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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崽嫁大院:禁欲陆少缠我生三胎许绵绵陆昭珩最新章节

银色盛装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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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结婚了!”陆昭珩点头。尽管不耐烦,还是回答了。他也挺纳闷的,李萍都结婚了,还关心这些干什么......明明他拒绝之后,李萍没几天就结婚了啊,他挨了一巴掌都没说什么,李萍还来质问上了。“你的未婚妻明明叫许春丽,为什么和你结婚,随军的人是许绵绵?”“你之前用婚约拒绝我,结果转头就娶了别人!”李萍双眼盛满了泪水,目光中尽是对负心汉的哀怨与愤恨。“婚约是长辈定下的,我的婚姻大事,并不需要向李同志你解释,你是王营长的妻子,请注意身份,自重。”陆昭珩有心解释,但是许家的事他也不想说,最后只是冷冷地撇清。李萍眼含受伤地看着他,陆昭珩却没有了应付的心思,扭头就走。“陆昭珩,你个人渣!”李萍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喊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昭珩是怎么她...

主角:许绵绵陆昭珩   更新:2025-03-14 2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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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绵绵陆昭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带崽嫁大院:禁欲陆少缠我生三胎许绵绵陆昭珩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银色盛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的,我结婚了!”陆昭珩点头。尽管不耐烦,还是回答了。他也挺纳闷的,李萍都结婚了,还关心这些干什么......明明他拒绝之后,李萍没几天就结婚了啊,他挨了一巴掌都没说什么,李萍还来质问上了。“你的未婚妻明明叫许春丽,为什么和你结婚,随军的人是许绵绵?”“你之前用婚约拒绝我,结果转头就娶了别人!”李萍双眼盛满了泪水,目光中尽是对负心汉的哀怨与愤恨。“婚约是长辈定下的,我的婚姻大事,并不需要向李同志你解释,你是王营长的妻子,请注意身份,自重。”陆昭珩有心解释,但是许家的事他也不想说,最后只是冷冷地撇清。李萍眼含受伤地看着他,陆昭珩却没有了应付的心思,扭头就走。“陆昭珩,你个人渣!”李萍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喊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昭珩是怎么她...

《带崽嫁大院:禁欲陆少缠我生三胎许绵绵陆昭珩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是的,我结婚了!”

陆昭珩点头。

尽管不耐烦,还是回答了。

他也挺纳闷的,李萍都结婚了,还关心这些干什么......明明他拒绝之后,李萍没几天就结婚了啊,他挨了一巴掌都没说什么,李萍还来质问上了。

“你的未婚妻明明叫许春丽,为什么和你结婚,随军的人是许绵绵?”

“你之前用婚约拒绝我,结果转头就娶了别人!”

李萍双眼盛满了泪水,目光中尽是对负心汉的哀怨与愤恨。

“婚约是长辈定下的,我的婚姻大事,并不需要向李同志你解释,你是王营长的妻子,请注意身份,自重。”

陆昭珩有心解释,但是许家的事他也不想说,最后只是冷冷地撇清。

李萍眼含受伤地看着他,陆昭珩却没有了应付的心思,扭头就走。

“陆昭珩,你个人渣!”

李萍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喊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昭珩是怎么她了......回到队伍里,大家都在进行休息。

陆昭珩明显感觉自己有些烦躁,想着许绵绵昨天的火车票,今天应该就能到了。

“报告!”

陆昭珩举手示意,和上级领导打了报告。

“陆昭珩,有什么事?”

徐营长温和的问候。

“我爱人今天要到了,我想请假去接她。”

“可以!

那你先去吧。”

徐营长很好脾气地批准了。

陆昭珩点头应是。

转身往操场外走去。

房子已经申请下来了,是一房一厅,不算大,附带一个小阳台和卫生间。

厨房是没有的,只能在走廊上自己搭个灶台。

家属院里很多人都是这么干的,陆昭珩请教之后,自己也找人安装了一个。

毕竟家里多个人,不一定能准时去食堂吃饭,自家能开火做饭会方便很多。

房子已经收拾过了,打扫干净,房间放了一米五的木床,一个梳妆桌,一个落地衣柜,是许绵绵给他提的要求。

客厅倒是简单,就一套桌椅,剩下的他打算让许绵绵慢慢添置。

“总觉得还差什么。”

陆昭珩摸着脑袋,想不出了。

之前一个人住单人宿舍,每天训练完就是洗漱看书,偶尔写信,生活简单的很枯燥。

换了身干净衣服,陆昭珩捡了一件外套搭在手臂上,就往外走了。

许绵绵今天头一次来海岛这边,他得去门卫处接人,核对了才能放行。

而许绵绵这边......她下火车后,从县城火车站出来,又坐公交车到镇上的码头,接着等待部队接人的船,送她到海岛附近。

幸运的是没有出现晕船的症状,只是交通工具上坐久了,脑袋有点晕。

一通折腾下来,天都快黑了,夜晚的风透着凉意,仿佛能渗透进骨子里,让她打了个冷战。

难怪陆昭珩说海岛的昼夜温差大。

中午感觉像夏天,太阳一下山,瞬间感觉像是进入了秋天。

岸边码头上,有渔民带着新鲜捕捞的渔获在叫卖,一些妇女在讨价还价,颇为热闹。

许绵绵站在岸边看了一会,感觉很有生活气息。

短短十分钟,她见识到了很多不一样的鱼类,还有各种颜色的螃蟹,可以说是大开眼界。

时间到五点半的时候。

终于有一艘船只靠过来了,岸边冒出两个身穿绿军装的人,蹭地一下跳上去,然后一人丢箱子,另一人接管物资。

许绵绵一下站起来,冲着他们招手。

“你们好!”

“你是?”

两位军人暂停了接物资的行为,扭头朝她看过来,目光带着疑惑。

二十岁左右,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突然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搭话,你看我我看你,眼神有些羞赧。

“我是来随军的。

陆昭珩的妻子许绵绵,他应该有打过报告。”

许绵绵冷静的交代。

“随军啊......好像连长是有说过这么回事。”

两位军人小伙商量了下,很快想起来。

今天他们来镇上采买物资,连长是有说过,有两位随军的嫂子要接,他们光顾着买东西,差点给忘了。

“嫂子好!”

异口同声地招呼。

“我是后勤部的小江,连长有吩咐过我们,你等会跟我们一起上岛就行。”

“我是后勤部的小韩,今天要接的嫂子还有一位,咱们还得在这里稍等一会。”

“还有人?”

许绵绵挑眉,她在这边没看到有其他像军嫂的人啊。

“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到吗?”

许绵绵已经吹了好一会冷风,她可不想傻站着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人。

“额,正常来说应该早到了......”小江莫名出了一脑门汗,这位嫂子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无端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许绵绵反问:“那我们就这么站着等?”

小江本意是如此,但是许绵绵这么说了,他也知道对方不满意,就提了个想法。

“嫂子,要不你先上船坐会,咱们等半个小时,人还没来的话就先送你上岛。”

小韩笑着打哈哈,给了个方案。

等到六点,天也黑了大半。

夜晚的海岛是很危险的,船只在海上不安全,到时候就算另一位嫂子还没到,他们也必须出发了。

至于那位迟到的军嫂,若是没能赶上,就在镇上招待所住一天,明天再去呗。

“行!”

许绵绵接受了提议。

初来乍到,她也不想为难军人同志,他们也是按领导命令行事。

小江接过她的行李箱放上船,给许绵绵找了个板凳。

“嫂子,你坐着,我们先忙。”

交代完,他又忙着去接物资了。

这艘船约莫十五米长,算是小船。

各种物资堆起来,看着也挺多的。

许绵绵就坐在船头的位置,一边看他们干活,一边研究那些物资。

大多是新鲜的蔬菜和鸡蛋,新鲜的整扇猪肉,还有从渔民手中收购的渔获。

“这些是供应给食堂的吗?”

许绵绵随口问了一句。

“是,部队食堂每天都会采购新鲜的食材,供给战士和家属们食用。”

小江认真回答。

小韩悄悄的打量许绵绵。

“嫂子,你和陆副营长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两家有婚约在身,正好都到了适婚的年龄,长辈们着急,所以就结婚了。”

许绵绵简单回答。

“可是我听说家属院那边都在吵,说陆副营长的未婚妻叫许春丽......不是你......”小韩又八卦又胆小,一边说一边打量许绵绵的脸色。


“现在怎么办?”

