
闻昭昭挺直脊梁:“我考的比姐姐略强一些。”
闻俏俏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书院忙着玩耍打闹,只等着三年后直接去京城当太子妃,心思根本没有好好放在功课上。
前世父兄总说她脑子笨,说姐姐比她聪明,说她就算去读书也是读不好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们是错的。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闻昭昭相信脚踏实地勤勉用功是一定能获得回报的。
闻俏俏面色发白,攥着手帕泫然欲泣,“我知道你考的比我好,可你也不必如此炫耀吧?”
闻如风心疼地扶住她,转而斥责闻昭昭,“你不知道你姐姐身体不好吗?!当着她的面揭她伤疤,闻昭昭,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从前教你兄友弟恭、谦让友爱的道理,你都忘记了不成?!”
闻昭昭很平静,“第一,是你们先提起考试成绩这件事的。第二,大哥所谓的谦让友爱,只是我一个人的谦让友爱,你们何曾谦让过我?”
“你——”闻如风气急,“你是我们的小妹妹,我们从小到大一直让着你、宠着你,只是你性子顽劣不堪,总是惹我们生气,所以我们才经常管教你,这都是为了你好!我做主,你赶紧跟你姐姐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闻昭昭没理他。
她拿起摊在桌上的贺寿词,闻如风却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他一把按住贺寿词,厉声道:“给你姐姐道歉!”
闻昭昭抬头盯向他。
少女这一眼冰冷无情。
闻如风心头一颤,突然对面前的闻昭昭产生了一丝陌生感。
仿佛闻昭昭不再是那个敬爱孺慕他们的小妹妹。
视线扫过那副贺寿词,闻如风又怔了怔。
他缓和了语气:“这些天,你一直在为我准备生辰礼?”
闻昭昭掰开他的手,将贺寿词收进包里:“不是给你的。”
“我都看见了。我的生辰就在这几天,你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对不对?”闻如风叹了口气,“昭昭,大哥知道你心肠不坏,只是嫉妒心和功利心太重了。你姐姐身子弱,你不能总是争强好胜惹她生气。以后在读书方面,你要让着你姐姐,不准再考的比她好,记住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摸闻昭昭的头。
闻昭昭避开他的手。
前世她倒是事事让着姐姐,到头来也没捞着好。
这辈子谁爱让谁让,她是不可能让了。
闻如风的手悬在半空中。
他眉头紧锁,正要训斥闻昭昭,谢泽出现在学堂外。
他懒洋洋地倚靠在门前:“闻昭昭,回家啦!”
“四哥哥!”
闻昭昭清脆地唤了一声,直奔他而去。
谢泽熟稔地拎过她的包袱,顺势薅了一把她的脑袋:“带你去吃烧鸡腿。四哥哥对你好不好?”
临近黄昏,春阳勾勒出少年桀骜不驯的轮廓。
少女髻边的银蝴蝶簌簌摇曳,她仰头望向少年,侧脸柔和温软,一双琥珀色圆杏眼弯弯的,盛满了亮晶晶的夕光。
她道:“四哥哥对我最好了!”
闻如风呆呆看着他们远去。
“某只是好奇。”
闻昭昭不卑不亢:“或者说,世子爷认为其实是我提前做了手脚,又故意出面救下谢四公子,以便讨老太妃和四公子的欢心?可我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我没有这么深的城府和心机。”
谢殷玩味地反问:“没有吗?”
剑拔弩张之际,谢泽端着一盘新出锅的糕点跑进来:“闻昭昭,你尝尝祖母院子里的枣泥糕!比别处的都要好吃!”
闻昭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对谢殷的厌烦。
她拣起一块枣泥糕:“多谢四公子。”
“哎呀!”谢泽腼腆地挠挠头,“你叫什么四公子,叫我四哥好啦!我母妃去世以后,父王就一直没娶续弦,突然娶了你母亲,我一时不能接受,所以连带着讨厌你。现在我知道你很好,就不讨厌你了,我是愿意给你当哥哥的!”
烛火下,少年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被摸了脑袋的桀骜小狗。
“四哥。”闻昭昭脆爽地唤了一声。
谢泽从没给人当过哥哥,不由耳尖微红,认真地“欸”了一声。
谢殷轻嗤,慢条斯理地放下书籍。
谢泽这才注意到他也在。
他连忙送上枣泥糕:“大哥要不要也来一块?”
