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若鱼小鱼的其他类型小说《梨花雨凉叹今朝江若鱼小鱼》,由网络作家“星星如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场婚礼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洛弛需要和他父母一起先行返回香港,准备三天之后在香港的婚礼。临走时,他恋恋不舍地拉着江若鱼的手:“完成村里的事情后早点过来,我在香港等着你。”江若鱼坚定地点头,经过这一次之后,她更加确信,洛弛就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入夜,她躺在洛弛亲手布置的婚房里,翻看着二人的婚纱照。屋外传来一阵密集的敲门声,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开门。过了没多久,却听到一阵急促的狗叫,像是有什么小狗遇到了危险。她想起来曾经的嘟嘟,犹豫片刻后,还是打开了门。带着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挣扎片刻之后,江若鱼彻底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她闻到海水咸湿的味道。身下的晃动告诉她,这是在一艘船上。舱门被打开,她看到了双眼猩红,脸上挂着诡异笑意的向景澄...
《梨花雨凉叹今朝江若鱼小鱼》精彩片段
一场婚礼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洛弛需要和他父母一起先行返回香港,准备三天之后在香港的婚礼。
临走时,他恋恋不舍地拉着江若鱼的手:“完成村里的事情后早点过来,我在香港等着你。”
江若鱼坚定地点头,经过这一次之后,她更加确信,洛弛就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入夜,她躺在洛弛亲手布置的婚房里,翻看着二人的婚纱照。
屋外传来一阵密集的敲门声,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开门。
过了没多久,却听到一阵急促的狗叫,像是有什么小狗遇到了危险。
她想起来曾经的嘟嘟,犹豫片刻后,还是打开了门。
带着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挣扎片刻之后,江若鱼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闻到海水咸湿的味道。
身下的晃动告诉她,这是在一艘船上。
舱门被打开,她看到了双眼猩红,脸上挂着诡异笑意的向景澄。
“小鱼,你醒了!”
他朝她走过来,江若鱼却下意识地朝后瑟缩着身体。
“向景澄,你要干什么?
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彻底没可能了!”
她的话刺激到了向景澄,他大力拖拽她的胳膊,将她抱进怀里,像是生害怕她跑了一般。
“不可能的小鱼,我说过,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不可能有别人!”
“我已经把你的手机扔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你,我要开着这艘船到公海去,等到了异国他乡,你就再也回不去了,你就只有我了!”
“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分开,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向景澄的嗓音尖锐到变形,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癫狂之中。
江若鱼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知道,向景澄这回是真的疯了。
为了不让自己嫁给别人,他宁愿做出这种绑架偷渡的事情来。
他真的彻底失去理智了……后面的时间里,江若鱼没有再刺激向景澄。
她知道他如今的精神状况不稳定,她不能再激怒他,只能在暗地里偷偷想办法逃离。
这夜,她趁着向景澄睡觉,偷偷潜入驾驶室,通过船只的紧急报警系统发送了定位和报警信息。
在确定向景澄没有察觉之后,她又操控着船只调转了方向,朝着最近的海滨城市驶去。
向景澄一觉睡醒,江若鱼出现在舱门口:“阿澄,我煮了些粥,你来吃吗?”
看到她温柔的神情,向景澄有片刻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他们在渔村相依为命的那些年。
他的心情变得很好,拉着江若鱼的手一起去吃了早饭。
江若鱼暗自松了口气,只要稳住向景澄这一天,船只应该能在晚上靠岸,她就有了逃脱的机会。
她耐心地陪了向景澄一整天,眼看夜幕就要降临的时候,向景澄却在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城市的星光。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他抓着江若鱼的肩膀,不住地质问:“是你调转了方向?
你要跑?
你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啊小鱼,我那么爱你,你曾经也很爱我的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闻到熟悉的味道,向景澄感觉头脑变得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最近怎么感觉记忆有些混乱,越久的事情记得越清楚,近期发生的事情却记不太清楚了,有时候脑子里还会出现一些感觉不属于自己的片段,是不是催眠有副作用?”