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可是要抓去游街坐大牢的。

她已经是小寡妇了,再摊上乱搞男女关系的名儿,以后就没法活了。

“咱们结婚!”

陆昭珩利落的回答。

不管是许春丽贼喊捉贼,还是许绵绵自导自演,事情都传出去了,只要他还想在部队待下去,就必须娶许绵绵。

“啊?”

许绵绵呆了呆。

这么突然吗?

穿书第一天就要结婚了?

“怎么,你也看不上我?”

陆昭珩气极反笑,许家这对堂姐妹可真有意思。

部队里那么多姑娘喜欢他,家属院的婶子们争先抢后想给他介绍对象,他一个都没答应,现在却被两个女人推来推去的,这算现世报吗?!

“没,没有。”

许绵绵赶紧摇头。

“没有最好!”

陆昭珩脸色不愉。

“我得提醒一下,你和我结婚的话,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她小声说道。

她现在处境不妙。

如果她再次结婚的话,王家的亲戚肯定会闹上门,让她把房子和财产还回去的。

之前是有娘家人帮忙镇压,这回许春丽设计她抢婚事,明面上就是她得了好处,外人都不知道怎么看她......“难道你想被拉去游街?”

陆昭珩奇怪地看她一眼,还有什么麻烦能比得上名声尽毁,游街示众?

“别,我跟你结婚!

立刻结婚!”

许绵绵脑海中闪过某些恐怖的画面,心里那点犹豫瞬间消散。

当务之急是自保。

没人能承受得住那种千夫所指的场景......“行,既然你这么着急,等会我就发电报,让领导帮我打结婚报告。”

陆昭珩对她的态度很满意。

老爷子逼着他履行两家的婚约,虽然人选换了,但是这个许绵绵比许春丽识相多了,人也聪明。

“走吧!”

陆昭珩拉着许绵绵的手,出现在堂屋里。

一个身着绿军装白衬衫,气质冷肃,一个身穿浅绿色的立领掐腰连衣裙,泼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

男的俊,女的俏,看上去甚是搭配。

许春丽看到这一幕,心里乐得差点笑出声。

许绵绵这会是不是以为捡了个大便宜?

以后她就会知道陆昭珩是什么样的魔鬼了,冷血无情,手段残忍,关键是他还不能生!

深吸一口气,她压下心底的喜悦,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陆哥哥,你和堂姐的事,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交代?”

陆昭珩兴味地挑眉,反问,“我喝醉酒你把我送到你姐房间里,你还反过来问我要交代?”

“你,你怎么会......”许春丽震惊不已。

她一直盯着他,等陆昭珩意识不清后,才把人带过去的,没想到他当时都醉酒了,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你怕不是忘了我的职业!”

他一个当兵的,要真能喝醉过去,这身军装也不用穿了。

“那个搪瓷杯在我手里,里边还有水,你不服气的话,我可以找医生查验。

陷害一个军人的清白,我相信部队会为我做主的。”

完了......许春丽两眼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这时候她才感到害怕,哆嗦着身体,下意识靠向爹娘。

“你个死丫头,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婶子抓着闺女一顿摇晃,原本还以为是许绵绵不安分,结果却是自家闺女搞的鬼,这孩子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金龟婿怎么就放跑了呢!

“娘,我,我......”许春丽咽了咽口水,目光死死地盯着陆昭珩,他都知道了,他会做什么......上辈子嫁给他,她早就知道这个人有多无情了。

要不是他不能生,她也不会找别的男人借种。

陆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深厚底蕴,再加上和军方的关系,着实是功勋卓著,许春丽太眼馋了。

事情暴露后,陆昭珩一点不顾及面子,直接和她离婚,还把她出轨的男人搞废了,逼着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一辈子端屎端尿伺候那个瘫痪在床的废物。

不管她跑去哪里,陆昭珩的人都会把她抓回来,哪怕她费尽心思勾搭上别的男人也没用......一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许春丽就觉得头发发麻,浑身颤抖,扑通一下跪在陆昭珩面前。

“对不起,陆昭珩,我知道我不该算计你,是我错,你就饶了我吧!”

许春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和刚才的嚣张面孔浑然不同。

陆昭珩大感意外。

他都做好对方会狡辩的准备了,没想到许春丽这么不禁吓。

难道此事真的和许绵绵无关?

“说吧,为什么要陷害我和你姐,你不是很想嫁给我吗?”

陆昭珩最疑惑的就是这点。

“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听说随军很苦,我吃不了苦......”看到一旁许绵绵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许春丽脑袋灵机一动,憋出一句:“而且许绵绵喜欢你,我就想着把你让给她。”

“噗......咳咳咳......”许绵绵无端躺枪,差点被口水呛死。

合着许春丽是欺软怕硬?

惹不起陆昭珩,就来陷害她?

陆昭珩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他就说嘛,这女人肯定是看上他了,前面谈结婚的时候,八成是在欲擒故纵。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许婶子一巴掌糊在许春丽脸上。

眼看金龟婿要飞走了,那叫一个心痛,连忙找补:“陆同志,你别信她的,她一个小丫头,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们春丽一直等着你呢,何况这桩婚事可是两位长辈定的,不好更改。”

“至于绵绵那丫头,她都已经是守寡的人了,清白也不重要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你和春丽的婚事照常进行,成不?”

许绵绵那个死丫头赔钱货,还是个克夫命,哪里配嫁给陆昭珩。

军官夫人这样的好事,只有她闺女才配!

“死丫头,你快说句话啊!”

许婶子恨铁不成钢地踢了闺女一脚。

“娘,我不要嫁给他。”

许春丽嘴唇紧抿,半点不松口。

说来说去就这一句话,愣生生把许婶子的主意全搞废了。

“行了!”

陆昭珩不想继续这场闹剧了,拍了拍手掌叫停。

“许春丽不想嫁,那就让想嫁的人来。”

“当初陆家和许家定的婚事,只说从子孙里选,可没指定是她。”

“许绵绵之前的婚事没成,法律上还是未婚,那婚约就由她来履行!”

许绵绵有些意外。

这男人咋知道的?

“那我们春丽......”许婶子没想到会是这结果,脑袋一阵恍惚。

许二叔是个老实人,呐呐地看着,不敢吱声。

许春丽咧着嘴,神色雀跃。

她这就成功了?

不用嫁给陆昭珩了?

想到以后是许绵绵代替自己的命运,看她的目光就有点同情。

不过,既然许绵绵嫁给陆昭珩,那许绵绵上辈子的丈夫,首富王广轩就属于她了!


许绵绵不知道王广涛跟林红说了些什么,之后林红就完全变了一副面孔,笑呵呵地凑过来,仿佛刚才冲上来打人的不是她。

她身型丰满,大脸盘子笑着的时候,其实还挺可亲的。

“绵绵啊,这都是误会一场。

既然部队都调查过了,那婶子绝对相信你!”

林红拍着胸脯保证。

大房三口死就死吧,反正人死不能复生。

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许绵绵把钱和房子交出来。

“婶子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许绵绵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

之前办丧事的时候,王家二房闹得最凶,要不是有德高望重的七叔公出来主持公道,母子俩都恨不得把她撕了。

陆昭珩找来售货员,把周围的人群疏散开。

原先八卦的群众一看闹不起来,而且两人确实有结婚证,热闹是看不成了,还是赶紧买东西吧。

一行人就此往外走。

一路上,林红的嘴就没停过。

“绵绵啊,婶子先祝你和这位军人同志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许绵绵不是王家的人,还住着我们王家的房子就不合适了。”

“军人同志,你说是不是?”

王广涛添油加醋:“军人同志应该不会买不起房,还要住媳妇前夫家吧?”

陆昭珩:......不管从法律意义上,还是现实层面,许绵绵和王广轩的婚姻都不构成事实,但是这句“前夫”听起来怎么就那么膈应呢!

“婶子你要是有想法的话,明天带上七叔公,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

对于此事,许绵绵已有计划。

她不贪图王家的东西,也没想成全林红的贪念。

“你不会是不想还吧?”