“衙门还有事。”
谢殷拿起丫鬟递过来的斗篷,径直离开了万松院。
他走后,谢泽鬼鬼祟祟地拉过闻昭昭:“下个月就是祖母的六十大寿,你打算送什么?”
“六十大寿?”
“是呀!父王打算隆重地操办一番,到时候郡里有头有脸的官宦和富商都会到场庆祝。”
闻昭昭蜷了蜷手指。
她手头现银不多,买不起贵重的礼物。
倒是可以绣一幅《麻姑贺寿图》,可惜她的绣工拿不出手。
“其实我手头也不宽裕,”谢泽烦恼,“父王总是克扣我月钱,我买的礼物肯定比不上其他三位兄长的。闻昭昭,要不咱俩凑钱合买一份?”
闻昭昭想了想,点头道:“好。”
正好明天不必去书院上课,两人约定巳时在门口汇合,一起去锦里街挑礼物。
第二天。
闻昭昭和谢泽去了锦里街最有名的珠宝铺子。
谢泽拿起一支发钗,往闻昭昭头上比划:“你戴这个好看。”
是一支纯银发钗,钗头是两只栩栩如生的银丝镂花蝶,蝴蝶翅膀扑棱扑棱的。
闻昭昭从没见过这么别致的银钗,好奇地接过:“我瞧瞧。”
“闻昭昭?”
一道诧异的声音突然传来。
闻俏俏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闻如雷。
闻昭昭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们,礼貌疏离道:“姐姐、三哥。”
三哥?
谢泽竖起耳朵,目光挑剔地掠过闻如雷。
闻俏俏柔柔笑道:“昭昭,这支蝴蝶银钗是我先看见的。”
闻如雷一把夺过银钗,没好气道:“闻昭昭,你怎么什么都要和你姐姐抢?!你姐姐刚进铺子就看见了这支钗,偏被你拿了!”
谢泽气笑了。
他一把将闻昭昭薅到自己身后,又一把抢过银钗:“你俩谁啊?敢从小爷妹妹手上抢东西,不想活了?!”
闻如雷不满喝问:“你又是谁?!”
闻俏俏这才注意到谢泽。
她不由愕然。
前世王府里的四位公子从不拿正眼看她,更别提把她当妹妹。
可是这一世,为什么谢泽会袒护闻昭昭?
不仅称她妹妹,甚至还陪她逛街!
“小爷是谁?!”谢泽眉眼桀骜,“闻昭昭,你来说我是谁!”
闻昭昭道:“三哥,他是镇北王府四公子谢泽。”
谢泽虽然和闻如雷同龄,但身量却要比他高出半个头,很有些人高马大咄咄逼人的味道,再加上他发束嵌宝紫金冠,佩着八宝如意金项圈,身穿瑞鹊团花鹅黄箭袖锦袍,越发显得贵气逼人不可一世,和闻如雷形成云泥之别。
谢泽却对闻昭昭的介绍很不满。
他捏住少女的衣袖,小声道:“你昨晚不是这样唤我的……”
小狗委屈。
闻昭昭头皮发麻,只得补充道:“也是我在王府的四哥。”
谢泽依旧不满:“他们家有三个哥哥,咱们王府有四个哥哥,如果都按顺序喊,如何区分开呢?”
闻昭昭想了想,加了个姓氏:“你是谢四哥。”
谢泽直翻白眼:“难听死了!闻昭昭你要是想不出好听的称呼,我今天跟你没完!”
闻昭昭硬着头皮:“那……四哥哥?”
少女娇软,嗓音脆甜如多汁青梨。
谢泽瞬间嘴角上扬:“勉强可行。”
两人嘀嘀咕咕的模样,被闻如雷尽收眼底。
他暗暗捏紧双拳,胸腔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虽然他很讨厌闻昭昭,可她怎么能称呼别人哥哥?
也不嫌肉麻恶心!
他扫视过闻昭昭浑身上下。
比起从前在县衙的荆钗布裙,她如今穿着绫罗裁成的杏粉色百蝶穿花齐胸襦裙,似乎连那张小脸都养得圆润娇俏了几分。
其实闻昭昭走的这些天,他过得乱糟糟的。
他每日都要习武,衣裳总是被汗水和泥渍弄脏,以前都是闻昭昭亲手给他洗,每次洗完都像新的一样。
可是现在那些丫鬟偷懒,洗得不干净,导致他的衣裳看起来总是黄黄的脏脏的旧旧的,还很皱巴。
闻如雷捏了捏拳头,冷笑道:“闻昭昭,你如今也算是攀上高枝儿了,瞧不起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了!”