“找回失去的记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出现阶段性的紊乱很正常,慢慢就会好的。”
向景澄“嗯”了一声,彻底睡了过去,因而没有看到从屏风后走出的女人。
“睡了?”
阮惜惜压低了声音。
“嗯。”
“他说的记忆紊乱是什么情况?”
“他和江若鱼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有些记忆不能完全篡改也是正常,没事的,多催眠几次就好了。”
“你可给点力,务必得让他相信以前的车祸是江若鱼制造的,只有把锅都甩到那个女人身上,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向景澄醒来之后,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阮惜惜。
他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惜惜,你来了,是不是等了很久?”
阮惜惜温柔地摇头:“不要紧,等你多久我都是愿意的。”
向景澄感动地将人拉入怀中,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阿澄,你昨天说去找江若鱼谈一谈,让她主动离开京市,她答应了吗?”
提起江若鱼,向景澄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他不想告诉阮惜惜昨晚发生的事,于是含糊道:“那个女人太贪心了,不过惜惜你放心,我一定在婚礼之前将她赶走,不让她碍你的眼。”
说话间,向景澄已经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半小时后,江若鱼被人带到了洲际酒店。
她一身朴素的衬衣站在金碧辉煌的包厢门口,显得格格不入。
一身黑色西装的向景澄揽着美丽动人的阮惜惜从走廊尽头走来,路过她时,连一个正眼也没分给她,只冷冷丢下一句:“滚进来。”
江若鱼绞着手指进了包厢,手足无措地站在向景澄身后。
“去,给各位老总倒酒。”
他颐指气使地指挥她。
江若鱼不明白他想干啥,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向景澄掏出一摞钱,十分嫌恶地塞到她的胸口,“一杯酒十万,可以倒了吧?”
难堪的感觉涌上来,江若鱼双手有些发颤。
她下意识地想要跑出这个包厢,可理智告诉她,她需要这些钱。
过去三年里,她的身体已经过度透支了。
她需要钱做流产手术,也需要钱养活自己。
她咬着牙将钱装进兜里,拿起酒杯给桌上的人倒酒。
从倒一杯酒十万,到喝一杯酒一百万,江若鱼没有拒绝的机会,被人按着灌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被呛得咳嗽的间隙,她瞥见向景澄将阮惜惜搂在怀里,神情温柔地给她喂着蛋糕。
她眼圈有些发热,却不敢展露自己的软弱,只能转过身去继续品尝烈酒灼心的痛感。
意识模糊之际,她感觉有人揽上了她的腰,她下意识地挣脱。
却听到对面的向景澄发出一阵戏谑的笑容:“林总,你这是钱没给够,所以人家不愿意啊。”
向景澄大步上前拦住她,将一条裙子扔在她身上。
“明天是我和惜惜的订婚典礼,你好好收拾下,别弄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们订婚,让我去干什么?”
江若鱼不解。
“还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些好事,媒体都觉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知不知道惜惜承受了多大的舆论压力?”
“你要是识相的话,明天就乖乖出席,媒体面前该说些什么,你是知道的。”
向景澄的语气隐含威胁,江若鱼知道,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自己或许很难安然离开京市。
次日,她穿着向景澄给的礼服出现在向阮二家订婚的豪华邮轮上。
她刚一出现,就被无数的记者包围了。
“江小姐,请问你和向总是什么关系?
听说你曾经救了向总,和他朝夕相处三年,如今向总就要和阮小姐订婚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阮小姐是不是真如网上揣测的那样是第三者呢?”