林红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王广涛也是一脸敌意地盯着她,大有一种她敢点头就立马冲上去打架的意味。

“没有的事。”

许绵绵从容应对,笑着说:“婶子,你不信我,总该相信七叔公他老人家吧?”

“我现在就去找!

你在家里等我,别想跑!”

林红说完就想走,却被儿子一把拉住。

母子俩都是微胖的身型,这一拉扯差点摔倒。

王广涛无奈道:“娘,你急啥啊,你跟着许绵绵去看房子,我去找人不就行了。”

“有道理!

还是我儿子聪明!”

于是,母子俩兵分两路。

林红跟在许绵绵两人后面,时不时还催促一声。

“你不想要那房子?

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弄过来的。”

陆昭珩出声试探。

这年头一套县城的房子是很诱人的,不然许二婶和林红也不会三番两次惦记着。

更别提还有王家积攒的财产。

他心里对许绵绵还是保持怀疑,毕竟实在太巧了,而许春丽设计许绵绵替嫁这事也很奇怪。

通常来说,既得利益者就是始作俑者。

目前来看,只有许绵绵一个人得到了好处。

“真不要!”

许绵绵果断摇头。

“我当然想要房子,有哪个老百姓不想要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呢?

但是我想要的是凭自己努力得来的!”

“可以!

很有志气!”

陆昭珩微微点头,心中放下了一丝芥蒂。

如果许绵绵真能面对这样的诱惑而不动心,他也可以对她多付出一丝信任。

三人一路来到王家。

林红一进去就熟门熟路地检查起来,先找自行车,再看缝纫机,又去检查两个后房的门锁。

一个小时后。

七叔公来了,身后跟着七八个年轻小伙。

王二叔也来了,他是个矮胖,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

在县城的糖果厂工作,身上有股橘子糖的味道。

这趟过来,还拿了一袋糖果。

“当家的,你不是在上班吗?”

看到自家男人,林红十分惊讶。

“这么重要的事,我当然要过来了。”

王崇盛笑呵呵地回答,这可是关乎他们家能不能拿到房子的大事,他要是不在,万一被这婆娘搞砸了,他岂不是要被气死。

“七叔公,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许绵绵上前打招呼。

七叔公今年七十岁了,一头白发,身板干瘦,永远都是精神抖擞的面貌。

他是族里年纪最大的长辈,为人公正,在王家村德高望重,谁家有什么大事都爱找他主持。

上一次见面,是在公婆的葬礼上。

当时林红夫妻俩闹着要她滚出王家,想霸占房子,直接就和许二婶打起来了,幸好有七叔公主持公道。

“哈哈,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很硬朗的。”

“小许,听说你结婚了?”

七叔公打量一旁的陆昭珩,穿着一身绿军装,身形挺拔气质冷峻,两人站在一起挺般配的。

他颇感欣慰,对着陆昭珩说道:“小许是个好孩子,以前吃了不少苦头,既然结婚了,以后你要好好对她。”

“我会的,谢谢您对她的爱护。”

陆昭珩郑重地道谢,鞠了一躬。

刚才许绵绵和他介绍过这位长辈。

七叔公和他家老爷子一样,当年是参加过战争的,为此身上留下了许多伤疤,至今体内还有子弹碎片没取出,很值得敬佩!

“你们这是?”

许二婶买菜回来,看到一群人聚在家里,其中还有那么多的王家人,心中一慌,语气都打颤了。

“我们走这一趟,是为了王家大房遗产而来。”

七叔公上前告知,语气沉稳严肃。

“这......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许二婶语气迟疑。

“那怎么能一样,上回是许绵绵要守寡,我们才让她继承王家的东西。

现在她都和别的男人结婚了,没道理还占着我们王家的房子吧?”

林红理直气壮地说。

上回没成功,她心里惦记许久,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等着吧,不光许绵绵,还有许家二房的人,她统统都要赶出去!

许二婶一听是许绵绵结婚导致的,顿时就难受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都怪春丽那死丫头,好好的婚事,非要让许绵绵替她,现在好了,婚事没了,连房子也要没了......“二婶,咱们先进去吧!”

许绵绵一看情况不妙,一米多高的院墙上都有人趴着围观了,隐约间还听到“结婚”,“抢婚事”的字眼......她可不想再当邻居之间的热点话题,赶紧把人喊进屋。

七叔公被扶着在主位落座。

许二婶站在一边,菜都忘记拿了,散落在地上。

“小许,你是当事人,先说说你的想法。”

七叔公给了许绵绵极大的主动权。

许绵绵看了看周围,许家就她和二婶,另一边除了七叔公和王家二房三口,还有七八个王氏族里的年轻小伙。

“我是这么想的,王家的财产和房子,我全都不要。”

“但是!

我对这些东西的分配有要求!”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安分,你个小贱人......”林红一听她有要求,顿时就炸了。

王崇盛连忙把她拉住,七叔公还在这呢,现在可不能着急。


漫步在青石板路,穿梭于熙攘的人群。

街道两旁商店林立,一些摊贩在沿街叫卖小吃。

工人们穿着蓝色工装,面容朴素,精神饱满,说话铿锵有力,他们的眼中满怀对未来的希望。

独属于八零年的时代风情扑面而来。

县城的供销社是一栋小楼。

许绵绵路上挺高兴的,临近了供销社却有些犹豫:“咱们又不办婚礼,没必要买东西吧?”

陆昭珩强势打断:“那怎么能行?”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别人有的,我陆昭珩的媳妇也要有。”

说完拉着许绵绵的手上二楼,直奔手表的柜台。

“我想过了,缝纫机和自行车运过去不方便,先给你买个手表和收音机,你没事在家的时候可以听一听新闻和音乐。”

听完这话许绵绵没有再拒绝。

陆昭珩已经把所有不便都想到了,她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那行,你给我买个手表吧。”

“收音机就算了,我不爱听。”

许绵绵觉得放在家里可能会被许春丽母女惦记,她又不可能24小时都在家待着。

“好,听你的。”

陆昭珩温柔应下,转头对售货员说:“你好,同志,麻烦你帮忙拿一对梅花牌的手表。”

“同志,你的意思是,要买男女对表吗?”

陆昭珩:“没错!”

许绵绵稍显讶异,随即也默认了。

新婚买上一对情侣表,有互表心意的含义,显然比单独给她买更有意义。

“这是梅花牌的737-360手表,一只要240元。”

听到价格,许绵绵轻吸了一口气。

一只手表240元,那岂不是两只手表就要花掉近五百元!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很多人家结婚全部花费都用不了这么多。

陆昭珩毫不犹豫付款,兴致勃勃地抓起她的手。

“我给你戴上!”

金色手表戴在纤细的手腕上,衬托的肤色更加白皙,也显得愈发贵气。

梅花是老牌子了,盘面的红梅花是它的独特标志。

最有趣的是双历星期天日历,星期一至五数字显示为绿色,每到周日,12点位置会变为红色。

看着崭新的手表,许绵绵心情还是不错的,也照样给他戴上了。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别样的触动。

气氛正好。

售货员看得羡慕,这么大方的男同志,长得又高又帅,还是个军人,对妻子那温柔的态度,简直绝了。

然而此时看到这一幕的却不止一人——“妈,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王广涛瞪大了那双眯眯眼,头也不回地拽了拽亲娘的胳膊。

“许绵绵和一个男人来逛供销社,那男人还给她买手表!”

他从旁边走过去,看得清清楚楚。

那可是梅花牌的手表,一只就要两百四,那个男人一口气买了两只手表,这也太有钱了,许绵绵上哪勾搭来的男人啊!

“你说谁?”

林红愣了下。

“许绵绵!

就是我堂哥那守寡的媳妇啊,娘,你不是老惦记王家的房子吗?”

“现在机会来了!”

王广涛摩拳擦掌,感觉自己要发财了。

“什么意思?”

林红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还真是许绵绵那小贱人,顿时就来气了,拍着大腿道:“走,咱们去收拾她!”

“这个小贱人,把你大伯他们一家都给克死了,霸占我们王家的房子财产,现在这么快就守不住了。”

“当初我说这女人太漂亮不能娶,你堂哥鬼迷心窍非不听,要是娶了你表妹,哪有那么多事!”

“我倒要看看,哪个男的胆子这么大,也不怕许绵绵那个扫把星把他给克死了!”