闻昭昭认真道:“母亲去王府之前,让我和姐姐自己选谁跟她一起,是姐姐挑剩下的才给我的,怎么又成我攀上高枝儿了?”
闻如雷大怒:“你现在还敢顶嘴了?!我看你是进了王府,得意忘形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闻昭昭,你要是不希望我讨厌你,就赶紧回家给我洗衣裳!除了木盆里泡着的那些,把我柜子里的其他衣裳也给洗了!要是洗得好,我就原谅你!”
楼上扶栏边。
谢殷负手而立,冷眼睨着楼下的动静。
掌柜的走到他身后,恭声道:“世子爷,玉石已经运到了,都是极其稀罕珍贵的玉料,很适宜在寿宴上送给老太妃。您现在进去挑选吗?”
闻昭昭和谢殷说话的时候,前面的两人也在悄声低语。
小郡主陈乐之不耐烦:“母妃就是闲得慌,阿兄处境艰难,我只想留在府里帮衬阿兄,谁要嫁人了?!”
陈玉狮正色:“比起帮我的忙,我更希望妹妹能觅得佳婿,一生无忧。”
“就算嫁人……”陈乐之嫌弃地瞥了一眼谢殷,“我也不想嫁给这个人!瞧着温良谦恭,私底下干的却是杀人越货的事!听说他当年剿匪,血洗西南山寨,九千土匪杀得干干净净,连那些无辜的人质都没留下来……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谢殷的仕途,一点也没依靠镇北王府。
他杀伐果决,踩着尸山血海才爬到兵马都指挥使这个位置。
陈玉狮失笑,宠溺道:“你不喜欢他,那就不嫁他。”
“听说他不近女色,最讨厌娇滴滴的小姑娘,我待会儿恶心死他,嘻嘻!”
闻昭昭耳力极好。
听着她俩的对话,想到谢殷也有被拒绝的时候,不禁莞尔。
几人登上高处的翠微亭,慈云寺刮起了山风。
陈乐之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娇弱地捏起兰花指:“哎呀,哎呀呀!人家身娇体弱,人家要被风刮走啦!”
她一边说,一边往谢殷的怀里倒。
谢殷负着手,没碰她。
“郡主!”
反倒是闻昭昭担心地叫了一声,想在陈乐之摔倒之前抱住她。
岂料山风扬起她自己的裙角,她不小心踩到,一个趔趄就往台阶下摔。
陈玉狮离她最近,眼疾手快,及时拦腰抱住她:“闻姑娘!”
英雄救美。
谢殷挑了挑眉。
闻昭昭站稳了,朝陈玉狮福了一礼,感激道:“若非世子相救,我此刻恐怕已经滚下台阶身受重伤,昭昭多谢世子。”
陈玉狮扶她一把,温和道:“闻姑娘不必多礼。”
山风卷起闻昭昭碧青色的衣带,拂过陈玉狮俊俏白皙的面庞,仿佛带着几分缱绻。
翠微亭里,少年少女水佩风裳,站在一块儿般配养眼。
谢殷看着他俩,秾艳如妖的面庞上,缓缓浮现出一个莫名的微笑。
陈乐之还摔在地上没人管,此时突然灵机一动,冲谢殷妩媚地伸出手,娇滴滴道:“人家也跌倒了,人家要谢指挥使抱抱才能起来嘛~~”
谢殷垂眸看她。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退去,于是陈乐之看见这人笑得危险至极,一口白森森的牙叫人毛骨悚然。
他温柔道:“郡主确定要我抱你?”
陈乐之:“……”
她疑心谢殷会把她抱起来丢下山崖。
和这种恶鬼相亲,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她收回自己的小手手,像一朵蘑菇般挪到廊柱后面蹲着,声音细弱:“你看不见我……”
谢殷从背后扣住闻昭昭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他含笑盯着陈玉狮:“此间风大,舍妹身娇体弱,不宜久待。某先陪妹妹去观音殿还愿,先走一步。”
闻昭昭不想走。
她喜欢陈家姐妹,还要和她们培养感情哩。
她实诚:“我从未在观音殿求过什么,何来还愿之说?”
“你有。”
谢殷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下了翠微亭。
…
“你放开我!”