越过喧闹的人群,江若鱼看到向景澄搂着阮惜惜,看向自己的眼神是赤裸裸的凶狠。
江若鱼心中凄凉无比。
索性她是斗不过这些豪门世家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活着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她沙哑着嗓音开口:“大家误会了,我和向总没什么关系,阮小姐才是向总的青梅竹马。”
话音落,满堂哗然,众人看向她的眼神也变了。
“我就说呢,一个小渔村出来的女人,也妄想攀上向总,真是痴人说梦。”
“是啊是啊,我听说她手段还不少呢,还冒充向总的恩人,如今向总记忆恢复了,她怕是没有活路了。”
“向总和阮小姐才是天生一对,她这样的女人,怕是脱光了躺在床上,向总也不会看一眼吧。”
无数的羞辱和谩骂迎头袭来,江若鱼半句不敢反驳,小心翼翼地捂着肚子挤出了人群。
订婚仪式很快开始,江若鱼站在最角落里,看到向景澄和阮惜惜拥吻,交换对戒。
即便是早就预想到了这一幕,亲眼看见时,她的心仍然如同刀扎一般地疼痛。
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自己和小舟结婚的场景。
可到了如今,他的眼里心里,都只能装得下另外一个女人。
仪式结束,江若鱼落寞地转身,准备离开。
没走几步,却听到一声惊呼。
转过身来,看到离她两步之遥的阮惜惜捂着嘴哭了起来。
“江小姐,我知道你不满意我和阿澄订婚,可你也不能把我的钻戒扔进海里啊,那是阿澄特意为我定制的,全世界只此一枚的钻戒!”
江若鱼头脑发懵,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我根本没有碰到你!”
向景澄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半句不听她的解释。
“江若鱼,你有完没完!”
“你以为扔掉惜惜的钻戒,就能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无论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要娶的女人,只有惜惜一个!”
江若鱼闻言脸色变得煞白,扶着栏杆勉强支撑柱自己的身体。
“我说了我没有扔她的戒指!”
她无力地辩解着。
“别狡辩了,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今天必须下海去把那钻戒找回来!”
“你们不知道吧,这个女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话音落,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大腹便便的男人们用赤裸的眼神在江若鱼身上肆意打量着。
她遍体生寒,下意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向景澄,他却潇洒地揽着阮惜惜起身,毫不在意地走出了包厢。
江若鱼吓坏了,她想要逃跑,却被身后的男人拽住了胳膊。
有人伸手拉扯她的领口,江若鱼爆发出恐慌的尖叫,对方却不为所动,继续朝着她扑过来。
电光火石之际,江若鱼抓起桌上的餐刀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别过来!
谁敢过来我就划破自己的脖子,你们也不想闹出人命吧!”
她的手剧烈颤抖着,餐刀已经划破肌肤表层,渗出了血迹。
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再上前。
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没必要惹上人命官司。
趁着几人恍神之际,江若鱼逃出了酒店,心有余悸地站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超跑声划破夜空,向景澄的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看到她脖颈间的血痕,他怔愣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
“你倒是戏挺全,以为在我这儿上演这种贞洁烈女的把戏,我就会相信你?”
“别搞笑了,如果不想继续受罪,就趁早离开京市!”
江若鱼还没来得及开口,车子便扬长而去,留下一地呛人的尾气。
江若鱼捂着肚子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是该离开这里,甚至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来。
若是早知道她的小舟会变成这样模样,她宁愿一辈子留在小渔村里,与他死生不复相见……深夜,向景澄从别墅里惊醒,神思恍惚地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道是第几次做同一个梦了。
梦里,他牵着一个女孩的手漫步在海边,旁若无人,两两相依。
他看不清女孩的脸,只听到她叫自己小舟。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江若鱼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影响还真是不小。
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年,每次见到她,身体和大脑都不由自主地会产生一些奇怪的反应。
若不是他反复找父母和惜惜求证过,怕是真的会相信她的那些“她救了自己,他们曾经很相爱”的鬼话。
下楼抽了一根烟,向景澄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不知不觉中,他竟到了江若鱼住的公寓楼下。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正准备离开之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出现在楼下。
她将纸箱扔进垃圾桶中,转身上了楼。
向景澄出于好奇凑了上去,竟然在垃圾桶中看到了两人的合照,还有曾经被江若鱼摆放在公寓之中的,所谓的两人的定情信物。
江若鱼不是曾经最宝贝这些东西了吗?
怎么舍得扔掉了?
抱着这样的疑问,向景澄敲开了江若鱼的房门。
她捂着肚子,微微弓着身,脸色看起来很差。
他将合照扔到她脚下,冷声问道:“江若鱼,大半夜的,你又在发什么疯?”