“许绵绵,你个狐狸精!”

林红大声喊着,冲上去拽住许绵绵的胳膊一拉,下一秒巴掌就甩出去了。

陆昭珩眼疾手快,连忙捏住那只突袭的手。

“你干什么!”

锐利的眼神如刀锋一般刺向林红。

“你,你......”林红被他那骤然暴起的杀气吓得磕巴,这才注意到男人穿的一身军装。

“许绵绵你个小贱人,搞破鞋被我抓到了......”话还没说完,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林红连声哀嚎,“哎哟,痛痛痛......”她嗓门大,内容又劲爆,很快把周围人都吸引了过来,好奇地张望着。

碍于形象,陆昭珩只好把人放开。

林红揉了揉手,叉着腰道:“许绵绵,你能耐了啊!”

“知道自己命硬克夫,还专门找个当兵的是吧?”

“军人同志,我跟你说,你别看她装出那副可怜样,其实她都嫁过人了,嫁的就是我那可怜的堂侄子,一家三口全被她给克死了啊!”

这一番唱作打念的,剧情十分生动,还有军人在场,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顾客。

甚至有楼下的顾客,专门挤上楼梯,就为了看得更清楚些。

围观群众越多,陆昭珩越要注意影响。

他不能影响军人的形象,也想给许绵绵正一下名。

陆昭珩面容一肃,冷声呵斥:“都什么年代了,平时村里宣传破四旧的时候你没听是吧?

还在这里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信不信我报警把你抓起来?”

“至于许绵绵同志,我们已经领证了!

现在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不存在什么搞破鞋行为。”

他掏出两个红本本,大红的结婚证异常显眼。

“结,结婚......”林红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还真有男人奔着许绵绵那张脸去,竟然不怕被她克死。

“同志,我说的是真的,许绵绵她真的不吉利,我堂侄一家就是......”不等她说完,陆昭珩直接打断:“够了!”

语气不慌不乱,声音响亮又沉稳。

“部队早就调查过,你堂侄的死纯属人祸,开货车遇到拦路抢劫也不是第一例了,至于王家夫妻那是意外,警察都有记录的,你少在这里泼脏水。”

毕竟两家定亲,老爷子早就派人调查过了。

王广轩纯属运气不好,倒霉遇上抢劫,而王家夫妻失去独子,没了活下去的意志。

王广轩的父亲整日在家借酒消愁,酗酒成瘾,后来一次和妻子争吵时突发脑梗病逝。

家里只剩王母,没了儿子又死了丈夫,她再恨许绵绵也没心力报复了,从此郁郁寡欢,直到回村拜祭儿子的时候在路上摔倒,静悄悄地靠在儿子坟头边走了。

“哪有这么巧的......”林红还要再说,王广涛连忙拉住她,凑到耳边小声说道:“妈,你傻不傻,他乐意娶就娶,你管他呢。”

林红不服气,她可是好心,不忍心看到军人同志为许绵绵所害!

“现在重要的是,许绵绵结婚了,那她就不能再拿着大伯家的钱和房子了!”

“还有运输队的工作,统统都得还回来!!!”

王广涛摩拳擦掌,语气愈发兴奋。

林红眼睛一亮。

对啊,儿子说得有道理。

许绵绵重新嫁人,那就不算王家的人了,凭什么还占着他们王家的东西!


之后的日子里。

许绵绵和许二婶商定了房租的事宜,按照县城的房租水平,每个月十二块钱的房租,一年一交,从下个月起交。

七叔公把收养的两个小孩带来让她见了一面。

是一对兄妹,两人的父母是前几年出了意外,父亲进山找药材被野兽吃了,母亲承受不住劳动的重担病逝,留下兄妹二人被亲戚收留。

男孩九岁多了,女孩六岁,身形都是黒瘦黒瘦的,眼睛很亮,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激动。

尤其是男孩,一来就要给她下跪。

那女娃开口就喊她妈妈,给许绵绵吓得不轻。

急忙给两人解释清楚,她这是给王广轩收养的子嗣,以后管她叫姨就行。

怕对上女孩失望的眼神,许绵绵都不敢多看,送出给两人准备的礼物后就找借口溜了。

期间接到了陆昭珩的信,告诉她随军通知批下来了,房子也分到了,让她找韩东安帮忙买火车票过去。

许绵绵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在王家的东西并不多,就是一些衣物,几本书籍,还有一点生活用品,两个箱子就能装得下。

至于王家之前准备的彩礼,缝纫机,自行车这些,许绵绵压根没觉得跟自己有关系。

她又没嫁给王广轩。

下午四点。

许绵绵拎着挎包准备出门,在院子里遇上许春丽回来,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整天往外跑,神出鬼没的。

“你最近都干什么去了?”

许绵绵随口问了一句。

“穿这么正式,找工作去了?”

平时许春丽都是一副家常打扮,今天难得看她换上了深蓝色工装,看起来像个职工,气质沉稳许多。

“管得着吗你?”

许春丽用那双吊梢眼不屑地扫过她,双手抱肩,笑得一脸嘲讽,“许绵绵,你不会真以为随军是什么好日子吧?

天天收拾行李打算过去了?”

倨傲的下巴,阴阳的语气,还有那副怜悯的表情,让人有种一巴掌打过去的冲动。

许绵绵语重心长道:“我是管不着你。

只是觉得你整天像生活在梦里一样,希望你能脚踏实地一点。”

毕竟是亲戚,从小一起长大。

虽然不知道许春丽上辈子发生了什么,一重生就把和陆昭珩的婚事推给她,但不得不说,嫁给陆昭珩,明显比苦守着房子等待几年后心性变态的王广轩回来要好得多。

这一点她还是蛮感激许春丽的。

“切,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吧!”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许春丽哈哈大笑。

“你以为陆昭珩能是什么好人?

他这一趟压根就没想娶我,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配得上京都的大院子弟,你知道他爸爸,他爷爷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吗?”

“我告诉你,他在京都多得是人追捧,部队里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一个都没看上。

还能看得上你一个小村姑?”

“好心提醒你,到了部队你就老实缩着点,不然啊,我怕你被那些人给坑得面目全非。”

“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那天我设计的好戏,你现在还要接着守寡呢!”

说完许春丽自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得意的笑。

前世她同样设计了一出抓奸,只不过主角是她和陆昭珩,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结婚!

陆昭珩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更没有爱!

沉默片刻。

许绵绵开口了。

“以你自私自利,凡事以自己为先的性格,如果真的只有好处,又怎么会留给我呢?”

从小到大,许绵绵被堂妹坑的不止一次,小时候爸爸寄来的零食补品和衣服,不出半天就会被许春丽以各种借口骗走,然后再无归期。

“但是,和陆昭珩结婚,我还是挺高兴的。”

许绵绵抿了抿唇,心情复杂。

她穿书而来,性格行事和原主很多地方不一样,能够换地方生活,对她融入这个年代有很大好处。

嫁给一个军人,比当一个名声不好的小寡妇更安全,更光荣。

“行,你高兴就好。

希望你以后不要恨我。”

许春丽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等以后,许绵绵知道陆昭珩生不了孩子就该老实了。

也不知道许绵绵是会选择给陆昭珩戴绿帽,还是委曲求全不要孩子,继续当体面的军官夫人......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又忍不住笑了。

许绵绵来到了供销社。

她原先是考进了供销社的,被迫守寡后,王婆子生怕她在外面会勾搭男人,尤其供销社每天人来人往,会接触到很多人,王婆子不放心,愣是装病不让许绵绵上班。

无奈许绵绵只好找人代班,每个月分一半的工资和票据给对方,好保住自己的岗位。

这回要去随军,她得把工作给处理一下。

“刘爷爷,我想问下丽兰今天在吗?”

门卫老刘回想了一下,回道:“在啊,这会应该在大食堂吧。”

“你找她有事?”

“嗯,我先进去了哈,辛苦您了。”

许绵绵没有多说,直接进入食堂找到李丽兰,十八岁的小姑娘在角落处埋头苦吃,抱着饭碗吃得正香。

“许姐!”