拖到观音殿,闻昭昭才被谢殷松开手。
她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鼓起勇气仰头看他,质问道:“世子爷连我正常交友都要干涉吗?!”
谢殷伸手扶正她发间的牡丹金钗,动作看似宠溺,语气却很恶劣:“世子爷?永禧忘了我是你的长兄了吗?长兄管束幼妹,有什么问题?”
闻昭昭咬牙。
谢殷就是不想她亲近陈玉狮。
他生怕她嫁人跑了。
她只不过享受了几天富贵生活,这厮就要一辈子把她绑在镇北王府的船上,要她和他共患难。
天底下竟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想起自己来慈云寺的目的,闻昭昭还是咽下了这口气,道:“我去观音殿拜一拜,烦请世子爷在这里等我。”
她踏进观音殿,悄悄叫来守殿的小僧弥,附耳低语了几句,又塞给他一块银元宝。
小僧弥才六七岁的年纪,机灵地点点头:“女施主,我记下了!”
闻昭昭踏出观音殿,对谢殷道:“听说慈云寺的菩萨很灵验,你不进去拜一拜吗?”
谢殷抱臂靠在廊柱边,看香客们往香炉里奉上香烛:“某不信神佛。”
观音殿里的小僧弥忽然拍着手跨出殿槛,蹦蹦跳跳地跑下殿前台阶,稚声稚气地哼唱:“菖蒲绿,龙舟行,乌云密!七月七,淋潦急,重阳又将房屋砌!”
观音殿外香火鼎盛。
小僧弥一瞬跑进香客之中,不见了踪影。
闻昭昭微微弯起唇角,道:“这小和尚真有意思,这支童谣我从未听过。”
见谢殷不语,闻昭昭又状似无意地提起:“‘菖蒲绿,龙舟行’,说的应该是端午节,莫非这首童谣是说端午节的时候会下雨?‘淋潦’在诗文里代指滂沱大雨,看来七月七会有滂沱大雨。只是‘重阳又将房屋砌’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场大雨会冲垮房屋,到重阳节的时候才重新修好?那不就是……洪涝?难道,蜀郡会发生洪涝?!”
“洪涝”二字,如平地惊雷。
谢殷眸色凛寒:“不得胡言乱语。”
闻昭昭无辜:“长兄,我只是复述这首童谣罢了。”
谢殷生性多疑。
所以她编了一支童谣,利用小僧弥之口在谢殷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说不定回去以后,谢殷就会请来厉害的司天监查探天气。
司天监可以根据气候和云彩推算未来的天气,一些厉害的人甚至能推算出很久之后的晴雨冷暖。
要是他们推算出蜀郡将有连绵大雨,谢殷就能提前部署,减少百姓的人命伤亡。
闻昭昭看向佛殿里慈眉善目的观音。
预警灾情,也许,这也是她重生的意义之一吧。
她开开心心去逛别处佛殿了。
谢殷却没走。
他看了一眼小僧弥消失的方向,低声吩咐扶山:“抓起来,我今夜要审他。”
春夜的风很冷。
闻昭昭咬了咬牙,只得叫来几名家丁,请他们帮忙打捞。
管事的疑惑:“好端端的,闻姑娘怎么会把太妃娘娘赏的东西掉进池塘?”
闻昭昭用余光看了眼谢殷。
隔着灯笼花影,夜风拂起他绯色的袍裾,青年眉眼秾艳带笑,眼瞳却是极致的冷,像是春夜艳鬼。
他也在注视她。
仿佛只要她敢说实话,艳鬼就会扣住她的脖子,将她活活绞死。
她蜷了蜷指尖,低声:“是我自己不小心手滑。”
谢殷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
…
闻昭昭回到寝屋,老太妃送给她的丫鬟过来禀报:“小姐,闻家的三位公子等在后门,说是要见您。”
闻昭昭来到后门,三个哥哥果然都在。
他们身上如今还没有前世金榜题名功成名就的锦绣气度,看起来就只是寻常青年。
大哥闻如风率先开口:“听说你去白鹤书院念书了?”
二哥闻如云不屑轻嗤:“蓉城都传开了,你考了倒数第一。你说你又没有读书的天分,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三哥闻如雷高傲道:“我们三个商量过了,你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俏俏吧!俏俏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要是她去白鹤书院,绝对不会丢咱们家的脸!”