他抬起头,迎着刺眼的日光,感觉自己像是个小丑。
阮惜惜骗了他,她不是苦等他多年的单纯青梅,江若鱼也不是处心积虑接近他的恶毒女人。
江若鱼救了他,和他相依为命三年。
可如今,她却死了……向景澄的肩膀沉了下去,他双腿发软,再难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单膝跪了下去。
人来人往的香港街头,所有人都在打量着这个气质高贵,行为却很奇怪的男人。
他却顾不上那些目光,只一遍一遍地拍打着自己的心口,嘴里重复念着同一个名字:“江若鱼,江若鱼……”向景澄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瘫坐了许久。
他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却仍旧想不起来关于江若鱼的过去。
偶尔出现的几个梦里的片段,和阮惜惜告诉他的话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精神分裂。
夜幕降临,医生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时,看到红着眼眶的向景澄,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来。
“向先生,你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你的吗?”
向景澄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要恢复记忆,无论用什么方法。”
医生沉着眼看他:“你确定?
即便这过程很痛苦?”
“我确定。”
无论如何,他不能再当一个被人蒙蔽的蠢蛋,他要找回所有的真相,和江若鱼有关的真相。
从第二天开始,向景澄在医院里接受了为期一周的电击治疗。
每一次触电时,他浑身都会止不住地发抖,剧痛的感觉更是从心脏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他许多次疼得筋挛,疼得喘不上气,却还是咬着牙要求医生加大电流。
无论要承受多少的痛苦,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记忆。
一周后,向景澄走出医院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的身上遍布着电击留下的青紫印记,轻轻一碰都会觉得剧痛。
但他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跨海大桥上出了车祸,被江若鱼捡回了家。
在那间破落的小房子里,她没日没夜地照顾着他,直至他恢复健康。
他们一起生活在那个小渔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们在白日为了生机而奔波,却又在夜晚抵死缠绵。
他们的爱意在相依为命之中萌发生根,长进血液里,在每一次心脏搏动时诉说。
但向景澄,却忘记了这一切。
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他将江若鱼视作最可恨的人,用尽一切的方法羞辱她,折磨她。
他害死了嘟嘟,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也害死了她……想到这里,向景澄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奔涌的痛苦,在香港的街头狂奔起来。
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他朝着海边的方向一直跑去,即便筋疲力尽,也不愿意停下脚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跑到了维多利亚海港边,他嘴里念叨着江若鱼的名字,没有任何犹豫地跳进了海。
海水没过头顶的瞬间,他感觉到窒息的痛苦。
他闭着眼睛想要就此沉沦下去,脑海中却又不自觉地浮现起阮惜惜的图谋。
话音落,他的脸庞在江若鱼的瞳孔中骤然放大,他想要强吻江若鱼。
江若鱼及时地转过身去,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间。
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腔中,向景澄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动起来。
他贪婪地嗅着江若鱼颈间的味道,声音嘶哑:“小鱼,原谅我好不好?
求你了。”
“只要你今晚答应我,明天一早,一千万会打到渔村的账上,你可以任意做你想做的……”话音未落,江若鱼已经猛地推开他,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向景澄,你将我当作什么?”
“你以为,只要你砸钱,我总有一天会原谅你?
会心甘情愿地陪着你睡觉?”
“向景澄,你这样拿钱威胁人的模样,真让我感到恶心!”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死心塌地爱着小舟,却不愿意给你机会吗?
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你和小舟,本质上就是两个人。”
“他单纯善良,永远用一颗真诚地心对待别人,而你,自小娇生惯养长大,永远只会用金钱来衡量别人!”
“别说一千万,就算给我你的全部身家,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气冲冲地说完这些话,江若鱼跑出了家,只留下呆滞的向景澄,一直站在原地。
他曾经以为,只要他足够努力,小鱼总有一天会心软原谅他的。
可如今他才发现,他错了。
在小鱼的心里,他和所谓的小舟,完全是两个人。
他们的性格天差地别,而小鱼爱上的,是那个因为失忆而变得无比单纯的小舟。
而自己这个在豪门里长出来的公子哥儿,所做的一切,都会让她感觉到厌烦和恶心。
一种无力感从内心深处袭来,向景澄靠着墙,任由身体滑落。
小鱼,我究竟要怎样做,你才愿意给我一点点的机会呢?