李丽兰脸颊鼓鼓的,连咀嚼都顾不上,一下子站起来。

像个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继续吃,别着急。”

许绵绵趁机打量了一下菜色。

今天大食堂吃的是土豆烧鸡肉,豆干红烧肉,胡萝卜炒包菜丝,菜色挺丰盛。

李丽兰心里七上八下的,惦记着事儿,饭都没滋味了。

好不容易吃完,碗都不洗,直接拉着许绵绵到角落说话。

“姐,你说吧,你这一趟找我是什么事?”

“是不是代工的活儿,我不能干了?”

一想到马上要没工作了,李丽兰的眼里都蓄起了泪水。

“是!”

在对方震惊、哀伤的目光中,许绵绵缓缓道:“我打算把工作卖掉!”

李丽兰表示理解。

虽然她很难过,但是她也知道许姐结婚对象是个军人,要去随军的事儿,工作肯定是不会继续留了。

“你有没有想法?”

“啊?”

李丽兰呆住,指着自己,我能有什么想法?

许绵绵提醒道:“咱们供销社是允许员工借支工资的,你之前应该攒了点钱吧?

想办法凑一凑,可以跟单位借钱买下这份工作。”

这下李丽兰明白了,两眼放光,激动地攥住她的手。

“姐,你是我亲姐,工作你打算卖多少钱?”

只要买下这份工作,以后她李丽兰就不是给人代班的了,可以享受正式员工所有的福利了!

还能够拿到全部工资!

彻底端上铁饭碗!

“三百块。

你工作一向认真,我是放心的。”

许绵绵斟酌着要了个数目。

供销社的普通售货员工资是36元一月,三百块也就大半年工资。

这份工作,能够换来的可不只是这点收益。

供销社福利好,平时有瑕疵品、新鲜货物的消息都比别人更近一步,可以拉拢不少人情人脉;而且工作体面,谈婚论嫁有优势,也是一笔无形的财富。

90年代起,市场经济蓬勃发展,供销社渐渐淡出历史舞台。

但在那之前,供销社的铁饭碗起码能再端十年,以后还能买断工龄拿一笔钱,属实不亏!

“行,我去借钱!”

“姐,那咱们就这么说定啊,你可一定要把工作留给我,不能再许给别人了!”

李丽兰握着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到手的工作会飞走。

许绵绵被逗乐,莞尔一笑。

“放心吧,姐姐第一个就是想着你,没考虑别人。”

“姐,你对我太好了!”

李丽兰感动得不行,执手相看,两眼泪汪汪。


许绵绵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喝醉酒,再醒来身边就多了个男人。

男人面容冷峻,身上肌肉蓬勃,肌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眼眸充满了惊人的侵略欲。

许绵绵浑身酸痛不已,感觉魂已经没了大半。

“敢招惹我,这是你应得的。”

陆昭珩冷笑一声。

酒精能迷惑他一时,可是真的尝到了滋味,他却忍不住沉迷,尤其是女人那水汪汪的眼神,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继续欺负她。

迷迷糊糊间,许绵绵是被一阵砸门声吵醒的。

男人也停了下来,有些懊恼地锤了下被子。

伴随着声音,门口传入一阵光亮,还有许多脚步声。

“许绵绵,你开门!”

“大白天的,你在家里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春丽一边叫一边使劲拍门。

年岁已久的木门摇摇欲坠,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

“合着你还有同伙?”

陆昭珩冷笑着说,开始捡起裤子穿上。

反应过来,许绵绵连忙抄起被子盖住身体。

看见许绵绵一脸春情的艳丽模样,许春丽心里一阵讥笑,看来是成事了,很好,她终于可以把陆昭珩推出去了!

只要锤死许绵绵勾引男人,到时候许绵绵失踪的男人回来,肯定不会再要她了,自己也不用嫁给陆昭珩这个魔鬼。

一箭双雕!

“许绵绵,你太不要脸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家里偷男人!”

她冲过来就想掀开许绵绵身上的被子。

许绵绵这会子浑身无力,差点让她得逞。

幸好陆昭珩还有点男子气概,一把按住了被子,冷声质问道:“许春丽,你想干什么?”

“陆,陆哥哥,怎么会是你?”

许春丽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随即手在大腿上用力一拧,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陆哥哥,你怎么能和许绵绵做这种事,还帮她说话,你可是我的未婚夫!”

“许绵绵,你个狐狸精!

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边说一边掐着许绵绵的胳膊。

“你克死了王大哥,现在还要来抢走我的未婚夫,你不是人......呜呜呜我不活了......”许绵绵身上衣服都没穿,只能用双手扯紧被子,也就被她得逞,白嫩的胳膊上掐出好几个血印。

许二婶也过来了,一看到这个场景,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当即冲过来给了她一巴掌。

“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自己克死了男人,还要来抢我们春丽的对象,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老天爷就该把你收了去。”

房间里一阵哀嚎声。

许绵绵被打得偏过头去,捂着发疼的脸,脑海里一阵记忆涌进来。

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穿书了!

现在是八三年,她的身份是个小寡妇,因着婆家全都死绝了,一个貌美的女人独居不安全,所以娘家那些人都蹭上来,住进王家的房子。

这回陆昭珩上门履行两家婚约,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招待他,准备谈许春丽和他的婚事。

中午刚吃过一顿大餐,男人们还在喝酒。

许绵绵回房休息,期间喝了堂妹许春丽递过来的水,再醒来就是她,而床上也多了个男人。

“够了!”

“我是被下药了。”

许绵绵此时已经猜到什么,打断了母女俩的哭嚎。

事情的起因是中午那杯水,八成就是许春丽搞出来的,贼喊捉贼。

“你说下药就下药啊?

少在这里找借口了。”

许二婶泼辣地反驳,她才不信这个话,肯定是借口。

“要不是你存心勾引,他怎么会上当!”

“难道他还能看得上你一个丧门星小寡妇?”

说完许二婶又抱着许春丽哭个不停。

“我可怜的闺女啊,竟然被亲堂姐抢了男人......那就要问你的好闺女了!”

许绵绵冷着脸,眼神犀利地看着许春丽。

“我中午喝了杯水,后面就人事不省了,而这杯水嘛,是春丽递给我的。”

“你,你胡说!”

许春丽神色慌张,左右张望着,在看到床头那个搪瓷杯后,眼神都看直了。

知女莫若母,看着闺女这反应,许二婶心里咯噔一下,也慌了。

这一番动静吸引了不少邻居,挤在院子里,若不是许二叔父子拦在门口,说不定都冲进来了。

陆昭珩皱起眉头。

“行了,先出去,等我们把衣服穿好再说。”

人全都赶走,把木门放回原位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你转过去,不许看!”

许绵绵很自然地发出指令。

男人淡淡的看她一眼,剑眉微蹙,下一秒就转过身去了。

许绵绵松了口气,这男人好像也挺好的。

陆昭珩听着衣物摩擦的声音,脑海里不禁想到了刚才的画面,随即脸色一冷,褪去了所有的表情。

“好了!”

许绵绵将衣服穿好,忍着浑身的酸痛爬起来,站着和他对视。

“你有话对我说?”

刚才她是没穿衣服,但陆昭珩就缺个上衣,随便一套就行了,压根用不着留在房间里。

“你刚才说的下药是怎么回事?”

陆昭珩比较关心这一点。

许绵绵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许春丽不想嫁给我?

设计这么多,就为了让你替嫁?”

陆昭珩眉宇微蹙,这件事疑点重重。

这趟上门,许家夫妻可是特别热情,迫不及待想让许春丽嫁给他,好提携他们一家人的。

刚才许春丽的反应是有些奇怪,看似震惊,却更像演的,浮于表面的伤心。

但也不排除是许绵绵自导自演......据他所知,许绵绵嫁的王家人全没了,外面都说她克夫克婆家,无人敢娶。

而他是她能接触到的最好的结婚对象,出了这样的事,他必须对她负责,而且结婚后离开,许绵绵就能脱离当下对她不利的环境了。

许绵绵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她穿书那本是许绵绵的幸福人生,没有这一茬。

她怀疑许春丽重生了,不想嫁给陆昭珩,所以才把这人推给她。

目光悄悄瞥向陆昭珩......可能是这男人将来有什么毛病?