闻昭昭安静地看着他们。
从前父兄总说是她在娘胎里害了姐姐,所以要她事事迁就姐姐。
于是姐姐可以请女夫子登门授课,而她连旁听都不许,只能打扫房屋、洗衣做饭。
姐姐有单独的寝屋,而她只能和丫鬟睡大通铺。
她渴求父兄的爱,所以对他们言听计从,事事以他们为先。
可是临到头,也没落着好。
闻昭昭并不觉得是自己欠了姐姐。
县衙里的老嬷嬷说漏嘴过,是三位哥哥没有照顾好姐姐,他们在寒冬腊月把姐姐抱出去看梅花,害她在襁褓里染了一场很严重的风寒,这才落下病根,连年生病身娇体弱。
可他们却把罪责推到她的头上。
闻昭昭站在台阶上,眸光变幻。
须臾,她温声道:“兄长们说的是,家里的好东西,是该处处紧着姐姐先。”
闻如雷轻哼一声:“算你识相!”
闻如云也道:“你没俏俏聪明,读书也是白费,早该让出来了。”
“昭昭,你做得很好,这才是我们的好妹妹。”大哥闻如风面露赞赏,“明天你就去告诉太妃娘娘,你不想读书了,你要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你姐姐。”
闻昭昭捏着手帕。
这些人还以为,她依旧是前世那个对他们言听计从的闻昭昭。
为了他们的一两句表扬,可以豁出命去。
她微笑:“太妃娘娘很喜欢我,今天家宴的时候特地告诉我,她担心我在书院不习惯,说我可以带姐姐一起去读书。另外……”
少女的圆杏眼里掠过凉薄讥诮:“另外,太妃娘娘还说,看在我孝顺她的份上,还要多给我一个名额,让我安排一位哥哥进白鹤书院。”
太妃娘娘当然没说过这些话。
这都是她瞎编乱造的。
可是他们又没机会见太妃娘娘。
他们无从求证。
挂在门檐下的灯笼撒落光影。
少女的脸在光影里明明灭灭。
她如小兽般纯稚地歪了歪头,天真道:“可是,我有三位哥哥,不知安排哪一位才好呢?”
能进白鹤书院的,都是蜀郡非富即贵的官宦子弟。
闻家区区九品县令,还够不上这个门槛。
这个时候二哥三哥还没开始做生意、参军,他们被父亲押着读书,打算走科举、考功名。
而进入白鹤书院,不仅意味着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还可以结交人脉。
闻如风三人杵在原地。
显然,他们都很想去。
闻如风喉头有些干涩:“我……”
闻如云轻咳一声,道:“大哥,此事还得禀报父亲,从长计议。”
大家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兄弟。
凭什么好事都让给闻如风?
闻如雷也跟着嚷嚷:“是啊大哥,难不成你打算独占名额?!”
闻如风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羞恼道:“我是那种人吗?!”
三人约定过几日再给闻昭昭答复,吵吵闹闹地走了。
闻昭昭正欲转身回去,突然听见一声轻嗤。
她望去。
谢殷抱臂倚在骏马旁,竟不知看戏看了多久。
谢殷温声道:“衙门里有事,临时出去了一趟。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然看了一出好戏。二桃杀三士,有意思。”
二桃杀三士常常用来比喻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谢殷这是窥破了她的算计。
闻昭昭垂在腿侧的双手,忍不住微微蜷起。
半晌,她低眉敛目福了一礼:“世子爷万福。我才疏学浅,才考了倒数第一,不懂二桃杀三士是何意,因此不明白世子爷在说什么。”
她不想得罪谢殷。
可是谢殷并不买账。
他牵着骏马,从闻昭昭身边经过。
一股诡异的味道扑面而来,压过了青年身上原本的檀香气息。
闻昭昭看见马鞍旁挂着一盏古怪的灯笼。
白骨做成的灯架,蒙了一张薄薄的诡异的皮,油脂燃烧,惨白的火光透出来,将闻昭昭的脸也照成了惨白的颜色。
闻昭昭后退两步。
那白日里光风霁月温良谦恭的王府世子,朝闻昭昭逼近,慢慢倾下身,与她视线平齐。
他温柔地问道:“我新得的灯好看吗?”
闻昭昭没吭声,细密纤长的睫羽簌簌轻颤,宛如落进蛛网,拼命挣扎的蝶翼。
谢殷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长兄宠溺地安抚幼妹。
在闻昭昭浑身发毛之际,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掌,忽而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扑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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