……独自跑出门的江若鱼在海边坐了许久,思考着自己要如何才能解开如今的困境。
以当前的形势来看,她一旦接受了向景澄的投资,便永远摆脱不了他了。
如今之计,只有找到新的投资方,才能够让自己不再受制于向景澄。
抱着这样的想法,江若鱼乘坐第二天最早的一班船离开了渔村。
她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抱着自己的企划书,敲响了无数家投资方的门。
她受了许多白眼,也吃了许多闭门羹,最终遇到一个对她的企划书感兴趣,愿意去渔村看一看的人。
她带着新的投资方,来自香港的企业家洛弛,回到了渔村。
她带着洛弛在渔村调研了一大圈,全面考察了渔村的各方面环境之后,洛弛终于点头,签下了投资协议书。
整个渔村陷入狂欢之中,家家户户都打开大门,聚到一起唱歌跳舞,庆祝渔村美好的未来。
向景澄看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江若鱼,心中的不安愈加明显。
他原以为自己接着投资的名义接近江若鱼,无论她有多不情愿,也不好拒绝。
只要有见到她的机会,自己总能一点一滴打动她的心。
可他没想到,江若鱼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投资方,还签下了合同。
向景澄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止不住地奔涌起来。
他们说的江家丫头,是小鱼吗?
小鱼没死,她还活着!
回到渔村的第二个月,江若鱼的气色好了不少。
她流产大出血之后,没有来得及修养就忙着赶路,回到渔村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几近力竭。
她晕倒在沙滩上,被村里的老人捡到,送到了医务室。
大家一看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在京市吃了很多苦。
于是都默契地不问她,只每日变着法子地给她送好吃的,督促着她把身体养好。
她曾经住过的屋子已经被海风吹得破败,村里的大叔们利用闲暇的时间帮她修葺了新的房子,婶婶们则负责她的衣食起居。
在大家热情而和善的关心下,江若鱼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意志也慢慢恢复了。
曾经在京市备受折磨的时候,她只想着要回到渔村来,在这里继续做她的海女,老死一生。
可如今,看到村民们淳朴而干净的笑容,她的心里萌发了新的想法。
她的手里有这些日子从向景澄手里拿到的钱。
那些钱放在京市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放在贫瘠的渔村,能帮助许多人改善生活。
于是江若鱼拿出一大笔钱,为村里采购了最新型号的打渔船。
在新技术的加持之下,村民们打到的鱼增多,生活水平也有了一定改善。
在新一届的村民委员会选举中,江若鱼高票当选,成为了渔村新一届的村主任。
她震惊不已,她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受到长辈们照顾的小孩子。
但如今,在大家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目光之下,她感觉肩上的单子更重了,心中的斗志也越来越昂扬了。
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中,江若鱼从未像如今这般忙碌过。
她白天要忙着村里处理各种事务,晚上要查阅各种资料,探寻渔村的发展致富之路。
明明才过去两个多月,曾经在京市的那些日子,却已经恍如隔世了。
这夜,江若鱼看了一晚的资料,感觉眼睛有些疲累,打算去海边转一转。
九月的光景,她却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她感觉有些想笑,笑了半晌,却又笑不出来了。
曾经她做海女时,小舟总会心疼她,说她常年在冰冷的海水里劳作,以后会留下病根。
但如今,她满身的伤口,不是海留下的,而是他留下的。
敛去思绪,江若鱼拢好衣襟走到海边,漫无目的地散着步。
海浪拍打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句细密而急切的呼唤。
江若鱼听得不真切,也就没有回头。
直至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要转身,就落入一个带着温热的怀抱。
“小鱼,我回来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这个声音,江若鱼愣了许久,才意识到,是小舟,不,如今应该叫他向景澄。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却没想到,才过了两个多月,他就找来了。
江若鱼用尽力气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后退一步,平静而疏离地看向他。
原来,在她命悬一线的关头,向景澄仍然选择将所有的血都给受了轻伤的阮惜惜,对她的死活置之不理。
在邮轮上听到向景澄遭遇的一切,她心里升起过片刻的希望。
她想着,如果将真相告诉他,或许他们之间还能回到从前。
可到了这一刻,江若鱼的心已经狠狠地坠入深渊,麻木得没有任何痛感了。
他们之间隔着嘟嘟的命隔着孩子的命,隔着自己丢了大半的命。
无论苦衷是什么,真相是什么,他们都不可能回得去了。
江若鱼平静地拔掉手上的吊针,撑起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了医院。
她坐上回渔村的大巴车,将手机扔出窗外,而后坚定地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这个令她伤心欲绝的城市一眼。
向景澄,无论未来你会否知道真相,我都不会后悔此刻的选择。
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阮惜惜的腿伤得不重,但向景澄担心会留下后遗症,仍旧陪着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这日,他经过一间空的病房时,听到里面护士急切的声音。
“八号床怎么不见了?