或者有个意外,才会让堂妹起了退婚换人的心思。

陆昭珩被看得莫名其妙,从思绪中回过神,嗤笑道:“我有没有,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许绵绵闭嘴了。

已老实。

她这会子还浑身疼呢,虽说是个小寡妇,但这身子却是实打实的雏儿,这男人在床上那不要命的劲儿,哪能受得住。


自从二房住到县城,二叔接了王家的工作指标,在运输队当装卸工后,堂哥许春雷也花钱当了个临时工。

父子俩倒是勤快,没一天迟到早退的。

许绵绵到前厅的时候,他们都出门上班去了。

早饭很简单。

八仙桌上,一盘咸鱼,一锅肉片生滚粥。

许二婶手里捏着父子俩的工资,还有许绵绵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在伙食上还是很大方的。

毕竟装卸工是重体力活,不吃好了,没力气是要出人命的。

填饱肚子,许绵绵心情还是挺愉快的。

直到筷子放下,许二婶开始指点江山。

“绵绵,不是我说,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好歹也嫁过人了,你婆婆没教过你吗?”

“每天都是我做饭洗衣扫地,你眼里就看不见活儿!”

“像你这么懒,以后嫁到陆家要是还这个做派,小心被赶出婆家。”

许二婶一口气说了一堆,最后还不忘恶狠狠地撂下诅咒。

“二婶,你是不是忘了,这是王家的房子。”

许绵绵凉飕飕的提醒。

“你们一家住在这里,不应该打扫吗?”

“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洗衣服吧?”

“你如果不想做我那份饭菜,可以把每个月交的十块钱伙食费还我。”

要不是被王婆子磋磨得狠了,身体底子太虚,原主也不会让许二婶做饭。

原主有供销社的工作,只不过婆婆生怕她出去会勾引男人,给儿子戴绿帽,逼着她在家里守寡。

许绵绵只好让别人代工,36元的工资每个月分出去一半,再交上伙食费,就剩八块钱。

养了半年,才算养回点元气。

“你这个嘴是真厉害!”

许二婶被怼得无话可说,还是不服气。

“当婆婆的肯定不会喜欢你这种性格,女人太好强可不是好事。”

“是吗?”

许绵绵站起身,目光往下挑,瞥向许春丽,嘴角挑起一抹恶劣的笑。

“二婶你就别操心了,我现在有陆昭珩,春丽只比我小半岁,您可得抓紧。”

“二十岁的大姑娘,再不找对象就该着急了。”

说完拎包走人。

她和陆昭珩约好了,今儿要去领结婚证来着。

走出大门时,不出意外听到后面的母女俩吵成一锅粥。

“许绵绵!

这儿!”

是陆昭珩的声音。

抬头看到一身绿军装的美男子朝气蓬勃地向自己招手,想到这是自己的男人,许绵绵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更止不住了。

“见到我这么高兴?”

陆昭珩挑了挑眉。

他合理怀疑,许绵绵对自己早有觊觎之心,一见到他笑得这么开心!

“当然!”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救我于水火之中!”

许绵绵语气很笃定。

这下,陆昭珩反而不好意思继续话题了。

“户口簿带了吗?”

两人边走边说。

“结婚报告昨天已经打了,咱们直接去民政局,附近有影楼。”

“带了!”

许绵绵从背包掏出户口簿,确定无误瞬间安心。

“行!

走吧!”

两人肩并肩,走向民政局。

陆昭珩身份特殊,所以流程有些麻烦,好在他这次过来就是履行婚约的,老爷子早就帮他准备好了。

“这是我的证件。”

先出示军人证件,又拿出了部队出具的婚姻状况证明。

不出十分钟,两人就拿到新鲜出炉的结婚证,走出民政局了。

“咱们真结婚啦?”

许绵绵看着证书上的红色公章,嗅着印刷的漆墨味,人还有些恍惚。

“当然!”

“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陆昭珩咂摸着这两个字,总觉得舌尖甜甜的。

这会子他倒是能理解,那些结了婚提到媳妇就笑得跟傻子一样的战友了,因为他现在也在笑,嘴角根本压不住。

“嗯~”许绵绵也觉得挺新鲜的。

影楼内。

“拍照?

小两口刚结婚吧?”

“嗯!”

许绵绵打量着周围,一楼大厅就放个饭桌,看着很有生活气息。

若不是墙上挂着各种各样尺寸的照片,很难让人不怀疑是走错了。

“走,去二楼。”

老板娘说话简洁利落。

二楼就正常很多了。

摄像机放在厅子中间,后面是一块幕布,旁边还有一整排的衣服。

有女士衬衫长裙,男士衬衫西装外套,挺齐全。

“要多少张照片?”

老板娘摆弄着摄影机,看着镜头里的佳偶,目光闪过惊艳。

“三张合照。”

“再来两张单人的。”

陆昭珩被提醒,才想起可以多拍几张。

以前常看见战友把爱人的照片夹在书里钱包里,时不时就拿出来看,现在他好像懂了。

“来,男同志笑一笑,脑袋靠过去点。”

许绵绵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扬起笑容。

“咔嚓”一声。

照片定格。

陆昭珩一身绿军装身姿笔挺,许绵绵穿着白衬衫格子长裙,笑容甜蜜,幸福感满满。

“行了,后天来取照片。”

“能再快点吗?

我比较着急。”

老板娘:“那得加钱!”

“行!

我晚上来拿。”

陆昭珩爽快应下,他明天就得回部队了,得抓紧安排好才行。

路上。

许绵绵走在后面,沉默地踩着他的影子。

“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刚才的对话,让她意识到,陆昭珩除了是她的丈夫,还是一名军人。

陆昭珩察觉她情绪不对,扭头看过来,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

宽厚的大手温热,指腹是训练留下的老茧,带来些许痒意。

“今天晚上就得走了。”

“我回部队就申请随军,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他也不放心把许绵绵留在这里。

“我相信你。”

许绵绵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腔蓬勃有力的心跳。

作为穿越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且又有最紧密的联系,总是有些特别的。

想起点什么,陆昭珩掏出钱包,取出一把票。

“这是爷爷给的票,你看你喜欢哪些,咱们去供销社买。”

听说女同志都喜欢买东西,这样她应该会高兴了吧?

许绵绵低头一看,忍不住“哇”了一声。

“爷爷准备这么齐全?”

除了大件的缝纫机票,自行车票,收音机票,还有烟票,酒票,其他的粮票肉票海鲜票一应俱全。

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多票,而且都是崭新的,充满了时代气息。

“嗯哼,老爷子这回发大招了,旧疾发作不肯治,非逼着我过来履行婚约。”

陆昭珩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不过他现在倒是不后悔。


将一切都安排好后,许绵绵就准备出发了。

房租先收了一年的,她要去随军,后续肯定不能及时收租。

许绵绵签订了一个委托书,以后就由七叔公帮忙代收房租了。

正好,钱一半要交给王氏族里,另一半是给两个孩子的生活费,这笔钱由七叔公来收,合情合理。

其他的,许绵绵也没什么留恋了。

她那名义上的父亲,自从她出嫁后就没再联系了,哪怕知道她被迫守寡,也是一声不吭。

对这种亲缘,许绵绵觉得没有维持的必要,就当作没这个父亲得了。

拎着行李箱,许绵绵一手插兜,望了一眼身后的房子,神情复杂。

六月的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

许绵绵穿了一身碎花长裙,外面搭一件白衬衫。

行李箱里装了四季衣服,裤衩背心,衬衣衬裤,棉衣棉裤,连同呢子大衣都装进去了。

因为陆昭珩说了,海岛那边昼夜温差大,春冬的衣服都要带。

她过去之后,赶上夜晚抵达,不穿多点容易着凉。

“嫂子!”

韩东安已经在门口等她了,小伙子一脸灿烂的笑容,使劲冲她摇手。

火车票是陆昭珩托他帮忙买的,结果他还来接送。

“你不用来也行的,我能拎得动。”

许绵绵真觉得太麻烦人家了,只见过一面,让人家为她忙前忙后的,怪不好意思。

“嫂子,你别客气,我答应陆哥要照顾你的,一点小事而已,又不费什么功夫。”

韩东安笑呵呵地应着,一手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在前头带路。

“去火车站还有段路呢,你一个人拿着多累!

我力气大,嫂子你就放心吧!”

