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示着手中的信物,声音中满是恶意。
“就是用这个信物,用你这张脸,我把她骗到了悬崖边,用你们狐族至宝斩神剑将她砍成了两段,然后把她推下了悬崖!”
“现在过去那么久,想必她的尸体都已经被野兽吞进腹中,尸骨无存了吧。”
我气得满眼猩红,有什么东西缓缓从我七窍之中流了出来,鼻尖尽是刺鼻的血腥味。
可我七窍流血的模样反而取悦了他们。
鲛离走上前,踩在我的手掌上用力碾磨,嗤笑道。
“对了,你的信物,是我拿给清儿的。”
蛇霖踩住我另一只手,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这张脸,也是我每天从你身上挖下血肉制作而成。”
“也怪你自己蠢,居然这么久都没发现!”
洛均亦上前死死扣住我的脖颈,阴森道。
“还有那狐族至宝斩神剑,你还记得吗,那是你亲手交给我的。”
“所以说到底,是你自己害死了你母亲!”
“白璟,你怪不了旁人。”
他们三人将我死死压在地上,一个个笑得无比得意。
不论我如何愤怒,如何疯狂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
身上剧痛难忍,心中也同样千疮百孔。
我流着血泪,半晌才哑声开口。
“鲛离,蛇霖,洛均。”
被我喊到名字的三人愣了愣,死死的盯着我。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问道。
“你们这样恨我,是因为我对你们不好吗?”
三人脸色微变,却许久没有回答。
只因他们作为我的兽夫,我对他们实在无可指摘。
“鲛离,你当初全族覆灭,是我九死一生的救下你,又帮你复兴族群。”
“蛇霖,你生来怪象被族人所厌弃,是我从野兽爪牙之中将你救下,教你修灵术法。”
“洛均,当初你奄奄一息落在青丘,是我行遍万里为你求来灵药,才让你有今日意气风发之景。”
“这些,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我的话音沉沉落下,空气却半晌无声。
鲛离三人手指颤了颤,口中喘着粗气,眼中亦浮现猩红血丝。
显然,这些他们都是记得的。
可最后,他们还是咬着牙,愤怒的开口。
“那又怎么样?”
“你救下我们,不过是为了多几条忠诚的狗而已!”
“你又何曾真的把我们当成你真正的夫君。”
我笑了一声,低声反问。
“狗?”
“你们偷我贴身信物,日夜剜我血肉,讨走我狐族至宝,若是我把你们当狗,你们岂能这样顺利?”
“不过是因为,我足够信任你们。”
我的语气十分平静,却让他们三人陡然慌乱起来。
之前如钢铁般钳制住我的双手,此刻竟也开始松动了。
白清儿见状,失声尖叫道。
“够了!
你们别被这个贱人哄骗了!”
“她现在就是条丧家之犬,穷途末路了说两句好话哄你们。”
“你们喜欢的是我,也只有我会好好待你们,只要等我坐上女君之位,你们就可以和我一起共享极乐了,不是吗?”
林穹也察觉到了什么,走上前抱着白清儿温声安抚,又厌恶的看着我。
“这野种跟她那个下贱的母亲一样,惯会说好话骗人,你们可别中招了。”
“要我说,现在就该直接把她杀了,永绝后患。”
我转动目光,看向满脸厌恶的林穹,动了动唇。
“爹爹这样说,怕不是忘了,当初是你纠缠不休,主动追在母亲身后,说着此生永不相负。”
“母亲才会把你带回青丘,让你一个凡人留在她身边,甚至为了给你延续寿数,百年来寻尽灵丹妙药。”
“可最后,你又是怎么待她的呢?”
“他们之所以能想到利用信物杀死母亲,应该也是你出的主意吧。”
“毕竟除了奶奶,只有你和母亲两个人知晓其中的关窍,不是吗?”
林穹面色被我说得越发冰冷,唯有不停颤动的掌心暴露了他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我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负心薄幸、寡义廉耻的四人,轻笑道。
“你们既这么厌恶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几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道。
“白璟,你真以为我们舍不得杀你吗!”
“现在留着你,不过是要让你亲眼看着清儿继任女君,让你别再痴心妄想!”
白清儿听到他们的话,这才破涕为笑。
“就是,白璟,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争!”
她拿出匕首,随手在我脸上划出几道血痕,直到我的脸上鲜血淋漓。。“哦对了,还有你这张脸,也是我的了。”
“我绝不允许,世上有人跟我长着张一模一样的脸。”
我沉默着没有开口。
白清儿却像是大获全胜般,傲慢的扬起头,向继任的祭台上走去。
鲛离几人为她抚平裙摆处的褶皱,凶狠的瞪着我。
“看着吧,我们会证明,清儿比你更好!”
可他们谁都没注意到,飘进他们耳朵里面的白色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