她流产大出血,伤了根本,必须得要住院才行啊!”
“今早我看见太平间的同事从这里推走一个人,是不是没挺过来?”
“唉,我得去问清楚,毕竟是我的病人,是死是活至少得和我说一声。”
听到“流产大出血”的字眼,向景澄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等到两个护士急匆匆地出门之后,他才踌躇着走进了病房。
最普通的多人病房里,最里面的八号床,写着江若鱼的名字。
江若鱼死了?
因为流产大出血死了?
心跳突然停了一拍,向景澄不自觉地躬起了身子,捂住了心口。
他快步走出病房,没有片刻的停留。
故而也就没有听到走廊尽头护士的声音:“原来推去太平间的是九号床,八号床是自己出院的。”
向景澄呼吸急促地爬到医院顶楼的天台,凉爽的风扑面而来,他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企图让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没事的,江若鱼死了就死了,自己不是正想她离开自己的生活嘛。
如果不是她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还那么恶毒地将惜惜推下楼梯,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些事情。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和自己没有关系。
向景澄不断在心里重复着这些话,直至自己彻底信服了这些说法,才故作轻松地离开了天台。
果然,从这天之后,江若鱼再没出现在向景澄的生活里过。
他的身边再没人提起过这个格格不入的渔女,仿佛他们从不曾认识过。
向景澄原本是应该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连许多天都睡得不踏实。
他反反复复地做同一个梦,梦里,他牵着一条狗站在海边,殷切地望着海的方向。
湿漉漉的女孩从海里游出来,向他举起手里的收获,脸上挂着疲惫而满足的笑容。
他第一时间迎上去,用自己的外套包裹祝她,将她瘦小的身体拥入怀中,不断地亲吻着她的额头。
他左手牵着狗,右手牵着她,一家三口的剪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画面定格在这里,向景澄也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拍了拍自己胀痛的脑袋,感觉疲惫不已。
为什么总是梦到江若鱼,她都死了还不肯放过自己吗?
不过那梦里的场景为何那样真实?
除了江若鱼,还有那只叫嘟嘟的小狗?
难不成江若鱼编造的谎话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竟然已经形成了画面?
向景澄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不安不断地放大。
第二天,向景澄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那头告诉他,他在市中心的公寓已经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是否要转手出掉。
向景澄犹豫片刻,沉声道:“先不用。”
他想过去看看,江若鱼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对他影响如此之深。
空荡荡的房间里布满灰尘,江若鱼的东西少得可怜。
几间带着鱼腥味的短袖,几双被洗得发白的鞋子,还有一些小狗用的东西。
向景澄翻遍了整个房间,却没找到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他轻笑一声:“向景澄,我看你真是魔怔了,竟然到这个女人这儿找和你相关的东西,你忘了她曾经对你做过什么吗?”
正打算离开之际,他瞥到沙发缝隙里的一个笔记本。
犹豫一瞬,还是拿了起来。
“5月6日,在海边捡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到卫生所,希望他别死了。”
“6月10日,他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还说要留在渔村陪我,真搞笑,那我就勉强收留他吧。”
“8月2日,今天小舟第一次煮饭给我吃,有点糊,但也能吃,原来家里有人是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9月9日,今天小舟偷亲我,太羞人了,不过我怎么还有点隐隐的高兴呢?