“那行,辛苦你了。”

许绵绵拗不过,无奈地道谢。

十六岁的小伙子,就因为答应了陆昭珩,给她忙前忙后地跑,也太实在了。

回头和陆昭珩说一声,这份人情得记着。

一路送到火车站。

韩东安不放心许绵绵一个人,愣是等她走上月台,看着人上车才挥手告别。

许绵绵也松了口气。

她一个大人,让个小伙子这么照顾,真是不好意思。

韩东安给她买的是卧铺票,是一个四人间,里面已经有一男一女,坐在对立的床铺上,穿着工装,像是出差的干部。

许绵绵看了眼票,找到自己位置后把行李放好,靠着床头坐下休息。

接下来的时间都很平和,卧铺本身已经过滤掉一些风险了,车里人少,同一个车厢的都是出差干部,各忙各的,等天色一黑就休息了。

许绵绵躺在床上,想着家属院的情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融入......家属院。

“你们听说没有,陆昭珩的妻子要来随军了!”

一大早的,刘嫂子的一番话,顿时让楼道里的婶子们都议论开了。

“什么?

陆副营长结婚了?”

汪婶一脸震惊,她就回了老家,怎么院里变化这么大。

“我听说陆家人都看不上那个村姑啊,怎么会让他们结婚?”

刘嫂子一脸神秘地说道:“那你就落伍了,这回陆老爷子以命相逼,陆昭珩不结婚,他就不治病,你说咱们陆副营长能不从吗?”

“那确实没招儿,咱们陆副营长那么孝顺他爷爷......就这么便宜那个村姑了?”

“我一听那名字就土气,什么许春丽,又春又丽的,一看就不是好女人。”

这言语实在刻薄,连父母取的名字都成了嘲讽的证据。

纷纷朝她看去,原来是李萍。

大家伙瞬间禁声。

气氛陷入尴尬。

李萍是王营长的妻子,原先是文艺团的舞蹈柱子,听说之前看上过陆昭珩,结果陆副营长不喜欢她,李萍被拒几天后,转头就经人介绍嫁了王营长。

都以为她是放下了。

现在一听,这心里还惦记着陆副营长呢。

“等等!”

王婶突然发觉不对,一脸纳闷地说道:“陆副营长的妻子不叫许春丽啊,是叫许绵绵。”

“许绵绵?”

“头一回听说这名字,还怪好听的。”

“不可能!”

李萍大声反驳,“陆昭珩的未婚妻就是叫许春丽,我看过他们家的信。”

众人面面相觑。

眼神互相示意。

以李萍和陆昭珩的关系,看他的家信,有些冒昧了吧?

谁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看到的呢!

“那和陆昭珩结婚的,换了个人?”

“这个许绵绵是谁?”

大家伙都很好奇,陆副营长这一趟说是完成两家的亲事,结果未婚妻却换了个人,内里到底是有什么故事?

“我要去质问他!”

李萍撂下一句话,扭身就走。

连洗漱的脸盆都不拿了。

“她真去啊?”

汪婶有些不敢置信,李萍哪来的脸?

还质问上了?!

“就是,她都和王营长结婚了,还惦记陆副营长,这像话吗?!”

“要是别人去问,还情有可原,就她也配?”

一帮妇女,在背后蛐蛐起李萍。

当初李萍被陆昭珩拒绝,恼羞成怒甩了他一巴掌,人家陆副营长都没计较,只是警告了一句。

要是换成别的军人,哪有这个好脾气。

李萍呢?

转头就找组织相看介绍,介绍了职位更高一级的王营长,连他离异有两个孩子都不介意,就为了压陆昭珩一头。

平时在家属院没少说陆昭珩坏话,求爱不成就恨上了,你说这种人多可怕。

训练场上。

战士们正在烈日下进行高强度训练,突然听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

“陆昭珩!

你给我出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陆昭珩好奇地挑了下眉,谁找他?

扭头看清远处的人脸后,顿时眉头一皱,换上一脸嫌恶的表情。

“陆副营长,你先解决一下私事吧。”

徐营长满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略显调侃。

“辛苦你帮我带一下。”

陆昭珩没有多说,简单交代过后,就往操场边走去。

“李萍同志,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昭珩隔着一米的距离发问,言辞疏离客气。

有时候他也很想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吸引她们,干什么就非得盯着他不放呢!

“你真的结婚了?”

李萍眼含受伤,一脸倔强地瞪着他。


送人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下午了。

许绵绵提出请七叔公一行人到国营饭店吃饭。

“不用,家里都做饭了。”

七叔公摆手推辞着。

许绵绵却不肯错过这个机会,言辞恳切地邀请。

“七叔公,您一直是我很尊敬的长辈,您对小辈的爱护,我铭记在心。

这次劳动您过来主持公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都到饭点了,如果不请你们吃顿饭,那就是我失礼了。”

“哎,你这孩子太客气了......”七叔公推辞的话还没说完。

林红一看有便宜占,立马站出来,说道:“七叔公,我们家没做饭。

再说了,这么多人过来,就为了处理大房的事,她请个饭也是应该的。”

这一趟真是太亏了。

什么都没得到,还白白浪费了时间和口水。

林红心里难受得紧,但是看到面色难看的许二婶,她又平衡了。

好歹她没花钱,对面那个可是花了三百块买一个装卸工的工作呢!

那就是苦力活,她才瞧不上呢!

被这么一说,七叔公也有点犹豫了。

他倒是不差这顿饭,家里小辈孝顺,肯定会给他留饭,但是他身后这帮族里的小伙子,可是刚下工就跟过来了。

许绵绵头一回觉得林红会说话,顺着她的意思补充道:“我知道叔公您人厚道,我也是为这几个小哥考虑,他们年轻力壮,跑来跑去的,也该饿了。”

陆昭珩上前搀扶着七叔公,说道:“七叔公,我爷爷也参加过战争,难得有机会遇上您,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您就给我个机会,和您多聊会吧。”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七叔公的心坎里。

“那行!”

“听你的,咱们爷俩喝两杯。”

自打看到这小伙子,他就很有好感,长得高大又冷峻,浑身那股子做派,一看就是家里长辈有从军的。

族里有几个小伙子也去当兵了,但是常年都在部队里,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来,他已经很少能看到欣赏的小辈了。

一行人前往国营饭店。

这个点的饭店正是热闹的时候,店里满满当当地坐着人,服务员忙得不行。

目之所及,没有空桌子。

许绵绵都以为要排队了,结果就见陆昭珩上前和玻璃窗台后的服务员说了点什么,很快有人带着他们往后院去。

“不是满了吗?”

她小声询问。

“我来过几次,和大师傅混熟了,知道后院还能再摆两桌。”

陆昭珩身为军人,身上有很多票,像他出差用的都是全国通用粮票,这东西要更值钱点,大师傅他们想要那些稀缺票,来回几次,就攒下了交情。

给钱给票,又有额外好处,加桌再简单不过了。

像那些单位的领导们,平时招待啥的,都是在后院悄悄吃的。

“你真厉害!”

许绵绵是真没想到,陆昭珩才来过县城几次,就能结下人脉了。

陆昭珩得意地扬眉,嘴里说着“一般”,心里都飘起来了。

这顿饭,吃得所有人都很满意。

许绵绵请客,意在七叔公,有他老人家在,以后王家的事儿他自然会多看顾着点,她就不用再沾手了。

因而这顿饭一点没小气,有肉有菜有鸡有鱼,可谓是十分丰盛。

林红一家三口压根顾不上说话,埋头苦吃。

许二婶蹭着好饭菜,心里对三百块的不甘也少了点。

虽说没有白嫖成功,但是借着许绵绵的风,他们一家搬到了县城住,丈夫和儿子也有了工作,有两份稳定的收入,儿子闺女说亲也能更上一层楼。

至于村里属于许绵绵那一房的房间和田地,早被她视为己有了。

......目送七叔公一行人离去。

许二婶吃完早就抹嘴跑了,王家二房也是,生怕许绵绵会改变主意让她们平摊钱。

下午的阳光很晒。

许绵绵目光悄悄看向身侧的男人。

“你要走了吗?”

陆昭珩是今晚凌晨的火车票,现在也该回去收拾行李了。

“时间差不多了,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就坐车了。”

他步履没停,一边走一边叮嘱。

“刚才给你介绍那位韩师傅,他家大儿子是我部队的战友,给咱们送菜的是他小儿子韩东安,在跟着学手艺。”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如果遇上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可以找韩师傅和东安。”

“回头我会给你写信的,你有事就往部队打电话,知道吗?”

“我知道了。”

许绵绵用力点头。

心里大片的失落,空荡荡的。

可能因为是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吧,有那么些雏鸟情节,加上他又是个军人,从头到尾表现得很靠谱,让人信赖。

“别不高兴了。”

陆昭珩看出她的情绪,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轻声道:“我保证,回到部队第一时间申请随军,一刻都不耽误。”

“我相信你。”

许绵绵努力扬起唇角,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你回去可以想一下随军申请下来后,你要带什么东西,用不上的就不带了,省得累坏你。”

“嗯......”许绵绵沉默着点头。

再长的路,总有尽头。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王家房子门口。

两人都有些沉默。

陆昭珩掏了掏口袋,拿出一个小布袋,塞到她手上。

“这些钱和票,你拿着用,别舍不得。”

“我不用,我有......”许绵绵摇摇头,她有工作,相应的票和钱也有。

“拿着!”

陆昭珩不容拒绝,一把按住她的手。

“你有钱是你的事儿,不妨碍我给你花钱。

既然已经结婚了,那我陆昭珩就要养自己媳妇,你说对不?”

许绵绵一向讨厌大男子主义,但这一刻强势塞钱给她的陆昭珩,简直帅爆了。

“嗯。”

“我听你的。”

许绵绵甜笑着应下,歪头看着他,水润的桃花眼里满是情愫。

陆昭珩拍了下她的肩膀,郑重道:“好了,许绵绵同志,我就送到这里了,你赶紧进去吧。”

略一犹豫。

他伸手将女人娇小的身子揽入怀里,重重地抱了一下,随即松开。

温热的身躯,一触即离。

许绵绵心里骤然安定了,看着他的影子一点点消失在街角。

分别,是为了更好地见面。


“别急。

先听完小许的话。”

七叔公语气沉稳,把所有人都安抚住了。

许绵绵感激地看他一眼,接着说。

“大家都知道,王家大房一个人都没了,以后逢年过节都没人烧香拜祭。”

“我想做主替王大哥收养两个小孩,人选由七叔公帮忙挑选。”

收养小孩,这是一件好事。

七叔公缓缓点头,提出最现实的问题。

“可是你结婚了,那孩子谁来抚养?”

和许绵绵结婚的男方还是个军人,以后她要去随军,总不能带着他们王家的孩子一起去吧?

就算男方同意,他们王氏的族人也不能同意啊!

许绵绵不慌不忙,引入正题。

“这就涉及到财产的分配了。”

“我的想法是,王家的财产一分为二,一半捐给族里,用于资助孤寡老幼,另一半留给两个孩子成年后继承。”

“县城的房子往外租,每个月的租金拿来当孩子的生活费,轮流在村里的人家吃。”

“七叔公,您觉得呢?”

许绵绵眼含笑意地看着林红,看到她气得脸色发青,内心暗自得意。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惦记,否则徒生妄念,终是一场空。

七叔公沉吟一会,“你想得很周到。”

不光自己一分钱不要,还考虑到了王广轩以后无人拜祭的问题,甚至连两个孩子的抚养问题都想好了。

“你是个好姑娘,仗义,是我们王家没福气。”

可惜了,广轩那小子没福气。

“什么没福气,那都是许绵绵克的,我就说她克夫,你们还不信!”

没能分到好处,林红恼羞成怒,直接指着许绵绵破口大骂。

“她说的倒是好听,什么一分钱不要,钱都抓在她手里,有多少钱还不是她说了算!”

“再说了,广轩他家还有一份工作呢!

许绵绵一声不吭,分明就是想昧下来!”

众人被提醒,这才想起,王广轩是在出差途中出事的,且他因公殉职,运输队是补偿了一份工作的。

而这份工作......现在是许二叔在干!

许二婶一听战火牵扯到了自家,顿时不乐意了。

她拍着桌子大骂:“工作给我们家又咋了,我好好的侄女定亲一趟成了寡妇,背负多少骂名?”

“绵绵在你们王家遭了那么多罪,原先多好一姑娘,愣是被你那妯娌给刻薄得就剩一把骨头,给份工作补偿怎么了!”

林红也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反驳:“你说的好听,半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还不是因为占到便宜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想到许二婶从王家分到的好处,林红的脸都气红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死娘们平时没少骂许绵绵克夫,现在见到有好处,又帮着许绵绵说话了。

“大家安静,你们先听我说。”

许绵绵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她做事自然不会有纰漏,早已想好如何面对这些质疑。

“王家留下的钱,我一分没动,婆婆的记账本保存在七叔公手上,数目是对得上的。”

感谢原主有志气!

不然她这会就该发愁上哪找钱填窟窿了。

“至于工作,二叔在运输队干得挺好,工作名额转来转去也不方便,所以我的意思是,让我二叔他们花钱买下这份工作。”

“到时候钱和王家的财产一起,捐赠以及留给孩子。”

没给林红和许二婶开口的机会,许绵绵直接看向在场辈分最高、最有话语权的人。

“七叔公,您觉得呢?”

“我觉得没问题!”

七叔公摸着下巴的胡须,欣慰地点头。

小丫头还挺有心眼。

有七叔公拍板,事情处理的公正又有人情味,任凭林红和许二婶再如何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听话。

林红一家惦记着回头能从什么地方摸点好处,许二婶则是发愁这个工作要花多少钱......最后经过一番商讨。

许二叔出三百块买下运输队的工作。

要是大车司机的工作,更高价钱也使得,架不住许二叔当的是装卸工,想转岗位还得再花钱,那就不划算了。

“二婶,给钱吧。”

打铁趁热,许绵绵当着所有人的面要钱。

“绵绵啊,你也知道二婶家里穷,这个钱你能不能先垫着......”许二婶腆着脸说。

只要垫了钱,回头她拖一拖,就不信许绵绵能拿她怎么办!

许绵绵笑容瞬间消失,板着脸说:“二婶,你要是给不出钱的话,我觉得还是王家更需要这份工作。”

“林红婶子说了,她家儿子在相看呢,正需要一份工作。”

林红难得的听出了言外之意,顿时乐颠颠地冲上来,大声说道:“没错,老许媳妇,我说你要是给不起价钱,就把工作让给更需要的人!”

她没能占到便宜,姓许的也别想白嫖!

“赶紧给钱!”

许二叔推了媳妇一下,使劲给眼色。

“咱们家里紧巴点没啥,不能拖着绵绵的钱,就算去借,也得把这钱给上。”

一下就把许二婶刚才的话圆了回来。

许绵绵头一回对二叔刮目相看,没想到啊,她印象里的老实人,原来也有这么机灵的时候。

“爹,娘,你们在干什么?

什么钱不钱的?”

许春丽揉着惺忪的眼睛从房间走出来,大约是动静太大,把她吵醒了。

“春丽,你爹疯了,他要把钱都给许绵绵!”

许二婶心里苦啊。

这父女俩简直就是她的冤家,要不是许春丽把陆昭珩推给许绵绵,现在也不会有这档子事!

如果不是许绵绵和陆昭珩结婚,现在他们还能免费住在王家的房子,工作也不用花钱买,这闺女简直害苦她了。

“什么?”

许春丽不乐意了,大叫道:“爹,你是不是分不清谁才是你闺女了,咱们家的钱,凭什么给她!”

“春丽,爸这么做是有道理的......”许二叔心里也委屈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他不花钱买工作的话,王家人肯定会把工作拿回去的。

他们在县城又不像王家有根基,凭人脉拼关系,根本斗不过。

着急的许二叔直接拉着母女俩在角落处说话。

“王家的房子还回去了,如果我没了这份工作,到时候咱们就不能留在县城了,你们好好想想,如果不想住县城,那就不给钱,咱们回村里种地去。”

这回老实人没有犹豫,一口气把想法全说了。

回村?

许二婶心里一哆嗦。

村里人都以为他们在县城过好日子呢,家里的田地也租借给娘家人了,这时候回村里,她还能有面子吗?

许春丽也不想回村,她还想等王广轩回来呢,再说了,村里的生活哪有县城好!

许二婶纠结再三,最终还是选择给钱。

自此,许绵绵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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