我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小舟,向景澄恍惚记得,在他的梦里,江若鱼就是这样叫他的。
在她的日记里,他能看到过去三年他们在一起的许多片段,一幕一幕,放电影一般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向景澄坐在沙发上,花了三个小时将这个笔记本里的内容全部看完。
有的片段他已经全然没有印象了,有的片段却感觉有些熟悉,甚至有的片段,曾经出现在他的梦里。
难道这些也是江若鱼编造的谎言吗?
她真的用了三年的时间,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只为了圆她说的谎吗?
向景澄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
是惜惜,还是江若鱼?
向景澄思索半晌,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帮我定最快一班去香港的机票。”
向阮两家在京市的势力太广,他回来时间不长,还没有真正的心腹。
如果想查清楚真相,他必须去别的城市,弄清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紊乱,自己遗忘的,究竟是些什么?
向景澄离开公寓,回向家拿上行李,准备直奔机场。
出门时,碰到阮惜惜进屋。
“阿澄,你要去哪儿?”
她亲昵地挽上他的手臂,他却下意识感觉有些排斥。
向景澄闻声冲上楼,将阮惜惜揽在怀里,怒目看向江若鱼。
“江若鱼,你是真的不长记性,这次我必须给你一点教训!”
江若鱼慌乱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阿澄,我没有推她,她陷害我,是因为我听到了……”向景澄没有给她说完话的机会,双手抓住她的胳膊,狠狠地将她甩下了楼梯。
剧烈的碰撞声传来,江若鱼连着往下跌了十几级台阶。
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却仍然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到自己的身下有血迹不断渗出。
她清晰地感觉到,肚子里的那个生命,正缓缓地从她的身体中脱离。
即便是早就下决心要打掉这个孩子,但看到他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去,江若鱼仍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整个人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她绝望地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上方的那个男人。
那是她孩子的父亲,也是杀害她孩子的凶手。
看到江若鱼身下蔓延开的血迹,向景澄的心脏剧烈抽疼起来。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江若鱼怀孕了。
虽然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好歹是一条生命。
后知后觉的愧疚感来袭,向景澄冲下楼梯抱起晕倒的江若鱼,朝医院赶去。
医院里,医生责备地看向向景澄:“都怀孕四个月了,怎么还能摔倒呢?
你们家属是怎么照顾孕妇的!”
向景澄愣了一瞬,心中不自觉发出一声冷笑。
他只与江若鱼发生过一次关系,才过了一周多,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有四个月了。
看来惜惜说得没错,她随便找哪个男人怀上个野种,打算赖到自己身上,借此作为她嫁进向家的筹码。
想到这里,向景澄先前的那点愧疚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向江若鱼的眼神也充满了嫌恶与鄙夷。
正此时,他的电话响起,听筒里传来阮惜惜虚弱的声音。
“阿澄,我,我刚在来找你的路上出了车祸,我出了好多血,你救救我。”
向景澄的神情立即变得紧张起来,他没再看病床上的江若鱼一眼,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调集全城的血库,为救惜惜做好准备!”
身后传来医生的惊呼:“哎,这位孕妇大出血,她需要输血,否则可能一尸两命的!”
向景澄置若罔闻,大踏步离开了医院……江若鱼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有明显凸起的小腹此刻已经平坦无比。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身上更是一点力气没有,想哭都哭不出来。
病房外传来护士的议论声:“哎,八号床那个还能不能醒过来啊?”
“难说,毕竟流产大出血,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能不能醒来就看命了。”
“唉,要不是向总当时调集全城血库,只为了救他车祸轻伤的未婚妻,咱也不至于迟了两个小时才给八号床输上血。”
“那有什么办法,同人不同命罢了,谁让人家是向总的一生挚爱呢?”
一句接一句,让好不容易用尽全身力气坐起身的江若鱼再次瘫倒在床上,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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